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幕後的蕭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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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幕後的蕭颯
自從蕭颯把卡曼一夥人狠狠地整治了一通後，機甲操作系a班的風氣徹底發生扭轉。
卡曼已經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游手好閑，遲到早退，每天兢兢業業上課，認認真真做作業，完成訓練任務。
他甚至不敢聲張自己被蕭颯威脅過的事情，那實在太丟人了。
本以為過幾天蕭颯就會對這個游戲失去興趣，偏偏蕭颯，言出必踐，還真就每天都盯著他們。
卡曼叫苦連天卻別無他法，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父親答應他的超跑飛行器已經到了他的手上，只可惜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像以前那樣跟狐朋狗友們玩飛行比賽。
秉持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受傷的原則，身為a班最大的刺頭，卡曼的影響力輻射全班，當他帶著自己的同伴們開始一板一眼地好好學習時，其他人的噩夢也來臨了。
自從卡曼按時上課之後，他就不允許班上有別的學生比他晚到。教室門口有他派來的兩個保鏢，門神一樣站在那裏，隨時監督著其他的學生考勤。
a班的學生從此不得不每天早上被迫克服睡懶覺的毛病，早早的就坐進教室等待上課。
教授們進來的時候，都被大家的“積極”狀態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他印象裏那個人人來鍍金的貴族紈絝班嗎？
上課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正大光明地睡覺，打開光腦玩游戲，或者跟別人旁若無人聊天，也沒有人遲到早退和逃課，就連每天的功課都規規矩矩按時上交。
下午的機甲訓練任務，從前是逃課或者代打的重災區，自從被蕭颯和卡曼盯上以後，其他的學生連找人替自己完成訓練都不允許了。
看著昔日悠哉悠哉的同學們，如今跟自己一樣叫苦不疊表情，卡曼連日來憋屈的心裏，終於得到了某種平衡。
突然覺得被蕭颯霸淩好像也沒有那麽痛苦了，甚至還有一種隱約的快感。
他從前也經常在班級裏橫行霸道，但這還是第一次，他的“橫行霸道”得到了教授們和父親的嘉許和肯定。
這種快感，當整個a班學生的家長們，接二連三破天荒紛紛向洛特公爵致電，表達對卡曼的感謝和讚美時，終於達到了頂峰。
平時很少得到父親關註和誇讚的卡曼，那天在家族的晚飯聚餐上，被洛特公爵反覆拿來炫耀了一通。
就連一向不待見他的大哥，都罕見地閉上了嘴，只是那嘴角若有若無的嘲諷笑容，仿佛依然在等著他故態覆萌的那一天。
※※※
這天下午。
卡曼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按慣例來到機甲訓練場，往VIP訓練室走去。
他走到門口才發現，裏面居然已經被別人占了。
拜爾匆匆回來一臉郁悶地告訴他：“今天是c班和b班混合集訓的日子，普通的訓練場已經人滿為患，他們看見A班的VIP訓練室還空著，就直接占用了。”
卡曼惱火地瞪了他一眼，鼻子裏噴氣：“什麽叫直接占用了？他們不知道這個VIP訓練室是我們a班的專用訓練室嗎？”
拜爾撇了撇嘴角，有些尷尬說：“因為他們說我們從來不來訓練，完成訓練任務也是找別人代打，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廢物利用……”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卡曼聽著越發生氣。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自從被蕭颯的淫威逼迫過以後，現在他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這麽些天以來，他感覺日益良好，甚至從前覺得枯燥厭煩的機甲訓練任務，都沒有那麽痛苦了。
然而就在他興頭上的時候，竟被這些平時都不敢招惹他的家夥，當面潑了一盆冷水。
哪能咽得下這口氣？
卡曼朝身後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去把裏面的人通通趕走，就說本少爺要清場。”
沒一會兒，兩個保鏢神色尷尬地回來，低下頭：“二少爺，裏面那群學員不願意離開，他們說現在的集訓正到關鍵時候，還說……”
卡曼壓著火氣，太陽穴暴起青筋：“還說什麽？”
這時候，訓練室裏走出來幾個B班的學生，他們的家族雖沒有洛特家族龐大，但也同樣是帝國中央星數得著的幾個貴族世家繼承人。
其中一人身量魁梧高挑，隨意地跟卡曼打了個招呼，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其他的訓練室都已經滿了。今天臨時需要占用一下你們的訓練室。”
“幾位少爺的日常訓練任務，我們待會兒會找人幫你們做完。請二少上別的地方玩兒去吧，裏面機甲橫飛，不是金尊玉貴的少爺們來的地方。我剛才已經給你的大哥打電話致歉過了，他說你會體諒的，對吧？”
卡曼頓時臉色一變。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他的大哥。
誰都知道，大哥將來才是能夠繼承父親爵位的繼承人，在這位優秀大哥的陰影之下，自己不過是家族裏一個可有可無的紈絝罷了。
他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比得過對方，這麽多年來他也已經習慣了。
唯獨今天，卡曼格外火大——他好不容易想要上進一次，享受一下被長輩們矚目的感覺，難道都不允許嗎？
他忍耐著怒火，瞇起眼睛，冷漠地盯著對方：“如果我不願意呢？”
