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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事態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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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事態崩了

肅郡王的消息傳進京,大家都默默不敢多提,好歹太子讓他活著到了江南,沒有下死手,兄弟情也表現了一番。

甄妃嚇得整晚都睡不著,夢裏全是七兒死不瞑目的模樣,突然有些後悔讓七兒離京了。

皇後是想笑的,明擺著他們會動手,只是沒想到老七那般沒有,這麽簡單就中招,簡直蠢貨一個。

只打擊老七一人可不夠,甄家的膽子也很大呀!

京中,林如海老老實實上職應卯,戶部的賬一團亂麻,各家向國庫借的銀子加起來數額過大,到如今還沒有停歇,幾個皇子和宗族屢禁不止,每隔幾日就有人來撒潑打滾借銀子。

戶部的官員都習以為常,同意借出去的時候已經很少了,誰家是真的沒銀錢過日子,戶部官員的心裏都有桿秤。

新任尚書剛剛上位,正是大刀闊斧幹出點政績的時候,更不可能同意借銀子。

可能存心刁難,或者讓林如海認清現實,給林如海的第一項任務,就是統計所有欠銀,後頭勢必還會讓他去催繳欠銀。

賬冊都還在,欠條偶有丟失,也不知是誰幹的,反正缺了少了的欠條,賬是收不回來的,本來也沒有人想還。

林如海兢兢業業在統計,沒多拉幫結派,眼瞧著是個聽話的主。

左侍郎迫不及待提了兩個員外郎上來,將林如海屬下的名額都給占住,戶部尚書的人反倒沒能再爬上來一個,可不就犯了忌諱,跟尚書明面對上了。

這兩人之前一個左侍郎一個右侍郎,的確不對付,只不過尚書大人資歷更深一些,右侍郎如何肯屈居人下,自是決定效仿吏部的柳侍郎那樣,架空戶部尚書,底下之人大多聽他的,一切都會很好辦,他也如此做著。

空降來的林如海沒有幫手,肯定影響不到他們的權柄,也不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太子還抽不出功夫分辨這二人的爭端,大心事放在前戶部尚書那裏,那老家夥雖然致仕,權利卻不肯撒手,馬幫的事還是他負責聯絡,這可不行。

本著最後撈一筆的心思,把利潤壓倒了極致,惹得鹽商們怨聲載道,他也不在乎,反正後頭有人會給他擦幹凈屁股。

江南那裏,鹽政形勢不太好,衛二爺查看了鹽引的發放後,發現不小端倪,甄家看著是把控了鹽政,但三分天下,另外兩家加起來比甄家的多,若是不聽話,首當其沖受影響的,就是他這個巡鹽禦史。

青幫和馬幫怎麽會聽話呢,他們都沒有倒戈,只是合作罷了,而且還在蠶食甄家手裏的那幾份利潤,鹽是一刻不停得用力生產,反正他們有得是渠道可以售賣。

如此一來,肯定不會讓甄家好過,之前還算是合作共贏,現在直接是兩家吞並一家,徹底要讓甄家出局。

甄寶玉看著目前情形,大筆的鹽引沒人購買,鹽商們利潤稀薄,青幫和馬幫之人,竟想獨吞鹽引,衛二爺怎麽可能會賣給他們。

如此,就只能僵持著。

甄寶玉頭疼至極,沒什麽好法子,當初覺得他們兩個幫派肯定會給面子,結果沒想到全是太子的人,真的是憑白幫助太子,拿下了江南的鹽政。

有時候甄寶玉也不知道林澤是怎麽想的,到底是在幫甄家,還是在幫太子。

一封封書信送到姑蘇去,全被林鐵攔下,派人送信說,林澤閉關讀書,暫時沒工夫管這些事,殿下的幕僚們肯定能有所作為的。

七皇子的幕僚們死了一片,又趕來一片,面面相覷,全無辦法,內心深處,覺得林澤是故意的,他也沒有辦法,不過是推諉,顯得自己沒有那麽無能而已。

被人下了面子,在七皇子這兒自然沒什麽好話,左一個年紀輕辦事不牢靠,右一個不以殿下之事為先,挑撥離間,甄寶玉是看不下去的。

勸也勸過了,七皇子誰也不聽,就想回京,如今局面,已經讓他看清自己幾斤幾兩,根本不堪一擊,給太子當絆腳石的資格都沒有。

衛二爺倒還想掙紮一下,第一次補上實缺,落荒而逃,往後只怕沒有機會了。

幾人還沒商量出個對策來,太子的第一波發難接踵而至,甄家舒服慣了,總有那麽幾個不聽勸的,當街強搶民女,被巡查的捕快發現,二話不說扭送到衙門。

那群紈絝子還不帶怕的,知府衙門也不是第一回進,又沒有真的搶到手,大言不慚讓知府快點放人。背靠太子的知府早就按捺不住,十板子下去,出氣比進氣還多,眼瞧著是活不成了。

