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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寫了一整天!!!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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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是秦槊的肺腑之言。當然,所謂隨便就是根本不會去理會,而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近身伺候,反正在人前自己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幹出什麽匪夷所思的事都可以用這個借口忽悠過去。

有時候秦槊也覺得這個身份實在好用,或許正是上天為了他特地這樣安排的。

坐好後,秦槊順了順黑色暗花長袍,將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挺直了腰,“念。”好像一副聽話,又洗耳恭聽的樣子。

柒月一連看了他好幾眼,確定他不會再過來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才拿起那本書說:“這裏記載了一個衛國的小村落,那裏的女孩出嫁時,她們的父親會對著她吐口水,以此代表不會汙染了新人的好運氣。可口水本身就很臟好不好?”

秦槊似乎並不覺得好笑,倒有點奇怪地看著她,好像是覺得她的笑點太低。

其實柒月方才是想起了從前看過的一部武俠劇,有個幫派選出新一代領導人之後也會進行這樣的儀式。不過意義卻不一樣。柒月把人家出嫁的畫面給換成了丐幫的幫主就任大典,有種錯位的詼諧,只有柒月自己才懂,所以忍不住笑了出來。被他這樣一看,柒月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了。

為了打破這種尷尬,柒月繼續念了下面一段,“呃,這個部族的婚禮也很有意思,說結婚當天,族裏的人會將新娘一身塗上食物的殘渣。還會把新娘捆在樹上喝一夜的美酒,據說這樣做了新娘在以後的歲月裏就不會有不能忍受的屈辱。簡直可笑又惡心。”

秦槊還是一點兒沒笑。

柒月認輸了,“殿下,臣不擅長給人講故事,臣還是自己看好了。你做點兒別的打發一下好嗎?最多……你再撫一會兒琴?”

“接著念。”秦槊也覺得自己太不配合了,但確實不太好笑。不過柒月給自己念書的模樣倒是挺好看,不舍得就這樣放過她,幹脆這次配合她一下好了。

柒月只好拿起那本書,繼續念道:“這裏說了一個部族,他們那裏的女子出嫁,需要陪之前的意中人睡覺……”

柒月還沒念完,書就被秦槊一下子搶了過去。擡頭一看,秦槊居然生氣了,臉上的表情陰沈沈的。

“殿下,就算不好笑,臣自己看就好了。莫不是這本書殿下也想看了?”

“這種傷風敗俗的□□有什麽好看的?”秦槊好像忘了這本書是他自己挑的。

柒月真的是醉了,“這本書可是從殿下屋裏拿出來的。殿下什麽時候私藏□□了?”

秦槊狠狠瞪了她一眼,蠻橫地解釋說:“在我房裏的時候,它還不是□□。本王剛禁的,不許再看。”

其實這本書秦槊之前看過,的確覺得有趣才介紹給柒月看的。不過剛才被她一念,他才想起這裏邊的東西不僅有趣,還很荒唐。像他這樣的男子看看也就罷了,女子最好就不要,尤其是會做他王妃的女子。

柒月這下真是氣了,這人剛才還好好的,就因為說了兩個他不笑的笑話,連書都不許看了。悻悻地拿起另一本書,幹脆轉過臉去了。

秦槊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僵,想起方才她給自己念的東西,故意找話問道:“柒月,你家鄉的風俗是怎樣的?”

柒月被他一提,想起了一些事來,放下手裏的書,故意說道:“在我家鄉,男女是平等的。男子可以做的事,女人有能耐也可以做。”

秦槊見她有意拿話嗆他,咳嗽一聲,轉移話題:“我是指婚嫁。”

柒月覺著他既然問起這個話題,自己也正好可以將兩人的關系給撇清了。

“在我家鄉盛行的是一夫一妻。兩人只能守著對方白頭偕老。若是男人心猿意馬,女子有權提出終止夫妻關系,而且過錯方需要給出補償。即便是兩人均無過錯,過不下去也可以自由選擇分道揚鑣,名下財產各自一半。”

“哦?”秦槊倒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奇怪的風俗,一開始還以為是柒月故意胡編亂造,但聽她說得有板有眼又不像是在撒謊,竟然也真的信了,“這風俗當真有意思。那如果是女子不守婦道,紅杏出墻呢?”

