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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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沈逸清大手一扯, 將人拉到懷裏緊緊摟著，伸手勾去她嘴邊的發絲兒, 口吻隨意又慵懶。
“你車裏問的那些問題我都明白，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他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低下頭時眼神意味深長，勾唇輕笑。
“最好換個地方，你覺得呢？”
男人的指腹親昵在她鼻尖刮了刮，語氣和動作都透露著一股旁若無人的親密，蘇棠楞了一秒，後知後覺的接收到他話裏暗含的意思，窘迫又乖巧的點了兩下頭, 任由他拉著上了車。
沒有去酒店，也沒有去什麽亂七八糟的聚會。
蘇棠認識沈逸清那麽久, 這還是第一次來到他的家。
禦景臺處於京北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 樓王中的樓王, 這裏的業主更是非富即貴, 已經不是簡單的有錢就能買到。
而沈逸清這裏又是最頂樓，客廳的落地窗看出去就是整個城市的萬家燈火，站在這，像京北的主宰一般, 將一切都踩在腳下。
窗臺左右兩邊竟然各放了一盆小雛菊，京北這樣的天氣居然還在開花，可見主人照料得十分用心。
怒放的花朵細小玲瓏, 惹人憐愛、就像一位純潔天真的害羞少女, 欲說還休。
突然想起男人領帶上那朵金邊刺繡的雛菊。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這花。
蘇棠挨近看得仔細, 移開視線才驚覺自己離陽臺太近，恐高癥發作, 心中不免膽寒，顫著往後退了一小步。
後腰處突然按上一雙手，身後立即有溫熱的胸膛貼上來，安全感十足的臂膀用力一撈，將她一整個圈在懷中。
“喜歡？”
沈逸清將下巴懶懶靠在她肩頭，順著她視線看得認真。
當初選這房子，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夜景好。
蘇棠搖頭。
“太高了，有些怕。”她看向一旁的花盆，“你很喜歡這花？養得真好。”
沈逸清偏頭，細小玲瓏的花朵在夜風中輕柔搖晃。
“嗯。”他眼眸一下變得深邃，“雛菊是我的生命之花。”
“嗯？”
蘇棠聽不太懂，扭頭疑惑的看他。
沈逸清笑了下沒解釋，下一秒攬著她肩膀轉了個圈，兩人變成面對面，見他伸手要去關窗，被蘇棠攔住。
“還是開著吧。”
她害怕密閉的空間，一絲不透的感覺令她窒息，總令她想起高三那年痛苦的記憶......
沈逸清看了眼人，頓了下收回手，沒追問，只親昵的拉著她往裏走。
路過中央擺放的鋼琴，走向一旁的旋轉樓梯，蘇棠任由著他牽著往二樓走。
周圍只亮著幽幽的壁燈，混沌不清又暧昧不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男人身上常有的木調香，清冷的卻很好聞，但與之相反的，兩人周遭的溫度卻在上升。
她心中一陣狂跳，似乎腳下踩的不是樓梯，而是一路通向沈逸清心中最幽暗、最隱晦、最秘而不宣的隱秘湖泊，那裏藏著他所有欲說還休的秘密，這秘密只對她揭曉，想到此處，蘇棠的心也隨之泛起陣陣漣漪。
不安、好奇、緊張以及所有疑問將要呼之欲出的期待。
不可壓制的，蘇棠感覺自己的臉頰泛起一陣陣潮熱。
桌面只留一盞暗紅的臺燈。
那光幽暗、迷離，整個屋子朦朧一片，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旖旎和蠱惑。
屋裏靜靜地，全世界好像只剩地上那雙緊緊相牽的影子。
蘇棠的手仍舊被他緊握著，亦步亦趨，慢慢一步步走向這唯一的、隱秘又充滿誘惑的光源。
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上面系著白綢帶，似乎是精心包裝過，透露著一絲神秘而又詭異的儀式感。
嚴肅對待且誠意滿滿，似乎還有蓄謀已久。
她盯著這東西發呆，不知道沈逸清為了這一刻準備和等待了多久。
沈逸清拉了皮椅在桌前坐下，隨後將人拉過來側抱在自己腿上。
溫軟的臀肉壓在他的大腿上，緊密的肌膚相貼，熱源挨著熱源，令人臉燙。
蘇棠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用這樣暧昧的姿勢相處過，內心泛起羞恥的同時身子有些僵硬，橡根木頭似的直著背不敢坐實，一來隱隱有些擔心自己的體重，二來怕動作徹底放開，引來一些不可以避免的尷尬。
感受到懷裏人的拘謹，沈逸清勾唇不動聲色的笑，拍了拍她的背安撫。
“放松、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帶笑的打趣令蘇棠發窘，滿腦子混沌，幾乎不能思考，然後下一秒，他就坐直了身體，原本懶懶散散的倚著椅背，現在胸膛卻貼著她的後背靠上來。
她心裏猛地一緊。
“拆開看看。”
沈穩的呼吸濕熱的打在臉側，聲音低沈又蠱惑，耐著性子聲聲引誘。
蘇棠咽了咽口水沒動，心裏莫名緊張。
