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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僚石慶寶的舞場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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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僚石慶寶的舞場艷遇

四友團中,小官僚石慶寶是唯一一個從政的。他的仕途一路上基本是順風順水。大學一畢業就分到M市報社當記者,後來調到市委宣傳部新聞科,由科員一路升任副科長、科長。但年齡漸長,工作幹得又不錯,總不能以一個科岔子致仕,到了該提拔一格的時候了。恰好出現一個機會,社聯一名副主席占用會費被查出,宣傳部領導初步考慮石慶寶學的是文科,又是資深老科長,調到社聯是合適人選,已提交組織部考察。而且社聯一把手已接近退休年齡,石慶寶調到社聯後,很快就可以接任主席位置。社聯全稱為哲學社會科學界聯合會,雖是一個學術性的群眾團體,卻是宣傳部代管的一個實實在在的處級單位。時間不長,石慶寶就可以副處、正處連升兩級。大好的前途已經展現在他的面前。

電影《勝利大逃亡》中有句話“足球是圓的,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同樣,人生是長的,什麽事情都可能遇到。就在即將升格為副處的關鍵時刻,石慶寶迷戀上跳舞,而且被瘋狂要上位的小三葬送了大好前程。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後期到九十年代中期,一股跳交誼舞狂潮席卷神州大地,一些城市的舞廳好像在一夜之間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舞廳門口永遠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舞廳內音樂震天,燈光暗淡,人頭攢動。被禁錮了多年的國人,把舞廳當成最能體現現代生活娛樂的場所,成為交誼、休閑、娛樂常去的地方。小官僚石慶寶出生在一個偏僻的鄉鎮,跳交際舞只在電影屏幕上偶爾見到過。幾年大學,雖然是在大城市,但那時人們還沒有從當年橫掃中擺脫出來,別說男女摟抱一起跳舞,女生穿裙子都不多見。跳舞風剛剛興起之時,石慶寶奈於黨政官員的身份,長時間沒敢涉足。一次去報社主持一個座談會,開完會正好是午間,同參加座談的幾個編輯一起吃了頓飯。飯後,社會版主任編輯李勤,一個30出頭的姣好女子,提議道:

“石科長,咱們去跳一會舞吧,醒醒酒,消化消化食。”

石慶寶趕緊推辭道:“我不會跳,你們自己去吧。”

李勤道:“沒關系的,我可以教你,一學就會。你們這些在上層機關的,也該體驗體驗普通民眾的生活。”

李勤的一再邀請,加上幾個年輕小編輯的攛掇,石慶寶像被綁架了一樣和大家一起來到一家舞廳。

這是M市數得上的一家舞廳,舞池很寬闊,四周垂掛的金絲絨簾把大廳遮蔽得嚴嚴實實。李勤等進去的時候,正是一曲結束休息的時候,舞者都回到四周的座位上休息。李勤領著報社幾個人找了個雅座坐下。服務生馬上過來,問需要什麽。李勤點了一壺茶水和一盤瓜子、一盤花生,不一會,服務生就送來了。還沒吃上幾粒瓜子和花生,音樂突然又響起來,石慶寶的第一感覺就是震耳欲聾。周圍坐著的人們紛紛站了起來,成雙成對地步入舞池,開始隨著音樂的節拍瘋狂地旋轉起來。

幾個年輕的記者也男女搭伴步入舞池。李勤邀請石慶寶跳舞,石慶寶堅辭說不會。李勤道:

“沒關系的,和我一起走幾步就會了。”

李勤硬把石慶寶拉了起來,拉進舞池。石慶寶開始有點手忙腳亂,可隨著她走了幾步,竟然找到了節奏。人都說,剛學跳舞,總是踩舞伴的腳,但石慶寶一次也沒踩到李勤的腳。也許這就是天賦吧,或許是因為他上大學前進過公社的秧歌隊有點隨樂起舞的基礎,總之隨著李勤走了幾分鐘後,竟然能踩上音樂的節奏了。下一曲是快三,因為太難,李勤沒讓石慶寶跳,陪著他坐在包坐裏閑聊。李勤說,像石慶寶這樣的男子,應該學會跳舞。一是才到中年,不應該像個老氣橫秋的老先生,固守傳統,得跟上潮流;二是作為領導,經常去基層,人家請你吃個飯了,唱個歌了,跳個舞了,不至於尷尬。

