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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雨夜 雨還在下著, 打在二人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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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雨夜  雨還在下著, 打在二人腳邊。

覃桉摟著他的腰,聲音柔柔的摻合在雨裏。

“你是不是在我身邊放了眼睛。”

萬岐見她主動提問,沒有怨恨之意,這才伸手將人圈在懷中, 低低的“嗯”了一聲, 算是回應了。

覃桉埋他懷裏, 耳尖微熱, 他的手附在她的後腦,修長的手指擦過臉頰, 插進墨發中,來回細細的摩挲著。

覃桉忍著那股酥癢的感覺,腦袋貼靠著他的胸脯。

她覺得自己不該緊張的,可萬岐的手掌無意碰到她的耳廓時,她仍然忍不住往他懷裏鉆。

她咬著牙一邊蹭著, 一邊暗罵自己真沒出息, 她又沒那麽喜歡他,在這悸動個什麽勁。

她剛這麽想著, 附在耳後的手掌就撐起了她的後腦,讓她無可躲避的, 註視著他的雙眸。

雨夜裏,潮濕的風吹著她的衣裙, 帶了些黏糊糊的泥土味,他的手掌微熱, 二人對視, 她的心止不住猛烈跳動。

好在是雨夜, 不然她臉色的紅暈就暴露了。

那張俊美的臉與幼時逐漸重疊。

他抵住她的額,緊盯著她的眼睛, 聲音低沈帶著些顫音。

“阿川,我很喜歡你。”

覃桉也許可能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理解字句的剎那,她的腦袋還是嗡的一下停止了轉動。

她睜大了眼睛,好像是僵住了,就看著那張臉逐漸朝她靠近。

寬大的手掌托著她的臉,溫熱的氣息撲過,幹燥柔軟的唇瓣相貼。

覃桉呼吸一滯,冗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就感到他的唇微涼,先是輕啄,然後無意來回磨蹭,酥麻的幹燥觸動神經,覃桉捏緊了衣角,閉上眼,唇被他輕輕咬住。

她無意識的昂著頭,雙眼微閉,纖細的胳膊下意識環緊了他的腰。

唇被輕輕撬開,舌尖自然的滑進去。

柔軟的舌尖相碰,沾染著濕潤的水絲。

溫熱的呼吸聲彼此纏綿,緊鎖。

她感覺她快化了,化在雨水裏。

像是在做夢。

雨滴的敲打聲,彼此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在此刻無限放大

直到他摁住她的腦袋,指尖插進墨發中,吻的愈來愈深。

讓覃桉被迫撫上他的背脊,攥緊了他的衣襟。

她向後傾著身子,因為喘不過氣,忽的嗯了一聲

覃桉猛的睜開眼睛,似是如夢初醒,直接狠狠的咬住他的舌尖。

覃桉松開手,從他懷中抽離,捂著嘴退後幾步,她睜大了眼睛,神色茫然。

她說好只有一點點喜歡他的

怎麽就讓他親上了?

他先前那麽欺負自己都不作數了?

這跟她的計劃不一樣

她怎麽又栽在他手裏了

覃桉睜著眼睛看他,眼眶浸了淚

她氣的發抖,直接指著他罵了一句

“你個混蛋,你怎麽這麽讓人討厭!”

覃桉往後退了幾步

萬岐蹙著眉,情緒剛從那溫柔的吻中抽離。

他將傘向她傾斜,似是不知她在說什麽。

萬岐放緩了語氣,低聲道

“我哪裏讓你討厭?”

覃桉掉著眼淚,指尖戳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站在這就讓我很討厭。”

萬岐怔了一下,不知說些什麽。

他沒有理解她的情緒變化,只得朝她走了幾步,防止她被雨淋濕。

他朝她走一步

她就退一步

明明傘就那麽大

二人卻推推搡搡的走了一會

直到覃桉忍無可忍,擦掉眼淚怒道:“不許再往前走了。”

萬岐不聽她的,偏偏要朝她走。

覃桉氣的憋紅了臉,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抿著嘴,二指掐訣,金色的鳶印在他心口忽的一顫。

萬岐猛的彎下身子,差點半跪在地,他擰著眉,攥緊了衣領,五指扣的指尖發白,脖間滲出了冷汗。

覃桉自然知道這個滋味,這個疼痛,如同金鈴扯動心脈,她用了三年才一點點適應這個疼痛,沒人能第一次就接受這種疼痛。

她就是想讓他止步,別再上前來,別再靠近她

他捂著胸口,抿著唇,向前走了一步,擡眼看向覃桉,悶著聲音問到

“這是什麽?”

