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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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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做飯

“姑娘, 那些綠葉菜可是咱們賺錢的營生。”房子蓋完之後,常媽媽還對這事耿耿於懷,時不時就要拎出來嘮叨幾句。

姜舒月笑著給她解釋:“媽媽您信我, 往後咱們賺錢的營生多著呢。”

反季節蔬菜的生意固然賺錢,可賺的都是小錢,以後想賺大錢,還得靠土地和會種地的佃戶。

不過賺錢, 只是姜舒月人生理想中很小的一部分。她真正的目標, 是帶領她的臣民們在饑荒的小冰河期, 吃飽穿暖。

別罵她聖母,誰讓她家老祖宗神農氏自己就是個聖父呢!

她那迷人的老祖宗以身試毒,好幾次差點被沒命,都堅持下來了。

而她根本不用冒生命危險,只是用自己的技術和金手指,帶領臣民們吃飽穿暖。

姜舒月十分知足。

“姑娘, 寶樹哥他們在村邊等著咱們呢。”馮巧兒剛才還嚇得說不去, 看見左寶樹他們立刻改了主意,拉著姜舒月就跑了過去。

姜舒月:人家現在好歹是個東家,就這麽跑過去也太沒形象了。

心裏這樣想, 奈何力氣沒有馮巧兒大, 只得被她拉著毫無形象地跑。

呼哧爛喘跑到村邊那棵大樹下, 姜舒月偶像包袱碎一地,轉頭幽怨地看著馮巧兒。

還好她的臣民們沒讓她失望, 一個個笑容憨厚地喊她東家, 姜舒月:好吧, 她靠的是實力。

姜舒月揚起笑臉,張大叔、李大叔、劉大哥……喊了一個遍, 最後看向左寶樹:“寶樹哥,人到齊了嗎?”

進山伐木是為了打家具用,左寶樹年紀最小,卻是他領頭。

左寶樹憨憨一笑:“齊了。走吧。”

田莊在山坳裏,走出田莊也就意味著進山了。冬春沒有菜吃,田莊周圍的野菜才冒頭便被村民割幹凈了,只留下短短的茬。

姜舒月想要割到新鮮大顆的野菜,只能往深裏走。

除了割野菜做食材,姜舒月進山還有另一個目的,觀察山上的土質。

如果土質還不錯,姜舒月打算直接從山裏弄點腐葉土出來,做肥料。

腐葉土中含有大量植物生長所需的營養,但因其本身常年腐爛發酵,會攜帶真菌、細菌和蟲卵,直接使用容易造成病蟲害。

但經過晾曬殺菌、翻攪除蟲、混合泥沙,再重新腐熟,就是一種不用花錢卻效果很好的肥料了。

關鍵腐葉土的氣味,比農家有機肥好太多。

姜舒月科班出身,被各種肥料荼毒了六七年,早已免疫,主要是怕常媽媽和馮巧兒受不住。

農家有機肥用在田裏,可以增加收成,在家裏的話,姜舒月還是決定用處理之後的腐葉土。

其實草木灰也不錯。但小院裏的地是生地,土質偏硬,偏堿性,在改良土壤之前,不適合用草木灰做肥料。

霧隱山沒有被開發過,就是純純的一座野山,越往裏走林越密,路越少。

打家具需要很多木料,左寶樹招呼眾人分三組,在三個區域伐木。

之前翻蓋房子的時候,柁木檁架都是木質,窗戶和門也要用到木材,眾人不是第一次進山伐木了,很快便完成分工,各自離開。

“你們跟著我,我在哪裏伐木,你們就在附近挖野菜,不許走遠!”爬山的時候,左寶樹對姜舒月和馮巧兒說。

從進山開始,平日溫和憨厚的左寶樹忽然變得強勢起來,好像換了一個人。

就像他做木工時一樣,非常專註,也非常嚴肅。

馮巧兒嚇得抖了抖,平時咋咋呼呼的氣勢早沒了。姜舒月知道山裏危險,也知道在山裏領頭人必須說一不二,她很快適應下來,應了一聲好。

之後各人按照各自的分工行事,姜舒月和馮巧兒避開了左寶樹他們伐木的危險區域,在附近找起了野菜。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陽光透過樹木光禿禿的枝丫,灑向大地,照亮了樹林裏剛剛冒出頭來的野菜。

