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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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舊事
這段VCR謝鶴庭本人沒有看過。
他不知道導演組是從哪裏收集來的素材。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角度的角度觀察原主, 謝鶴庭覺得心裏有點難受。
就在彈幕的疑問情緒已經推向最高潮，連嘉賓們都在思考謝鶴庭這個VCR是怎麽回事的時候。下一秒，整個大屏幕再次陷入黑屏, 隨後，謝鶴庭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全都是節目組精心挑選的神顏鏡頭集錦。
節目組用兩個對比鏡頭把“曾經”的謝鶴庭和“現在”的謝鶴庭放在一起。
彈幕裏有人緩緩打出一句：【不是吧, 剛剛那個，是鶴庭？】
【我敲啊，爆改都不帶這麽改的吧？脫胎換骨啊這是！】
觀眾們眼尖的發現, 關於“謝賀停”的介紹裏面還有一張小小的寸照，照片看起來不算特別清晰，但五官沒有被遮擋,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現在的謝鶴庭。
此時, 導演也出現在了鏡頭裏, 用非常親切的口吻解釋了發掘謝鶴庭參加綜藝的緣起。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當中, 謝鶴庭的VCR緩緩結束。
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當中。
抽象，太抽象了。
沐英清了清有些幹澀的喉嚨, 發出疑問：“鶴庭，你，是先去參加了什麽素人大改造節目麽。”
“噗嗤——”
蘭池看謝鶴庭那副呆逼的樣子，沒忍住大笑出聲。
凝滯的氣氛一下子就散開了, 蘭池第一個纏在謝鶴庭身上，問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連沈霽都覺得挺驚訝的。
如果不是VCR放出來，他也很難把原本的“謝賀停”和現在的人聯系在一起。
“所以, 以後我們是叫你‘賀停’還是‘鶴庭’呢？”
謝鶴庭撓了撓頭：“還是叫我鶴庭吧。白鶴的鶴，庭院的庭。”
“噢, 快跟我傳授一下變帥經驗，我覺得我還有空間。”
周宴容笑著捏捏蘭吃的：“那是人家本來底子就好，稍微收拾一下就有這樣的效果。小蘭池你已經沒什麽空間啦。”
“宴容哥你是說我已經好看到慘絕人寰了麽。”蘭池驕傲擡頭。
聞舟看看他的手，又看看蘭池，憋著一口氣沒說話。
整個客廳其樂融融，忽然之間，高大的人影從沙發上站起來。
“謝鶴庭。”
謝鶴庭順著聲音看過去，靳懷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周身氣壓極低。
靳懷風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名啟高中畢業的。”
“是的。”
“所以，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是嗎？”靳懷風冷笑一聲，薄薄的唇上下闔動，吐出一句讓周圍人都不明白的話。
“什麽……計劃？”謝鶴庭茫然地看著靳懷風。
“還在裝。你演技真好。”靳懷風輕輕勾了勾唇，一顆心被人揉碎了踩爛了給丟到冰窖裏，明明是和煦的六月，卻覺得吸進鼻子裏的都是刺骨的寒風，讓他整個人都木了，沒有情緒了。
“哥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謝鶴庭看靳懷風氣急了的樣子，想要過去解釋。
“別過來！”靳懷風驟然爆出一聲呵斥。
謝鶴庭被嚇到了，就像是被班主任訓斥的學生一樣，手足無措：“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時跡星看謝鶴庭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皺起眉頭站起身，瞪著靳懷風，不客氣的說：“你發什麽神經。”
又轉身安慰地拍拍謝鶴庭：“別搭理他。沒事吧？”
蘭池保持偷偷瞄著靳懷風和謝鶴庭。他自認為了解靳懷風，這副樣子，分明是生氣到極致了。
不應該啊，一直就好端端的也沒什麽異常，怎麽會忽然變臉？本來就已經很會變了，這是趁著自由周又去S省進修了？
靳懷風兩道火燒一樣的視線落在時跡星搭在謝鶴庭肩膀上的手，心中火氣更勝。氣謝鶴庭的欺騙，更氣自己到現在還會嫉妒！
