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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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桉在出院的前一天接到了面試的通知。在周日的下午，也就是明天。
真巧，明天上午出院，下午就可以無縫銜接去公司。
戚桉滿意地笑了笑。
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他松了一口氣，在病房裏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他給自己買了個大行李箱，事實上他的東西並不多，行李箱最後甚至都沒裝滿。
林季身上的繃帶已經拆了大半，只剩下右胳膊和左腿上還五花大綁，此刻他叼著根棒棒糖，視線追隨著戚桉，隨後他砸吧砸吧嘴，將糖推向一邊，使左臉頰鼓起一小塊，說話都含糊：“小七你就要走了，可我還要在這兒獨守空房，好孤單啊。”
戚桉聞言擡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張了張嘴，原本想脫口而出一句“矯情”，隨後又瞇起眼想了想，覺得這樣未免太冷淡。最後思來想去，他嘴角微微勾起來，稍微帶了點人情味，放低聲音說：“不會的，馬上這裏會來新人，就算不是馬上，反正你也死不了，一定會等到這一天的。”
“……”林季神情一僵，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你這句話，我都不知道該感動還是生氣。”
戚桉瞪了瞪眼，問：“我關心你你還生氣？”
林季稍稍皺眉，癟了癟嘴：“誰家好人關心別人說死不了啊？”
戚桉楞了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比較好，只能蹙起眉繼續整理東西。
林季咬著糖看向他，眸色晶亮，問：“誒小七，要不你別走了，陪我一起出院吧。”
戚桉想都沒想，拒絕：“不要，沒錢。”
林季沒有放棄，繼續勸說：“我幫你付錢，你就繼續住院，反正你出院之後裴歲聿也不會再養你了，你肯定沒地方住吧。”
戚桉眨了眨眼，又說：“我就住殯儀館。”
住宿問題他其實不擔心，他問過蔣燁，簽約之後還可以繼續待在殯儀館，而且他向胖哥打探了下，他們簽的是臨時合同，這意味著在此期間簽約娛樂公司並不構成違約，並且在剩下的時間他還是可以住在殯儀館的員工宿舍裏。
“這樣啊。”林季嘴角耷拉下去，牙齒用力將糖果咬碎，發出悶悶的哢嚓哢嚓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戚桉將行李箱蓋好，站起身問床上哭喪著一張臉吃糖的人：“我還挺想問你，你身份不比裴歲聿差吧，為什麽不和他一樣住VIP病房？”
這個問題他很早就想問了。
林季這人，從一開始就很奇怪。他有很多小弟，但是頭上也有大哥，他同樣有很多錢，但是不像之前來找事的那群人，他的性格乖張，但是舉動都很溫潤有禮，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從來沒說過臟話。
這和裴歲聿有的一拼。
或者說，他和裴歲聿很像，但是他的秘密更多，幹的事業也好像並不光彩。
林季楞了下，隨後聳聳肩，開玩笑似的說：“當然是為了和你一起住啊，我可是特意垂死病中驚坐起在手術臺上和醫生點名要和你睡對床呢。”
戚桉有些嫌棄，緊了緊眉，說：“能不能別和我說這種一聽就是騙人的鬼話？”
林季聞言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你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算了，說了也無妨，我住VIP病房會被人找到的。”
“會被誰找到？你的小弟不能幫你嗎？”戚桉疑惑道。
林季笑容收了收，似是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說道：“這是我的私事，小孩子不要知道的太多啦，不好。”
