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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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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怪局

聽到門外婢女提醒的呼聲, 門內的兩人神色沒有絲毫動容,紀衍錚就安靜地站著原地,高大的影子從高處籠罩住榻上的人。

黑色的倒影透過向墨的身體落在攤開的話本上, 紀衍錚的聲音低沈溫柔:“你信我嗎?”紀衍錚也曾想過讓向墨直接指認他, 但因為他本就是以不正規的方式進入這場選拔局,如若他主線任務失敗,有極大的可能性會被直接排除出局。

向墨白凈的手指在話本上輕輕叩擊著, 他輕笑了一聲:“殿下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明知道以身前人的趣味是在逗他, 紀衍錚還是被激起了躁動, 他上前一步, 擡起一只手, 即將落在對方肩上時又一轉,搭在椅榻的靠背上:“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神選者向墨指認易一禾為神選者, 指認成功。】

【因您與指認對象為同隊隊友, 神選者易一禾選拔繼續, 不扣分。恭喜您。】

易一禾?原來是他.....向墨從被模糊的渾沌記憶中找到了這個人,而白日裏那個光頭和尚的形象也逐漸長出了頭發, 與向墨在荒山基地中見過的易一禾重合上了。

向墨知道自己是黑棋, 而同為隊友的易一禾在被他指認之前並未宣告任務失敗, 說明上一個明確他身份並指認他的神選者同樣也為黑棋, 也就是站在他身後,強制進局的那人。

【神選者向墨指認三皇子為神選者, 指認成功。】

【因您與指認對象為同隊隊友, 神選者紀衍錚選拔繼續, 不扣分。恭喜您。】

向墨挑了挑眉,深藍色的眸色重新出現在腦海中, 一絲淡淡的愉悅從他的心頭升起,向墨思緒起伏,現實卻僅過去了短短幾秒。

突然一股巨大的沖力帶著強大的壓迫俯身下來,黑色的陰影徹底將向墨包裹住,一只長而有力的臂膀從身後環過向墨的胸前,毫不猶豫將他往後一扯。

向墨微微一怔後背就貼上一片結實滾燙的胸膛,橫在他身前的臂膀像鐵鑄般將他緊緊鎖住。一顆沈重的腦袋落下,紀衍錚將額頭貼近向墨,炙熱的呼吸打在冰涼的肌膚上。

向墨有些哭笑不得,他擡手輕輕拍了拍紀衍錚僵硬的手臂:“放松點,想勒死我嗎?”

紀衍錚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又慢慢放松。從獸人選拔局恢覆記憶後,紀衍錚就有很多話想問向墨,無論是鬼界、向韞、義子,還是幽壁城客房裏發生的那過於親密的事.......只是後面一直沒有兩人獨處的機會,從選拔局出來後更是進入不同的位置。

紀衍錚張了張嘴,聲音低啞幹澀:“.....你要對我負責。”

一米九的大漢子艱難地彎腰摟抱著纖長單薄的青年,將整張臉埋進懷中人的頸窩裏,說話聲都有些含糊不清。

向墨只覺好笑:“我要對你負什麽責?”

“那是我第一次親人。”回想起幽壁城,紀衍錚被向墨長發掩下的眼眸愈發幽深,他覺得牙根一陣發癢,而那細膩溫涼的肌膚就在他的唇邊,只要張張嘴.....

向墨感覺耳畔的呼吸越來越熱,他神情古怪,語氣莫測:“你管那叫親?”那頭銀狼一埋頭就是毫無章法地一頓亂舔,還下嘴咬,即便向墨沒與其他人做過這事,也不能違心地說那叫親。

紀衍錚還在躍躍欲試舔牙,不承想聽到向墨的質疑,他先是楞怔,緊接著表情遲疑不定,下一秒眼底瞬息浮上一層陰郁:“那什麽叫親?你很有經驗嗎?你還親過誰?親的哪裏?嘴還是臉?”一股腦的問題隨踵而至,紀衍錚還想問的是,自己技術真有這麽差嗎.....

