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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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改）
食中味。
周達與前幾日的李力一樣, 被鋪一卷，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他在食中味幹了這麽多年, 常年無休不說, 月銀還是只有一開始八百文, 再也沒漲過。
往日多有苛待罵責不說，明明是主廚，但很多時候什麽都要幹, 請了個幫廚也是為了學他的手藝, 要不是店裏生意蕭條，怕是這幫廚已經偷師偷得差不多了。
偶爾需要請假回趟家, 還要被扣掉三十文一天。
在這種老板底下幹活，任誰都想跑路，可是，說得容易做得難啊, 直接跑路家裏還能活得下去嗎？！
李成祥站在店內不聲不吭, 死死盯著周達, 眼內的憤恨不平幾乎要溢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被周達這賤人背刺！
殊不知人家也只是說出真相而已。
為了防止出不去這扇門，周達從一開始就花了幾文錢請了兩個膘肥體壯的漢子跟在旁邊, 他如芒在背，臨走前什麽也沒說。
“走吧。”一腳邁出食中味門口的時候，周達扭頭淡淡地看了李成祥一眼，瞬間被裏頭閃爍的怨毒嚇了一大跳。
周達說：“快走快走。”
不行, 他回去後得帶著家人去隔壁鎮的女婿家避一避才行。
一路上，周達走得飛快, 全然不顧周邊路人的眼光，懷裏緊緊揣著的是那哥兒塞給他的銀子，有了這二十兩，就算是搬去女婿家那邊，也能起個不大的房子。
待李成祥當著眾人面兒將五十兩銀子心不甘情不要地一包塞給齊滄後，圍觀的客人還未散去，“啪”一聲店門被驟然關上，四處打量是視線被隔絕在店外。
李成祥癱坐在椅子上。
五十兩銀子還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動搖根本起來，他在鎮上開店都開了有十餘年了，不說別的，光就這店鋪，就花了幾百兩才拿下。
但罰銀的根本是在於給整件事情定性了，也就是說，他李成祥的名聲就這麽臭了！
今後他若還想在鎮上做吃食買賣，那絕無可能了。
就算他再心大，再想不當一回事繼續開著這店，也是不成的，不出三日，今日他派人誣陷奇跡辣鹵並且被罰銀的事情就會傳揚得人盡皆知。
李成祥真的沒想到這事最後會鬧成這樣，他一開始找兩個不知根不知底的流民去做這事，本就沒想著一次性將對面啃下來，顯而易見的，他們錯漏百出，費點功夫就能將事情解決了。
只不過這其中影響的名聲以及生意，就沒辦法補救了。
再隔三差五這麽來多幾回，一次又一次，哪怕是假的，相信也會有不少客人心生疑竇，對他們有所懷疑。
屆時就不需要他上場，店裏流失的客人就會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若是早知道會這樣，他就該再謹慎謹慎，若不是那指環和周達，他絕對不可能被抓住！
李成祥氣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渾身冒著虛汗，他急促地喘著粗氣，思考著接下來去路。
解決完李成祥的事情後，齊滄揚聲道：“今日全場五折！不管買多少一律五折！”
“什麽！真的假的？！”
“真的！一律五折，賣完即止！”
一些奔波著吃瓜的客人頓時站了起來，賀東來起哄道：“齊老板大氣！多謝齊老板！”
“謝謝齊老板。”齊滄瞬間被淹沒在七嘴八舌裏面。
原本還不想買的，賀東來趕緊跑到齊元江面前下單：“小江兄弟，鹵鵝半只，一杯橘子汽水，一杯枇杷飲。”
要不是這事鬧得沸沸揚揚，一下子將店裏的客人都給吸引走，這鹵鵝早就賣完了，哪裏還輪得上他們。
謝臨西早幾日就說要嘗鹵鵝，好幾回了都沒嘗到，眼下趕上趟了賀東來自然不會放過。
“我也要半只！”後面的人也不再拉著齊滄說話了，趕緊跑到齊元江這邊下單，免得手慢點就沒了。
