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次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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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次標記
短暫的訝異後，蘭帝斯緊緊盯著他，冰藍色的眼睛在水霧中變得越發深沈。
似有似無的香氣從對方身上飄散過來，想細細體味時，又無跡可尋了，宛如隔靴搔癢，隱隱約約刺激著神經，卻遲遲得不到滿足。
他的目光流連在蕭颯露給他的側頸上，如同著了魔般撫摸上去。
蘭帝斯常年駕駛機甲和握槍的手，有一層薄薄的繭，指腹粗糲，觸及皮膚的瞬間，蕭颯立刻感受到了某種自己的領地被外人入侵的不適。
攻擊性信息素本能從腺體瞬間湧出，拱衛環繞全身，蕭颯眉骨微微壓低，哪怕竭力遏制攻擊的本能，也很難控制敏感的腺體。
偏偏蘭帝斯如同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指腹反覆在後頸皮膚摩挲個不停，直到摸得泛紅發燙，也不想放開。
整個淋浴間充滿了蕭颯的信息素，被熱水一蒸，在狹窄的淋浴間裏愈發濃郁，幾乎到了粘稠的地步。
到底是什麽氣味……好香……
蘭帝斯湊到他頸窩，近乎沈迷地閉上眼，深深嗅著那股獨特的氣息，迷醉，醇厚，熏熏然，充滿了荷爾蒙的吸引力。
灼熱的鼻息噴灑在頸項間，兩人的呼吸一同變得粗重起來。
蕭颯琥珀色的眼眸漸漸變得黑沈幽邃，嘶啞道：“別摸了……”
讓你摸一下，不是讓你一直摸！哪個Alpha受得了？
他握住蘭帝斯的手臂，用力將他拉開，後者卻抵抗不了這股信息素的誘惑，更加靠近地貼了上來。
蘭帝斯曾經被蕭颯的信息素臨時標記過，即便在這麽長時間裏已經散逸得所剩無幾，但身體依然深深得記住了這個氣味。
就算自己的新婚伴侶過去有別的戀人又怎樣，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的了。
他們是100%匹配，命中註定的合法夫妻。
這個認知讓蘭帝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愉悅。
沈浸在這股吸引力裏，他著迷地吻上了對方的頸項，濕潤的唇舌輕輕舔舐過被他揉得發燙的皮膚，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蕭颯……”
“嘶——”親吻腺體的刺激甚至比剛才的撫摸影響還要大，渾身血液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動。
隨著蘭帝斯口中的銀絲沾染腺體皮膚，一股極淡薄的氣味，一道進入了蕭颯鼻間。
蕭颯母星的人們，信息素最濃郁的地方一是後頸腺體，二是血液，其次則是其他體液。
在婚禮上親吻時，他尚沒有察覺，眼下蘭帝斯被他的信息素激起欲望，催發之下，蕭颯猛然嗅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信息素味道。
它很淡很淡，像被清冽的泉水浸泡稀釋過，依稀可辨是高山雪松的味道，清寒，凜冽，帶著一絲清苦感的木質香氣。
這種感覺，當初在軍艦那晚時他似乎也聞到過。原來這個星域的人在特定情況下，也會散發信息素嗎？
並不像大部分Omega那樣甜美，但意外的好聞。
蕭颯眼神一沈，身體仿佛獲取到某種信號，想要標記獵物的Alpha本能瞬間蓋過了攻擊的本能。
他深吸一口氣，鉗住對方手腕的手放開，改為握上了他的脖子。
只要從這裏咬下去，標記他，讓這個沈著強悍的男人徹底臣服……
出於Alpha天生的征服欲，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沿著脊柱電流一樣汨汨竄上來。