察覺到她t的猶豫，身後的人幹脆拉過她的手主動牽引到盒子上，強硬的姿態像是要截斷她所有後悔的道路。
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過來，這種感覺令蘇棠想起希臘神話裏偷吃禁果的亞當夏娃，從摘果實的那一刻起，潘多拉魔盒就徹底打開，從此放出甜蜜和痛苦。
她呢，她又將收獲什麽？
甜蜜還是痛苦？
她看了眼白色盒子，又回過頭，眼神顫巍巍的和沈逸清對視，裏面充滿了不安和搖擺不定。
沈逸清癡迷這張臉，她什麽都不用做，只用這樣純粹的眼神看他，就足以讓他丟盔棄甲鬼迷心竅，什麽都不用說，就夠引起他內心早已躁郁不安的隱秘沖動。
如同他對她從始至終的感覺。
女孩傳統、純真，羞恥心又很強，所以玩起來強烈的反差會更有勁兒，加上那張和謝流箏八分像的臉，這一切每時每刻都在激發著他內心最陰暗下/流的欲望。
他牽引著她的手，動作緩慢，緩慢到明明他什麽也沒說，蘇棠卻從其中感受到這克制情緒下的莫名悸動，以及一絲澀情，仿佛拉動的不是盒子上的綢帶，而是她衣服上的最後一絲束縛。
無聲的暗室靜得仿佛沒有聲音，前後兩串呼吸聲不分你我的纏繞在一起，格外暧昧。
兩人相貼的體溫正在緩慢而又不易覺察的上升。
蘇棠心如擂鼓，這感覺，好像自己在玩一個尋寶游戲，抹開上面的泥土後，真正的寶藏才漸漸浮現出來。
綢帶解開後，她將蓋子慢慢移開，露出下面的東西。
協議書、喜好調查表、獎懲表。
以及....一根皮質上乘的collar。
蘇棠臉頰滾燙，視線好奇的停留了兩秒。
回憶起她從文檔裏看到的就是這個單詞，至於實物，這是第一次。
她拿出文件，不同於他發給自己輕飄飄的信息，打印成紙質的資料拿在手裏多了一絲沈重感，卻又無比的踏實。
態度認真又嚴肅。
像對待工作似的，她把東西一頁頁的鋪在桌面上，低下頭認真的端詳，其中的內容與她看過的電子版別無二致。
沈逸清姿勢散漫的躺到椅背上，勾著她發梢的青絲在指尖纏玩，姿態說不出的慵懶。
“慢慢看，有什麽不懂就問我。”
還是那副誠懇的口吻，像有用不完的耐心。
蘇棠手裏的動作漸漸停了，看了看一堆協議若有所思，楞了半晌回過頭。
“這些算什麽呢，賣身契還是協議女友？”
她還是妥協了，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賣身契？”沈逸清詫異的挑眉看她，晃晃腿故意逗她似的顛了顛人，“你是這麽看待的？賣給我什麽？你嗎。”
男人語氣輕佻，蘇棠聞言，臉一下爆紅。
沈逸清欣賞著她的窘態，翹著嘴角直勾勾的看著人。
“這不是枷鎖，更不是賣身契，只是一種規則，安全、自願、理解的基礎上，一種雙方都認可的規則。”
姿態大大方方，他耐著性子解釋，但只解釋了前一個詞，沒正面回答後面那個詞。
感受到他在下意識的回避女友這個話題，蘇棠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她低著頭，沒說話，朦朧的光打在糯白的臉上，照出上面清晰可見的猶豫不決。
這模樣太過乖巧，乖巧到一看就是不經人事的白紙一張，一點心思也藏不住，註定是要被人拆吃入腹的。
沈逸清感覺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條引誘別人的毒蛇，但這種罪惡感稍縱即逝，緊接的是急不可耐的期待。
他調整了下位置，將人扳過身來。
蘇棠由側抱變成完全跨坐在他大腿上，這姿勢一下變得說不出的旖旎，偏偏男人雙手一左一右，托著她的臀往身前摟，霸道又強硬。
女人雙手不安的抵在他胸膛，有些抗拒。
沈逸清沒再逼她，只懶散的窩在椅子裏看人，細長的丹鳳眼裏什麽情緒也看不到，沈默了半晌，最後低聲哄問。
“怎麽，還是不願意？”
蘇棠垂著頭沒說話。
第一段正兒八經的戀愛，她私心還是希望兩人能是一個更加正常的關系。
她咬著唇，問出自己拆開盒子後疑惑已久的問題。
“在我之前，你有前女友嗎？”
沈逸清聞言一怔，隨即勾了勾唇。
“是前搭檔。”
解釋了、也糾正了——
前搭檔。
所以不僅有，他甚至還否認了她們的名分。
蘇棠原本滾燙的心湖瞬間被灌入一股涼水，她垂著眸，不再說話，後背退了退，抵在桌沿。
兩人相對著，壓抑的沈默在四周蔓延。
光影錯落的打在兩人之間，男人精致立體的五官清晰可見，他們之間，從未如此近過，她把他看得分明，眼尾竟多了一顆淡淡的淚痣，那樣魅惑，不再嚴肅。
男人也長久的盯著她，眼底晦暗一片，看不到任何情緒。
“為什麽是我？”
良久，她突然出聲，沒來由的一句。
沈逸清盯著人，指尖慵懶的勾著她發梢。
“電梯裏，還記得嗎？”不等她回答，他繼續說，“第一面，我的心就很堅定。”
暧昧昏暗的燈光裏，他擁著她，溫熱的大掌似有似無的放在她後腰磋磨。
“我想要你，就從那裏開始。”
男人嘴唇慢慢湊到她耳邊，低聲的，想帶有一種蠱惑，明晃晃的坦白令蘇棠臉紅耳熱。
堅定，她人生中從來都缺少這樣的詞。
從沒人堅定的選擇過她，養父母抑或她曾經喜歡過的人，也從來不會有人這樣為她處心積慮。
可眼光落在一旁的合約上，又泛猶豫。
畢竟這隨便怎麽看，都不是一段正常的情侶關系。
屋裏靜悄悄。
沈逸清就這樣眼睜睜的盯著女人陷入自己的世界掙紮，在一旁勝券在握的審視和等待。
不知過去多久，她還是沒有反應，這態度優柔寡斷得過分，沈逸清有些反感，他意識到自己再不逼這小東西一把，看那模樣兩人能這樣一直坐到天明。
“算了，不逼你。”
說完，單手摟上女人的腰，作勢要把她放下來。