對方眉頭一皺，還準備多說幾句，他身邊忽然有人伸手一攔。
萊恩家族的長子喬安·萊恩沖卡曼揚了揚下巴，微笑道：“既然你今天這麽有興致，不如就進來大家一起練練手吧，反正我們也是在訓練。”
卡曼捏了捏拳頭，哂笑一聲說：“正有此意。”
此刻這麽多人看著，他已是騎虎難下，就算明知自己可能打不過，也不能當這個縮頭烏龜。
更何況，以前他不去參加年級對戰，是因為自己很少練習過實戰罷了，作為一個雙a級，如果在低自己一個等級的對手面前退縮，傳出去更是個笑話。
貴族班著名的紈絝子弟卡曼，竟然要對戰b班的萊恩家族長子這件事，瞬間旋風一樣傳遍了整個訓練基地，周圍閑著的同學一窩蜂朝著VIP訓練室湧過來看熱鬧。
喬安·萊恩是b班的特招生，每個月的年級對戰中，排名都在前十，被萊恩家族寄予厚望，著力培養。
萊恩家族同樣在科研方面投入了大量的投資，卻總是被洛特家族壓了一頭。喬安早就想好好教訓一下卡曼了。
他半垂眼簾，似笑非笑瞥了卡曼一眼。
無非是仗著家族庇佑，本身沒什麽能力的廢物罷了，從來不值得被他放在眼中。
蕭颯嘴裏叼著一盒椰奶，慢悠悠踱進訓練場的時候，就聽見周圍眾人對卡曼這場對戰議論紛紛，不用他特意打聽，四周的八卦聲就已經足夠他了解的七七八八。
等他來到VIP訓練室的時候，場地中央戰局已然陷入白熱化。
卡曼所操作的紅色機甲，幾乎是被對面的藍色機甲壓著打。
縱使他的精神力等級比對方高，但是實戰技巧比起一個年級前十水平的學員，遜色了不少。若是仗著機甲性能說不定還沒有現在這麽難看，可萊恩家的機甲顯然也是一流水準。
“轟”的一聲，紅色機甲在半空中被對手一炮轟到地面，整個場地抖了三抖。
駕駛艙裏的卡曼摔得七葷八素，周遭彌漫著b班和c班學員們隱隱約約的嘲笑聲。
“精神力等級更高，又怎麽樣呢？沒有能力也是浪費基因。”
“大概唯一的用處就是家族聯姻，生下更優秀的後代吧。”
拜爾等a班的其他學生既憤怒又無奈。這就是他們大部分的人不願意參加每月年級對戰的原因。
既沒有進取的動力，也沒有吃苦練習的恒心，更不想忍受失敗的奚落，只能任憑大好的天賦被浪費，躺平擺爛當一條紈絝鹹魚。
艾尼爾搖了搖頭，偷偷跟拜爾說：“讓卡曼算了吧，大不了以後私下裏多帶點人手。把喬安這家夥套麻袋打一頓出出氣好了。我們打不過他們的，努力也打不過。何必在這裏丟人現眼呢？”
蕭颯斜靠在門邊，指間靈巧地把玩著他的精神力針，這番話聽在耳邊，他眉宇皺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快輕輕觸碰了右耳的耳釘。
“海諾，幫我聯絡卡曼。”
【沒問題。】
此刻的卡曼，正僵硬地坐在駕駛艙內，雙手緊緊地握著操縱桿，急促的喘息著。
他的後背全然汗濕，豆大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
他死死地盯著半空中那高高在上、俯視自己的藍色機甲，哪怕看不見喬安的臉，他也知道那家夥臉上必然掛著輕蔑嘲諷的笑容。
難道要在眾目睽睽下認輸嗎？
可是繼續下去，自己只會被揍得更慘。眼下不過仗著精神力豐沛，還能跟對方耗一陣……
就在卡曼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忍受自尊被踐踏的煎熬，天人交戰的時候，操作臺的頻道聊天突然響起了蕭颯的聲音：
“卡曼，聽著，從現在開始照我的話做。”
卡曼錯愕：“蕭颯，你怎麽會在我的好友頻道裏面？我都沒有加過你。”
蕭颯閑閑的聲音響起：“不要在意這種細節，還想贏就聽我的吩咐。”
卡曼眉頭緊皺：“你一個c級就算格鬥體術再厲害，也還是機甲的初學者，你怎麽幫我贏？”
“招出你的精神體，讓它到我身邊來。”
卡曼仍是一臉疑惑，但此時他別無選擇。
半空中的藍色機甲再次開口道：“認輸吧，卡曼，我也不想太為難你。畢竟你的大哥也是我的好友。你放心吧，你們的訓練任務我們還是會幫你們做的，別逞能了。”
四下頓時傳來一陣哄笑。
卡曼太陽穴突突直跳，毫不猶豫將自己的精神體放出來，飛向蕭颯的肩頭。
蕭颯輕輕拍了拍赤鷹的腦袋，S級的精神力頃刻在他腳下鋪開，伴隨著他手指的接觸，瞬間入侵了赤鷹的精神海。
卡曼猛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精神體竟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下意識想要把這個入侵者彈出去，但是一想到藍色機甲的嘲諷，又強自忍下了這種不適。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我要怎麽做？”
蕭颯的嗓音低沈而冷靜，宛若一臺穩定運行的精密儀器，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我已經觀察過了，藍色機甲的弱點在他的左手。這個家夥擅長進攻，卻不擅長防守。而且非常依賴能量炮，不善於提速。”
“你靠近他，他必然慌亂，想拉開距離，這個時候就是你反敗為勝的機會。”
蕭颯不緊不慢的語調，帶著某種令人安心的韻律，他身上的氣息，下意識叫人想要相信。
卡曼完全不明白為什麽蕭颯只是觀察過他們兩人對戰，就這麽快分析出了對方弱點。
他雖平時游手好閑，但是操控機甲的基本功還是有的，他卯足了一股勁，操縱機甲猛地從地面上彈射起來。
朝藍色機甲進攻的那個剎那，他霍然發現自己的精神海強烈地澎湃起來，像有無窮無盡的精神力倒灌給他。
他的五感在瞬間大幅延伸，藍色機甲的動作此時落在他眼裏，竟然變得十分遲緩蹣跚，不知道是對面變慢了，還是自己變快了。
“蕭颯？”卡曼瞳孔驀然瞠大。
蕭颯只淡淡落下三個字：“相信我。”
卡曼心一橫，索性心無旁騖，一意只想狠狠地揍藍色機甲一拳，稍微挽回一點顏面。
按照蕭颯的話，他不管不顧地對藍色機甲的左手發起了猛攻，仗著自己突然更強的精神力，在短時間之內，操控機甲的效率幾乎翻了一倍。
這番猛烈的攻擊，把喬安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卡曼突然像吃錯了藥一樣，變成了一條瘋狗，竟猝不及防的挨了兩拳。
喬安下意識就想飛速後撤，拉開距離，右手擡起能量炮就是一陣轟炸，企圖再給對方轟到地下去。
