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創傷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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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創傷刺猬
今晚直播結束之後, 池柔大哭過一場已經止住，眾人出於好意逐個到她面前安慰她一番，說了些鼓勵她的話後, 各自上樓回房。
周予從沙發上站起來, 礙於工作人員還在收拾器具，他收拾好電腦帶上樓, 拐過二樓走廊時目光掃過客廳沙發上睡得香甜的圓臉少女，消失在眾人視線。
池柔睡得迷迷糊糊，恍然間總覺得身邊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睜開眼才發現身後工作人員已經帶著設備走出了大門, 正在裝車準備離開別墅。
“嘶。”哭過之後, 頭疼之餘眼睛也幹澀。她看一眼身後空無一人的沙發, 方才一直在身後握著她手的男人已經不見，心頭閃過一絲失落, 晃晃悠悠站起來打算上樓。
“小柔。”
一個溫暖而有力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池柔轉身, 看到歐陽凜站在她身後。他脖子上掛著耳麥，顯然是才從導播間走出來, 少女左右看看發現他身後空無一人, 才放下心來朝前一步, 小心翼翼道，“PD, 找我有事嗎？”
“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歐陽大哥。”男人扶了扶眼鏡, 表情溫柔, 低頭看著她懵懵懂懂的臉正色道, “今天熱搜的事我已經在找人聯系相關博主刪除微博，接下來也會再投放一系列新的節目衍生話題到微博當中壓蓋今天熱搜的餘波, 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池柔並沒有回應他關於稱呼的事，選擇避重就輕向他表示感謝之後，尷尬一笑，“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如果以後還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請一定告訴我。”
“不，你已經很棒了。”說到這個，歐陽凜有些激動，他目光沈沈，像海邊燥熱的暖風刮在少女臉上一樣，“相比兩年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配音的能力更加出眾，聲線更加明亮。除此以外，你也像鏡頭展示了你出色的適應能力和真誠的性格。你比兩年前更加優秀。”
他一再提起兩年前這幾個字眼，池柔感覺像是被炙熱的暖風遏制住脖子一樣令她感到難以呼吸。她深呼吸一口氣示意平覆自己難以言表的覆雜心情，別過臉去，臉上表情已經從微笑逐漸變成膽怯。
“是嗎。”
沒察覺到面前人情緒的轉變，歐陽凜還沈浸在回憶裏。
“想起那時候我們在江洲大學門口第一次見面，我邀請你來參加聲優選拔，你還把我當成騙子，拿著包包追著我打了兩條街。後來確定我的身份以後說是要請我吃飯賠罪，結果我卻因為吃了沙拉裏的堅果過敏，咽喉腫大喘不過氣被送進醫院，你哭著求我不要死，那時候……”
“夠了！”少女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她略閉上眼睛整理好思緒，盡量讓那些灰蒙蒙的回憶遠離自己，重新擡起頭說道，“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起。PD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