像看穿她要拒絕似的，這動作透著千裏之外的冷漠，與他剛才的主動有著明顯對比，像兩人一下變成了陌生人。
心忽的一抖，蘇棠有些急，慌忙去按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只覺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逸清嘴角幾不可聞的勾起一個弧度，耐心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果然——
“除了上面的規則，還有其他的嗎？”
沒想到她在擔憂這個，沈逸清笑了笑。
“有！”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眼神盯得蘇棠心裏發慌。
“規則之外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像正常戀愛那樣，擁抱，接吻，牽手。”
“還有...做、愛。”一字一句、一本正經，“只要你想的，都可以。”
男人的目光，又或者是那兩個字太過露骨，蘇棠紅了耳根，躲避他審視的目光，偏過頭去。
好一會兒她聲音才重新響起，輕輕的，似乎羞於啟齒。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明知她害羞，沈逸清仍惡作劇般的挑過她下巴正對著自己。
“那你什麽意思。”
指腹游離到那雙旖旎的紅唇上，審視的眼神像要將人剝得一絲不剩。
“棠兒想了解什麽，得明說啊，不然我也不明白。”
語氣裏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
蘇棠咬唇。
“那個喜好表打分什麽意思？”
意料之外，沈逸清楞了一秒，反應過來後伸手拿過桌上的協議，下一秒，那東西放到他的腿上，瞬間攤放在蘇棠眼前。
男人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序號一個個滑過去，口吻不溫不火，態度認真的給她解釋。
契約的本意是雙方都玩得開心，同時也要照顧彼此的禁忌，床笫之事，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都要悉數探討，也許做不到盡善盡美，但可以不斷完善。
這哪裏是什麽搭檔，明明就是培養契合的床伴。
蘇棠心裏五味雜陳，但很快又集中精神。
好幾頁的問題卡，在男人的引誘下支支吾吾的答完，整個人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目前為止循規蹈矩的二十多年人生，第一次聽完那麽多露骨香艷的詞語。
偏偏在此刻的氛圍裏又在正常不過。
沈逸清摟著人愜意無比，慢慢擡起頭來和她對視。
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安全詞和t安全手勢，你想要什麽。”
蘇棠楞了一下，恍惚了半秒才反應過來。
微弱晦暗的燈光打在側臉，鬢角的細小絨毛清晰可見。
懷裏的女人略微思考一陣，突然沖他明媚一笑，擡起手遞到他面前，伸出截小指，看他的眼神純澈無比，仍舊像個小孩。
“拉鉤！”
俏皮的聲音令沈逸清楞了半晌，才慢慢的勾起小拇指遞上去。
指尖碰著指尖，勾纏的小指用力一彎，遒勁的兩道力量抵死拉扯，不死不休似的，像做什麽承諾儀式一樣。
不知道為何，這動作總透露著一股做作以及心虛，但為了配合，沈逸清別無選擇。
蘇棠擡頭神秘又無比認真的問沈逸清。
“你知道拉鉤最初的含義是什麽嗎？”
沈逸清微怔，然後搖頭。
蘇棠笑著慢慢解釋。
“最先違背誓言承諾的那一方，要被切掉小拇指哦~”
有些血腥，但也代表足夠重視諾言。
沈逸清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沒說話。
他把文件合攏，提醒蘇棠。
“還差最後一步，期限和簽字。”
跨坐在腿上的人聞言楞了一下。
期限。
似乎她還沒想好，雖然像秦詩說的，她心動了，需要主動一次，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這種特殊的兩性關系中能心甘情願維持到何時。
沈逸清清清楚楚看到她眼裏的遲疑。
“沒想好就算了，順其自然，我說過，玩這個全憑自願，你隨時都是自由的，想離開就離開。”
蘇棠抿唇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略過日期，臉紅心跳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你落筆的那一秒，你就已經屬於我。
BELONG TO ME。
看著協議封面的結語，蘇棠頃刻間有一種錯覺，仿佛時間發生了錯覺和扭曲，這幽暗的屋子變身神話裏的伊甸園，她則化身夏娃，手中的筆是她偷取禁果的工具。
甜蜜中包含一絲酸澀覆雜，她始終還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筆尖最後悠的一頓，恰如其時又像忍耐已久，身後迫不及待伸出一雙手，猛地將她手腕捉住。
男人的胸膛火熱的貼上來，修長的五指扣住她手腕，緩緩移動到自己的領口，唇邊浮現的笑耐人尋味，帶有幾分不懷好意和逗弄。