戚桉的神情瞬間不好看起來，回懟道：“你才是小孩，什麽都不懂。”
林季重新笑起來，從一旁抽屜裏抽出一根棒棒糖，瞄準扔給戚桉，說：“好好好，我是小孩，對不起，請你吃糖。”
戚桉默契接過，剝開糖紙放進嘴裏，嘗了嘗問：“還在戒煙？”
林季點點頭，說：“有人不喜歡。”
戚桉又瞅了眼他，卻沒再說話。
這時病房大門被突然敲響，兩人同時看向門口，裴歲聿推門而入。
他一進門便看見戚桉嘴裏銜著的糖果，輕輕皺起眉，說：“少吃點糖，小心蛀牙。”
“你管我？”戚桉撇撇嘴，下一秒就把糖果咬的嘎嘣響。
裴歲聿沒再說什麽，只是看了眼地上躺著的行李箱，問：“你想好出院之後要去哪了嗎？”
戚桉挑了挑眉，滿臉自豪地口出狂言：“那當然，老子以後要賺大錢，把你的公司都買下來！”
裴歲聿隨即輕笑一聲，被戚桉瞪了眼後恢覆面無表情，說：“嗯，等你來找我。”
戚桉眼睛瞇著，反問道：“姓裴的，你是不是不相信？”
“我相信。”裴歲聿平淡地點了點頭。
戚桉感到無趣，又覺得裴歲聿在敷衍他，不服道：“我馬上就會去找你！”
裴歲聿罕見地勾起嘴角，微笑著盯著他，點頭道：“我知道。”
戚桉隱約感到不對，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裴歲聿先行一步，他走出房門，說：“明天面試加油。”
“？”戚桉怔了下。
他從來沒有和裴歲聿說過自己要去面試。
臥槽，難道裴歲聿跟蹤他？
裴歲聿真是變態？！
戚桉驚恐萬分，生怕這個老男人在他的手機裏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定位軟件。
這個疑慮在他第二天見到小齊的時候被徹底打消，他雖然沒告訴裴歲聿，但是沒準是在哪次聊天中不小心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小齊是裴歲聿的助理，告訴他很正常。
小齊是來幫戚桉搬家的，只見他勤勤懇懇拎著戚桉的行李箱下了樓，又把他送上了車，正要說話，可是在車裏的人先開了口：“小齊，你以後別把我的事情告訴裴歲聿。”
小齊楞了下，作為朋友正要答應，又忽的想起來上次因為沒有將戚桉去直播的事告訴老板而被扣除了一個月獎金的慘案。
他一時有些為難，嘴角抽搐了下，被戚桉看見，說：“算了，以後咱們應該也不太會見面。”
小齊又楞了下，剛要開口，鈴聲突然響起，他掏出手機，來電人是裴歲聿。
他不敢怠慢，只能讓司機先走，然後自己退下車，朝戚桉揮了揮手，說：“以後聯系。”
戚桉點了點頭，車子很快駛離醫院。
他一放完行李就趕往穗安娛樂，那裏靠近市中心，比醫院旁邊熱鬧很多。
出租車被堵在半路上，戚桉只好下車走路，他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多人的地方，一時有些迷茫。
他有些路癡，不太能看得懂導航，但是一路上並沒怎麽開口問。他穿著套奶白色衛衣和咖色寬松工裝褲，頭發柔軟蓬松，長相十分清爽幹凈，以至於很多人主動上前來搭訕，他沒耗費多少精力便抵達公司樓下。
還沒到面試時間，他來到規定的樓層，那裏已經有很多人了。
人群吵吵鬧鬧，幾乎都是最近挺火的主播，戚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後就找了個角落靠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空氣都變得悶熱起來，戚桉的額頭上沁出了幾滴汗，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剛擡腳走到樓梯間趴上窗戶，有人從樓梯上下來，戚桉聽見動靜下意識回過頭，兩人一時四目相對。
那人披著件灰色運動服，頭發打理得很整齊，一副三四十歲的老幹模樣。
他看見戚桉時頓了下，隨後眼睛閃過一點亮，露出一個笑容，開口問：“你是……戚桉？”
被點到名的男生也笑起來，點點頭以示回應。
男人笑容更甚，介紹自己：“我是蔣燁，馬上可以開始面試了，好好準備。”
戚桉再次點了點頭，模樣乖巧，說：“好。”
蔣燁笑著往面試大廳走。