接下來又是四步,李勤又拉著石慶寶下場。這回不是拉著他隨便走,而是認真地教他怎麽邁步,怎麽找感覺。石慶寶也認認真真地跟著學。他平生第一次跟妻子之外的女人臉靠得這樣近。有時李勤姣好的臉龐幾乎貼在他的臉上,女性的氣息令人陶醉。李勤跳舞時脫掉外衣,只穿著一件小衫。她身段苗條,胖瘦適中,石慶寶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溫熱的肌膚,柔軟的腰身,是和妻子古月芳粗壯硬實的腰板截然不同的一種感覺。

因為報社下午還都有事,一行人玩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各自回到單位。石慶寶本來有個材料要寫,但面對著稿紙,一個字也寫不下去了,眼前還似晃動著瘋狂旋轉著的一對對男女,耳邊還似鳴響著舞曲的旋律。他幹脆不寫了,而是打開電腦,搜索到一款交誼舞的教學視頻,認真地觀看起來。心想,是得學會跳舞,不然真的成土老帽了。白禮去洗浴中心,惹了麻煩,那種地方他和朋友去了一次,一看就明白,早晚會被取締的,因此絕不會去第二次。跳跳舞沒什麽不合法吧?早在延安時期,中央的領導就都跳舞。跳舞即是一種高雅的娛樂,也是一種健身活動,是工作之餘的一種放松。改革開放雖然姍姍來遲,對他們這代人來說已經錯過了不少時光,但必須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享受享受現代生活。不要等幾年老了,回顧自己的一生,除了忙忙碌碌的工作,就是平平淡淡的家庭生活,連點美好的回憶都找不到。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一次算是登堂,第二次就入室了。李勤知道石慶寶喜歡上了跳舞,晚間和幾個朋友出來玩的時候,就打電話把他約來。這次他快四、慢四已經比較自如了。除了和李勤跳了幾曲外,還和李勤的朋友其他女孩子跳了幾曲。

石慶寶對跳舞逐漸入了迷,他決心攻克快三、慢三。尤其是快三,總是轉不好。一天晚間,收拾完碗筷,喝了一杯茶,見妻子古月芳在沙發上閑坐,就強拉她起來,說道:

“來,我教你跳舞。”

古月芳立馬又坐了回去,說道:“跳五,還跳六呢。”

石慶寶道:“別光會教書。也得學會生活。沒事去舞場跳個舞,歌廳唱個歌,來點現代。”

古月芳道:“你看我這身材像個面板似的,硬邦邦的,能跳舞嗎?再說咱們都多大年紀了,還學小年輕的來時髦?”

石慶寶道:“多大年紀?才50來歲。舞廳裏六七十歲的老頭、老太太也大有人在。有的跳得比年輕人都好。”

古月琴道:“他們年輕的時候,跳舞曾時興了幾年,因此好多比咱們大的老頭老太太都會跳舞。可我上學的時候開始煞舞風了,記得頭一年元旦在食堂還有舞會,第二年就不讓跳了。”

石慶寶道:“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這不又興起來了嘛。”

古月琴正告道:“跳歸跳,可別跳出事來。摟著別的女的,別摟著摟著摟出感情來。我可聽說有因跳舞離婚的。”

石慶寶道:“交誼舞就是一種娛樂,一種運動,文明得很。不像你想的那樣男女摟在一起,要求中間有一拳的安全距離。”

古月琴道:“物理學有個原理叫異性相吸。即使你再聖潔,也抵禦不住對方的吸引啊,一拳距離就逐漸變成無縫鏈接了。”

石慶寶道:“對於那些還沒定性的年輕人也許是如此。但步入中年就有了抵抗力了,再大的吸引力也無奈我何。”

古月琴無論如何也不陪著他跳。在小屋寫作業的小女兒聽她爸爸說學跳舞,來了興趣,急忙跑過來,說道:

“爸,我媽根本就沒有一個文藝細胞。來,我陪你跳。”

石慶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石雨,也就是賈茂在臨湖經常替古月琴抱著的那個,已經16歲,正在讀初中,長相性格都像古月琴,平時不愛說話,但喜歡寫個小詩什麽的。小女兒叫石雪,只有12歲,還在上小學,乖巧聰敏,喜歡唱哥跳舞,絕對是石慶寶的遺傳。

