第一百四十章：相見不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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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相見不相識
宋語就站在那，不敢打擾她。
等她挑第二擔進去的時候，宋語看了看，旁邊還有一個塑膠桶。
她把書包往後背一背，走過去，拿著鐵鍬鏟了幾鏟子放進那塑膠桶裏裝滿後拎著就要走。
結果一下子還沒拎起來。
她可是顛勺顛了好幾個月，手勁跟臂力都不用說了。
可就這一下，看著不多的水泥，她居然沒拎動。
宋語雙手拎著那一桶水泥跟在劉鳳英身後。
等進去後，劉鳳英正挑著空桶出來。
誰也沒註意多了一個運送的人。
宋語把桶裏的水泥倒在地上追上劉鳳英。
想喊媽，卡在嗓子眼，喊不了。
「阿姨……」宋語用桐鄉縣的方言喊的劉鳳英。
咋一聽到鄉音，劉鳳英楞了下，一邊走一邊看宋語。
宋語跟著她的腳步：「阿姨，我認識您，你是宋文的媽媽吧。」
一聽到兒子的名字，劉鳳英站住了。
「你認識我們家小文啊。」
「認識，這次來，也是宋文托我過來的，剛才我見過叔叔了。」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攪拌水泥的地方了，宋語拿著鐵鍬一邊往桶裏面加水泥一邊道：「等會兒有事跟你們說。我先幫你幹點活。」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劉鳳英搶過她手上的鐵鍬幹活。
宋語看著劉鳳英彎著腰幹活，五十歲還不到的人，頭發白了一半了。
「姑娘，你怎麼認識我兒子的啊。」劉鳳英一邊幹活一邊問，他們離開家都快半年了。也很少打電話，長途電話費太貴了，寫信的話一半都要快一個月才會收到。
想兒子，擔心女兒。
「就很巧合的認識了，我也姓宋，跟您的女兒同名同姓。」
聞言，劉鳳英眸子一暗，剛才的高興勁兒頓時就沒了。
「阿姨，您女兒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劉鳳英低頭幹活，沒感情的嗯了一聲。
宋語心裏一沈。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幫著劉鳳英一起幹活。
劉鳳英也不說話了。情緒似乎都低沈了不少，看她這樣，宋語的心也跟著沈甸甸的，就跟穿著一身濕衣服似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一直到十一點四十，陸陸續續才有人去做飯。
宋和也找了過來。
看到宋語還在，對她笑著道：「姑娘，走吧，一起吃點飯。」
宋語點頭。
本以為是工地上的大鍋飯，結果才發現，並不是。
因為是醫院，占地面積大。又是夏天，很多工人都睡在空曠屋子裏。用繩子跟床單被罩隔出一些所謂的私密空間。
就是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了。
外面有賣吃的，包子饅頭卷餅等。
宋和夫妻倆平時每天中午就是一塊錢的夥食，一塊錢，四個饅頭。
饅頭就鹹菜。
富裕一點的，也有人買盒飯。
來賣盒飯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一些村民。
因為今天有宋語在，宋和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十塊錢，買了兩份盒飯。不過這個盒飯，不是我們後來的白色泡沫飯盒，是鋁制的飯盒，為了防止有人拿走飯盒不還，一般都會交兩塊錢的押金。
量小，也就用這個了。
等吃完，飯盒還回來，押金在給對方。
一葷兩素，三塊錢，一葷一素，兩塊五毛錢。
兩份一葷一素的盒飯再加上押金，一共是九塊錢。
宋和拿著找零的錢，又去買了四個饅頭。提著回到他們歇腳的地方。
宋語一路跟著。
等跟過去了一看，看到這般簡陋的條件後，宋語心裏是又堵又難過。
「姑娘，來，坐。出門在外，沒的講究。」
一邊說一邊搬出一張桌子。所謂的桌子也就是不要的廢棄木頭拼湊的。
宋和把東西放上去後，招呼宋語過來吃飯，兩份盒飯，給宋語跟劉鳳英。
「您吃這個吧，我吃饅頭就行。」宋語把飯推給宋和。
「那怎麼行。」宋和笑的十分客氣生疏。硬要給宋語盒飯。
對面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卻不能喊他們一聲爸媽。