樓層裏瞬間安靜下來，很多人紛紛鞠著躬和蔣燁打招呼，蔣燁一一微笑著回應。
面試時間很短，內容也很簡單，戚桉很快便回答完所有問題，蔣燁滿意地點著頭。
最後他開口問：“戚桉，你有想過不做主播而去嘗試做其他的事嗎？”
“我當然可以去嘗試別的事情。”
戚桉說完這句話後就瞇起眼，看起來又有些迷茫，回道：“可我什麽都不會，也不屬於這，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蔣燁還是笑著，點點頭，跳過了上個問題，又問：“我看了你的直播，數據很不錯，你有沒有考慮過聽從粉絲的意見，試著露臉呢？”
戚桉抿了抿唇，沒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蔣燁於是換了個問法：“你對露臉有什麽看法？你願意聽從粉絲的要求嗎？”
思考了好一會兒，戚桉才搖搖頭，說：“我現在暫時不想露臉，也許以後會改變這個想法。除了這個，我覺得粉絲的意見大部分都是中肯正確的，她們都很可愛。”
蔣燁點點頭，一旁的助理立刻流利地拿出一沓紙，遞給他。
蔣燁下意識想接過，可到手的剎那停住了，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拿過。只見他對著戚桉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輕聲說：“你可以回去了，工作消息我晚一點再通知你。”
戚桉點了點頭，乖乖站起來走出房間。
晚上值班室，戚桉收到了蔣燁的消息，只是讓他開始直播。
他有些不解，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彭超看見他的模樣，猜測可能是面試結果不太好，一時有些無措，但又很快安慰道：“沒事，小七，以咱們現在的熱度趨勢，賺的錢肯定比在公司多得多！”
戚桉瞅了他一眼：“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彭超一下被噎住，楞了會兒又尷尬地笑起來，說：“穗安娛樂作為大公司本來就很難進，管他的呢，咱們現在照樣直播，只要好好幹，肯定會比進公司還要火！而且你長得這麽好看，到時候實在混不下去大不了去露個臉嘛，肯定很多人願意買單的。”
“……”戚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後像是在思考什麽，沒有說話。
彭超見狀撇撇嘴，申訴道：“好好好，就算不露臉，你也要為咱們那麽多可愛的粉絲考慮考慮吧，都這麽晚了，你還不打算開個直播嗎小帥哥？”
戚桉被拉回神智，有些好笑地看向彭超。
不過被彭超這麽不合時宜地一打斷，戚桉心情好多了，他順手打開了直播，開始往殯儀館內部走去。
“今天還是正常流程，一個小時值一次班，其他的時間陪你們嘮嗑。”戚桉邊走邊說。
彈幕一下就流動起來。
[我來啦小七寶貝~]
[小七你的聲音怎麽還是這麽好聽，救命！]
[最近主播的更新時間好迷惑哦，溫馨提示：這樣是會掉粉的哦。]
[小七你別太累了，有事請假我們會理解的。]
戚桉回答她們：“以後不會了，只要值班我就會直播，有事會請假，還請見諒。”
[沒事的沒事的，小七也要記得休息。]
[我聽說某個超大的娛樂公司準備培養網紅，我覺得主播很有機會，可以去試試啊。]
[樓上的真的假的？]
[一眼假，SA娛樂怎麽可能會培養網紅？這不是自砸招牌？]
[我也是聽說的，想信的就信咯，不信的也別和我吵，杠就是你對。]
這個話題一下引發了腥風血雨，彈幕一時間走得極快，根本看不清。
戚桉分辨了許久才明白網友們吵架的根源，他立刻說：“這是真的，不要吵架了。”
粉絲們一聽，又很快改變風向，整齊劃一地讓戚桉去參加。
戚桉看著彈幕滾動，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沈默。
直播在淩晨結束了，戚桉頓時松了一口氣，他躺倒在值班室的座椅上，滑著手機屏幕，這才發現蔣燁給他發了消息。