就在蕭颯猶豫著要不要在浴室裏履行夫妻義務的時候，蘭帝斯早已不滿足於只是親吻頸項。
他側過臉，吻上了他的唇。
既不同於初次見面在軍艦上不愉快的彼此撕咬，也不同於婚禮上固定流程的儀式感，這個親吻來得十分纏綿又急切，飽含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欲。
蕭颯雙瞳微微放大，原來夫妻之間的吻是這種感覺嗎？
溫熱的雙唇被對方一點點煨得滾燙，氣息在唇齒間交換，漸漸有些急促。
狹窄的空間，溫度在直線上升，水汽和熱意如同蒸籠，熱得要命。
蕭颯突然感覺小腿上被蹭了一團毛茸茸的玩意，餘光微微下瞥，卻見蘭帝斯那只黑獅子不知何時蹲在了他腳邊。
黑炎聳動著濕潤的大鼻頭，一邊猛猛吸他的信息素，一邊來回蹭他的腿，仰著腦袋甩動尾巴，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以宣告它的亢奮之情。
蘭帝斯輕喘著，稍微退開一點距離，低頭瞥向自己的精神體，蹙眉：“黑炎，你出來幹什麽？回去。”
黑炎不情不願地嗷嗚一聲，它也需要精神體撫慰啊！為什麽只有它一個孤零零的精神體啊？
蘭帝斯懶得理它，轉過頭，目光掠過蕭颯被吻得暗紅的唇角，沙啞著嗓音：“回房間吧……”
蕭颯故作鎮定地“嗯”了一聲，取了幹凈毛巾將身上的水珠草草擦去，腰間裹上浴巾，跟著蘭帝斯走出浴室。
房間裏的恒溫空調溫度恰好到處，淋浴的燥熱感去了不少。
床頭的臺燈被調暗，昏惑而暧昧地籠罩著中央的大床。
蘭帝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抿了一口，半靠在床頭軟枕上，眼光幽深地望著自己的新婚伴侶。
他身上的絲質睡袍大敞著，坦露出矯健緊實的胸肌，隨著飲酒和呼吸一起一伏，在昏黃的燈光裏仿佛泛著浴室裏帶出來的水光。
蕭颯當然是不準喝酒的，他坐在床邊擦拭著頭發，眼尾的餘光若有若無往對方身上瞟。
嘖嘖，又在引誘他了，真是狡猾的星海域男人。
為了堅決捍衛經驗豐富的Alpha人設不倒，蕭颯十分淡定地決定背過身去不看他。
身後傳來兩聲低低的笑聲，床單微微凹陷下去，蘭帝斯從蕭颯背後靠過來，一只手攬住他的腰間，鼻尖輕輕碰觸他的後頸——那裏已經被吻出一片玫瑰色的吻痕。
“今晚是新婚的第一夜，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蕭颯克制著麻癢的感覺，回過身，大喇喇把男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頂著一張從容自若的表情，慢吞吞道：“我當然知道。”
不就是標記嘛，跟上次一樣。
他把毛巾丟在一邊，翻身上床，在蘭帝斯訝異的表情裏，一手按住男人的胸膛，一手撐住床頭，將人壓到柔軟的枕頭上。
這種時候，Alpha應該跟自己的新婚Omega說什麽呢？
蕭颯有點犯難了。
諸如“親愛的，你好美”，蕭颯低頭看著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精壯身軀，跟這種話怎麽也聯系不到一起去。
又或者“交給我吧，我會保護你的”，他仔細一想，以蘭帝斯的身份和能力，壓根就不需要自己保護。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應景話，蕭颯無意識地攏了攏手指，掌心裏傳來一種軟硬適中的彈性手感。
“嘖，好大哦。”
蘭帝斯意外挑眉：“……”
蕭颯面無表情：“……”
糟糕，怎麽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他剛要默默把手縮回去，卻被蘭帝斯一把抓住腕骨，重新按回自己胸膛，嗓音低沈帶笑：“沒關系，我不介意。”
