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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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試探
越往南邊走天氣就越潮濕了，趕上梅雨季節，離開柳州城開始，他們簡直是一路跟著雨過來的。
夜幕之下，伴著細雨，街上不多的人皆是行色匆匆。
周圍人很少，也很安靜，宋繁因撐著傘替兩人遮雨，周倚霄駐足停下看他一眼，只見他自己大半身子都在傘外，卻不甚在意的樣子。
對視之間，周倚霄看到了宋繁因眼中的自己，大概是因為月色低垂，大概因為雨聲清脆，明明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周倚霄卻忽然對身邊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動了心。
就在這樣普通的情景，普通的天氣，普通的夜晚下，宋繁因的眼裏好像閃著光，周倚霄甚至不想浪費時間去問一句幹嘛這麽看著他。
因為答案顯而易見，所以他只是一把摟住宋繁因的腰把他拉到懷裏，一手握住他撐傘的手，把雨傘傾向了他那邊，然後微微低頭，吻上他的雙唇。
如果我們都能好好活著，到時我就試著好好和你在一起，
如果不能，我希望這回，至少你能夠活下去，
宋繁因，我的因因，
我暫且不能給你什麽回應，
若我註定無法走出那個死局，這次，就不帶著你了。
周倚霄把宋繁因抱在懷裏，把他的頭摁在胸前，宋繁因糾結了一陣兒，小心翼翼的擡起手輕輕抓住周倚霄腰間的衣服。
本就不太大的雨忽然停了下來，周倚霄溫聲道“走吧，回客棧，因因答應我的事，我可記著呢。”
兩個人在客棧的私人溫泉裏，一邊做著最私密的事，一邊說著公事，這種感覺相當奇怪，不過宋繁因覺得，周倚霄好像是故意的。
“我們大概十天後會到江南虞城。”
“唔…嗯…”
“到時候要去見一個人。”周倚霄告訴宋繁因“回去之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唐堯。”
“...是…啊…少爺…”宋繁因實在有點應付不過來，每當才把註意力放在周倚霄說的話上就會被他的動作拉回來，導致宋繁因根本無力思考。
“因因，你不專心。”
“少…少爺…”宋繁因哭著求饒，他真的應付不了這種一心二用。
周倚霄在他背後偷笑“好，那我們明天再說。”
宋繁因以為周倚霄指的是他們正在做的事，而顯然周倚霄說的是虞城的事。
周倚霄把宋繁因抱出水面時，宋繁因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寒顫，周倚霄快步從院子的後門進了屋內。
幸好，屋裏早已經烤的暖烘烘的。
“怕冷？”周倚霄把人放到床上。
“有一點…”
“動起來就不冷了，因因。”
周倚霄第二天告訴宋繁因，他們要去見的是當今太子和鎮遠將軍高子欄。
“太子？”宋繁因跟周倚霄平日裏可謂寸步不離，可連他都不知道，周倚霄居然跟朝廷有聯系，難怪他交待自己不要告訴任何人。
“很驚訝？”周倚霄捏了捏他的臉頰“你難道以為你家莊主平時什麽都不幹的？”
那倒不是，宋繁因知道周倚霄能幹，全江湖人都知道，承景山莊不是江湖中最大的門派，但絕對是最有錢的一個，只是他沒想到原來周倚做的還不止這些。
“他們約我，不知道有什麽事，估計著是求我幫忙吧。”
跟皇室牽扯，無異於與虎謀皮，宋繁因擔憂道“會有危險嗎？”
“暫時不會。”周倚霄道“他這個時候找我，無非也就是希望在他競爭皇位的鬥爭裏增添一下籌碼。”
周倚霄記得在他前世死前，還沒有看到這場奪嫡大戰的結果，只是他覺得現在的太子應當是最有希望的一位，手握軍權，已經是頗受倚重了。
