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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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行人回到王府時，已經是晌午，無他，賀天昀實在太不安分，一直把頭探到窗外，看到好玩的就要讓人停下來，能快就有鬼了。
杜萍娘也料到了這情況，並沒有多問，只是問祝滿要先休息會還是吃飯。
“先吃飯吧。”祝滿吩咐道，“不用太多，他今天在街上吃了不少東西。”
杜萍娘目光在她身後的驚心落了幾息，卻沒有多問，只是答應一聲，很快便讓人準備好一桌飯菜來。
賀天昀也沒吃，而是拿了一塊在街上買的糍粑啃。
祝滿無奈：“不吃那個了，吃飯。”
賀天昀沒有搭理他，低頭啃得專心致志。
祝滿只好給他盛了碗湯，說：“那喝點湯，小心噎著。”
賀天昀還是沒理他，祝滿只好放棄，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等過了一會，糍粑吃完了，賀天昀才把湯喝掉，去抓別的東西吃。
他雖然食量大，但再大也遭不住這麽胡吃海塞，果不然，吃完賀天昀就嚷嚷著肚子撐，開始撒潑打滾。
祝滿無奈：“我幫你揉揉肚子好不好？”
賀天昀立刻跑過去，拉著祝滿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
祝滿拉著他到榻上坐下，一邊給他揉肚子一邊吩咐驚心去準備些消食的藥材煮茶。
杜萍娘這時才問她：“花濺呢？怎麽……”
“讓她留在家了。”祝滿道，“先前驚心生病，我才帶了花濺來，現在他病好了，還是用他習慣些。”
杜萍娘便不再問了，帶著驚心去藥房，順便給他說些要註意的事。
也是這時祝滿才註意到，他來王府這些天，杜萍娘很少過問她的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先前他一直以為是杜萍娘隨和，加上他是王妃不好問太多，現在想想，倒更像是被人叮囑過什麽。
“王妃。”賀天昀看他在發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祝滿頓時回過神，看向他：“怎麽了？”
賀天昀沒有回答，而是往他的方向擠了擠，也學著他伸手，給他揉肚子。
祝滿好笑道：“不用，我又沒吃撐。”
但賀天昀還是執著地在他肚子上揉著，祝滿便也隨他去了。
過了一會，驚心端著煮好的茶水回來了，遞給祝滿。
祝滿拿給賀天昀，說：“喝點。”
賀天昀接過來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覺得喜歡，於是抱著杯子就喝起來。
“杜嬤嬤呢？”祝滿問驚心。
驚心沒法像祝滿那樣掐出女人的聲音，便只是搖了搖頭，走到祝滿身旁，用極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有人找，剛剛我沒說話，只是點頭搖頭，她沒多問。”
意思很明白，這種奇怪的行為，杜萍娘居然沒懷疑。
祝滿便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朝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驚心就這點比花濺好，足夠機靈，不止不用操心，還能給他找點驚喜。
他給賀天昀揉了會肚子，見他開始犯困，便問他要不要去睡覺。
賀天昀點點頭，但不肯自己去，非要拉著祝滿一起，祝滿只好跟他一塊去了。
午後的王府很安靜，房間裏除了床上偶爾傳出一點翻動的聲響外再無別的。
祝滿睡不著，便睜著眼睛發呆，等到賀天昀睡著了才重新起身，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
過了一會，驚心回來了，祝滿便把水遞給他，問道：“怎麽樣了？”
驚心沒有回答，而是到床邊看了一眼，確定賀天昀是真的睡著了才回來，輕聲道：“守衛很松，隨時能走。”
“確定？”
驚心點頭：“直接從後門溜出去就好，實在不行我們翻墻出去。”
提到翻墻，祝滿就頭疼：“你能直接帶我翻出去？”
“我輕功沒那麽好。”驚心道，“但還是可以爬樹出去，放心，我沒花濺那麽笨。”
祝滿好笑：“你別總欺負花濺。”
“我說的是實話。”精心撇撇嘴，“要不是她笨手笨腳，咱們現在都不知道到哪了。”
祝滿無奈，也不再說他，低頭繼續喝茶。
賀天昀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醒了也不起來，就趴在床上玩魯班鎖，倒也安分。
過了一會，杜萍娘端著水果過來了，說：“這是宮裏送來的。”
祝滿楞了楞：“宮裏來人了。”
杜萍娘點頭，柔聲道：“王爺這些天沒進宮，娘娘想念得緊，讓人接來了，估摸著今晚會在那邊歇下，王妃要一起進宮嗎？”
