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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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
在緋聞出現的第一時間，視頻中的兩個主人公就發布了澄清說明，同時穗安娛樂的官博也分別進行了轉發。
放在平時，網友們也就看個熱鬧，澄清一出，基本就散了，但是另一個熱搜爆發得悄無聲息。
誰都不知道它是何時登頂的，可以說，幾乎一瞬間，這個詞條就被標紅出現在熱搜第一的位置，久居不下。
原貼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沖著穗安娛樂的命來的。
[@八卦陣：#裴歲聿出軌同公司藝人戚桉，導致原配許瞧跳樓#]
[@八卦陣：據了解，穗安娛樂總裁裴歲聿在今年四月初發生車禍，住院期間傳言包養小情人，現已證實為同公司藝人戚桉（圖一醫院拍攝），裴歲聿未做解釋，而是封鎖消息。同時許瞧在同一醫院進行治療，在爆出包養的消息後跳樓。]
[@八卦陣：在此之前，裴歲聿唯一的緋聞戀人只有許瞧，且兩人常常一起出入場所（皆有圖片證實）。而許瞧跳樓後，戚桉成為裴歲聿手下的藝人，兩人經常出入對方房間（圖四在酒店拍攝），兩人舉止親密，疑似熱戀（圖四至圖九）。]
[@八卦陣：結合許瞧的躁郁癥和跳樓時間，極有可能是得知裴歲聿出軌加出櫃後絕望跳樓。瓜皆有實錘，需要照片我都給。]
這人連發多條帖子，其中一條全是照片和動圖，什麽時間和地點的都有。
有戚桉穿著浴袍進入裴歲聿的房間，還有兩人一起站在幼兒園外咬耳朵，甚至有今天傍晚兩人在保姆車外的那一個擁抱。
爆料的人發完帖就隱身了，熱度也壓不下去，評論早就炸了。
[騙人的吧，這兩天全是穗安娛樂的熱搜，這錢也是讓穗安賺明白了。]
[我也覺得，哪有這麽巧？剛不是才澄清裴歲聿和許瞧的關系，兩人只是多年好友，怎麽又出現這種詞條？有人要搞事吧？]
[誰知道呢？這個圈子就是真真假假，再說，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是多年好友吧？說實話我不信，最少都是談過然後分手做朋友，雖然我覺得裴歲聿不是這種人，但這個帖子也很扯。]
[穗安娛樂是不是要完蛋了……]
[這又是在搞什麽？三個人獨美！三個人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覺得挺真的，畢竟這麽多張照片呢，就算賣腐也做不到這種份上吧，而且戚桉出現的時間和許瞧跳樓的時間也很玄乎。]
[當時裴歲聿養小情人的事情不就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後來都被壓下去了，不心虛誰會去壓啊？不過他口味還真是挺重的，男人也下得去手。]
[心疼我家瞧姐，本來就有躁郁癥，還被男人欺負，你們這些gay可不可以離女生遠點？！]
[我真服了，本來就不喜歡戚桉，他在直播的那會兒我就覺得他裝，立人設，還一個勁兒地蹭夏牧揚的熱度，不明白為什麽他能火。還有裴歲聿，我一開始就覺得這兩人麥麩用力過猛，沒想到是真的，內娛可不可以抵制這種人啊？道歉退網吧！]
[為什麽要道歉？戚桉現在是單身！戚桉現在是單身！戚桉現在是單身！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兩人只是作為好兄弟抱一下怎麽了？？你沒和別人擁抱過嗎？]
[笑死，你們CP粉現在撇清關系的樣子好狼狽，之前不是挺敢的嗎？]
[他們CP粉也很慘，喜歡的人一個出軌一個知三當三，我要脫粉了。]
[同意，戚桉看上去挺單純的，沒想到知三當三，好惡心，道歉退網！]
[樓上的有病嗎？就算他倆談戀愛，你怎麽知道戚桉是知三當三？你看見了還是聽見了？不管哪一個都等著被當成私生起訴吧！]
[額，其實很早之前許瞧也被爆過找金主，還是個結了婚有孩子的老板，我記得當時也有實證，也算知三當三了吧？怎麽現在就沒人說了呢？]
