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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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出事了
蘇白淡淡地嗯了一聲。
竹簾掀起又落，細碎地陽光斑駁地落在他身上，將影子拉的極長。
“蘇白哥哥，我有話跟你說。”
沈芳菲把沈母哄回房間睡覺，然後拽著蘇白的胳膊到大槐樹下。
“你是不是聽到了村裏的流言？以為我哥哥是個殺人兇手？”
“我是聽到過這樣的傳言，”蘇白向來不會撒謊，“不過，我，沒有覺得…他會做那樣的事情”
沈芳菲點頭，“是，我哥哥沒有。我父親的死跟他沒有關系，這點我可以作證。”
似乎十分不想讓蘇白走，她極盡所能地想勸蘇白留下來，“我們都不想讓你走，尤其是我哥哥，他這段時間變化好大…”
女孩說了很多很多，但最終蘇白也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答應留下來。
“就算蘇白哥哥住到知青點了，我們還是可以常常見面，你也可以來找我玩，我也會回來看你。”
流言也好，沈君翼的怪脾氣也罷，真正讓蘇白下定決心離開的還是他在山上的那個夢。
自從那個夢後，他就有些無法直視沈君翼的那雙骨骼分明的大掌。
無論是抓握東西的時候、還是拍打東西的時候，哪怕只是放在那裏不動，也總是讓他浮想聯翩，跟那個荒唐的夢聯系起來。
必須要離開了，再待下去會出事的。
少年人沖動的荷爾蒙啊！若是意志不堅定便會鑄成大錯。
回到窯洞收拾東西的時候，沈君翼一動不動地躺在炕上。
蘇白把手背貼到了沈君翼的額頭上，“也沒發燒啊，你大白天躺炕上幹嘛？”
“老子想睡就睡，關你什麽事？”沈君翼語氣不善。
蘇白嘆了口氣，他覺得沈君翼的脾氣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忽然想到什麽，蘇白帶著笑音問他，“哥，你該不會是不想讓我搬走吧？”
話落，窯洞裏忽然一陣緘默，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
“要走就快走，別耽誤老子睡覺！”
話說出口沈君翼就後悔了，他想說的不是這句，但是說出的話就像是潑出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
他心裏有些難受。
蘇白自嘲一笑，他這是在說什麽夢話呢？沈君翼估計做夢都想讓他搬走。
其實他沒什麽東西，衣服依然在他的行李袋中，洗漱用具一收，鋪蓋一卷，這個窯洞就沒有他生活過的痕跡了。
像來時一樣，他背著鋪蓋卷，提著行李，不同的是這次沒被狗追，小黑雖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是這會卻好像有些舍不得他，圍著他不停地轉來轉去。
逆光而立，蘇白沒有回頭，“哥，我走了。”
沒有回應。
竹簾升了又落。
窯洞中好似忽然湧過來一陣難言的落寞感，讓沈君翼無法再躺在那裏。
蘇白走了，帶著他的東西。
後悔如潮水一般襲來。
他不應該說要走就走的，或許當時他好好說話，做出個挽留的姿態，蘇白就不會如此幹脆利落地走。
腦海裏又回想起小溪旁張老頭畫的那條曲折跌宕的線條，以及他信心滿滿地話語。
沈君翼從炕上跳下來，連鞋子都顧不得穿，跑出窯洞時被尖銳地樹枝刺到腳底也沒有絲毫停頓，終於在一個拐彎處追上了蘇白。
他喘著粗氣，形容狼狽。
蘇白微微有些驚訝，沈君翼這麽急追過來，難道是懷疑他偷了什麽東西？
“不許搬走，”沈君翼一如既往地霸道，“芳菲她，舍不得你。”
晚風拂過，倔強的少年紅了耳廓。
他態度倨傲，神情也是十分的不耐煩，臉上好像寫了一句話。
老子已經給你臉了，識相的話就乖乖回去。
這樣的沈君翼真是，別扭極了，也可愛極了。
“哥，謝謝你，不過我已經跟芳菲說過了，想我的話可以來知青點找我玩，以後我也會經常回去看她的。”蘇白臉上依然掛著和煦的笑容，他這個人總是這樣，見人三分笑。
沈君翼滿眼的不可置信。
自己追出來的挽留竟然被拒絕了。
他這時才感覺到了腳底傷口的疼痛，有些鉆心，但更多的是難堪。
就好像一頭雄獅終於肯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卻被小貓咪反手扇了一巴掌。
臉疼。
“隨便你。”
丟下一句話，沈君翼大步轉身離去。
蘇白垂眸失笑，搖了搖頭繼續往知青點走去。
兩人在夕陽下背道而馳。
知青點建在青牛村的最東邊，蘇白背著行李剛走到窯洞外面就聽到了李紅梅的大嗓門。
“杜晴！大清早亡了，你自己想為奴為婢不要拉著別人！”
杜晴軟綿綿道，“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啊！男女體力不同分工不同，我們幫男知青做飯洗衣服，他們也可以幫忙挑水、打些野味什麽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你媽！老娘連自己爹的衣服都沒洗過，能去給別的男人洗衣服？去你奶奶個腿吧！”
