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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壞了!徒兒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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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壞了!徒兒心懷不軌

等到一輪彎月升得老高,葉遙才從桃花林中走出來,踉踉蹌蹌走回臥房。

他的酒醒了,徹底醒了。

路邊立著一座石燈,他不得已停下來扶住燈壁,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

晚飯後他回到臥房,見桌上放著兩壇離支仙,是杜霰送過來的。他拎著酒在小院裏尋了尋,未見到杜霰,於是不再等,獨自進了桃花林,坐在案前小酌。

不知不覺,一壇見底,另一壇也喝了大半,他漸漸醉了。

其實他並沒有完全喝醉,雖然腦子是暈的,視線是模糊的,但當那抹淺露草色的身影出現在桃花林中時,他還是能認得出那是杜霰。

只不過他仗著自己酒醉,膽子也大了些,酒興一起,便惡向膽邊生,想做一些禮法之外的事情。

杜霰長得很好看,身形高挑,那身淺藍色的衣裳更襯得通身清秀翩然,俊朗如玉,遠遠走來時令人驚為天人。於是不知怎的,葉遙突然起了興致,想趁著酒勁出言調戲調戲他。

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也不做其他出格的事。就這麽開心一回,明日一醒,說不定自己什麽都不記得了。

於是他開始喚杜霰“仙子”,看著杜霰耳根子熟透了的樣子,不禁心中暗爽。

但是,當杜霰親上他的額頭時,他的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動。

他清晰地聽到杜霰說了那一句:原來……是這個滋味。

葉遙大腦又轟的一聲,炸開了花。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費力從杜霰懷裏掙紮起身,擡頭:“你……”

杜霰的呼吸變得局促,突然猛地推開他。

他未反應過來,便見杜霰慌忙起身後退,又轉身飛快走遠,那身影十分狼狽,像做錯了什麽事情一樣,步履匆亂,直至消失在林中。

葉遙伏在酒案邊,大腦一片空白。

許久他才完全回神,心中哀嚎一聲,在額頭上重重拍了幾掌。

早知如此,他不應該這樣調戲人家的。罪過,真的是罪過!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獨自走出林子,邊走邊慢慢想明白一件事。

“他是不是……”

壞了,大事不妙。

葉遙想起以前他與杜霰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尤其是在傳渡法力的時候,他每次睜眼對上杜霰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睛,都能從裏面看出一些怪異的東西。如今他猛然明白了,那是毫無掩蓋的赤裸的、同時也很幹凈純粹的欲念。

葉遙不禁後背發涼。

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徒弟喜歡師父,怎麽可能!

但要如何解釋,為何葉遙調戲杜霰的時候,他不出聲?為何葉遙跌進他懷裏的時候,他會親自己?為何親一次不夠,還要親兩次?他喝醉了,杜霰可沒有喝醉。

葉遙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亂如一團絲麻。

並非是他自戀,而是他一向直覺很準,千年來幾乎從未出錯過。

想了想,他轉身,穿過另一條回廊,走到喬柏的臥房,推門而入。

榻上的人呼呼大睡,葉遙推了許久,喬柏終於睜開眼睛。

葉遙松了口氣:“太好了,你沒睡。”

“……你有毛病吧,我睡了!”喬柏翻身。

葉遙把他架起來:“問你個問題。”

“什麽?”

葉遙斟酌著道:“有一人趁另一人喝醉的時候,親了那人的臉,親完之後又跑了,請問是什麽原因?”

喬柏不假思索回答:“愛慕他,但是說不出口,無法言明。”

果不其然!

葉遙頓時悲從心生。自己愧為師尊,竟然讓徒弟產生了不軌的想法,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喬柏晃晃腦袋稍微清醒了,才聞到葉遙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

葉遙沈默。

喬柏後知後覺,一臉了然。

葉遙坐到床榻邊,鄭重道:“我有一個決定,想征求你的建議。”

“說。”

葉遙皺起眉頭:“刺豪和紡嬛不知暗中盯著我多久,我不能受他們掣肘,得先發制人。南荒是魔族的地盤,我想去南荒走一趟,說不定能找出他們的真正目的,或者找到我身世來處的線索。”

這不是他今夜的突發奇想,而是前兩日便開始有的盤算,只是經此一夜,葉遙覺得應該提上日程了。

喬柏翻開被子坐起身,沈思許久,點頭:“好,我陪你去。”

“但是魔界太危險,杜霰不能和我們一起去。中原天虞山是凡間最負盛名的修仙門派,在去南荒之前,我想把杜霰送去天虞山。”葉遙看著喬柏,詢問道,“你覺得如何?”