歐陽凜反應過來她不想提起的是什麽，喉結上下滾動之餘，低垂眼簾閉上了嘴。可今天難得有機會和她說上幾句，歐陽凜重新打起精神，伸出一只手正打算攔住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池柔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嚇得她下意識抖了一下，身體不自覺往旁邊躲開。
周予伸手一把將歐陽凜伸向池柔的手抓住，另一只手把少女撈回來，摟著她的腰重新站回歐陽凜面前，上前兩步從黑暗裏走到月光之中臉色冷峻。
“PD除了節目效果，還要插手嘉賓的私人生活嗎？”
這是什麽話？
金絲邊眼睛後的雙眼瞇縫起來，歐陽凜面帶不悅，收回手抄在胸前，“我與小柔原本就是朋友……”
“那是你單方面這麽認為。”周予話音落，勾起面前男人怒火，他略帶渴求的眼神落在池柔身上，卻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應。
周予冷笑一聲，摟住池柔的手稍稍用力，被她察覺到立刻用力掙脫開，怯生生挪移兩步離兩個人都遠了一些後，留下一句“我去睡覺了”就轉身匆匆上樓。
看見他也吃了癟，歐陽凜心裏舒坦幾分，留下一個淺笑轉頭就走，在玄關處提上筆電走出別墅。
男人看池柔剛才的樣子有些不對，蹙眉趕緊追上樓，在三樓樓梯口追上她，只是伸手從後面把她攔腰抱住又立刻引起她極大的反抗。周予帶著雙腳離地、奮力掙紮的少女在三樓走廊平穩處站好，把她放下來，她立刻觸電一樣從周予身邊跳開，抱住自己雙臂低下頭，表情極為不適。
她怎麽了？
周予伸出手朝她走過來，她立刻又後退一步，如是再三後，他明白過來，她在躲自己，甚至是在逃避和他的肢體接觸。
“柔柔……”
“沒事了吧，沒事我就回房間了。”低沈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池柔抱著自己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只留下她發絲淡淡香氣還縈繞在男人四周。
回到房間，滿屋子女生的衣服、鞋子和護膚品氣味終於讓池柔松一口氣，她表情平靜下來，走到又又又在敷面膜的宋時妍身邊，滿懷感激地看著她往自己身上塗精華。
“宋老師，今天多謝你。”
“小事情，你沒做過，不用覺得抱歉。那條熱搜一看就是沖著你來的，也不知道你最近又得罪誰，或者是誰又看你不順眼了。”說罷她從面膜紙後面斜一眼浴室裏正在卸妝的燕晚晚，收回目光繼續塗精華。
“我可不會勸你謹言慎行，畢竟娛樂圈就像是煉丹爐，假的東西放久了始終會露餡，我倒寧願你以一個真實的你，放開膽子去闖。闖進去了就算贏，闖不進去，至少你還是你自己。”
鹹魚天後的“躺平擺爛”真是體現在各方各面。
浴室裏，門外池柔和宋時妍的對話零零散散傳進燕晚晚耳朵裏。她心頭煩躁，解鎖手機點開經紀人Mandy的微信對話框，顯示她半小時前發過去的信息對方仍然沒有回覆，悻悻然關掉手機繼續卸妝。
**
有了專業團隊介入，關於池柔的那條熱搜被壓得很快，一晚上的時候已經從文娛榜話題徹底消失，取而代替登上熱搜的，是《熱戀三十三天》即將迎來兩位新人嘉賓加入的重磅消息。
昨天還在為池柔在視頻裏是否諷刺過宋時妍據理力爭的網友們開始轉頭猜測起兩位新人嘉賓身份，企圖通過分析自己偶像的IP地址找出他們的行程。
新的一天，七名嘉賓一同去到位於芭東海灘與卡倫海灘之間的懸崖餐廳Laem Sai Cup Cafe做任務。男女嘉賓通過抽簽輪流坐莊，玩考驗反應能力的“看這邊”游戲。男生負責潑水，女生負責為男生擋住潑來的海水。
坐莊的情侶需要接受其他人的挑戰，勝利三次即可為自己各贏得兩分，輸的玩家則是從莊家退為挑戰者，重新參與到“看這邊”的游戲當中去。
