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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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酒吧內, 蘇棠忘了回沈逸清消息，不久後他幹脆打了電話過來, 聽了聚會地址她覺得不遠，就婉拒了男人接她的話，自己搭了個出租過來。
視線猝不及防和緊挨的兩人隔空相對，蘇棠感覺自己似乎來得很不是時候，不該又偏偏撞破了什麽似的，尷尬又意外的立在原地。
鮑柔的震驚遠多於她，久久回不過神來，只楞楞的看著沈逸清從身旁站起來，一步步的往蘇棠身邊走。
男人眼底的柔情和溫柔, 令她心底一顫。
沈逸清這人吧，進了什麽場子姿態都很冷, 話少架子擺的高, 別的女人連討好巴結都要看他臉色, 眼裏也從來只分兩種人, 他認可的和他不認可的，前者他肯搭句話就算不錯，而後者，只剩滾蛋的份。
除了謝流箏, 鮑柔就沒見過她對哪個女人這樣，滿眼的呵護和溫情快從眼尾盈眶溢出來。
她再也沒機會和男人搭話，僵在位置上, 滿臉都是自己沒發覺的妒意。
而門邊, 沈逸清旁若無人的拉過女人的手, 包廂裏數不清的視線一並齊刷刷的掃過來。
蘇棠頓時有些緊張。
推門而入的瞬間她就察覺到這裏詭異的氣氛。
具體是什麽，說不上來。
本該是熱鬧的環境, 除了歌聲卻沒其他動靜，人人都像克制著什麽，怕得罪人一樣不肯說話。
只有宋清煙還在旁若無人的唱歌，只微微分了一眼給她。
察覺到女人的僵硬，沈逸清低笑一聲，拉人到自己身邊坐下，親昵的勾去她臉頰雜亂的發絲。
“緊張什麽、都是熟人。”
確實是熟人，包括...鮑柔。
她知道沈逸清和她相識，可不知道兩人熟到什麽程度，也未料想過會這樣碰面。
蘇棠沒說話，只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自她進來開始，遠處的視線就長久的黏在她身上，令她有絲不適，見她還是毫無收斂，蘇棠幹脆擡起頭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鮑柔不示弱，硬剛著這道淩厲的眼神，陰著臉一言不發。
沈逸清看著身旁的人，她還穿著昨晚那身外套，而包廂裏開著暖氣，羽絨服未免有些厚了。
猝不及防的，男人伸手來拉自己的外套拉鏈，蘇棠一急，猛地把他手按住。
“別！”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連拒絕的聲音都有些慌亂。
“我不熱，就這樣。”
因為身前兩處還在疼，她今早並沒有穿內衣，打底薄薄一層，脫了外套她就要出醜了。
眼前白皙的臉頰明顯紅得不行，額頭還有薄汗，鼻尖都泛著濕潤，說話連呼吸都泛著熱氣。
沈逸清聞言一楞，瞇著眼睛打量人，不動聲色瞟了眼女人起伏的胸口後收回目光盯著她臉。
“累成這樣，跑過來的？”
怕他強來一樣不放心，她的手還搭在他手背上，溫度燙得嚇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不熱，死活不讓他脫，倒像是因為害怕而回避著什麽。
盯著那起伏不定的胸口，意識到什麽，沈逸清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什麽也沒繼續問，指腹輕柔的刮去她鼻尖一點汗。
似乎謊言被拆穿，蘇棠做賊心虛般的猛咽了口氣，再說什麽也略顯蒼白。
“沒、”她輕輕的開口，“打車來的。”
男人收回手懶散的插在兜裏，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座位裏，鮑柔目不轉睛又神色覆雜的盯著兩人。
宋清煙已經一曲唱罷，輕飄飄的把話筒往桌上一扔，動作透露出幾分瀟灑，遠遠的剜了陸嶼一眼，那模樣帶著幾分挑釁。
陸嶼視而不見，見機行事想插科打諢的重新活躍氣氛，趁著安靜的空檔看向陳牧寒。
“哎！我們這一波人年齡參差不齊的，也不好記，木頭你今年滿多少了？”他嘀咕著若有所思，“奔3了吧，我媽都整天逼著我相親，你家裏不急嗎？”
沈逸清一聽這話瞬間焦頭爛額、頭皮發麻。
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晚跟腦子飛了似的。
他不動聲色甩了個眼神過去，可對方壓根沒註意到，還在拱火。
陸嶼長腿一邁，交疊著搭在酒桌上，姿態吊兒郎當，口吻卻像教育人。
“別他媽學時越那小子，為了個女人整天垂頭喪氣的，這段時間整天窩在家裏喝悶酒，連你生日聚會也不來，多沒意思。”
陳牧寒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宋清煙把話接了過去。
“怎麽不急！急啊！我媽給他塞了一堆的照片，一茬一茬的選，就是沒有看上的，怪可惜，一個頂一個漂亮，都是大家閨秀，那個氣質，嘖嘖，我看了都學不來。”
陳牧寒聽了這話，難得開了口，眼神卻像釘子釘在宋清煙臉上，態度不鹹不淡。
“有什麽好看的，還沒有你t漂亮。”
.....