他冷哼一聲，深深看了謝鶴庭一眼，那個冰冷的眼神裏包含著十分覆雜的情緒：憤怒、不解，還有被背叛後的濃濃的失望。
謝鶴庭腦海裏一片茫然。他感覺到靳懷風這一次生氣跟以前都不一樣，雖然以前靳懷風也會發脾氣。但從沒有這樣過。
蘭池看看他倆，又看看有些尷尬的謝鶴庭，丟了一句：“我去看看他。”就跟著靳懷風跑了上去。
這還是節目錄制到現在，第一次爆發的正面沖突。
大家顯然都有些手足無措。
沐英主動活躍氣氛：“人有點小情緒，可能是靳懷風有什麽不開心，別放在心上。大家都餓了吧，咱們……”
樓上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直接壓過了沐英的聲音。
沒一會兒，蘭池癟著嘴從樓上下來，眼睛紅紅的：“沒讓我進去，就把門給甩上了。”
他吸吸鼻子，硬著脖子說：“別搭理那個大神經，狂犬癥間歇發作。”
沐英一個頭兩個大，一個還沒安慰好了，另外一個又委屈上了，這都什麽事兒啊。
彈幕也罵開了。
【靳懷風又發什麽神經啊。】
【就是，狂躁癥吧，天天動不動就發脾氣，以為這裏是他家呢。】
【有點煩他。】
【只有我想說，蘭池一開始參加節目不是為了靳懷風來的麽，怎麽短短兩周過去，蘭池都快成黑粉了。】
【得了吧，少爺那性格，誰看了不得亞麻棕轉黑。】
謝鶴庭有些無措地看著樓梯的方向。
他能感覺到覺得靳懷風這一次生氣跟自己有很大關系，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
肩膀被人輕輕地捏了一下。
回頭，是沈霽關切的眼神，沈霽牽著他的手，註視謝鶴庭的眼睛，認真道：“不關你的事，不用想太多。”
時跡星雖然有些不爽被人輕飄飄給擋開，但是看到沈霽安慰過後，情緒明顯好一點的謝鶴庭，撇撇嘴，終究是沒說話。
謝鶴庭不想讓大家都擔心自己，勉強擠出個笑容，“嗯嗯。我沒事。沒關系的。”
節目組已經貼心地準備好了午餐，因為剛剛那個一個不和諧的小插曲，大家都有點心不在焉。沐英只好拼命找話題，不讓現場冷下來。
謝鶴庭想到了什麽，湊到沐英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沐英一臉為難，但是在謝鶴庭祈求的眼神下面還是答應了。
沐英離席幾分鐘後回來，朝著謝鶴庭點了點頭。
謝鶴庭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和嘴巴，把剛剛聞舟幫忙打包的飯菜提了上去。
剛剛沐英已經幫忙跟導演組溝通暫時關閉了樓道間的攝像頭，謝鶴庭提著東西站在門外，深吸兩口氣，才擡起手敲了敲門，輕聲說：“哥哥，我是鶴庭，可以讓我進來嗎？”
房間門紋絲不動。
謝鶴庭沒有放棄，再敲了敲。
房間門還是沒有打開。
謝鶴庭感覺心臟沈甸甸的，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一樣難受，他輕輕地把耳朵貼在門上，仿佛這樣就能聽到靳懷風的聲音一樣。
房間裏面。
所有的窗簾全都被拉了起來。
一道黑影安靜地坐在床邊的地板上，面朝淺藍色的墻面，一動不動。
靳懷風神色漠然地坐著。
他的外表看起來非常平靜。然而內心已經是翻江倒海。
謝鶴庭的VCR剛剛放出來的時候，那個“改造”之前的“謝賀停”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眼熟。越看到後面，越和記憶裏的一個身影重合。
那應該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他受到名啟中學校長邀請，作為校友回去給準高三的學弟學妹們分享一下考試經驗。當時他剛回國沒多久，比較空閑就去了。
本來只是一次平平無奇的分享。但自從那次之後，他就感覺到被人盯上了。
每每回頭都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同時，他的常用郵箱和信箱裏還出現了大量的照片，全都是他，各種場合、各種角度。哪怕只是一個剪影，都能看出對方在按下快門時狂熱的心思。
他當時忙著找新項目，並沒有這個過分狂熱的“追求者”太放在心上，把事情交給閑人一個的周定琛去處理。
然後，在某個晚上，他結束應酬，獨自回家，在下車的時候遭受到襲擊，一個瘦小的身影自後攻擊了他，當然對方並沒有占到什麽好處，反而被自己打了個半死。要不是周定琛剛好過來了，讓那個人跑了，當時自己是要把人送去公安局的。
沒等他處理完這件事情，又因為某個項目出國。
說實話，被跟蹤的事情沒給他造成太多損失。最大的困擾甚至不在當事人身上，而是在給身邊趨之若鶩的男男女女開了個頭。後面那幾年纏著他的不僅有女人還有男人，弄得他煩得要命。