從坐車出發開始，池柔今天的狀態就明顯有些不對勁。她先是一個人早早的上車，坐在了最後排最右邊的位置，接著無論誰上來企圖坐到她身邊，或者稍稍靠近她一點，她都會下意識觸電般彈坐起來，然後像森林裏受驚的小鹿那樣迷蒙地看著對方。
“小柔老師，你沒事吧？”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沒事。
大家都只當她還沈浸在昨天被掛上熱搜的悲傷當中，就連小陳也並未在意。
可接下來的任務當中，她先是和張淮野抽中莊家，在對戰燕晚晚和金弋的時候頻頻走神，害得張淮野被金弋潑了個透心涼，連燕晚晚都有些過意不去，在最後一次他即將被金弋灑出來的水潑到臉的時候忍不住拿起透明盾牌替他擋住一部分水花。
直播間網友一時間有心疼池柔，覺得她肯定是受昨天熱搜影響狀態不好的；也有認為池柔跟張淮野不來電，所以並沒有真心想幫他擋住潑過來的水，會輸也不稀奇。
直到她第三輪抽中和周予組隊攻擂，挑戰宋時妍和江仲廉的時候，她仍然是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先是每次擋水的時候都慢半拍，看到周予被水潑得睜不開眼睛之後情緒又肉眼可見地消沈下去。
下午陽光正濃，無數椰林和礁石環繞下的懸崖餐廳景色美到極致，碧空如洗的藍天下是同樣凈透澄澈的藍綠色果凍海，海風吹拂不時帶來陣陣清涼，池柔卻絲毫感覺不到開心。
周予看她在替自己擋水的時候也被水花濺到臉上，鬢角碎發濕噠噠的粘在臉上，伸手打算替她把碎發撥開。卻不想手還沒伸出去，只是身體稍稍向著她靠近一點，她立刻像是受到私人領地被他人闖入一樣全身響起雷達警報，條件反射往周予相反的方向躲了一下，直到看清身邊要靠近她的人是周予才又從一驚一乍的模樣重新變得消沈。
比賽的結果，無論男女，輸得最慘的當時是她和傻白甜金弋。
如果不能和她組隊，輸贏都沒有意義。金弋心情還算不錯，在吧臺點了一杯西柚汁打算遞給池柔，剛靠近一點點就差點被她一揮手打掉。
“對不起，可能是我昨天沒有睡好……我……”
“沒關系，”把西柚汁遞到少女手裏，金弋笑顏如春風和煦，“和你在一起的時光，都是陽光明媚。”
此言一出，直播間磕“矜持CP”的人紛紛表示自己的主子們又回來了，雖然池柔在人氣榜上的漲幅較前幾天已經降了很多，但“矜持CP”粉和“池中游魚”粉依舊在直播間殺得難舍難分。
打道回府的時候，小陳從一旁跑上車，對七個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嘉賓們笑道，“明天是國內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我們的直播作為娛樂類節目會暫停一天，所以大家今晚可以好好休息，明天不用做打工人。”
國內這頭，池柔今天一整天的直播狀態被大家看在眼裏。周予跟在池柔身後剛回到別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草草吃過晚飯，池柔準備直接上樓睡覺，手機卻突然亮起來。點開來看，還是那個熟悉的純白色頭像，只有點開大圖，才能看到一片純白之中隱隱可見一條米白色線描的魚。
【唯一的哥：明天早上七點下樓，到別墅區門口來找我。】
又要做什麽？池柔眼皮開始打架，抱著手機在床上漸漸沒了動靜。
**
早上七點的芭東海灘，日出剛過。白人游客還沒醒，只有零星幾個本地人從海灘邊哭過，匆匆看一眼別墅區門口神色慵懶的英俊男人後繼續往前。
“叫我起這麽早出來做什麽呀？”池柔今天只畫了淡妝，一身純白色吊帶上衣搭配Simone Rocha薄荷色雙層薄紗長裙，頭發紮成兩個低馬尾隨意的散落在兩肩，背一個多巴胺彩色編織藤條草編包打著哈欠走出來，開口抱怨周予。
男人眼中滿是溫吞，像看一只貓咪一樣看著眼前人，也不說話。突然一輛白色的寶馬Z4從兩人身後馬路開過來，“唰”的一聲停在池柔面前，嚇得她後退一步，與周予撞個滿懷。腦子裏想半天拎不出罵人的英文，池柔看見車上駕駛和副駕駛上兩個人摘下墨鏡，沖著少女嬉皮笑臉，一下子尖叫出來。