“自然也是一樣。臣信奉族裏這些規矩已久,是個很守這些規矩的人。”他這樣的身份就別妄想了。

秦槊聽她話裏有話,不覺笑了笑,不就是一輩子守著一個人過嗎?如果這人對了,別的送他他也不要。不過他秦槊看上的人,這輩子也別想跑得掉,最好就如她自己說的那樣,不可心猿意馬,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喏,給你。”秦槊想明白了,又把那本書重新遞給柒月。她不是要男女平等嗎?不是要一夫一妻嗎?只要她說得出,敢做得到,看本書秦槊還是不會阻止的。

柒月不明白他為什麽改變主意了,不過方才被他這樣一鬧,她可不想受他這份恩惠,“殿下不是說這是本□□嗎?”

“不禁了。”有她那句話還禁什麽禁?

可柒月不領情,很認真地說:“殿下將來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怎可以朝令夕改?太沒有原則了。臣還是不看了,殿下接著禁吧。”

秦槊差點就被他這句話噎出一口鮮血來。

“不看算了。”為什麽對她這麽好脾氣?

柒月換了一本書,仍然看得津津有味。不過在馬車裏呆得太久,加上火盆裏的炭火燒得人暖烘烘的,竟然看著看著犯起困來了。拿著書也能睡著了。

秦槊打那會兒被她嗆了以後就沒說過話,聽見書本掉地上才擡起頭看了一眼。

柒月睡得挺香。

秦槊還沒見過她睡著的樣子,想起早前和她呆在她家地窖時的情形,不自覺地抿著嘴笑了。起身取來柒月放在一旁的鬥篷替她搭上,拿起地上的火鉗子加了幾塊木炭進火盆。就著這樣的微光看著身邊的人,越看越覺得她臉上那抹紅潤嬌美極了。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擔心不小心弄醒了她,又趕緊縮了回來。

秦槊從來沒想過會這樣去寵一個人,就連跟了自己十幾年的戰無雙也沒讓他有絲毫縱容的可能。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自己從前避之不及的女子,秦槊希望能這樣一直寵她到老。

之前她的那些伎倆,秦槊其實一點沒看在眼裏,但回頭一想又似乎明白了。

若用武力,很多事都可以簡單解決。這些年自己暗中培植的勢力不容小覷,但柒月卻是希望一種較為和平的方式過渡,其實這種方式也沒什麽不好,只不過是耗時相對更長。

秦槊明白她的想法後確實不想操之過急,太急自己根本沒有時間去仔細品味她的美她的好,萬一她大仇得報要走怎麽辦?況且一開始,自己那些布局不過是一場玉石俱焚,但眼下他不希望那麽慘烈了。因為他也有了一個想保護的人,想廝守的人,這個人或許還有一副自己曾經譏笑過的婦人之仁。

而且她的做法似乎也有了成效,至少父皇這次沒有阻攔他獨自出京,看來的確是有些心軟了。

“殿下,快黃昏了。”外面傳來戰無雙一邊趕著馬車,一邊稟報的聲響,“是找附近的驛館還是……”

秦槊看了一眼身邊被這聲音吵醒,還在迷離的人,彎起嘴角笑了笑,“找個可以看日落的地方。”

這是戰無雙有生以來收到過的最富有“詩情畫意”的命令,連如何趕馬車都有點不太會了。手裏的鞭子揚了好一陣才落下,一邊趕車,一邊掏出懷裏的地圖來仔細查看。

京城百裏均屬平原,附近唯一的驛館尚需走上近一個時辰,如果趕到那裏別說日落沒得看,恐怕只有看星星的份了。

戰無雙果斷放棄了去驛館的想法,架著馬車直奔最近的一處村莊。

自打柒月聽見日落兩個字,已經徹底醒了,發現自己居然就這樣在秦槊身邊睡著有點不太好意思。加上瞥見自己身上披著的那件鬥篷,柒月趕緊把它收到一邊,低聲說了句:“多謝殿下。”

秦槊好似對這聲多謝一點不領情,微微揚了下頭問:“一句多謝就算了?本王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給人蓋被子。”

