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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柳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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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柳暗

陳頌宜這一趟來紐約, 積壓的工作來不及等到她回國再處理,安安把整理好的可能合作方名單給她,康覆機器人即將進入醫院臨床期。

這段時間她跟汪婭有頻繁聯系, 基本掌握王克的康覆情況。考慮到殘疾患者對康覆機械的排斥與恐懼心理, 臨床期的志願者安排也是一項困難的工作。

陳頌宜和沈毓淮對坐著工作, 只是沒一會兒,就可能滾到床上去。

他下午開了一個線上會議之後,司機來接他出了一趟門, 等他回來剛好能看見日落。

沈毓淮走進書房,他們對彼此都不設防, 陳頌宜人不在,但是電腦開著。

電腦的文檔裏呈現一份未科醫療園區的競標項目書,他被項目書吸引,駐足看了一眼, 尚沒來得及看仔細,陳頌宜在他身後戳了戳他的肩膀。

沈毓淮回頭, 她笑盈盈地捧著一束橘色的郁金香,花色鮮艷, 映得她臉頰紅潤。

他因為緊急會議出門, 陳頌宜在家裏無聊, 人生地不熟又不敢走太遠,便想到來的時候看到街對面有一家花店,去買了一束郁金香。

沈毓淮一楞, 揚起唇角。

陳頌宜問他:“在看什麽?”

他如實說:“看你的競標文書。”

陳頌宜挑一挑眉毛,垂頭看自己懷裏的這束花, 花瓣上還有幾滴晨露,她問他:“有花瓶嗎?我想把這束花插起來, 這樣我不在的時候,你一看見這束花就能想起我。”

她沖他鬼精地眨眨眼睛,又說道:“這樣有別的女人來找你,你也不好解釋。”

沈毓淮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額頭,帶她下樓去找花瓶。

顧君蘭女士除了研究學術課題之外,愛好頗豐,是個實打實的收藏家,她的書房裏有很多珍貴的字畫和古董花瓶。

沈毓淮朝著架子上的花瓶努了努嘴:“喜歡哪個,自己挑。”

她雙手抱著花束,遲疑地站定,說:“你媽媽的東西,總要先經過她同意吧。”

他一聳肩膀:“她喜歡你,所以你做什麽都不要緊。”

“真的?”

“她今天出門前親口跟我說的。”

他沒有同她撒謊,顧女士今天出門前,跟沈毓淮說,她很不錯。

顧君蘭女士為人淡漠嚴苛,眼光獨到狠辣,一個學生能不能留在她的課題組,顧君蘭與對方吃一頓飯就能看出來。她也甚少主動表達對旁人的喜惡,就連沈毓淮從小也難從她口中聽到一句“不錯”的評價。

“顧老師喜歡郁金香嗎?”陳頌宜又問。

他皺了皺眉,神情委屈:“不是說好送我的嗎?”

“那顧老師喜歡什麽花?”

沈毓淮歪著腦袋思考:“也許你買的,她都喜歡。”

陳頌宜笑了笑,看中了一只白釉描金雕花瓶,八角瓶的長度與花梗齊平,花苞露在外面,色彩形態都恰如其分。

她在島臺前侍弄花朵,沈毓淮手指勾弄著她的頭發,裝作不經意地問她:“阿姨的身體怎麽樣了?”

陳頌宜剛把一朵花苞展開,手指上的動作頓了頓,說:“換了一家療養院,還不錯。”

沈毓淮聞言,嘴角向上揚起。

他說:“等我回國了,應當去拜訪一下叔叔阿姨。”

陳頌宜垂眸,笑意裏有點無奈,說道:“我其實都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跟我媽爸說我們的事。”

沈毓淮望著她,眸色一點點暗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又沖著他一笑,說:“但是我盡力,好嗎?除了你,我總不會再愛別人。”

她說得認真,眼中映著翻越窗戶而來的橘黃色夕陽,翻騰成令人神醉的海浪。

沈毓淮掌著她的額頭,同她深深一吻,額頭與她相抵,陳頌宜雙臂摟住他的脖子,與他唇齒相依。

她反思過這段感情中的自己,沈毓淮需要的是唯一的、堅定的愛,她一早就該知道,她沒能給予他足夠的安全感,才會讓他若即若離,患得患失。

但陳頌宜真的意識到這一點,是在今天早上,她收到一封匿名郵件,裏面的照片是偷拍視角,越嘉舟送她和她母父去療養中心那天。

這份照片,一定不止是她收到,但是沈毓淮居然沒有跟她提起來。

他的不坦誠,也源於這份不安全感。

沈毓淮攬住她的腰,把她抱到島臺上,她騰出一只手擋在他的胸前:“太晚了,不要在這裏,顧老師會回來......”

他咬了咬她的下唇,把她打橫抱起來,陳頌宜措不及防,只能在他上樓的時候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在他的房間裏,陳頌宜跪坐在床上,一顆一顆解開他的扣子。

沈毓淮的餘光瞥到了垃圾桶的一個空盒,於是捉住她的手,眸中欲色退潮,說:“算了。”

“沒有套了?”