蕭颯：“……”這家夥果然是故意勾引自己的！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直接了當釋放信息素。
濃郁的龍舌蘭酒香頓時籠罩了床鋪上的兩人，蘭帝斯幾乎在瞬間感到一股暈眩和迷醉的感覺，他微微張口，急促地呼吸兩下，宛如浸入水中快要溺斃一般。
又是那股香味……
他不知道蕭颯身上究竟是什麽味道，但他知道自己極度渴求這種氣息，難以抑制地想要索取和占有，簡直如同上癮。
平時緊繃的神經和理智，似乎也不需要在新婚之夜繼續苦苦維持。
他本能的抓住了蕭颯的肩頭，將人用力按入懷中，急切索吻，而後翻身，試圖將蕭颯圈在胸膛和床單之間。
他的力道極大，帶著久處上位理所當然的掌控欲和壓制欲。
這股強烈的侵略性氣場，立刻就激起了蕭颯的不滿。
蕭颯的力氣比他更大，一屈膝一弓腰，一下子翻身而起，兩人的姿勢就調換了。
“餵餵，你好生躺著讓我來就好了啊……”
蕭颯壓住對方的手腳，帶著同樣理所當然的口吻抱怨了一聲。
這星域的人會不會主動得過頭了？
蘭帝斯灼熱的手掌來回撫摸他的頸項，低啞地道：“放心，不會像上次在軍艦那樣弄傷你的。”
蕭颯：“？”
他感覺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麽。
蕭颯挑了挑眉：“上次也是我在上面。”
蘭帝斯一楞，撫摸他的動作都停下來，腦筋仿佛輕微卡殼了一瞬，臉上的表情緩緩冒出一個：“？”
蕭颯歪著腦袋眨眨眼，臉上是同款表情：“？”
不會撞型號了吧……
逐漸彌漫的信息素氣息間，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尷尬地沈默了好一會。
直到蘭帝斯在越來越濃郁的龍舌蘭酒香中感到渾身燥熱，淡金色的發梢汗濕貼在額頭上，輕輕喘息著，那雙冰藍的眼愈發深沈地盯著蕭颯。
或許他今晚不該喝下那杯用來助興的龍舌蘭的。
“我今天……”蘭帝斯吞咽一下幹涸的喉嚨，斷斷續續地開口，“沒有紮抑制劑，所以，我需要……”
不等他說完，蕭颯已經失去了耐性：“我知道。”
他伸手撥開蘭帝斯頸側散落的金發，垂下頭，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後，那裏還殘留著兩個淺淺的紅點，已經消退得幾乎快要看不見了。
“忍著點哦。”
蘭帝斯微微皺眉：“什麽——”
話音未落，蕭颯已經露出兩顆尖銳的犬齒，對準上次咬過的後頸，再次咬了下去。
“唔——”
上次在軍艦時，蘭帝斯因為陷入狂暴狀態而神志不清，壓根不記得跟蕭颯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被一個Alpha咬了一口，從而記住了他獨特的味道。
這次卻不一樣，蘭帝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蕭颯二次標記了。
龍舌蘭信息素洶湧註入血管的剎那間，蘭帝斯瞳孔驀然瞠大，極致的戰栗感徹底淹沒了他，全身上下肌肉緊繃到了極點。
有什麽未知的東西在他身體裏不受控制地亂竄，沿著血管流經四肢百骸。
說不清是極端的痛苦還是極端的愉悅，亦或者兩者到了深處本就是互通的。
蕭颯牢牢地壓制著他，犬齒咬著他的脖子不放，眉弓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帶著征服獵物的饜足和興奮，仿佛一只正在享受美食的黑豹。
之前被蘭帝斯侵犯領地的感覺，一下子顛倒過來，換成他在對方領地裏橫行無忌，甚至留下氣味，標記成自己的地盤。
蘭帝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掙紮著想要起身，試圖反抗蕭颯的控制，最後卻只有徒勞地皺著眉頭，緊緊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蕭颯心滿意足地收回犬齒，蘭帝斯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輕輕推了推對方的肩頭，見蘭帝斯雙眉緊鎖，沒有清醒，像是在經歷一場噩夢。
