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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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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蔣星重同謝禎一道跟在那對錦衣衛的不遠處。

看著那些錦衣衛走路的步態, 蔣星重不由蹙眉,對謝禎道:“含胸駝背,流裏流氣,吊兒郎當。怎半點不見習武之人的鏗鏘硬朗?”

謝禎抿唇, 跟著對蔣星重道:“錦衣衛三副司大批出賣堂貼, 招進許多京中地痞。”

蔣星重聞言一楞, 詫異看向謝禎。怎會如此?

蔣星重正欲問詢,怎料忽見一名身著素布貼裏的青年朝那對錦衣衛走去, 看打扮,當是廟會中的商販。

蔣星重和謝禎的不約而同朝那名商販看去。但見那名商販在錦衣衛旁邊站定,面帶愁色, 對他們說道:“諸位大人, 廟會中有盜賊,剛從我那裏買東西離開的客人,沒走幾步便被掏了腰包,我不敢喊, 記下了那幾人的樣貌,我帶各位大人前去。”

幾個錦衣衛相視瞧瞧,面上帶著戲謔的神色,隨後對那名商販道:“走, 瞧瞧去。”

商販點頭,忙帶著幾位錦衣衛往廟會中人多之處而去。

蔣星重和謝禎連忙跟上,來到小販的推車前,上頭掛滿燈籠、荷包, 還有撥浪鼓、布老虎等小孩子的玩具。原是廟會賣雜貨的商販。

小販指著廟會中的幾個人, 對那幾位錦衣衛說道:“那個,還有那兩個, 就是這幾個人。”

怎料幾位錦衣衛聽完,並未上前,反而是圍著小販的手推車打量起來,其中一個錦衣衛甚至拽下了一個布老虎,在手中把玩起來。

小販面露不解,一一看著那些錦衣衛。被幾個錦衣衛圍在中間,他顯得格外無助。

其中一名錦衣衛道:“小老板,這一路走也走累了,口幹舌燥的,叫我們抓人,也抓不動啊。”

小販聞言面露疑惑,跟著手裏玩著人家布老虎的錦衣衛笑道:“城隍廟這片都歸我們管,那邊開面館的老板管了我們的午飯。你說你偶爾來擺擺攤子的人,不也得我們護著不是?”

話至此處,那小販算是聽明白了,連連哦了幾聲,從腰包裏摸出幾塊銅板,放進那錦衣衛手中,道:“小的請各位大人喝茶。”

那錦衣衛笑嘻嘻地掂量掂量手裏的銅板,跟著其他幾個錦衣衛起哄道:“你只請一個,我們其他幾個人渴著唄?”

蔣星重和謝禎聞言,神色徹底冷了下來,那幾個銅板,夠他們喝茶了,還想要多少?

那小販神色間,出現苦悶和為難,明顯他們的索取已超過那小販的承受範圍。

但幾個錦衣衛圍著,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其中有一個,甚至踹了一腳推車,發出“咚”一聲悶響。

驚得那小販肩頭一聳。不得已,他只好又從腰包中取出一把銅錢,腰包明顯幹癟了下去,他將錢分發給那幾個錦衣衛,他們這才滿足離去。

但是他們也沒有去追小販方才指給他們的盜賊,而是繼續巡邏起來。

謝禎轉頭看了傅清輝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幾個盜賊,傅清輝意會點頭,轉身離去。

錦衣衛離開後,小販坐在推車的橫梁上,伸手搓著額頭。

謝禎見此抿唇,隨後微微低眉,輕嘆一聲,轉頭看向沈長宇。沈長宇應下,從懷中取出幾兩碎銀子上前,在小販面前蹲下,同他說起了什麽,跟著將那幾兩碎銀子,塞進了小販手中。

小販本欲推拒,但力氣不及沈長宇,根本推不動,只好道謝收下,神色間的愁苦之意已盡數褪去,還有些欣喜。

這一切,蔣星重都看在眼裏,對謝禎道:“難怪到了最後,他沒有動用手裏的最後一張底牌,原是已成了這副模樣。”

