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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殿下生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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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殿下生辰快樂

“殿下,就算您氣,您也不必同自己過不去。”暗衛隨侍在白青岫身側,那平淡的神情與語調聽不出絲毫的關心,可言辭又似乎有些急切。

“我知道,落子無悔,我有什麽好氣的。”白青岫綰起衣袖看了眼手腕,那被幾道被麻繩勒出的紅痕格外刺目,同院中墻角的紅梅倒是交映成趣。

那梅香馥郁彌漫進了屋內,白青岫在坐在書桌前有些出神,書桌上除卻尋常的筆墨紙硯以外,還擱置著一個青瓷色的藥瓶,這是是賀卿給他的治療外傷的腰,據說比皇宮大內的秘藥的藥效還要好上不少。

白青岫輕嘆了一聲:“江引,我知道你可憐我,但其實我自己做的決定沒什麽好後悔的,我也沒氣,只是認命。

人生在世,誰又真正過得容易?我那幾個皇兄看似風光無兩,但不也是在時刻地綢繆算計,提防他人的暗害?

他們如今的地位未必沒有犧牲,只是犧牲之物有所不同而已。

當年世人都說我三哥會是太子,可最後他不還是死了,父皇倒是悲痛欲絕……”

言語未畢,白青岫嗤笑了一聲,他三哥或許是皇帝膝下最成器的一個兒子,只可惜年輕氣盛總是鋒芒畢露不知收斂,三哥為國為民做了不少事,是威望過甚招致禍患,兒子這般成器做老子的應該欣慰嗎?尋常人家或許如此,天家則不然。

皇帝春秋鼎盛,又怎麽容得下一個聲望隱隱蓋過他的皇子?三皇子死於兄弟鬩墻,可這悲痛欲絕的父皇就當真幹凈嗎?

白青岫繼續說道:“諸皇子明爭暗鬥,又有誰不想坐上的那個位置,我只知道我不去爭就會死,但那個位置就當真那般好嗎?

我的父皇不也是時刻提防著後宮妃子、前朝大臣、他的兄弟還有他的兒子們的算計?不然又怎會想到我這個無權無勢的兒子?

父皇最不缺的就是子女了,這樣多年過去了,你以為父皇的寵愛是因為真的有愧於我?

不過是因為我是一具很好用的傀儡而已。

如果不是賀卿,我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如果連這些都忍受不了,又怎麽能夠成大事。”

白青岫擡眼,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引一眼,這是母親留給他的暗衛,也是母親留給他的為數不多的存在,暗衛本沒有姓名,是自己給了他姓名。

不知暗衛是怎麽培養出來的,竟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個只知聽主人命令的工具,這麽些年下來也總算養出了兩分溫度。

白青岫能完全信任的,這就只有這個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了。

江引低頭回答道:“屬下愚鈍。”

“賀卿此人,你可了解?”白青岫對賀卿的印象僅存在於他成為廠公以後,而對於他從前的事卻是一概不知。

這樣一個人物,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天縱奇才,世人都道讓他作為自己的先生,是在侮辱自己,可白青岫卻明白,這一番屈才的是賀卿。

白青岫其實有些好奇,一般貧苦人家的兒子才會被凈身送進宮伺候貴人,這樣出身的人家是沒機會去學那樣多的東西的,賀卿的氣度談吐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的,白青岫見過拜高踩低的權宦,主子需要什麽他們才會去學什麽,而不是像賀卿這樣,如果是後來學的又怎麽會這般……

他的過往到底是怎樣的?

你情我願的交易,自己方才是氣憤嗎?並非如此,倒不如說是有一絲委屈,而這委屈的緣由……

白青岫的指節輕扣桌面,生出幾分茫然來。

“屬下不知,只知——賀卿似乎是同殿下相仿的年歲入的宮,那時候的他約莫已經十七八了。”江引負責保護白青岫的安危,至於在收集情報這一方面,的確是不擅長。

白青岫微微點頭,心中已然有了盤算,只是說了句:“你先退下吧,我要上藥了。”

如果賀卿是在這個年歲方才入宮的話,那麽文武雙全、心有經緯便是在情理之中了,或許在此之前,他即便不是世家子弟,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至於個中曲折,白青岫卻實在難以理順,若是家中落魄了,憑借賀卿的才學,大可以參加春闈科考,又何必入宮為宦。

他不是自幼便學著如何伺候人的太監,所以和宮中的內侍都有所不同,不論是言語還是行為舉止……

也或許他曾經是個男人,遭逢變故致使他心性大變,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想通了這些事後白青岫拿著藥瓶回到隔壁的臥房中,他褪去衣衫,瞧著身上斑駁的紅痕,雖未見血,但也令人心驚。

他如今得勢不過一年,心腹甚少,能全身心倚仗的只有江引。

也或許,他對賀卿是有兩分信任的。

可這信任裏摻雜了太多利害關系,他每走一步,便要考慮接下來的三步該如何走。

折騰了整整一夜,白青岫帶了一身算不得傷的傷回來,這事他偏偏沒法全然怪到賀卿頭上去,可不怪賀卿難道怪自己嗎?