“你們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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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直播結束之後, 池柔大哭過一場已經止住，眾人出於好意逐個到她面前安慰她一番，說了些鼓勵她的話後, 各自上樓回房。
周予從沙發上站起來, 礙於工作人員還在收拾器具，他收拾好電腦帶上樓, 拐過二樓走廊時目光掃過客廳沙發上睡得香甜的圓臉少女，消失在眾人視線。
池柔睡得迷迷糊糊，恍然間總覺得身邊不知何時安靜下來，睜開眼才發現身後工作人員已經帶著設備走出了大門, 正在裝車準備離開別墅。
“嘶。”哭過之後, 頭疼之餘眼睛也幹澀。她看一眼身後空無一人的沙發, 方才一直在身後握著她手的男人已經不見，心頭閃過一絲失落, 晃晃悠悠站起來打算上樓。
“小柔。”
一個溫暖而有力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池柔轉身, 看到歐陽凜站在她身後。他脖子上掛著耳麥，顯然是才從導播間走出來, 少女左右看看發現他身後空無一人, 才放下心來朝前一步, 小心翼翼道，“PD, 找我有事嗎？”
“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歐陽大哥。”男人扶了扶眼鏡, 表情溫柔, 低頭看著她懵懵懂懂的臉正色道, “今天熱搜的事我已經在找人聯系相關博主刪除微博，接下來也會再投放一系列新的節目衍生話題到微博當中壓蓋今天熱搜的餘波, 你不用擔心。”
“謝謝你。”池柔並沒有回應他關於稱呼的事，選擇避重就輕向他表示感謝之後，尷尬一笑，“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如果以後還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請一定告訴我。”
“不，你已經很棒了。”說到這個，歐陽凜有些激動，他目光沈沈，像海邊燥熱的暖風刮在少女臉上一樣，“相比兩年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你配音的能力更加出眾，聲線更加明亮。除此以外，你也像鏡頭展示了你出色的適應能力和真誠的性格。你比兩年前更加優秀。”
他一再提起兩年前這幾個字眼，池柔感覺像是被炙熱的暖風遏制住脖子一樣令她感到難以呼吸。她深呼吸一口氣示意平覆自己難以言表的覆雜心情，別過臉去，臉上表情已經從微笑逐漸變成膽怯。
“是嗎。”
沒察覺到面前人情緒的轉變，歐陽凜還沈浸在回憶裏。
“想起那時候我們在江洲大學門口第一次見面，我邀請你來參加聲優選拔，你還把我當成騙子，拿著包包追著我打了兩條街。後來確定我的身份以後說是要請我吃飯賠罪，結果我卻因為吃了沙拉裏的堅果過敏，咽喉腫大喘不過氣被送進醫院，你哭著求我不要死，那時候……”
“夠了！”少女臉上痛苦之色一閃而過，她略閉上眼睛整理好思緒，盡量讓那些灰蒙蒙的回憶遠離自己，重新擡起頭說道，“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起。PD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
歐陽凜反應過來她不想提起的是什麽，喉結上下滾動之餘，低垂眼簾閉上了嘴。可今天難得有機會和她說上幾句，歐陽凜重新打起精神，伸出一只手正打算攔住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池柔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嚇得她下意識抖了一下，身體不自覺往旁邊躲開。