蕭颯摸了摸下巴，趁現在幫他梳理一下精神海吧。
他一只手按上對方的頭頂，細密的精神絲網籠罩下來，帶著他很快沈浸去了蘭帝斯的精神海。
入目是一片荒蕪的沙漠，天空永遠只有黑夜也沒有白晝，不斷有沙漠裏的枯骨機吟唱著死亡的旋律，要將他拖入流沙之中。
蕭颯並不感到恐懼，敢在他面前冒頭的骷髏頭，他隨手化出一個精神力大錘子，打地鼠一樣砸下去，反覆數次，就連枯骨都老實下來。
但是這裏跟當初他治療斷峰時，很不一樣，對於尋找汙染源頭，他完全沒有頭緒，仿佛哪兒都找不到源頭，又像是汙染無處不在。
難怪蘭帝斯會再三提醒自己，他很難治療。
“原來這家夥的精神海這麽貧瘠……”
蕭颯皺了皺眉，今晚看來是不能立刻展開治療了，還得以後再從長計議，不過，稍微替他清理一點骷髏頭還是可以的……
墻壁上的掛鐘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蕭颯的精神力即將耗盡時，他終於從蘭帝斯的精神海抽離出來，緩緩睜開雙眼。
他側頭看了看睡在身側的蘭帝斯，原本緊蹙的眉宇已經舒展開，陷入了深度睡眠。
他身上的睡衣在之前的翻滾中掙得七零八落，額前的碎發沒有了發膠固定，柔順而淩亂地散開來，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沈穩冷傲，多了幾分溫和沈靜。
一個晚上又是標記，又是梳理精神海，蕭颯也有些疲憊了。
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用蘭帝斯筆記的方法冥想了片刻，才掀開被子鉆進去，把自己裹成一團。
片刻，他似覺得哪裏不對，又伸出一只手，在旁邊撈了撈，直到把蘭帝斯的腦袋撈進臂彎，以一個完美新婚Alpha的姿態，舒舒服服地沈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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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似無的香氣從對方身上飄散過來，想細細體味時，又無跡可尋了，宛如隔靴搔癢，隱隱約約刺激著神經，卻遲遲得不到滿足。
他的目光流連在蕭颯露給他的側頸上，如同著了魔般撫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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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性信息素本能從腺體瞬間湧出，拱衛環繞全身，蕭颯眉骨微微壓低，哪怕竭力遏制攻擊的本能，也很難控制敏感的腺體。
偏偏蘭帝斯如同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指腹反覆在後頸皮膚摩挲個不停，直到摸得泛紅發燙，也不想放開。
整個淋浴間充滿了蕭颯的信息素，被熱水一蒸，在狹窄的淋浴間裏愈發濃郁，幾乎到了粘稠的地步。
到底是什麽氣味……好香……
蘭帝斯湊到他頸窩，近乎沈迷地閉上眼，深深嗅著那股獨特的氣息，迷醉，醇厚，熏熏然，充滿了荷爾蒙的吸引力。
灼熱的鼻息噴灑在頸項間，兩人的呼吸一同變得粗重起來。
蕭颯琥珀色的眼眸漸漸變得黑沈幽邃，嘶啞道：“別摸了……”
讓你摸一下，不是讓你一直摸！哪個Alpha受得了？
他握住蘭帝斯的手臂，用力將他拉開，後者卻抵抗不了這股信息素的誘惑，更加靠近地貼了上來。
