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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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郭招娣在知青點外面的小路追上了沈芳菲，親熱地拉著她的胳膊，並塞給她一顆糖，“漂亮的小姑娘，能讓我去你家玩嗎？”
看這小姑娘的一張臉，她幾乎在心裏確定了小姑娘的哥哥長的一定很符合她的審美。
長的好看，還有好吃的，她要是嫁過去就能過好日子了。
反正她家裏人重男輕女嚴重，她回去也只會被家裏人賣個好價錢而已。
不如留在這裏，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嫁了，再也不回那個吸血鬼的家。
沈芳菲低頭沈思了兩秒鐘，烏黑的眼珠緩緩轉了轉，再擡頭時已經露出和所有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的笑容，“好啊姐姐。”
農村小孩果然是蠢，一顆糖就收買了。
還姐姐呢？再過不久就得改口叫嫂子了。
拿下一個山溝裏的泥腿子，對她郭招娣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你哥哥叫什麽名字啊？”
“蘇白。”沈芳菲眼睛不眨道。
“叫蘇白啊…”郭招娣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我聽杜知青不是說你們家姓沈啊，你哥哥怎麽會姓蘇？”
“因為我哥哥叫沈蘇白啊！”沈芳菲張口就來。
“哦，原來是這樣。”郭招娣繼續盤問，“你家裏都還有些什麽人啊？”
……
一路到了沈家門口，郭招娣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相鄰的窯洞，“那兩個窯洞都是你家的？”
沈芳菲點頭，然後不知道低頭跟一條黑狗說了啥。
那條黑狗突然就朝郭招娣沖了過去，嚇的郭招娣拔腿就跑。
“媽呀！媽呀！救命啊！”
此時夜幕降臨，有眼神不好的村民經過，沒看到黑色的狗，只看到新來的知青吱哇亂叫的跑，十分欣慰道，“這新來的知青真是一個比一個活潑啊！”
郭招娣一路在村子裏逃命，那條該死的黑狗不僅自己追她，甚至還發動了村裏的狗一起追她，幸好她從小被父母虐待已經練出了一分鐘可以跑八百米的速度，才沒被這群瘋狗給咬死，她唯一的一條褲子現在褲腿都被咬破了。
一瘸一拐地回到知青點外，她眸中都是怨毒的光。
那個該死的小姑娘！
害的她不僅被狗咬還沒有見到她哥，等改天讓她抓到機會見到了那個男人一定會讓他愛上自己，等到她嫁過去，就把那個死丫頭賣給老男人當童養媳！
等著吧！
……
這天蘇白給一個村民包了點咳嗽藥後，拿上背簍準備跟李紅梅 一起去山腳下撿柴。
臨走時聽到了幾個知青在門口蹲著說話。
“同樣都是知青，看看人家蘇白過的是什麽日子？裝模作樣地捧本書開幾個藥丸就把錢掙了，還有工分，每天大魚大肉，再看看我們！”
有人附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別那麽大聲，小心被聽見，我媽說過，永遠不要得罪一個醫生，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體哪天會出什麽問題！”
“萬一他聽到我們說他壞話，到時候不給我們治病怎麽辦？”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畢竟他不給我們治病說不定村長就不讓他幹了，可怕的是他給我們治，然後隨便放錯一顆藥丸，那我們可就完蛋了！”
“沒錯，所以我們不要得罪他！再說了，他享福又沒損害我們的利益，他吃肉咱們能跟著聞味兒，他給人看病咱們近水樓臺說不定還會便宜點！”
“哇靠，兄弟你說的有理。”
蘇白：……
冷不丁在幾人背後出聲，“你們是在說我嗎？”
幾個男知青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尷尬一笑，“沒有沒有，蘇哥，我們也要去撿柴了。”
李紅梅‘噗嗤’一笑。
“他們這些家夥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不過我們估計快有好戲看了！”
“什麽好戲？”蘇白好奇道。