[我也記得有這事，網友們的記憶都是金魚嗎？]
[別搞，我瞧姐沒惹。]
[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那兩個男的嗎？]
[我再說一遍，三個人都清清白白！]
[粉絲們就別洗了好嗎？這麽多照片全都是證據，說兩人沒談過的自己信嗎？]
[讚成，兩人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笑死了，誰會相信狗仔的話啊，這兩天動靜這麽多肯定有問題，你們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
這條熱搜直接將三人送上風口浪尖，特別是戚桉，短短十分鐘，私信已經過百了，幾乎全在罵他是插足的第三者。
蔣燁和王櫟連夜趕到他家，順便將他家的網斷了，最後手機也被蔣燁丟進了沙發底。
“……”戚桉看著他們的操作，感到無語。網上的那些言論，他原本就不想理會。
一是自己和裴歲聿本來就沒有關系，根本不存在知三當三的情況，二是公司有專門的技術部門正在擬澄清聲明，他幾乎不用操心。
而且自己這邊水深火熱，裴歲聿那邊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被迫坐在沙發上，被四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最後他俯身去掏自己的手機，下一刻就被王櫟用毛巾綁住雙手。
“……”戚桉翻了個白眼。
蔣燁苦口婆心：“再忍一會兒，馬上公司就將熱搜撤了，等申明發了，網上太平了，你的眼睛就清凈了。”
戚桉懶得理他，努力從毛巾裏抽出自己的手。
蔣燁制止他，繼續說：“別亂動，平時也沒見你網癮這麽大啊，都是裴總要求的，再忍忍吧。”
聽見這個名字，戚桉倏地擡頭，開口問：“裴歲聿現在在哪裏？他那裏怎麽樣了？”
“怎麽樣了？”蔣燁蹙起眉，嘆了口氣說，“還能怎麽樣？都差不多，誒，數據部那邊今天有的忙了。”
隨後他又扶額，說：“這幾天事情這麽多，肯定又是對家搞事情了。”
戚桉眨了眨眼，想起來今天的熱搜。雖然他對自己被造謠的事情不太在乎，但是有一件事壓在他心裏很不舒服。他張了張嘴，思忖片刻，還是開口問：“蔣哥，裴歲聿和許瞧……他們……”
蔣燁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麽，聳了聳肩搖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實情，裴總從來沒有和我們聊過他的私人生活，但是從公司建立初期，兩人就是朋友了，當時能和裴總走得近的人，除了小許和林季那小子，就沒有其他人了。”
“不過裴總很照顧小許，也許心動過吧。”最後他說。
聽到最後一句話，戚桉頓了頓，隨後飛快地站起來，將自己的手機從沙發底掏了出來。然後鉆進臥室，將門用力關上。
“小七！”蔣燁和王櫟完全沒反應過來，臥室門已經上了鎖。
房間裏沒有開燈，很黑，窗簾散著，卻沒有遮擋住月光，照在窗臺上擺著的那束幹花，還有那個藍色貝殼和星星罐。戚桉靠著門蹲下，點開聊天頁面，手機光很刺目，他打不出一個字。
自己為什麽這麽難受呢？為什麽會這麽在意呢？
就因為裴歲聿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嗎？可這有說的必要嗎？如果是自己的話，這種私事也不會說的吧。
可是，喜歡過女生，為什麽還要來靠近自己？為什麽這麽關心自己？為什麽要給自己買巧克力？為什麽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麽要叫自己乖寶？還有，為什麽接吻？
對啊，明明是這人自己先和女生糾纏不清的，卻還是要來招惹他。
他的腦海裏飄過裴歲聿守在女孩病房外的場景，也閃過兩人激烈接吻時的窒息感。
他要自己去弄清楚，他要聽裴歲聿說。
下定決心，他將手機一收，變成魂靈狀態飛去公司。
整個公司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加班，唯獨總裁辦公室裏悄無聲息，連燈都滅著。
