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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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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

沈巖驚訝,“怎麽,你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嗎?”

梁璽微點頭,“有三位王爺的嫌疑比較突出,第一位就是燕王,他自傷殘以後,便重金求藥,希冀能夠重新站起來,

不單是太醫院的大夫,燕王還找過不少游方大夫,就算離厭混在裏面,也根本分不出來,因為來往燕王府的大夫太多了。

第二位是安王爺,論輩分他是先帝的叔伯,在皇室中都算得上年紀很大的了,是以他也一直在各地尋找偏方保持健康,延長壽命。

最後一位就是魯王,十幾年前魯王妃難產,小世子生下來體弱多病,當時去看診的太醫都束手無策,魯王迫於無奈只得遍尋名醫,四處為小世子求醫問藥。

大概是魯王的慈父之心終於感動了上蒼,果真找到了一位高人,為小世子強健身體,至今,魯王世子仍然活蹦亂跳的活在世上。”

胤姜看向梁璽,“你是懷疑魯王?畢竟,有小世子這件事,跟離厭所講的事情有很高的重合度啊。”

沈巖也跟著附和了,“私底下都傳燕王當年不止是殘廢了,而且還損了子嗣,是以到現在燕王膝下都無子女承歡,說實話,

一個沒有後嗣的王爺,想做某些事太難,跟著他的人不可能只圖短暫的利益,如果還要從旁 的皇室子弟中過繼,風險太大了。

而且安王年紀未必也太大了些,他是比先帝還大一輩的人,都六十幾了,真有那心思,何必等到這把年紀?”

沈巖有些話沒說,燕王就算謀反成功,也只能過繼,既然是過繼,那和現在讓小皇帝坐在這個皇位上又有什麽區別呢?

梁璽斂眉,“我知,只是魯王此人當年便是中立黨,因其生母低微,加之他素來表現得愚鈍,是以無論是當時的先帝還是廢王都不曾在意過他。

與其說他是中立,倒不如說是無人在意,連被拉攏的價值都沒有。魯王妃出身也不高,倒是和魯王很是恩愛,是以當年魯王妃難產而死,魯王傷心欲絕。

對魯王妃唯一的血脈也是盡心竭力,可以說是耗了魯王府大半的家業為魯王世子治病,終於才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了魯王世子的性命。

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涉足過朝政,一直都是閑散王爺,和那些被豢養的皇親國戚沒什麽區別,如果說他都是在做戲的話,那未免藏得太深了些。”

“如今找不到更有指向性的證據,可以姑且將他們的嫌疑值排高一點,為今之計,我看倒不如引蛇出洞。”胤姜建議。

梁璽表示願聞其詳。

胤姜說道,“白朦水給了我們十五年前的證據,不若就用它來引那些牛鬼蛇神現身?東西在你那兒吧,你有看嗎?”

“只是一些當年修建河堤偷工減料的證據,但是並不能指向是誰指使偷工減料的,他們所知的一定沒有賀含章多,而賀含章則直接被滅口了。”梁璽看了眼沈巖。

沈巖眼觀鼻口觀心,知道梁璽是在點他有沒有查出是誰殺了賀含章,因為何甲只是收了銀子給殺手行方便而已,並沒有僅用一塊小石礫就將賀含章殺死的能力。

殺死賀含章的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恰此時,商漫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胤敞醒了。

胤姜當即起身去看望胤敞,胤敞十分平靜地躺在床上,望著屋頂發楞,乍然見到胤姜,露出笑容,“阿月,你怎麽在這兒?你都知道了?”

胤敞見胤姜的表情就知胤姜所思為何,繼續說道,“我沒事,你找梁璽來吧,我懷疑此次刺殺,跟十五年前的事情有關系。”

梁璽正跨步邁過門檻,聽見胤敞這樣說,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胤敞見梁璽已經到來,撐起身子,依靠在床頭,說道,“當年有人找過我,要我偽造證據,汙蔑是祁安侯府上下勾連,收受賄賂,以致渭水河堤垮塌,兩岸受災嚴重。

當年,我的岳父薛紅金乃是工部左侍郎,又是侯府掌舵人,深得先帝信任,彼時朝中有風聲傳出,據說先帝想要他做托孤之臣,

而且當時的工部尚書年紀已大,快要致仕了,岳父在朝中素有名望,因此他做上工部尚書的可能性極大。”

但是政治從來都很殘酷,成王敗寇,過往風光不可追。

“也不只是簡單的找上我這麽簡單,更準確的說是威脅,我家鄉還有父母高堂,膝下尚有幼女,幕後之人威脅要我滿門性命,我那時並不真的相信,

一來我認為我岳父一家有權有勢,尚不至於無法自保,二來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妻子,也不能對不起我的良心,

哪裏想到,自己反倒先丟了命,而最終決定性的證據,竟然是我自己的遺言。

可笑啊可笑,你說我懷疑誰,呵,當年那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誰?

毫無疑問,是慶國公府張氏。

工部右侍郎是他們張家的人,而且,先帝本就忌諱外戚,是以在他臨死之前那段時間,對張家一直是打壓態度,就是希望他們能安分點兒。

這也是為什麽先帝放著張家不用,還要費心力給聖上挑選托孤之臣的原因,因為他希望能夠成長起來一批可以制約張家的臣子,而且是絕對的帝王心腹,

先帝未必多希望聖上感恩自己的外祖家,也不希望聖上因著血緣關系一味縱然張家人。”

只是現在,大概已經無力回天了吧?聖上的權力已經被張家架空。

“賢侄,我相信你肯定是清楚這其中的詳情的,不然你靖國公府又是如何再次發揚光大的呢?

先帝一直試圖都通過提拔寒門子弟來打壓世家,但是對於像慶國公府這樣的勳貴人家,便是當朝丞相都得禮讓三分。

而靖國公府素來識時務,梁家老爺子也很早就隱退了,梁家大部分子弟都沒踏足仕途,要麽經商,要麽研學,只有梁氏一族的佼佼者才被允許踏足仕途,

賢侄啊,你家老爺子對你寄予眾望啊。

那些高調做人、做事的世家,已經早早被先帝敲打過了,而這其中就很少有梁氏族人,我岳父就曾說過,梁家老爺子高瞻遠矚,非常人所能理解。

梁家折的人少,也不惹先帝的眼,祁安侯府退幕之後,不出所料的話,先帝從各大世家中選出來的跟張家擡轎子的家族會是梁氏。”

胤敞侃侃而談,卻不覆少年意氣,臉頰徒增幾分滄桑。

“世家子弟難道個個都出類拔萃?當然不是,更多的是泥坑中的臭蟲,臭不可聞,梁氏做得最好的一點就是使一個家族中的臭蟲盡可能的少。

寄生於龐大軀體的臭蟲很少,整個家族才能盤活。

賢侄啊,你莫嫌我說得太多,你叔父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我從渭水裏被救起之後,失憶了很久,等我慢慢想起來的時候,我也想明白了這些關節。

張家在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絕對不幹凈。”

胤敞十分肯定的說道,神色中充滿某種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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