周予伸手一把將歐陽凜伸向池柔的手抓住，另一只手把少女撈回來，摟著她的腰重新站回歐陽凜面前，上前兩步從黑暗裏走到月光之中臉色冷峻。
“PD除了節目效果，還要插手嘉賓的私人生活嗎？”
這是什麽話？
金絲邊眼睛後的雙眼瞇縫起來，歐陽凜面帶不悅，收回手抄在胸前，“我與小柔原本就是朋友……”
“那是你單方面這麽認為。”周予話音落，勾起面前男人怒火，他略帶渴求的眼神落在池柔身上，卻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應。
周予冷笑一聲，摟住池柔的手稍稍用力，被她察覺到立刻用力掙脫開，怯生生挪移兩步離兩個人都遠了一些後，留下一句“我去睡覺了”就轉身匆匆上樓。
看見他也吃了癟，歐陽凜心裏舒坦幾分，留下一個淺笑轉頭就走，在玄關處提上筆電走出別墅。
男人看池柔剛才的樣子有些不對，蹙眉趕緊追上樓，在三樓樓梯口追上她，只是伸手從後面把她攔腰抱住又立刻引起她極大的反抗。周予帶著雙腳離地、奮力掙紮的少女在三樓走廊平穩處站好，把她放下來，她立刻觸電一樣從周予身邊跳開，抱住自己雙臂低下頭，表情極為不適。
她怎麽了？
周予伸出手朝她走過來，她立刻又後退一步，如是再三後，他明白過來，她在躲自己，甚至是在逃避和他的肢體接觸。
“柔柔……”
“沒事了吧，沒事我就回房間了。”低沈的話語不帶一絲溫度，池柔抱著自己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只留下她發絲淡淡香氣還縈繞在男人四周。
回到房間，滿屋子女生的衣服、鞋子和護膚品氣味終於讓池柔松一口氣，她表情平靜下來，走到又又又在敷面膜的宋時妍身邊，滿懷感激地看著她往自己身上塗精華。
“宋老師，今天多謝你。”
“小事情，你沒做過，不用覺得抱歉。那條熱搜一看就是沖著你來的，也不知道你最近又得罪誰，或者是誰又看你不順眼了。”說罷她從面膜紙後面斜一眼浴室裏正在卸妝的燕晚晚，收回目光繼續塗精華。
“我可不會勸你謹言慎行，畢竟娛樂圈就像是煉丹爐，假的東西放久了始終會露餡，我倒寧願你以一個真實的你，放開膽子去闖。闖進去了就算贏，闖不進去，至少你還是你自己。”
鹹魚天後的“躺平擺爛”真是體現在各方各面。
浴室裏，門外池柔和宋時妍的對話零零散散傳進燕晚晚耳朵裏。她心頭煩躁，解鎖手機點開經紀人Mandy的微信對話框，顯示她半小時前發過去的信息對方仍然沒有回覆，悻悻然關掉手機繼續卸妝。
**
有了專業團隊介入，關於池柔的那條熱搜被壓得很快，一晚上的時候已經從文娛榜話題徹底消失，取而代替登上熱搜的，是《熱戀三十三天》即將迎來兩位新人嘉賓加入的重磅消息。
昨天還在為池柔在視頻裏是否諷刺過宋時妍據理力爭的網友們開始轉頭猜測起兩位新人嘉賓身份，企圖通過分析自己偶像的IP地址找出他們的行程。
新的一天，七名嘉賓一同去到位於芭東海灘與卡倫海灘之間的懸崖餐廳Laem Sai Cup Cafe做任務。男女嘉賓通過抽簽輪流坐莊，玩考驗反應能力的“看這邊”游戲。男生負責潑水，女生負責為男生擋住潑來的海水。
坐莊的情侶需要接受其他人的挑戰，勝利三次即可為自己各贏得兩分，輸的玩家則是從莊家退為挑戰者，重新參與到“看這邊”的游戲當中去。
從坐車出發開始，池柔今天的狀態就明顯有些不對勁。她先是一個人早早的上車，坐在了最後排最右邊的位置，接著無論誰上來企圖坐到她身邊，或者稍稍靠近她一點，她都會下意識觸電般彈坐起來，然後像森林裏受驚的小鹿那樣迷蒙地看著對方。
“小柔老師，你沒事吧？”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沒事。
大家都只當她還沈浸在昨天被掛上熱搜的悲傷當中，就連小陳也並未在意。
