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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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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祖宅

第七十章

昨天晚上。

陸宴嶺大將軍發起第二輪進攻的時候。

趙旎歌要讓他知道, 她桃花谷主也不是好拿捏的軟柿子。

她親自坐鎮城門。

使出拿手絕技縮骨功,在過招中將桃花峽谷頻頻關閉,讓陸大將軍進得來出不去。

還使出另一招雲吸大法, 與那彪悍兇狠的陸大將軍鏖戰了近一個小時, 才終於打得他率先繳械投降。

經過此番決戰, 趙旎歌修為大漲。

雖然只是險勝一招, 但勝負已分, 陸大將軍成了她的手下敗將。

趙旎歌心滿意足,以為今夜應該總算能風平浪靜睡個好覺了。

誰知不過短暫休兵半個時辰, 越戰越勇的陸大將軍就悍然發起第三輪進攻。

……

*

陸少禹轉身, 對著雅間裏反光的金屬飾磚照了照。

他的眼睛都被那女人打青了。

嘶, 疼死他了……真是下手一點沒留情啊。

陸少禹捂著冰塊,看著正和他幾個哥們豪爽劃拳喝酒的女孩, 表情一臉的古怪。

最關鍵的是, 她自己玩游戲劃輸了竟然也不喝, 直接就把酒杯往他面前一遞, 讓他幫她喝。

陸少禹:“……”

你誰啊你妹子, 哥跟你很熟嗎?

看他只盯著她也不接杯子。

那女孩轉頭,淡定打量他, 說:“喝啊!你不是想喝醉嗎?”

陸少禹:“……”

可惡, 竟然被她看穿了。

他忿忿接過倒得滿滿當當的酒杯, 一口仰頭就幹了。

旁邊他那群狐朋狗友見狀, 一個個立馬開始起哄。

等游戲玩到三四巡,陸少禹幫她喝了七八杯, 差不多真要醉了, 看人都有點頭暈眼花了。

那女孩看他一眼,丟了篩盅, 站起身:“不玩了,走了。”

那群朋友還在勸,想留人多玩會兒。

陸少禹也不想喝了,便跟著起身,說:“你們玩吧,我也走了。”

等到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吧。

陸少禹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能開車,便給了小費讓車保幫他開。

見那女孩穿著皮衣短裙馬丁靴,站在深夜燈紅酒綠的街頭實在惹人註意。

陸少禹便說:“用不用順道送你?”

誰知那女孩瞥他一眼,扭頭走到停車的地方。

她騎了一輛黑色摩托車出來,帥氣拉風地開到陸少禹面前,似笑非笑看他兩眼:“陸少禹是吧,我聽你姑姑說起過你。不過今天見了本人,發現也不過如此。”

說完,她戴上頭盔,一甩頭發,機車疾馳出去。

聲音在機車的轟鳴中傳來:“本小姐不需要你送,一邊兒涼快去吧!”

風中淩亂的陸少禹:“……”

靠。

他想起來了。

家裏極力想撮合他相親的那個柳家小姐,不就叫柳絮嗎?

可她不是外交單位的翻譯小姐嗎?

怎麽竟然……

我去,有意思,有點東西啊。

*

等陸少禹回到家,已經是淩晨。

而另一邊,陸家大宅三樓緊閉的房間裏,戰況仍舊熱火朝天。

趙旎歌雖有獨門絕技能拿捏住陸大將軍,但她戰力體能稍遜一籌。

在陸將軍第三輪進攻時,交戰到一半她就快不行了,城門就要守不住了,只得趕緊投降求饒。

但陸大將軍不但不接受她的求饒,甚至還發起了更猛烈的進攻。

實在是太可惡了!

