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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衿出了門後,還是感到惱怒,雖然說,他並不怎麽喜歡肖霖,可畢竟把他當朋友,如今這一出之後,朋友是絕不可能再做了,但心裏還對剛才肖霖的最後一句話感到疑惑。

蘇子衿平覆好情緒回到家中,他還是很擔心黃旭,如今打聽不到他的消息,只好再打給許星看看。

電話沒響多久就接了,許星疲憊的聲音響起:“餵?”

蘇子衿開口問道:

“許星,你知道黃旭在哪兒嗎?”

許星像是才反應過來:“子衿啊……黃旭他在我這裏,怎麽了?”

聽到許星的話,蘇子衿稍微松了口氣:“你叫他接個電話吧。”

許星猶豫了一下,“好”

似乎他們不在一個地方,蘇子衿等了會兒,黃旭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子衿?”

蘇子衿聽著聲音都不像他了,“你怎麽了?最近還好嗎?”

黃旭在那邊半天沒說話,隨即咳嗽一聲才開口:“我沒事兒,就是感冒了,怎麽了?”

蘇子衿:“哦,沒有,就問問你。”

“好,那沒什麽事我就先掛了。”說完黃旭就匆匆掛了電話。

蘇子衿心裏的疑惑還是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發沈重,直覺告訴他黃旭不對勁,但他自己不說,蘇子衿也沒有辦法知道,好在,還有許星在他身邊。

如果黃旭知道蘇子衿的想法可能就不太好了。

昏暗的房間裏,黃旭躺在床上,一只手被銬住,許星靠著書桌,背對光抱著手看著床上的黃旭。

黃旭把手機扔向許星,連續以來的高燒令他痛苦不已,他渾身都是痕跡,只有下半身被蓋住,聲音虛弱,毫無氣勢,“行了吧”

許星接住了手機,走上前把被子給黃旭好好蓋住,低下頭親黃旭,黃旭側過臉,吻落在了耳朵上,許星直起身看著他,黃旭偏著臉閉上眼睛,毫不留情的說:

“你讓我覺得惡心”

也不見許星惱怒,而是去桌邊倒了杯水放在床頭,註視著他的側臉說:“寶貝兒,我只是太愛你了,不想你跟別人走而已……你……不要恨我”

如果這時候黃旭回頭,就會看見許星眼睛裏蓄滿了眼淚,但黃旭根本沒看他,“你也配?”

許星沒有再試圖勸說他:

“你乖乖呆在這裏,等你不會再想著離開我的時候,我會給你松開的,等下醫生會來給你打針,你好好睡一覺,我去趟公司就回來陪你。”說完在黃旭側臉親了一下就離開了。

蘇子衿寫不進作業,便一直在房間裏等著賀淵的消息,希望他的奶奶沒有事。飛天就在屋子裏上躥下跳的,不愧對得起它的名字,突然,床頭放著的幹枯得已經看不出原狀的玫瑰被打翻在地,碎片飛濺。蘇子衿看著這幕,眼皮跳個不停,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疼,他強忍不舍,把飛天抱到一邊放好,飛天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錯,縮成一團不動了,小心翼翼的看著蘇子衿。

蘇子衿安撫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起身去把碎片收拾了,他小心的檢查了角落和縫隙,怕多餘的碎片會劃傷亂跑的貓咪。

收拾好後,蘇子衿站回陽臺,煩悶久揮不散,他掏出僅剩的一根煙點燃,看著手指間飄散的煙霧,蘇子衿的視線逐漸失焦,像是透過煙霧看見了自己小時候的身影,破爛的衣衫堪堪遮住,霧蒙蒙的冬天,小男孩抱著雙腿瑟瑟發抖,裸露的皮膚凍得灰紫,他的面前走來一個看不清臉的男孩,蘇子衿知道他是誰……

忽地,回憶被打斷,飛天已經恢覆到亢奮的情緒,也許是還沒完全適應這個環境,它站在桌子上,朝蘇子衿的懷裏跳過去,蘇子衿手疾眼快的接住它,捏了捏它的耳朵說:

“飛天,我要是沒接住你,你就真的飛天了,然後從陽臺跳回你媽媽的肚子裏。”

飛天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只是被人捏耳朵不舒服,它甩了甩頭,試圖把那只手給甩下去。

蘇子衿扔了煙頭,抱著飛天回到房間,關上陽臺門,避免飛天真的飛上天。

一晚上過去,賀淵還是沒有消息,反倒是另一個不可能打電話的人打來了,早上,蘇子衿看到名字時,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接起電話,“餵?”