蘇白掀簾進了旁邊的男知青窯洞。
窯洞比沈家的要長一些，顯得光線很暗。
在他之前，已經住進來了四五個男知青。
窯洞裏面是一條五米長的大炕，也就意味著晚上他要和這些人擠在一起睡。
“蘇知青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知青躺在炕上脫了鞋，一股臭腳味讓人惡心。
這就不得不誇沈君翼了，不論是上午下工回來還是下午下工回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所以他身上從來沒有這些難聞的味道。
蘇白忍著味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了最右邊的位置。
幾個男知青議論著。
“有女知青幫我們做飯洗衣服，那以後咱們就省事了！”
“是啊！那個杜知青人真不錯！”
“還有，回頭跟杜知青提提，咱們男知青女知青補貼的糧食都是一樣多，但咱們男知青飯量大些，把糧食放一起做飯省得她們吃不完浪費！”
說完這個男知青十分得意，還問蘇白，“你覺得呢？”
“不用了，”蘇白覺得這種行為很惡心，“衣服我可以自己洗，飯也可以自己做。”
另外幾個男知青十分不讚同，互相遞了個眼神不再說什麽。
鋪著床鋪，一想到自己要跟這麽一群人住到一個窯洞裏，蘇白就有些崩潰。
光是這個腳臭味，他就被熏得腦仁疼。
正在憂愁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時，知青點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
“蘇知青把我娘害死了，各位知青一定要給我們做個見證！”
“昨天我娘只是有些上不來氣，他去給我娘紮了幾針，今天我娘就死了！死的時候她還在睜著眼睛，死不瞑目啊！”
“蘇白！還我娘的命來！”吳老二哭靈一般將哭音拉的尖細綿長，在傍晚的村莊裏聽起來十分瘆人。
蘇白一時有些腿軟，他習慣性往身側看，後知後覺現在他已經沒在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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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淡淡地嗯了一聲。
竹簾掀起又落，細碎地陽光斑駁地落在他身上，將影子拉的極長。
“蘇白哥哥，我有話跟你說。”
沈芳菲把沈母哄回房間睡覺，然後拽著蘇白的胳膊到大槐樹下。
“你是不是聽到了村裏的流言？以為我哥哥是個殺人兇手？”
“我是聽到過這樣的傳言，”蘇白向來不會撒謊，“不過，我，沒有覺得…他會做那樣的事情”
沈芳菲點頭，“是，我哥哥沒有。我父親的死跟他沒有關系，這點我可以作證。”
似乎十分不想讓蘇白走，她極盡所能地想勸蘇白留下來，“我們都不想讓你走，尤其是我哥哥，他這段時間變化好大…”
女孩說了很多很多，但最終蘇白也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答應留下來。
“就算蘇白哥哥住到知青點了，我們還是可以常常見面，你也可以來找我玩，我也會回來看你。”
流言也好，沈君翼的怪脾氣也罷，真正讓蘇白下定決心離開的還是他在山上的那個夢。
自從那個夢後，他就有些無法直視沈君翼的那雙骨骼分明的大掌。
無論是抓握東西的時候、還是拍打東西的時候，哪怕只是放在那裏不動，也總是讓他浮想聯翩，跟那個荒唐的夢聯系起來。
必須要離開了，再待下去會出事的。
少年人沖動的荷爾蒙啊！若是意志不堅定便會鑄成大錯。
回到窯洞收拾東西的時候，沈君翼一動不動地躺在炕上。
蘇白把手背貼到了沈君翼的額頭上，“也沒發燒啊，你大白天躺炕上幹嘛？”
“老子想睡就睡，關你什麽事？”沈君翼語氣不善。
蘇白嘆了口氣，他覺得沈君翼的脾氣就像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忽然想到什麽，蘇白帶著笑音問他，“哥，你該不會是不想讓我搬走吧？”
話落，窯洞裏忽然一陣緘默，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
“要走就快走，別耽誤老子睡覺！”
話說出口沈君翼就後悔了，他想說的不是這句，但是說出的話就像是潑出的水一樣是收不回來的。
他心裏有些難受。
蘇白自嘲一笑，他這是在說什麽夢話呢？沈君翼估計做夢都想讓他搬走。
其實他沒什麽東西，衣服依然在他的行李袋中，洗漱用具一收，鋪蓋一卷，這個窯洞就沒有他生活過的痕跡了。