“現在教你第一件事。”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把蘇棠的手搭在領帶的溫莎結上，一字一句的命令。
“嘗試怎麽解開它。”
男人的眼神長久的黏在她身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的不知所措，像一個逗弄自己寵物的主人，心情愜意又富足，好整以暇，看她慌亂、放棄、躲逃以及乞求。
蘇棠的指尖抖了又抖，覆雜的結隨便怎麽解也不得要領，知道男人還在盯著她，心中更加慌亂，多次嘗試後還是敗下陣來。
她不得不擡頭看向男人，妥協下來。
沈逸清生等著這一刻。
他噙著得逞的笑，牽引著她的手，手拿把掐的教，同時嘴裏也在暧昧的威脅。
“仔細看，我只教一次，記不住.....就要罰你。”
口吻像極了兩人初遇時在臺球廳那晚。
蘇棠心如擂鼓，十分緊張，像經歷著一趟特殊的考試，一方面是因為男人暧昧的口吻，另一方面，又擔心男人用什麽羞恥的命令罰她。
心裏七上八下，小心翼翼跟著男人手裏的動作，最後末尾一拉，領帶輕扯下來，隨意的盤放在他胸口處。
這東西兩人都熟悉，就是當初給蘇棠當了一晚腰帶那根，領帶末端的金邊雛菊在幽暗的環境裏折射出淡淡柔和的光。
沈逸清松了兩顆襯衫紐扣，後仰著躺在椅子裏，姿態悠閑的垂眸，眼神繾綣無比的性感，滿是旖旎和風情，跟平時不茍言笑的模樣極具反差，活像個浪蕩公子哥。
他一向有一副好皮囊，蘇棠一下看得呆了。
端詳著人片刻，沈逸清慢條斯理的將那領帶拿起來。
蘇棠猜不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麽，只覺得不會是好事，心裏頓時一慌，上半身下意識的後仰，腰猛地的抵上後面的桌沿，死命的躲他，洪水猛獸一樣。
沈逸清輕笑一聲。
“躲什麽。”
他單手環住她腰，強硬的將女人摟近幾分，逼她和自己對視。
“雙手合攏，伸出來。”
溫柔的命令，蘇棠不明所以，懵懂的看他一眼，然後照做，那動作慢吞吞又小心翼翼，像是在下意識防備什麽。
沈逸清霸道的將隨時可能縮回的雙手按到腿上，用領帶幹脆利落的纏了上去。
嫩白的肌膚瞬間被勒出一片緋紅，邊緣處甚至被擠出了肉條，禁忌又風情。
他想做這件事，真的很久了，動作裏帶著一種隱忍許久後得償所願的激動。
蘇棠咬著唇臉頰發燙，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綁完她的手，沈逸清又自行去解身上的襯衫紐扣。
單手，從第三顆開始，然後慢慢的，第四顆、第五顆.....
他動作慢的過分，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蘇棠，像在刻意觀察她的反應。
蘇棠羞得偏過臉去，下一秒又被人捏住下巴，強制轉了回來。
沈逸清的口吻一改常態，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壓迫，一句句的警告。
“不準偏頭、不準閉眼，還有......”
他食指用力勾了勾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和他對視。
“看著我。”
蘇棠漲紅臉，死咬著唇照做。
蘇棠強壓著心裏的緊張，強行壓住躲避的念頭，白皙的脖子憋得通紅一片。
原本被袖箍束縛的襯衫被人往上提了一截，露出下面線條流暢緊實的小臂，沈逸清傾身，擡手往桌上取什麽東西。
眼前本就幽暗的的燈光忽的一閃，男人的身子又坐了回來，下一秒，蘇棠的脖頸上突然傳來一片冰涼。
那根原本躺在木盒裏的東西，此時正被沈逸清拿在了手裏，穩穩的往她脖子上戴。
悅耳又清脆的鈴聲在幽暗又旖旎的室內晃晃悠悠、時輕時重的響，給本就暧昧至極的氣氛平添幾分不可言說的情調。
室內的火，一觸即燃。
兩人靠著極近，男人身上冷冽的香水味在昏暗的光線下被無限放大，一陣陣直往蘇棠的鼻尖鉆，她鬼迷心竅的低頭用力嗅了一下，隨即緊張的憋氣，連大口呼吸也不敢。
幾秒後沈逸清收回手。
他雙腿敞開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審視她。
渾身散發出的氣場一下令蘇棠壓迫感十足，這種瞬間的轉變一下令她無所適從。
命令式的語氣裏甚至透露著一絲冷漠。
“現在，自己從我身上起來，然後....跪下。”
猝不及防，蘇棠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像是來不及作何反應。
男人褪去溫情，她慢慢找到一絲簽了協議後的不真實感。
盡管她看了內容，也了解，但一時還是感到十二分的別扭。
她呆了兩秒沒動，動了動唇開口想要說什麽。
“沈——”
“是主人。”
沈逸清打斷並糾正，態度一絲不茍不容忤逆。
不茍言笑的模樣像冰錐抵著心尖刮過，將所有還未沸騰的潮熱頃刻凍結。
蘇棠怔了幾秒，隨即撐住手掌，慢吞吞從他腿間下地，站在他面前。
沈逸清還在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可那兩個字太羞恥，她張不開口。
呆站著，沒叫人，也遲遲跪不下去，心裏亂做一團，突然想起剛才沈逸清的話。
前女友、前搭檔。
女友。
搭檔。
忽的，她腦中突然清明片刻，擡起頭來看向男人，緩緩開口。