戚桉在黑暗裏站了會兒，然後發動了追蹤詭術。
但是很奇怪，並不能找到有關裴歲聿的任何行蹤。
怎麽會？就算不是精準定位，平時也會有大致的位置，為什麽找不到裴歲聿這個人？
難道又出差了？
不知道想了多久，戚桉最終拿出手機給裴歲聿撥了個電話。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聽，裴歲聿有些意外的聲音傳來：“小七？”
“你在哪？”戚桉聲音意外的平淡，只有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內心有多不安，渾身都在發顫。
裴歲聿像是料到什麽，靜了會兒，說：“你先回家，我過會兒來找你。”
戚桉像是聽不見，只一個勁兒地問：“你在哪？”
裴歲聿耐心地安撫他：“聽話，先回家，我馬上來找你。”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女聲：“裴哥，找到了……”
“你和誰……”戚桉下意識就開口問，卻停在半途，沒有說出剩下的話。
他剛剛才意識到，自己有什麽資格提問？
“不要多想，”裴歲聿的聲音已經傳來，“乖乖回家，把自己保護好，我現在過來。”
電話掛斷後過了不知道多久，戚桉才挪動腳步，返回家中。
蔣燁和王櫟依然在客廳，一個拿著手機劈裏啪啦地打字，一個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沒在意，回到臥室，靜悄悄地坐在床上，雙腿曲著，被手臂環著，臉頰埋在其中。
他的心情愈發不安，總覺得今晚大事不妙。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再次睜眼，窗外的天光都隱隱亮起來。
摸出手機一看，已經七點了。
他楞了下，隨後一下坐直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就將門打開。開門的聲響很大，沙發上躺著的兩人被驚醒，蔣燁坐起身，迷瞪著問：“小七？昨晚睡得好嗎？”
戚桉來不及回答這個問題，只問：“昨晚裴歲聿來了嗎？”
蔣燁楞了下，擡手撓了撓腦袋，想了想說：“昨晚我淩晨三點才睡，沒聽見敲門聲啊。”
昨晚和裴歲聿聯系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也就是說，裴歲聿根本沒有來找他。
戚桉垂下頭，蔣燁見狀站起身，問：“早餐想吃什麽？我現在下去買。”
“我不餓。”戚桉搖搖頭，轉身又把自己鎖在臥室裏。
手機裏也沒有未接來電。
裴歲聿食言了。
他又點開微博，熱搜已經消失了，但是謾罵依然存在。
手指蜷了下，然後他將手機用力扔了出去，砸在門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然後他再次發動了追蹤，依然沒有裴歲聿的下落。意外的是，他感受到了顧落的存在。而且，定位竟然就在裴歲聿的家裏。
？
內心被揪得疼，不安感被無限放大。
戚桉緊蹙起眉，沒有猶豫，立刻追了上去。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還未完全亮起，房子裏沒有開燈，客廳裏有兩個人影。
裴歲聿坐在沙發上，擡手揉著眉心，顧落站在他面前。
戚桉停在落地窗外，沒有人註意到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坐在沙發上的人突然擡起頭，看向身前，開了口，聲音嘶啞著：“顧落，今天麻煩你了，接下來我會看著辦的。”
這句話如同棒槌一下砸在戚桉的頭頂，瞳眸驟縮，整個人都呆怔住。
顧落環手於胸，微微垂下眸子看著裴歲聿，說：“孩子沒有生命危險，倒是你，將近三天沒睡了，真的沒事嗎？”
裴歲聿擺擺手，頭仰著靠在沙發上，說：“等會我還要出去一趟，回來再休息。”
顧落蹙起眉，再次開口：“還要出去？你現在畢竟只是個凡人，連小七這個現任死神在人間都得睡覺，你作為上一任，就不要逞強了。”