不料卡曼的紅色機甲突兀在他的視野裏消失了，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點殘影，很快貼著他又攻了上來，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紅色機甲雙掌中心攻擊力最大的短程離子炮，開始貼著他左手的關節猛轟！
喬安這下受到重創，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很少會跟對手近身對戰，總會利用靈巧的姿態，保持在安全的距離，然後暢快輸出，可眼下，他居然有一種疲於奔命的感覺。
拉又拉不開，防又防不住。
他左側陡然一陣劇烈震動，操作臺發出尖銳的鳴叫，左側操作系統失靈了！機甲登時只剩下一只手還能用。
來不及等喬安反應，紅色機甲已然躍至半空中，切換了中距離的激光炮，對著他傾瀉而下，硬是把喬安從半空中砸到地上，打得擡不起頭來。
禍不單行，喬安剛才過於依賴高耗能的粒子炮，顯現出弊端——他沒有足夠的動力能源了。
在所有圍觀學員們震驚的視線之下，卡曼驚艷的絕地反擊，徹底將喬安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通，最後在能源耗盡的警告聲裏，狼狽認輸。
不僅是b班和c班的學員們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卡曼的a班同學也仿佛見了鬼一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看他在場地中央大發神威。
一陣短暫的沈寂後，與卡曼關系最好的拜爾率先反應過來，用力吹了聲口哨，大聲鼓掌：“卡曼幹的漂亮！”
緊跟著a班的學員們也真心實意鼓起掌來，轉眼功夫，整個訓練室一片轟然，繼而爆發出了激烈的呼聲。
“原來卡曼他還是有兩下刷子的，不愧是雙a等級呢。”
“我當他平時從來不參加每月的年級對戰，原來是一般人確實不夠他打的。”
也有人死活不肯相信這樣的結果：“一定是卡曼的機甲做了什麽改裝！洛特家族最大的產業，不就是機甲科研嗎？也許喬安只是輸給了他的機甲而已。”
然而大部分學員都是很現實的慕強批——誰打的漂亮，誰實力更強，總會受到別人更多尊敬。
在滿場的掌聲和口哨聲中，卡曼打開駕駛艙，從裏面跳了出來。
他擡頭看一眼天花板炙熱的燈光，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所有燈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光與熱。
他看了看，伏倒在一旁的藍色機甲，左邊肩部已經扭曲報廢了，冒著一陣陣黑煙，鼻間盡是焦糊的味道。
艙門打開，喬安艱難地從裏面爬了出來，整個人灰頭土臉，神情說不上是震驚，不可置信，還是羞惱，甚是不堪。
在卡曼的印象中，這個家夥除了在自己大哥面前以外，向來是極為傲慢的。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失措的窘態。
卡曼心中無可抑制地湧出一股強烈的滿足感，這就是勝利的滋味嗎？
但這樣的飄飄然又很快退潮。
他慢慢走在人群中，拜爾和艾尼爾等人圍上來，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著什麽，他全然沒去註意，目光一直在人影中尋找著蕭颯的身影。
直到在門口看見了環抱雙臂的蕭颯，他安安靜靜地立在喧囂之外，嘴裏叼著一根吸管，空盒子在他手上輕輕拋起。
他臉上表情自若，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仿佛是理所當然。
蕭颯朝卡曼隨意點一點頭，什麽也沒說，隨後徑自朝外面走去。
偌大的訓練場，唯有卡曼知道，周圍的掌聲和呼聲，並不是屬於自己的光彩，而是屬於蕭颯的。
胸口那股灼燙的潮熱感漸漸消退，激動的心跳也恢覆了正常頻率。
卡曼跟身旁的拜爾說了一句：“我還有事，你們先走吧。”
周圍幾人詫異地看著他：“怎麽突然轉性子了？如果是以前，他戰勝了這麽強勁的對手，早就開始炫耀了，恨不得全校都知道他的光輝事跡。今天怎麽變得這麽沈得住氣了？”
穿過人群，卡曼快步上前跟上蕭颯。
果不其然，對方像往常一樣，走向了自己的銀色機甲，準備開始今天的訓練，好像今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圍漸漸無人，卡曼攔下他，壓低聲音急切問：“你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要幫我？”
蕭颯無奈地皺了皺眉心：“我已經跟你說過我的目的了。我並不是特意為了幫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至於我是怎麽做到，我自有我的辦法。”
a班的這群家夥平時散漫慣了，如果在這裏再輸一場，他根本就不用指望下個月他們能夠重拾信心，去參加對戰。
無論如何都得贏得漂亮，哪怕是連哄帶拽，他也不得不帶著這群紈絝們跨過平均線。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最好不要把這件事聲張出去，畢竟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剛才是二打一吧。”
卡曼盯著他的眼神覆雜，低低地說：“我知道。”
蕭颯剛準備進入自己的機甲駕駛艙，卻發現卡曼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神躲躲閃閃，只好耐著性子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卡曼猶豫了一下，問：“你真的認為我們能參加下個月的實戰對戰嗎？或許你自己可以贏，但是我們其他人很難說有幾個能獲勝。”
他突然很不想承認自己這一幫人，確實拖累了他的後腿。
卡曼很是懊惱地想，打游戲飆車，泡會所喝酒，又有什麽好玩兒的呢？哪有機甲對戰刺激，反正也沒事做，早知道還不如多訓練一下機甲作戰了。
蕭颯摩挲一下下巴，坦誠道：“嗯，這確實是個問題，畢竟你們菜菜的，光靠我一個人也很難帶你們飛呀。”
卡門喉嚨哽了一口老血，這家夥講話也太直接了，好歹客氣一下也不行嘛？
