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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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盡管十二郎不願多說，但其他門客仍然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青楓侯一直沈默地聽著，他試圖操控自己的軀體，但無濟於事。
從最初青楓侯帶著一只渾身漆黑的狐貍回到府中，到狐貍變成了人，再到這個妖怪開始妖言惑眾說起了長生之事，青楓侯的意識從清醒到模糊到最後的任人左右。
那只黑狐貍被奉為仙長，一天天變得強大而無法殺死。
而青楓侯從一個人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他把門客統統吃下，為了求那所謂的長生，變成了一座肉山。
想跑的門客無處可走，想幫忙的門客無計可施，最後他們都融為一體，在這龐大的肉山中一天天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完全不可知的深淵。
最後他們在這樣一個夜晚等到了或者是早有預謀的來客，也等到了一道天雷。
或者是因為人性尚存，他們主動朝著天雷走過去，是要救人，也是要求一個解脫。
“當日侯爺也的確只是隨手做了一件善事啊……”一位門客喟嘆道，“罷了罷了，也不必再多提。”
“正朗弟弟，你一定記得去告訴我娘啊，我回不去啦！給我燒紙錢！”陳寶吉還念念不忘叮囑著蘭惟禎。
“還有我還有我，都別忘了啊！”其他門客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我都記得……”蘭惟禎艱難地應了一聲，他感覺十分難過，“我不會忘記的。”
“千言萬語就都不說了，祝你金榜題名！”陳寶吉大笑了一聲，接著其他人也開始了各種各樣的祝福。
陽光照射在這具腐爛的肉山上，漸漸的，這些嘈雜的聲音開始變微弱，再然後完全消失在了陽光中。
“他們都……走了？”蘭惟禎擡頭去看林墟。
林墟默默點了頭，又安撫地捏了捏蘭惟禎的手：“我剛才念了咒，他們之前也行善積德，此去地府，不會受太多磋磨便能投胎轉世。”
這時，屬於青楓侯的那個聲音響起了。
“你的確與那只黑狐化人長得很像，你也是狐貍麽？”他問。
林墟頓了頓才開口：“是。”
“可你是人，你們是如何在一起的？”他又問蘭惟禎。
蘭惟禎看向了那具已經快速腐爛的軀體，陽光照射下，一個虛化的身影從肉山中站了起來，應當就是青楓侯的魂靈了，他靜默看了一會才回答：“我從一個獵戶手裏救了他。”
“都是人，也都是救了狐貍啊……”青楓侯自嘲地笑了笑，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了——忽然一陣風不知從哪裏吹來，他的身影緩慢消失在了陽光中。
.
風聲吹著樹木嘩啦啦響著。
已經是秋天了，風中帶著涼意。
.
“走了。”林墟輕咳幾下，看向了一旁仿佛在出神的蘭惟禎。
蘭惟禎“哦”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什麽了，才看向了他：“這就走了？”
“要不呢？”林墟拉著他直接往外走，“先去最近的城鎮報官，這裏的事情就讓官府來處理後續吧！”
“這就結束了嗎？”蘭惟禎跟在林墟後面嘟嘟噥噥，“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沒解決呢！”
“什麽事情？”林墟感覺他握住的那只手在他手心撓了兩下，他感覺自己心亂跳了幾下，不得不回頭看他。
“我們昨天算是……嗯，雙修？采補？還是什麽？”蘭惟禎見他停下來，便往前躥了兩步，掛在了他的胳膊上，“我覺得我腰好酸哦！”
“那是識海中，並不會在肉身上有什麽……”林墟感覺自己臉在發燙，“這個……應該不會腰酸。”
“哦，你很有經驗？”蘭惟禎眉頭挑起來。
“沒有！”林墟半點都沒猶豫地否定了，細品之下還帶著一些委屈，“我才不是隨隨便便的人。”
蘭惟禎眼睛彎了彎：“那我們應該聊聊我們現在的關系嘛！”
林墟東看西看，顧左右而言他：“還是先離開這裏比較好吧……蘭紅棗肯定嚇壞了。”