賀東來提著鹵鵝和飲子坐到謝臨西身邊，俊秀的臉龐垂著眼瞼像是打了一圈柔和的光暈微微發著光，賀東來心頭一跳，驟然發現原來美人就在身邊！
謝臨西擡眸一看，眼底如同藏著璀璨的星子，竟深深地將探索的人一一捕捉住，只見他眉頭微挑，突然笑了下，舒展笑容宛若萬千梨花競相開放。
賀東來下意識屏住呼吸，熱氣從脖子橫沖直撞到頭頂。
啊啊啊——怎麽回事！這可是他的兄弟啊！打小就一塊兒長大，他怎麽就起了色心了呢！
賀東來感覺自己要完蛋，抓著東西就跑了，完全沒有讀書人的穩重。
哦豁！不得了！齊滄與姜明念在一旁“哢哢”吃著瓜。
謝臨西一點兒也不心急，長袍一抖輕輕滑落，整個人挺拔又瀟灑，被人察覺到了也不緊不慢，朝著齊滄他們拱手笑道：“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回見。”
“回見回見。”齊滄感嘆道，“這心態……”完全已經將人拿捏住了，就等著開竅了。
姜明念很是驚訝，他見到有扒灰偷人的醜聞的，但真的沒見過漢子與漢子相親的！
這難道便是阿滄說的，同性-戀？他一時難掩內心的震撼，還往門口上看了好幾回。
店裏人多得很，齊滄將人半推半拉到了後院，抱著人一聲一聲地喊著名字：“小念啊小念。”
“怎麽了？”姜明念從謝臨西他們那裏回過神來，擡頭問道。
“沒事，喊喊你。”
“好哦。”
兩道身影就這麽依靠在一起，姜明念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給了周達二十兩銀子。”
“嗯嗯，難怪他願意指證李成祥。”齊滄說。
二十兩對於普通人家已經很多了，他一個廚子，兩年估計也存不下二十兩，若是在村裏務農的村民，那更是一年也攢不下五兩銀子來，因此為了二十兩沒了一份飽受壓榨的工作，還是很劃算的。
齊滄親住姜明念，誇讚道：“要不是你悄悄暗示他，說不得今日咱們就得自認倒黴了。”
眼下壓根不像在現代出庭前證人是需要被保護起來的，在這裏提前串供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姜明念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真相。人都有懶惰的，若是不推一把，這周達十有八-九不會說真話。
誠心在銀子和工作面前一文不值。
姜明念靠在他肩膀上，“不會的，最多不過麻煩些，去找找那夥計也是一樣的，不過那夥計聽說的跟他同族。”
所以姜明念才怕，也許最後夥計也會站在他這邊。
畢竟提醒歸提醒，在宗族與人情的社會，若是一個人當著眾人的面狠踩同族一把，那他肯定會受到很多人討伐，指責他不顧同族情誼之類的。
齊滄點了點他的鼻子，輕輕用手背摩擦了一下細滑的脖頸，說道：“沒事，今日打折會加速這件事的傳播速度，相信明天大家該知道的就知道了，不會讓他有機會在鎮上待了。”
只要李成祥在鎮上做生意，那這事勢必會被挖起來。
誰讓他不是很多有後臺的厲害人物呢。
黏糊了一下，齊滄二人又開始忙活著將鹵肉抓緊鹵好，去申明亭耗費了不少時間，若是沒有折扣，鹵肉今日鐵定賣不完。
店內門庭若市，座無虛席，就連齊和欣也暫時放下手裏的繡活，在店裏跑腿幫忙，齊和真則加入到果飲區幫忙。
……
而此時的齊榮與林悅一行人風餐露宿已經十來日，眼下來到了雲州與禹州的交界處。
此時林間翠綠，水路縱橫，偶有裊裊炊煙現於眼前。
板車停靠在樹底下，周圍沒有可以遮蔽的地方。
林樂說：“哥夫，我和樹林他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野物。”
齊榮應了一聲，揮揮手讓他們去，林悅：“快些回來。”
“知道了。”林樂帶了三個人出發，很快消失在林間。
爐子生好火後，齊榮在瓦煲裏抹了一層油，又將兩塊幹糧放進去慢慢煎，天氣愈發熱起來，他們的幹糧一般做好了最多只能存放三到五天，這還是幹得發硬且一點葷腥都不沾的餅子。
面餅在油脂上被撿得焦黃焦黃，兩邊煎好後，齊榮又煎了十幾片臘肉。