他臉色臭臭看著蕭颯，結結巴巴地說：“實在不行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罩著你的，以後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蕭颯無語地看著他：“我用得著你來罩嗎？”
卡曼瞬間卡殼，好像也是，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對方都不比自己差，實力更是只有被對方碾壓的份，大概率壓根不是C級。
但是叫他說些服軟的話，好面子的個性又實在說不出口，幸而蕭颯並沒有讓他說些什麽的意思。
恰在此時，另外一道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就覺得奇怪，這家夥的實力怎麽可能打得過喬安，原來剛才是你在暗地裏偷偷幫他。”
卡曼一回頭就看見封禦帶著他的啄木鳥，緩緩朝他二人走近。
卡曼臉色一黑：“跟你有什麽關系？誰讓你在那偷聽的？”
封禦一向跟他不對付，冷淡道：“我每天這個時候都在這裏，跟蕭颯一起訓練，並沒有特地偷聽你們說話。”
卡曼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蕭颯：“什麽？你們天天在一起訓練？”
憑什麽……後面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嗯，是的。”蕭颯無所謂的點點頭。反正抑制劑對他來說很多，但學霸的一對一輔導就不常有。
尤其是封禦這個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骨子裏卻是對答應的承諾，非常認真負責。
自從答應了對蕭颯一對一輔導機甲操作之後，每天下午他都會在這裏等蕭颯。
甚至還在看到蕭颯的基礎情況以後，回去連夜寫了一本為他量身定做的技巧手冊，和針對性的糾錯訓練。
這段時間以來，蕭颯在機甲操作上進步神速，不得不說封禦有很大的功勞。
封禦蹙眉看向蕭颯，眼神裏滿是迷惑不解。
他不明白為什麽蕭颯非要跟卡曼這樣的家夥混在一起？而且明明那天他還出手揍了他們。沒有被這群人霸淩也就算了，居然還幫著卡曼獲得這種卑劣的勝利。
封禦原來只以為蕭颯也是那種無所事事，三分鐘熱度的家夥。
這段時間的輔導之後，才發現原來蕭颯竟是這樣刻苦認真，而且天賦絕佳，一點就通。
他甚至有時候會懷疑蕭颯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初學者，但他剛開始的種種幼稚操作確實令人無語。
封禦感覺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沒有什麽可以教他的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又忘記了曾經吐槽過蕭颯是個特權階級的事實。
如今又覺得他跟自己一樣，是個出身下等星的勵志夥伴。
從前覺得對方“嫁入”溫瑟家族，成為蘭帝斯上將的伴侶是一種幸運，現在他反而覺得有些惋惜。
想了想，他忽然向蕭颯開口：“如果你只是想通過下個月的對戰，獲得野外實戰資格，方便將來進入探索軍團的話，你為什麽不直接拜托蘭蒂斯上將幫你轉到我們班上來呢？我也可以為你向教授說明情況。”
蕭颯還沒來得及說話，卡曼倒先炸毛了：“你又不是我們班的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餘地？蕭颯是我們班的學員，用得著你多事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只是驟然心下惶恐。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些奮進之心，這一切都是蕭颯帶來的，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被蕭颯無情拋棄。
封禦也有些生氣：“你們明明沒有辦法幫助到他，反而是拖累，蕭颯明明有更好的去處，你卻要阻止對方，真是太自私了！”
卡曼被噎了一下，臉色漲紅，想反駁卻又一時語塞。
只是不肯服輸：“誰是拖累了？我可是雙a，等級比你高。你那點三腳貓半吊子的水平又怎麽幫他？我能調動的資源可比你多多了。”
封禦毫不示弱：“可是剛才，你確實要依賴蕭颯幫你，才能獲勝，不是嗎？”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蕭颯突然從駕駛艙跳了出來，看一下封禦，眨了眨眼問：“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封禦立刻點點頭：“當然。”
蕭颯給他的抑制劑實在太好用了，這幾天以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啄木鳥精神海的汙染消減了不少，至少再也沒暴躁過了。
封禦總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點粗淺皮毛的水平罷了，以蕭颯的能力和背景，完全可以找一位資歷深厚的教授，一對一的輔導。
他卻偏偏找自己，根本是扶貧。
他甚至懷疑蕭颯是不是因為同情自己，才找了個借口特地給他送抑制劑。
卡曼急得抓耳撓腮，他不想被封禦比下去，又不知道自己能拿出什麽籌碼，能讓蕭颯回心轉意。
哪知蕭颯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慢吞吞開口：“既然這樣。光靠我一個人確實很難提高全班的平均水平。但是如果有你也加入的話，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蕭颯慢條斯理地道：“我想請你幫忙，跟我一起鞭策這群家夥，提升他們的水平，以後每天下午我們就一起訓練好了。”
頓時兩臉懵逼的倆人：“？？？”
就在這時，蕭颯的光腦傳來一聲提示音，他喚出光屏看一眼消息：
【快放學了吧？我過來接你，晚上帶你出去吃飯。】
真難得，蘭帝斯這個工作狂居然還知道主動提出約會？
蕭颯嘖嘖稱奇，擡腿便準備離開。
那兩人齊刷刷看向蕭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你要去哪裏？”