戚桉完全反應不過來，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頸，呼吸都要不順。
這幾句話如同飛速轉動的螺旋槳，腦子被攪成一堆漿糊，眼前都變成一片血色。
從顧落教給他奪時這個詭術時，他就知道，死神必須親手殺死自己的繼承人。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是怎麽成為死神的，畢竟自己這麽廢柴。
可在這一刻，他寧願自己永遠遲鈍下去。
為什麽要讓他想起這個畫面呢？
耳邊出現汽車急促的鳴笛聲，世界開始淅淅瀝瀝，不對，是瓢潑大雨。
連汽車燈都照不透的雨霧。
他扔下雨傘，朝馬路上的一個男孩跑過去。
男孩的面孔很是熟悉，那是12歲的裴歲聿。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稚氣，表情卻異常成熟穩重。
他將男孩推開，緊接著讓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伴隨強烈的撞擊而來，後腦勺重重撞在地面，全身撕心裂肺的痛，嘴裏的鮮血不受控制地汩汩流出。
男孩被推倒在路邊，撐起身子淡漠地看著他，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召喚出鐮刀，奪取了自己的全部生命時間。
然後他被牽引著，來到鬼府，走到奈何橋，被灌下了一碗孟婆湯。
再然後，他被交給顧落，坐上了那個位高權重卻可怖的位置。
一陣寒風吹過，餘光裏一叢叢黑色花束在不停搖曳。
難怪他這麽熟悉裴歲聿鎖骨處的那枚印記。那根本就不是胎記，那就是彼岸花的形狀，這是獨屬於死神的標記。
裴歲聿親手殺死了他。
他想起來了，可他本來可以什麽都不知道的。
所以，從一開始裴歲聿接近他的目的就不單純，上一世是想利用自己離開鬼府，而這一世，也只是為了消減對自己的愧疚吧。
想到這裏，他瞪大眼睛，猛地瑟縮一下，往後猛退了兩步。
屋子裏的人還在說什麽，他已經不想聽了，轉身就往自己家飛去。
回到臥室時，天光已經大亮。戚桉依然失魂落魄，雙腿發軟，變回人類形態後直楞楞跪在了床邊。
魂不守舍這個詞，現在形容他真的十分貼切。
餘光被什麽東西閃了下，視線來到落滿陽光的窗臺。
他努力站起身，踱步過去，先拿起那束藍白玫瑰，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推開窗戶。他住在三層，臥室下方就是一大塊草坪，隔了幾米遠才是柏油路。
他盯著幾乎枯萎打蔫的草坪，緩緩擡起手，正要將玫瑰扔下去，柏油路上停了一輛車。
駕駛位上下來一個人，穿著常服，身形筆挺。這人順著陽光往上看，對上了他的視線。
“小七。”裴歲聿嘴角勾出一個笑，看上去很是疲憊。
“嘩啦！”
那捧花被很快扔下來，落了滿地，緊接著窗戶被重重關上，窗簾也被拉起來。
沒過幾分鐘，家門被敲響，有人開了門，隨後安靜下來，門被輕輕帶上。
“小七，我來晚了，先開門好嗎？”
現在戚桉只想朝門板上砸東西。
這麽看來自己和許明天還是有點相似的。
說幹就幹，他拿起床上的抱枕，重重扔向門板。
門外靜了一秒，很快又說：“昨晚有急事，和許瞧在一塊也是因為澄清需要，你先把門打開，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戚桉聞言嗤笑一聲，開了口：“你不會的，你總是在騙我，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你要是喜歡她也不用藏著掖著，更不用來討好我，我不會去打擾你們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門外再次安靜下來，許久後，裴歲聿才開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想，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