面餅從中間切開，煎好的臘肉滋滋冒油，塞進中間去，齊榮切了兩片鹹菜疙瘩，“林悅，可以吃了。”
林悅絲毫不懂客氣，也不伸手接，直接在他面前張開嘴巴：“啊——餵我。”
“……好。”齊榮將餅子遞到嘴邊，甚至還等他吃完一口後再遞過去，任勞任怨得很。
“哇哦！老大那口子出息了！”旁邊的漢子起哄道。
林悅：“……”木頭被逗多了，也知道長進了，不好逗了。
林悅瞪了一眼起哄的人，“還不快吃！”而後接過餅子大口咬起來，齊榮低頭笑了下，倆人吃飽後齊榮還給人擦了擦嘴角。
旁人見狀一陣鬼哭狼嚎：“哇靠，老大！！我也好想娶夫郎啊啊啊！”
“你就想，做夢就有你的！”
“我好歹也是個高大漢子啊！怎麽就沒人看得上我，我跟你說，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娶個溫婉哥兒當夫郎！”
等林樂他們帶了兩只野兔回來後，大家飽餐一頓，灌好水囊後再度上路。
馬蹄踢踏，灰塵喧囂，車轍深深淺淺，蔓延至目光所不及之處。
樹木掠過，很快被拋到身後去不見蹤跡
齊榮騎在馬上，高大的身軀俯視四周，這周圍藏著不少百姓，他們沂水而居，夜晚則藏身於林子深處。
不遠處的橋邊站著兩個身高只差半個頭的身影，齊榮斂目看去，背著柴火的那人腿腳顯然有點問題，另一人則背著背簍，倆人彼此扶持慢慢從橋上走著。
板車的聲音很大，前面倆人快步走過，站在一邊讓行，齊榮從中經過視線不經意掃過，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勒停馬匹。
好像……有點兒眼熟。
那豆青色的身影佇立在原地，身邊的漢子顧不上自己的腿，關切問道：“無憂，在看什麽，認識的人？還是頭又不舒服了嗎？”
無憂搖搖頭，對著漢子笑道：“不認識的，只是陽光有些晃眼，我們回家吧。”
“好。”
齊榮頻頻扭頭，只見和煦的陽光柔和地灑在那倆人身上，像是給人披著金色薄紗，樹底下的陰翳被悄然驅散，倒是明媚燦爛起來。
林悅見齊榮一直往後看，語氣有些怪異問道：“那倆人你認識？你們以前村子裏的？
齊榮搖搖頭：“不是，只是看著有些眼熟。”
有些像之前跳船的那哥兒，但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畢竟他只遠遠看過幾眼，那哥兒的模樣他都記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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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周達走得飛快, 全然不顧周邊路人的眼光，懷裏緊緊揣著的是那哥兒塞給他的銀子，有了這二十兩，就算是搬去女婿家那邊，也能起個不大的房子。
待李成祥當著眾人面兒將五十兩銀子心不甘情不要地一包塞給齊滄後，圍觀的客人還未散去，“啪”一聲店門被驟然關上，四處打量是視線被隔絕在店外。
李成祥癱坐在椅子上。
五十兩銀子還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動搖根本起來，他在鎮上開店都開了有十餘年了，不說別的，光就這店鋪，就花了幾百兩才拿下。
但罰銀的根本是在於給整件事情定性了，也就是說，他李成祥的名聲就這麽臭了！
今後他若還想在鎮上做吃食買賣，那絕無可能了。
就算他再心大，再想不當一回事繼續開著這店，也是不成的，不出三日，今日他派人誣陷奇跡辣鹵並且被罰銀的事情就會傳揚得人盡皆知。
李成祥真的沒想到這事最後會鬧成這樣，他一開始找兩個不知根不知底的流民去做這事，本就沒想著一次性將對面啃下來，顯而易見的，他們錯漏百出，費點功夫就能將事情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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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就不需要他上場，店裏流失的客人就會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若是早知道會這樣，他就該再謹慎謹慎，若不是那指環和周達，他絕對不可能被抓住！