蕭颯沒有回頭，一只手插在褲兜，舉起另一只隨意揮了揮：“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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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蕭颯把卡曼一夥人狠狠地整治了一通後，機甲操作系a班的風氣徹底發生扭轉。
卡曼已經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游手好閑，遲到早退，每天兢兢業業上課，認認真真做作業，完成訓練任務。
他甚至不敢聲張自己被蕭颯威脅過的事情，那實在太丟人了。
本以為過幾天蕭颯就會對這個游戲失去興趣，偏偏蕭颯，言出必踐，還真就每天都盯著他們。
卡曼叫苦連天卻別無他法，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父親答應他的超跑飛行器已經到了他的手上，只可惜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像以前那樣跟狐朋狗友們玩飛行比賽。
秉持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受傷的原則，身為a班最大的刺頭，卡曼的影響力輻射全班，當他帶著自己的同伴們開始一板一眼地好好學習時，其他人的噩夢也來臨了。
自從卡曼按時上課之後，他就不允許班上有別的學生比他晚到。教室門口有他派來的兩個保鏢，門神一樣站在那裏，隨時監督著其他的學生考勤。
a班的學生從此不得不每天早上被迫克服睡懶覺的毛病，早早的就坐進教室等待上課。
教授們進來的時候，都被大家的“積極”狀態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是他印象裏那個人人來鍍金的貴族紈絝班嗎？
上課的時候再也沒有人正大光明地睡覺，打開光腦玩游戲，或者跟別人旁若無人聊天，也沒有人遲到早退和逃課，就連每天的功課都規規矩矩按時上交。
下午的機甲訓練任務，從前是逃課或者代打的重災區，自從被蕭颯和卡曼盯上以後，其他的學生連找人替自己完成訓練都不允許了。
看著昔日悠哉悠哉的同學們，如今跟自己一樣叫苦不疊表情，卡曼連日來憋屈的心裏，終於得到了某種平衡。
突然覺得被蕭颯霸淩好像也沒有那麽痛苦了，甚至還有一種隱約的快感。
他從前也經常在班級裏橫行霸道，但這還是第一次，他的“橫行霸道”得到了教授們和父親的嘉許和肯定。
這種快感，當整個a班學生的家長們，接二連三破天荒紛紛向洛特公爵致電，表達對卡曼的感謝和讚美時，終於達到了頂峰。
平時很少得到父親關註和誇讚的卡曼，那天在家族的晚飯聚餐上，被洛特公爵反覆拿來炫耀了一通。
就連一向不待見他的大哥，都罕見地閉上了嘴，只是那嘴角若有若無的嘲諷笑容，仿佛依然在等著他故態覆萌的那一天。
※※※
這天下午。
卡曼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按慣例來到機甲訓練場，往VIP訓練室走去。
他走到門口才發現，裏面居然已經被別人占了。
拜爾匆匆回來一臉郁悶地告訴他：“今天是c班和b班混合集訓的日子，普通的訓練場已經人滿為患，他們看見A班的VIP訓練室還空著，就直接占用了。”
卡曼惱火地瞪了他一眼，鼻子裏噴氣：“什麽叫直接占用了？他們不知道這個VIP訓練室是我們a班的專用訓練室嗎？”
拜爾撇了撇嘴角，有些尷尬說：“因為他們說我們從來不來訓練，完成訓練任務也是找別人代打，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廢物利用……”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卡曼聽著越發生氣。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自從被蕭颯的淫威逼迫過以後，現在他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
這麽些天以來，他感覺日益良好，甚至從前覺得枯燥厭煩的機甲訓練任務，都沒有那麽痛苦了。
然而就在他興頭上的時候，竟被這些平時都不敢招惹他的家夥，當面潑了一盆冷水。
哪能咽得下這口氣？
卡曼朝身後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去把裏面的人通通趕走，就說本少爺要清場。”
沒一會兒，兩個保鏢神色尷尬地回來，低下頭：“二少爺，裏面那群學員不願意離開，他們說現在的集訓正到關鍵時候，還說……”
卡曼壓著火氣，太陽穴暴起青筋：“還說什麽？”
這時候，訓練室裏走出來幾個B班的學生，他們的家族雖沒有洛特家族龐大，但也同樣是帝國中央星數得著的幾個貴族世家繼承人。
其中一人身量魁梧高挑，隨意地跟卡曼打了個招呼，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其他的訓練室都已經滿了。今天臨時需要占用一下你們的訓練室。”
“幾位少爺的日常訓練任務，我們待會兒會找人幫你們做完。請二少上別的地方玩兒去吧，裏面機甲橫飛，不是金尊玉貴的少爺們來的地方。我剛才已經給你的大哥打電話致歉過了，他說你會體諒的，對吧？”
卡曼頓時臉色一變。他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他的大哥。
誰都知道，大哥將來才是能夠繼承父親爵位的繼承人，在這位優秀大哥的陰影之下，自己不過是家族裏一個可有可無的紈絝罷了。
他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比得過對方，這麽多年來他也已經習慣了。
唯獨今天，卡曼格外火大——他好不容易想要上進一次，享受一下被長輩們矚目的感覺，難道都不允許嗎？
他忍耐著怒火，瞇起眼睛，冷漠地盯著對方：“如果我不願意呢？”
對方眉頭一皺，還準備多說幾句，他身邊忽然有人伸手一攔。