“那我們是算雙修，采補，還是我破了你的什麽金身純陽之體什麽的？”蘭惟禎跟在他後面顯然沒有閉嘴的意思，“我倆要是算采補的話，是誰吸了誰的精氣啊？”
這問題越來越多，林墟的臉越來越紅，就在蘭惟禎以為他要惱羞成怒回頭讓他閉嘴的時候，他騰的一下變回了狐貍的樣子，四條腿落地甩著尾巴往前悶頭狂跑了。
鑲著金邊的尾巴在陽光下耀眼得很。
蘭惟禎壞笑了兩聲追過去，把這狐貍撈起來夾在胳膊裏面不讓他跑。
狐貍原型還是頗多好處，至少這會兒喜怒哀樂害羞悲憤都被毛毛給遮住，他見掙紮無果，便耍賴一樣掛在他胳膊上像個布袋子一樣左右晃。
“昨天明明是你主動的，你今天打算不認賬啦？”蘭惟禎搓著狐貍腦袋，直接把他整整齊齊幹幹凈凈的毛毛搓成一個炸毛的毛團子，“你說話呀，你就是會說話的，快開口！”
“沒有不認賬。”狐貍頂著一腦袋炸毛可憐兮兮，“我怕你不想嘛……我畢竟不是人……”
“我要是不想不願意，昨天幹嘛和你這樣那樣？”蘭惟禎抱著狐貍腦袋親了一下，然後手裏的狐貍僵硬了，他狐疑地拎起狐貍甩了兩下，“怎麽啦？你怎麽突然不動了？”
狐貍尾巴先動了兩下，然後眼珠子活了過來，接著它身形膨脹了無數倍，直逼蘭紅棗的大小了，一只碩大的炸毛的狐貍出現在了蘭惟禎面前。
“這麽大！”蘭惟禎驚嘆了，“你能變這麽大！也太漂亮了！”
狐貍用尾巴小心翼翼圈住他，聲音因為蘭惟禎的誇獎所以帶著愉悅和驕傲：“那當然，我修行很久的！”
“喲，不裝不會說話的普通狐貍啦？”蘭惟禎揶揄了一聲，撲到了狐貍的背上，然後被一片毛茸茸淹沒了。
狐貍回頭去看他，小心地沒有把他從身上抖下去。
“等你科舉考完，我帶你去我當年修行的那座道觀。”林墟懶洋洋在地上趴下，好叫蘭惟禎從他身上下來。
蘭惟禎順著他光滑的背毛滑下來，突然想起來林綏制造的那個幻境，他伸手摸了兩下狐貍耳朵，問：“說說你和那個林綏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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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十二郎不願多說，但其他門客仍然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青楓侯一直沈默地聽著，他試圖操控自己的軀體，但無濟於事。
從最初青楓侯帶著一只渾身漆黑的狐貍回到府中，到狐貍變成了人，再到這個妖怪開始妖言惑眾說起了長生之事，青楓侯的意識從清醒到模糊到最後的任人左右。
那只黑狐貍被奉為仙長，一天天變得強大而無法殺死。
而青楓侯從一個人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他把門客統統吃下，為了求那所謂的長生，變成了一座肉山。
想跑的門客無處可走，想幫忙的門客無計可施，最後他們都融為一體，在這龐大的肉山中一天天眼睜睜看著自己走向完全不可知的深淵。
最後他們在這樣一個夜晚等到了或者是早有預謀的來客，也等到了一道天雷。
或者是因為人性尚存，他們主動朝著天雷走過去，是要救人，也是要求一個解脫。
“當日侯爺也的確只是隨手做了一件善事啊……”一位門客喟嘆道，“罷了罷了，也不必再多提。”
“正朗弟弟，你一定記得去告訴我娘啊，我回不去啦！給我燒紙錢！”陳寶吉還念念不忘叮囑著蘭惟禎。
“還有我還有我，都別忘了啊！”其他門客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我都記得……”蘭惟禎艱難地應了一聲，他感覺十分難過，“我不會忘記的。”
“千言萬語就都不說了，祝你金榜題名！”陳寶吉大笑了一聲，接著其他人也開始了各種各樣的祝福。
陽光照射在這具腐爛的肉山上，漸漸的，這些嘈雜的聲音開始變微弱，再然後完全消失在了陽光中。
“他們都……走了？”蘭惟禎擡頭去看林墟。
林墟默默點了頭，又安撫地捏了捏蘭惟禎的手：“我剛才念了咒，他們之前也行善積德，此去地府，不會受太多磋磨便能投胎轉世。”
這時，屬於青楓侯的那個聲音響起了。
“你的確與那只黑狐化人長得很像，你也是狐貍麽？”他問。
林墟頓了頓才開口：“是。”
“可你是人，你們是如何在一起的？”他又問蘭惟禎。