不然想怎樣?難不成蓋了下被子就要自己以身相許?他這被子也蓋得太金貴了。柒月可不想成全他,“殿□□恤臣身子單薄,是臣莫大的榮幸,不過有句話說得極好,施恩莫望報。這是一種君子應該具備的美德。殿下是要君臨天下的人,這種胸懷想必是應該有的,不然很有可能會成為一位□□君王,到時候天下就要生靈塗炭了。臣冒死直諫,希望殿下莫怪。”

柒月一副絕不感念恩惠的表情把秦槊逗得笑了,“父皇早幾日也這麽說來著。可惜本王不是君子,也不想做什麽明君。所以這恩惠一定會討要回來的。等下陪我看日落。”

柒月本想再與他辯駁,一聽只是陪他看日落,已到嘴邊的話趕緊咽下了,“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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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馬車很快駛進一處村落,戰無雙取下自己坐的凳子做腳踏,柒月隨秦槊走下馬車。見到斑駁的村舍,不免看了秦槊一眼。

秦槊正巧回頭瞥見她的目光,笑問:“怎麽?不相信我也會住這種地方?”

柒月一下想起最初遇見他的時候,識趣地沒有做聲。說起來自己當初住的那個院子也不過如此,只是幾人打理得井井有條,看上去並不那麽破舊而已。他都在裏面呆了兩天,又怎麽會在意這些?

三人下車的地方正是一家很小的客棧門前,秦槊吩咐戰無雙去打點。帶了柒月爬上村落外面的一處土丘,路上有一些還未融化的積雪,加上土坡坡度傾斜,半路上秦槊向柒月伸來一只手,示意她把自己交給他來引領。

柒月猶豫了一瞬,坦然將自己的手交到他手心。秦槊滿意地抿嘴笑了笑,帶著她上了土坡較為平整的頂部。

此時黃昏降臨,溫黃的落日將附近的一片雪地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不遠處的曠野上有兩棵比鄰而生的大樹,上面還鋪著薄薄一層雪,因此和附近的景色一樣,略顯蒼白。

其實這樣的景,柒月覺得有點怪,因為從前見過的下雪天都是陰沈沈的,但眼前天空略顯厚重,夕陽的餘暉還是從天際那頭灑了下來。

二人站在土丘上迎面吹來一陣微風,相較前兩日這種風根本算不了什麽。但秦槊還是下意識地挪了下身子,把柒月整個人都擋在了自己後面。

柒月就著晚霞擡頭望向身前的人,有那麽一絲感動,也因為這絲感動柒月微微退了一步。

秦槊身形高挑,卻不如戰無雙厚實,或者是因為後者總是一身戎裝加身給人有這樣一種錯覺。不過此時身前這人也能給人一種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秦槊擔心她踩滑,伸手扶了一把。

柒月終是擡起手長身一拜,恭敬地說:“殿下,臣承蒙您的錯愛。卻很慚愧,臣始終都放不下家中父母,在他們有生之年,是必定會回去他們身邊照顧的。請殿下原諒臣的不能動情。”

秦槊楞了一下,手還扶在她的手肘處沒有來得及收回來,倒是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心裏一陣煩亂,“那東西真能送你回去?”

說實話,柒月有點後悔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他,但已經說過的話收不回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回去,但要回去的心卻是從來不曾更改,“不知道。臣也不能確定。”

“待我君臨天下,許你四海為家。本王絕不食言。不過,柒月,記住,守住你的心。若是你動了情,我一定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秦槊負手擡起下巴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柒月覺得他其實挺臭美的,即便他確實有臭美的本錢。之前戰無雙告訴她秦槊很不喜歡女孩兒哭,會煩,有時候甚至會煩得想殺人。這是他致命的弱點。

柒月也盤算過是不是要在他面前“哭”上兩場才能完事。不過自己終究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因為哭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只會讓人感覺到懦弱可欺。所以不是情之所至,柒月不想哭,相信秦槊也不會信。

兩人又這樣站了一會兒,秦槊轉身迎向最後的那一絲晚霞,忽然長長舒了口氣,喃喃問道:“這段日子你與向辰都商議好了?”