祝滿頓時皺起眉，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能不去嗎？”
杜萍娘笑了笑：“這是自然，那奴婢去叫王爺起來 。”
她說著便走到床邊，跟賀天昀解釋了一下。
賀天昀聽說要進宮見母妃，立時爬了起來，從抽屜裏拿了兩樣玩具塞進懷裏便下了床，過來拉祝滿：“王妃，進宮，見母妃。”
祝滿朝他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你跟嬤嬤一起去吧。”
賀天昀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是在猶豫。
祝滿便勸他：“不是很久沒見母妃了嗎？快去吧，我就在府裏……”他說著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麽，改了口，“母妃也想你了。”
賀天昀聞言糾結了好一會，終於不情不願地點了一下頭，抱著玩具跟杜萍娘走了。
等人走了，驚心才小聲問道：“小姐，你怎麽不哄哄王爺。”
祝滿垂下眼，很輕地搖了搖頭：“不想騙他。”
驚心從他語氣裏覺出古怪，便問道：“我們今晚是不是……？”
祝滿點了點頭。
他之前還在想什麽時候走合適，沒想到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管事的人明早不在，運氣好些可能要中午才回來，夠他們跑出去很遠了。
驚心頓時笑起來，能走就太好了，他一點也不想再穿著這身衣服，別扭死了。
祝滿也沒著急走，一直呆在東苑，直到吃完晚飯才回了自己院子。
他的東西先前就收拾過，現在只是把拿出來的東西再放回去而已，這次他沒那麽囂張，除了衣物，就只帶了首飾盒。
倒是驚心，進屋時看他就拿了這麽點東西，有點舍不得：“這屋裏不少好東西呢。”
“曼曼那還有幾箱金銀。”祝滿無奈道，“不差這點，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驚心只好遺憾放棄，伸手抱過祝滿懷裏的首飾盒，先一步朝後門的方向去。
他剛剛已經出去看過了，後門就一個守衛，還在打瞌睡，他直接把人打暈丟一邊去了。
祝滿頓感頭疼：“等他明天醒過來，跟其他人一說不就完了？”
“不會，他頂多以為自己真的睡著了。”驚心道，“你放心吧，我很熟的。”
祝滿聽他那炫耀的語氣，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得意的，嘆了口氣：“走吧。”
驚心應了一聲，立刻跑去開門。
祝滿緊隨其後，一想到這次真的要走了，難免有些緊張。
眼看著驚心都拉動門閂了，卻忽然停了下來，朝某個方向呵了一聲：“誰？！”
突然的變故把祝滿嚇了一跳，他連忙跟著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樹下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女人提著一盞燈籠，微低著頭，燈光映著她的臉，對方正用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看著他。
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身華服，長發隨著夜風輕輕飄動，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從輪廓祝滿也能看出對方是誰。
“賀天昀，杜嬤嬤，你們……你們怎麽……”
他一時啞然，“你們”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麽，倒是杜萍娘彎了彎眼睛，解釋道：“王爺找不著王妃，鬧著不肯睡，貴妃娘娘沒辦法，只能讓我們來接王妃進宮。”語氣溫和帶笑，仿佛完全看不見他正準備做什麽。
在這一瞬間祝滿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恐懼。
不是因為逃跑被發現，而是因為這不尋常的現狀，以及他想起來的、先前在王府的兩個日夜以及上次逃跑的事。
杜萍娘是不是一直都知道？那今晚帶賀天昀來這裏也是故意的？
他下意識看向旁邊，就見賀天昀已經朝他走了過來，直到在他跟前站定，很輕很低地叫了一聲“王妃”，語氣聽上去有些委屈。
祝滿抿了一下唇，心裏生出一點愧疚來。
他在王府呆的時間並不長，但賀天昀對他挺好的，雖然傻，但傻得真誠又可愛，現在賀天昀知道他想偷偷跑掉了，肯定會很難過。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去，循著微弱的光摸上賀天昀的臉，想安慰安慰賀天昀。
這時杜萍娘提著燈籠跟了過來。
暖色的燈光也隨著她的接近，一點點晃上賀天昀的臉，給他的眼睛添了溫柔的光，也照出了他此時泛紅的眼眶。
祝滿一下就懵了。