像來時一樣，他背著鋪蓋卷，提著行李，不同的是這次沒被狗追，小黑雖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但是這會卻好像有些舍不得他，圍著他不停地轉來轉去。
逆光而立，蘇白沒有回頭，“哥，我走了。”
沒有回應。
竹簾升了又落。
窯洞中好似忽然湧過來一陣難言的落寞感，讓沈君翼無法再躺在那裏。
蘇白走了，帶著他的東西。
後悔如潮水一般襲來。
他不應該說要走就走的，或許當時他好好說話，做出個挽留的姿態，蘇白就不會如此幹脆利落地走。
腦海裏又回想起小溪旁張老頭畫的那條曲折跌宕的線條，以及他信心滿滿地話語。
沈君翼從炕上跳下來，連鞋子都顧不得穿，跑出窯洞時被尖銳地樹枝刺到腳底也沒有絲毫停頓，終於在一個拐彎處追上了蘇白。
他喘著粗氣，形容狼狽。
蘇白微微有些驚訝，沈君翼這麽急追過來，難道是懷疑他偷了什麽東西？
“不許搬走，”沈君翼一如既往地霸道，“芳菲她，舍不得你。”
晚風拂過，倔強的少年紅了耳廓。
他態度倨傲，神情也是十分的不耐煩，臉上好像寫了一句話。
老子已經給你臉了，識相的話就乖乖回去。
這樣的沈君翼真是，別扭極了，也可愛極了。
“哥，謝謝你，不過我已經跟芳菲說過了，想我的話可以來知青點找我玩，以後我也會經常回去看她的。”蘇白臉上依然掛著和煦的笑容，他這個人總是這樣，見人三分笑。
沈君翼滿眼的不可置信。
自己追出來的挽留竟然被拒絕了。
他這時才感覺到了腳底傷口的疼痛，有些鉆心，但更多的是難堪。
就好像一頭雄獅終於肯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卻被小貓咪反手扇了一巴掌。
臉疼。
“隨便你。”
丟下一句話，沈君翼大步轉身離去。
蘇白垂眸失笑，搖了搖頭繼續往知青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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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點建在青牛村的最東邊，蘇白背著行李剛走到窯洞外面就聽到了李紅梅的大嗓門。
“杜晴！大清早亡了，你自己想為奴為婢不要拉著別人！”
杜晴軟綿綿道，“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啊！男女體力不同分工不同，我們幫男知青做飯洗衣服，他們也可以幫忙挑水、打些野味什麽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好你媽！老娘連自己爹的衣服都沒洗過，能去給別的男人洗衣服？去你奶奶個腿吧！”
蘇白掀簾進了旁邊的男知青窯洞。
窯洞比沈家的要長一些，顯得光線很暗。
在他之前，已經住進來了四五個男知青。
窯洞裏面是一條五米長的大炕，也就意味著晚上他要和這些人擠在一起睡。
“蘇知青來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知青躺在炕上脫了鞋，一股臭腳味讓人惡心。
這就不得不誇沈君翼了，不論是上午下工回來還是下午下工回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所以他身上從來沒有這些難聞的味道。
蘇白忍著味跟他們打了招呼，然後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了最右邊的位置。
幾個男知青議論著。
“有女知青幫我們做飯洗衣服，那以後咱們就省事了！”
“是啊！那個杜知青人真不錯！”
“還有，回頭跟杜知青提提，咱們男知青女知青補貼的糧食都是一樣多，但咱們男知青飯量大些，把糧食放一起做飯省得她們吃不完浪費！”
說完這個男知青十分得意，還問蘇白，“你覺得呢？”
“不用了，”蘇白覺得這種行為很惡心，“衣服我可以自己洗，飯也可以自己做。”
另外幾個男知青十分不讚同，互相遞了個眼神不再說什麽。
鋪著床鋪，一想到自己要跟這麽一群人住到一個窯洞裏，蘇白就有些崩潰。
光是這個腳臭味，他就被熏得腦仁疼。
正在憂愁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時，知青點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
“蘇知青把我娘害死了，各位知青一定要給我們做個見證！”
“昨天我娘只是有些上不來氣，他去給我娘紮了幾針，今天我娘就死了！死的時候她還在睜著眼睛，死不瞑目啊！”
“蘇白！還我娘的命來！”吳老二哭靈一般將哭音拉的尖細綿長，在傍晚的村莊裏聽起來十分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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