萊恩家族的長子喬安·萊恩沖卡曼揚了揚下巴，微笑道：“既然你今天這麽有興致，不如就進來大家一起練練手吧，反正我們也是在訓練。”
卡曼捏了捏拳頭，哂笑一聲說：“正有此意。”
此刻這麽多人看著，他已是騎虎難下，就算明知自己可能打不過，也不能當這個縮頭烏龜。
更何況，以前他不去參加年級對戰，是因為自己很少練習過實戰罷了，作為一個雙a級，如果在低自己一個等級的對手面前退縮，傳出去更是個笑話。
貴族班著名的紈絝子弟卡曼，竟然要對戰b班的萊恩家族長子這件事，瞬間旋風一樣傳遍了整個訓練基地，周圍閑著的同學一窩蜂朝著VIP訓練室湧過來看熱鬧。
喬安·萊恩是b班的特招生，每個月的年級對戰中，排名都在前十，被萊恩家族寄予厚望，著力培養。
萊恩家族同樣在科研方面投入了大量的投資，卻總是被洛特家族壓了一頭。喬安早就想好好教訓一下卡曼了。
他半垂眼簾，似笑非笑瞥了卡曼一眼。
無非是仗著家族庇佑，本身沒什麽能力的廢物罷了，從來不值得被他放在眼中。
蕭颯嘴裏叼著一盒椰奶，慢悠悠踱進訓練場的時候，就聽見周圍眾人對卡曼這場對戰議論紛紛，不用他特意打聽，四周的八卦聲就已經足夠他了解的七七八八。
等他來到VIP訓練室的時候，場地中央戰局已然陷入白熱化。
卡曼所操作的紅色機甲，幾乎是被對面的藍色機甲壓著打。
縱使他的精神力等級比對方高，但是實戰技巧比起一個年級前十水平的學員，遜色了不少。若是仗著機甲性能說不定還沒有現在這麽難看，可萊恩家的機甲顯然也是一流水準。
“轟”的一聲，紅色機甲在半空中被對手一炮轟到地面，整個場地抖了三抖。
駕駛艙裏的卡曼摔得七葷八素，周遭彌漫著b班和c班學員們隱隱約約的嘲笑聲。
“精神力等級更高，又怎麽樣呢？沒有能力也是浪費基因。”
“大概唯一的用處就是家族聯姻，生下更優秀的後代吧。”
拜爾等a班的其他學生既憤怒又無奈。這就是他們大部分的人不願意參加每月年級對戰的原因。
既沒有進取的動力，也沒有吃苦練習的恒心，更不想忍受失敗的奚落，只能任憑大好的天賦被浪費，躺平擺爛當一條紈絝鹹魚。
艾尼爾搖了搖頭，偷偷跟拜爾說：“讓卡曼算了吧，大不了以後私下裏多帶點人手。把喬安這家夥套麻袋打一頓出出氣好了。我們打不過他們的，努力也打不過。何必在這裏丟人現眼呢？”
蕭颯斜靠在門邊，指間靈巧地把玩著他的精神力針，這番話聽在耳邊，他眉宇皺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快輕輕觸碰了右耳的耳釘。
“海諾，幫我聯絡卡曼。”
【沒問題。】
此刻的卡曼，正僵硬地坐在駕駛艙內，雙手緊緊地握著操縱桿，急促的喘息著。
他的後背全然汗濕，豆大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
他死死地盯著半空中那高高在上、俯視自己的藍色機甲，哪怕看不見喬安的臉，他也知道那家夥臉上必然掛著輕蔑嘲諷的笑容。
難道要在眾目睽睽下認輸嗎？
可是繼續下去，自己只會被揍得更慘。眼下不過仗著精神力豐沛，還能跟對方耗一陣……
就在卡曼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忍受自尊被踐踏的煎熬，天人交戰的時候，操作臺的頻道聊天突然響起了蕭颯的聲音：
“卡曼，聽著，從現在開始照我的話做。”
卡曼錯愕：“蕭颯，你怎麽會在我的好友頻道裏面？我都沒有加過你。”
蕭颯閑閑的聲音響起：“不要在意這種細節，還想贏就聽我的吩咐。”
卡曼眉頭緊皺：“你一個c級就算格鬥體術再厲害，也還是機甲的初學者，你怎麽幫我贏？”
“招出你的精神體，讓它到我身邊來。”
卡曼仍是一臉疑惑，但此時他別無選擇。
半空中的藍色機甲再次開口道：“認輸吧，卡曼，我也不想太為難你。畢竟你的大哥也是我的好友。你放心吧，你們的訓練任務我們還是會幫你們做的，別逞能了。”
四下頓時傳來一陣哄笑。
卡曼太陽穴突突直跳，毫不猶豫將自己的精神體放出來，飛向蕭颯的肩頭。
蕭颯輕輕拍了拍赤鷹的腦袋，S級的精神力頃刻在他腳下鋪開，伴隨著他手指的接觸，瞬間入侵了赤鷹的精神海。
卡曼猛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精神體竟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下意識想要把這個入侵者彈出去，但是一想到藍色機甲的嘲諷，又強自忍下了這種不適。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我要怎麽做？”
蕭颯的嗓音低沈而冷靜，宛若一臺穩定運行的精密儀器，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我已經觀察過了，藍色機甲的弱點在他的左手。這個家夥擅長進攻，卻不擅長防守。而且非常依賴能量炮，不善於提速。”
“你靠近他，他必然慌亂，想拉開距離，這個時候就是你反敗為勝的機會。”
蕭颯不緊不慢的語調，帶著某種令人安心的韻律，他身上的氣息，下意識叫人想要相信。
卡曼完全不明白為什麽蕭颯只是觀察過他們兩人對戰，就這麽快分析出了對方弱點。
他雖平時游手好閑，但是操控機甲的基本功還是有的，他卯足了一股勁，操縱機甲猛地從地面上彈射起來。
朝藍色機甲進攻的那個剎那，他霍然發現自己的精神海強烈地澎湃起來，像有無窮無盡的精神力倒灌給他。
他的五感在瞬間大幅延伸，藍色機甲的動作此時落在他眼裏，竟然變得十分遲緩蹣跚，不知道是對面變慢了，還是自己變快了。
“蕭颯？”卡曼瞳孔驀然瞠大。
蕭颯只淡淡落下三個字：“相信我。”
卡曼心一橫，索性心無旁騖，一意只想狠狠地揍藍色機甲一拳，稍微挽回一點顏面。
按照蕭颯的話，他不管不顧地對藍色機甲的左手發起了猛攻，仗著自己突然更強的精神力，在短時間之內，操控機甲的效率幾乎翻了一倍。
這番猛烈的攻擊，把喬安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卡曼突然像吃錯了藥一樣，變成了一條瘋狗，竟猝不及防的挨了兩拳。
喬安下意識就想飛速後撤，拉開距離，右手擡起能量炮就是一陣轟炸，企圖再給對方轟到地下去。
不料卡曼的紅色機甲突兀在他的視野裏消失了，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點殘影，很快貼著他又攻了上來，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紅色機甲雙掌中心攻擊力最大的短程離子炮，開始貼著他左手的關節猛轟！