“那麽合約之外，我們又是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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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清大手一扯, 將人拉到懷裏緊緊摟著，伸手勾去她嘴邊的發絲兒, 口吻隨意又慵懶。
“你車裏問的那些問題我都明白，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他扭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低下頭時眼神意味深長，勾唇輕笑。
“最好換個地方，你覺得呢？”
男人的指腹親昵在她鼻尖刮了刮，語氣和動作都透露著一股旁若無人的親密，蘇棠楞了一秒，後知後覺的接收到他話裏暗含的意思，窘迫又乖巧的點了兩下頭, 任由他拉著上了車。
沒有去酒店，也沒有去什麽亂七八糟的聚會。
蘇棠認識沈逸清那麽久, 這還是第一次來到他的家。
禦景臺處於京北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 樓王中的樓王, 這裏的業主更是非富即貴, 已經不是簡單的有錢就能買到。
而沈逸清這裏又是最頂樓，客廳的落地窗看出去就是整個城市的萬家燈火，站在這，像京北的主宰一般, 將一切都踩在腳下。
窗臺左右兩邊竟然各放了一盆小雛菊，京北這樣的天氣居然還在開花，可見主人照料得十分用心。
怒放的花朵細小玲瓏, 惹人憐愛、就像一位純潔天真的害羞少女, 欲說還休。
突然想起男人領帶上那朵金邊刺繡的雛菊。
他似乎真的很喜歡這花。
蘇棠挨近看得仔細, 移開視線才驚覺自己離陽臺太近，恐高癥發作, 心中不免膽寒，顫著往後退了一小步。
後腰處突然按上一雙手，身後立即有溫熱的胸膛貼上來，安全感十足的臂膀用力一撈，將她一整個圈在懷中。
“喜歡？”
沈逸清將下巴懶懶靠在她肩頭，順著她視線看得認真。
當初選這房子，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夜景好。
蘇棠搖頭。
“太高了，有些怕。”她看向一旁的花盆，“你很喜歡這花？養得真好。”
沈逸清偏頭，細小玲瓏的花朵在夜風中輕柔搖晃。
“嗯。”他眼眸一下變得深邃，“雛菊是我的生命之花。”
“嗯？”
蘇棠聽不太懂，扭頭疑惑的看他。
沈逸清笑了下沒解釋，下一秒攬著她肩膀轉了個圈，兩人變成面對面，見他伸手要去關窗，被蘇棠攔住。
“還是開著吧。”
她害怕密閉的空間，一絲不透的感覺令她窒息，總令她想起高三那年痛苦的記憶......
沈逸清看了眼人，頓了下收回手，沒追問，只親昵的拉著她往裏走。
路過中央擺放的鋼琴，走向一旁的旋轉樓梯，蘇棠任由著他牽著往二樓走。
周圍只亮著幽幽的壁燈，混沌不清又暧昧不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男人身上常有的木調香，清冷的卻很好聞，但與之相反的，兩人周遭的溫度卻在上升。
她心中一陣狂跳，似乎腳下踩的不是樓梯，而是一路通向沈逸清心中最幽暗、最隱晦、最秘而不宣的隱秘湖泊，那裏藏著他所有欲說還休的秘密，這秘密只對她揭曉，想到此處，蘇棠的心也隨之泛起陣陣漣漪。
不安、好奇、緊張以及所有疑問將要呼之欲出的期待。
不可壓制的，蘇棠感覺自己的臉頰泛起一陣陣潮熱。
桌面只留一盞暗紅的臺燈。
那光幽暗、迷離，整個屋子朦朧一片，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旖旎和蠱惑。
屋裏靜靜地，全世界好像只剩地上那雙緊緊相牽的影子。
蘇棠的手仍舊被他緊握著，亦步亦趨，慢慢一步步走向這唯一的、隱秘又充滿誘惑的光源。
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上面系著白綢帶，似乎是精心包裝過，透露著一絲神秘而又詭異的儀式感。
嚴肅對待且誠意滿滿，似乎還有蓄謀已久。
她盯著這東西發呆，不知道沈逸清為了這一刻準備和等待了多久。
沈逸清拉了皮椅在桌前坐下，隨後將人拉過來側抱在自己腿上。
溫軟的臀肉壓在他的大腿上，緊密的肌膚相貼，熱源挨著熱源，令人臉燙。
蘇棠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用這樣暧昧的姿勢相處過，內心泛起羞恥的同時身子有些僵硬，橡根木頭似的直著背不敢坐實，一來隱隱有些擔心自己的體重，二來怕動作徹底放開，引來一些不可以避免的尷尬。
感受到懷裏人的拘謹，沈逸清勾唇不動聲色的笑，拍了拍她的背安撫。
“放松、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帶笑的打趣令蘇棠發窘，滿腦子混沌，幾乎不能思考，然後下一秒，他就坐直了身體，原本懶懶散散的倚著椅背，現在胸膛卻貼著她的後背靠上來。
她心裏猛地一緊。
“拆開看看。”
沈穩的呼吸濕熱的打在臉側，聲音低沈又蠱惑，耐著性子聲聲引誘。
蘇棠咽了咽口水沒動，心裏莫名緊張。
察覺到她t的猶豫，身後的人幹脆拉過她的手主動牽引到盒子上，強硬的姿態像是要截斷她所有後悔的道路。