【穗安娛樂蔣燁】：小七，明天再來一趟公司吧，來簽個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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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桉在出院的前一天接到了面試的通知。在周日的下午，也就是明天。
真巧，明天上午出院，下午就可以無縫銜接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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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他松了一口氣，在病房裏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他給自己買了個大行李箱，事實上他的東西並不多，行李箱最後甚至都沒裝滿。
林季身上的繃帶已經拆了大半，只剩下右胳膊和左腿上還五花大綁，此刻他叼著根棒棒糖，視線追隨著戚桉，隨後他砸吧砸吧嘴，將糖推向一邊，使左臉頰鼓起一小塊，說話都含糊：“小七你就要走了，可我還要在這兒獨守空房，好孤單啊。”
戚桉聞言擡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漠，張了張嘴，原本想脫口而出一句“矯情”，隨後又瞇起眼想了想，覺得這樣未免太冷淡。最後思來想去，他嘴角微微勾起來，稍微帶了點人情味，放低聲音說：“不會的，馬上這裏會來新人，就算不是馬上，反正你也死不了，一定會等到這一天的。”
“……”林季神情一僵，隨後噗嗤一聲笑出來，說：“你這句話，我都不知道該感動還是生氣。”
戚桉瞪了瞪眼，問：“我關心你你還生氣？”
林季稍稍皺眉，癟了癟嘴：“誰家好人關心別人說死不了啊？”
戚桉楞了下，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比較好，只能蹙起眉繼續整理東西。
林季咬著糖看向他，眸色晶亮，問：“誒小七，要不你別走了，陪我一起出院吧。”
戚桉想都沒想，拒絕：“不要，沒錢。”
林季沒有放棄，繼續勸說：“我幫你付錢，你就繼續住院，反正你出院之後裴歲聿也不會再養你了，你肯定沒地方住吧。”
戚桉眨了眨眼，又說：“我就住殯儀館。”
住宿問題他其實不擔心，他問過蔣燁，簽約之後還可以繼續待在殯儀館，而且他向胖哥打探了下，他們簽的是臨時合同，這意味著在此期間簽約娛樂公司並不構成違約，並且在剩下的時間他還是可以住在殯儀館的員工宿舍裏。
“這樣啊。”林季嘴角耷拉下去，牙齒用力將糖果咬碎，發出悶悶的哢嚓哢嚓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戚桉將行李箱蓋好，站起身問床上哭喪著一張臉吃糖的人：“我還挺想問你，你身份不比裴歲聿差吧，為什麽不和他一樣住VIP病房？”
這個問題他很早就想問了。
林季這人，從一開始就很奇怪。他有很多小弟，但是頭上也有大哥，他同樣有很多錢，但是不像之前來找事的那群人，他的性格乖張，但是舉動都很溫潤有禮，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他從來沒說過臟話。
這和裴歲聿有的一拼。
或者說，他和裴歲聿很像，但是他的秘密更多，幹的事業也好像並不光彩。
林季楞了下，隨後聳聳肩，開玩笑似的說：“當然是為了和你一起住啊，我可是特意垂死病中驚坐起在手術臺上和醫生點名要和你睡對床呢。”
戚桉有些嫌棄，緊了緊眉，說：“能不能別和我說這種一聽就是騙人的鬼話？”
林季聞言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你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算了，說了也無妨，我住VIP病房會被人找到的。”
“會被誰找到？你的小弟不能幫你嗎？”戚桉疑惑道。