如果不是今天這段VCR，靳懷風確實已經不太記得那個追蹤狂是什麽人了。VCR裏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具有代表性。而那天晚上的驚鴻一瞥，他記住了對方的輪廓。
一模一樣。
陳年舊人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
真正讓靳懷風感到憤怒的，並不是幾年前作為“謝賀停”對他近乎變態的騷擾。而是欺騙。
他裝作無辜的樣子喊自己哥哥，他偽裝得人畜無害，對自己設下圈套，看著自己一點點走進去。
謝鶴庭對他到底有幾分真心？究竟是想要報覆，還是想要戲弄他，才會玩這麽一出。
只要想到謝鶴庭有一分的偽裝，靳懷風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他的腦海開始無可抑制的構想，謝鶴庭是以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自己為他一點點失控的？在每一個自己為他方寸大亂的時候，他究竟有多得意？
手機提示音響了。
是給謝鶴庭設置的特別提醒。
黑暗當中，屏幕亮起一層瑩潤的光。
-對不起，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生氣。
- 午飯我放在門口了。
-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靳懷風無視了這三條消息，手指輕輕往上滑動。
大部分信息都是他給謝鶴庭發的。
問他吃的什麽。問他起來了沒，問他晚上有沒有休息好。
包括每一次的視頻和電話，都是自己主動發起。
手指在刪除聯系人的按鈕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大概過了三個呼吸。靳懷風退出微信，打開通訊錄，撥了個電話。
“餵？幹嘛？？？”周定琛大聲喊著，聲音帶著呼嘯的風聲：“哥在開飛機呢。”
“幫我查一下謝賀停所有的資料。”
“之前導演組發過來的資料裏不都有嗎？”
“我要所有的，事無巨細的。”
靳懷風冷冷地說：“你花了這麽久時間都沒查出來之前追蹤我的那個人是誰。我現在告訴你，那個人就是謝鶴庭。”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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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VCR謝鶴庭本人沒有看過。
他不知道導演組是從哪裏收集來的素材。第一次以旁觀者的角度的角度觀察原主, 謝鶴庭覺得心裏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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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用兩個對比鏡頭把“曾經”的謝鶴庭和“現在”的謝鶴庭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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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啊，爆改都不帶這麽改的吧？脫胎換骨啊這是！】
觀眾們眼尖的發現, 關於“謝賀停”的介紹裏面還有一張小小的寸照，照片看起來不算特別清晰，但五官沒有被遮擋, 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現在的謝鶴庭。
此時, 導演也出現在了鏡頭裏, 用非常親切的口吻解釋了發掘謝鶴庭參加綜藝的緣起。
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當中, 謝鶴庭的VCR緩緩結束。
整個客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當中。
抽象，太抽象了。
沐英清了清有些幹澀的喉嚨, 發出疑問：“鶴庭，你，是先去參加了什麽素人大改造節目麽。”
“噗嗤——”
蘭池看謝鶴庭那副呆逼的樣子，沒忍住大笑出聲。
凝滯的氣氛一下子就散開了, 蘭池第一個纏在謝鶴庭身上，問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連沈霽都覺得挺驚訝的。
如果不是VCR放出來，他也很難把原本的“謝賀停”和現在的人聯系在一起。