他吻在她的指尖,點了點頭。

陳頌宜捧著他的腦袋,吻他閉上的眼睛。

他抱著她進了衛生間,把人放在盥洗池前,拉著她的手幫自己洗手,水流沖洗過他扇骨一般的手指,陳頌宜這才發現,他早就把手上的戒指都摘了。

那雙手玉骨一般,流水沖洗,掌心微微泛紅。

他的手指開始游走,引得她渾身戰栗,不由得抓緊了他的肩膀。

衣料沿著腿骨滑下,修長的手指慢慢下滑,最後停在一個地方,微微用力,惹得她渾身一抖。

她的臉頰漸漸浮紅,原本與他緊緊相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仰,雙手撐在身後,卻因為臺面上的水漬一滑。

她驚呼一聲,快速抓住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道紅痕。

他的吻迅速落下,將她後面半句驚呼堵住,吮吸她的唇瓣。(審核同學辛苦看看清楚,這裏只是親嘴!)

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掠奪了所有的氧氣,卻讓她更加沈迷於他的呼吸。

一吻終了,他們額頭相抵,陳頌宜察覺到他的呼吸有點重。

她與他四目相對,喜歡看他在欲海中難舍難分的模樣,這樣的沈毓淮相比平時,要更加性感。

陳頌宜偏頭,吻住他的喉結,伸出一點舌尖,試探地舔了舔,手驟然被他握緊。

“依依,犯規了。”

陳頌宜尚且沒懂他什麽意思,下一個瞬間卻驟然明白了,抓住他的肩頭,悶頭不說話了。

事後,沈毓淮拉著她的手到水龍頭下,與她十指交纏著沖洗,陳頌宜面紅耳赤。

沈毓淮輕笑一聲:“怎麽臉紅了?”

他還裝得這麽純情!

陳頌宜氣急敗壞,說:“你自己洗!”

沈毓淮挑挑眉,慢條斯理地把手擦幹,捏住她柔軟的耳垂,問她:“晚上想吃點什麽?”

這一直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陳頌宜搖搖頭說不知道,她看了一眼鐘表,已經晚上六點半了,顧君蘭還t沒回來,讓她有點奇怪,於是問:“顧老師今天要加班嗎?”

沈毓淮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嘴角一勾,學著她喊顧君蘭的方式,說:“顧老師說給兩位學生留一點私人空間。”

其實顧君蘭說的是自己今天晚上有date。

陳頌宜紅著臉拍他一掌,手還沒落到他身上,被他輕輕捏住,低頭親了親。

“帶你去外面吃飯吧,順便采購一點生活用品。”

陳頌宜聽出他說的生活用品是什麽意思,瞪了他一眼,自己往樓下走,沈毓淮徐徐跟在她身後,說:“陳同學對我下午的服務還滿意嗎?”

“一般吧。”

他往前追了兩步,牽住她的手:“晚上一定讓陳同學滿意。”

陳頌宜咬著唇沒說話,同他十指緊扣。

沈毓淮繼續得寸進尺:“今天下午我可是有點委屈。”

陳頌宜盯著他。

他笑,蹲下來替她換鞋,抓住她的腳踝,說:“陳同學今晚,加倍奉還吧。”

他的騷話怎麽這麽多......

沈毓淮在別人眼裏,永遠是一副不茍言笑的冷漠模樣,在她面前卻截然不同,陳頌宜有時候在思考該用什麽來形容他,所有的詞匯在腦海裏轉了一輪,好像只有狗。

陳頌宜又沒好氣地拍他一掌。

不比吳會漸漸升溫,五月的紐約晚上涼意沁人,陳頌宜出門前特地多穿了一件外套。

沈毓淮有一輛1957年款的墨綠色雪佛蘭敞篷跑車,收藏用車,他並不常開,這次回來做了點改裝之後,還是第一次開。

他穿著藏青色夾克,戴一副墨鏡,嘴角掛著笑,晚風把他的發絲吹起來,像是香港電影裏游戲人間的紈絝。

陳頌宜側過頭去看他,讓她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她喜歡沈毓淮這樣意氣風發的樣子,她從前最愛的也是他這樣。

她希望他這一生都這樣。

晚餐過後沈毓淮帶她沿路兜風,繞行中央公園一圈後一路南下穿越布魯克林大橋,鋼索大橋上的璀璨燈帶讓陳頌宜產生恍惚的感覺。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幾乎都是她一時沖動的結果,她是思慮周詳的人,但遇到跟沈毓淮有關的事,她想不了那麽多,甚至在他們之間,沖動能解決更多的問題。

沈毓淮開車很快,顧慮到車上有她,便穩當許多,哈德遜河上濕潤的水汽盈了她滿面,吹醒了她的困倦。

他們到家已經十點多,陳頌宜洗了個澡,在電腦前回消息。

醫療園區的招標六月底開標,目前她能夠知道的競標企業中,最大的對手就是藍船。

雲客未來一個月的工作重心都圍繞這一場競標展開,藍船是個勁敵,但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有破釜沈舟的勇氣與對方正面交鋒。這是一場對雲客未來五年能不能躋身科技行業前列,至關重要的一場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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