趙旎歌都哭了他還不停下。

到了最後,趙旎歌被攻得搖搖欲墜,可憐兮兮。

唯剩細弱游絲的泣.吟,嬌得要滴水了。

*

第二天是個晴朗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陽臺的落地窗照進來。

淺灰色的窗簾拂動,金色的晨曦中甚至能看得清空氣中的浮粒。

陸宴嶺從衛生間裏洗了個澡出來。

毛巾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腰間只圍了條深灰色大浴巾。

露出男人修長健美的身材,流暢的肌肉線條將力與美完美結合,此刻剛淋浴完,身上還有種慵懶舒展的光澤度。

光是這麽看著,就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幾滴水漬隨著他一雙長腿走動,落到地板上,氤氳出幾灘深色。

陸宴嶺扯下擦頭發的毛巾,坐進沙發,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喉嚨。

他的目光,落到趴在被窩裏還睡得香甜的女人身上。

窗外幾縷明媚的晨曦照進來。

有一束斜落在她側臉。

金色薄光襯得她雪膚烏發,皎潔若天邊新月。

興許是熱得,被子滑落到肩頭,露出來一大片吻痕斑駁的雪頸。

半張臉兒掩在紛亂的黑亮發絲中,兩瓣豐潤的紅唇嬌艶欲滴,隨著呼吸微微翕動,讓他看得心火熾起,又生出想吻上去的熱湧沖動。

他走過去,把水放在櫃臺上。

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蛋,低頭在她額頭吻了吻,拉過薄被輕輕給她蓋上。

知道昨晚將人給累壞了。

陸宴嶺沒吵醒她,讓她再多睡會兒。

*

新的一周便是青年節晚會。

趙旎歌帶著她的新派古典舞上電視演出。

因節目形式,是提前一天先進行錄播,到了節慶當天再進行播放。

這是一支獨舞,是屬於趙旎歌的個人表演。

電視臺導演很看好她這個節目,給了她整整五分鐘時間的個人秀,在她表演完,又安排主持人和她進行了兩分鐘的串場采訪互動。

即使是錄播,導演也特地囑咐攝影師在捕捉鏡頭時,多切一些趙旎歌的近景特寫。

自從春晚過後,趙旎歌這位來自軍藝文工團的年輕舞蹈家的名氣就在業內聲名鵲起。

甚至還有電影界的導演向她拋出橄欖枝,希望能請到她出演電影。

有絕色美貌,專業功底又過硬。

趙旎歌能走紅,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可惜,趙旎歌對去拍電影這件事並不怎麽感興趣。上次那位導演給她留下名片,希望她考慮過後打給他,但趙旎歌也並未動過念頭。

舞蹈才是她的熱愛。

至於演戲……

不好意思,趙旎歌沒興趣。

要演,她也只願意對陸宴嶺一個人演。

電視節目播出後,趙旎歌那支新派原創舞蹈再次走紅,連帶她的名字也頻頻出現在各種報道上。

其中趙光輝還親筆專欄,寫了篇稿子發表在軍藝報上。

現在的趙旎歌,儼然已是軍藝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錄完節目後隔一天,趙旎歌又馬不停蹄隨著文工團去海城部隊匯演。

她們文工團的文藝表演並不僅僅局限於京市,有時候其他城市部隊舉辦慶典,也都會邀請她們過去出演節目。

這個五月的上旬,趙旎歌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來回奔波於幾場演出中。

等她終於忙完,已經是五月下旬。

*

五月的夏初,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連吹的風都是清爽宜人的。

這時候的季節,正是蜀城最和煦明媚的氣候。

終於得空的趙旎歌,這周要陪陸宴嶺一起送老爺子和老太太回蜀城老家。

兩位老人回去住上一段時間,等八月底再回京市,便正好能趕上陸宴嶺和趙旎歌的訂婚宴。

一家人開了兩輛車從京市出發。

半日功夫後,抵達蜀城。

在路上的時候,趙旎歌突然想到,她和陸宴嶺都已經訂婚,這既然回蜀城來了,是不是應該要帶他回去見見她鄉下的‘親戚們’啊?