“所以, 以後我們是叫你‘賀停’還是‘鶴庭’呢？”
謝鶴庭撓了撓頭：“還是叫我鶴庭吧。白鶴的鶴，庭院的庭。”
“噢, 快跟我傳授一下變帥經驗，我覺得我還有空間。”
周宴容笑著捏捏蘭吃的：“那是人家本來底子就好，稍微收拾一下就有這樣的效果。小蘭池你已經沒什麽空間啦。”
“宴容哥你是說我已經好看到慘絕人寰了麽。”蘭池驕傲擡頭。
聞舟看看他的手，又看看蘭池，憋著一口氣沒說話。
整個客廳其樂融融，忽然之間，高大的人影從沙發上站起來。
“謝鶴庭。”
謝鶴庭順著聲音看過去，靳懷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周身氣壓極低。
靳懷風平靜地盯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名啟高中畢業的。”
“是的。”
“所以，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是嗎？”靳懷風冷笑一聲，薄薄的唇上下闔動，吐出一句讓周圍人都不明白的話。
“什麽……計劃？”謝鶴庭茫然地看著靳懷風。
“還在裝。你演技真好。”靳懷風輕輕勾了勾唇，一顆心被人揉碎了踩爛了給丟到冰窖裏，明明是和煦的六月，卻覺得吸進鼻子裏的都是刺骨的寒風，讓他整個人都木了，沒有情緒了。
“哥哥，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謝鶴庭看靳懷風氣急了的樣子，想要過去解釋。
“別過來！”靳懷風驟然爆出一聲呵斥。
謝鶴庭被嚇到了，就像是被班主任訓斥的學生一樣，手足無措：“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時跡星看謝鶴庭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皺起眉頭站起身，瞪著靳懷風，不客氣的說：“你發什麽神經。”
又轉身安慰地拍拍謝鶴庭：“別搭理他。沒事吧？”
蘭池保持偷偷瞄著靳懷風和謝鶴庭。他自認為了解靳懷風，這副樣子，分明是生氣到極致了。
不應該啊，一直就好端端的也沒什麽異常，怎麽會忽然變臉？本來就已經很會變了，這是趁著自由周又去S省進修了？
靳懷風兩道火燒一樣的視線落在時跡星搭在謝鶴庭肩膀上的手，心中火氣更勝。氣謝鶴庭的欺騙，更氣自己到現在還會嫉妒！
他冷哼一聲，深深看了謝鶴庭一眼，那個冰冷的眼神裏包含著十分覆雜的情緒：憤怒、不解，還有被背叛後的濃濃的失望。
謝鶴庭腦海裏一片茫然。他感覺到靳懷風這一次生氣跟以前都不一樣，雖然以前靳懷風也會發脾氣。但從沒有這樣過。
蘭池看看他倆，又看看有些尷尬的謝鶴庭，丟了一句：“我去看看他。”就跟著靳懷風跑了上去。
這還是節目錄制到現在，第一次爆發的正面沖突。
大家顯然都有些手足無措。
沐英主動活躍氣氛：“人有點小情緒，可能是靳懷風有什麽不開心，別放在心上。大家都餓了吧，咱們……”
樓上忽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直接壓過了沐英的聲音。
沒一會兒，蘭池癟著嘴從樓上下來，眼睛紅紅的：“沒讓我進去，就把門給甩上了。”
他吸吸鼻子，硬著脖子說：“別搭理那個大神經，狂犬癥間歇發作。”
沐英一個頭兩個大，一個還沒安慰好了，另外一個又委屈上了，這都什麽事兒啊。
彈幕也罵開了。
【靳懷風又發什麽神經啊。】
【就是，狂躁癥吧，天天動不動就發脾氣，以為這裏是他家呢。】
【有點煩他。】
【只有我想說，蘭池一開始參加節目不是為了靳懷風來的麽，怎麽短短兩周過去，蘭池都快成黑粉了。】
【得了吧，少爺那性格，誰看了不得亞麻棕轉黑。】
謝鶴庭有些無措地看著樓梯的方向。
他能感覺到覺得靳懷風這一次生氣跟自己有很大關系，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
肩膀被人輕輕地捏了一下。
回頭，是沈霽關切的眼神，沈霽牽著他的手，註視謝鶴庭的眼睛，認真道：“不關你的事，不用想太多。”
時跡星雖然有些不爽被人輕飄飄給擋開，但是看到沈霽安慰過後，情緒明顯好一點的謝鶴庭，撇撇嘴，終究是沒說話。
謝鶴庭不想讓大家都擔心自己，勉強擠出個笑容，“嗯嗯。我沒事。沒關系的。”
節目組已經貼心地準備好了午餐，因為剛剛那個一個不和諧的小插曲，大家都有點心不在焉。沐英只好拼命找話題，不讓現場冷下來。
謝鶴庭想到了什麽，湊到沐英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沐英一臉為難，但是在謝鶴庭祈求的眼神下面還是答應了。
沐英離席幾分鐘後回來，朝著謝鶴庭點了點頭。