柒月嗯了一聲,回應:“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不過……皇上似乎不太願意。”如果皇帝願意,也不會這麽久毫無動靜。

秦槊冷冷輕笑,自信地說道:“等著吧!快了。你的安排向辰已經告訴我了,也算對他的一次考驗,這小子有時候會有點沈不住氣。不過將來在我身邊,他難免會派上些用場,是該歷練歷練。”

柒月也確實擔心這件事,之前和向辰商議的時候,他拼命推脫過幾次,後來又突然改變主意了,自己主動找了過來,原來是有人點了頭?

不過……

“殿下如何知道皇上一定會見向大夫?”這件事如果辦成,無疑會很大程度上推進柒月的計劃,但必須是皇帝主動召見,一點勉強不來,最近她也為這事費了不少心機,但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天邊最後一抹昏黃消失殆盡,秦槊轉身伸出手,示意帶柒月下去,柒月也不扭捏,又把手交給了他,隨他一步步走下土丘。

直到在土丘下的平坦處站定,秦槊才深深看了柒月一眼,“因為你要他見,所以他必須見見。”

柒月發現他確實挺自信,自信得有時候讓人感覺到有點狂,有點傲。自古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倒想看看他用什麽辦法讓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乖乖聽話。

“看著我做什麽?看得久了,小心守不住自己的心,我可是言出必行,含糊不來。”

一連幾天,秦槊再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出現。柒月不覺松了口氣,雖然知道他沒有就此放棄,但只要保持好距離柒月相信自己守得住心。

第五日,三人終於到達奎山,因為秦槊持有陵王印信一路上倒也沒有遭到阻攔,只不過一進帝陵秦槊就變得活潑上來。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點看不出他是來祭奠母後的。

直到地宮門外,身邊再沒有別人,秦槊才安靜了下來。

孝安皇後陵與當今皇帝同穴,枕山而建,氣勢輝宏。地宮兩扇石質宮門上,左側一片空白,右邊這扇雕有浮雕,乃是一位華衣女子,約莫三十不到的樣子。雕像栩栩如生,仿佛這人隨時都會從這扇門上走下來。

柒月知道這便是秦槊的生母,逝去的孝安皇後戰氏。雕像上的皇後與秦槊幾乎一個模子,只不過多了些女子該有的嫵媚溫婉,看得出生前她的確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佳人,或許是早年也曾經歷戎馬,身上更是透出一股英氣,但並不影響她如花的容貌,反而讓見到的人感受到一種別樣的風華絕代。

難怪……

戰無雙焚香時,秦槊望著那扇石門看了許久,待到戰無雙走回他身後他才恭敬地跪下三拜,柒月與戰無雙也跟著他拜了拜。

起來後,秦槊繞過碩大的香爐,走到那副巨型浮雕前,負手擡頭看著母後的臉,良久仿佛自言自語地喃喃問道:“這是您想要的?那麽決然地赴死,到最後還是要和他葬在一起。九泉之下,您是否還會感到悲哀?不過您的心一向堅如鐵石,怕是早已有了寄盼。等著兒臣吧!或者有一天兒臣真的會如您所願。不然能怎樣呢?這是您生前一手安排好的,即便兒臣想過掙紮,也不得不先完成您的夙願。”

柒月聽著這話十分不解,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猶如一根木樁的戰無雙。戰無雙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過頭,面無表情地微微搖頭,示意她現在別問。

柒月當然不會傻到在這時候來問,因此又將頭轉了回去。只不過是對秦槊的話有些條件反射罷了。

秦槊這會兒整個人都趴在了那面浮雕之上,臉枕在石雕腳邊,真的好像一名乖巧的小孩依偎在母親的身邊,感受來自母親的溫暖,“母後,那支曲子兒臣已練熟了,足足練了十五年,原本想奏給您聽,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等到您心願達成的那天再給您彈。您說過那是屬於您和他的曲子,兒臣對您的話一向只能成全。不過您確實對兒臣太狠心了一點。”

“槊,”戰無雙上前一步,躬身拜道:“姑母九泉之下已知你心意,你不用太過傷懷。”

秦槊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依戀一陣,才從浮雕上挪開身子。回頭見到柒月,又看了一眼戰無雙,走回到二人身前,小站一會兒,忽然執起柒月的手把她拖到雕像面前。

