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蘭帝斯·溫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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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蘭帝斯·溫瑟
翌日。
蕭颯隱約感到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周圍偶爾有進出和交談的聲音，間或一些試管藥瓶清脆的擦碰聲。
直到這些聲音漸漸淡去，鼻尖傳來消毒水的氣味，蕭颯終於徹底清醒過來。
入目是鐵灰色的金屬天花板，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軍醫，這家夥醒了！”
蕭颯扭過頭，一個背著槍的士兵正招呼軍醫過來給他做檢查，對方低下頭問話，蕭颯眨了眨眼，老實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軍醫一楞，皺著眉頭對士兵交談幾句，後者瞧了瞧蕭颯，很快一起離開。
四周重回安靜。
自從被一群士兵從星盜飛船上救出來，蕭颯昏沈中勉強保持著一線警惕，直到確定對方認真給予治療，並且沒有發覺他這個“外星人”身份，才松了口氣，看來臨時計劃奏效了。
蕭颯坐起身，身上的繃帶顯然重新包紮過，手背正在註射點滴。
作為S級Alpha身體素質格外強悍，在星海域的人看來十分嚴重的傷勢，蕭颯睡過一晚感覺好了不少，他瞥一眼點滴吊瓶上不知名的藥劑，隨手將針頭拔掉。
蕭颯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白色的隔離病房，內部有單獨的衛浴，窗戶被遮光板擋住看不見外面，天花板一角有一盞應急燈，下方有微弱的紅光一閃而逝。
那八成是個攝像頭，後面指不定誰透過屏幕正在觀察他，蕭颯若無其事收回視線，假裝沒註意。
房門這時再次被打開，之前的士兵帶著一只長尾貓精神體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半月形的耳套，遞給蕭颯，示意他戴在耳朵上。
似乎是個臨時機械翻譯，蕭颯在語言庫裏搜索了好一會，才堪堪找到一種勉強類似的語言。
只不過這門語言已經古老得近乎失傳，存在大量缺失和語義不符，聽上去依然有極大歧義。
士兵等他調整好，開口詢問：“你能聽明白嗎？”
翻譯器語音AI字正腔圓念出機翻：你聾嗎？
蕭颯：“……”怎麽說話呢！
士兵：“名字？”
這個單詞他聽懂了：“蕭颯。”
士兵：“怎麽會在那艘船上？”
翻譯機：怎麽在那張床上？
蕭颯奇怪地拍了拍床沿：“不是你們抓我來的嗎？”
士兵一本正經地提取關鍵詞：被抓來的。
兩人一個敢問一個敢答，蕭颯不想回答就裝傻，雞同鴨講半天。
白色的長尾貓蹲在蕭颯腳邊，好奇地望著他，蕭颯這次沒有釋放攻擊性信息素，周圍只縈繞著些許微弱的氣味。
龍舌蘭的酒香，微醺和清淺的回甘，帶著奇妙的吸引力。
小白貓依然靈敏地捕捉到這一絲獨特的氣息，飛快豎起尾巴，繞著蕭颯的腿開始蹭，一邊瞇著眼喵喵叫，蕭颯忍不住撓了撓它的下巴，小貓呼嚕嚕叫得更歡了。
感受到自家精神體傳來的訊息，士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寫下幾句話。
對方叫人送了一些水和食物就離開了，最後蕭颯也不知道他到底記錄了些什麽。
※※※
隔離病房不遠處的觀察室裏，金發軍團長雙腿交疊靠在皮質靠背椅裏，正默默看著實時監控畫面。
一名茶色頭發的勁瘦男子侍立在他身側，正是蘭帝斯上將最倚重的副官兼參謀長，卡洛·萊曼。
卡洛撫了撫鼻梁上的銀邊眼鏡，打開手裏一份記錄匯報：“此人名叫蕭颯，來歷不知，語言不通，初步判斷是某個偏遠星系的旅行者，因飛船事故被斷峰星盜團俘獲。”
“負責看守此人的星盜俘虜堅稱，對方是一名兇殘的恐怖分子，非但沒有受傷，反而逃出牢籠對他施暴。”