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過來，這種感覺令蘇棠想起希臘神話裏偷吃禁果的亞當夏娃，從摘果實的那一刻起，潘多拉魔盒就徹底打開，從此放出甜蜜和痛苦。
她呢，她又將收獲什麽？
甜蜜還是痛苦？
她看了眼白色盒子，又回過頭，眼神顫巍巍的和沈逸清對視，裏面充滿了不安和搖擺不定。
沈逸清癡迷這張臉，她什麽都不用做，只用這樣純粹的眼神看他，就足以讓他丟盔棄甲鬼迷心竅，什麽都不用說，就夠引起他內心早已躁郁不安的隱秘沖動。
如同他對她從始至終的感覺。
女孩傳統、純真，羞恥心又很強，所以玩起來強烈的反差會更有勁兒，加上那張和謝流箏八分像的臉，這一切每時每刻都在激發著他內心最陰暗下/流的欲望。
他牽引著她的手，動作緩慢，緩慢到明明他什麽也沒說，蘇棠卻從其中感受到這克制情緒下的莫名悸動，以及一絲澀情，仿佛拉動的不是盒子上的綢帶，而是她衣服上的最後一絲束縛。
無聲的暗室靜得仿佛沒有聲音，前後兩串呼吸聲不分你我的纏繞在一起，格外暧昧。
兩人相貼的體溫正在緩慢而又不易覺察的上升。
蘇棠心如擂鼓，這感覺，好像自己在玩一個尋寶游戲，抹開上面的泥土後，真正的寶藏才漸漸浮現出來。
綢帶解開後，她將蓋子慢慢移開，露出下面的東西。
協議書、喜好調查表、獎懲表。
以及....一根皮質上乘的collar。
蘇棠臉頰滾燙，視線好奇的停留了兩秒。
回憶起她從文檔裏看到的就是這個單詞，至於實物，這是第一次。
她拿出文件，不同於他發給自己輕飄飄的信息，打印成紙質的資料拿在手裏多了一絲沈重感，卻又無比的踏實。
態度認真又嚴肅。
像對待工作似的，她把東西一頁頁的鋪在桌面上，低下頭認真的端詳，其中的內容與她看過的電子版別無二致。
沈逸清姿勢散漫的躺到椅背上，勾著她發梢的青絲在指尖纏玩，姿態說不出的慵懶。
“慢慢看，有什麽不懂就問我。”
還是那副誠懇的口吻，像有用不完的耐心。
蘇棠手裏的動作漸漸停了，看了看一堆協議若有所思，楞了半晌回過頭。
“這些算什麽呢，賣身契還是協議女友？”
她還是妥協了，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賣身契？”沈逸清詫異的挑眉看她，晃晃腿故意逗她似的顛了顛人，“你是這麽看待的？賣給我什麽？你嗎。”
男人語氣輕佻，蘇棠聞言，臉一下爆紅。
沈逸清欣賞著她的窘態，翹著嘴角直勾勾的看著人。
“這不是枷鎖，更不是賣身契，只是一種規則，安全、自願、理解的基礎上，一種雙方都認可的規則。”
姿態大大方方，他耐著性子解釋，但只解釋了前一個詞，沒正面回答後面那個詞。
感受到他在下意識的回避女友這個話題，蘇棠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她低著頭，沒說話，朦朧的光打在糯白的臉上，照出上面清晰可見的猶豫不決。
這模樣太過乖巧，乖巧到一看就是不經人事的白紙一張，一點心思也藏不住，註定是要被人拆吃入腹的。
沈逸清感覺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條引誘別人的毒蛇，但這種罪惡感稍縱即逝，緊接的是急不可耐的期待。
他調整了下位置，將人扳過身來。
蘇棠由側抱變成完全跨坐在他大腿上，這姿勢一下變得說不出的旖旎，偏偏男人雙手一左一右，托著她的臀往身前摟，霸道又強硬。
女人雙手不安的抵在他胸膛，有些抗拒。
沈逸清沒再逼她，只懶散的窩在椅子裏看人，細長的丹鳳眼裏什麽情緒也看不到，沈默了半晌，最後低聲哄問。
“怎麽，還是不願意？”
蘇棠垂著頭沒說話。
第一段正兒八經的戀愛，她私心還是希望兩人能是一個更加正常的關系。
她咬著唇，問出自己拆開盒子後疑惑已久的問題。
“在我之前，你有前女友嗎？”
沈逸清聞言一怔，隨即勾了勾唇。
“是前搭檔。”
解釋了、也糾正了——
前搭檔。
所以不僅有，他甚至還否認了她們的名分。
蘇棠原本滾燙的心湖瞬間被灌入一股涼水，她垂著眸，不再說話，後背退了退，抵在桌沿。
兩人相對著，壓抑的沈默在四周蔓延。
光影錯落的打在兩人之間，男人精致立體的五官清晰可見，他們之間，從未如此近過，她把他看得分明，眼尾竟多了一顆淡淡的淚痣，那樣魅惑，不再嚴肅。
男人也長久的盯著她，眼底晦暗一片，看不到任何情緒。
“為什麽是我？”
良久，她突然出聲，沒來由的一句。
沈逸清盯著人，指尖慵懶的勾著她發梢。
“電梯裏，還記得嗎？”不等她回答，他繼續說，“第一面，我的心就很堅定。”
暧昧昏暗的燈光裏，他擁著她，溫熱的大掌似有似無的放在她後腰磋磨。
“我想要你，就從那裏開始。”
男人嘴唇慢慢湊到她耳邊，低聲的，想帶有一種蠱惑，明晃晃的坦白令蘇棠臉紅耳熱。
堅定，她人生中從來都缺少這樣的詞。
從沒人堅定的選擇過她，養父母抑或她曾經喜歡過的人，也從來不會有人這樣為她處心積慮。
可眼光落在一旁的合約上，又泛猶豫。
畢竟這隨便怎麽看，都不是一段正常的情侶關系。
屋裏靜悄悄。
沈逸清就這樣眼睜睜的盯著女人陷入自己的世界掙紮，在一旁勝券在握的審視和等待。
不知過去多久，她還是沒有反應，這態度優柔寡斷得過分，沈逸清有些反感，他意識到自己再不逼這小東西一把，看那模樣兩人能這樣一直坐到天明。
“算了，不逼你。”
說完，單手摟上女人的腰，作勢要把她放下來。
像看穿她要拒絕似的，這動作透著千裏之外的冷漠，與他剛才的主動有著明顯對比，像兩人一下變成了陌生人。