柒月幾次掙紮未果,卻聽他揚聲說道:“母後,兒臣早年不知情為何物,因此對您那番執著多有冒犯。不過如今總算明白了,特地帶了她來給母後見見。她現在還不是兒臣王妃,但兒臣一定會謹記您的教誨,絕不強求,除非她自願。不會如那人一般,逼得太緊,反而令她如您這般郁郁而終。”說完才瀟灑地放開了手。

柒月被他勒得生痛,一獲自由就擡起手腕替自己揉了揉。不過聽他一席話也沒太過生氣,只是有些不自在的小別扭。

秦槊轉頭見到,抿嘴一笑,又故意問了聲:“母後覺著她如何?是不是也和兒臣一樣滿意?雖然沒有您當年英姿,卻也還算過得去。”

“秦槊。你夠了。”柒月真生氣了,轉身走了回去。忽然發現自己不知是為什麽生氣,究竟是他剛才這樣對待自己,還是為了他那句還算過得去?

碰巧見到戰無雙目光憂郁,一下好似明白過來。走到一旁低頭不再言語。

祭拜完孝安皇後,三人才氣氛奇怪地打地宮下來。

秦槊一路含笑,戰無雙卻一言不發地把臉扭向一邊。

柒月走在兩人身後,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按說戰無雙應該生氣才對,可他平靜地有點不太自然。

雖然柒月也不希望見到二人君臣不和,但兩人的反應的確讓人不明不白。

“槊。”半路上,戰無雙忽然叫了秦槊一聲。

秦槊甚至連頭也不回,“嗯。知道了。”

柒月一點沒弄明白二人這是這麽默契,不過礙於有的事是因自己而起,也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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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們,端午快樂哦。

吃飯吃晚了。

☆、38

踏上歸途,秦槊一上馬車就拿了本書遮住臉,仿佛不太想與人交談,弄得氣氛陰沈沈的。

柒月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他,坐在一旁默默看書。

馬車走了小半個時辰,柒月一路盤算著如何避開二人清靜清靜,卻聽秦槊沒來由地說:“等下在車裏好好呆著。外面發生什麽你都別理。最好不要露臉。”

柒月正想問,卻聽見戰無雙在外面叫了一聲:“槊。”

秦槊抓起身旁那柄黑龍寶劍,沒待馬車停穩就幾步跨了出去。

“陵王殿下真是不簡單。一藏就藏了十五年,我家殿下一直當您是親弟弟,沒想到到頭來卻有點措手不及。”

柒月弄不明白秦槊為什麽會在這時暴露自己的身份,但相信自負如他,定是有什麽安排,因此只是聽了他的話,一點沒去好奇。

秦槊這會兒早已跳下馬車,握著那柄黑龍寶劍將手操在胸前淡淡一笑,神情輕蔑,滿不在乎地說:“本王何時藏過?齊陵郡那座宮闕大門一直都是敞開著的。三皇兄隨時都可以前來做客,不過本王等了他十五年也沒等到,只好用這樣的方式讓他派人來與本王一見。”

秦槊面前站著六個人,個個都是一身勁裝,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錯,而且他們身旁還有衛國軍營內飼養的戰馬,應該是混跡行伍之人。

其中領頭那人聽見這話,笑了上來,笑完恨恨地說:“六殿下這方式果然很奏效。殿下這半年損兵折將,若不是有人查到當初散布謠言之人乃是戰氏舊部,恐怕殿下到如今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擺了他一道。”

“哦?”秦槊皺眉笑了笑,好似十分不解地問:“究竟是查到還是本王想讓他知道?”還真是會誇口呢。沒有自己的故意,他們真的能這麽輕易查到自己身上?那自己這十五年不是白忙活了?