賀天昀這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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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王府時，已經是晌午，無他，賀天昀實在太不安分，一直把頭探到窗外，看到好玩的就要讓人停下來，能快就有鬼了。
杜萍娘也料到了這情況，並沒有多問，只是問祝滿要先休息會還是吃飯。
“先吃飯吧。”祝滿吩咐道，“不用太多，他今天在街上吃了不少東西。”
杜萍娘目光在她身後的驚心落了幾息，卻沒有多問，只是答應一聲，很快便讓人準備好一桌飯菜來。
賀天昀也沒吃，而是拿了一塊在街上買的糍粑啃。
祝滿無奈：“不吃那個了，吃飯。”
賀天昀沒有搭理他，低頭啃得專心致志。
祝滿只好給他盛了碗湯，說：“那喝點湯，小心噎著。”
賀天昀還是沒理他，祝滿只好放棄，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等過了一會，糍粑吃完了，賀天昀才把湯喝掉，去抓別的東西吃。
他雖然食量大，但再大也遭不住這麽胡吃海塞，果不然，吃完賀天昀就嚷嚷著肚子撐，開始撒潑打滾。
祝滿無奈：“我幫你揉揉肚子好不好？”
賀天昀立刻跑過去，拉著祝滿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
祝滿拉著他到榻上坐下，一邊給他揉肚子一邊吩咐驚心去準備些消食的藥材煮茶。
杜萍娘這時才問她：“花濺呢？怎麽……”
“讓她留在家了。”祝滿道，“先前驚心生病，我才帶了花濺來，現在他病好了，還是用他習慣些。”
杜萍娘便不再問了，帶著驚心去藥房，順便給他說些要註意的事。
也是這時祝滿才註意到，他來王府這些天，杜萍娘很少過問她的事——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先前他一直以為是杜萍娘隨和，加上他是王妃不好問太多，現在想想，倒更像是被人叮囑過什麽。
“王妃。”賀天昀看他在發呆，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祝滿頓時回過神，看向他：“怎麽了？”
賀天昀沒有回答，而是往他的方向擠了擠，也學著他伸手，給他揉肚子。
祝滿好笑道：“不用，我又沒吃撐。”
但賀天昀還是執著地在他肚子上揉著，祝滿便也隨他去了。
過了一會，驚心端著煮好的茶水回來了，遞給祝滿。
祝滿拿給賀天昀，說：“喝點。”
賀天昀接過來嘗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覺得喜歡，於是抱著杯子就喝起來。
“杜嬤嬤呢？”祝滿問驚心。
驚心沒法像祝滿那樣掐出女人的聲音，便只是搖了搖頭，走到祝滿身旁，用極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有人找，剛剛我沒說話，只是點頭搖頭，她沒多問。”
意思很明白，這種奇怪的行為，杜萍娘居然沒懷疑。
祝滿便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朝他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驚心就這點比花濺好，足夠機靈，不止不用操心，還能給他找點驚喜。
他給賀天昀揉了會肚子，見他開始犯困，便問他要不要去睡覺。
賀天昀點點頭，但不肯自己去，非要拉著祝滿一起，祝滿只好跟他一塊去了。
午後的王府很安靜，房間裏除了床上偶爾傳出一點翻動的聲響外再無別的。
祝滿睡不著，便睜著眼睛發呆，等到賀天昀睡著了才重新起身，到桌旁坐下，倒了杯水。
過了一會，驚心回來了，祝滿便把水遞給他，問道：“怎麽樣了？”
驚心沒有回答，而是到床邊看了一眼，確定賀天昀是真的睡著了才回來，輕聲道：“守衛很松，隨時能走。”
“確定？”
驚心點頭：“直接從後門溜出去就好，實在不行我們翻墻出去。”
提到翻墻，祝滿就頭疼：“你能直接帶我翻出去？”
“我輕功沒那麽好。”驚心道，“但還是可以爬樹出去，放心，我沒花濺那麽笨。”
祝滿好笑：“你別總欺負花濺。”
“我說的是實話。”精心撇撇嘴，“要不是她笨手笨腳，咱們現在都不知道到哪了。”
祝滿無奈，也不再說他，低頭繼續喝茶。
賀天昀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醒了也不起來，就趴在床上玩魯班鎖，倒也安分。
過了一會，杜萍娘端著水果過來了，說：“這是宮裏送來的。”
祝滿楞了楞：“宮裏來人了。”
杜萍娘點頭，柔聲道：“王爺這些天沒進宮，娘娘想念得緊，讓人接來了，估摸著今晚會在那邊歇下，王妃要一起進宮嗎？”
祝滿頓時皺起眉，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能不去嗎？”
杜萍娘笑了笑：“這是自然，那奴婢去叫王爺起來 。”