“但我們的軍醫明確表示，此人內傷外傷都十分嚴重，幸虧被我們及時救出來，能活下來都是命大。”
卡洛頓了頓，又翻開士兵審訊的筆錄，道：“審訊員精神體異能是謊言和情緒感知，據他的精神體判斷，此人友善溫和，言語誠實可靠，在他身邊就像‘在父親懷裏一樣舒適’。”
蘭帝斯：“……”
這位金發軍團長沈默片刻，蹙眉道：“告訴審訊員以後做記錄別用這麽誇張的形容。”
卡洛微笑：“好的長官。”
“卡洛，你怎麽看這個人？”
參謀長收起記錄，道：“我們的軍醫和審訊員不會說謊，那麽星盜俘虜的話便不可信，有可能為了脫罪胡說八道，或者因被抓捕精神受了刺激。”
蘭帝斯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桌面，目光冷然：“就算跟斷峰不是一夥的，這個叫蕭颯的家夥，依然很可疑。”
監控畫面裏，蕭颯已經進入衛浴洗漱，卡洛收回目光，問：“長官打算如何處置？”
蘭帝斯緩緩起身，淡淡道：“我親自去看看再說。”
※※※
隔離病房的浴室裏，蕭颯把身上臟兮兮的衣服脫下，避開繃帶包紮的傷處，洗凈頭臉，將灰頭土臉的自己拾掇一番，總算從挖煤難民的形象解放出來。
等他換上一套白色病號服走出來時，外面已經來了好幾個身著曙光帝國軍裝的陌生人，正一邊交談一邊等待著自己。
聽見開門聲，一行人目光齊刷刷落在蕭颯身上，低語聲頓時為之一靜。
被士兵們帶回超級艦時，蕭颯滿身血汙又臟又臭，沒想到收拾幹凈後，簡直像換了個人。
簡單的白色襯衫被勻稱的骨架撐開，襯得身形高挑矯健，細碎的劉海下一張極為英俊的臉，五官深邃，劍眉星目，乍看仿佛不似真人，反倒像某些流行的全息游戲精心雕琢的建模。
饒是蘭帝斯素來對俊男美女不假辭色，也不由多看他一眼。
副官卡洛和身旁幾個衛兵驚訝地一時忘了說話，星海域會有哪個不知名的偏遠小國，有這般樣貌的族裔嗎？
房裏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蕭颯半點不意外，反倒彬彬有禮朝幾人點點頭，而後坐回床上。
他膚色在燈光下偏白，手背隱約可見青色血管，身上纏著繃帶，看上去確有幾分重傷後的憔悴。
他望向中間的金發軍官，問：“閣下是這艘軍艦的主人嗎？”
這句話經過機翻傳到眾人耳中，連蒙帶猜大概能懂。
蘭帝斯用充滿審視的目光深深打量他：“是。”
蕭颯微笑頷首示意：“多謝閣下的救助，否則我這會還關在籠子裏等死呢。”
雖然只辨別出“謝”和“籠子”兩個詞語，充當審訊員的衛兵依舊立刻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他不敢偷看蘭帝斯長官，只用眼神頻頻示意副官卡洛——
如此溫和有禮的病弱美男子怎麽會是窮兇極惡的星盜呢？指定是被綁架囚禁的可憐受害者啊！
然而蘭帝斯上將並不這樣想，他腳邊匍匐著一頭通體深黑的獅子，皮毛油光水滑，厚實的鬃毛威風凜凜。
這只名為“黑炎”S級精神體，除了主人蘭帝斯和副官卡洛，其他衛兵都不敢輕易靠近它。
與審訊員的長尾貓不同，黑炎的冷酷與戾氣仿佛與生俱來，如同主人一樣，警惕地盯著病床上的蕭颯，爪牙鋒利，瞳孔冰冷，隨時都能暴起將之一口吞吃。
蕭颯絲毫沒有被嚇倒，反而頗有幾分羨慕地看了一會黑獅子，要是自己也有這樣威風的戰寵就好了。
“斷峰是帝國軍方A級通緝犯。”蘭帝斯註視著他的眼睛，嗓音低沈冷漠：“你說你是被星盜抓起來的，他們為什麽抓你，只是囚禁又不殺了你呢？”
“你身上還有什麽價值？以受害者的身份混上軍艦究竟什麽目的？”
蘭帝斯完全不給對方思考說辭的時間，不斷的質問，哪怕身後的衛兵們都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大氣不敢出。
“在我面前，你最好別說謊。”他目光銳利，緊緊盯著蕭颯，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然而蕭颯看著對方張張合合的嘴，半分鐘過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尷尬的沈默中，蕭颯用指尖敲了敲宕機中的翻譯機，終於蹦出一句錯誤提示音：滴——找不到對象，請說人話。