“你在哪兒?”蘇明冬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著像是餘怒未消。

蘇子衿回答:“家裏”

得到答案,蘇明冬沈默了一下說:“我今天會回去,別出門。”說完也沒等蘇子衿回答就掛斷了。

以往,蘇明冬幾乎不會給他打電話,而且這次還是在早上,蘇明冬一直以來都覺得早上不適合談事情,要不然一天都會在談事情,想必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事,聽他的語氣明顯是很生氣。

蘇子衿不由得有點久違的緊張,其中還摻雜了一點不安,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果真如蘇明冬所說的,平靜日子過久了,都忘記了早就已經習慣了的事,看來今天註定不會平靜。

放在以前,蘇明冬總是在喝酒後就會準時發瘋,砸爛整個房間是常態,主要會把蘇子衿毒打一頓,迫於威脅,蘇子衿從來都是毫不反抗,如果他不順意,那後果是蘇子衿不敢嘗試的,因為他還有在乎的人,蘇明冬也是認準了這點。

蘇子衿還是跟往常一樣,寫寫作業,逗逗飛天,把那通電話扔在腦後,反正是要面對的,還不如忘記還未發生的事。他給賀淵打過一個電話,沒有接,估計情況不太好,也就沒有去打擾他。

太陽逐漸下落,天空將黑未黑,月亮已經高高懸掛起,與太陽同存一片天。

樓下傳來汽車馳停的聲音,蘇子衿站起身到陽臺冷漠的看著蘇明冬走進客廳,走得不似以往慢悠悠,而是加快了腳步,看著像是沒有喝酒,手上拿著一個文件袋,表情看上去慍怒又帶著陰沈,蘇子衿沒有挪動腳步,盡量留存久一點平靜,直到門被敲響,阿姨在門外叫他,他才下樓。

蘇明冬就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盯著面前的文件袋,聽到腳步聲,只是冷冷的開口:“滾過來”

蘇子衿聞言走到茶幾面前站定,跟著蘇明冬的視線看向文件袋,蘇明冬擡頭盯著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憤怒,陰沈且沈穩,更像是暴風雨的前奏,與以往不同的反應更讓蘇子衿心裏感到緊張和忐忑不安,他突然就希望蘇明冬能像以前一樣把他關進屋裏打一頓,也好比現在這種令人捉摸不透……

蘇明冬朝桌上的文件擡了擡下巴說:“打開它”

蘇子衿莫名心頭一跳,隱隱察覺到什麽,頓了幾秒,彎腰拿起文件夾打開,解開線圈的步驟讓蘇子衿感覺格外漫長,隨著文件被打開,摸著像是一疊疊方形的東西,一瞬間,蘇子衿想起了昨晚肖霖最後說的一句話。

照片被抽出,上面的畫面證實了蘇子衿的猜想,意外的,他看著這些照片不安的內心一下就平靜了下來,是他與賀淵無數次的親密,陽臺上的親吻,擁抱,路邊的牽手,公交車上的相靠,雨中路口的公主抱,告別時的接觸……這些角度都很刁鉆,不難看出偷拍者的技術高超,可能在無數個他們以為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暗中都默默隱藏著一個身影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一幕幕場景都浮現在蘇子衿的腦海,現在回看賀淵看向他的眼神,實在算不上無辜。蘇子衿不合時宜的想,原來……他的眼裏一直都只有我。

無盡酸澀湧上心頭,蘇子衿從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賀淵看了他無數遍。

就像他說的,在他心裏,蘇子衿是他的第一位。

蘇子衿從來沒有被人如此重視過,就連自己都沒有,他一直覺得現在,自己的存在,不過是因為想要保護另一個人,但同時,他的存在隨時可能會傷害他,很突然的,很想很想聽賀淵說說話……

他從答應賀淵開始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快,加上認識賀淵開始,連半年都還沒有……

蘇明冬點上一根煙,瞇著眼註視著對面人的一舉一動,蘇子衿的臉上毫無變化,似乎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

“你有什麽想解釋的?”蘇明冬帶著壓制的慍怒,聲音冰冷。他昨天剛回到會議室,就發現桌上多出了這個東西,不知道是誰放的,他打開看見那一張張的照片時,氣血上頭,把桌上的東西都給掀了,惡心,這是他的第一念頭。

而這個惡心的人中還有一個是他生的,這讓他想起了那個賤女人,憤怒壓迫著心臟,如果蘇子衿在他面前,可能會跟以前好幾次一樣被打到進醫院。

蘇子衿的身上有無數淡化的疤痕,不上手摸根本看不出來,其實他內裏的肝臟,包括肚子那裏的器官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損傷,蘇明冬的表面做得很好,就算醉酒也不會在蘇子衿的表面留下過分的傷痕。

蘇明冬無比痛恨同性戀,蘇子衿是知道這一點的,因為他的媽媽胡呦。蘇子衿對她完全沒印象,小的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像電視裏一樣,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一切的記憶都來源於他的哥哥木枝和蘇明冬,他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也是這個世上蘇子衿最重要的人了。

那時候的胡呦懷著蘇子衿,實在受不了蘇明冬的家暴就跟她的出軌對象跑了,後來蘇明冬調查才知道胡呦在外面還生了個小孩兒,蘇明冬在那時經常出差,回家後把一切的不順心都撒在胡呦身上,胡呦跑了後許久,他得知胡呦其實是個同性戀,跟那個野男人在一起不過就是想要利用他擺脫蘇明冬,兩人都甩掉後就跟著她的另一個女人逃居國外了。

當初蘇子衿答應賀淵的時候,心裏其實也帶著一點報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內心深處一直渴望做蘇明冬討厭的事,在蘇明冬看不見的地方,吐掉的早餐,流連在酒吧……甚至是成為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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