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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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活著
“聽說了嗎？”
自由活動期間, 人群匯聚，有人比劃拳腳，有人打牌摸魚, 還有人聊天八卦。
而說話的男人正是驍龍派中的一員：“之前那個監管者，就那個女的，已經被派到了小黑屋打掃衛生了。”
“小黑屋打掃……衛生？”
同伴們驚愕的睜大眼睛：“小黑屋還需要打掃嗎？”
男人說不知道。
但他打聽到的消息是這樣沒錯。
可事實上，小黑屋一直以來都沒人去管。
一是因為那裏是最接近深淵之眼內部世界的地方，二是因為那裏是汙染值最高的地方。
很多人都是因為抵抗不住小黑屋裏的汙染異化，直到消失不見。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小黑屋一直以來都被無視。
可是現在，倪凱居然派她去打掃小黑屋！
這分明就是要讓季雅去死。
突然之間，季雅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就因為她反駁了一兩句，所以倪凱要她死。
如此小心眼, 簡直讓季雅無法理解，最讓她無法理解的是，他讓季雅去打掃衛生，可是卻什麽工具都不給她，而是任由她空手而去，求爺告奶裝孫子，硬生生的從其他監管者手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工具。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有不少監管者發現了倪凱對她的針對，所以這一次, 季雅是真的走上了絕路。
因為她已經被同事們孤立了。
即便是房安安也只能偷偷的，在無人發現的監控死角塞紙條給她。
明面之上, 房安安也不能輕易靠近, 因為她怕死。
季雅看著掌心已經被揉成一團的紙張，眸色晦暗, 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黑屋的汙染值已經超過了索菲羅監獄外界空氣的汙染值，她一旦踏入小黑屋，要麽等待異變死亡，要麽……抵抗成功，然後繼續被倪凱用各種理由刁難自己，然後生死一線。
連續好幾次了。
季雅第一次感受到了憋屈。
她面色冷漠，擡眼之間與房安安擦肩而過。
房安安擔憂的看著她：“你……”
季雅突然停下腳步。
陌生的聲音主人，疑似汙染物的塞壬，還有神秘莫測的未知存在。
她似乎已經站在了選擇的交界點上，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變成唯一的死路。
倪凱不會放過她。
季雅意識到，倪凱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他已經不僅僅是心眼小的問題了。
也許他的心理早就已經扭曲變態，自己無論做任何事情，只要還活著，他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真的僅僅只是因為她的反駁嗎？
“當然不。”
面對下屬牛子林的好奇詢問，倪凱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淡淡道：“可不要忘記我的出身。”
牛子林突然想起來，在進入監獄之前，倪凱曾是霍維家族的成員，而他與現如今的第四軍團赤道的團長是堂兄弟的關系。
“季家。”
倪凱冷笑一聲：“季家已經開始式微了，外塔之中，那個姓季的也要死了。”
“只有等他死了，我霍維家族才能出手，然而季家一直以來找不到任何破綻，如今監獄內部來了個姓季的，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在這個關鍵時刻，她必須死。”
前段時間之所以沒有動手，一是因為深淵之眼異動，二是因為他並未收到家族傳來的信息。
因為不確定外塔中的那個季姓男子是否還活著，所以倪凱才一直暗中不表。
外塔與財閥家族緊密相連，一是因為外塔之中的異能者幾乎都是S級或者SS級以上的存在，這種強大異能必須依靠金錢和資源堆疊而上，所以外塔內部的成員多多少少都和財閥有所關系。
二是因為異能者一旦進入外塔就再也不能輕易離開，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因此丟失重要情報或者信息，所以異能者需要足夠龐大的情報部門，而這個情報部門的建立需要消耗大量的資金和資源，這一點也唯有財閥才能做到。
霍維家族所效忠的異能者與季家效忠的異能者不是同一個人。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甚至是死敵也不為過。