蕭颯：“……”這翻譯器在欺負外星人是吧？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金發軍官的臉色，對方面無表情，坐姿端正，儀表堂堂，每一根頭發都用發膠梳得一絲不茍。
對待自己這個可疑分子雖談不上多友善，但也並未使用暴力，看樣子應該是軍紀嚴明的官方正規軍，武力毋庸置疑，剛才的質問估計無非也是問身份目的之類。
蕭颯垂眼想了想，換上一臉真摯的表情：“尊敬的艦長閣下，我的寶石項鏈可能被星盜搶走了，如果你在那艘飛船裏找到的話，請還給我。”
生怕翻譯器又罷工，蕭颯朝蘭帝斯上將伸出一只手，再次強調關鍵詞：“請閣下，還我，項鏈。”
翻譯器果然忽略了前面冗長的句子，只非常精準地捕捉到最後一句話，AI語音的機翻鏗鏘有力：請閣下，跟我，相戀！
“……”
一時間，病房裏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和沈默，就連一貫心思深沈的蘭帝斯上將都露出了錯愕之色。
他腳邊的黑獅刷得擡起毛茸茸的大腦袋，雙瞳瞪得溜溜圓，直白地傳遞出主人懵逼的心情，強勢的氣場瞬間破功，看上去頗為滑稽。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卡洛副官愕然張開嘴望著蕭颯，甚至不敢去看自家上司的臉色。
老天，他們長官在帝國軍方是出了名的強勢冷酷又無情，憑實力單身三十年，這個人居然在見到蘭帝斯的第一面就當眾求愛？！
這得是多大的勇氣和壯舉啊！
周圍氣氛古怪，蕭颯疑惑地挑了挑眉，自己說錯什麽了嗎？
蘭帝斯轉眼又恢覆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緩緩起身，軍靴沈沈踏在地板上，一步步朝蕭颯走來，軍帽帽檐在額前投下一片冷肅的陰影。
黑炎也跟隨著主人腳步而來，在一旁虎視眈眈。
蕭颯坐在床邊，仰頭望著面前高大俊美的軍團長。
男人身量勻稱雙腿修長，黑金色軍裝熨燙得不見一絲褶皺，軍紀扣嚴實地扣到最上一顆，勾勒出飽滿堅實的胸肌，胸前掛著數不清的勳章。
他居高臨下俯視蕭颯，冰藍色的瞳孔隱含一絲慍怒，燈光自他頭頂傾覆，充滿壓迫感的影子將蕭颯完全籠罩。
“你是在耍我嗎？”
機翻語音：你在玩弄我嗎？
蕭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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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颯扭過頭，一個背著槍的士兵正招呼軍醫過來給他做檢查，對方低下頭問話，蕭颯眨了眨眼，老實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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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颯坐起身，身上的繃帶顯然重新包紮過，手背正在註射點滴。
作為S級Alpha身體素質格外強悍，在星海域的人看來十分嚴重的傷勢，蕭颯睡過一晚感覺好了不少，他瞥一眼點滴吊瓶上不知名的藥劑，隨手將針頭拔掉。
蕭颯環顧四周，這是一間白色的隔離病房，內部有單獨的衛浴，窗戶被遮光板擋住看不見外面，天花板一角有一盞應急燈，下方有微弱的紅光一閃而逝。
那八成是個攝像頭，後面指不定誰透過屏幕正在觀察他，蕭颯若無其事收回視線，假裝沒註意。
房門這時再次被打開，之前的士兵帶著一只長尾貓精神體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半月形的耳套，遞給蕭颯，示意他戴在耳朵上。
似乎是個臨時機械翻譯，蕭颯在語言庫裏搜索了好一會，才堪堪找到一種勉強類似的語言。
只不過這門語言已經古老得近乎失傳，存在大量缺失和語義不符，聽上去依然有極大歧義。
士兵等他調整好，開口詢問：“你能聽明白嗎？”
翻譯器語音AI字正腔圓念出機翻：你聾嗎？