包廂裏一剎那安靜下來，再度陷入詭異的沈默。
沈逸清坐在角落裏摟著人，無聲的搖了搖頭。
小圈子裏人人都知道陳牧寒對宋清煙那點變態的小心思，偏偏陸嶼總是提敏感話題。
這小子今晚就是個瘟神。
不一會兒有女生陪著笑臉起來活躍氣氛，包廂裏再度響起音樂聲，一掃剛才的沈悶。
沈逸清調整了下姿勢，捉住懷裏的手擼開她袖口，昨晚忘了輕重，女人的手腕有些淤青。
他視線稍移，猛然一怔，停留在蘇棠新戴的手鏈上。
察覺到他微僵的動作，蘇棠低下頭，然後一笑。
“好看吧？”
她開心的問他。
是那枚小巧的德國幸運硬幣。
蘇棠覺得好看，寓意也不錯，拿到手工店托人穿了孔編在手繩上，和黑色的手鏈相得益彰，不僅不突兀，還挺好看。
幸運硬幣，幸運手繩。
普通又特別的東西，蘇棠晃了晃手腕，滿意得不得了。
沈逸清目光覆雜的盯了一眼，語氣莫名有幾分冷意。
“這東西有什麽好戴的，想要什麽改天我送你。”
蘇棠一下楞住，隨即笑容僵在嘴角。
他難道以為自己是在暗示他送東西？
興致缺缺的收回手，她沒說話，從位置上站起來。
沈逸清懷中一下變得空落落，擡頭詫異的看她。
“怎麽了。”
蘇棠抿了抿唇，看起來像是不高興。
“沒，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人就徑直離開，沈逸清盯著越走越遠的背影皺眉。
頃刻間就察覺了女人的小情緒，沒搞懂她在跟他耍什麽性子。
蘇棠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碰上個不速之客。
意料之外好像又情理之中。
鮑柔抱手倚在洗手池的墻邊，像是刻意等了很久。
審視的眼神毫不客氣、毫無禮貌。
“你和沈逸清——”
蘇棠不耐。
“關你什麽事兒呢？”
簡素芳的耳釘還押在寄賣行，想起那個相機她就一肚子氣，還有搶作品的仇，簡直恨得牙癢。
鮑柔話沒說完就冷不丁被刺一下，茫然的楞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站在原地嗤笑一聲。
那聲音落在蘇棠耳裏，十分刺耳。
“我記得我有提醒過你吧，沈逸清這人，你別陷進去，對你不好，誰都可以，就你不行。”
就她不行。
蘇棠一楞，這話真怪。
想起進門時的場景，她譏諷的笑。
“嗯，我不行，你行，可他就是不待見你，有什麽辦法。”
說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鮑柔，兩人的視線隔空對上，劍拔弩張，誰也不肯相讓。
遠處有腳步聲過來，宋清煙的笑聲由遠及近，蘇棠轉過身彎下腰洗手。
袖口上拉，鮑柔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明晃晃的手繩，上面掛著的東西令她楞了一秒。
突兀的，身後傳來聲陰陽怪氣的訕笑，蘇棠回過頭時人已經走了。
宋清煙進來，看著蘇棠身形一頓。
“那天那個孩子後來怎麽樣了？”
蘇棠知道他問的是譚茂。
“沒什麽，該賠的賠，該道歉的道歉。”
宋清煙點點頭，寡淡的掃她一眼。
“其實就是小男孩之間爭風吃醋，怪我沒早發現，那天翻了譚茂書包，過後還是覺得不妥，後來...我跟他認真道過歉了。”
她們這種人，居然還能屈能伸，照顧別人的自尊。
蘇棠很意外。
譚茂雖然家庭差點，但人長得清秀，即便是千篇一律的校服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清澈的少年氣。
有喜歡他的女孩子，蘇棠並不意外。
她扯張抽紙擦手，收好情緒走出來。
外面烏煙瘴氣裏飽含插科打諢的笑聲，都是些男人間的話題。
陸嶼敞開腿坐在卡座上抖煙灰。
“哎，也不知道時越到底喜歡那女人什麽，弄不到手，換一個不久行了。”
說完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沈逸清。
陸嶼旁邊接話的男人，蘇棠並不認識。