而這份敵意也在雙方麾下的家族傳承下來。
牛子林聞言有些納悶和奇怪：“既然如此，那季家為什麽還要把她送來？”
他不懂：“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知道您在這的。”
“明知她過來可能會被您刁難或者傷害，可季家依舊要將人送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巫姿彤她們？”
在監獄中任何人都逃不過人工智能黎明的註視，而作為掌控黎明的監獄長怎麽可能不知道季雅和巫姿彤之間的關系？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不直接出面，而是利用了驍龍派的戴維。
而這段時間季雅被為難，巫姿彤等人根本沒時間管她。
因為戴維帶領的人跟瘋了一樣，不斷的挑釁，哪怕死人也在所不惜，主打就是一個頭鐵。
巫族死了一個同伴，巫姿彤等人自然是記仇的，可戴維卻依舊我行我素，暗地裏派了不知多少人襲擊了巫族成員。
他囂張得好像背後有什麽靠山一樣。
巫姿彤意識到這裏，面色微微一變。
是倪凱……
倪凱在背後給戴維撐腰。
除了這個男人，巫姿彤想不出任何人能如此挑戰巫族的底線，要知道，巫族雖然勢弱，可也因為自己足強大的實力而被忌憚，最讓中央城頭疼的不是那一小批巫族，而是那些巫族背後站著的汙染物。
那是一個唯一可以被稱之為神明，保有理智思維，從汙染初期一直活到現在的怪物。
是的。
它還活著。
巫族信奉著這位巫神，於是巫神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烙印，讓他們擁有了操控汙染物的能力，然後在漫天都是汙染物的區域之內存活了下來。
那絕對是一位幾乎比肩索菲羅監獄，甚至可能比索菲羅監獄實力更強的存在。
中央城不是不想抓住那位巫神。
可是巫神無形t，無處不在，它可以在巫族的任何一個人的軀體之中，也可以游走在城市之中，更可以高高懸掛於天空之上，成為高懸天際的明月。
人類無法觸及對方的存在，因為它是神。
“……神。”
倪凱嗤笑一聲，隨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也不過如此。”
巫姿彤吐了口氣：“巫神保佑。”
意識到戴維背後的人可能是倪凱之後，她突然擔心起了季雅的境遇。
雖然她對倪凱的身份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最近季雅似乎被排擠了。
犯人也是有眼睛的。
所有被關押的犯人們在無聊的時候，總會八卦一些關於監管者的消息，久而久之，巫姿彤也知道了季雅被刁難的消息。
“希望那孩子沒事。”
巫姿彤暗地念了一段保佑的咒語，隨後起身，徑直越過攔路的戴維等人。
“你們最好保佑那人早日把你們送出監獄。”
巫姿彤停下腳步，冷聲對戴維說：“否則我們將與你們……”
“不死不休。”
戴維表情微微僵硬。
巫族的名聲還是厲害的，他不過是猶豫了幾秒，巫姿彤便已經帶著巫族成員離開，看那方向，似乎是去找監管者了。
至於找誰？
眾人心知肚明。
“老大，我們還要繼續嗎？”
有人問戴維：“我怕我們再這樣偷襲下去，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們……”
“慌什麽？”
戴維維持著老大的尊嚴，冷靜道：“不就是被報覆嗎？”
“做都做了，你們還怕？”
眾人沈默幾秒。
戴維深吸口氣。
“行了，回去吧。”
“今天算了。”
戴維覺得自己需要和倪凱聊聊，關於巫姿彤等人的處置。
盡管有倪凱做保，可他也還是擔心的。
然而當他去找倪凱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牛子林回答：“他去小黑屋了。”
“他去那裏做什麽？”
“去盯人了。”
牛子林說：“那個季雅……”
他頓了頓，說：“從小黑屋裏出來了。”
“什麽？”
“我說，她活著從小黑屋裏走出來了。”
牛子林面色難看：“聽不懂人話嗎？”
戴維當然聽得懂。
可就是因為聽懂了，所以他才會如此震撼。
小黑屋已經很久沒有活人走出來了。
上一個活人還是吳懷，但是他在進入深淵之眼後就消失匿跡，想來應該是被汙染物同化了。
而這一次，季雅也走出來了。
連續兩次啟用的小黑屋，居然連續兩次走出了活人！
這意味著什麽？
戴維不知道，但是倪凱卻知道。
這意味著小黑屋可能出現問題了。
他站在階梯之上，居高臨下的註視著對面樓道走廊上的女人。
季雅拿著毛巾，正一點一點擦拭著小黑屋的大門。
“……怎麽可能？”
倪凱皺眉：“難道……”
小黑屋真的出問題了？
他狐疑地看了眼小黑屋。
季雅背對著男人，假裝不知他的註視，不緊不慢地擦拭著那斑駁臟亂的大門。
半小時前。
季雅突然停下腳步。
房安安聽到她在說話：“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房安安猶豫兩秒，最後同意：“……好。”