向墨靠近紀衍錚一側的太陽穴一抽一抽,他伸出一只手指將紀衍錚的頭推開:“你該走了。”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紀衍錚咬住後槽牙,見向墨不容置喙的態度,緩緩直起身。

身後的溫度一涼,向墨感覺身上一輕,但他知道紀衍錚並未離開,只是藏了起來,甚至藏得並不用心。

寢宮的大門外,侍女眸中紅光一退,她側過身伸手推開門。

向墨依舊氣定神閑地靠在椅榻上,搖曳的燭光映照在他的周身籠罩上一層暖暖的光暈,平和了那身清冷,愈發讓人滋生出不該有的貪心妄想。

見到皇帝進屋,向墨沒有起身,而是掀了掀眼皮斜斜睨了一眼,今晚的皇帝比白天在禦書房裏見到的換了一身玄色的常服。

“墨公子,見到陛下還不行禮?”跟著皇上身後的太監總管輕呵道。向墨這個身份雖說眾所皆知,但畢竟沒有正式冊封,名義上還是個平民百姓。

皇上手一擡,止住了公公的話:“時候不早了,都下去吧。”皇上的眼睛直勾勾地停在向墨身上,白天自從向墨離開禦書房後,他的興致就減了大半,連看著身下的美人也怎麽看怎麽覺得皮膚不夠白、眼神不夠亮、腰肢不夠細......心裏腦子裏都是那抹揮之不去的白影。

但畢竟是剛到手還新鮮的美人,一番巫山雲雨後皇帝便迫不及待趕來了墨公子這。他喜歡的時候,這人做什麽都好,連懶洋洋躺在那都是欲語還休的引誘。這情趣豈是一個連男人都不是的太監能懂得。

“朕的愛妃、朕的美人、朕的墨公子.....”皇上的眼睛瞇成一條線,急不可耐地就朝著向墨這邊大步走來。

感受到屋內驟然冷下來的氣溫,向墨面不改色地輕輕一笑:“陛下今日怎麽有這興致來我這。”

皇帝話都不多說,離向墨還有幾步的距離就直接撲了上去,下一秒就撲了個空。

向墨輕輕一個翻身從榻上站了起來,白色的薄紗在空中劃過,留下淡淡的清香。

皇帝臉上的憤怒之色還未徹底升起,便被向墨嘴角勾起的笑意迷得如癡如呆:“美人真香,乖,過來讓朕好好疼疼你。”

向墨拒絕兩只小狐貍去引誘迷暈皇帝,是掛心這會影響她們的修為,但不代表他自己什麽都不做。榻上皇上粘膩的視線纏繞在向墨身上,向墨嘴角上翹,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好啊,陛下可不要動,我......”

“啪”不知從哪射出一塊硬物突然重重擊中皇上的太陽穴,皇上一個不備就被硬物從榻上打倒到地,慘叫聲都沒發出就翻了個白眼暈過去了。

向墨楞在原地,他看著那通紅的太陽穴,那用力程度,向墨都懷疑紀衍錚是沖著殺人去的。

聽到身後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向墨轉過頭,紀衍錚一臉陰沈地走上前,他皺著眉,一臉嫌棄將昏迷的皇帝從地上揪著領子提拎起來,一個手刀用力砍在他的後頸後又隨手扔回地上,他淡淡說:“以防萬一。”

速度太快,向墨都沒有下手的機會,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好笑道:“還沒走呢?”

紀衍錚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紀衍錚朝向墨邊走邊扯下黑手套,來到向墨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大步朝床上走去。

紀衍錚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瘋了,不,是早就瘋了,他竟然聽著向墨的話躲了起來,而不是在那皇帝剛進門時就殺了他。

紀衍錚在向墨面前一直都是順服聽話的樣子,唯一一次強硬還是因發/情期影響,這番模樣倒是很新鮮。向墨也沒有反抗,一聲不吭地被紀衍錚拉到床上。

因為皇帝今晚來,寢宮中的被褥都換了全新,質地柔軟舒適,向墨仰面倒下就像深深陷入朵朵棉花似的白雲中。

紀衍錚的手壓在向墨的頭邊,他覆在向墨的上方,緊緊凝視著身下的人。向墨眼眸微垂,淺色的唇微微抿了抿,而細膩的臉頰泛著燭火淡淡的紅光,乖巧的模樣竟然讓紀衍錚產生能對他做任何事的錯覺。

紀衍錚下顎緊繃,額前冒出細細的汗珠:“向墨,你說,那什麽算親?”