“我喜歡的人是你，小七，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這句話之後，兩人都沒開口，直到身後響起聲音，裴歲聿回過頭。
戚桉神情冷漠地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能看見我吧。”
“是你殺了我吧，我是你的繼承人。”
“所以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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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平時，網友們也就看個熱鬧，澄清一出，基本就散了，但是另一個熱搜爆發得悄無聲息。
誰都不知道它是何時登頂的，可以說，幾乎一瞬間，這個詞條就被標紅出現在熱搜第一的位置，久居不下。
原貼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沖著穗安娛樂的命來的。
[@八卦陣：#裴歲聿出軌同公司藝人戚桉，導致原配許瞧跳樓#]
[@八卦陣：據了解，穗安娛樂總裁裴歲聿在今年四月初發生車禍，住院期間傳言包養小情人，現已證實為同公司藝人戚桉（圖一醫院拍攝），裴歲聿未做解釋，而是封鎖消息。同時許瞧在同一醫院進行治療，在爆出包養的消息後跳樓。]
[@八卦陣：在此之前，裴歲聿唯一的緋聞戀人只有許瞧，且兩人常常一起出入場所（皆有圖片證實）。而許瞧跳樓後，戚桉成為裴歲聿手下的藝人，兩人經常出入對方房間（圖四在酒店拍攝），兩人舉止親密，疑似熱戀（圖四至圖九）。]
[@八卦陣：結合許瞧的躁郁癥和跳樓時間，極有可能是得知裴歲聿出軌加出櫃後絕望跳樓。瓜皆有實錘，需要照片我都給。]
這人連發多條帖子，其中一條全是照片和動圖，什麽時間和地點的都有。
有戚桉穿著浴袍進入裴歲聿的房間，還有兩人一起站在幼兒園外咬耳朵，甚至有今天傍晚兩人在保姆車外的那一個擁抱。
爆料的人發完帖就隱身了，熱度也壓不下去，評論早就炸了。
[騙人的吧，這兩天全是穗安娛樂的熱搜，這錢也是讓穗安賺明白了。]
[我也覺得，哪有這麽巧？剛不是才澄清裴歲聿和許瞧的關系，兩人只是多年好友，怎麽又出現這種詞條？有人要搞事吧？]
[誰知道呢？這個圈子就是真真假假，再說，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們是多年好友吧？說實話我不信，最少都是談過然後分手做朋友，雖然我覺得裴歲聿不是這種人，但這個帖子也很扯。]
[穗安娛樂是不是要完蛋了……]
[這又是在搞什麽？三個人獨美！三個人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覺得挺真的，畢竟這麽多張照片呢，就算賣腐也做不到這種份上吧，而且戚桉出現的時間和許瞧跳樓的時間也很玄乎。]
[當時裴歲聿養小情人的事情不就鬧得沸沸揚揚，不過後來都被壓下去了，不心虛誰會去壓啊？不過他口味還真是挺重的，男人也下得去手。]
[心疼我家瞧姐，本來就有躁郁癥，還被男人欺負，你們這些gay可不可以離女生遠點？！]
[我真服了，本來就不喜歡戚桉，他在直播的那會兒我就覺得他裝，立人設，還一個勁兒地蹭夏牧揚的熱度，不明白為什麽他能火。還有裴歲聿，我一開始就覺得這兩人麥麩用力過猛，沒想到是真的，內娛可不可以抵制這種人啊？道歉退網吧！]
[為什麽要道歉？戚桉現在是單身！戚桉現在是單身！戚桉現在是單身！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兩人只是作為好兄弟抱一下怎麽了？？你沒和別人擁抱過嗎？]
[笑死，你們CP粉現在撇清關系的樣子好狼狽，之前不是挺敢的嗎？]
[他們CP粉也很慘，喜歡的人一個出軌一個知三當三，我要脫粉了。]
[同意，戚桉看上去挺單純的，沒想到知三當三，好惡心，道歉退網！]
[樓上的有病嗎？就算他倆談戀愛，你怎麽知道戚桉是知三當三？你看見了還是聽見了？不管哪一個都等著被當成私生起訴吧！]