謝鶴庭放下筷子，擦了擦手和嘴巴，把剛剛聞舟幫忙打包的飯菜提了上去。
剛剛沐英已經幫忙跟導演組溝通暫時關閉了樓道間的攝像頭，謝鶴庭提著東西站在門外，深吸兩口氣，才擡起手敲了敲門，輕聲說：“哥哥，我是鶴庭，可以讓我進來嗎？”
房間門紋絲不動。
謝鶴庭沒有放棄，再敲了敲。
房間門還是沒有打開。
謝鶴庭感覺心臟沈甸甸的，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壓住了一樣難受，他輕輕地把耳朵貼在門上，仿佛這樣就能聽到靳懷風的聲音一樣。
房間裏面。
所有的窗簾全都被拉了起來。
一道黑影安靜地坐在床邊的地板上，面朝淺藍色的墻面，一動不動。
靳懷風神色漠然地坐著。
他的外表看起來非常平靜。然而內心已經是翻江倒海。
謝鶴庭的VCR剛剛放出來的時候，那個“改造”之前的“謝賀停”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眼熟。越看到後面，越和記憶裏的一個身影重合。
那應該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他受到名啟中學校長邀請，作為校友回去給準高三的學弟學妹們分享一下考試經驗。當時他剛回國沒多久，比較空閑就去了。
本來只是一次平平無奇的分享。但自從那次之後，他就感覺到被人盯上了。
每每回頭都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同時，他的常用郵箱和信箱裏還出現了大量的照片，全都是他，各種場合、各種角度。哪怕只是一個剪影，都能看出對方在按下快門時狂熱的心思。
他當時忙著找新項目，並沒有這個過分狂熱的“追求者”太放在心上，把事情交給閑人一個的周定琛去處理。
然後，在某個晚上，他結束應酬，獨自回家，在下車的時候遭受到襲擊，一個瘦小的身影自後攻擊了他，當然對方並沒有占到什麽好處，反而被自己打了個半死。要不是周定琛剛好過來了，讓那個人跑了，當時自己是要把人送去公安局的。
沒等他處理完這件事情，又因為某個項目出國。
說實話，被跟蹤的事情沒給他造成太多損失。最大的困擾甚至不在當事人身上，而是在給身邊趨之若鶩的男男女女開了個頭。後面那幾年纏著他的不僅有女人還有男人，弄得他煩得要命。
如果不是今天這段VCR，靳懷風確實已經不太記得那個追蹤狂是什麽人了。VCR裏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具有代表性。而那天晚上的驚鴻一瞥，他記住了對方的輪廓。
一模一樣。
陳年舊人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
真正讓靳懷風感到憤怒的，並不是幾年前作為“謝賀停”對他近乎變態的騷擾。而是欺騙。
他裝作無辜的樣子喊自己哥哥，他偽裝得人畜無害，對自己設下圈套，看著自己一點點走進去。
謝鶴庭對他到底有幾分真心？究竟是想要報覆，還是想要戲弄他，才會玩這麽一出。
只要想到謝鶴庭有一分的偽裝，靳懷風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他的腦海開始無可抑制的構想，謝鶴庭是以一種戲謔的目光看著自己為他一點點失控的？在每一個自己為他方寸大亂的時候，他究竟有多得意？
手機提示音響了。
是給謝鶴庭設置的特別提醒。
黑暗當中，屏幕亮起一層瑩潤的光。
-對不起，不知道你為什麽生氣。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生氣。
- 午飯我放在門口了。
-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靳懷風無視了這三條消息，手指輕輕往上滑動。
大部分信息都是他給謝鶴庭發的。
問他吃的什麽。問他起來了沒，問他晚上有沒有休息好。
包括每一次的視頻和電話，都是自己主動發起。
手指在刪除聯系人的按鈕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大概過了三個呼吸。靳懷風退出微信，打開通訊錄，撥了個電話。
“餵？幹嘛？？？”周定琛大聲喊著，聲音帶著呼嘯的風聲：“哥在開飛機呢。”
“幫我查一下謝賀停所有的資料。”
“之前導演組發過來的資料裏不都有嗎？”
“我要所有的，事無巨細的。”
靳懷風冷冷地說：“你花了這麽久時間都沒查出來之前追蹤我的那個人是誰。我現在告訴你，那個人就是謝鶴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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