蘭惟禎看向了那具已經快速腐爛的軀體，陽光照射下，一個虛化的身影從肉山中站了起來，應當就是青楓侯的魂靈了，他靜默看了一會才回答：“我從一個獵戶手裏救了他。”
“都是人，也都是救了狐貍啊……”青楓侯自嘲地笑了笑，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了——忽然一陣風不知從哪裏吹來，他的身影緩慢消失在了陽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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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吹著樹木嘩啦啦響著。
已經是秋天了，風中帶著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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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林墟輕咳幾下，看向了一旁仿佛在出神的蘭惟禎。
蘭惟禎“哦”了一聲，似乎是想到什麽了，才看向了他：“這就走了？”
“要不呢？”林墟拉著他直接往外走，“先去最近的城鎮報官，這裏的事情就讓官府來處理後續吧！”
“這就結束了嗎？”蘭惟禎跟在林墟後面嘟嘟噥噥，“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沒解決呢！”
“什麽事情？”林墟感覺他握住的那只手在他手心撓了兩下，他感覺自己心亂跳了幾下，不得不回頭看他。
“我們昨天算是……嗯，雙修？采補？還是什麽？”蘭惟禎見他停下來，便往前躥了兩步，掛在了他的胳膊上，“我覺得我腰好酸哦！”
“那是識海中，並不會在肉身上有什麽……”林墟感覺自己臉在發燙，“這個……應該不會腰酸。”
“哦，你很有經驗？”蘭惟禎眉頭挑起來。
“沒有！”林墟半點都沒猶豫地否定了，細品之下還帶著一些委屈，“我才不是隨隨便便的人。”
蘭惟禎眼睛彎了彎：“那我們應該聊聊我們現在的關系嘛！”
林墟東看西看，顧左右而言他：“還是先離開這裏比較好吧……蘭紅棗肯定嚇壞了。”
“那我們是算雙修，采補，還是我破了你的什麽金身純陽之體什麽的？”蘭惟禎跟在他後面顯然沒有閉嘴的意思，“我倆要是算采補的話，是誰吸了誰的精氣啊？”
這問題越來越多，林墟的臉越來越紅，就在蘭惟禎以為他要惱羞成怒回頭讓他閉嘴的時候，他騰的一下變回了狐貍的樣子，四條腿落地甩著尾巴往前悶頭狂跑了。
鑲著金邊的尾巴在陽光下耀眼得很。
蘭惟禎壞笑了兩聲追過去，把這狐貍撈起來夾在胳膊裏面不讓他跑。
狐貍原型還是頗多好處，至少這會兒喜怒哀樂害羞悲憤都被毛毛給遮住，他見掙紮無果，便耍賴一樣掛在他胳膊上像個布袋子一樣左右晃。
“昨天明明是你主動的，你今天打算不認賬啦？”蘭惟禎搓著狐貍腦袋，直接把他整整齊齊幹幹凈凈的毛毛搓成一個炸毛的毛團子，“你說話呀，你就是會說話的，快開口！”
“沒有不認賬。”狐貍頂著一腦袋炸毛可憐兮兮，“我怕你不想嘛……我畢竟不是人……”
“我要是不想不願意，昨天幹嘛和你這樣那樣？”蘭惟禎抱著狐貍腦袋親了一下，然後手裏的狐貍僵硬了，他狐疑地拎起狐貍甩了兩下，“怎麽啦？你怎麽突然不動了？”
狐貍尾巴先動了兩下，然後眼珠子活了過來，接著它身形膨脹了無數倍，直逼蘭紅棗的大小了，一只碩大的炸毛的狐貍出現在了蘭惟禎面前。
“這麽大！”蘭惟禎驚嘆了，“你能變這麽大！也太漂亮了！”
狐貍用尾巴小心翼翼圈住他，聲音因為蘭惟禎的誇獎所以帶著愉悅和驕傲：“那當然，我修行很久的！”
“喲，不裝不會說話的普通狐貍啦？”蘭惟禎揶揄了一聲，撲到了狐貍的背上，然後被一片毛茸茸淹沒了。
狐貍回頭去看他，小心地沒有把他從身上抖下去。
“等你科舉考完，我帶你去我當年修行的那座道觀。”林墟懶洋洋在地上趴下，好叫蘭惟禎從他身上下來。
蘭惟禎順著他光滑的背毛滑下來，突然想起來林綏制造的那個幻境，他伸手摸了兩下狐貍耳朵，問：“說說你和那個林綏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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