李成祥氣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渾身冒著虛汗，他急促地喘著粗氣，思考著接下來去路。
解決完李成祥的事情後，齊滄揚聲道：“今日全場五折！不管買多少一律五折！”
“什麽！真的假的？！”
“真的！一律五折，賣完即止！”
一些奔波著吃瓜的客人頓時站了起來，賀東來起哄道：“齊老板大氣！多謝齊老板！”
“謝謝齊老板。”齊滄瞬間被淹沒在七嘴八舌裏面。
原本還不想買的，賀東來趕緊跑到齊元江面前下單：“小江兄弟，鹵鵝半只，一杯橘子汽水，一杯枇杷飲。”
要不是這事鬧得沸沸揚揚，一下子將店裏的客人都給吸引走，這鹵鵝早就賣完了，哪裏還輪得上他們。
謝臨西早幾日就說要嘗鹵鵝，好幾回了都沒嘗到，眼下趕上趟了賀東來自然不會放過。
“我也要半只！”後面的人也不再拉著齊滄說話了，趕緊跑到齊元江這邊下單，免得手慢點就沒了。
賀東來提著鹵鵝和飲子坐到謝臨西身邊，俊秀的臉龐垂著眼瞼像是打了一圈柔和的光暈微微發著光，賀東來心頭一跳，驟然發現原來美人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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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西一點兒也不心急，長袍一抖輕輕滑落，整個人挺拔又瀟灑，被人察覺到了也不緊不慢，朝著齊滄他們拱手笑道：“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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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念很是驚訝，他見到有扒灰偷人的醜聞的，但真的沒見過漢子與漢子相親的！
這難道便是阿滄說的，同性-戀？他一時難掩內心的震撼，還往門口上看了好幾回。
店裏人多得很，齊滄將人半推半拉到了後院，抱著人一聲一聲地喊著名字：“小念啊小念。”
“怎麽了？”姜明念從謝臨西他們那裏回過神來，擡頭問道。
“沒事，喊喊你。”
“好哦。”
兩道身影就這麽依靠在一起，姜明念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給了周達二十兩銀子。”
“嗯嗯，難怪他願意指證李成祥。”齊滄說。
二十兩對於普通人家已經很多了，他一個廚子，兩年估計也存不下二十兩，若是在村裏務農的村民，那更是一年也攢不下五兩銀子來，因此為了二十兩沒了一份飽受壓榨的工作，還是很劃算的。
齊滄親住姜明念，誇讚道：“要不是你悄悄暗示他，說不得今日咱們就得自認倒黴了。”
眼下壓根不像在現代出庭前證人是需要被保護起來的，在這裏提前串供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姜明念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真相。人都有懶惰的，若是不推一把，這周達十有八-九不會說真話。
誠心在銀子和工作面前一文不值。
姜明念靠在他肩膀上，“不會的，最多不過麻煩些，去找找那夥計也是一樣的，不過那夥計聽說的跟他同族。”
所以姜明念才怕，也許最後夥計也會站在他這邊。
畢竟提醒歸提醒，在宗族與人情的社會，若是一個人當著眾人的面狠踩同族一把，那他肯定會受到很多人討伐，指責他不顧同族情誼之類的。