還別說,小女孩靈巧,雖然她沒跳過交際舞,但石慶寶稍加指點,就知道怎麽上步,怎麽轉身。不但成為了石慶寶的小舞伴,還成為了他的舞蹈老師,不時糾正老爸的錯誤。

古月琴的警告不是無中生有,杞人憂天。那個年代,因為跳舞發生婚變的多有發生。交誼舞畢竟是一男一女的活動,也確實難逃異性相吸的原理。身體的接觸,是滋生欲望的溫床,語言的交流,是觸發情感的媒介。常去舞場跳舞的大致有三種情況:一確實是交誼。上級來人了,下面來人了,相關單位來人了,除了招待一桌酒席外,領到講究點的舞場舞幾圈,以便加深友誼,增強聯系。二是消閑。周末假日,或者晚飯後無事,幾個朋友或同事相約,喝點小酒,然後去舞場蹦幾圈,醒醒酒,消化消化食,然後各自回家。三是尋找刺激。官運不順,或者經商失敗,找個地方洩導洩導失意的情緒,在瘋狂的音樂中狂舞一陣後,冷靜下來,還得思考如何應對官場的矛盾,或者如何把經商的損失賺回來。至於和誰跳過舞,舞伴如何靚麗,和升遷斂財比都是小菜一碟。四是尋覓新歡。情場失意,或者家庭不睦,到舞場這種美女如雲、靚男麇集的場所,覓個新歡來彌補生活的不足。如果男女雙方都有這種需求,就要上演糟糠下堂、小三上位等的大戲了。

石慶寶迷戀上了跳舞,是哪種情況呢?官運雖不是很亨通,也不算失意,年近五旬,雖還是個科長,但社聯副主席副處級的空位正等待著他去填補,正處級也在不遠處向他招手。家庭呢?妻子古月芳雖不漂亮,但長得也沒什麽明顯的缺陷。又是正牌大學畢業,中等專業學校教師,已經提拔為共同課教研室主任,論資歷地位完全配得上他。不足之處就是生活能力不強,只會做幾樣農家菜。但石慶寶做得一手好菜,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再就是缺少點生活情趣,不會唱歌,不會跳舞,不會打牌,凡是現代時髦的玩意一概不感興趣,也許這就是給小三上位留的缺口吧。

一個周末的晚間,也是報社的李勤約他出來玩。才跳了一支曲子,李勤突然接到總編輯的電話,說有篇重要稿子明早要見報,讓她趕緊回報社安排。李勤只好對石慶寶說道:

“石科長,對不起了,不能陪你了。你看您?”

一起來玩的幾個都是李勤的部下,必須一起回報社。石慶寶說道:

“沒關系,你們走你們的。我再坐一會,把這瓶酒喝完。”

一瓶紅酒,是李勤特意為石慶寶點的,剛剛打開,還沒喝幾口,石慶寶還有點舍不得。李勤他們走後,石慶寶獨自坐在廂坐裏,一邊吃著油炸花生豆,一邊小口小口地抿著紅酒。舞廳音樂又響起來了,在時明時暗的燈光中,舞池裏一對對男女在他前面匆匆閃過,有認認真真舞著的,有互相抱摟著慢慢向前移動的,每個人似乎都如醉如癡。他突然覺得改革開放真好,生活變得有滋有味,但可惜自己不知不覺已步入中年,如果自己再年輕幾歲多好,可以盡情地享受現代意味的生活。

石慶寶只顧欣賞舞池中一對對男女的各色姿態,突然發現對面長椅上出現了一個女子,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小勤,你怎麽又回來了?”