姜舒月欣喜地找到一大叢野根蒜,忙從背簍裏拿出小尖鋤去挖,見馮巧兒拿的是鐮刀,忙攔住她:“下面還有小蒜頭,不能割,要用挖的。”

馮巧兒也不問她是怎麽知道的,只聽話地將小鐮刀換成了小尖鋤,學t著姜舒月的樣子挖,挖出來的菜根果然是小蒜頭。

她看看挖出來的小蒜頭,又將整株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轉頭問姜舒月:“姑娘,這是蔥還是蒜?”

姜舒月一邊挖,一邊回答:“聞著像蔥,吃起來像蒜。拿回去炒臘肉,那滋味……”

穿越前,她和師姐們在山腳下培育木耳的時候,吃過當地農家的野根蒜炒臘肉。

只需要一點刀工,把臘肉片切得盡可能薄,之後隨便炒,最好稍微炒得焦些。

色澤濃郁,香氣撲鼻,非常下飯。

聽她描述,馮巧兒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家裏正好有臘肉,回去我來炒!”

野菜都是成片長的,割完野根蒜,姜舒月又發現了朝天委陵菜,也就是雞毛菜。

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一道農家菜——雞毛菜排骨湯。

不敢走太遠,姜舒月帶著馮巧兒繞著左寶樹他們伐木的區域畫圓,陸續找到一點薺菜和附地菜,打算回去做一道薺菜炒雞蛋和一道附地菜燉豆腐。

野菜大多數都性屬寒涼,即便用重油大肉,也不會顯得很膩,吃多了不容易上火。

兩人的背簍很快裝滿了野菜,姜舒月見左寶樹他們的伐木還在繼續,便走過去問:“寶樹哥,附近可有松樹?”

左寶樹點頭:“有倒是有,只不過長得不高。”

不高也沒事,有松針土就行。

腐葉土經過處理可以做肥料,可腐葉土也很多種,其中弱酸性的松針土非常適合改善板結偏堿性的土壤。

見她眼巴巴看過來,左寶樹叮囑兩句伐木的註意事項,便帶著姜舒月和馮巧兒去找松樹。

走到地方,姜舒月用腳踩了踩,蹲下用手撥開表面浮土,一眼便看見了埋在下面厚厚的松針土。

此時的松針土已經是深褐色了,輕輕一捏就碎,早已腐熟,取回晾曬驅蟲就可使用。

姜舒月蹲下的時候,肩上的背簍便被左寶樹接了過去,可等她站起來,背簍已經換到了馮巧兒手上。

只見馮巧兒背著自己的背簍,抱著她的背簍,正一臉虎視眈眈地望著左寶樹,好像怕被他搶走似的。

姜舒月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麽,有些哭笑不得。接過馮巧兒懷裏的背簍,自己背好,對左寶樹說:“寶樹哥你去忙吧,我們在這兒歇會兒。”

左寶樹看了一眼她背上滿滿當當的背簍:“林子裏冷,野菜若是采夠了,我送你們回去。”

馮巧兒著急回去準備飯菜,就讓左寶樹先帶她們下山。

行到村邊,姜舒月說她們可以自己回去,左寶樹便沒有送,轉身走了。

才走到村口,正好遇上印公子一行人。馮巧兒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又看印公子,抱怨:“越來越早了,以後是不是還得給你們準備早飯呀!”

印公子這回沒忘帶點心,還一口氣帶了兩包,讓隨從扔給馮寶兒:“也不是不行。”

上回印公子忘了帶點心,印四讓人去城裏最好的點心鋪買最貴的,可馮巧兒一吃就說,不如印公子之前帶過來的好吃。

印公子笑著說她有品味,還說下回過來多帶一包。

今天果然多帶了一包,可把馮巧兒高興壞了:“我這就回去做飯!”