覃桉見他還能走,忽的退怯起來,她縮著身子回到

“鳶印。”

話音未落,覃桉徑直退出了傘內,轉身就跑。

可她沒走幾步,又轉身跑了回來。

萬岐揉著胸口,張了張嘴,想同她說話。

誰知覃桉擡手將傘奪了去,自己撐著傘跑了。

萬岐此時渾身發熱,雨滴打在他身上像是要蒸發似的。

他看著那跑遠的背影,一邊揉著胸口,一邊暗罵道:“她這個小沒良心的,親完就跑,還把傘拿走,真是一點虧都舍不得吃。”

他揉著心口,緩著步子,又追了上去。

覃桉跑回屋裏,呼著長氣。

她的白色衣裙此時泥濘不堪,由於跑的太快,還濕了鞋襪。

她剛準備拿毛巾洗洗臉,就聽見門外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萬岐撐著門,手還在揉著心口。

“阿川,你讓我…”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悶響,似是人倒在地上。

覃桉吸了口氣,輕輕扒開一條門縫

下一秒,電閃雷鳴

萬岐直接撐開房門,硬生生的擠了進去。

他渾身濕漉漉的,發絲滴水打在地板上。

萬岐抹了把臉,甩去雨水,緩著氣,沈聲道:“你個沒良心的,跑這麽快做甚,我還能吃了你嗎?”

覃桉抱著毛巾,小臉皺巴巴的,委屈極了,不知是懼意還是怨念,此刻她只是抿著唇不住的點頭。

萬岐見她這副模樣,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揉著胸口,脫下了外衣。

覃桉一怔,叫道:“不許在我面前脫衣服。”

萬岐沒打算真在她面前脫,他徑直走入隔間,寬了衣帶。濕透的裏衣貼緊了胸脯,他敞開衣襟,約莫手掌大的金色鳶印在胸口處散著微光。

白皙的皮膚此刻發紅發燙,竟是連雨水都不曾沾染。

他伸手摸了摸那塊發燙的印記,隨之將濕漉漉的外衣穿好,走出隔間。

他在房中點了螢石燈,柔黃的燈光照亮了屋中的角落。

萬岐抽出椅子,推著她緩緩坐下。

他坐在一旁,指了指胸口,蹙眉道:“我做了什麽錯事?能讓你這麽生氣。”

覃桉蹙著眉,昏黃的燈光,照亮了她那憤憤不滿的表情,她忍著氣,將那晚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萬岐聽著她的描述,回憶起當時阿莎所說的,不能嗜殺,頓時感到心中堵的發澀。

他伸手摩挲著覃桉的指尖,可剛伸出手,覃桉又縮了回去,紅著眼眶不看他。

萬岐又抓住她的手,覃桉直接甩開,不滿道:“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萬岐攥住她的手,輕輕的吻了吻她的指尖,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反而提著剛才的話題,沈聲道:“你當時應該拿匕首捅我幾下。”

覃桉聽罷,欲哭無淚,憋著氣回道:“我沒帶匕首。”

萬岐又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氣到

“你應當掐死我,或者咬我幾下。”

覃桉握緊了拳,回到:“當時是想掐死你的。”

萬岐順著她的意思,微微睜大了眼睛,點頭問道:“那為何我還活著?”

覃桉抿著嘴,松開了拳

她自是不會說沒下去手,於是只得回到。

“你身上有紫霧林的幽香,我中毒了。”

萬岐聽罷,揉了揉眉心,覺得言之有理,他這個毒跟紫霧林不同,比那毒瘴更加濃烈,她跑不掉也正常。

他思索片刻,握緊了她的手,淡聲道

“你可以用鳶印,直到你消氣為止。”

覃桉眨了眨眼,徑直將手從他掌中抽,二指掐訣的瞬間,萬岐不再握著她的手,反而靠緊了椅背。

他的面色毫無波瀾,但棱角分明的面容卻軟了下來。

盡管他的眉眼鋒利,眼角微微吊稍,盡顯冰冷之態,但此刻看向覃桉時,卻是柔和的。

他的身子靠著椅背,腹部緊繃,手臂在袖中青經掠起,微微抽動著。

比起方才的疼痛,這個明顯弱了些。

這個想法剛產生,覃桉忽的加重了力道,絲毫不給他留情面。

萬岐喉嚨微動,仍是沒忍住皺了下眉。

這力道只有一瞬,隨之就松開了。

覃桉伸手捂在了他的胸口,輕輕的替他揉著,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饜足。

真的有人能吃她吃過的苦,感受她受過的痛。

盡管只有一瞬,但他沒逃,甚至只是皺了下眉頭,他真當這麽喜歡自己?