“什麽事你說。”
“……去研究大樓。”
季雅突然說：“去找一個叫做塞壬的汙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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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
自由活動期間, 人群匯聚，有人比劃拳腳，有人打牌摸魚, 還有人聊天八卦。
而說話的男人正是驍龍派中的一員：“之前那個監管者，就那個女的，已經被派到了小黑屋打掃衛生了。”
“小黑屋打掃……衛生？”
同伴們驚愕的睜大眼睛：“小黑屋還需要打掃嗎？”
男人說不知道。
但他打聽到的消息是這樣沒錯。
可事實上，小黑屋一直以來都沒人去管。
一是因為那裏是最接近深淵之眼內部世界的地方，二是因為那裏是汙染值最高的地方。
很多人都是因為抵抗不住小黑屋裏的汙染異化，直到消失不見。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小黑屋一直以來都被無視。
可是現在，倪凱居然派她去打掃小黑屋！
這分明就是要讓季雅去死。
突然之間，季雅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就因為她反駁了一兩句，所以倪凱要她死。
如此小心眼, 簡直讓季雅無法理解，最讓她無法理解的是，他讓季雅去打掃衛生，可是卻什麽工具都不給她，而是任由她空手而去，求爺告奶裝孫子，硬生生的從其他監管者手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工具。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有不少監管者發現了倪凱對她的針對，所以這一次, 季雅是真的走上了絕路。
因為她已經被同事們孤立了。
即便是房安安也只能偷偷的，在無人發現的監控死角塞紙條給她。
明面之上, 房安安也不能輕易靠近, 因為她怕死。
季雅看著掌心已經被揉成一團的紙張，眸色晦暗, 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黑屋的汙染值已經超過了索菲羅監獄外界空氣的汙染值，她一旦踏入小黑屋，要麽等待異變死亡，要麽……抵抗成功，然後繼續被倪凱用各種理由刁難自己，然後生死一線。
連續好幾次了。
季雅第一次感受到了憋屈。
她面色冷漠，擡眼之間與房安安擦肩而過。
房安安擔憂的看著她：“你……”
季雅突然停下腳步。
陌生的聲音主人，疑似汙染物的塞壬，還有神秘莫測的未知存在。
她似乎已經站在了選擇的交界點上，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變成唯一的死路。
倪凱不會放過她。
季雅意識到，倪凱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他已經不僅僅是心眼小的問題了。
也許他的心理早就已經扭曲變態，自己無論做任何事情，只要還活著，他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真的僅僅只是因為她的反駁嗎？
“當然不。”
面對下屬牛子林的好奇詢問，倪凱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淡淡道：“可不要忘記我的出身。”
牛子林突然想起來，在進入監獄之前，倪凱曾是霍維家族的成員，而他與現如今的第四軍團赤道的團長是堂兄弟的關系。
“季家。”
倪凱冷笑一聲：“季家已經開始式微了，外塔之中，那個姓季的也要死了。”
“只有等他死了，我霍維家族才能出手，然而季家一直以來找不到任何破綻，如今監獄內部來了個姓季的，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在這個關鍵時刻，她必須死。”
前段時間之所以沒有動手，一是因為深淵之眼異動，二是因為他並未收到家族傳來的信息。
因為不確定外塔中的那個季姓男子是否還活著，所以倪凱才一直暗中不表。
外塔與財閥家族緊密相連，一是因為外塔之中的異能者幾乎都是S級或者SS級以上的存在，這種強大異能必須依靠金錢和資源堆疊而上，所以外塔內部的成員多多少少都和財閥有所關系。
二是因為異能者一旦進入外塔就再也不能輕易離開，為了確保自己不會因此丟失重要情報或者信息，所以異能者需要足夠龐大的情報部門，而這個情報部門的建立需要消耗大量的資金和資源，這一點也唯有財閥才能做到。
霍維家族所效忠的異能者與季家效忠的異能者不是同一個人。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兩人甚至是死敵也不為過。