女子答道:“我本來就沒走啊。”

石慶寶一聽聲音不是李勤。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仔細一看,是個陌生的女子,年紀和李勤差不多,但比李勤矮,也胖一些。

女子解釋道:“我也是來跳舞的,約好的舞伴沒來。方才遇到李勤,說她們有事馬上回去,你一個人在這坐著怪孤單的,讓我過來陪陪你。”

石慶寶告訴她,和李勤他們玩了半天了,也有點累了,自己在這歇一歇也就回去了。

女子擡起手腕看一眼手表道:“還不到8點鐘,那麽早回去幹什麽?再玩一會唄,正好我也一個人,是個伴。”

石慶寶面對一個陌生的女子,有點警惕。他聽說有些不地道的女子經常出入娛樂場所,引誘騙錢。對面的不速之客,要陪他跳舞,是否也是別有所圖?女子似乎看出來石慶寶的猶疑,就自我介紹道:

“我叫徐玲玲,幼兒師範的老師。和你一起來的李勤,我認識的,報社的大編輯,是他讓我過來的。你即使不是報社的,也是哪部門的領導,一看就是場面上的人物,才敢來打擾您。”

一聽是幼兒師範的教師,又是李勤認識的,石慶寶的警戒就放松了一半。他上大學的時候,馬路對面就是幼兒師範學校,好多男同學都去那裏找女朋友,說幼兒老師性格好,能歌善舞,將來孩子的撫育教育都有了保證。當時他心想,要不是早早地由他爸爸做主娶了古月琴,自己也可到幼師找個小妹妹。現在這樣一個小妹妹就在眼前,雖已不允許他想入非非,交個朋友還可以吧?做個舞伴沒什麽大不了吧?只要自己把持得住,什麽危險都不會發生。

一曲結束,舞廳的燈光亮了,對面女子的廬山真面顯露在石慶寶面前。圓臉,圓眼睛,渾圓的肩膀,渾圓的手臂,似乎渾身都是胖乎乎、圓鼓鼓的。在石慶寶心目中不良女子都是杏眼桃腮,黛眉朱唇,一看就風情外露的那種,但徐玲玲的眉眼卻給人一種樸實不失秀氣、憨厚內含聰穎的感覺,開始有點喜歡起這個小女子了。

當音樂再度響起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步入舞池,成為舞伴了。徐玲玲不愧是幼兒教師,跳舞是內行。石慶寶感覺和她一起跳舞,比和李勤輕快許多。還不怎麽熟練的快三,有徐玲玲一帶,恰到好處完成了舞步。而且徐玲玲比李勤要開放許多,跳慢四的時候,她頭伏在石慶寶的胸前,沈醉於音樂的旋律中,任憑石慶寶帶著他往前移動。跳了一會之後,徐玲玲的後背出汗,小衫有點濕透了。石慶寶道:

“你後背衣服怎麽粘糊糊的。”

徐玲玲笑道:“你看我多賣力氣,陪你跳舞都跳出汗了。”立刻把小衫後襟往上掀了掀,讓石慶寶的手直接扶著她光滑的背部,還調侃說:

“怎麽樣,這回不粘糊糊的了吧?”。

徐玲玲的背部肉乎乎的。石慶寶的第一感覺是何止不粘,而且手下立刻變得綿軟溫熱,十分舒適愜意。

跳了幾曲,有點累了,石慶寶建議回家。出了舞場,徐玲玲說自己晚間還沒吃飯,石慶寶就領她到了一家小飯店。但徐玲玲隨便看了一眼菜單,說小飯店的菜沒意思,她要吃燒烤,就又領她到找個大排檔。大排檔就在一條大街旁邊,排擋裏人滿為患,路上人來人往。石慶寶怕有熟人看見他領著一個年輕女子出來休閑,出現緋聞,坐在徐玲玲對面頭都不敢擡。但徐玲玲卻大大方方地要這要那,還喝了一杯生啤酒。直到她吃飽喝足了,兩人留下了各自的電話才回家。

一個階段以來,古月琴發現石慶寶每周總有那麽一兩次不回來吃晚飯,八、九點才回家。感到非常奇怪,就問他:

“以前你晚間很少在外面吃飯,最近怎麽了?”

石慶寶道:“應酬越來越多。人家相關單位請你,怎麽好意思不去?”

小女兒石雪插嘴道:“爸爸是不是有外遇了?”

古月琴道:“瞎說個什麽,外遇是那麽好遇到的?”

大女兒石雨道:“看咱爸那個長相,小鼻子小眼睛的,除了咱媽將就他,哪個女的能看上他?”