姜舒月:好吧,豬癮戰勝一切。

想著肩上一輕,背簍換到了印四手中,很快有隨從接過背上。

太子看了四阿哥一眼,心說老四過於體貼了,體貼到把他想做的事全給做完了。

姜舒月下意識看馮巧兒,只見馮巧兒抱著兩包點心,歡天喜地頭前帶路去了。

山路七拐八拐,沒辦法騎馬,印公子一行人都是牽著馬步行。所幸已經走到村口,穿過村子,繼續往北走上一段就到了。

常媽媽迎出來,請印家兩位公子進屋喝茶。太子這才註意到,一個月過去小院舊貌換新顏了。

院墻比從前高出不少,兩邊廂房明顯被粉刷過,主屋則是大變樣了。

頂子好像矮了一些,走進竈屋,兩邊都有竈臺和鍋,東屋是炕,西屋也是炕,裏裏外外都簇新簇新的。

只不過沒有家具,看起來有些空。

東屋的炕桌還是那一個舊的,從前屋子破炕桌也破,並不得覺得有什麽。如今在新房裏看見舊炕桌,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太子又看了一眼破舊的炕桌,才要開口,就聽四阿哥吩咐人:“去城裏,買一張炕桌來。”

說著四阿哥擡頭看了看房頂,又看土炕,補充:“不要上漆的那種,也不要工藝覆雜的,簡簡單單本色就好。”

太子:又搶我活兒幹!

“四弟你也太小氣了。”太子轉了轉手中的茶碗,“人家蓋新房,咱們過來也算溫居,只買一張炕桌怎麽行?”

見太子實在不接地氣,四阿哥耐心給他解釋:“二哥有所不知,家具都是定做的,成品很少,基本不賣,這時候過去能買到一張成品炕桌已經算是難得。”

太子恍然,“哦”了一聲,想讓人從圍場搬家具過來,一想也是舊的,便有些興致缺缺。

這時竈屋響起常媽媽埋怨的聲音:“哎呦,你這孩子,買骨頭的時候怎麽不讓人給斷開呀!咱家就算有菜刀,你有那個力氣砍斷嗎?”

緊接著馮巧兒委屈巴巴:“我這就拿去左家,讓左大叔幫忙斷開。”

常媽媽急頭白臉:“左莊頭一早進城去了,寶樹人在山裏,骨頭要熬湯的,等不及呀!”

之後是小姑娘的聲音:“媽媽別急,我去找人幫忙。”

太子才把茶碗放在炕桌上,就見四阿哥先他一步下地,熟練地挽起衣袖,走進竈屋。

太子:怎麽總搶我活兒幹!

隔壁竈屋很快響起了菜刀斷骨的聲音,和馮巧兒響亮的馬屁:“四公子真厲害,這麽大的骨頭,一刀就斬斷了!”

“這麽大塊,可以嗎?”四阿哥問。

小姑娘說了一聲可以,然後就是接連不斷的斷骨之聲。

“哎呦餵,四公子的刀法真不錯,所有骨頭都是一般大小,比左莊頭砍的規整多了。”最後是常媽媽的讚嘆。

太子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四阿哥回屋。

獨個兒坐著沒趣兒,也下炕去了竈屋,就見老四挽著袖子幫人煎起了豬骨頭。

馮巧兒坐在竈臺前燒火,常媽媽在旁邊擇菜,他的小姑娘和四阿哥並排站在竈臺前,一個盯著鍋裏的骨頭指揮,一個聽指揮拿著產子翻面。

“要煎多久?什麽時候放調料?”四阿哥偏頭問,聲音平靜。

可狹長淡漠的眼睛此時卻染上一點笑意,眼尾微微上翹,整個人看起來英俊又溫暖。

他的小姑娘則笑彎了眉眼,彎腰從竈臺上拿起一只小酒壺,遞給四阿哥:“倒些黃酒進去,等酒香散了,再倒熱水略煮一下出出沫,就可以盛出來了。”

說完她踱步到對面竈臺,見鍋中的水已然燒開,就拿起勺子想要舀水。

太子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幫忙,四阿哥人都在小姑娘身邊了。親密地接過她手裏的勺子,從鍋裏往盆中舀熱水,而後端走,倒入鍋中,瞬間騰起一片水氣。

撇了一會兒浮沫,四阿哥將鍋中的排骨盛進陶盆裏,轉頭又看小姑娘:“然後呢?”