心忽的一抖，蘇棠有些急，慌忙去按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只覺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的境地。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逸清嘴角幾不可聞的勾起一個弧度，耐心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果然——
“除了上面的規則，還有其他的嗎？”
沒想到她在擔憂這個，沈逸清笑了笑。
“有！”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那眼神盯得蘇棠心裏發慌。
“規則之外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像正常戀愛那樣，擁抱，接吻，牽手。”
“還有...做、愛。”一字一句、一本正經，“只要你想的，都可以。”
男人的目光，又或者是那兩個字太過露骨，蘇棠紅了耳根，躲避他審視的目光，偏過頭去。
好一會兒她聲音才重新響起，輕輕的，似乎羞於啟齒。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明知她害羞，沈逸清仍惡作劇般的挑過她下巴正對著自己。
“那你什麽意思。”
指腹游離到那雙旖旎的紅唇上，審視的眼神像要將人剝得一絲不剩。
“棠兒想了解什麽，得明說啊，不然我也不明白。”
語氣裏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危險。
蘇棠咬唇。
“那個喜好表打分什麽意思？”
意料之外，沈逸清楞了一秒，反應過來後伸手拿過桌上的協議，下一秒，那東西放到他的腿上，瞬間攤放在蘇棠眼前。
男人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序號一個個滑過去，口吻不溫不火，態度認真的給她解釋。
契約的本意是雙方都玩得開心，同時也要照顧彼此的禁忌，床笫之事，喜歡什麽討厭什麽都要悉數探討，也許做不到盡善盡美，但可以不斷完善。
這哪裏是什麽搭檔，明明就是培養契合的床伴。
蘇棠心裏五味雜陳，但很快又集中精神。
好幾頁的問題卡，在男人的引誘下支支吾吾的答完，整個人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她目前為止循規蹈矩的二十多年人生，第一次聽完那麽多露骨香艷的詞語。
偏偏在此刻的氛圍裏又在正常不過。
沈逸清摟著人愜意無比，慢慢擡起頭來和她對視。
還剩最後一個問題。
“安全詞和t安全手勢，你想要什麽。”
蘇棠楞了一下，恍惚了半秒才反應過來。
微弱晦暗的燈光打在側臉，鬢角的細小絨毛清晰可見。
懷裏的女人略微思考一陣，突然沖他明媚一笑，擡起手遞到他面前，伸出截小指，看他的眼神純澈無比，仍舊像個小孩。
“拉鉤！”
俏皮的聲音令沈逸清楞了半晌，才慢慢的勾起小拇指遞上去。
指尖碰著指尖，勾纏的小指用力一彎，遒勁的兩道力量抵死拉扯，不死不休似的，像做什麽承諾儀式一樣。
不知道為何，這動作總透露著一股做作以及心虛，但為了配合，沈逸清別無選擇。
蘇棠擡頭神秘又無比認真的問沈逸清。
“你知道拉鉤最初的含義是什麽嗎？”
沈逸清微怔，然後搖頭。
蘇棠笑著慢慢解釋。
“最先違背誓言承諾的那一方，要被切掉小拇指哦~”
有些血腥，但也代表足夠重視諾言。
沈逸清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沒說話。
他把文件合攏，提醒蘇棠。
“還差最後一步，期限和簽字。”
跨坐在腿上的人聞言楞了一下。
期限。
似乎她還沒想好，雖然像秦詩說的，她心動了，需要主動一次，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這種特殊的兩性關系中能心甘情願維持到何時。
沈逸清清清楚楚看到她眼裏的遲疑。
“沒想好就算了，順其自然，我說過，玩這個全憑自願，你隨時都是自由的，想離開就離開。”
蘇棠抿唇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略過日期，臉紅心跳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你落筆的那一秒，你就已經屬於我。
BELONG TO ME。
看著協議封面的結語，蘇棠頃刻間有一種錯覺，仿佛時間發生了錯覺和扭曲，這幽暗的屋子變身神話裏的伊甸園，她則化身夏娃，手中的筆是她偷取禁果的工具。
甜蜜中包含一絲酸澀覆雜，她始終還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筆尖最後悠的一頓，恰如其時又像忍耐已久，身後迫不及待伸出一雙手，猛地將她手腕捉住。
男人的胸膛火熱的貼上來，修長的五指扣住她手腕，緩緩移動到自己的領口，唇邊浮現的笑耐人尋味，帶有幾分不懷好意和逗弄。
“現在教你第一件事。”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把蘇棠的手搭在領帶的溫莎結上，一字一句的命令。