蔣星重有點能體會言公子同情景寧帝的心了,如今景寧元年,景寧帝登基不久,錦衣衛這副模樣,還真怪不到景寧帝頭上。怕是先帝一朝留下的弊病。

“哎……”蔣星重微嘆。

謝禎垂眸,跟著便朝不遠處廟會人多之處走去。這就是他如今的錦衣衛,不僅拿著朝廷的糧餉,還敲詐勒索著百姓。連皇帝近臣錦衣衛都成了這副模樣,其他機構如今是何等模樣,猶未可知。

蔣星重見謝禎離去,便跟著轉身,一道向前走去。

周圍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但謝禎卻一直低眉垂首,對周圍的熱鬧毫無興趣。

見謝禎半晌沒有說話,蔣星重安撫道:“言公子,我知你心懷百姓。但你換個角度想,錦衣衛爛成這樣,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待日後事成,你重新整治便是。”

謝禎勾唇笑笑,只點頭道:“好。”

這一夜在廟會上,二人又跟了幾隊錦衣衛,情況大差不差,基本是吊兒郎當的流氓之徒,絲毫沒有巡城防衛的嚴謹。

待至亥時三刻,見天色已晚,謝禎對蔣星重道:“我送姑娘回家。”

蔣星重點頭應下,同謝禎一道上了馬車。馬車上,謝禎對蔣星重道:“因著流寇和旱災的事,最近戶部事務繁忙,我怕是得有一陣子待在宮裏。等你進了東廠,我們應當時常能見著。待我安排好一切,自會派人來同你說。你只管等著便好。”

蔣星重對言公子嚴謹的安排格外滿意,根本不需要她費什麽心思。蔣星重點頭應下,對謝禎道:“好,等進了東廠,有任何事,我都會及時跟你通氣。”

謝禎對她道:“你且安心在東廠待著,若有事,我自會來找你。待你進宮之後,我會同你約定一個找我的法子。”

蔣星重一一點頭應下,畢竟他們幹的是密謀造反的大事,當然還是小心些好。

謝禎將蔣星重送至蔣府後門,謝禎單手擡著簾子,從車中探出半個身子,含笑對蔣星重道:“蔣姑娘,夜裏好睡。”

蔣星重沖他一笑,道:“你也是。”

說罷,蔣星重便低聲沖門縫喊道:“瑞霖,是我,開門。”

門“吱呀”拉開一條縫隙,蔣星重一下便鉆了進去,消失在謝禎的視線中。

謝禎看著緊閉的木門,這才放下簾子,重新坐回車裏,同沈長宇一道回了沈俯。而傅清輝,自是也跟著在沈長宇家住下。

第二日,謝禎等人起了個大早,在宮門打開的同時便回了宮。更衣後,他便直接去上早朝。

這日早朝之上,百官依舊逼著謝禎嚴懲閹黨舊臣。同時繼續拿著謝禎重啟東廠常啟一事胡攪蠻纏,叫謝禎收回成命。

謝禎便以常啟已經帶著尚方寶劍啟程為名,反覆堵著文官的嘴。

這日早朝,謝禎一直留意著那些本欲處置的閹黨舊臣的態度,他們還是如之前一樣,依舊默不作聲。謝禎也不著急,只扯著流寇和旱災的事說。

只要文官提及處置閹黨餘孽,謝禎便叫他們給出根絕流寇的法子,他們給不出,謝禎便反斥他們不念百姓。

就這般,謝禎與百官,你說胯骨肘子,我說城門樓子的度過一個早朝。

早朝一下,謝禎便對恩祿道:“宣趙元吉、傅清輝、沈長宇覲見。命王希音和孔瑞在殿外候著。”

恩祿行禮應下,即刻吩咐王永一前去宣人,便有忙跟上謝禎,隨侍左右。

許是昨晚蔣星重跟他說了未來恩祿的一番作為,今日謝禎再看恩祿,愈發覺得親近不少。

回到養心殿,謝禎在正殿椅子上坐下,恩祿奉茶上來,謝禎接過,便對恩祿道:“你也多顧著些自己身子。”