江南風光別致與豐城大不相同，小橋流水、細雨綿綿，像個溫婉含情的姑娘，周倚霄不太習慣這種寧靜的氣氛，仿佛把波濤的內心置於在一層輕薄紗幔的籠罩之下，平白叫人不舒服。
而宋繁因卻顯得興致勃勃，盡管他沒說，但周倚霄還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裏，眼神都閃閃發亮。
“以前來過江南嗎？”
宋繁因搖頭“沒有。”
“喜歡嗎？”
宋繁因微微彎了彎嘴角“嗯。”
周倚霄順著宋繁因的目光看過去，集市上人頭攢動，橋頭勾著手指的年輕男女，忽然感受到了這輕描淡抹的小城也帶著幾分靈動，好像也沒有那麽壓抑了。
“羨慕？”
宋繁因看周倚霄的眼神，知道他發現自己在看人家牽手的小夫妻，趕緊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下一刻，手便被握住，宋繁因下意識的掙了一下，卻好像提前被預知了行動似的被緊緊握住，宋繁因擡頭看周倚霄，周倚霄也不看他，只是拉著他往前走。
宋繁因低下頭偷偷笑了笑，雖然他不知道周倚霄是什麽意思，或許只是逗他，或許只是心情好，但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因為什麽，能得到一點點來自周倚霄的貼近都已經足夠讓他雀躍。
他不會因為周倚霄的動作和行為產生任何不切實際的臆想，他雀躍只是像一個行將枯朽之人對咽氣前所有時光的珍惜，而不是妄想著能出現起死回生的奇跡。
不奢望，就容易滿足。
宋繁因比不奢望還要卑微一點，能看著周倚霄的背影就可以幸福。
太子津羽跟周倚霄約的在一處私宅見面，他並沒有宋繁因想象中的那樣器宇不凡，便裝下來也只像個平常的富家公子，只是知道他的身份會覺得不同常人，站在他身邊的應該就是周倚霄說的鎮遠將軍，倒是氣度凜然，給人造成一種壓迫感。
“周兄，好久不見。”津羽眼神落在了周倚霄拉著宋繁因的手上，也只一瞬，宮裏這樣的事也不少，倒是不稀奇，只是津羽還以為周倚霄是和他一樣永遠不會把情感交給別人的人。
“三公子、子欄兄，好久不見。”
兩人一番寒暄後，就去了書房密談，高子欄和宋繁因守在外面。
宋繁因總覺得高子欄有點眼熟，可他斷然不會認識什麽將軍的，想來是看錯了。
“去年的武林大會，我陪師弟一起去過。”高子欄道。
宋繁因想起來了，周倚霄當時被邀請，武林盟主親自派了大弟子來請，讓他務必參加，周倚霄沒辦法，去走了個過場，待了半天就離開了。
當時有跟高子欄打過一個照面，擦肩而過，他有印象完全是因為高子欄身邊的那個單薄蒼白、毫無生氣的男孩，想來就是他的師弟。
“幸會。”宋繁因驚訝於高子欄的觀察力，不僅看出他的心思，還記得他們在哪見過，真是可怕至極，幸虧不是承景山莊的敵人。
津羽和周倚霄談了半個時辰才出來，不過看起來氣氛輕松，宋繁因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聽說周兄武藝大有精進，子欄武藝不凡，不如你們切磋切磋，讓我這難得出一趟遠門的人長長眼，如何？”
太子津羽這話可就好笑了，周倚霄並不醉心武學，何來大有精進的傳聞，他不過想試探周倚霄的深淺，借口都懶得找。
宋繁因突然上前“我仰慕高將軍已久，莊主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好不好？我想和高將軍比試一番。”
他不能身段放得太低，如果讓對方知道他只是周倚霄的一個護衛，是斷然不會同意他和高子欄的比試的，人家出了一個將軍，周倚霄派出一個下人的話太駁人面子。
盡管津羽早晚會知道他的身份，但那就是後話了，眼前先拖過去。
周倚霄笑道“小因武功僅次於我，在承景山莊沒有敵手，高將軍不嫌棄的話，就替我指教指教小朋友？”
“高將軍，請賜教。”