石雪不負服氣道:“別小瞧咱爸,小巧玲瓏,美男子呢。”又對石慶寶使個眼色,“不過,你要是真有了外遇,我可就不認你這個爸了。”說完伸出手指要和爸爸拉鉤,石慶寶只好和她拉了一下。

古月琴是個本分人,她想的完全是另外一種問題,說道:

“老石,吃喝應酬我不反對,可要把握住分寸。人家請你,是有求於你。有句話叫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人家請你,是看中你手中那點權利,可別犯錯誤啊!”

石慶寶道:“我會掌握住分寸的。何況我手中這點權利,也辦不成什麽大事的。”

古月琴不知道,石慶寶晚間有時不回來的真實原因是被徐玲玲拉去跳舞。幾次接觸之後,他已經把徐玲玲當作新結識的朋友,向徐玲玲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職務、工作單位。徐玲玲也多次問過他的家庭,石慶寶也如實地告訴她妻子和他都是大學畢業,還有兩個正在上學的女兒。不過他強調妻子基本是父親包辦的,兩人的性格、興趣都不相同。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對徐玲玲說這樣的話,是出於實話實說,還是為了吸引住這個初識的舞伴。

徐玲玲向石慶寶訴說得最多的是自己婚姻的不幸。說自己的前夫是在省城讀幼兒師範的同學,當時兩人相愛,幾乎形影不離。可結婚後前夫就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了,性格暴躁,不通情理,兩人經常吵架,還不時對她實施家暴。她實在受不了了,只能離婚。最近朋友給她介紹一個男朋友,和她同歲,長得還可以,不過非常小氣。一起來跳舞,還得讓她買門票,跳完舞連瓶飲料都舍不得買,兩人就那樣幹坐著。就是遇到石慶寶那天,一氣之下把他趕跑了。

徐玲玲道:“我真想有個男人像大哥哥那樣關心我,結不結婚都無所謂。石哥,你就做我的大哥哥吧,沒事出來玩一玩,說說話,享受享受生活。”

一個“石哥”叫得石慶寶心裏熱乎乎的,一句“享受生活”和石慶寶的心靈產生了共鳴。自從有了徐玲玲這個小舞伴,他覺得跳舞既是一種鍛煉,也是一種娛樂。覺得像他這個年齡,每周出來這麽一兩次,跳個一身汗,既鍛煉了身體,也調節了生活。每當跳完舞回到家裏,感到渾身輕松,心情也十分愉快。

有一天,石慶寶下班後如約來到常去的舞廳門前,但等了半天徐玲玲也沒有來。正要回家,手機鈴卻響起來了,電話裏響起了徐玲玲的聲音:

“石哥,等著急了吧?我找到了另一個好玩的地方,你趕快打車過來!”

石慶寶按照徐玲玲告訴的地址來到一座大樓前,只見樓中央豎著一個大的霓虹牌,“想你歌廳”四個大字在薄暮中閃爍。這個地方比較偏僻,比樓前車來人往的舞廳安靜得多,只見零零星星地有人進入樓裏。徐玲玲見到石慶寶,立刻拉著他的手說道:

“總在一個地方,有點膩,換一個地方玩玩。這個地方比較安靜,不像虹彩舞廳那樣鬧。”

石慶寶道:“這是歌廳,我也不會唱歌啊。”

徐玲玲道:“也可以跳舞。而且新歌老歌都有,隨便你選。”

徐玲玲拉著石慶寶上了三樓,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進入一個房間,開了燈。房間不是很大,一面墻上掛著一個40幾寸的電視屏幕,對面靠墻是一排沙發和茶幾。徐玲玲和服務生說了幾句話,服務生出去一會又回來,送來一盤水果、一盤瓜子和兩瓶啤酒,說了句“需要服務隨時叫我”就關上門離開了。

看來徐玲玲是常來這個地方,輕車熟路。她翻看了一會歌單,在點歌機點了幾首當時的流行歌曲,如《真的好像你》、《恰似你的溫柔》、《吻別》等,拿著麥克搖頭晃腦一連氣唱了好幾首。開始石慶寶只有當聽眾的份,坐在長沙發上一邊喝啤酒一邊聽徐玲玲唱歌。還別說,徐玲玲雖然嗓子不怎麽好,稍稍有點沙啞,但歌唱得還挺有味。後來徐玲玲找了幾首老哥,什麽《團結就是力量》、《五星紅旗迎風飄揚》等讓石慶寶唱。這些歌他當然熟悉,也拿著麥克喊了幾首。

徐玲玲道:“跳一會舞吧。”

唱夠了,徐玲玲又拉著石慶寶起來跳舞,放的仍然是流行歌曲的音樂。石慶寶還像在大舞廳那樣一只手輕輕地摟著徐玲玲的腰,一只手握著她的手,兩人之間保持一拳的距離。但徐玲玲卻說:

“這裏不是大舞廳,也沒人看你,那麽正經幹嘛?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摟著我!”

