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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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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染花孤零零站在陽臺上,有時擡頭看見天幕上幾顆星零落的掛著,有時月亮很圓,有時卻只露出一小半張臉,有時夜空籠罩著沈沈暮霭,有時天空很清楚,卻什麽也沒有,只有城市映照的黃暈的燈光。

果然感覺像缺了點什麽。

藍染花走進室內站在房間的鏡子前,一遍遍看著自己現在的模樣,慢慢開始思考,如果眼睛能大一點,鼻子能挺一點,嘴巴可以小一點,個子可以再高一點,腿可以在瘦一點,也會變得很美嘛。

平凡如她,永遠是上課默默記筆記不會舉手發言的乖學生,永遠是校慶舞臺下冒著星星眼的小觀眾,永遠是細細欣賞考試成績的排行榜的局外人,永遠是呆呆盯著數學考卷上分數的小菜鳥........雖然她成績不錯,但是理科就跟頭疼了。

她希望佐野萬次郎可以和她一起學習,或者她成為不良,可是這兩種基本都是不可能的。

她想到佐野萬次郎那天踹吉剛邦彥的那一腳,覺得心臟又開始極速跳躍起來。

還是去陽臺吹風吧。

.

自從藍染花替龍宮寺堅擋了一刀後,佐野萬次郎就成為了她家的常客,一是為了藍染花的廚藝,二是他對藍染花的愧疚,三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發生了那種事……他想都不敢想,生怕同時失去龍宮寺堅和藍染花兩人,無論是誰,他都不希望他們離去。

他責怪過藍染花為什麽沖進去混亂的人群中,更責怪自己為什麽疏忽了這一點。

佐野萬次郎站在藍染花身後,盯著她瘦小的身影,簡約的吊帶睡裙露出了少女明顯的蝴蝶骨,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仿佛紙片人一樣一吹就倒,她的裙擺又仿佛調皮的蝴蝶般隨風翩飛,佐野萬次郎生怕下一秒這個天天圍著他轉的少女也會隨風飄去,脫離他的視線之外。

佐野萬次郎頭一次擔心沒有發生的事情,開始焦慮起來。

像是感受到了灼熱的視線,藍染花下意識轉身,卻看見自己暗戀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後。



“萬……萬次郎?!”

藍染花被嚇了一大跳,佐野萬次郎是憑空出現的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陽臺上?她明明鎖好了門啊?他是翻窗進來的嗎?!

“怎麽了?”佐野萬次郎插著兜。

“你……你你你怎麽進來的??”藍染花眨了眨眼睛,表情茫然帶有驚訝。

佐野萬次郎咳嗽了一聲,道:“你猜。”

他覺得一直杵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他也不可能讓藍染花知道他有她家備用鑰匙吧,誰叫那天藍染花下廚那天忘記找他要了。

“我有事先走了,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佐野萬次郎一本正經,絲毫沒有胡說八道的樣子,實則他頭一次感到怕被戳穿謊言的危機。

比較有女生家裏備用鑰匙這種事……

“等等,你要走了嗎?”藍染花的關註點全在佐野萬次郎那後半句“只是順路過來看看你”上,她此話一出,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她在說什麽傻逼話啊!

“帶你去兜風?”佐野萬次郎雙手插兜,逆著光,宛若藍染花眼裏的天神。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明明他打算回家睡覺了,可是說出口來卻是想帶藍染花去兜風。

好吧,他先繞過來的,是他的問題。

最後藍染花隨便穿上了一件長款波點外披就興沖沖跟著佐野萬次郎下樓,穿著夾腳拖鞋的兩人走路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藍染花發現佐野萬次郎經常穿著夾腳拖鞋,她在想等佐野萬次郎生日要不要送他一雙特制拖鞋。

“這麽晚了,你們兩個小情侶還要出去約會?”在樓道碰到了房東大媽,藍染花臉色通紅,想解釋可是想起上次佐野萬次郎和龍宮寺堅、佐野艾瑪來到自己家時被房東大媽誤會的場景,她索性也懶得解釋,隨便“嗯”了一聲,直接拉著佐野萬次郎的手腕倉皇逃竄。

佐野萬次郎盯著藍染花拽著自己手腕的小手發呆,雙腿下意識的慢慢跟著藍染花的步伐奔跑,他擡頭看見了身前的少女長發飄飄,微微芳香的洗發水的味道傳入他鼻腔裏。

他看見少女的耳根已經染上了別樣的紅,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他也覺得格外清晰。

害羞了……嗎?