恩祿聞言一怔,隨即受寵若驚,謝恩道:“臣多謝陛下關懷。”

謝禎沖他笑笑,低頭喝茶。

不多時,王永一進殿傳話,行禮道:“回稟陛下,錦衣衛指揮使趙元吉、錦衣衛鎮撫使沈長宇,錦衣衛小旗傅清輝覲見。”

謝禎將手中的茶盞遞給一旁的恩祿,道:“宣。”

王永一轉身離去,很快便引著三人進來。

行禮後,謝禎道:“清輝長宇,平身。”

傅清輝和沈長宇聞言起身,側身站去了一旁。依舊跪在殿中的趙元吉,眼珠不覺轉了幾下,陛下為何獨獨不叫他起身。

正疑惑間,頭頂傳來謝禎的聲音,徐徐道:“趙元吉,朕且問你。錦衣衛大量出售堂貼一事,你可知曉?”

趙元吉聞言,神色未改,行禮道:“回稟陛下,錦衣衛本就有出售堂貼的慣例,各司須得招募一些打雜的人手。”

謝禎已料到趙元吉會這般回話,便接著道:“可朕昨夜微服出宮,親眼所見,未入流的錦衣衛盡是些地痞流氓之徒,身無習武之長處,懶怠散漫。且還敲詐百姓,對抓捕盜賊等職責分內之事置若罔聞。”

趙元吉一聽謝禎微服出宮之言,神色方才出現一絲慌亂。他忙道:“回稟陛下,是臣禦下失責,臣這幾日,定會嚴查約束。”

“呵……”謝禎輕笑一聲,跟著對趙元吉道:“你若僅僅只是過量出售堂貼,朕放你回去嚴查改正又能如何?可是趙元吉,朕命你清查項載於、齊海毅、刁宇坤、高明兆、吳令臺等五人。可為何你只查出高明兆及刁宇坤?”

趙元吉道:“經臣調查,其餘三人,並無貪汙受賄之實?”

“哦?”謝禎的目光冷冷落在趙元吉頭頂,跟著徐徐道:“那為何有人告訴朕,項載於、齊海毅、吳令臺三人,前幾日分別往你府上送了些東西。”

話至此處,趙元吉詫異擡頭,看向謝禎,這才真的慌了神。許是太過緊張,他一時只覺大腦空白,想不出任何辯白之語。

而且,這些事本就該交由他查,查與不查,查出何等結果,陛下又如何知曉?

趙元吉的目光不由掃向一旁的傅清輝和沈長宇,並極快收回目光,莫非是他們?

謝禎靜靜地看著趙元吉,對他道:“趙元吉,你當真令朕失望。”

趙元吉忙辯白道:“陛下,還請陛下相信臣,臣絕無二心。此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之前清輝一案,臣便覺是有蹊蹺,如今又是臣。還望陛下給臣機會,容臣細查此案。”

謝禎低眉整理了下衣擺,對趙元吉道:“此案樁樁件件指向你,即便要查,你也得避嫌不是?你放心,朕自會查明。”

說著,謝禎看向沈長宇,道:“長宇,押趙元吉入詔獄,在此案查明之前,嚴加看管!”

“陛下!”趙元吉臉色發白,震驚地看著謝禎。

謝禎卻不做任何理會,只略一揮手,示意沈長宇抓緊帶人下去。

沈長宇領命,行至趙元吉身側,對他道:“趙大人,請。”

趙元吉抿唇,不甘地望了謝禎一眼,只得跟著沈長宇下殿。

謝禎看向傅清輝,喚道:“清輝。”

傅清輝轉身上前,行禮道:“臣在。”

謝禎吩咐道:“胡坤三人滅口案,錦衣衛堂貼案,項載於、吳令臺、高明兆、齊海毅、刁宇坤等五人貪汙案,以及趙元吉假公濟私案,盡皆交由你查,務必查明真相,上報於朕。”

傅清輝行禮道:“臣領旨。”

謝禎覆又看向恩祿,道:“擬旨,著令傅清輝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一職,沈長宇提拔為錦衣衛指揮同知,昭告百官。”