齊滄點了點他的鼻子，輕輕用手背摩擦了一下細滑的脖頸，說道：“沒事，今日打折會加速這件事的傳播速度，相信明天大家該知道的就知道了，不會讓他有機會在鎮上待了。”
只要李成祥在鎮上做生意，那這事勢必會被挖起來。
誰讓他不是很多有後臺的厲害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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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的齊榮與林悅一行人風餐露宿已經十來日，眼下來到了雲州與禹州的交界處。
此時林間翠綠，水路縱橫，偶有裊裊炊煙現於眼前。
板車停靠在樹底下，周圍沒有可以遮蔽的地方。
林樂說：“哥夫，我和樹林他們去周圍看看有沒有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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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子生好火後，齊榮在瓦煲裏抹了一層油，又將兩塊幹糧放進去慢慢煎，天氣愈發熱起來，他們的幹糧一般做好了最多只能存放三到五天，這還是幹得發硬且一點葷腥都不沾的餅子。
面餅在油脂上被撿得焦黃焦黃，兩邊煎好後，齊榮又煎了十幾片臘肉。
面餅從中間切開，煎好的臘肉滋滋冒油，塞進中間去，齊榮切了兩片鹹菜疙瘩，“林悅，可以吃了。”
林悅絲毫不懂客氣，也不伸手接，直接在他面前張開嘴巴：“啊——餵我。”
“……好。”齊榮將餅子遞到嘴邊，甚至還等他吃完一口後再遞過去，任勞任怨得很。
“哇哦！老大那口子出息了！”旁邊的漢子起哄道。
林悅：“……”木頭被逗多了，也知道長進了，不好逗了。
林悅瞪了一眼起哄的人，“還不快吃！”而後接過餅子大口咬起來，齊榮低頭笑了下，倆人吃飽後齊榮還給人擦了擦嘴角。
旁人見狀一陣鬼哭狼嚎：“哇靠，老大！！我也好想娶夫郎啊啊啊！”
“你就想，做夢就有你的！”
“我好歹也是個高大漢子啊！怎麽就沒人看得上我，我跟你說，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娶個溫婉哥兒當夫郎！”
等林樂他們帶了兩只野兔回來後，大家飽餐一頓，灌好水囊後再度上路。
馬蹄踢踏，灰塵喧囂，車轍深深淺淺，蔓延至目光所不及之處。
樹木掠過，很快被拋到身後去不見蹤跡
齊榮騎在馬上，高大的身軀俯視四周，這周圍藏著不少百姓，他們沂水而居，夜晚則藏身於林子深處。
不遠處的橋邊站著兩個身高只差半個頭的身影，齊榮斂目看去，背著柴火的那人腿腳顯然有點問題，另一人則背著背簍，倆人彼此扶持慢慢從橋上走著。
板車的聲音很大，前面倆人快步走過，站在一邊讓行，齊榮從中經過視線不經意掃過，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勒停馬匹。
好像……有點兒眼熟。
那豆青色的身影佇立在原地，身邊的漢子顧不上自己的腿，關切問道：“無憂，在看什麽，認識的人？還是頭又不舒服了嗎？”
無憂搖搖頭，對著漢子笑道：“不認識的，只是陽光有些晃眼，我們回家吧。”
“好。”
齊榮頻頻扭頭，只見和煦的陽光柔和地灑在那倆人身上，像是給人披著金色薄紗，樹底下的陰翳被悄然驅散，倒是明媚燦爛起來。
林悅見齊榮一直往後看，語氣有些怪異問道：“那倆人你認識？你們以前村子裏的？
齊榮搖搖頭：“不是，只是看著有些眼熟。”
有些像之前跳船的那哥兒，但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畢竟他只遠遠看過幾眼，那哥兒的模樣他都記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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