而他們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她。
宋語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體會，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她的心猶如油烹。
宋和從一旁又拿出兩個玻璃瓶，一個裏面放的是鹹菜，一個裏面是辣椒醬。
用筷子弄了一點辣椒醬，在饅頭上一抹，張嘴就是一大口。
宋和吃的很滿足。
宋語看著宋和大口咀嚼的樣子，忍著淚意，將飯盒的幾塊肉夾給他們倆：「你們吃肉，我不愛吃。」
「哪有人不愛吃肉的。」宋和要還給宋語。
宋語護著碗：「我真不愛吃，你們吃吧。」
宋和跟劉鳳英雖然對宋語客氣疏離，但對宋語來說，他們就是她的父母，說話之間動作跟口氣不由的就會帶著一些撒嬌的味道。
「您吃，我這些夠了，還有這些菜，我都吃不掉，吃不完就浪費，太可惜了。」宋語就跟話癆似的，將碗裏的飯菜撥出一半在宋和面前的盤子裏。
宋和也看出來，小姑娘這是客氣呢。
「好好好，我吃。」宋和笑著吃了。
劉鳳英一直沒動筷子，從宋語給他們夾肉的時候她就楞楞的看著宋語。
那動作，那表情，都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已經癡傻的女兒宋語。
這姑娘說她跟她女兒同名同姓。但為什麼，她的女兒不能正常的長大，天降橫禍為什麼就會落在她的女兒身上，而不是別的人呢？
看著淺笑的宋語，劉鳳英心裏滋生了妒意，為什麼不是這個女孩傻，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女兒啊。
宋語察覺到劉鳳英的目光後，扭頭沖她一笑，喊了一聲：「阿姨……你快吃啊。」
劉鳳英一回神，見宋語對著她笑。那模樣……
她怎麼能如此惡毒的咒眼前這個姑娘呢？
劉鳳英在心裏罵了自己兩句後，這才低頭吃飯。
「姑娘，你說小文讓你們給我帶話，他要跟我們說什麼啊？」
宋語想到了在小河莊被虐待的那個宋語，心往下一沈，她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知道那個宋語目前的狀況。
不說，怕他們不答應帶那個宋語跟自己走。
說，又怕他們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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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語就站在那，不敢打擾她。
等她挑第二擔進去的時候，宋語看了看，旁邊還有一個塑膠桶。
她把書包往後背一背，走過去，拿著鐵鍬鏟了幾鏟子放進那塑膠桶裏裝滿後拎著就要走。
結果一下子還沒拎起來。
她可是顛勺顛了好幾個月，手勁跟臂力都不用說了。
可就這一下，看著不多的水泥，她居然沒拎動。
宋語雙手拎著那一桶水泥跟在劉鳳英身後。
等進去後，劉鳳英正挑著空桶出來。
誰也沒註意多了一個運送的人。
宋語把桶裏的水泥倒在地上追上劉鳳英。
想喊媽，卡在嗓子眼，喊不了。
「阿姨……」宋語用桐鄉縣的方言喊的劉鳳英。
咋一聽到鄉音，劉鳳英楞了下，一邊走一邊看宋語。
宋語跟著她的腳步：「阿姨，我認識您，你是宋文的媽媽吧。」
一聽到兒子的名字，劉鳳英站住了。
「你認識我們家小文啊。」
「認識，這次來，也是宋文托我過來的，剛才我見過叔叔了。」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攪拌水泥的地方了，宋語拿著鐵鍬一邊往桶裏面加水泥一邊道：「等會兒有事跟你們說。我先幫你幹點活。」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劉鳳英搶過她手上的鐵鍬幹活。
宋語看著劉鳳英彎著腰幹活，五十歲還不到的人，頭發白了一半了。
「姑娘，你怎麼認識我兒子的啊。」劉鳳英一邊幹活一邊問，他們離開家都快半年了。也很少打電話，長途電話費太貴了，寫信的話一半都要快一個月才會收到。
想兒子，擔心女兒。
「就很巧合的認識了，我也姓宋，跟您的女兒同名同姓。」
聞言，劉鳳英眸子一暗，剛才的高興勁兒頓時就沒了。
「阿姨，您女兒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劉鳳英低頭幹活，沒感情的嗯了一聲。