她說著便走到床邊，跟賀天昀解釋了一下。
賀天昀聽說要進宮見母妃，立時爬了起來，從抽屜裏拿了兩樣玩具塞進懷裏便下了床，過來拉祝滿：“王妃，進宮，見母妃。”
祝滿朝他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你跟嬤嬤一起去吧。”
賀天昀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是在猶豫。
祝滿便勸他：“不是很久沒見母妃了嗎？快去吧，我就在府裏……”他說著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麽，改了口，“母妃也想你了。”
賀天昀聞言糾結了好一會，終於不情不願地點了一下頭，抱著玩具跟杜萍娘走了。
等人走了，驚心才小聲問道：“小姐，你怎麽不哄哄王爺。”
祝滿垂下眼，很輕地搖了搖頭：“不想騙他。”
驚心從他語氣裏覺出古怪，便問道：“我們今晚是不是……？”
祝滿點了點頭。
他之前還在想什麽時候走合適，沒想到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管事的人明早不在，運氣好些可能要中午才回來，夠他們跑出去很遠了。
驚心頓時笑起來，能走就太好了，他一點也不想再穿著這身衣服，別扭死了。
祝滿也沒著急走，一直呆在東苑，直到吃完晚飯才回了自己院子。
他的東西先前就收拾過，現在只是把拿出來的東西再放回去而已，這次他沒那麽囂張，除了衣物，就只帶了首飾盒。
倒是驚心，進屋時看他就拿了這麽點東西，有點舍不得：“這屋裏不少好東西呢。”
“曼曼那還有幾箱金銀。”祝滿無奈道，“不差這點，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驚心只好遺憾放棄，伸手抱過祝滿懷裏的首飾盒，先一步朝後門的方向去。
他剛剛已經出去看過了，後門就一個守衛，還在打瞌睡，他直接把人打暈丟一邊去了。
祝滿頓感頭疼：“等他明天醒過來，跟其他人一說不就完了？”
“不會，他頂多以為自己真的睡著了。”驚心道，“你放心吧，我很熟的。”
祝滿聽他那炫耀的語氣，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得意的，嘆了口氣：“走吧。”
驚心應了一聲，立刻跑去開門。
祝滿緊隨其後，一想到這次真的要走了，難免有些緊張。
眼看著驚心都拉動門閂了，卻忽然停了下來，朝某個方向呵了一聲：“誰？！”
突然的變故把祝滿嚇了一跳，他連忙跟著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樹下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女人提著一盞燈籠，微低著頭，燈光映著她的臉，對方正用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看著他。
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身華服，長發隨著夜風輕輕飄動，臉隱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從輪廓祝滿也能看出對方是誰。
“賀天昀，杜嬤嬤，你們……你們怎麽……”
他一時啞然，“你們”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麽，倒是杜萍娘彎了彎眼睛，解釋道：“王爺找不著王妃，鬧著不肯睡，貴妃娘娘沒辦法，只能讓我們來接王妃進宮。”語氣溫和帶笑，仿佛完全看不見他正準備做什麽。
在這一瞬間祝滿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恐懼。
不是因為逃跑被發現，而是因為這不尋常的現狀，以及他想起來的、先前在王府的兩個日夜以及上次逃跑的事。
杜萍娘是不是一直都知道？那今晚帶賀天昀來這裏也是故意的？
他下意識看向旁邊，就見賀天昀已經朝他走了過來，直到在他跟前站定，很輕很低地叫了一聲“王妃”，語氣聽上去有些委屈。
祝滿抿了一下唇，心裏生出一點愧疚來。
他在王府呆的時間並不長，但賀天昀對他挺好的，雖然傻，但傻得真誠又可愛，現在賀天昀知道他想偷偷跑掉了，肯定會很難過。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去，循著微弱的光摸上賀天昀的臉，想安慰安慰賀天昀。
這時杜萍娘提著燈籠跟了過來。
暖色的燈光也隨著她的接近，一點點晃上賀天昀的臉，給他的眼睛添了溫柔的光，也照出了他此時泛紅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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