[額，其實很早之前許瞧也被爆過找金主，還是個結了婚有孩子的老板，我記得當時也有實證，也算知三當三了吧？怎麽現在就沒人說了呢？]
[我也記得有這事，網友們的記憶都是金魚嗎？]
[別搞，我瞧姐沒惹。]
[現在的重點難道不是那兩個男的嗎？]
[我再說一遍，三個人都清清白白！]
[粉絲們就別洗了好嗎？這麽多照片全都是證據，說兩人沒談過的自己信嗎？]
[讚成，兩人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笑死了，誰會相信狗仔的話啊，這兩天動靜這麽多肯定有問題，你們也不是什麽好貨色。]
[……]
這條熱搜直接將三人送上風口浪尖，特別是戚桉，短短十分鐘，私信已經過百了，幾乎全在罵他是插足的第三者。
蔣燁和王櫟連夜趕到他家，順便將他家的網斷了，最後手機也被蔣燁丟進了沙發底。
“……”戚桉看著他們的操作，感到無語。網上的那些言論，他原本就不想理會。
一是自己和裴歲聿本來就沒有關系，根本不存在知三當三的情況，二是公司有專門的技術部門正在擬澄清聲明，他幾乎不用操心。
而且自己這邊水深火熱，裴歲聿那邊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被迫坐在沙發上，被四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最後他俯身去掏自己的手機，下一刻就被王櫟用毛巾綁住雙手。
“……”戚桉翻了個白眼。
蔣燁苦口婆心：“再忍一會兒，馬上公司就將熱搜撤了，等申明發了，網上太平了，你的眼睛就清凈了。”
戚桉懶得理他，努力從毛巾裏抽出自己的手。
蔣燁制止他，繼續說：“別亂動，平時也沒見你網癮這麽大啊，都是裴總要求的，再忍忍吧。”
聽見這個名字，戚桉倏地擡頭，開口問：“裴歲聿現在在哪裏？他那裏怎麽樣了？”
“怎麽樣了？”蔣燁蹙起眉，嘆了口氣說，“還能怎麽樣？都差不多，誒，數據部那邊今天有的忙了。”
隨後他又扶額，說：“這幾天事情這麽多，肯定又是對家搞事情了。”
戚桉眨了眨眼，想起來今天的熱搜。雖然他對自己被造謠的事情不太在乎，但是有一件事壓在他心裏很不舒服。他張了張嘴，思忖片刻，還是開口問：“蔣哥，裴歲聿和許瞧……他們……”
蔣燁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麽，聳了聳肩搖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實情，裴總從來沒有和我們聊過他的私人生活，但是從公司建立初期，兩人就是朋友了，當時能和裴總走得近的人，除了小許和林季那小子，就沒有其他人了。”
“不過裴總很照顧小許，也許心動過吧。”最後他說。
聽到最後一句話，戚桉頓了頓，隨後飛快地站起來，將自己的手機從沙發底掏了出來。然後鉆進臥室，將門用力關上。
“小七！”蔣燁和王櫟完全沒反應過來，臥室門已經上了鎖。
房間裏沒有開燈，很黑，窗簾散著，卻沒有遮擋住月光，照在窗臺上擺著的那束幹花，還有那個藍色貝殼和星星罐。戚桉靠著門蹲下，點開聊天頁面，手機光很刺目，他打不出一個字。
自己為什麽這麽難受呢？為什麽會這麽在意呢？
就因為裴歲聿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嗎？可這有說的必要嗎？如果是自己的話，這種私事也不會說的吧。
可是，喜歡過女生，為什麽還要來靠近自己？為什麽這麽關心自己？為什麽要給自己買巧克力？為什麽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麽要叫自己乖寶？還有，為什麽接吻？
對啊，明明是這人自己先和女生糾纏不清的，卻還是要來招惹他。
他的腦海裏飄過裴歲聿守在女孩病房外的場景，也閃過兩人激烈接吻時的窒息感。
他要自己去弄清楚，他要聽裴歲聿說。
下定決心，他將手機一收，變成魂靈狀態飛去公司。
整個公司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加班，唯獨總裁辦公室裏悄無聲息，連燈都滅著。