佐野萬次郎突然想逗逗藍染花,反客為主,將手腕一扭,順勢牽上了那回令他感到意猶未盡的小手。

好冰,好涼。

換他拉著一臉茫然的藍染花奔跑,佐野萬次郎回過頭時,藍染花已經臉色通紅了。

他們在離CB250T的不遠處停了下來,缺乏鍛煉的藍染花不由氣喘籲籲,額角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她的臉頰紅紅,像極了秀色可餐的水蜜桃。

藍染花下意識想用慣用手擦汗,正擡起手臂發現佐野萬次郎牽著她的手還未松開,她頓了一下,擡起頭看了佐野萬次郎一眼。

她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澄澈得好似山間流淌的清泉,又像林間懵懵懂懂的小麋鹿,誤打誤撞跳進了少年的心裏。

佐野萬次郎感到心臟似漏了一拍,不過他依舊挑挑眉,直直對上了那雙明亮的水眸。

藍染花被佐野萬次郎這麽一盯,整個人大腦卡殼,她眨著眼睛,眼神亂飄,不知道該看哪裏,無意之間看見了她和佐野萬次郎交握的雙手,她心裏又是一顫。

啊啊……心跳加速,心臟仿佛要爆炸了!

藍染花咽了咽口水,勸自己要淡定。

佐野萬次郎突然放開了藍染花的手,雙手插兜向他的CB250T走去,他大步流星,與平時慢悠悠的步子不同,掩飾著他的緊張。

藍染花這傻丫頭壓根沒察覺佐野萬次郎的異樣,在原地楞了一下就追了上去。

“等一下,有件事情想和你說。”藍染花的告白在武藏祭那一天被打斷,她不想拖下去每天折磨自己了,打算現在就告白。

她……她她她她一定可以!!

“先上車再說。”佐野萬次郎已經坐了上去,藍染花只能跟著坐上去,方才醞釀了很久,正想開口,便見佐野萬次郎直接鑰匙一擰——

CB250T像火箭一樣沖了出去。

!!!

藍染花往後傾,嚇得直接抱住了佐野萬次郎,環住他的腰貼的緊緊的不敢動彈,魂兒都飛沒了,哪顧得上表白,表什麽白!

少女的小巧的柔軟壓到了佐野萬次郎的後背上,軟綿綿的觸感哪怕隔著一層衣料也依然深刻,佐野萬次郎在內心爆了粗口,險些翻車,稍微壓低了身子,加快了車速,好讓風減輕自己臉上的熱度。

“啊呀——萬……萬次郎你開慢點!”藍染花渾然不知少年的躁意,感覺狂風在毫不留情的扇著自己的巴掌,一開口說話不但艱難萬分,而且還吃了滿嘴的冷風。

明明是責怪幽怨的語氣,到了佐野萬次郎耳裏卻帶了莫名的嬌憨。

真嬌氣。

佐野萬次郎心裏暗道,不過藍染花是女孩子。

完了,混久了除了佐野艾瑪和藍染花就基本沒和女性接觸過了。

不過他也不需要特地和女性接觸。

·

藍染花的發和佐野萬次郎的發無意在風中交纏到了一起,隨著機車的行駛,藍染花的心跳越來越快,將頭輕輕靠在了佐野萬次郎肩背上。

“我——喜歡你!”

藍染花放開聲音大聲喊了出來。

“……”

佐野萬次郎唇角勾起:“我沒聽見啊!”

藍染花頓了頓,她明明就喊得很大聲啊。

她豁出去了,再一次放開喉嚨,任由那句憋了很久的話脫口而出:“佐野萬次郎——我藍染花喜歡你!!”

很久很久,沒有傳來回應,藍染花已經緊張到不敢擡頭了,緊緊攥著佐野萬次郎的衣角。

表白失敗了嗎……!!

藍染花失落起來,沒有意識到車速已經緩緩便慢,甚至停在了路邊一顆大樹下,兩人下車,她的眼裏噙滿了淚水,遲遲不落,眼眶已經紅了一片,她感覺她越來越玻璃心了。

藍染花看起來像極了可憐的小白兔。

佐野萬次郎心下一緊,用指腹抹去她的淚水。

“哭什麽?”佐野萬次郎不知為何跟著緊張,整個人莫名其妙焦躁起來,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藍染花的後腦勺,左手攔腰擁住她,人更貼近了過去。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潤熾熱的唇撞上了藍染花的唇畔。



“唔……!”