“之前杜晴鼓搗著女知青給男知青做飯，洗衣服，剛來的三個女知青不幹，可不是要有矛盾？說不定還會打起來呢！”
她眼中閃爍的都是興奮，“我看新來的那個郭招娣戰鬥力不錯，杜晴可要小心了。”
蘇白正想說什麽，迎面走來了林嬌嬌和她侄子。
自從上次兩人在小溪邊一別，就沒再見過。
但是這次她看蘇白的眼神倒像是放下了，甚至還落落大方地跟兩人打了個招呼才帶著侄子離開。
“看來村長家的閨女已經對你沒意思了，”李紅梅調侃道。
蘇白卻覺得心裏松了一口氣，“對我來說是好事。”
或許是因為他不會游泳。
但對他來說，無法回報的愛意只是負擔而已。
“蘇白，”李紅梅邊走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這次回來好像有哪裏變了。”
蘇白步伐頓了下，“哪裏變了？”
“不愛笑了，好像有很多的煩惱一樣。”
“人都是會變得，”蘇白長舒了一口氣，無論是沈君翼的糾纏還是家裏如今的情況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他得多沒心沒肺才能像以前一樣只知道傻樂啊！
從前那種‘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快樂大概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走到山腳下，兩人開始撿柴，四下寂靜，“紅梅姐，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李紅梅倒也沒有糾結。
“從哪裏開始說起好呢！”她苦笑了下，忽然把背簍丟開，直接坐到大樹下，“咱倆偷會兒懶吧！”
蘇白在她旁邊坐下，細細聽李紅梅講述。
“我們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李紅梅的聲音充滿絕望，“因為他養大了我啊！”
“我是被收養的，據說當年我的父母因為不想付一元錢的藥錢，把高燒的我丟在了醫院。”
“數九寒冬，養父抱著我回家的時候恰逢家裏紅梅綻放，所以給我取名李紅梅。”
“……母親並不很喜歡我，但是卻也沒在吃穿上苛待過我，但是在我十歲那年她得病去世了，家裏就只剩下了我和父親。”
“發現自己喜歡上他，是在我十六歲的時候，這一年養父帶回來一個中年女人，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本來是要結婚的，但是因為我私下做下了一些事把他們給攪黃了，養父很生氣，我一氣之下自己報名下鄉了，本來養父把工作都給我安排好了。”
故事講完，李紅梅故作輕松地問，“蘇白，你覺得我是不是非常壞？”
蘇白無言。
之前他還以為李紅梅是誑他的，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我們只是和別人一樣愛上了一個人而已，有什麽錯呢！”
蘇白本來想反駁他並不愛沈君翼，但是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從來沒有想過大大咧咧的李紅梅內心會隱藏這樣細膩的情感。
不過她有句話說的很對，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有些人的愛情註定與眾不同。
他開始有點相信沈君翼喜歡他了。
兩人漫步回去的時候天邊夕陽盛大燦爛，李紅梅開玩笑道，“也不知道今晚有什麽好吃的。”
接連幾天，沈芳菲都會在晚上送來一盤肉、從烤兔、炸魚、餃子、紅燒肉。
今天晚上……
蘇白有個直覺，沈君翼一定會自己來。
沒有任何依據，直覺如此。
晚間，他坐在知青點院子裏靜靜等待著沈君翼，知青們也都等著聞味兒，尤其是那個叫郭招娣的女知青，好像還特意打扮過，每隔兩分鐘就會急切地往門口看。
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沈君翼帶著食物閃亮登場了。
男知青們深嗅一口肉香味，然後再大口吃起自己碗裏的糊糊。
真香！
隔著人群，蘇白緩緩擡頭與沈君翼對視，男人深邃眼眸漆黑如墨，一張臉也艷絕無雙，遺憾的是眼神不怎麽好。
竟然會喜歡上他。
本來蘇白心裏是打算把話跟沈君翼說清楚的，這肉他以後不會再要了。
總不能一邊拒絕著人家一邊心安理得的吃著人家的肉。
就算沈君翼真的把肉倒掉也無所謂。