蘭帝斯曾經被蕭颯的信息素臨時標記過，即便在這麽長時間裏已經散逸得所剩無幾，但身體依然深深得記住了這個氣味。
就算自己的新婚伴侶過去有別的戀人又怎樣，現在他已經是自己的了。
他們是100%匹配，命中註定的合法夫妻。
這個認知讓蘭帝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和愉悅。
沈浸在這股吸引力裏，他著迷地吻上了對方的頸項，濕潤的唇舌輕輕舔舐過被他揉得發燙的皮膚，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蕭颯……”
“嘶——”親吻腺體的刺激甚至比剛才的撫摸影響還要大，渾身血液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動。
隨著蘭帝斯口中的銀絲沾染腺體皮膚，一股極淡薄的氣味，一道進入了蕭颯鼻間。
蕭颯母星的人們，信息素最濃郁的地方一是後頸腺體，二是血液，其次則是其他體液。
在婚禮上親吻時，他尚沒有察覺，眼下蘭帝斯被他的信息素激起欲望，催發之下，蕭颯猛然嗅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信息素味道。
它很淡很淡，像被清冽的泉水浸泡稀釋過，依稀可辨是高山雪松的味道，清寒，凜冽，帶著一絲清苦感的木質香氣。
這種感覺，當初在軍艦那晚時他似乎也聞到過。原來這個星域的人在特定情況下，也會散發信息素嗎？
並不像大部分Omega那樣甜美，但意外的好聞。
蕭颯眼神一沈，身體仿佛獲取到某種信號，想要標記獵物的Alpha本能瞬間蓋過了攻擊的本能。
他深吸一口氣，鉗住對方手腕的手放開，改為握上了他的脖子。
只要從這裏咬下去，標記他，讓這個沈著強悍的男人徹底臣服……
出於Alpha天生的征服欲，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沿著脊柱電流一樣汨汨竄上來。
就在蕭颯猶豫著要不要在浴室裏履行夫妻義務的時候，蘭帝斯早已不滿足於只是親吻頸項。
他側過臉，吻上了他的唇。
既不同於初次見面在軍艦上不愉快的彼此撕咬，也不同於婚禮上固定流程的儀式感，這個親吻來得十分纏綿又急切，飽含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欲。
蕭颯雙瞳微微放大，原來夫妻之間的吻是這種感覺嗎？
溫熱的雙唇被對方一點點煨得滾燙，氣息在唇齒間交換，漸漸有些急促。
狹窄的空間，溫度在直線上升，水汽和熱意如同蒸籠，熱得要命。
蕭颯突然感覺小腿上被蹭了一團毛茸茸的玩意，餘光微微下瞥，卻見蘭帝斯那只黑獅子不知何時蹲在了他腳邊。
黑炎聳動著濕潤的大鼻頭，一邊猛猛吸他的信息素，一邊來回蹭他的腿，仰著腦袋甩動尾巴，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以宣告它的亢奮之情。
蘭帝斯輕喘著，稍微退開一點距離，低頭瞥向自己的精神體，蹙眉：“黑炎，你出來幹什麽？回去。”
黑炎不情不願地嗷嗚一聲，它也需要精神體撫慰啊！為什麽只有它一個孤零零的精神體啊？
蘭帝斯懶得理它，轉過頭，目光掠過蕭颯被吻得暗紅的唇角，沙啞著嗓音：“回房間吧……”
蕭颯故作鎮定地“嗯”了一聲，取了幹凈毛巾將身上的水珠草草擦去，腰間裹上浴巾，跟著蘭帝斯走出浴室。
房間裏的恒溫空調溫度恰好到處，淋浴的燥熱感去了不少。
床頭的臺燈被調暗，昏惑而暧昧地籠罩著中央的大床。
蘭帝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抿了一口，半靠在床頭軟枕上，眼光幽深地望著自己的新婚伴侶。
他身上的絲質睡袍大敞著，坦露出矯健緊實的胸肌，隨著飲酒和呼吸一起一伏，在昏黃的燈光裏仿佛泛著浴室裏帶出來的水光。