林季笑容收了收，似是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說道：“這是我的私事，小孩子不要知道的太多啦，不好。”
戚桉的神情瞬間不好看起來，回懟道：“你才是小孩，什麽都不懂。”
林季重新笑起來，從一旁抽屜裏抽出一根棒棒糖，瞄準扔給戚桉，說：“好好好，我是小孩，對不起，請你吃糖。”
戚桉默契接過，剝開糖紙放進嘴裏，嘗了嘗問：“還在戒煙？”
林季點點頭，說：“有人不喜歡。”
戚桉又瞅了眼他，卻沒再說話。
這時病房大門被突然敲響，兩人同時看向門口，裴歲聿推門而入。
他一進門便看見戚桉嘴裏銜著的糖果，輕輕皺起眉，說：“少吃點糖，小心蛀牙。”
“你管我？”戚桉撇撇嘴，下一秒就把糖果咬的嘎嘣響。
裴歲聿沒再說什麽，只是看了眼地上躺著的行李箱，問：“你想好出院之後要去哪了嗎？”
戚桉挑了挑眉，滿臉自豪地口出狂言：“那當然，老子以後要賺大錢，把你的公司都買下來！”
裴歲聿隨即輕笑一聲，被戚桉瞪了眼後恢覆面無表情，說：“嗯，等你來找我。”
戚桉眼睛瞇著，反問道：“姓裴的，你是不是不相信？”
“我相信。”裴歲聿平淡地點了點頭。
戚桉感到無趣，又覺得裴歲聿在敷衍他，不服道：“我馬上就會去找你！”
裴歲聿罕見地勾起嘴角，微笑著盯著他，點頭道：“我知道。”
戚桉隱約感到不對，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麽，裴歲聿先行一步，他走出房門，說：“明天面試加油。”
“？”戚桉怔了下。
他從來沒有和裴歲聿說過自己要去面試。
臥槽，難道裴歲聿跟蹤他？
裴歲聿真是變態？！
戚桉驚恐萬分，生怕這個老男人在他的手機裏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定位軟件。
這個疑慮在他第二天見到小齊的時候被徹底打消，他雖然沒告訴裴歲聿，但是沒準是在哪次聊天中不小心把這件事說出去了，小齊是裴歲聿的助理，告訴他很正常。
小齊是來幫戚桉搬家的，只見他勤勤懇懇拎著戚桉的行李箱下了樓，又把他送上了車，正要說話，可是在車裏的人先開了口：“小齊，你以後別把我的事情告訴裴歲聿。”
小齊楞了下，作為朋友正要答應，又忽的想起來上次因為沒有將戚桉去直播的事告訴老板而被扣除了一個月獎金的慘案。
他一時有些為難，嘴角抽搐了下，被戚桉看見，說：“算了，以後咱們應該也不太會見面。”
小齊又楞了下，剛要開口，鈴聲突然響起，他掏出手機，來電人是裴歲聿。
他不敢怠慢，只能讓司機先走，然後自己退下車，朝戚桉揮了揮手，說：“以後聯系。”
戚桉點了點頭，車子很快駛離醫院。
他一放完行李就趕往穗安娛樂，那裏靠近市中心，比醫院旁邊熱鬧很多。
出租車被堵在半路上，戚桉只好下車走路，他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多人的地方，一時有些迷茫。
他有些路癡，不太能看得懂導航，但是一路上並沒怎麽開口問。他穿著套奶白色衛衣和咖色寬松工裝褲，頭發柔軟蓬松，長相十分清爽幹凈，以至於很多人主動上前來搭訕，他沒耗費多少精力便抵達公司樓下。
還沒到面試時間，他來到規定的樓層，那裏已經有很多人了。
人群吵吵鬧鬧，幾乎都是最近挺火的主播，戚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後就找了個角落靠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上的人越來越多，空氣都變得悶熱起來，戚桉的額頭上沁出了幾滴汗，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剛擡腳走到樓梯間趴上窗戶，有人從樓梯上下來，戚桉聽見動靜下意識回過頭，兩人一時四目相對。
那人披著件灰色運動服，頭發打理得很整齊，一副三四十歲的老幹模樣。
他看見戚桉時頓了下，隨後眼睛閃過一點亮，露出一個笑容，開口問：“你是……戚桉？”
被點到名的男生也笑起來，點點頭以示回應。
男人笑容更甚，介紹自己：“我是蔣燁，馬上可以開始面試了，好好準備。”
戚桉再次點了點頭，模樣乖巧，說：“好。”
蔣燁笑著往面試大廳走。