“嘗試怎麽解開它。”
男人的眼神長久的黏在她身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的不知所措，像一個逗弄自己寵物的主人，心情愜意又富足，好整以暇，看她慌亂、放棄、躲逃以及乞求。
蘇棠的指尖抖了又抖，覆雜的結隨便怎麽解也不得要領，知道男人還在盯著她，心中更加慌亂，多次嘗試後還是敗下陣來。
她不得不擡頭看向男人，妥協下來。
沈逸清生等著這一刻。
他噙著得逞的笑，牽引著她的手，手拿把掐的教，同時嘴裏也在暧昧的威脅。
“仔細看，我只教一次，記不住.....就要罰你。”
口吻像極了兩人初遇時在臺球廳那晚。
蘇棠心如擂鼓，十分緊張，像經歷著一趟特殊的考試，一方面是因為男人暧昧的口吻，另一方面，又擔心男人用什麽羞恥的命令罰她。
心裏七上八下，小心翼翼跟著男人手裏的動作，最後末尾一拉，領帶輕扯下來，隨意的盤放在他胸口處。
這東西兩人都熟悉，就是當初給蘇棠當了一晚腰帶那根，領帶末端的金邊雛菊在幽暗的環境裏折射出淡淡柔和的光。
沈逸清松了兩顆襯衫紐扣，後仰著躺在椅子裏，姿態悠閑的垂眸，眼神繾綣無比的性感，滿是旖旎和風情，跟平時不茍言笑的模樣極具反差，活像個浪蕩公子哥。
他一向有一副好皮囊，蘇棠一下看得呆了。
端詳著人片刻，沈逸清慢條斯理的將那領帶拿起來。
蘇棠猜不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麽，只覺得不會是好事，心裏頓時一慌，上半身下意識的後仰，腰猛地的抵上後面的桌沿，死命的躲他，洪水猛獸一樣。
沈逸清輕笑一聲。
“躲什麽。”
他單手環住她腰，強硬的將女人摟近幾分，逼她和自己對視。
“雙手合攏，伸出來。”
溫柔的命令，蘇棠不明所以，懵懂的看他一眼，然後照做，那動作慢吞吞又小心翼翼，像是在下意識防備什麽。
沈逸清霸道的將隨時可能縮回的雙手按到腿上，用領帶幹脆利落的纏了上去。
嫩白的肌膚瞬間被勒出一片緋紅，邊緣處甚至被擠出了肉條，禁忌又風情。
他想做這件事，真的很久了，動作裏帶著一種隱忍許久後得償所願的激動。
蘇棠咬著唇臉頰發燙，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綁完她的手，沈逸清又自行去解身上的襯衫紐扣。
單手，從第三顆開始，然後慢慢的，第四顆、第五顆.....
他動作慢的過分，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蘇棠，像在刻意觀察她的反應。
蘇棠羞得偏過臉去，下一秒又被人捏住下巴，強制轉了回來。
沈逸清的口吻一改常態，透露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壓迫，一句句的警告。
“不準偏頭、不準閉眼，還有......”
他食指用力勾了勾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和他對視。
“看著我。”
蘇棠漲紅臉，死咬著唇照做。
蘇棠強壓著心裏的緊張，強行壓住躲避的念頭，白皙的脖子憋得通紅一片。
原本被袖箍束縛的襯衫被人往上提了一截，露出下面線條流暢緊實的小臂，沈逸清傾身，擡手往桌上取什麽東西。
眼前本就幽暗的的燈光忽的一閃，男人的身子又坐了回來，下一秒，蘇棠的脖頸上突然傳來一片冰涼。
那根原本躺在木盒裏的東西，此時正被沈逸清拿在了手裏，穩穩的往她脖子上戴。
悅耳又清脆的鈴聲在幽暗又旖旎的室內晃晃悠悠、時輕時重的響，給本就暧昧至極的氣氛平添幾分不可言說的情調。
室內的火，一觸即燃。
兩人靠著極近，男人身上冷冽的香水味在昏暗的光線下被無限放大，一陣陣直往蘇棠的鼻尖鉆，她鬼迷心竅的低頭用力嗅了一下，隨即緊張的憋氣，連大口呼吸也不敢。
幾秒後沈逸清收回手。
他雙腿敞開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審視她。
渾身散發出的氣場一下令蘇棠壓迫感十足，這種瞬間的轉變一下令她無所適從。
命令式的語氣裏甚至透露著一絲冷漠。
“現在，自己從我身上起來，然後....跪下。”
猝不及防，蘇棠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像是來不及作何反應。
男人褪去溫情，她慢慢找到一絲簽了協議後的不真實感。
盡管她看了內容，也了解，但一時還是感到十二分的別扭。
她呆了兩秒沒動，動了動唇開口想要說什麽。
“沈——”
“是主人。”
沈逸清打斷並糾正，態度一絲不茍不容忤逆。
不茍言笑的模樣像冰錐抵著心尖刮過，將所有還未沸騰的潮熱頃刻凍結。
蘇棠怔了幾秒，隨即撐住手掌，慢吞吞從他腿間下地，站在他面前。
沈逸清還在等著她接下來的動作，可那兩個字太羞恥，她張不開口。
呆站著，沒叫人，也遲遲跪不下去，心裏亂做一團，突然想起剛才沈逸清的話。
前女友、前搭檔。
女友。
搭檔。
忽的，她腦中突然清明片刻，擡起頭來看向男人，緩緩開口。
“那麽合約之外，我們又是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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