蕭颯當然是不準喝酒的，他坐在床邊擦拭著頭發，眼尾的餘光若有若無往對方身上瞟。
嘖嘖，又在引誘他了，真是狡猾的星海域男人。
為了堅決捍衛經驗豐富的Alpha人設不倒，蕭颯十分淡定地決定背過身去不看他。
身後傳來兩聲低低的笑聲，床單微微凹陷下去，蘭帝斯從蕭颯背後靠過來，一只手攬住他的腰間，鼻尖輕輕碰觸他的後頸——那裏已經被吻出一片玫瑰色的吻痕。
“今晚是新婚的第一夜，你知道該怎麽做嗎？”
蕭颯克制著麻癢的感覺，回過身，大喇喇把男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頂著一張從容自若的表情，慢吞吞道：“我當然知道。”
不就是標記嘛，跟上次一樣。
他把毛巾丟在一邊，翻身上床，在蘭帝斯訝異的表情裏，一手按住男人的胸膛，一手撐住床頭，將人壓到柔軟的枕頭上。
這種時候，Alpha應該跟自己的新婚Omega說什麽呢？
蕭颯有點犯難了。
諸如“親愛的，你好美”，蕭颯低頭看著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精壯身軀，跟這種話怎麽也聯系不到一起去。
又或者“交給我吧，我會保護你的”，他仔細一想，以蘭帝斯的身份和能力，壓根就不需要自己保護。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應景話，蕭颯無意識地攏了攏手指，掌心裏傳來一種軟硬適中的彈性手感。
“嘖，好大哦。”
蘭帝斯意外挑眉：“……”
蕭颯面無表情：“……”
糟糕，怎麽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他剛要默默把手縮回去，卻被蘭帝斯一把抓住腕骨，重新按回自己胸膛，嗓音低沈帶笑：“沒關系，我不介意。”
蕭颯：“……”這家夥果然是故意勾引自己的！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直接了當釋放信息素。
濃郁的龍舌蘭酒香頓時籠罩了床鋪上的兩人，蘭帝斯幾乎在瞬間感到一股暈眩和迷醉的感覺，他微微張口，急促地呼吸兩下，宛如浸入水中快要溺斃一般。
又是那股香味……
他不知道蕭颯身上究竟是什麽味道，但他知道自己極度渴求這種氣息，難以抑制地想要索取和占有，簡直如同上癮。
平時緊繃的神經和理智，似乎也不需要在新婚之夜繼續苦苦維持。
他本能的抓住了蕭颯的肩頭，將人用力按入懷中，急切索吻，而後翻身，試圖將蕭颯圈在胸膛和床單之間。
他的力道極大，帶著久處上位理所當然的掌控欲和壓制欲。
這股強烈的侵略性氣場，立刻就激起了蕭颯的不滿。
蕭颯的力氣比他更大，一屈膝一弓腰，一下子翻身而起，兩人的姿勢就調換了。
“餵餵，你好生躺著讓我來就好了啊……”
蕭颯壓住對方的手腳，帶著同樣理所當然的口吻抱怨了一聲。
這星域的人會不會主動得過頭了？
蘭帝斯灼熱的手掌來回撫摸他的頸項，低啞地道：“放心，不會像上次在軍艦那樣弄傷你的。”
蕭颯：“？”
他感覺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麽。
蕭颯挑了挑眉：“上次也是我在上面。”
蘭帝斯一楞，撫摸他的動作都停下來，腦筋仿佛輕微卡殼了一瞬，臉上的表情緩緩冒出一個：“？”
蕭颯歪著腦袋眨眨眼，臉上是同款表情：“？”
不會撞型號了吧……
逐漸彌漫的信息素氣息間，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尷尬地沈默了好一會。
直到蘭帝斯在越來越濃郁的龍舌蘭酒香中感到渾身燥熱，淡金色的發梢汗濕貼在額頭上，輕輕喘息著，那雙冰藍的眼愈發深沈地盯著蕭颯。
或許他今晚不該喝下那杯用來助興的龍舌蘭的。
“我今天……”蘭帝斯吞咽一下幹涸的喉嚨，斷斷續續地開口，“沒有紮抑制劑，所以，我需要……”
不等他說完，蕭颯已經失去了耐性：“我知道。”