小姑娘似乎有些晃神,緩了一下才道:“倒進這邊鍋裏。”

等排骨入鍋,小姑娘問:“你會煲湯啊?”

太子:他會個屁!

果然聽四阿哥道:“不會,這不是在跟你學嗎?”

小姑娘朝他比出大拇指:“上回我就看出來了,你在廚藝方面很有天賦!”

太子:聽著像是罵人。

馮巧兒拉著小板凳挪到對面竈臺燒火,認真地揚起頭問:“姑娘,是我的天賦高,還是四公子的天賦高?”

姜舒月認真想了想:“差不太多。”

太子:四皇子和一個燒火丫頭比廚藝,還沒贏?

哈哈哈,夠他笑上一年了。

“下一道菜做什麽?”結果四阿哥並不惱,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太子:做菜上癮了是吧?下一道菜我來!

“一個人坐著怪沒意思,給我也派點活兒幹吧。”太子不打算再給四阿哥搶戲的機會。

見他出來幫忙,小姑娘顯然很高興,甚至比看見老四還高興,太子得意地想。

然後心碎一地。

因為他的小姑娘說:“印公子鋤地是一把好手,如果印公子願意幫忙,就給前後院的菜地再松松土吧。”

憑什麽老四能讓她手把手教做菜,輪到自己就要房前屋後地賣苦力呢?

“我也想學做菜。”太子不管,他就要學做菜,老四有天t賦,他也不差。

四阿哥很識趣地接話:“那我去松土吧。”

太子對四阿哥的表現非常滿意,然後就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沒天賦硬做菜的痛苦。

第二道菜叫附地菜燉豆腐。

太子決定延續四阿哥的風格,全程大包大攬,不讓他的小姑娘動一根手指頭。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先是翻面太慢,把一半豆腐煎糊了,而後炒菜的時候,因為起鍋不及時,又把附地菜的嫩葉炒老了。

最誇張的,要屬第三步油煎五花肉。

五花肉倒進熱油裏,瞬間迸濺出的油花,燙到了他的手,疼得他扔下鏟子。

油煎五花肉,最後變成了油煎五花肉和木鏟子。

馮巧兒一邊燒火,一邊看著他手忙腳亂地折騰,無情吐槽:“印公子還是去松地吧,把四公子換回來,我怕等會兒你把竈屋燒了。”

太子拎著馬勺去撈木鏟,一個沒留神又被鍋邊燙了手,越幫越忙。

常媽媽瞧著他的手,哎呦哎呦地說:“印公子這手一看就是拿筆的,可別燙壞了。”

太子疼得直甩手,實在沒臉在竈屋繼續添亂,丟下一句“君子遠庖廚”就氣呼呼地跑去後院鋤地了。

四阿哥很快被換回來,竈屋瞬間變得和諧,一切都是那麽井井有條,有條不紊。

就在太子棄廚從農,氣呼呼在後院鋤地的時候,烏拉那拉家來人了。

“幹什麽呢,這是,門外都聞見糊鍋味兒了!”隨車管事推開門,諾穆齊腆著肚子當先走進來,不悅地皺了皺鼻子道。

小院還在修繕,門口和前院都擺著木料,太子他們一行人便將馬拴在了院子後面的大樹上。

一部分侍衛留下看馬,並沒進院。

跟進院的侍衛,此時都被太子領著在後院吭哧吭哧鋤地呢。所以諾穆齊一路走來,沒看見任何異常,只是院中飄出的焦糊味讓他略感不適。

烏拉那拉家是深宅大院,竈屋離主屋很遠,屋中也常熏香,諾穆齊就沒聞到過如此嗆人的油煙味。

而且這一路上坑窪難行,好容易到了地方,馬車還進不來,只能七拐八拐地走下山坳。

諾穆齊雖然是佐領,卻管著京城的旗人,多少年沒爬過山了。

腆著肚子步行下山,走到村口早已滿頭大汗。到了地方又被油煙熏到,諾穆齊憋了一肚子的火,看見路邊的野狗都恨不得給一巴掌。

聽見聲音,常媽媽第一個迎出來,等看見來人,張大了嘴巴。

“放肆!瞧見大爺,還不行禮?”隨車管事瞪了常媽媽一眼,拔高聲音道。

常媽媽結結巴巴喊了一聲大爺,腿一軟便要跪下。可跪到一半,想起什麽,又直起身來,朝後退兩步,將身後的竈屋門堵住。

“不知大爺今日登門所為何事?民婦有失遠迎,還請大爺見諒。”只肯嘴上請安,連個蹲禮都沒有。

諾穆齊火撞頂門,不等管事開口,已然怒道:“馮常氏,你瘋了,竟敢跟爺這樣說話!”