“那你們就不懂了。”他輕佻的笑一聲，隨即看向圍坐的一圈人，“問個問題啊，你們覺得男人最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沈逸清和陳牧寒沒說話，陸嶼接嘴了。
“胸大屁股翹，漂亮又沒腦子的。”說完無恥的笑起來。
那男人看他一眼，頓了一秒無情的否認。
“不是。”
他看向陸嶼。
“男人都喜歡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女人也一樣，那種他費盡心思輾轉反側都得不到的女人才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挑戰又刺激，特別是那副最不把他當回事的態度，簡直不要太迷人。”
陸嶼聞言一怔，目光掃過在場的好友。
加上時越那個不在場的。
無一幸免，除了他，一窩癡情種。
頭一次，陸嶼那張十分賤的嘴乖巧的閉上了。
無論是那個時越追的大明星又好，又或者是宋清煙，好歹還在眼面前，能看著，但沈逸清不同....
陸嶼掃了眼對坐的人，沈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說德國有什麽好，謝——”
話剛到嘴邊，沈逸清猛地擡頭冷颼颼看了他一眼，陸嶼立馬識相的閉了嘴。
蘇棠不動聲色的坐下，陸嶼眼神在她身上短暫的停了一秒就移開。
蘇棠當然察覺到他短暫的目光，這種奇怪的感覺總讓她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陸嶼坐在副駕上，耐人尋味的緊盯著她看。
一時間思緒亂飛，只垂著頭，也容不進任何話題，最後幹脆發起呆來。
不止過去多久，大腿上忽的壓上一雙手，沈逸清在她腿背輕柔的捏了一把，隨即低著頭湊過來柔聲問她。
“困了？”
開會時一顆心也懸著，他下午掐著時間帶著藥回去，沒想到女人的房間已經空了，從監控裏看她離開的時間，幾乎緊隨他後，算得上是沒有睡覺。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事蘇棠就冷不丁打了個哈欠。
男人寵溺的揉了下她的頭，輕笑一聲拿過她卡座上的包，站起身來去墻邊取外套，看樣子是準備要走。
鮑柔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面色無異的從位置上站起來。
三人的位置本就挨著，她懷裏放著的手機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堪堪掉在蘇棠的腳邊。
不像是意外，像是故意給她看似的。
屏幕上的照片映入眼簾——
鮑柔一張大笑臉站在最前方，應該是舉相機那個，後面站著兩個人。
男人她認識，是沈逸清。
他並肩站的女人在瞧別人，只有個側臉的剪影，綁著根低麻花辮斜放在身前，發尾系著根藍色的雛菊碎花發帶。
照片裏聖誕氛圍濃厚，旁邊的建築赫然印著德文。
算著日子，應該是他說他很忙那段時間。
蘇棠記得，他說他很忙，去了一趟德國。
下一秒，她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
男人腳步聲漸近，外套隨意的搭在手臂上，自然而然的牽住她手就往外走。
那張照片在心裏留下烙印，蘇棠心裏憋著一股情緒，又不清楚是什麽，總之不痛快。
她猛地掙脫男人束縛，然後縮了回來。
今晚第二次，手裏再次空落落。
沈逸清突然頓住身形回頭，冷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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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柔的震驚遠多於她，久久回不過神來，只楞楞的看著沈逸清從身旁站起來，一步步的往蘇棠身邊走。
男人眼底的柔情和溫柔, 令她心底一顫。
沈逸清這人吧，進了什麽場子姿態都很冷, 話少架子擺的高, 別的女人連討好巴結都要看他臉色, 眼裏也從來只分兩種人, 他認可的和他不認可的，前者他肯搭句話就算不錯，而後者，只剩滾蛋的份。