萬岐擡眸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笑了一聲。

他的指尖繞著覃桉的發尾,柔聲問到

“你還想要什麽?只要我能給的,我都補償給你。”

覃桉收了手,幹脆回了句。

“離我遠些。”

萬岐的指腹繞緊了她的發尾,皺眉道:“換一個要求。”

覃桉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鼻尖,眼眸流轉,思索回道:“讓阿莎幫我研究密文。”

萬岐:“她本就會幫你。”

覃桉又道:“那,那幫我找覃溫年的同夥。”

萬岐:“已經死了。”

覃桉張著嘴,意外的啊了一聲,怪不得沒人找她覆仇,原來有人替她趟渾水。

她想著,心中莫名高興起來。

覃桉摩挲著下巴,歪著腦袋,左思右想,這才道:“那就先記一筆,下次還我。”

萬岐見她笑了,這才低低地笑了一聲。他側著頭繞著她的發絲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雨還在下著。

他的腦中閃過她不久前的話語,便握住了她的手,指腹不斷來回摩挲著。

“今天把帳算完,以後就不能再討厭我。”

瞧瞧,還得寸進尺了。

她徑直甩開他的手,哼聲道:“沒完,由討厭變為不討厭。”

萬岐蹙了下眉,一只手掌反握住她的手,另只手插入了耳側她的墨發,摁住了她的後頸,兩人額頭相貼,瞬間拉近了距離。

他抵著她的額,擡起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她,似是不甘心般,柔聲問道:“你就沒一點喜歡我?”

覃桉垂下眼眸,緩慢的眨了眨,她低著頭一時沒有出聲。

萬岐又抵了抵她的額頭,再次問道:“真的沒一點喜歡我?”

覃桉仍舊摩挲著他的手指,低下眼睫沒看他,也沒有回話。

萬岐忽的眸色一沈,貼緊了她的額頭,一手捏住了她的臉,逼她與自己對視

再次沈聲問道:“一點點都沒有?哪怕是…一點點。”

覃桉舔了舔嘴角,似乎對他著急的樣子很是開心。她奴了奴嘴,這才小聲道:“就一點點。”

萬岐聽罷,這才松開手,順勢又將手掌放在她後頸,又貼著她的額頭,循序漸進的問道

“一點點是多少?”

覃桉聽他這麽問,豈不是要沒完沒了。

她徑直推開他,不讓他再貼著自己。

“只有一點點,剩下的你自己攢。”

只有一點點嗎?

萬岐緩了口氣,捏著她柔軟的後頸,垂眸看向她。

他揉了又揉,捏了又捏,順勢一手捧住了她的臉,聲音柔和低沈

“可是,阿川,我很喜歡你。”

他頓了頓,再次道

“這個喜歡與蠱無關。”

覃桉怔了一下,將這句話在心中念了又念。

她伸手附上了他的手背,小聲道:“我知道了。那你加油,攢攢我對你的喜歡吧。”

萬岐聽罷,低低笑了一聲,回到

“好,那我努力。”

隨之他捧著她的臉,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再次開口道

“既然我努力了,你就不能背叛,更不能欺騙我。”

覃桉昂著頭,與他對視,這種強烈被占有的感覺,讓她心裏得到了極大的安全感。

至少可以確定,他不會背叛,不會傷害自己。

她甜甜的笑著,兩只手握住他的手掌,不甘示弱到

“那要看你本事了,能不能留住我這只鳶。”

夜間的雨一直在下,打著屋檐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這一夜,覃桉跟他算了很多帳,記下了一筆又一筆,滿滿當當的寫在紙上,萬岐以血畫押,答應她以後都是要還的。

二人說了很多,直至將要破曉,雨停了,萬岐才從她屋裏出來,這次他沒翻窗,走的正門。

只是出來時,正巧遇到了回屋的江落。

二人對視皆是一怔。

江落震驚他從覃桉屋裏出來

萬岐思考她半夜去了何處

沒等萬岐發話,江落搶占先機道:“我出來晨練,習劍術。”

萬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江落身上並未有沾濕的痕跡,甚至連鞋都是幹幹凈凈的,根本不像是去劍館習劍,更像是乘馬車歸來的。

萬岐笑道:“昨夜下雨,江姑娘好生勤奮。”

江落咳了幾聲,隨即道:“那你們…”

萬岐頓了一下,腦中思索,是等覃桉最做好準備公開,還是自己如實說出。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門上,半虛掩著門,露出一條窄窄的縫隙。

萬岐笑了笑,隨即回到

“是未婚妻,在乾溪鎮定下的。”

話剛說完,門便幽幽的關上了。

江落頓時錯愕,一時忘記了為自己辯解下雨練劍一事。

她砸了砸嘴,很想將事說出去。

萬岐並不意外,他轉身準備回屋換身衣裳,順便跟江澈打個小報告。

此時,天還蒙蒙亮,但不到午間,消息就傳遍了。

最震驚的除了九黎寨落的姑娘們,那便是白無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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