藍染花然後好不容易克服羞怯,睜開水靈靈的眼就是佐野萬次郎略帶痞氣的壞笑——雖然他耳根通紅。

佐野萬次郎悄悄地伸出手臂,把藍染花圈進自己懷裏,低頭看著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我想親你。”

藍染花一聽如此直白的話,頓覺臉上一陣燥熱,想起那天跌入溫泉的吻,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她害羞得想逃離,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佐野萬次郎的手臂牢牢捆住,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他溫熱的唇已再次覆了上來。

“唔……”

藍染花腦子混亂,雙頰通紅,她只覺得她和滾燙的開水一樣沸騰,一樣要變成水蒸氣了。

佐野萬次郎突然松開藍染花,兩人在暧昧的夜間牽出一條細膩的銀絲來,垂動之時,他又低頭湊了上去,伸舌撬開她的牙關,在她的領地內肆意橫掃,掠奪空氣。

這個張狂肆意的吻就是佐野萬次郎的答案。

藍染花已經感覺快熱死了,羞意沖上腦子,迅速在全身上下擴散開來。

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浮現著水晶一樣的光華,湧出的一滴淚晶瑩剔透,順著她的臉頰滑下。

“怎麽又哭了?”佐野萬次郎很不解,低頭舔掉那滴淚,感覺到懷裏的少女一顫,頓時心情微妙。

藍染花是水做的嗎?怎麽動不動就哭。

好想欺負阿花,怎麽辦。

“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萬次郎了……”藍染花開口,佐野萬次郎下意識接了上去:“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其實他不知道,可是他看到藍染花通紅的眼眶和淚意盈盈的樣子,就忍不住想擁抱她,把她融入骨血。

“我也喜歡你,阿花。”

佐野萬次郎眨了眨眼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再次吻了上來。

#談戀愛什麽的,Draken,是我先脫單了!#

佐野萬次郎隨心而行,他認為認真對待自己的感情,直視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聲音,那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第一次接吻也很害羞,可是他不想讓藍染花知道自己害羞,那就先下手為強,反正親上去藍染花就閉眼睛,這不一舉兩得嗎?

沈浸在害羞喜悅的藍染花已經炸了。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感覺已經要溺死了,溺死在這個漫長的夜晚。

·

佐野萬次郎載著藍染花兜風,這回是真正的兜風了,速度不快不慢,藍染花輕輕環住佐野萬次郎的腰,感受著他腰腹的緊實。

藍染花戳了戳佐野萬次郎的腹部,小聲開口:“沒想到你也有腹肌啊……”

佐野萬次郎挑眉,故意來個急剎車,導致藍染花柔軟的身軀老老實實撞上了他的後背。他扭過頭來,薄唇輕啟:“要不要脫掉衣服給你看?”

“你……你你你……!”藍染花一下子結巴,看著佐野萬次郎的側臉,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鼓起了腮幫子,“流氓!”

“我是流氓,那你是什麽?嗯?”佐野萬次郎笑出聲,略帶磁性的聲音一字不落傳入臉色通紅的藍染花耳內,藍染花飛快地眨了眨眼睛,湊到佐野萬次郎耳朵邊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將頭靠在佐野萬次郎背上,小聲嘀咕:“饞你的小流氓……”

我是一直深愛你的小流氓。

藍染花心裏這麽想道。

佐野萬次郎渾身一顫,抓緊了車把,神情晦暗不明,月光照著他白皙的臉頰,原本挺直硬朗鼻梁也和他的面部線條一樣都因月光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的雙眼流動著異樣的潮,在朦朧的月光下更為模糊,令人猜不清他的思緒。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閃著清澈又溫柔的彩,仿佛混沌裏的光子,黑暗中的黎明,匯聚成一點,凝視著宛若羊羔,面泛紅暈的少女。

佐野萬次郎垂眸。

“いつまでもそばにいてください.”

(永遠在我身邊)

“阿花。”

藍染花細細的望去,發現佐野萬次郎的睫毛很長,但並不彎卷,垂眸看她時,像落下了漂亮高貴的黑鳳翎,輕輕落在她小小的心尖上。

她柔唇微抿,笑應:“いつまでもあなたのそばにいます.”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萬次郎。”

月光似泉水傾洩而下,溫柔的籠罩著兩人,給予著兩人最真摯的告白,見證著一對戀人的誕生。

是夜,微冷,不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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