除了謝流箏, 鮑柔就沒見過她對哪個女人這樣，滿眼的呵護和溫情快從眼尾盈眶溢出來。
她再也沒機會和男人搭話，僵在位置上, 滿臉都是自己沒發覺的妒意。
而門邊, 沈逸清旁若無人的拉過女人的手, 包廂裏數不清的視線一並齊刷刷的掃過來。
蘇棠頓時有些緊張。
推門而入的瞬間她就察覺到這裏詭異的氣氛。
具體是什麽，說不上來。
本該是熱鬧的環境, 除了歌聲卻沒其他動靜，人人都像克制著什麽，怕得罪人一樣不肯說話。
只有宋清煙還在旁若無人的唱歌，只微微分了一眼給她。
察覺到女人的僵硬，沈逸清低笑一聲，拉人到自己身邊坐下，親昵的勾去她臉頰雜亂的發絲。
“緊張什麽、都是熟人。”
確實是熟人，包括...鮑柔。
她知道沈逸清和她相識，可不知道兩人熟到什麽程度，也未料想過會這樣碰面。
蘇棠沒說話，只安靜的坐在位置上。
自她進來開始，遠處的視線就長久的黏在她身上，令她有絲不適，見她還是毫無收斂，蘇棠幹脆擡起頭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鮑柔不示弱，硬剛著這道淩厲的眼神，陰著臉一言不發。
沈逸清看著身旁的人，她還穿著昨晚那身外套，而包廂裏開著暖氣，羽絨服未免有些厚了。
猝不及防的，男人伸手來拉自己的外套拉鏈，蘇棠一急，猛地把他手按住。
“別！”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連拒絕的聲音都有些慌亂。
“我不熱，就這樣。”
因為身前兩處還在疼，她今早並沒有穿內衣，打底薄薄一層，脫了外套她就要出醜了。
眼前白皙的臉頰明顯紅得不行，額頭還有薄汗，鼻尖都泛著濕潤，說話連呼吸都泛著熱氣。
沈逸清聞言一楞，瞇著眼睛打量人，不動聲色瞟了眼女人起伏的胸口後收回目光盯著她臉。
“累成這樣，跑過來的？”
怕他強來一樣不放心，她的手還搭在他手背上，溫度燙得嚇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不熱，死活不讓他脫，倒像是因為害怕而回避著什麽。
盯著那起伏不定的胸口，意識到什麽，沈逸清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什麽也沒繼續問，指腹輕柔的刮去她鼻尖一點汗。
似乎謊言被拆穿，蘇棠做賊心虛般的猛咽了口氣，再說什麽也略顯蒼白。
“沒、”她輕輕的開口，“打車來的。”
男人收回手懶散的插在兜裏，她終於松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座位裏，鮑柔目不轉睛又神色覆雜的盯著兩人。
宋清煙已經一曲唱罷，輕飄飄的把話筒往桌上一扔，動作透露出幾分瀟灑，遠遠的剜了陸嶼一眼，那模樣帶著幾分挑釁。
陸嶼視而不見，見機行事想插科打諢的重新活躍氣氛，趁著安靜的空檔看向陳牧寒。
“哎！我們這一波人年齡參差不齊的，也不好記，木頭你今年滿多少了？”他嘀咕著若有所思，“奔3了吧，我媽都整天逼著我相親，你家裏不急嗎？”
沈逸清一聽這話瞬間焦頭爛額、頭皮發麻。
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晚跟腦子飛了似的。
他不動聲色甩了個眼神過去，可對方壓根沒註意到，還在拱火。
陸嶼長腿一邁，交疊著搭在酒桌上，姿態吊兒郎當，口吻卻像教育人。
“別他媽學時越那小子，為了個女人整天垂頭喪氣的，這段時間整天窩在家裏喝悶酒，連你生日聚會也不來，多沒意思。”
陳牧寒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宋清煙把話接了過去。
“怎麽不急！急啊！我媽給他塞了一堆的照片，一茬一茬的選，就是沒有看上的，怪可惜，一個頂一個漂亮，都是大家閨秀，那個氣質，嘖嘖，我看了都學不來。”
陳牧寒聽了這話，難得開了口，眼神卻像釘子釘在宋清煙臉上，態度不鹹不淡。
“有什麽好看的，還沒有你t漂亮。”
.....