沒等他上前，郭招娣已經扭著腰走到了沈君翼面前，聲音嗲嗲的，“君翼哥哥，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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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招娣在知青點外面的小路追上了沈芳菲，親熱地拉著她的胳膊，並塞給她一顆糖，“漂亮的小姑娘，能讓我去你家玩嗎？”
看這小姑娘的一張臉，她幾乎在心裏確定了小姑娘的哥哥長的一定很符合她的審美。
長的好看，還有好吃的，她要是嫁過去就能過好日子了。
反正她家裏人重男輕女嚴重，她回去也只會被家裏人賣個好價錢而已。
不如留在這裏，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嫁了，再也不回那個吸血鬼的家。
沈芳菲低頭沈思了兩秒鐘，烏黑的眼珠緩緩轉了轉，再擡頭時已經露出和所有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的笑容，“好啊姐姐。”
農村小孩果然是蠢，一顆糖就收買了。
還姐姐呢？再過不久就得改口叫嫂子了。
拿下一個山溝裏的泥腿子，對她郭招娣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你哥哥叫什麽名字啊？”
“蘇白。”沈芳菲眼睛不眨道。
“叫蘇白啊…”郭招娣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我聽杜知青不是說你們家姓沈啊，你哥哥怎麽會姓蘇？”
“因為我哥哥叫沈蘇白啊！”沈芳菲張口就來。
“哦，原來是這樣。”郭招娣繼續盤問，“你家裏都還有些什麽人啊？”
……
一路到了沈家門口，郭招娣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相鄰的窯洞，“那兩個窯洞都是你家的？”
沈芳菲點頭，然後不知道低頭跟一條黑狗說了啥。
那條黑狗突然就朝郭招娣沖了過去，嚇的郭招娣拔腿就跑。
“媽呀！媽呀！救命啊！”
此時夜幕降臨，有眼神不好的村民經過，沒看到黑色的狗，只看到新來的知青吱哇亂叫的跑，十分欣慰道，“這新來的知青真是一個比一個活潑啊！”
郭招娣一路在村子裏逃命，那條該死的黑狗不僅自己追她，甚至還發動了村裏的狗一起追她，幸好她從小被父母虐待已經練出了一分鐘可以跑八百米的速度，才沒被這群瘋狗給咬死，她唯一的一條褲子現在褲腿都被咬破了。
一瘸一拐地回到知青點外，她眸中都是怨毒的光。
那個該死的小姑娘！
害的她不僅被狗咬還沒有見到她哥，等改天讓她抓到機會見到了那個男人一定會讓他愛上自己，等到她嫁過去，就把那個死丫頭賣給老男人當童養媳！
等著吧！
……
這天蘇白給一個村民包了點咳嗽藥後，拿上背簍準備跟李紅梅 一起去山腳下撿柴。
臨走時聽到了幾個知青在門口蹲著說話。
“同樣都是知青，看看人家蘇白過的是什麽日子？裝模作樣地捧本書開幾個藥丸就把錢掙了，還有工分，每天大魚大肉，再看看我們！”
有人附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別那麽大聲，小心被聽見，我媽說過，永遠不要得罪一個醫生，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體哪天會出什麽問題！”
“萬一他聽到我們說他壞話，到時候不給我們治病怎麽辦？”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畢竟他不給我們治病說不定村長就不讓他幹了，可怕的是他給我們治，然後隨便放錯一顆藥丸，那我們可就完蛋了！”
“沒錯，所以我們不要得罪他！再說了，他享福又沒損害我們的利益，他吃肉咱們能跟著聞味兒，他給人看病咱們近水樓臺說不定還會便宜點！”
“哇靠，兄弟你說的有理。”
蘇白：……
冷不丁在幾人背後出聲，“你們是在說我嗎？”
幾個男知青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尷尬一笑，“沒有沒有，蘇哥，我們也要去撿柴了。”
李紅梅‘噗嗤’一笑。
“他們這些家夥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不過我們估計快有好戲看了！”
“什麽好戲？”蘇白好奇道。