她說著自己先行緊緊抱住了石慶寶,石慶寶也順從地抱住了她的腰。這樣兩個人互相摟抱著在卡拉OK廳慢慢地轉著,也不管什麽三步、四步,沈浸在身體接觸的快感中。

跳了一會,累了,坐下喝酒吃瓜子。兩瓶啤酒喝光了,徐玲玲還沒喝夠,就又喊走廊守候的服務生要了兩瓶啤酒。石慶寶看看表,快10點了,怕古月琴擔心,就提議該回家了,他從來沒有超過10點回家過。

徐玲玲突然撲過來,樓主了石慶寶的脖子,照著石慶寶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口,嬌聲道:

“不行,我還沒有盡興呢。”

石慶寶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有點像被什麽咬了一口的感覺。一時不知所措,說活都有點結巴了:

“還……還……還怎麽盡興……”

徐玲玲看著石慶寶的眼睛問道:“石哥,你要我嗎?”

石慶寶有點不解地問道:“要你什麽?”

徐玲玲趴在石慶寶的耳邊小聲道:“要什麽都給你!”說完,就脫去上衣,掀開了胸衣。徐玲玲整個人都是胖胖的,圓圓的。

石慶寶變得十分慌亂,說道:“不行,不行,這是什麽地方……”

徐玲玲道:“沒關系的,誰也不會進來,這是咱倆的世界。”

石慶寶道:“再說,我是有家的人……”

徐玲玲道:“沒關系的,就是玩玩嘛!”說著,短裙已經褪了下去,短褲也褪了下去,仰躺到長沙發上……石慶寶心不由得蹦蹦狂跳起來,渾身有點顫抖,熱血湧到了頭頂,血壓不知升高到多少。

徐玲玲催促道:“石哥,快來呀,人家有點受不了了。”

石慶寶畢竟不是柳下惠,而且既沒有林英章的理智,也沒有大作家白禮的定力,完全失去了自制力,本能支配了一切……

石慶寶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兩個孩子在小屋早已進入夢鄉。但古月琴還沒有睡,和衣躺在床上看書。見石慶寶回來,有點生氣地問道:

“今天怎麽這麽晚?”

石慶寶趕緊圓謊:“喝完酒後,客人要玩牌,就陪他們找個麻將廳玩了幾圈。”

古月琴問道:“輸了嗎?”

石慶寶隨口說道:“輸了。”

古月琴道:“輸贏無所謂,主要得註意身體。喝點酒沒關系,只是不要喝多。打牌可不是個好娛樂,不利於身體健康。”

石慶寶道:“就是偶爾玩一回。你知道我平時是不玩牌的。”

古月琴進一步提醒道:“你說組織部正在考察你。打牌也好,喝酒也好,大事小事都得撿點一些。我倒不了解你們官場的情況,據說一個位置倒出來,多少人眼巴巴地盯著,巴不得競爭者出問題,自己好上位。”

石慶寶還真沒想那麽多。開始不過是想趕趕潮流,娛樂娛樂而已。而跳舞本身又是光明正大的娛樂,誰能想到一個徐玲玲橫空出世,把他拉到了十幾分危險的境地。但他又自己寬慰自己,幹部提拔看的是大節,他政治方向正確,工作能力沒問題,又比較清廉。至於生活小節嘛,誰都有點不為人知的隱私,沒人去追究。但他還是說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註意的。”

石慶寶趕緊洗洗睡覺,但躺在床上好久無法入睡。對這天晚間發生的事十分後悔。首先他對妻子有種負罪感,沒有守好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其次又有幾分後怕,他明白自己是越過紅線了。如果他能預想到後續發生的事,可能不只十分、而是萬分後悔。但是悔之晚矣,已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只能按照既定的劇本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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