那人氣得喘了幾口粗氣,擡手一招,身邊幾人立馬拎著手中刀劍一擁而上。

戰無雙早已跳下馬車,與秦槊背靠背。秦槊輕松地說了句:“你左我右。”

話音剛落,二人便與這群人戰作一團。

柒月在馬車裏早已將外面發生的事聽得一清二楚,聽見兵戟聲偷偷挑開馬車布簾望了一眼。只見戰無雙與秦槊被人圍在幾個人中央,一左一右配合得天衣無縫。

柒月這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人武鬥,見到有人血濺當場趕緊就把簾子放了下來。挪到秦槊之前的位置上,以免萬一有血濺到自己身上。

外面的打鬥聲一刻也沒停止,甚至柒月還清楚聽到有人撞在了車轅上,然後滑倒在地。說不怕肯定是撒謊,但不知道為什麽因為有了秦槊那一句話,自己一點都不擔憂外面情況如何。

之前戰無雙以一敵十都撐過來了,現在加上秦槊應該不成問題。柒月總覺得秦槊應該不弱,不然方才就不會那麽輕松淡定了。

柒月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忽然聽見自己身後有種奇怪的響動。路上每次經過一處驛館,戰無雙都會換一輛馬車,一來可以保持馬匹體力和腳力,二來便是為了秦槊的安全。因此眼下這輛早已不是出京時的那輛馬車了。

這輛馬車分為前後兩段,前半段較為寬敞,乃是專供人乘坐的地方,而後面則可以堆放行李,極為方便。不過為了易於裝卸,也在後方開了一道活門,隨時可以打開。前後之間僅僅用較為堅實的木格隔開,配以厚實的錦緞簾子遮擋,因此柒月此時看不見後面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秦槊和戰無雙一定不會幹這麽鬼祟的事情。那麽自己的處境就變得危險起來,這人這時候上車,搞不好也是為了隱藏行跡,等下伺機發難。

聽見外面兵戟聲越來越散,柒月偷偷挪到了馬車門邊,確定自己已經可以一步跨出去後,定了下神。

說實話,外面現在是什麽場面,柒月不敢想,殺豬殺牛殺雞宰羊都無所謂,但如果外面的屍體變成了人……

柒月還沒出去就一陣反胃,尤其是已經聞到了血腥味。

但車尾的人此時已經安靜了下來,而外面也在這個時候陷入一片寂靜。秦槊或許隨時會上來,後面那人完全可以給他致命一擊。柒月一咬牙終於一步跨了出去,揚聲喊道:“殿下,小心車裏有人。”

不過話音剛落,腳邊的馬莫名狂燥上來,一下子沖了出去。柒月始料不及,甚至來不及反應就這樣瞬間摔了下去,異常驚險,差一點就被卷進了車輪之下。慣性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柒月終於停下來了。依稀聽見有人罵著該死,應該是秦槊的聲音。

柒月很暈,真的很暈,打從掉下來以後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四周更是一閃一閃亮晶晶。直到有人一把將自己抱起放在他身上不停查看,都還沒緩過神來。

“傷到哪裏?說話。”秦槊第一次為一個人著急得就快發瘋,偏偏還不能拿她怎樣,這種感覺讓人很煩很燥。

“車裏有人。”柒月暈乎乎地重覆一句,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秦槊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罵人。這個笨蛋居然還惦記著車裏的人?讓他去死好了。

秦槊後悔了,這次是真的從骨子裏感到後悔了。

原本這是自己之前幹的“好事”,一早就已經將整件事安排好了,這次出門沒帶人,就是等著三皇兄主動找上門來了結。方才在孝陵內,無雙就已發現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秦槊以為只要柒月呆在馬車裏不出來,一定不會有事。沒想到有人竟然豁出去了。

秦槊不知道這些人這樣做究竟是三皇兄的主意,還是他們自作聰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秦槊現在只關心眼前的人,已經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什麽亂七八糟的禮教。伸手就在柒月身上一陣亂摸。

柒月傷得肯定不輕,手上,額頭上都有傷痕。秦槊心痛了,這個笨蛋摔下來之前心裏還惦記著他,叫他如何能不動容。

戰無雙方才跟著也跑過來了,站在邊上沒說話,這會兒見他這樣,楞了一下,忍不住失聲叫道:“殿下……”

“住口。”沒見他正忙著?除了這些外傷,這個小笨蛋還有哪裏傷了?