高子欄看了眼津羽，然後對宋繁因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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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南邊走天氣就越潮濕了，趕上梅雨季節，離開柳州城開始，他們簡直是一路跟著雨過來的。
夜幕之下，伴著細雨，街上不多的人皆是行色匆匆。
周圍人很少，也很安靜，宋繁因撐著傘替兩人遮雨，周倚霄駐足停下看他一眼，只見他自己大半身子都在傘外，卻不甚在意的樣子。
對視之間，周倚霄看到了宋繁因眼中的自己，大概是因為月色低垂，大概因為雨聲清脆，明明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周倚霄卻忽然對身邊這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動了心。
就在這樣普通的情景，普通的天氣，普通的夜晚下，宋繁因的眼裏好像閃著光，周倚霄甚至不想浪費時間去問一句幹嘛這麽看著他。
因為答案顯而易見，所以他只是一把摟住宋繁因的腰把他拉到懷裏，一手握住他撐傘的手，把雨傘傾向了他那邊，然後微微低頭，吻上他的雙唇。
如果我們都能好好活著，到時我就試著好好和你在一起，
如果不能，我希望這回，至少你能夠活下去，
宋繁因，我的因因，
我暫且不能給你什麽回應，
若我註定無法走出那個死局，這次，就不帶著你了。
周倚霄把宋繁因抱在懷裏，把他的頭摁在胸前，宋繁因糾結了一陣兒，小心翼翼的擡起手輕輕抓住周倚霄腰間的衣服。
本就不太大的雨忽然停了下來，周倚霄溫聲道“走吧，回客棧，因因答應我的事，我可記著呢。”
兩個人在客棧的私人溫泉裏，一邊做著最私密的事，一邊說著公事，這種感覺相當奇怪，不過宋繁因覺得，周倚霄好像是故意的。
“我們大概十天後會到江南虞城。”
“唔…嗯…”
“到時候要去見一個人。”周倚霄告訴宋繁因“回去之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唐堯。”
“...是…啊…少爺…”宋繁因實在有點應付不過來，每當才把註意力放在周倚霄說的話上就會被他的動作拉回來，導致宋繁因根本無力思考。
“因因，你不專心。”
“少…少爺…”宋繁因哭著求饒，他真的應付不了這種一心二用。
周倚霄在他背後偷笑“好，那我們明天再說。”
宋繁因以為周倚霄指的是他們正在做的事，而顯然周倚霄說的是虞城的事。
周倚霄把宋繁因抱出水面時，宋繁因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寒顫，周倚霄快步從院子的後門進了屋內。
幸好，屋裏早已經烤的暖烘烘的。
“怕冷？”周倚霄把人放到床上。
“有一點…”
“動起來就不冷了，因因。”
周倚霄第二天告訴宋繁因，他們要去見的是當今太子和鎮遠將軍高子欄。
“太子？”宋繁因跟周倚霄平日裏可謂寸步不離，可連他都不知道，周倚霄居然跟朝廷有聯系，難怪他交待自己不要告訴任何人。
“很驚訝？”周倚霄捏了捏他的臉頰“你難道以為你家莊主平時什麽都不幹的？”
那倒不是，宋繁因知道周倚霄能幹，全江湖人都知道，承景山莊不是江湖中最大的門派，但絕對是最有錢的一個，只是他沒想到原來周倚做的還不止這些。
“他們約我，不知道有什麽事，估計著是求我幫忙吧。”
跟皇室牽扯，無異於與虎謀皮，宋繁因擔憂道“會有危險嗎？”
“暫時不會。”周倚霄道“他這個時候找我，無非也就是希望在他競爭皇位的鬥爭裏增添一下籌碼。”
周倚霄記得在他前世死前，還沒有看到這場奪嫡大戰的結果，只是他覺得現在的太子應當是最有希望的一位，手握軍權，已經是頗受倚重了。
江南風光別致與豐城大不相同，小橋流水、細雨綿綿，像個溫婉含情的姑娘，周倚霄不太習慣這種寧靜的氣氛，仿佛把波濤的內心置於在一層輕薄紗幔的籠罩之下，平白叫人不舒服。