恩祿領命,即刻行至桌邊,代筆擬旨。

吩咐罷,謝禎再覆看向傅清輝,隨即走下殿來,來到傅清輝面前,望著他的眼睛,推心置腹道:

“清輝,這個朝堂,遠比朕想得要覆雜。朕如今坐在這皇位之上,宛若海中孤舟,風雨飄搖。大昭三百年,積病已深,朕意欲做中興之主,那便有無數艱難險阻,若行差踏錯,或身邊人懷有二心,只怕會將大昭推入萬劫不覆的境地。你定要與朕同心,莫要再走趙元吉的老路。”

傅清輝怔怔地看著謝禎的眼睛,隨後單膝落地,抱拳行禮,堅定道:“臣定唯陛下之命是從!以命相佐!”

謝禎俯身,伸手握住傅清輝的手肘,親自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道:“好!朕信你。”

一個身陷囹圄,堅守城門,以身殉國之人,如何會不跟他一條心?

謝禎跟著對傅清輝道:“還有樁事,朕需要你去辦。”

謝禎道:“上一任尚宮局尚宮穆芙,如今已出宮,朕記得她未回老家,在京中養老。”

傅清輝回憶了下,點頭道:“正是,她的宅邸,想來不難打聽。”

謝禎點點頭,道:“你且去找她一趟,傳朕口諭,命她在府中開教養課堂,凡京中願意前往的貴女小姐,便叫她守在府上教養。而其中有一位,喚作蔣星重,不會去她府上,但任何人問起,都要說她在。”

傅清輝聞言了然,陛下原是為蔣姑娘想了個從府中脫身的法子。可是陛下要蔣姑娘離府,是要去何處?

傅清輝暫且沒有多問,只領旨應下,隨後行禮道:“臣告退。”

謝禎點頭,目送傅清輝離去。

傅清輝走後,謝禎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對恩祿道:“宣王希音、孔瑞進殿。”

恩祿行禮應下,下去傳召。

很快,早已候在殿外的王希音和孔瑞二人跟著恩祿進殿來。二人手裏,分別還捧著不少卷宗。

二人進殿行禮後,王希音道:“回稟陛下,東廠一些尚能找到的舊卷宗,都在此處。”

謝禎見卷宗很多,離座起身往書房而去。

恩祿轉身看向王希音和孔瑞二人,示意跟上。

來到書房中,謝禎在桌後坐下,示意恩祿呈上。

恩祿上前從王希音和孔瑞手裏抱過所有卷宗,上前放在了謝禎的書桌上。

謝禎也不耽擱,即刻拿起卷宗細看起來。殿中只剩下謝禎翻動卷宗的紙張聲。恩祿王希音等人,在一旁安靜作陪。

時間一點點流逝,問午膳的太監,陸續來養心殿外問了三次,三次都被王永一暫且擋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謝禎方才長長籲出一口氣,眉心蹙得極緊。

他終於明白了先帝重用九千歲的原因。

早在先帝繼位之前,國庫便已出現空虛不足的情況。而九千歲,極擅長從百官手裏弄錢。先帝一朝的軍費也罷,國庫開支也罷,九千歲從未短缺過。

當然,九千歲自己也貪,可無論他怎麽貪,他與先帝始終一條心,先帝要的東西,他一樣未曾少過。

尤其是軍費。先帝一朝,曾與土特部打過幾仗,每次都會出現軍費不足的情況。但每當關鍵之時,九千歲就會想法子將軍費補足,所以先帝一朝,即便先帝無法收覆遼東,但土特部也始終未能過得了山海關。

而九千歲弄錢的法子,便是從百官身上詐。

文官貪,九千歲更貪,也更有權力和手段。這些卷宗裏呈現出的手段,有些極其骯臟且為人不齒。

甚至有些事,他曾經尚未王爺時便聽過。正在那些百官彈劾的九千歲的罪狀中。

謝禎扶案起身,緩緩在桌後踱步。

但凡事皆有陰陽兩面,九千歲固然能弄來錢。可若要弄錢,他就必須培養足以對抗文官集團的勢力,故而出現無數靠賄賂九千歲,無能而添居其位的官員,擰成一股繩,為九千歲所用。