事告到甄應嘉這兒,仗著輩分高,還想讓甄應嘉去尋那知府麻煩。

事態遠不止這般簡單,哪止一個知府態度轉變,金陵的、蘇州的,全都逮著機會就整治人,不僅是甄家子,四王八公各家都被尋過麻煩,薛家的那個獨苗苗薛蟠同樣被打得下不得床。

當真是逮著一個,就打一個半死不活,越是離甄家關系親近,越是打得狠,各家頭疼欲裂,尤其是逮到那種獨苗苗的,家人是不死不休了。

甄應嘉官職並不高,撈銀子還行,在這種大勢之下,能做的有限。

王子騰看著江南的局勢,慶幸自己沒有真的上七殿下的船,瞧瞧衛二爺那模樣,活脫脫是要拉出去墊背的。

就在甄家無計可施,一封封書信催林澤的檔口,事態突然變得崩壞起來。

一波意想不到的關門浪潮,席卷整個鹽市。馬幫的利潤壓得太薄,已經越過了鹽商的底線,整個市場在他們這波騷操作下全面崩潰。

制鹽的看著鹽場堆積如山無處安放的鹽不知所措,百姓看著關門大吉的鹽鋪不知所措,鹽場的負責人看到無人購鹽,也慌亂不堪。

剩下少數還在售鹽的鋪面眼見有利可圖,開始限購,哄擡鹽價。

明明有鹽,卻運不出去,明明要買鹽,卻哪裏也買不到,簡直亂成一團。

青幫和馬幫的當家之人到底是草莽出身,一心只想撈銀子,想不到那許多利民之事,就算有人覺得不妥,也阻礙不了大流。初期沒有控制住事態,等意識到不對,開始上報時,已經為時晚矣。

哄搶隨之而來,太子並不想傷民,這雖然是七皇子應該背的鍋,但民變發生,誰也不想看到。

前戶部尚書也沒想到,他撈得最後一筆,竟能造成如此慘狀,嚇得昏在床上,一副進氣不多的模樣。

林如海瞧著也詫異非常,鹽政不該是這樣的,林澤還是有利民之心的,不可能會煽動民變。

氣急敗壞的還有江南甄家,加盟的鹽商關門大吉後,又加之知府衙門對他們多有整治,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竟聯合起來,要甄家退加盟費,一戶就是十萬兩,加一起不是小數目。

如今一番鬧騰,誰還不知是甄家背地裏搞得鬼,把鹽政弄得一團糟,之前說甄家仁義的民眾全都反應過來,暗恨甄家裝模作樣,竟然利用他們這群小老百姓牟利,每日丟到門上的爛菜葉臭雞蛋不計其數。

早就沒有心氣的肅郡王,在連番打擊之下,病倒了。甄家的老祖宗也瞬間蒼老許多,一家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揚州知府一份奏折參了甄家,甄家膽大包天之舉,讓陛下震驚,如今民變之下,又不堪重用,當著眾臣的面,聖上將肅郡王罵得一無是處。

後宮看笑話的,幾乎能對著甄妃的面冷嘲熱諷,這哪裏是上得了位的皇子,怕不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吧。

甄妃也被禁足了,總有種大勢已去之感。林澤呢,還不出來嗎?算算日子,二月初二也快到了,就怕來不及。

突然甄妃又想起林澤跟他甄家還是保持著距離的,他們甄家如此模樣,對林澤似乎沒多少打擊,難怪能閉門不出,一心科舉。

發生了民變,不得不處理。甄應嘉去找了青幫和馬幫的大當家,大家又很配合了,想著讓利給鹽商,應該很快能平息下去。

可不知哪裏出了問題,馬幫和青幫底層的幫工們,都來揣著這次事件的源頭,明擺著跟兩家脫不了關系,無非是他們的頭壓利潤壓得太狠,要不鹽商倒閉,要不擡高鹽價。

林如海打鹽政打的那麽嚴格,哪個敢隨意擡高鹽價,可想而知倒閉是必然的。亂想之下想發災難財的、想乘機搶東西的、想攪混水牟利的,什麽人都冒出來了。

幾家的頭還沒跟鹽商談妥條件,底層幫工們月錢沒結清,便開始搶了大批鹽當街倒賣,衛二爺這個巡鹽禦史怎麽會讓私鹽販賣,可不敢抓,也抓不過來,太多了。

亂了,一切都亂透了。

從開始倒賣,到後面的哄搶,再到沖入鹽莊,□□燒,不過一兩日的功夫。

鹽莊如此,鹽鋪隨即被沖擊,買不到鹽的民眾瘋了一樣砸開鹽鋪的大門,將裏頭的存貨搶得一幹二凈,如今街頭之上,到處能看到打砸的身影。

畢竟,鹽是必需品,買不到的人會發瘋。

知府衙門的捕快不夠用,王子騰的水軍眼睜睜看著,沒有調令不敢輕易出動。

甄家人不敢出門了,閉門不出,大門口惡臭熏天,甄應嘉和甄寶玉無計可施,只得讓人又去請林澤,林鐵攔住一個又一個急不可耐的甄家仆從,回覆都是林澤沒空。

林澤真的沒工夫搭理他們,最後兩天就要考縣試,王子騰沒有調令不動手,他有多少人可以用呢?

對他們,林澤也是無語至極,事態能迅速發展成民變,也真是夠能耐的,貪得無厭都不能評價他們這群人,但凡有個惜民的,在鹽鋪關門之後不限量供應,都不會鬧得這麽難看。

江南的情況瞞不住,消息傳到京城,陛下氣得砸了幾個杯子,勒令王子騰迅速平亂,朝堂之上也吵得厲害,青幫馬幫的作風,被直接捅到了臺前。

吏部尚書早就看不順眼柳侍郎,想也不想就將他告到陛下那兒,陛下赫然發現,柳侍郎竟然管著青幫,那麽多好手,都是太子的人,難怪老七會出事。

太子沒攔住,柳侍郎鋃鐺入獄,緊接著前戶部尚書被吵架問罪,抓到宮門前打板子,年紀那麽大的人,挨了兩三下已經進氣不多。

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全都膽戰心驚,馬幫的事他們也有插手,不過主管的還是前任戶部尚書。

在朝堂上還沒吵出個所以然時,馬幫又出事了,那群見錢眼開的草莽,不要命的帶著搶來的鹽販到各地去,趁大家都買不到鹽的時候,把鹽價提得高高的,引發各地民變,馬幫的小販們被當地人打死的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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