“之前杜晴鼓搗著女知青給男知青做飯，洗衣服，剛來的三個女知青不幹，可不是要有矛盾？說不定還會打起來呢！”
她眼中閃爍的都是興奮，“我看新來的那個郭招娣戰鬥力不錯，杜晴可要小心了。”
蘇白正想說什麽，迎面走來了林嬌嬌和她侄子。
自從上次兩人在小溪邊一別，就沒再見過。
但是這次她看蘇白的眼神倒像是放下了，甚至還落落大方地跟兩人打了個招呼才帶著侄子離開。
“看來村長家的閨女已經對你沒意思了，”李紅梅調侃道。
蘇白卻覺得心裏松了一口氣，“對我來說是好事。”
或許是因為他不會游泳。
但對他來說，無法回報的愛意只是負擔而已。
“蘇白，”李紅梅邊走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這次回來好像有哪裏變了。”
蘇白步伐頓了下，“哪裏變了？”
“不愛笑了，好像有很多的煩惱一樣。”
“人都是會變得，”蘇白長舒了一口氣，無論是沈君翼的糾纏還是家裏如今的情況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他得多沒心沒肺才能像以前一樣只知道傻樂啊！
從前那種‘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快樂大概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走到山腳下，兩人開始撿柴，四下寂靜，“紅梅姐，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李紅梅倒也沒有糾結。
“從哪裏開始說起好呢！”她苦笑了下，忽然把背簍丟開，直接坐到大樹下，“咱倆偷會兒懶吧！”
蘇白在她旁邊坐下，細細聽李紅梅講述。
“我們是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李紅梅的聲音充滿絕望，“因為他養大了我啊！”
“我是被收養的，據說當年我的父母因為不想付一元錢的藥錢，把高燒的我丟在了醫院。”
“數九寒冬，養父抱著我回家的時候恰逢家裏紅梅綻放，所以給我取名李紅梅。”
“……母親並不很喜歡我，但是卻也沒在吃穿上苛待過我，但是在我十歲那年她得病去世了，家裏就只剩下了我和父親。”
“發現自己喜歡上他，是在我十六歲的時候，這一年養父帶回來一個中年女人，他們相處了一段時間，本來是要結婚的，但是因為我私下做下了一些事把他們給攪黃了，養父很生氣，我一氣之下自己報名下鄉了，本來養父把工作都給我安排好了。”
故事講完，李紅梅故作輕松地問，“蘇白，你覺得我是不是非常壞？”
蘇白無言。
之前他還以為李紅梅是誑他的，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我們只是和別人一樣愛上了一個人而已，有什麽錯呢！”
蘇白本來想反駁他並不愛沈君翼，但是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從來沒有想過大大咧咧的李紅梅內心會隱藏這樣細膩的情感。
不過她有句話說的很對，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有些人的愛情註定與眾不同。
他開始有點相信沈君翼喜歡他了。
兩人漫步回去的時候天邊夕陽盛大燦爛，李紅梅開玩笑道，“也不知道今晚有什麽好吃的。”
接連幾天，沈芳菲都會在晚上送來一盤肉、從烤兔、炸魚、餃子、紅燒肉。
今天晚上……
蘇白有個直覺，沈君翼一定會自己來。
沒有任何依據，直覺如此。
晚間，他坐在知青點院子裏靜靜等待著沈君翼，知青們也都等著聞味兒，尤其是那個叫郭招娣的女知青，好像還特意打扮過，每隔兩分鐘就會急切地往門口看。
終於，在眾人的期待中，沈君翼帶著食物閃亮登場了。
男知青們深嗅一口肉香味，然後再大口吃起自己碗裏的糊糊。
真香！
隔著人群，蘇白緩緩擡頭與沈君翼對視，男人深邃眼眸漆黑如墨，一張臉也艷絕無雙，遺憾的是眼神不怎麽好。
竟然會喜歡上他。
本來蘇白心裏是打算把話跟沈君翼說清楚的，這肉他以後不會再要了。
總不能一邊拒絕著人家一邊心安理得的吃著人家的肉。
就算沈君翼真的把肉倒掉也無所謂。
沒等他上前，郭招娣已經扭著腰走到了沈君翼面前，聲音嗲嗲的，“君翼哥哥，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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