戚桉在黑暗裏站了會兒，然後發動了追蹤詭術。
但是很奇怪，並不能找到有關裴歲聿的任何行蹤。
怎麽會？就算不是精準定位，平時也會有大致的位置，為什麽找不到裴歲聿這個人？
難道又出差了？
不知道想了多久，戚桉最終拿出手機給裴歲聿撥了個電話。
電話過了一會兒才被接聽，裴歲聿有些意外的聲音傳來：“小七？”
“你在哪？”戚桉聲音意外的平淡，只有他知道現在自己的內心有多不安，渾身都在發顫。
裴歲聿像是料到什麽，靜了會兒，說：“你先回家，我過會兒來找你。”
戚桉像是聽不見，只一個勁兒地問：“你在哪？”
裴歲聿耐心地安撫他：“聽話，先回家，我馬上來找你。”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女聲：“裴哥，找到了……”
“你和誰……”戚桉下意識就開口問，卻停在半途，沒有說出剩下的話。
他剛剛才意識到，自己有什麽資格提問？
“不要多想，”裴歲聿的聲音已經傳來，“乖乖回家，把自己保護好，我現在過來。”
電話掛斷後過了不知道多久，戚桉才挪動腳步，返回家中。
蔣燁和王櫟依然在客廳，一個拿著手機劈裏啪啦地打字，一個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沒在意，回到臥室，靜悄悄地坐在床上，雙腿曲著，被手臂環著，臉頰埋在其中。
他的心情愈發不安，總覺得今晚大事不妙。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再次睜眼，窗外的天光都隱隱亮起來。
摸出手機一看，已經七點了。
他楞了下，隨後一下坐直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丫就將門打開。開門的聲響很大，沙發上躺著的兩人被驚醒，蔣燁坐起身，迷瞪著問：“小七？昨晚睡得好嗎？”
戚桉來不及回答這個問題，只問：“昨晚裴歲聿來了嗎？”
蔣燁楞了下，擡手撓了撓腦袋，想了想說：“昨晚我淩晨三點才睡，沒聽見敲門聲啊。”
昨晚和裴歲聿聯系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也就是說，裴歲聿根本沒有來找他。
戚桉垂下頭，蔣燁見狀站起身，問：“早餐想吃什麽？我現在下去買。”
“我不餓。”戚桉搖搖頭，轉身又把自己鎖在臥室裏。
手機裏也沒有未接來電。
裴歲聿食言了。
他又點開微博，熱搜已經消失了，但是謾罵依然存在。
手指蜷了下，然後他將手機用力扔了出去，砸在門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然後他再次發動了追蹤，依然沒有裴歲聿的下落。意外的是，他感受到了顧落的存在。而且，定位竟然就在裴歲聿的家裏。
？
內心被揪得疼，不安感被無限放大。
戚桉緊蹙起眉，沒有猶豫，立刻追了上去。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還未完全亮起，房子裏沒有開燈，客廳裏有兩個人影。
裴歲聿坐在沙發上，擡手揉著眉心，顧落站在他面前。
戚桉停在落地窗外，沒有人註意到他。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坐在沙發上的人突然擡起頭，看向身前，開了口，聲音嘶啞著：“顧落，今天麻煩你了，接下來我會看著辦的。”
這句話如同棒槌一下砸在戚桉的頭頂，瞳眸驟縮，整個人都呆怔住。
顧落環手於胸，微微垂下眸子看著裴歲聿，說：“孩子沒有生命危險，倒是你，將近三天沒睡了，真的沒事嗎？”
裴歲聿擺擺手，頭仰著靠在沙發上，說：“等會我還要出去一趟，回來再休息。”
顧落蹙起眉，再次開口：“還要出去？你現在畢竟只是個凡人，連小七這個現任死神在人間都得睡覺，你作為上一任，就不要逞強了。”
戚桉完全反應不過來，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頸，呼吸都要不順。
這幾句話如同飛速轉動的螺旋槳，腦子被攪成一堆漿糊，眼前都變成一片血色。