戰無雙見到秦槊這樣,低下頭,默默退到了一邊,不再看,也不再出聲。

柒月意識恢覆了少許,感覺有只手正在自己身上四處游走,從肩部到手臂再到手肘和手腕,接著是另一只。除了捏,還用了一種極其猥瑣的手法,就是把手放到她的胸口上輕輕按了一下。

盡管視線依舊模糊,盡管腦子依舊不太好使,柒月還是能感覺到這絕對是一雙男人的手。條件反射地擡起右手想給面前這人一巴掌扇過去,不過沒力,這一掌反倒成了一種撫摸。

“哪裏痛?告訴我。”秦槊就勢握住那雙柔軟的手,放在自己俊逸的臉龐邊貼著,不再用方才焦急的語氣。

柒月感覺到那雙手上的厚繭,安靜了下來,忽然眼眶一熱,哭了上來,“腳痛,手也好痛。全身都痛。”好像被人拆了骨頭。

小時候,柒月很皮,像個男孩子,會玩一些比較危險的游戲。因此總是磕磕碰碰,身上舊傷剛好又有新傷出現。可是柒月從來不哭,除非父親用他那雙粗糙的大手摸她的臉,憐愛般問她痛不痛,哪裏痛。她才會賴在他身邊哭上一場,仿佛自己那段時間受的所有委屈都能一下子發洩得一幹二凈。

柒月這會兒很痛,痛得想起了父親。所以依在某人懷裏尋找記憶中那些熟悉的往昔。

秦槊沒想到柒月會哭,更沒想到她會哭得歇斯底裏,一下子整個人都亂了。亂了以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生氣,只是把她緊緊摟進懷裏,輕聲地哄:“不哭不哭。知道你痛,我們去找大夫,馬上去找。”

秦槊在心裏把自己狠狠罵了一通,為何出門不帶向辰?為何之前做事不留一點餘地?一心只想著贏。為何那麽不小心把她一個人留在車裏?

“無雙,牽馬。”秦槊抱著柒月果斷起身。

戰無雙打聽見那席話就跟條木頭樁子似的楞住了,這哪裏還是他認識了二十五年的秦槊?聽見柒月哭了,戰無雙竊喜,可仿佛一切都因為這個女子改變了。想起之前種種,秦槊對她言聽計從,他也不解了好些時日。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戰無雙從來沒想過像秦槊這樣的性子居然也會在乎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子。就像自己一樣……

默默牽過一匹戰馬,把韁繩遞到秦槊手裏,看著他把柒月放在馬上,再看著他飛身上馬,寶貝似的摟著柒月絕塵而去。戰無雙始終沒有問一句,因為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秦槊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裏,即使看著她哭,他也沒有生氣。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從小,戰無雙就知道自己是臣,他是君,什麽都必須把他放在首位。即使兩人喜歡上同一件兒東西,也只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秦槊偶爾也會讓他,不過只能說明那樣東西他根本不太在意。如果他真心喜歡的,絕對不會和自己客氣。

前些天他以為秦槊不過是在做戲,因為柒月是他手裏很重要的一顆棋子,不過如今看來,錯的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執著地、誠懇地、求、收、藏!!!

昨晚臨時有事,來不及趕回來,也沒提前說。

不好意思。

☆、39

柒月哭累了,躺在那個溫暖的懷裏睡著了。好像這一年多以來的委屈、傷痛和忍耐都已經釋懷。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張頗為寬敞的大床上,四周圍著紗帳。

身上的錦被很厚實,不過全身還有一些酸痛,但已沒有最初那麽痛了。輕輕擡起手,見到手上纏了不少發黃的藥布條,好像額頭上也有。

四周彌漫著熟悉的香氣,是紫檀的味道,濃郁而高雅。

柒月伸手輕輕剝開紗帳,見到一個人的背影,是秦槊。

他正盤腿坐在床邊兒不遠的茶臺旁慵懶地弓著脊背,好像是一種扶額的姿勢,透過他的肩柒月見到他修長的右手指裏把玩著一件玩物,仿佛有點落寞。

柒月原本不那麽在意,可忽然覺得那件兒東西樣子很熟悉。下意識放下紗帳,摸了摸自己穿的衣服。

的確,衣衫被人換過了,秦槊手裏拿著的正是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個通訊器。柒月一下子坐了起來,手上因為太過用力引來一陣疼痛,呲了一聲。

床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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