喬安這下受到重創，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他很少會跟對手近身對戰，總會利用靈巧的姿態，保持在安全的距離，然後暢快輸出，可眼下，他居然有一種疲於奔命的感覺。
拉又拉不開，防又防不住。
他左側陡然一陣劇烈震動，操作臺發出尖銳的鳴叫，左側操作系統失靈了！機甲登時只剩下一只手還能用。
來不及等喬安反應，紅色機甲已然躍至半空中，切換了中距離的激光炮，對著他傾瀉而下，硬是把喬安從半空中砸到地上，打得擡不起頭來。
禍不單行，喬安剛才過於依賴高耗能的粒子炮，顯現出弊端——他沒有足夠的動力能源了。
在所有圍觀學員們震驚的視線之下，卡曼驚艷的絕地反擊，徹底將喬安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了一通，最後在能源耗盡的警告聲裏，狼狽認輸。
不僅是b班和c班的學員們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卡曼的a班同學也仿佛見了鬼一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看他在場地中央大發神威。
一陣短暫的沈寂後，與卡曼關系最好的拜爾率先反應過來，用力吹了聲口哨，大聲鼓掌：“卡曼幹的漂亮！”
緊跟著a班的學員們也真心實意鼓起掌來，轉眼功夫，整個訓練室一片轟然，繼而爆發出了激烈的呼聲。
“原來卡曼他還是有兩下刷子的，不愧是雙a等級呢。”
“我當他平時從來不參加每月的年級對戰，原來是一般人確實不夠他打的。”
也有人死活不肯相信這樣的結果：“一定是卡曼的機甲做了什麽改裝！洛特家族最大的產業，不就是機甲科研嗎？也許喬安只是輸給了他的機甲而已。”
然而大部分學員都是很現實的慕強批——誰打的漂亮，誰實力更強，總會受到別人更多尊敬。
在滿場的掌聲和口哨聲中，卡曼打開駕駛艙，從裏面跳了出來。
他擡頭看一眼天花板炙熱的燈光，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所有燈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的光與熱。
他看了看，伏倒在一旁的藍色機甲，左邊肩部已經扭曲報廢了，冒著一陣陣黑煙，鼻間盡是焦糊的味道。
艙門打開，喬安艱難地從裏面爬了出來，整個人灰頭土臉，神情說不上是震驚，不可置信，還是羞惱，甚是不堪。
在卡曼的印象中，這個家夥除了在自己大哥面前以外，向來是極為傲慢的。還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失措的窘態。
卡曼心中無可抑制地湧出一股強烈的滿足感，這就是勝利的滋味嗎？
但這樣的飄飄然又很快退潮。
他慢慢走在人群中，拜爾和艾尼爾等人圍上來，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著什麽，他全然沒去註意，目光一直在人影中尋找著蕭颯的身影。
直到在門口看見了環抱雙臂的蕭颯，他安安靜靜地立在喧囂之外，嘴裏叼著一根吸管，空盒子在他手上輕輕拋起。
他臉上表情自若，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仿佛是理所當然。
蕭颯朝卡曼隨意點一點頭，什麽也沒說，隨後徑自朝外面走去。
偌大的訓練場，唯有卡曼知道，周圍的掌聲和呼聲，並不是屬於自己的光彩，而是屬於蕭颯的。
胸口那股灼燙的潮熱感漸漸消退，激動的心跳也恢覆了正常頻率。
卡曼跟身旁的拜爾說了一句：“我還有事，你們先走吧。”
周圍幾人詫異地看著他：“怎麽突然轉性子了？如果是以前，他戰勝了這麽強勁的對手，早就開始炫耀了，恨不得全校都知道他的光輝事跡。今天怎麽變得這麽沈得住氣了？”
穿過人群，卡曼快步上前跟上蕭颯。
果不其然，對方像往常一樣，走向了自己的銀色機甲，準備開始今天的訓練，好像今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圍漸漸無人，卡曼攔下他，壓低聲音急切問：“你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要幫我？”
蕭颯無奈地皺了皺眉心：“我已經跟你說過我的目的了。我並不是特意為了幫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至於我是怎麽做到，我自有我的辦法。”
a班的這群家夥平時散漫慣了，如果在這裏再輸一場，他根本就不用指望下個月他們能夠重拾信心，去參加對戰。
無論如何都得贏得漂亮，哪怕是連哄帶拽，他也不得不帶著這群紈絝們跨過平均線。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最好不要把這件事聲張出去，畢竟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剛才是二打一吧。”
卡曼盯著他的眼神覆雜，低低地說：“我知道。”
蕭颯剛準備進入自己的機甲駕駛艙，卻發現卡曼仍然站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神躲躲閃閃，只好耐著性子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卡曼猶豫了一下，問：“你真的認為我們能參加下個月的實戰對戰嗎？或許你自己可以贏，但是我們其他人很難說有幾個能獲勝。”
他突然很不想承認自己這一幫人，確實拖累了他的後腿。
卡曼很是懊惱地想，打游戲飆車，泡會所喝酒，又有什麽好玩兒的呢？哪有機甲對戰刺激，反正也沒事做，早知道還不如多訓練一下機甲作戰了。
蕭颯摩挲一下下巴，坦誠道：“嗯，這確實是個問題，畢竟你們菜菜的，光靠我一個人也很難帶你們飛呀。”
卡門喉嚨哽了一口老血，這家夥講話也太直接了，好歹客氣一下也不行嘛？