沒想到紀衍錚開口說得是這樣,向墨眨了眨眼,沒說話。

紀衍錚一點點收緊手指,絲綢緞的被套被揪出一條條淩亂的褶皺,他一字一板道:“那你教我,什麽才算親?”

向墨還是神色自若定定看著停在他上方的紀衍錚,只是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顫。

見心上人一聲不吭沈默的態度,紀衍錚的心情愈發焦躁,雖然在守候中等待即便無望他也是甘之若飴,但不代表他能承受向墨身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覬覦者,尤其是那個向韞,竟然敢囚禁向墨害他受傷......

忽然,紀衍錚混亂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白光,向墨不喜向韞對他的感情,所以寧願受傷也要掙脫束縛,那此刻卻安靜地躺在床上,被紀衍錚“禁錮”著,是不是代表.....是不是可能.....

紀衍錚的手一抖,他的心跳得飛快,似乎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試試吧,要不試試吧,他就像是生出了心魔,不受控地低下頭,聲音低喃:“.....那這個算親嗎?”紀衍錚的唇輕輕貼了一下向墨冰涼的嘴角。

“那你教教我...這算親嗎?”紀衍錚撐起的頭沒過一秒又重新垂了下去,這次落在向墨另一邊的嘴角上。

粗沈顫抖的呼吸聲打在向墨的臉上,感受紀衍錚小心翼翼的珍視,明明也不算是多激烈的動作,甚至不足幽壁城那次的十分之一,向墨的心卻恍惚了一瞬。

“.....這也不是?那這樣呢?”紀衍錚擡起頭啞聲道。他的視線終於落在向墨的唇上,他的睫毛微顫,大顆大顆的汗水從他的額前滑落,連短短的寸發都染濕成一撮一撮。

向墨突然伸出手蓋在紀衍錚的嘴唇上,似拒絕的動作讓眼前人深藍色的眼眸如平靜的海面驟然崩裂,掀起狂風暴雨。

“滴答”一顆碩大的水珠在向墨的下眼處濺起一小朵水花,深海般深邃的眼睛裏一點點湧出水光。

掌心下火熱的唇在發抖。向墨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個可愛的小人類在他這是不同的。漫長的生命裏,並非未曾出現過讓他產生探知欲望的存在,但當他的好奇心得到滿足,向墨便會毫無猶豫抽身離開。而紀衍錚不同,向墨在他身上的好奇好似無窮無盡,他喜歡逗他,也會因為逗過頭產生一絲憐惜。

向墨一點點挪開手,人類的生命很短暫,也許在他猶豫思考的瞬間眼前這個人類便會消散在歲月長河之中。

向墨的手從紀衍錚的嘴邊移開,不緊不慢地往後往上,最後停在潮濕的後腦勺上,在紀衍錚難以置信猛然睜大的眼睛中,向墨的手一個用力下壓:“這才叫親。”

灰暗的天空裂開萬千光彩,亮得向墨都微微側過眸。

紀衍錚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連帶著整張大床都在抖動。紀衍錚自然知道向墨對他的感情不如他對向墨的深,但足夠了,已經足夠了,下一秒叫他立刻去死都行!

向墨睜著的眼緩緩閉上,他啟唇,放縱地任由紀衍錚在他的唇齒間生澀且激烈地探索。

紀衍錚似乎就是天生的獵手,拙澀的動作變得越發強勢,炙熱柔軟的舌尖用力席卷了向墨的口腔,像是巡視自己的領地般一寸寸摸索過去。

向墨第一次體會被人這般強制對待,那種感覺很奇怪卻不反感。

紀衍錚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向墨被輕輕壓在床榻上,後腦不知何時撫上一個寬大火熱的手掌,另一只手緊貼著向墨的後腰,很燙。

“好甜。”紀衍錚收回舌頭,舔了舔向墨濕潤的唇角,雙目灼灼,眼底有一團炙熱的火在燒,愈燒愈烈。

向墨寬松的領口大開,淡色的薄唇紅得厲害,一頭烏黑的長發淩亂地在榻上鋪開,讓人甘願永遠沈淪下去。

紀衍錚掩下眼底的無盡光芒,垂眸又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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