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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過河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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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過河費

“大哥,後面那三個人為啥一直跟著我們?”齊和真扭頭看了好幾遍。

“不知,二堂哥說在驛站碰巧救了他們……”

“噢噢,那他們挺好運的撒。”

“對……唔……”齊和康真準備說話,便被齊和鳴小手一扯,塞了塊豬肉脯進嘴裏。

這肉幹吃起好香好脆,完全沒有豬肉那種腥臊味,齊和康細嚼慢咽。

真好,這別人吃的肉幹就是好吃。

事實上,這肉幹是系統出品,只不過借了驛站的由頭而已。

齊和康:“謝謝蛋蛋。”

齊和鳴繼續給這個哥哥塞一塊,給那個姐姐塞一塊。

矮墩墩的三頭身忙活得熱火朝天,氣喘籲籲。

前頭的齊滄也在吃豬肉脯,吃了兩片又開始整理內置空間。

之前簽到的物品也沒怎麽看就丟一邊了,現在內置空間亂糟糟的。

咦,還有水果糖,這是哪天的簽到來著?齊滄想了想,發現一點印象也沒有便放棄回想了。

又看了下其他的獎勵:香油(罐)X1,醬油(罐)X1,什錦水果糖(顆)X100,紅棗(斤)X5。

“蛋蛋,過來。”他朝齊和鳴招手。

“來啦——蛋蛋來了——!!”齊和鳴撒開小短腿跑過來,活力十足。

他年紀還小,平日裏就是吃喝拉撒,沒什麽可憂愁的。

倒是比齊和欣他們更適應逃荒的生活。

齊滄塞了一把水果糖進他的小胸脯裏面,拍了拍,“別到處跑了,拿去吃吧。”

圓頭圓腦的小腦袋點了點,脆脆地應道:“好!”

太陽藏進雲層裏,清風拂面而過,燥熱中帶著一絲涼意。

“呼——呼——”喉嚨像有東西在劃拉,幹得生疼,齊和真咽了下口水。

“五叔,應該快到關州了吧?”齊元海說道,想問一下是否能停下來休息。

畢竟大家都已經連著趕路趕了好幾天,一些體弱的基本都是全憑高漲的士氣與堅定的意志在推著行走。

從得知齊滄將人反殺後,整個隊伍便一改之前的煩躁與惶惶不安,士氣高漲且熱烈。

齊滄:“還不能停下……”

齊滄想起前不久小八說的村莊位置,指著前方說道:“再走一段時間,到時看能不能借個地方留宿,不能的話,離村莊近一點也安全一些。”

齊滄的話讓整個隊伍為之振奮,前進的速度沒減反增。

不論是提前察覺流匪、迅速團結隊伍、立馬尋求機會、果斷反殺匪徒,每一項舉措的用心與努力都收在大家的眼裏,促使齊滄一躍成為了他們的領頭羊。

樹木愈發稀少,但房屋卻依稀可見。

官道旁的行人肉眼可見得多起來,三五成群的,頻頻朝他們註目。

前行幾百米,渾濁的流水從面前淌過,河寬大概十米,石板橋不算寬敞,目測只能讓一輛車通行。

河這邊的空地上停著五六駕馬車,車周圍站著八個護衛。

河那邊則站著十來個膘肥壯漢,其中最為突出的便是一個臉上有刀疤,一個眉毛斷了一截,一個最是高大,一個黑得跟塊木炭似的。

兩方人馬對峙起來。

齊滄勒令隊伍停下腳步,一言不發地觀察起來。

“這什麽人啊?怎麽站在官道的河道邊?是不是要打起來了。”

“不知道……看著想收過河費吧。”

後面憤憤不平的聲音愈發大起來,刀疤臉顯然也見到了第三方人馬,皺起眉頭,一臉兇煞。

他隔著河岸喊道:“後面的,幹嘛來了!”

“什麽人啊,這裏是官道,官家的地方……我愛怎麽來怎麽來!你管得著嗎?”李寡婦掐著尖銳的嗓子罵道。

說是這麽說,但人家守在河流對面,石板橋雖然比較結實,但要搞點破壞也很容易。

跟惡人講道理,那就等於白講。

橋上邊那明晃晃的絆馬繩,十幾個壯漢每人手裏不是拿著把大砍刀,就是拿著長槍。

那架勢,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也是這樣,在沒摸清楚他們到底想幹嘛的時候,沒有十足的把握,齊滄不打算硬闖。

估計這也是他們來之前,前面的人家停留的原因。

所以剛剛看到的那些人都是沒錢過河的?

不過……

齊滄真誠發問:“各位兄弟,這橋是你們修的嗎?是的話,我們應該給多少銀子才能過了?”

主打一個真誠的陰陽怪氣。

刀疤臉:“……”

你把我們話都給搶了,還讓我們說啥?!

“好說,好說,”刀疤臉尷尬的表情轉瞬即逝,比出五根手指頭,“想要過橋,一人五兩銀子。”

“什麽!日你個仙人板板的,你不如去搶!”

“可不就是,獅子大開口!這得給多少錢!”

後面怒罵聲不斷,甚至有些沖動的半大小子已經在擼袖子了。

刀疤臉笑了笑,手上的砍刀掄出花來,他們沒點本事敢做這個生意嗎?