而宋繁因卻顯得興致勃勃，盡管他沒說，但周倚霄還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裏，眼神都閃閃發亮。
“以前來過江南嗎？”
宋繁因搖頭“沒有。”
“喜歡嗎？”
宋繁因微微彎了彎嘴角“嗯。”
周倚霄順著宋繁因的目光看過去，集市上人頭攢動，橋頭勾著手指的年輕男女，忽然感受到了這輕描淡抹的小城也帶著幾分靈動，好像也沒有那麽壓抑了。
“羨慕？”
宋繁因看周倚霄的眼神，知道他發現自己在看人家牽手的小夫妻，趕緊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下一刻，手便被握住，宋繁因下意識的掙了一下，卻好像提前被預知了行動似的被緊緊握住，宋繁因擡頭看周倚霄，周倚霄也不看他，只是拉著他往前走。
宋繁因低下頭偷偷笑了笑，雖然他不知道周倚霄是什麽意思，或許只是逗他，或許只是心情好，但對於他來說不管是因為什麽，能得到一點點來自周倚霄的貼近都已經足夠讓他雀躍。
他不會因為周倚霄的動作和行為產生任何不切實際的臆想，他雀躍只是像一個行將枯朽之人對咽氣前所有時光的珍惜，而不是妄想著能出現起死回生的奇跡。
不奢望，就容易滿足。
宋繁因比不奢望還要卑微一點，能看著周倚霄的背影就可以幸福。
太子津羽跟周倚霄約的在一處私宅見面，他並沒有宋繁因想象中的那樣器宇不凡，便裝下來也只像個平常的富家公子，只是知道他的身份會覺得不同常人，站在他身邊的應該就是周倚霄說的鎮遠將軍，倒是氣度凜然，給人造成一種壓迫感。
“周兄，好久不見。”津羽眼神落在了周倚霄拉著宋繁因的手上，也只一瞬，宮裏這樣的事也不少，倒是不稀奇，只是津羽還以為周倚霄是和他一樣永遠不會把情感交給別人的人。
“三公子、子欄兄，好久不見。”
兩人一番寒暄後，就去了書房密談，高子欄和宋繁因守在外面。
宋繁因總覺得高子欄有點眼熟，可他斷然不會認識什麽將軍的，想來是看錯了。
“去年的武林大會，我陪師弟一起去過。”高子欄道。
宋繁因想起來了，周倚霄當時被邀請，武林盟主親自派了大弟子來請，讓他務必參加，周倚霄沒辦法，去走了個過場，待了半天就離開了。
當時有跟高子欄打過一個照面，擦肩而過，他有印象完全是因為高子欄身邊的那個單薄蒼白、毫無生氣的男孩，想來就是他的師弟。
“幸會。”宋繁因驚訝於高子欄的觀察力，不僅看出他的心思，還記得他們在哪見過，真是可怕至極，幸虧不是承景山莊的敵人。
津羽和周倚霄談了半個時辰才出來，不過看起來氣氛輕松，宋繁因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聽說周兄武藝大有精進，子欄武藝不凡，不如你們切磋切磋，讓我這難得出一趟遠門的人長長眼，如何？”
太子津羽這話可就好笑了，周倚霄並不醉心武學，何來大有精進的傳聞，他不過想試探周倚霄的深淺，借口都懶得找。
宋繁因突然上前“我仰慕高將軍已久，莊主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好不好？我想和高將軍比試一番。”
他不能身段放得太低，如果讓對方知道他只是周倚霄的一個護衛，是斷然不會同意他和高子欄的比試的，人家出了一個將軍，周倚霄派出一個下人的話太駁人面子。
盡管津羽早晚會知道他的身份，但那就是後話了，眼前先拖過去。
周倚霄笑道“小因武功僅次於我，在承景山莊沒有敵手，高將軍不嫌棄的話，就替我指教指教小朋友？”
“高將軍，請賜教。”
高子欄看了眼津羽，然後對宋繁因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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