他伸手撥開蘭帝斯頸側散落的金發，垂下頭，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後，那裏還殘留著兩個淺淺的紅點，已經消退得幾乎快要看不見了。
“忍著點哦。”
蘭帝斯微微皺眉：“什麽——”
話音未落，蕭颯已經露出兩顆尖銳的犬齒，對準上次咬過的後頸，再次咬了下去。
“唔——”
上次在軍艦時，蘭帝斯因為陷入狂暴狀態而神志不清，壓根不記得跟蕭颯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被一個Alpha咬了一口，從而記住了他獨特的味道。
這次卻不一樣，蘭帝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蕭颯二次標記了。
龍舌蘭信息素洶湧註入血管的剎那間，蘭帝斯瞳孔驀然瞠大，極致的戰栗感徹底淹沒了他，全身上下肌肉緊繃到了極點。
有什麽未知的東西在他身體裏不受控制地亂竄，沿著血管流經四肢百骸。
說不清是極端的痛苦還是極端的愉悅，亦或者兩者到了深處本就是互通的。
蕭颯牢牢地壓制著他，犬齒咬著他的脖子不放，眉弓下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瞇起，帶著征服獵物的饜足和興奮，仿佛一只正在享受美食的黑豹。
之前被蘭帝斯侵犯領地的感覺，一下子顛倒過來，換成他在對方領地裏橫行無忌，甚至留下氣味，標記成自己的地盤。
蘭帝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掙紮著想要起身，試圖反抗蕭颯的控制，最後卻只有徒勞地皺著眉頭，緊緊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蕭颯心滿意足地收回犬齒，蘭帝斯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他輕輕推了推對方的肩頭，見蘭帝斯雙眉緊鎖，沒有清醒，像是在經歷一場噩夢。
蕭颯摸了摸下巴，趁現在幫他梳理一下精神海吧。
他一只手按上對方的頭頂，細密的精神絲網籠罩下來，帶著他很快沈浸去了蘭帝斯的精神海。
入目是一片荒蕪的沙漠，天空永遠只有黑夜也沒有白晝，不斷有沙漠裏的枯骨機吟唱著死亡的旋律，要將他拖入流沙之中。
蕭颯並不感到恐懼，敢在他面前冒頭的骷髏頭，他隨手化出一個精神力大錘子，打地鼠一樣砸下去，反覆數次，就連枯骨都老實下來。
但是這裏跟當初他治療斷峰時，很不一樣，對於尋找汙染源頭，他完全沒有頭緒，仿佛哪兒都找不到源頭，又像是汙染無處不在。
難怪蘭帝斯會再三提醒自己，他很難治療。
“原來這家夥的精神海這麽貧瘠……”
蕭颯皺了皺眉，今晚看來是不能立刻展開治療了，還得以後再從長計議，不過，稍微替他清理一點骷髏頭還是可以的……
墻壁上的掛鐘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蕭颯的精神力即將耗盡時，他終於從蘭帝斯的精神海抽離出來，緩緩睜開雙眼。
他側頭看了看睡在身側的蘭帝斯，原本緊蹙的眉宇已經舒展開，陷入了深度睡眠。
他身上的睡衣在之前的翻滾中掙得七零八落，額前的碎發沒有了發膠固定，柔順而淩亂地散開來，少了幾分平日裏的沈穩冷傲，多了幾分溫和沈靜。
一個晚上又是標記，又是梳理精神海，蕭颯也有些疲憊了。
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用蘭帝斯筆記的方法冥想了片刻，才掀開被子鉆進去，把自己裹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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