蕭颯：“……”怎麽說話呢！
士兵：“名字？”
這個單詞他聽懂了：“蕭颯。”
士兵：“怎麽會在那艘船上？”
翻譯機：怎麽在那張床上？
蕭颯奇怪地拍了拍床沿：“不是你們抓我來的嗎？”
士兵一本正經地提取關鍵詞：被抓來的。
兩人一個敢問一個敢答，蕭颯不想回答就裝傻，雞同鴨講半天。
白色的長尾貓蹲在蕭颯腳邊，好奇地望著他，蕭颯這次沒有釋放攻擊性信息素，周圍只縈繞著些許微弱的氣味。
龍舌蘭的酒香，微醺和清淺的回甘，帶著奇妙的吸引力。
小白貓依然靈敏地捕捉到這一絲獨特的氣息，飛快豎起尾巴，繞著蕭颯的腿開始蹭，一邊瞇著眼喵喵叫，蕭颯忍不住撓了撓它的下巴，小貓呼嚕嚕叫得更歡了。
感受到自家精神體傳來的訊息，士兵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寫下幾句話。
對方叫人送了一些水和食物就離開了，最後蕭颯也不知道他到底記錄了些什麽。
※※※
隔離病房不遠處的觀察室裏，金發軍團長雙腿交疊靠在皮質靠背椅裏，正默默看著實時監控畫面。
一名茶色頭發的勁瘦男子侍立在他身側，正是蘭帝斯上將最倚重的副官兼參謀長，卡洛·萊曼。
卡洛撫了撫鼻梁上的銀邊眼鏡，打開手裏一份記錄匯報：“此人名叫蕭颯，來歷不知，語言不通，初步判斷是某個偏遠星系的旅行者，因飛船事故被斷峰星盜團俘獲。”
“負責看守此人的星盜俘虜堅稱，對方是一名兇殘的恐怖分子，非但沒有受傷，反而逃出牢籠對他施暴。”
“但我們的軍醫明確表示，此人內傷外傷都十分嚴重，幸虧被我們及時救出來，能活下來都是命大。”
卡洛頓了頓，又翻開士兵審訊的筆錄，道：“審訊員精神體異能是謊言和情緒感知，據他的精神體判斷，此人友善溫和，言語誠實可靠，在他身邊就像‘在父親懷裏一樣舒適’。”
蘭帝斯：“……”
這位金發軍團長沈默片刻，蹙眉道：“告訴審訊員以後做記錄別用這麽誇張的形容。”
卡洛微笑：“好的長官。”
“卡洛，你怎麽看這個人？”
參謀長收起記錄，道：“我們的軍醫和審訊員不會說謊，那麽星盜俘虜的話便不可信，有可能為了脫罪胡說八道，或者因被抓捕精神受了刺激。”
蘭帝斯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桌面，目光冷然：“就算跟斷峰不是一夥的，這個叫蕭颯的家夥，依然很可疑。”
監控畫面裏，蕭颯已經進入衛浴洗漱，卡洛收回目光，問：“長官打算如何處置？”
蘭帝斯緩緩起身，淡淡道：“我親自去看看再說。”
※※※
隔離病房的浴室裏，蕭颯把身上臟兮兮的衣服脫下，避開繃帶包紮的傷處，洗凈頭臉，將灰頭土臉的自己拾掇一番，總算從挖煤難民的形象解放出來。
等他換上一套白色病號服走出來時，外面已經來了好幾個身著曙光帝國軍裝的陌生人，正一邊交談一邊等待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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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士兵們帶回超級艦時，蕭颯滿身血汙又臟又臭，沒想到收拾幹凈後，簡直像換了個人。
簡單的白色襯衫被勻稱的骨架撐開，襯得身形高挑矯健，細碎的劉海下一張極為英俊的臉，五官深邃，劍眉星目，乍看仿佛不似真人，反倒像某些流行的全息游戲精心雕琢的建模。
饒是蘭帝斯素來對俊男美女不假辭色，也不由多看他一眼。
副官卡洛和身旁幾個衛兵驚訝地一時忘了說話，星海域會有哪個不知名的偏遠小國，有這般樣貌的族裔嗎？
房裏突然多了幾個陌生人，蕭颯半點不意外，反倒彬彬有禮朝幾人點點頭，而後坐回床上。
他膚色在燈光下偏白，手背隱約可見青色血管，身上纏著繃帶，看上去確有幾分重傷後的憔悴。
他望向中間的金發軍官，問：“閣下是這艘軍艦的主人嗎？”
這句話經過機翻傳到眾人耳中，連蒙帶猜大概能懂。
蘭帝斯用充滿審視的目光深深打量他：“是。”
蕭颯微笑頷首示意：“多謝閣下的救助，否則我這會還關在籠子裏等死呢。”