可一想到上次回老家那個誰也不認識的尷尬場面,趙旎歌又暗暗搖頭。

還是算了吧。

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潛意識越是不希望它發生的事,它就越是要來。

他們的車還沒有開到滄鎮上,陸老爺子就發話了。

他對趙旎歌說:“小趙,聽宴嶺說你以前養母家就在滄鎮下邊鄉裏,這趟既然回來,也該回去祭拜祭拜。我和你伯母年紀大了腿腳不好,就讓宴嶺陪你去吧。”

趙旎歌:“……”

老爺子都發話了,她還能說什麽。

趙旎歌只能乖巧應道:“嗯,知道的伯父。我會和宴嶺去祭拜的。”

陸宴嶺在駕駛座開車,聞言,目光往她這邊轉了轉。

趙旎歌坐在副駕駛,也看他一眼。

心裏有點發愁。

一想到要回去應付她那些‘熱情’到過頭的親戚,趙旎歌就有點頭禿。

哎,算了。

先去了再說吧。

實在不行,到時候祭拜完,再找個借口早點回來就是。

於是。

陸宴嶺先將兩位老人送回滄鎮老宅家裏,就提了些禮品重新上車,和趙旎歌回鄉下去。

下鄉這條路已經是陸宴嶺第三次來了。

他開著車,感覺比趙旎歌還熟。

趙旎歌默默看他兩眼,放在腿上的雙手手指無意識地戳著。

“待會兒我們上完香就直接回來吧……上次我回去,看到老家的房子已經年久失修,房頂漏水不能住人了。”

陸宴嶺看著車前方,應了聲:“好。”

趙旎歌悄悄松了口氣。

過了會兒,陸宴嶺才隨口說了句:“上次在京市,我碰到你那個二嬸了。”

趙旎歌一楞:“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陸宴嶺語氣很平常:“好像是她女兒考上京市大學,來給她辦資料,在戶口局偶然碰到了,打了個招呼。”

趙旎歌的心七上八下的:“那……你們還說什麽了?”

陸宴嶺淡淡一笑:“沒什麽,打了個招呼。”

他側首看她,眸光深邃:“就是想著,待會兒要是碰上她,我們應該給她女兒送個升學禮。”

趙旎歌忙道:“嗯嗯,那是應該的。”

*

回到村子,毫不意外,又遇到上次那些老家親戚。

趙旎歌那個二嬸看到他們車開回來,老遠就開始笑呵呵揮手。

陸宴嶺把車停在農家院子前,帶著趙旎歌下了車。

一群村裏老小都圍過來。

親戚們對著趙旎歌七嘴八舌地誇,這個說她越來越漂亮了,都上電視成明星了!那個說她對象找的好哇!還有說她真有孝心啊!出息了也不忘鄉下養母,還隔三差五就回來看大家。

趙旎歌聽著鄉親們的話,臉上笑著回應,但心裏多少有點不自在。

因為他們誇的那個人,是她。

但她,又不是他們誇的那個人。

好在應付這種場面陸宴嶺很有經驗,他把帶來的禮品從車上取下來,給親戚們每人都送一份。

有東西收,大家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鄉親主動拿出香燭,扛著鋤頭柴火,帶著他們上後山去,幫趙旎歌那位養母清理墳頭雜草,點火炮焚香祭拜。