常媽媽冷笑:“大爺忘了,老婆子早不是貴府的奴婢了。老婆子一家被放了奴籍,如今已是良民。”不光是良民,還在旗,實在沒必要給前主人行禮。

說著環顧小院,繼續嗆聲:“這個田莊的地契,如今都在姑娘手上,姑娘才是這裏的東家。大爺就這樣闖進門,不合適吧。”

諾穆齊一噎,之後咆哮:“那又怎樣!舒月還是爺的閨女!她一日是爺的閨女,爺就一日管得了她!”

常媽媽哼哼兩聲:“可福晉已經將姑娘許給老婆子的兒子做媳婦了。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個道理大爺不會不懂吧?”

不管大爺這時候過來是為了什麽,都不能讓他知道姑娘的病好了。

常媽媽有自己的私心,可更多的還是對烏拉那拉家的防備心。

姑娘沒傻的時候,雖然也被金尊玉貴地養著,她卻聽正院的人說過一嘴,好像大爺和繼福晉有意用姑娘的親事為長房換取利益。

至於怎麽換,說法不一。

被提到最多的,是將姑娘嫁給江南大商賈家的紈絝,換取天價聘禮。

遠嫁,嫁商賈,嫁的還是紈絝子弟,這輩子就算毀了!

為了銀子,長房那對夫妻臉都不要了。常媽媽聽說之後好幾天吃不下睡不著,生怕一睜開眼,姑娘就被帶走做童養媳去了。

之後她花銀子托人將這個消息傳到老太太耳中。老太太最要臉,當著大爺和福晉的面,說烏拉那拉家再落魄,也不許家裏的姑娘嫁到商賈人家。

頭頂有個孝字壓著,還有二爺和二福晉共同施壓,那次議親才終於告吹。

那年姑娘才七歲,雖然生得漂亮,到底還沒長開。

如今姑娘出落得越發標致了,好似畫中仙女,要是讓大爺知道姑娘的病好了,天知道會不會再被賣第二回。

據她所知,長房比三年前,更加落魄了。

老太太也老到幾乎不管事。

僅憑二爺和二福晉,還能否壓制住貪婪成性的長房夫妻,常媽媽不敢賭。

“無知賤婦!”諾穆齊最近諸事不順,正憋著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洩呢,“你那兒子考中舉人,才有資格娶爺的閨女。爺的閨女現在還歸爺管,輪不到你一個賤婦比手畫腳!”

常媽媽被罵了也不生氣,大爺就是這個德行,她早習慣了:“不歸我管?三年了,要是沒有我這個無知賤婦,姑娘都不知道餓死多少回了!”

說到這裏,退無可退,只得一步一步朝前逼近:“大爺,你摸著良心說話,這些年姑娘的月例給夠了嗎?前年冬天,姑娘耐不住冷,高燒不退,那時候你在哪裏?去年大雪封山,府裏好幾個月不給送吃食,姑娘差點餓死,你又在哪裏!”

眼瞧著常媽媽一步一步逼近,諾穆齊起初還退了一步,可也只是一步。

等常媽媽再靠近些,他忽然擡起腳,冷不丁朝常媽媽的肚子踹去。

結果他才擡起腳,膝蓋便被什麽擊中了,疼得他哎呦一聲,伸手去扶身邊的管事。

變故發生太快,管事根本沒反應過來。

諾穆齊扶了一個空,直接朝側邊倒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姜舒月看著院中摔倒的諾穆齊,又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的少年,就見他丟了一顆小石子在地上,然後嫌棄地拍掉了手指上的浮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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