他臉色臭臭看著蕭颯，結結巴巴地說：“實在不行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罩著你的，以後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蕭颯無語地看著他：“我用得著你來罩嗎？”
卡曼瞬間卡殼，好像也是，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對方都不比自己差，實力更是只有被對方碾壓的份，大概率壓根不是C級。
但是叫他說些服軟的話，好面子的個性又實在說不出口，幸而蕭颯並沒有讓他說些什麽的意思。
恰在此時，另外一道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就覺得奇怪，這家夥的實力怎麽可能打得過喬安，原來剛才是你在暗地裏偷偷幫他。”
卡曼一回頭就看見封禦帶著他的啄木鳥，緩緩朝他二人走近。
卡曼臉色一黑：“跟你有什麽關系？誰讓你在那偷聽的？”
封禦一向跟他不對付，冷淡道：“我每天這個時候都在這裏，跟蕭颯一起訓練，並沒有特地偷聽你們說話。”
卡曼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蕭颯：“什麽？你們天天在一起訓練？”
憑什麽……後面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嗯，是的。”蕭颯無所謂的點點頭。反正抑制劑對他來說很多，但學霸的一對一輔導就不常有。
尤其是封禦這個人，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骨子裏卻是對答應的承諾，非常認真負責。
自從答應了對蕭颯一對一輔導機甲操作之後，每天下午他都會在這裏等蕭颯。
甚至還在看到蕭颯的基礎情況以後，回去連夜寫了一本為他量身定做的技巧手冊，和針對性的糾錯訓練。
這段時間以來，蕭颯在機甲操作上進步神速，不得不說封禦有很大的功勞。
封禦蹙眉看向蕭颯，眼神裏滿是迷惑不解。
他不明白為什麽蕭颯非要跟卡曼這樣的家夥混在一起？而且明明那天他還出手揍了他們。沒有被這群人霸淩也就算了，居然還幫著卡曼獲得這種卑劣的勝利。
封禦原來只以為蕭颯也是那種無所事事，三分鐘熱度的家夥。
這段時間的輔導之後，才發現原來蕭颯竟是這樣刻苦認真，而且天賦絕佳，一點就通。
他甚至有時候會懷疑蕭颯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初學者，但他剛開始的種種幼稚操作確實令人無語。
封禦感覺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沒有什麽可以教他的了。
不知從何時起，他又忘記了曾經吐槽過蕭颯是個特權階級的事實。
如今又覺得他跟自己一樣，是個出身下等星的勵志夥伴。
從前覺得對方“嫁入”溫瑟家族，成為蘭帝斯上將的伴侶是一種幸運，現在他反而覺得有些惋惜。
想了想，他忽然向蕭颯開口：“如果你只是想通過下個月的對戰，獲得野外實戰資格，方便將來進入探索軍團的話，你為什麽不直接拜托蘭蒂斯上將幫你轉到我們班上來呢？我也可以為你向教授說明情況。”
蕭颯還沒來得及說話，卡曼倒先炸毛了：“你又不是我們班的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餘地？蕭颯是我們班的學員，用得著你多事嗎？”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生氣，只是驟然心下惶恐。
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些奮進之心，這一切都是蕭颯帶來的，他可不想在這種時候被蕭颯無情拋棄。
封禦也有些生氣：“你們明明沒有辦法幫助到他，反而是拖累，蕭颯明明有更好的去處，你卻要阻止對方，真是太自私了！”
卡曼被噎了一下，臉色漲紅，想反駁卻又一時語塞。
只是不肯服輸：“誰是拖累了？我可是雙a，等級比你高。你那點三腳貓半吊子的水平又怎麽幫他？我能調動的資源可比你多多了。”
封禦毫不示弱：“可是剛才，你確實要依賴蕭颯幫你，才能獲勝，不是嗎？”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蕭颯突然從駕駛艙跳了出來，看一下封禦，眨了眨眼問：“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封禦立刻點點頭：“當然。”
蕭颯給他的抑制劑實在太好用了，這幾天以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啄木鳥精神海的汙染消減了不少，至少再也沒暴躁過了。
封禦總覺得自己不過是一點粗淺皮毛的水平罷了，以蕭颯的能力和背景，完全可以找一位資歷深厚的教授，一對一的輔導。
他卻偏偏找自己，根本是扶貧。
他甚至懷疑蕭颯是不是因為同情自己，才找了個借口特地給他送抑制劑。
卡曼急得抓耳撓腮，他不想被封禦比下去，又不知道自己能拿出什麽籌碼，能讓蕭颯回心轉意。
哪知蕭颯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慢吞吞開口：“既然這樣。光靠我一個人確實很難提高全班的平均水平。但是如果有你也加入的話，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蕭颯慢條斯理地道：“我想請你幫忙，跟我一起鞭策這群家夥，提升他們的水平，以後每天下午我們就一起訓練好了。”
頓時兩臉懵逼的倆人：“？？？”
就在這時，蕭颯的光腦傳來一聲提示音，他喚出光屏看一眼消息：
【快放學了吧？我過來接你，晚上帶你出去吃飯。】
真難得，蘭帝斯這個工作狂居然還知道主動提出約會？
蕭颯嘖嘖稱奇，擡腿便準備離開。
那兩人齊刷刷看向蕭颯，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你要去哪裏？”
蕭颯沒有回頭，一只手插在褲兜，舉起另一只隨意揮了揮：“去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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