“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能稱之為搶呢。”

“不給也可以,咱也不是幹不出那等強迫人的惡事。別說我不提醒你們,繞著河邊走上幾公裏,從山路過去。”

是是,你大方你善良你從不強迫人。

腹誹兩句後,齊滄端著一張老實臉說道:“容咱們商量一下,多謝多謝。”

齊大和齊元海則和前面的護衛交涉起來。

齊滄則:【小八,這附近真的像刀疤臉所說的那樣,只能繞山路過河?】

008:【是的,其他橋的情況和這邊差不多,甚至有的橋還要十兩一位。不過,小八建議宿主還是走山路比較好哦。】

【嗯……?】

【哎呀,畢竟宿主身上找遍了也只有十三兩銀子。】

話是這麽說,但總覺得真實原因不是因為銀子。

關州與河州便是以一條河道作為邊界劃分,現不止河道這頭有人落草為寇,那頭在收取高額過河費……

這關州出事了的可能性很大啊。

齊元海他們回來後,臉色不是很好看。

護衛明顯只是下人,根本不願意透露什麽。他們只需要跟著主家走便是,不需要他們出錢。

一人五兩,他們一家子七個人就得四十五兩。整個隊伍全部人那不得去掉三百多四百兩。

這還只是剛開始,接下來要怎麽抗。更別說有的人家能不能拿出那麽多還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遭的氣氛愈發焦灼。

齊大召集各戶的當家漢子,他作為擔保讓富裕的人家先慷慨解囊,借點銀子給缺錢的,讓大家共渡這個難關。

一說出來,有的人喜氣難掩,有的人卻面露難色。

怎麽說呢,人都是自私的。他們這些農戶,再有錢也不過那麽百幾十兩,這都算多了,有的人家幾兩銀子。

一借就得借出去幾十兩,擱誰誰願意呢。

人家也不是傻子,這長征路才走了多少啊,傍身的銀子就沒了大半,別人一大家子不得為自己多考慮些?

齊大掃了他一眼,他只好接過話頭說道:“現就兩個選擇,一,找相熟的人家借錢過河,二,咱就走山路,大家選吧,少數服從多數。”

“天快黑了,盡快。”

不遠處的一聲呵斥將大家的註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你們走吧。”

“不要啊,老爺,老爺我們以後會做牛做馬報答你們的,夫人,行行好吧!”

“別說我們不給你們留活路,賣身契在這,要愛不要。我們走!”

前面的鬧劇很快就結束,畢竟那幾輛馬車給足銀子後,很快就通行,消失在他們眼前了。

“什麽情況?”有人問。

李秋娘:“可能是家裏的丫鬟小廝之類,主子不願意掏錢就將他們趕走了,還美名其曰給他們一條活路。”

李寡婦:“可不嘛,還活路呢,就那麽小小一個背囊,能活幾天。”

兩個婦人這會兒倒是產生英雄所見略同的感覺,只是一看是對方,立馬呸呸呸!狗屁的所見略同。

三個姑娘、兩個哥兒淒慘兮兮地坐在地上哭,哭得撕心裂肺。

圍觀的觀眾卻也沒哪一個走前去,哪怕有些未婚的漢子想幫著安慰幾句,也被自家爹娘扇了。

何竹掃了一眼正在討論得面紅耳赤的十幾個當家漢子,嘆了一口氣。

齊大夫郎,原名何竹。

他又將視線轉向自家同樣未成親的二兒子。

只見齊元江正扯著齊和康在搶吃食,“十粒!再給我十粒!”

“說好十粒的,不能再多了。”齊和康拒絕,早知道剛就不過來了。

倆人打鬧慣了,齊和康懷裏面的小荷包被翻出來了。

鼓鼓囊囊的,裝著好吃的葡萄幹。

齊和康答應了給他十粒,也不是不能多給,但是這葡萄幹只有爹有,爹那裏好像也不多了,而且周圍好多小孩看著,他也不能多給出去。

鬼知道這家夥吃完又在歪纏。

“吶,沒了。”齊和康佯裝生氣,將荷包裏的葡萄幹全部到手裏,一口吃光。

又將小荷包丟給了齊元江。

“嘿……你這人真小氣。”齊元江捏捏手裏的還有一小半的荷包,默默塞進懷裏。

他垂頭喪氣地跑回自家阿姆身邊,正準備訴苦裝一下呢,沒想到被何竹白了一眼。

齊元江:“……”我又幹啥了我!

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你啥也沒幹?!十七歲的還在為個吃的鬧來鬧去,何竹真想看看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麽!

而齊和康跑回自己牛車旁邊蹲著,齊和真問道:“咋樣,大哥,咱是不是不能過河了?”

明明是去問人,結果被齊元江一打岔忘了幹正事的齊和康,“……呃!”

就算加上爹昨晚拿回來不到五兩銀子,他們加起來也才13兩。

一人五兩,再怎麽湊,哪怕對面的人良心發現,蛋蛋只要一半的價錢,但……那也還差十兩!

難道,問大伯家借?

可是他們問,別人也得問,他們家人不算多都得二十五兩,人多的恐怕五六十兩。

齊和康長嘆一口氣。

齊和真嘆氣:“哎!”

齊和欣嘆氣:“哎!”

齊和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跟著:“哎!”

好家夥!一個個蹲在一塊兒,在比賽誰嘆氣嘆得更大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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