宋語心裏一沈。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幫著劉鳳英一起幹活。
劉鳳英也不說話了。情緒似乎都低沈了不少，看她這樣，宋語的心也跟著沈甸甸的，就跟穿著一身濕衣服似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一直到十一點四十，陸陸續續才有人去做飯。
宋和也找了過來。
看到宋語還在，對她笑著道：「姑娘，走吧，一起吃點飯。」
宋語點頭。
本以為是工地上的大鍋飯，結果才發現，並不是。
因為是醫院，占地面積大。又是夏天，很多工人都睡在空曠屋子裏。用繩子跟床單被罩隔出一些所謂的私密空間。
就是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了。
外面有賣吃的，包子饅頭卷餅等。
宋和夫妻倆平時每天中午就是一塊錢的夥食，一塊錢，四個饅頭。
饅頭就鹹菜。
富裕一點的，也有人買盒飯。
來賣盒飯的，大部分都是本地的一些村民。
因為今天有宋語在，宋和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十塊錢，買了兩份盒飯。不過這個盒飯，不是我們後來的白色泡沫飯盒，是鋁制的飯盒，為了防止有人拿走飯盒不還，一般都會交兩塊錢的押金。
量小，也就用這個了。
等吃完，飯盒還回來，押金在給對方。
一葷兩素，三塊錢，一葷一素，兩塊五毛錢。
兩份一葷一素的盒飯再加上押金，一共是九塊錢。
宋和拿著找零的錢，又去買了四個饅頭。提著回到他們歇腳的地方。
宋語一路跟著。
等跟過去了一看，看到這般簡陋的條件後，宋語心裏是又堵又難過。
「姑娘，來，坐。出門在外，沒的講究。」
一邊說一邊搬出一張桌子。所謂的桌子也就是不要的廢棄木頭拼湊的。
宋和把東西放上去後，招呼宋語過來吃飯，兩份盒飯，給宋語跟劉鳳英。
「您吃這個吧，我吃饅頭就行。」宋語把飯推給宋和。
「那怎麼行。」宋和笑的十分客氣生疏。硬要給宋語盒飯。
對面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卻不能喊他們一聲爸媽。
而他們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對待她。
宋語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體會，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她的心猶如油烹。
宋和從一旁又拿出兩個玻璃瓶，一個裏面放的是鹹菜，一個裏面是辣椒醬。
用筷子弄了一點辣椒醬，在饅頭上一抹，張嘴就是一大口。
宋和吃的很滿足。
宋語看著宋和大口咀嚼的樣子，忍著淚意，將飯盒的幾塊肉夾給他們倆：「你們吃肉，我不愛吃。」
「哪有人不愛吃肉的。」宋和要還給宋語。
宋語護著碗：「我真不愛吃，你們吃吧。」
宋和跟劉鳳英雖然對宋語客氣疏離，但對宋語來說，他們就是她的父母，說話之間動作跟口氣不由的就會帶著一些撒嬌的味道。
「您吃，我這些夠了，還有這些菜，我都吃不掉，吃不完就浪費，太可惜了。」宋語就跟話癆似的，將碗裏的飯菜撥出一半在宋和面前的盤子裏。
宋和也看出來，小姑娘這是客氣呢。
「好好好，我吃。」宋和笑著吃了。
劉鳳英一直沒動筷子，從宋語給他們夾肉的時候她就楞楞的看著宋語。
那動作，那表情，都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已經癡傻的女兒宋語。
這姑娘說她跟她女兒同名同姓。但為什麼，她的女兒不能正常的長大，天降橫禍為什麼就會落在她的女兒身上，而不是別的人呢？
看著淺笑的宋語，劉鳳英心裏滋生了妒意，為什麼不是這個女孩傻，為什麼偏偏是她的女兒啊。
宋語察覺到劉鳳英的目光後，扭頭沖她一笑，喊了一聲：「阿姨……你快吃啊。」
劉鳳英一回神，見宋語對著她笑。那模樣……
她怎麼能如此惡毒的咒眼前這個姑娘呢？
劉鳳英在心裏罵了自己兩句後，這才低頭吃飯。
「姑娘，你說小文讓你們給我帶話，他要跟我們說什麼啊？」
宋語想到了在小河莊被虐待的那個宋語，心往下一沈，她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知道那個宋語目前的狀況。
不說，怕他們不答應帶那個宋語跟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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