包廂裏一剎那安靜下來，再度陷入詭異的沈默。
沈逸清坐在角落裏摟著人，無聲的搖了搖頭。
小圈子裏人人都知道陳牧寒對宋清煙那點變態的小心思，偏偏陸嶼總是提敏感話題。
這小子今晚就是個瘟神。
不一會兒有女生陪著笑臉起來活躍氣氛，包廂裏再度響起音樂聲，一掃剛才的沈悶。
沈逸清調整了下姿勢，捉住懷裏的手擼開她袖口，昨晚忘了輕重，女人的手腕有些淤青。
他視線稍移，猛然一怔，停留在蘇棠新戴的手鏈上。
察覺到他微僵的動作，蘇棠低下頭，然後一笑。
“好看吧？”
她開心的問他。
是那枚小巧的德國幸運硬幣。
蘇棠覺得好看，寓意也不錯，拿到手工店托人穿了孔編在手繩上，和黑色的手鏈相得益彰，不僅不突兀，還挺好看。
幸運硬幣，幸運手繩。
普通又特別的東西，蘇棠晃了晃手腕，滿意得不得了。
沈逸清目光覆雜的盯了一眼，語氣莫名有幾分冷意。
“這東西有什麽好戴的，想要什麽改天我送你。”
蘇棠一下楞住，隨即笑容僵在嘴角。
他難道以為自己是在暗示他送東西？
興致缺缺的收回手，她沒說話，從位置上站起來。
沈逸清懷中一下變得空落落，擡頭詫異的看她。
“怎麽了。”
蘇棠抿了抿唇，看起來像是不高興。
“沒，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人就徑直離開，沈逸清盯著越走越遠的背影皺眉。
頃刻間就察覺了女人的小情緒，沒搞懂她在跟他耍什麽性子。
蘇棠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碰上個不速之客。
意料之外好像又情理之中。
鮑柔抱手倚在洗手池的墻邊，像是刻意等了很久。
審視的眼神毫不客氣、毫無禮貌。
“你和沈逸清——”
蘇棠不耐。
“關你什麽事兒呢？”
簡素芳的耳釘還押在寄賣行，想起那個相機她就一肚子氣，還有搶作品的仇，簡直恨得牙癢。
鮑柔話沒說完就冷不丁被刺一下，茫然的楞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站在原地嗤笑一聲。
那聲音落在蘇棠耳裏，十分刺耳。
“我記得我有提醒過你吧，沈逸清這人，你別陷進去，對你不好，誰都可以，就你不行。”
就她不行。
蘇棠一楞，這話真怪。
想起進門時的場景，她譏諷的笑。
“嗯，我不行，你行，可他就是不待見你，有什麽辦法。”
說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盯著鮑柔，兩人的視線隔空對上，劍拔弩張，誰也不肯相讓。
遠處有腳步聲過來，宋清煙的笑聲由遠及近，蘇棠轉過身彎下腰洗手。
袖口上拉，鮑柔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明晃晃的手繩，上面掛著的東西令她楞了一秒。
突兀的，身後傳來聲陰陽怪氣的訕笑，蘇棠回過頭時人已經走了。
宋清煙進來，看著蘇棠身形一頓。
“那天那個孩子後來怎麽樣了？”
蘇棠知道他問的是譚茂。
“沒什麽，該賠的賠，該道歉的道歉。”
宋清煙點點頭，寡淡的掃她一眼。
“其實就是小男孩之間爭風吃醋，怪我沒早發現，那天翻了譚茂書包，過後還是覺得不妥，後來...我跟他認真道過歉了。”
她們這種人，居然還能屈能伸，照顧別人的自尊。
蘇棠很意外。
譚茂雖然家庭差點，但人長得清秀，即便是千篇一律的校服在他身上也格外好看，清澈的少年氣。
有喜歡他的女孩子，蘇棠並不意外。
她扯張抽紙擦手，收好情緒走出來。
外面烏煙瘴氣裏飽含插科打諢的笑聲，都是些男人間的話題。
陸嶼敞開腿坐在卡座上抖煙灰。
“哎，也不知道時越到底喜歡那女人什麽，弄不到手，換一個不久行了。”
說完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沈逸清。