先帝一朝,九千歲如陰雲般懸浮在文官頭頂,壓得文官喘不過氣。

而曾經的他,只看到了九千歲專權的禍端,未能看到九千歲的貢獻。

曾經他始終不明白,先帝為何要那般寵信九千歲,弄得朝廷烏煙瘴氣。如今他卻是明白了,先帝需要九千歲,大昭,也需要九千歲。

而他曾經,受教於致仕文官,學的都是禮儀道德,天下大義。從未站在皇帝的位置上去考慮過問題。而文官縱然滿口禮儀道德,但實際上貪婪起來,根本沒有底線。

謝禎靜靜思量,一旦清洗閹黨舊臣一案落定,文官集團很快便會一家獨大,如今已經敢在詔獄殺人滅口,以後若不滿意他這個皇帝,豈不是也是說換就換。

他不能再找一個九千歲,但他也不能繼續叫牽制文官的空無一人。他得盡快叫那些不敢開口的閹黨舊臣開口,得盡快培養出自己的勢力,還得摸清整個文官集團,到底都在做些什麽勾當。

他絕不能再做一個耳聾眼瞎的皇帝。否則蔣星重的夢,怕是就要成為現實。

念及此,謝禎看向王希音,對他道:“這幾日,朕會安排一名女子入東廠。”

王希音和孔瑞皆聞言楞住,擡頭看向謝禎。

王希音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行禮再次問道:“陛下,您是說,女子?”

謝禎點點頭,道:“此女與朕有大助益。但你二人,須得佯裝不知她是女子,當她是普通太監對待便好。若有人懷疑她的身份,你二人須得為她辯白遮掩。還有一點……”

謝禎緊盯著王希音的眼睛,格外認真地叮囑道:“且任何時候,都不能叫她見到朕!”

王希音雖不知緣故,但陛下既然吩咐,他將事辦好便是。王希音忙行禮應下,道:“臣明白,臣定會小心行事。”

謝禎點點頭,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問道:“重建東廠一事,這幾日如何了?”

王希音呈給恩祿一個名單,恩祿轉呈給謝禎。

見謝 禎開始看,王希音這才回道:“回稟陛下,臣從如今宮中的宦官中,挑選了一些人。但這些人,並無東廠做事的經驗。所以臣鬥膽,選了幾位還活著的東廠舊人,他們如今皆被貶出宮,有的在行宮,有的在陵寢。”

王希音目前還有些捉摸不透謝禎對東廠舊人的態度,不由看了孔瑞一眼。孔瑞見此,忙行禮笑道:“自然,若是陛下不喜東廠舊人,臣二人重新培養新人便是。”

“不必。”謝禎接著道:“既然有經驗,調回來便是。”

王希音和孔瑞不由相視一眼,即刻行禮應下。王希音不由松了口氣,他曾經便是東廠的人,自然知曉東廠於皇帝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看來他們這位新皇,總算是意識到了,不再視東廠為洪水猛獸。

謝禎再覆擡頭看向王希音,道:“如今百官盯得緊,朕不能貿然封你二人入東廠。你二人先將東廠班底重新組建起來,等你們有了能同百官抗衡的能力,朕自然便也能重封東廠。”

若是現在將東廠重建的消息透露出去,他敢說,文官一定會想盡一切法子,叫此計劃胎死腹中。

謝禎吩咐二人退下,自己則繼續看王希音呈來的卷宗。

這一日,因謝禎昨夜出宮,耽誤了時間,朝務格外多,再兼錦衣衛案等一眾事務,謝禎便沒有再去蔣府習武,而是留在宮中處理朝務。

這日晚上,蔣星重同父兄吃飯一道吃飯,這時,蔣道明忽地開口道:“你習武的事情,往後放一放吧。”

蔣星重不解道:“怎麽了爹?”

蔣道明道:“曾任尚宮局尚宮的穆尚宮,要在府上開班授課,教養京中貴女,你且住穆尚宮府上住些時日,好好跟著人家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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