可接下來的任務當中，她先是和張淮野抽中莊家，在對戰燕晚晚和金弋的時候頻頻走神，害得張淮野被金弋潑了個透心涼，連燕晚晚都有些過意不去，在最後一次他即將被金弋灑出來的水潑到臉的時候忍不住拿起透明盾牌替他擋住一部分水花。
直播間網友一時間有心疼池柔，覺得她肯定是受昨天熱搜影響狀態不好的；也有認為池柔跟張淮野不來電，所以並沒有真心想幫他擋住潑過來的水，會輸也不稀奇。
直到她第三輪抽中和周予組隊攻擂，挑戰宋時妍和江仲廉的時候，她仍然是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先是每次擋水的時候都慢半拍，看到周予被水潑得睜不開眼睛之後情緒又肉眼可見地消沈下去。
下午陽光正濃，無數椰林和礁石環繞下的懸崖餐廳景色美到極致，碧空如洗的藍天下是同樣凈透澄澈的藍綠色果凍海，海風吹拂不時帶來陣陣清涼，池柔卻絲毫感覺不到開心。
周予看她在替自己擋水的時候也被水花濺到臉上，鬢角碎發濕噠噠的粘在臉上，伸手打算替她把碎發撥開。卻不想手還沒伸出去，只是身體稍稍向著她靠近一點，她立刻像是受到私人領地被他人闖入一樣全身響起雷達警報，條件反射往周予相反的方向躲了一下，直到看清身邊要靠近她的人是周予才又從一驚一乍的模樣重新變得消沈。
比賽的結果，無論男女，輸得最慘的當時是她和傻白甜金弋。
如果不能和她組隊，輸贏都沒有意義。金弋心情還算不錯，在吧臺點了一杯西柚汁打算遞給池柔，剛靠近一點點就差點被她一揮手打掉。
“對不起，可能是我昨天沒有睡好……我……”
“沒關系，”把西柚汁遞到少女手裏，金弋笑顏如春風和煦，“和你在一起的時光，都是陽光明媚。”
此言一出，直播間磕“矜持CP”的人紛紛表示自己的主子們又回來了，雖然池柔在人氣榜上的漲幅較前幾天已經降了很多，但“矜持CP”粉和“池中游魚”粉依舊在直播間殺得難舍難分。
打道回府的時候，小陳從一旁跑上車，對七個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嘉賓們笑道，“明天是國內一個比較特殊的日子，我們的直播作為娛樂類節目會暫停一天，所以大家今晚可以好好休息，明天不用做打工人。”
國內這頭，池柔今天一整天的直播狀態被大家看在眼裏。周予跟在池柔身後剛回到別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草草吃過晚飯，池柔準備直接上樓睡覺，手機卻突然亮起來。點開來看，還是那個熟悉的純白色頭像，只有點開大圖，才能看到一片純白之中隱隱可見一條米白色線描的魚。
【唯一的哥：明天早上七點下樓，到別墅區門口來找我。】
又要做什麽？池柔眼皮開始打架，抱著手機在床上漸漸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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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的芭東海灘，日出剛過。白人游客還沒醒，只有零星幾個本地人從海灘邊哭過，匆匆看一眼別墅區門口神色慵懶的英俊男人後繼續往前。
“叫我起這麽早出來做什麽呀？”池柔今天只畫了淡妝，一身純白色吊帶上衣搭配Simone Rocha薄荷色雙層薄紗長裙，頭發紮成兩個低馬尾隨意的散落在兩肩，背一個多巴胺彩色編織藤條草編包打著哈欠走出來，開口抱怨周予。
男人眼中滿是溫吞，像看一只貓咪一樣看著眼前人，也不說話。突然一輛白色的寶馬Z4從兩人身後馬路開過來，“唰”的一聲停在池柔面前，嚇得她後退一步，與周予撞個滿懷。腦子裏想半天拎不出罵人的英文，池柔看見車上駕駛和副駕駛上兩個人摘下墨鏡，沖著少女嬉皮笑臉，一下子尖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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