白青岫更是第一次知曉,賀卿的臥房底下還布置了一間暗室,暗室需要打開書房中的機括進入,暗室的格局並不算大,因為是在地下所以並沒有窗子,只有幾個通風口。

將來時的門關上後更是暗無天日,點了蠟燭後,暖色的光四散開來,白青岫才算是徹底看清了這裏的布局,與其說是暗室,倒不如說這是一間刑房。

白青岫心生無限的恐慌,本就沈悶的暗室因著他此刻的心情更是令他有些不得喘息。

賀卿堅定且不容置喙地將白青岫綁縛在了刑架上,四肢捆綁上了較粗的麻繩,但好像又不似普通麻繩那般粗糙,麻繩嵌進肉裏綁縛得令他有些不得動彈。

而後脖頸也被固定住了,那鐵質的束縛裏似乎裹了一圈柔軟的動物皮毛,還留有活動的範圍。

如此看來賀卿還沒那麽瘋,白青岫不由得松了口氣,卻又不禁想到這個刑房的不同尋常之處,不是審訊犯人的,倒像是……

思及此處,白青岫不寒而栗。

賀卿又取了一捆紅繩來,比方才的麻繩要細上許多,那紅繩纏繞過白青岫的每一寸……

此時的白青岫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分明是一間特殊的“刑房”,或許是賀卿用來“寵愛”他的那些孌/寵用的。

也不由得心中發笑,果然是太監,癖/好也如此不為人道。

又見他拿了珠串、鞭子、蠟燭、大小不一長度不一的角先生、各種脂膏……

白青岫愈發覺得毛骨悚然,心中的恐懼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他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

本以為胸口綴上飾物已經是賀卿能做的做的最過分的事了,而賀卿總是能夠他改變他固有的認知。

“賀卿。”白青岫放軟了語調試探性地求饒道,“能不能不用這些,我害怕。”

適當的時候要學會服軟,這是這麽多年來白青岫學會的生存之道。

麻繩綁縛過的地方磨出了淡淡的紅痕,而輕微的動作便讓他覺得拘束,有幾分透不過氣。

如今這般模樣供人取樂觀賞,胸中溢滿了屈辱感,愈發覺得自己的無力,可偏偏……

白青岫覺得屈辱之餘,又萬分唾棄自己此刻的反應。

賀卿眉心微擰,他似乎也有些掙紮的糾結,猶豫了片刻後像是征求意見的說了句:“試試看好不好?”

賀卿在這方面從來都是強勢而不容拒絕的,白青岫頭一遭遇到這樣的情況,楞神之餘便覺得一陣疼痛,那疼痛感令他本能地哀鳴了一聲。

白青岫的心中有幾分絕望的自嘲:早該想到的,自己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白青岫不堪受辱之際,偏生賀卿的言語間還帶著躍躍欲試的幾分好奇:“你……好像更興奮了。”

白青岫額間滲著細密的冷汗,他死咬著下唇強忍著這股痛意,也絲毫不懷疑照這樣折騰下去,遲早有一日他會被……

賀卿眼底的熾熱令白青岫心中的害怕更甚,或許賀卿察覺到了白青岫的情緒,莫名地生出了幾分不悅,他總是這樣,從來都不信自己。

既瞧不起自己,又裝作喜歡自己的模樣,既想從自己這裏得到些什麽,又妄想著能付出得少一些。

人總是這樣貪婪又自私,誰也不能例外。

可賀卿還是忍不住安撫了一句:“殿下,乖,我舍不得弄壞您。”

賀卿親吻上白青岫的唇瓣,那親吻很溫柔帶著些蠱惑人心的意味,令白青岫緊繃著的身軀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也是這一瞬間,賀卿用上了鞭子……

那滾燙的灼熱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屈辱刺激著白青岫的神經,眼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迷濛的霧氣。

白青岫纖長的脖頸彎折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脆弱的喉結來,惹得賀卿的淩虐欲更甚。

而這只是開胃菜……

(以下省略……)

這時候的賀卿總是惡劣的,被磋磨得身心俱疲無可奈何的絕望之下,白青岫終於流下了生理性的淚水,而這淚水又似乎讓賀卿這個瘋子更加地興奮了……

最後白青岫是倒在賀卿懷中睡去的,這種情況下警惕提防什麽的都不覆存在。

睡了個昏天暗地後,等到悠悠醒轉,映入眼前的便是賀卿,他坐在塌前,似乎在等待自己睡醒。

白青岫狼狽地坐起身只覺得渾身酸痛,回想起昨夜的光景,那漫天的屈辱和委屈無處訴說,不由得想到若是他母妃還在應當是一副怎樣的光景,會不會有所不同?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他貴為皇子之尊,竟會用委身一個宦官這樣可笑的法子來謀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白青岫看著眼前的人,張了張口到底什麽也沒能夠說出口。

似乎一個夜晚過去了,他又變成了那副端方君子的模樣,在白青岫眼裏卻顯得那樣的虛偽。

“抱歉。”賀卿先開口打破了這一尷尬的局面,“我昨晚——醉了酒。”

賀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倒不像是在撒謊:“只是我沒想到,後面會變成那樣。”

賀卿似乎瞧見了白青岫狐疑的眼神,又繼續解釋道:“我年幼時也因此誤事過,本身就一滴酒都不能沾。

之前喝的,不過是障眼法或是用內力逼了出去。”

“督主不必道歉,我是你的人,督主想要怎麽對待都是應該的。

更何況我並不知道督主不能碰這些,說到底這也是我的錯。”白青岫八分信,兩分不信,但至少嘴上信了,言語沖動有些不管不顧的陰陽怪氣。

“那個,我替你上了藥。”此時的賀卿顯得有些謹小慎微。

“不敢勞煩督主,我自己能夠上藥。”白青岫起身欲要更衣,賀卿也樂意伺候,只是腿腳酸軟一時有些站不穩,跌進了賀卿的懷裏倒有些投懷送抱的意味。

之後白青岫只推說府上有事,連午膳都沒留下來用,逃也似的離開了。

白青岫離開前賀卿強行將傷藥塞給了對方,他的殿下啊,又哪裏是府上有事,只是不想見自己了。

終究是弄巧成拙,讓殿下過了一個並不愉快的生辰,賀卿本來還想祝賀殿下的生辰的,幾欲言說,到底沒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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