樓層裏瞬間安靜下來，很多人紛紛鞠著躬和蔣燁打招呼，蔣燁一一微笑著回應。
面試時間很短，內容也很簡單，戚桉很快便回答完所有問題，蔣燁滿意地點著頭。
最後他開口問：“戚桉，你有想過不做主播而去嘗試做其他的事嗎？”
“我當然可以去嘗試別的事情。”
戚桉說完這句話後就瞇起眼，看起來又有些迷茫，回道：“可我什麽都不會，也不屬於這，我還能做些什麽呢？”
蔣燁還是笑著，點點頭，跳過了上個問題，又問：“我看了你的直播，數據很不錯，你有沒有考慮過聽從粉絲的意見，試著露臉呢？”
戚桉抿了抿唇，沒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蔣燁於是換了個問法：“你對露臉有什麽看法？你願意聽從粉絲的要求嗎？”
思考了好一會兒，戚桉才搖搖頭，說：“我現在暫時不想露臉，也許以後會改變這個想法。除了這個，我覺得粉絲的意見大部分都是中肯正確的，她們都很可愛。”
蔣燁點點頭，一旁的助理立刻流利地拿出一沓紙，遞給他。
蔣燁下意識想接過，可到手的剎那停住了，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拿過。只見他對著戚桉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輕聲說：“你可以回去了，工作消息我晚一點再通知你。”
戚桉點了點頭，乖乖站起來走出房間。
晚上值班室，戚桉收到了蔣燁的消息，只是讓他開始直播。
他有些不解，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彭超看見他的模樣，猜測可能是面試結果不太好，一時有些無措，但又很快安慰道：“沒事，小七，以咱們現在的熱度趨勢，賺的錢肯定比在公司多得多！”
戚桉瞅了他一眼：“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彭超一下被噎住，楞了會兒又尷尬地笑起來，說：“穗安娛樂作為大公司本來就很難進，管他的呢，咱們現在照樣直播，只要好好幹，肯定會比進公司還要火！而且你長得這麽好看，到時候實在混不下去大不了去露個臉嘛，肯定很多人願意買單的。”
“……”戚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後像是在思考什麽，沒有說話。
彭超見狀撇撇嘴，申訴道：“好好好，就算不露臉，你也要為咱們那麽多可愛的粉絲考慮考慮吧，都這麽晚了，你還不打算開個直播嗎小帥哥？”
戚桉被拉回神智，有些好笑地看向彭超。
不過被彭超這麽不合時宜地一打斷，戚桉心情好多了，他順手打開了直播，開始往殯儀館內部走去。
“今天還是正常流程，一個小時值一次班，其他的時間陪你們嘮嗑。”戚桉邊走邊說。
彈幕一下就流動起來。
[我來啦小七寶貝~]
[小七你的聲音怎麽還是這麽好聽，救命！]
[最近主播的更新時間好迷惑哦，溫馨提示：這樣是會掉粉的哦。]
[小七你別太累了，有事請假我們會理解的。]
戚桉回答她們：“以後不會了，只要值班我就會直播，有事會請假，還請見諒。”
[沒事的沒事的，小七也要記得休息。]
[我聽說某個超大的娛樂公司準備培養網紅，我覺得主播很有機會，可以去試試啊。]
[樓上的真的假的？]
[一眼假，SA娛樂怎麽可能會培養網紅？這不是自砸招牌？]
[我也是聽說的，想信的就信咯，不信的也別和我吵，杠就是你對。]
這個話題一下引發了腥風血雨，彈幕一時間走得極快，根本看不清。
戚桉分辨了許久才明白網友們吵架的根源，他立刻說：“這是真的，不要吵架了。”
粉絲們一聽，又很快改變風向，整齊劃一地讓戚桉去參加。
戚桉看著彈幕滾動，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只能沈默。
直播在淩晨結束了，戚桉頓時松了一口氣，他躺倒在值班室的座椅上，滑著手機屏幕，這才發現蔣燁給他發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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