雖然只辨別出“謝”和“籠子”兩個詞語，充當審訊員的衛兵依舊立刻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他不敢偷看蘭帝斯長官，只用眼神頻頻示意副官卡洛——
如此溫和有禮的病弱美男子怎麽會是窮兇極惡的星盜呢？指定是被綁架囚禁的可憐受害者啊！
然而蘭帝斯上將並不這樣想，他腳邊匍匐著一頭通體深黑的獅子，皮毛油光水滑，厚實的鬃毛威風凜凜。
這只名為“黑炎”S級精神體，除了主人蘭帝斯和副官卡洛，其他衛兵都不敢輕易靠近它。
與審訊員的長尾貓不同，黑炎的冷酷與戾氣仿佛與生俱來，如同主人一樣，警惕地盯著病床上的蕭颯，爪牙鋒利，瞳孔冰冷，隨時都能暴起將之一口吞吃。
蕭颯絲毫沒有被嚇倒，反而頗有幾分羨慕地看了一會黑獅子，要是自己也有這樣威風的戰寵就好了。
“斷峰是帝國軍方A級通緝犯。”蘭帝斯註視著他的眼睛，嗓音低沈冷漠：“你說你是被星盜抓起來的，他們為什麽抓你，只是囚禁又不殺了你呢？”
“你身上還有什麽價值？以受害者的身份混上軍艦究竟什麽目的？”
蘭帝斯完全不給對方思考說辭的時間，不斷的質問，哪怕身後的衛兵們都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大氣不敢出。
“在我面前，你最好別說謊。”他目光銳利，緊緊盯著蕭颯，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然而蕭颯看著對方張張合合的嘴，半分鐘過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尷尬的沈默中，蕭颯用指尖敲了敲宕機中的翻譯機，終於蹦出一句錯誤提示音：滴——找不到對象，請說人話。
蕭颯：“……”這翻譯器在欺負外星人是吧？
他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金發軍官的臉色，對方面無表情，坐姿端正，儀表堂堂，每一根頭發都用發膠梳得一絲不茍。
對待自己這個可疑分子雖談不上多友善，但也並未使用暴力，看樣子應該是軍紀嚴明的官方正規軍，武力毋庸置疑，剛才的質問估計無非也是問身份目的之類。
蕭颯垂眼想了想，換上一臉真摯的表情：“尊敬的艦長閣下，我的寶石項鏈可能被星盜搶走了，如果你在那艘飛船裏找到的話，請還給我。”
生怕翻譯器又罷工，蕭颯朝蘭帝斯上將伸出一只手，再次強調關鍵詞：“請閣下，還我，項鏈。”
翻譯器果然忽略了前面冗長的句子，只非常精準地捕捉到最後一句話，AI語音的機翻鏗鏘有力：請閣下，跟我，相戀！
“……”
一時間，病房裏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和沈默，就連一貫心思深沈的蘭帝斯上將都露出了錯愕之色。
他腳邊的黑獅刷得擡起毛茸茸的大腦袋，雙瞳瞪得溜溜圓，直白地傳遞出主人懵逼的心情，強勢的氣場瞬間破功，看上去頗為滑稽。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卡洛副官愕然張開嘴望著蕭颯，甚至不敢去看自家上司的臉色。
老天，他們長官在帝國軍方是出了名的強勢冷酷又無情，憑實力單身三十年，這個人居然在見到蘭帝斯的第一面就當眾求愛？！
這得是多大的勇氣和壯舉啊！
周圍氣氛古怪，蕭颯疑惑地挑了挑眉，自己說錯什麽了嗎？
蘭帝斯轉眼又恢覆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緩緩起身，軍靴沈沈踏在地板上，一步步朝蕭颯走來，軍帽帽檐在額前投下一片冷肅的陰影。
黑炎也跟隨著主人腳步而來，在一旁虎視眈眈。
蕭颯坐在床邊，仰頭望著面前高大俊美的軍團長。
男人身量勻稱雙腿修長，黑金色軍裝熨燙得不見一絲褶皺，軍紀扣嚴實地扣到最上一顆，勾勒出飽滿堅實的胸肌，胸前掛著數不清的勳章。
他居高臨下俯視蕭颯，冰藍色的瞳孔隱含一絲慍怒，燈光自他頭頂傾覆，充滿壓迫感的影子將蕭颯完全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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