而這份敵意也在雙方麾下的家族傳承下來。
牛子林聞言有些納悶和奇怪：“既然如此，那季家為什麽還要把她送來？”
他不懂：“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知道您在這的。”
“明知她過來可能會被您刁難或者傷害，可季家依舊要將人送來，難道真的是為了巫姿彤她們？”
在監獄中任何人都逃不過人工智能黎明的註視，而作為掌控黎明的監獄長怎麽可能不知道季雅和巫姿彤之間的關系？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不直接出面，而是利用了驍龍派的戴維。
而這段時間季雅被為難，巫姿彤等人根本沒時間管她。
因為戴維帶領的人跟瘋了一樣，不斷的挑釁，哪怕死人也在所不惜，主打就是一個頭鐵。
巫族死了一個同伴，巫姿彤等人自然是記仇的，可戴維卻依舊我行我素，暗地裏派了不知多少人襲擊了巫族成員。
他囂張得好像背後有什麽靠山一樣。
巫姿彤意識到這裏，面色微微一變。
是倪凱……
倪凱在背後給戴維撐腰。
除了這個男人，巫姿彤想不出任何人能如此挑戰巫族的底線，要知道，巫族雖然勢弱，可也因為自己足強大的實力而被忌憚，最讓中央城頭疼的不是那一小批巫族，而是那些巫族背後站著的汙染物。
那是一個唯一可以被稱之為神明，保有理智思維，從汙染初期一直活到現在的怪物。
是的。
它還活著。
巫族信奉著這位巫神，於是巫神在他們身上留下了烙印，讓他們擁有了操控汙染物的能力，然後在漫天都是汙染物的區域之內存活了下來。
那絕對是一位幾乎比肩索菲羅監獄，甚至可能比索菲羅監獄實力更強的存在。
中央城不是不想抓住那位巫神。
可是巫神無形t，無處不在，它可以在巫族的任何一個人的軀體之中，也可以游走在城市之中，更可以高高懸掛於天空之上，成為高懸天際的明月。
人類無法觸及對方的存在，因為它是神。
“……神。”
倪凱嗤笑一聲，隨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也不過如此。”
巫姿彤吐了口氣：“巫神保佑。”
意識到戴維背後的人可能是倪凱之後，她突然擔心起了季雅的境遇。
雖然她對倪凱的身份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最近季雅似乎被排擠了。
犯人也是有眼睛的。
所有被關押的犯人們在無聊的時候，總會八卦一些關於監管者的消息，久而久之，巫姿彤也知道了季雅被刁難的消息。
“希望那孩子沒事。”
巫姿彤暗地念了一段保佑的咒語，隨後起身，徑直越過攔路的戴維等人。
“你們最好保佑那人早日把你們送出監獄。”
巫姿彤停下腳步，冷聲對戴維說：“否則我們將與你們……”
“不死不休。”
戴維表情微微僵硬。
巫族的名聲還是厲害的，他不過是猶豫了幾秒，巫姿彤便已經帶著巫族成員離開，看那方向，似乎是去找監管者了。
至於找誰？
眾人心知肚明。
“老大，我們還要繼續嗎？”
有人問戴維：“我怕我們再這樣偷襲下去，他們恐怕不會放過我們……”
“慌什麽？”
戴維維持著老大的尊嚴，冷靜道：“不就是被報覆嗎？”
“做都做了，你們還怕？”
眾人沈默幾秒。
戴維深吸口氣。
“行了，回去吧。”
“今天算了。”
戴維覺得自己需要和倪凱聊聊，關於巫姿彤等人的處置。
盡管有倪凱做保，可他也還是擔心的。
然而當他去找倪凱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牛子林回答：“他去小黑屋了。”
“他去那裏做什麽？”
“去盯人了。”
牛子林說：“那個季雅……”
他頓了頓，說：“從小黑屋裏出來了。”
“什麽？”
“我說，她活著從小黑屋裏走出來了。”
牛子林面色難看：“聽不懂人話嗎？”
戴維當然聽得懂。
可就是因為聽懂了，所以他才會如此震撼。
小黑屋已經很久沒有活人走出來了。
上一個活人還是吳懷，但是他在進入深淵之眼後就消失匿跡，想來應該是被汙染物同化了。
而這一次，季雅也走出來了。
連續兩次啟用的小黑屋，居然連續兩次走出了活人！
這意味著什麽？
戴維不知道，但是倪凱卻知道。
這意味著小黑屋可能出現問題了。
他站在階梯之上，居高臨下的註視著對面樓道走廊上的女人。
季雅拿著毛巾，正一點一點擦拭著小黑屋的大門。
“……怎麽可能？”
倪凱皺眉：“難道……”
小黑屋真的出問題了？
他狐疑地看了眼小黑屋。
季雅背對著男人，假裝不知他的註視，不緊不慢地擦拭著那斑駁臟亂的大門。
半小時前。
季雅突然停下腳步。
房安安聽到她在說話：“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房安安猶豫兩秒，最後同意：“……好。”
“什麽事你說。”
“……去研究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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