從顧落教給他奪時這個詭術時，他就知道，死神必須親手殺死自己的繼承人。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是怎麽成為死神的，畢竟自己這麽廢柴。
可在這一刻，他寧願自己永遠遲鈍下去。
為什麽要讓他想起這個畫面呢？
耳邊出現汽車急促的鳴笛聲，世界開始淅淅瀝瀝，不對，是瓢潑大雨。
連汽車燈都照不透的雨霧。
他扔下雨傘，朝馬路上的一個男孩跑過去。
男孩的面孔很是熟悉，那是12歲的裴歲聿。臉上還帶著未退的稚氣，表情卻異常成熟穩重。
他將男孩推開，緊接著讓人不能忍受的痛苦伴隨強烈的撞擊而來，後腦勺重重撞在地面，全身撕心裂肺的痛，嘴裏的鮮血不受控制地汩汩流出。
男孩被推倒在路邊，撐起身子淡漠地看著他，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召喚出鐮刀，奪取了自己的全部生命時間。
然後他被牽引著，來到鬼府，走到奈何橋，被灌下了一碗孟婆湯。
再然後，他被交給顧落，坐上了那個位高權重卻可怖的位置。
一陣寒風吹過，餘光裏一叢叢黑色花束在不停搖曳。
難怪他這麽熟悉裴歲聿鎖骨處的那枚印記。那根本就不是胎記，那就是彼岸花的形狀，這是獨屬於死神的標記。
裴歲聿親手殺死了他。
他想起來了，可他本來可以什麽都不知道的。
所以，從一開始裴歲聿接近他的目的就不單純，上一世是想利用自己離開鬼府，而這一世，也只是為了消減對自己的愧疚吧。
想到這裏，他瞪大眼睛，猛地瑟縮一下，往後猛退了兩步。
屋子裏的人還在說什麽，他已經不想聽了，轉身就往自己家飛去。
回到臥室時，天光已經大亮。戚桉依然失魂落魄，雙腿發軟，變回人類形態後直楞楞跪在了床邊。
魂不守舍這個詞，現在形容他真的十分貼切。
餘光被什麽東西閃了下，視線來到落滿陽光的窗臺。
他努力站起身，踱步過去，先拿起那束藍白玫瑰，呆楞了好一會兒，才推開窗戶。他住在三層，臥室下方就是一大塊草坪，隔了幾米遠才是柏油路。
他盯著幾乎枯萎打蔫的草坪，緩緩擡起手，正要將玫瑰扔下去，柏油路上停了一輛車。
駕駛位上下來一個人，穿著常服，身形筆挺。這人順著陽光往上看，對上了他的視線。
“小七。”裴歲聿嘴角勾出一個笑，看上去很是疲憊。
“嘩啦！”
那捧花被很快扔下來，落了滿地，緊接著窗戶被重重關上，窗簾也被拉起來。
沒過幾分鐘，家門被敲響，有人開了門，隨後安靜下來，門被輕輕帶上。
“小七，我來晚了，先開門好嗎？”
現在戚桉只想朝門板上砸東西。
這麽看來自己和許明天還是有點相似的。
說幹就幹，他拿起床上的抱枕，重重扔向門板。
門外靜了一秒，很快又說：“昨晚有急事，和許瞧在一塊也是因為澄清需要，你先把門打開，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戚桉聞言嗤笑一聲，開了口：“你不會的，你總是在騙我，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你要是喜歡她也不用藏著掖著，更不用來討好我，我不會去打擾你們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門外再次安靜下來，許久後，裴歲聿才開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想，我以為我表現得夠明顯了。”
“我喜歡的人是你，小七，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這句話之後，兩人都沒開口，直到身後響起聲音，裴歲聿回過頭。
戚桉神情冷漠地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能看見我吧。”
“是你殺了我吧，我是你的繼承人。”
“所以你讓我拿什麽相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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