陸嶼旁邊接話的男人，蘇棠並不認識。
“那你們就不懂了。”他輕佻的笑一聲，隨即看向圍坐的一圈人，“問個問題啊，你們覺得男人最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沈逸清和陳牧寒沒說話，陸嶼接嘴了。
“胸大屁股翹，漂亮又沒腦子的。”說完無恥的笑起來。
那男人看他一眼，頓了一秒無情的否認。
“不是。”
他看向陸嶼。
“男人都喜歡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女人也一樣，那種他費盡心思輾轉反側都得不到的女人才最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欲，挑戰又刺激，特別是那副最不把他當回事的態度，簡直不要太迷人。”
陸嶼聞言一怔，目光掃過在場的好友。
加上時越那個不在場的。
無一幸免，除了他，一窩癡情種。
頭一次，陸嶼那張十分賤的嘴乖巧的閉上了。
無論是那個時越追的大明星又好，又或者是宋清煙，好歹還在眼面前，能看著，但沈逸清不同....
陸嶼掃了眼對坐的人，沈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說德國有什麽好，謝——”
話剛到嘴邊，沈逸清猛地擡頭冷颼颼看了他一眼，陸嶼立馬識相的閉了嘴。
蘇棠不動聲色的坐下，陸嶼眼神在她身上短暫的停了一秒就移開。
蘇棠當然察覺到他短暫的目光，這種奇怪的感覺總讓她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陸嶼坐在副駕上，耐人尋味的緊盯著她看。
一時間思緒亂飛，只垂著頭，也容不進任何話題，最後幹脆發起呆來。
不止過去多久，大腿上忽的壓上一雙手，沈逸清在她腿背輕柔的捏了一把，隨即低著頭湊過來柔聲問她。
“困了？”
開會時一顆心也懸著，他下午掐著時間帶著藥回去，沒想到女人的房間已經空了，從監控裏看她離開的時間，幾乎緊隨他後，算得上是沒有睡覺。
他不說還好，一提這事蘇棠就冷不丁打了個哈欠。
男人寵溺的揉了下她的頭，輕笑一聲拿過她卡座上的包，站起身來去墻邊取外套，看樣子是準備要走。
鮑柔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面色無異的從位置上站起來。
三人的位置本就挨著，她懷裏放著的手機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堪堪掉在蘇棠的腳邊。
不像是意外，像是故意給她看似的。
屏幕上的照片映入眼簾——
鮑柔一張大笑臉站在最前方，應該是舉相機那個，後面站著兩個人。
男人她認識，是沈逸清。
他並肩站的女人在瞧別人，只有個側臉的剪影，綁著根低麻花辮斜放在身前，發尾系著根藍色的雛菊碎花發帶。
照片裏聖誕氛圍濃厚，旁邊的建築赫然印著德文。
算著日子，應該是他說他很忙那段時間。
蘇棠記得，他說他很忙，去了一趟德國。
下一秒，她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
男人腳步聲漸近，外套隨意的搭在手臂上，自然而然的牽住她手就往外走。
那張照片在心裏留下烙印，蘇棠心裏憋著一股情緒，又不清楚是什麽，總之不痛快。
她猛地掙脫男人束縛，然後縮了回來。
今晚第二次，手裏再次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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