給這位素未謀面的養母上香時,趙旎歌心情也有點覆雜。

因為現在回來的是她。

既不是這位農婦原本的養女趙妮哥,也不是她有血緣關系的親女趙蘭心。

但不論如何,人死安息。

她既然替了她女兒的身份,就會代她好好活下去。

趙旎歌心懷虔誠,舉著香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

她磕頭時,陸宴嶺就在那靜靜看著。

等她磕完頭,上完香,陸宴嶺突然伸手將她拉起來。

將她一把揉進懷裏。

“我們回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陸宴嶺突然不想她再待在這裏了。

看著她跪在那座孤墳前時,曲折的身體像一支彎垂枯荷,整個人好像與四周荒山的虛無縹緲融為一體,仿佛隨時一陣風來,就能將她吹散消失一般。

看得陸宴嶺心口一縮,突然便有種沒來由的窒悶。

親戚們極力挽留他們吃過飯再走。

可陸宴婉言謝拒。

下山後,他沒作任何停留,直接帶趙旎歌回了滄鎮。

在回滄鎮的路上。

趙旎歌看著開車的陸宴嶺,總覺得從去了趟村子後,他的情緒就有點……

怎麽說呢,她也說不上來。

她很少感覺到他有這樣的情緒過。

甚至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是生氣,也不是吃醋。

更不是故意沈著臉訓人時的樣子。

就像……

就像有時候她來姨媽那幾天時,心情會沒來由的煩。

但他一個男人,又不會來大姨媽,在煩什麽?

“是不是我老家那些親戚讓你反感了?”

這是趙旎歌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

“沒有。”

陸宴嶺轉頭朝她溫和淺笑,還安撫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挺好的,別胡思亂想。”

可趙旎歌知道,他沒說實話。

他們都在一起那麽久了。

趙旎歌太了解他的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反應。

他現在這個神情,可不像什麽都沒有的表情。

*

傍晚回到滄鎮陸家祖宅。

這是一座有兩百年歷史的民國風舊式建築,青磚黛瓦,木梁雕花,前庭後院,四進四出。

院子裏既有活水泉井,小橋假山,又有栽著的梨杏槐樹。

一到春夏,滿院梨花飄香。

難怪老爺子和老太太每年都願意回祖宅來住幾個月。

確實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這是趙旎歌第一次來陸宴嶺家祖宅,光是參觀完全部的院落,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祖宅裏也有幫忙看宅子的管家老伯和兩個幫傭,另外還有兩個警衛員,幫傭大抵都是本地的一些遠親,平時老爺子他們沒回來時,就負責維護和看守這座偌大的老宅。

見到趙旎歌,他們都稱呼她少夫人。

趙旎歌對這個稱呼還有點不適應。

況且她和陸宴嶺也還沒正式結婚,就讓老伯他們直接叫她趙小姐,或是旎歌小姐就行了。

晚上在祖宅,吃了一頓正宗的川味家常菜。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就愛吃點辣的。

在京市,飲食偏向清淡鹹口,他經常覺得食之無味,還是回到蜀城吃老家的飯菜覺得香。

老夫人知道趙旎歌也喜歡吃辣,不停地給她夾菜,讓她多吃點。

趙旎歌笑著和老太太聊天,不時看一眼陸宴嶺。

他還是神色如常的樣子。

偶爾會幫她添碗湯,夾一塊排骨放進她碗裏。

可趙旎歌還是覺得,他肯定心裏有事。

但他又不肯告訴她。

弄得趙旎歌也跟著心神不寧的。

等吃完了晚飯,她又陪老夫人在院子裏乘了會兒涼。

見天色不早了,趙旎歌便回到廂房去找陸宴嶺。

她進屋時,看見他站在壁櫃前,手裏拿著只古樸瓷瓶在慢慢擦拭。

祖宅家裏有很多有歷史年份的古物,保存完好的,現在都成了家裏墻壁上的裝飾。

頭頂昏黃的光線投射在他寬闊脊背上,將他的側臉輪廓照得半明半暗,高大的影子拉得斜長。

明明是那樣淵拔偉岸的一個身型,趙旎歌站在門後看著,卻覺得此刻的陸宴嶺周身有股淡淡說不出來的寂悵。

趙旎歌對他情緒變化很敏感。

她的直覺告訴她,陸宴嶺今晚的情緒空落是因她而起。

可最近他們一直甜甜蜜蜜,如膠似漆,他這又是為哪般?

趙旎歌心下一嘆,放輕腳步走進去。

她輕輕擡手,從身後環住他的腰。

將臉頰貼在他後背,蹭了蹭,軟聲溫柔道:“怎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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