他害怕喬柏反問“怎麽如此突然”之類的話,但好在喬柏沒有多問,只無所謂地道:“你既然已經心中有數,就不必問我,依照你的想法做就是了。”

葉遙怏怏不樂起來。

喬柏見他如此,安慰他:“這孩子嘛,總得要有個安穩的歸宿才行,我看修仙門派就挺適合他的,既能強身健體又能讀書養性,不愁吃穿,修煉得好的話,多活個百來年都不是問題。”

葉遙聽著只覺負罪感沒那麽重了,於是點頭:“你說得對,我終究不是良師,教不了他什麽,還平白讓他……”

讓他多生奇奇怪怪的心思。

想到這裏,葉遙又立刻煩躁懊惱起來:“他這個年紀心性未熟,應當有一個正經的師門引他往正道上去才是。”

喬柏攏上被子,繼續躺平:“好。等你的事情辦完之後,咱們就去南荒會會那刺豪。”

.

葉遙失眠了一個晚上,只睡了兩個時辰。

翌日他精神萎靡,直到天光大亮時才不得已打開房門,特意繞過昨晚那片事發地桃花林,往東拐了幾個廊子,看見杜霰正在廊外練“指暮天”。

葉遙不好裝作看不見,只倚在廊下默默看他舞劍,待舞完六十四招後,杜霰堪堪面向葉遙的方向挽了劍花,朝葉遙行禮:“師尊。”

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舞劍舞得猶如正人君子,行禮時又坦坦蕩蕩,幾乎要讓葉遙以為昨夜桃花林中之事只是一個夢。

待葉遙正要點頭,杜霰又道:“師尊昨夜睡得怎麽樣?”

“……”

杜霰的氣息隱隱不穩,還帶著一絲不安,似乎是在試探。

葉遙的心涼了半截。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

但不管他的猜測是否屬實,不管杜霰對他有沒有別樣之想,他都不想再把杜霰留在自己身邊了。

葉遙咳了兩聲,拍拍腦袋道:“酒喝得太多,腦子暈得很,只記得好像做了個夢,夢見上次華光宮的幻境了。”

他並沒有說謊。在好不容易入睡的兩個時辰裏,他又陷入夢魘,夢裏好像回到了華光宮的幻境裏,周圍是花粉樓裏搖曳的層層帷幔和昏暗旖旎的燭光,但此外還發生了什麽事,他卻怎麽也記不起來。

只見杜霰幾不可察松了口氣,才收起劍。

葉遙心底一沈,道:“你過來。”

杜霰依言走到他面前,垂首靜立。

葉遙道:“還記得年前為師借口探過你的靈根,說你是雜靈根,不適合修仙麽?”

杜霰點頭。

葉遙道:“中原的天虞山常年在凡間修仙門派榜前三,他們的掌門楊石翁與我有一些交情。既然楚祁的劫數已經過了,為師橫豎閑著,不妨帶你上天虞山讓楊掌門探探靈根,說不定是塊修仙之材,也不算我誤人子弟。”

他覺得自己的說辭很是合情合理、順理成章,杜霰卻頓了頓,道:“師尊,那之後呢?”

葉遙卡了一下,道:“如果你靈根適合,便留在天虞山修煉,如何?”

杜霰眼色微微一凝,追問:“那師尊你呢?”

葉遙別過臉:“我?我自然是……也留下來,看你修煉得如何。”

杜霰漾開笑意,軟聲道:“好,一切聽師尊的。”

葉遙才回過神,竟不知道自己方才為何那樣回答。

也對,讓杜霰拜另外的師門是挺突然的,不如就留上幾個月,陪陪他,等他逐漸適應、習慣修煉的生活,必定能喜歡上天虞山,也必定將先前的荒唐心思拋諸腦後。這樣葉遙便可以放心去南荒了。

“那明日咱們兩個就出發。”葉遙道。

杜霰微楞:“我們兩個?”

葉遙道:“喬柏和黃裳回碧溪灣,天虞山我們兩個去便可。”

杜霰粲然一笑:“好!”

.

天虞山在閩越國出境以北,決定好啟程離開閩越後,葉遙去找楚祁,準備同楚祁拜別。

主祭宮的正殿上卻不見楚祁的人影,只有平日跟在楚祁身邊的小官對葉遙道:“主祭大人回興化了。”

“什麽?”葉遙震驚,“怎麽走得如此突然?”

興化是楚祁的老家,一般大主祭繼任之後事務繁忙,都是長久留在南安,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回故裏的。前日葉遙才同楚祁見過面,一切如常,楚祁也並沒有提及今日要回興化的事。

小官道:“小的也不知,大人昨日急匆匆地讓人備馬,好像是興化楚家有什麽要緊的事。不過道長放心,等事情解決了,大人會回來的。”

葉遙想了想,道:“不必了,我們原是想同他道別。既然他不在,那便請你等他回來代為轉達吧。多謝這幾日的款待。”

道過別後,葉遙出了主祭宮的側門,杜霰正在門口等他。

上次一行三人或四人,帶著一輛馬車,從大鐘谷慢悠悠走到南安城花了將近三個月,只因葉遙覺得並不趕時間。如今他去心似箭,於是把馬車換成了兩匹快馬。

快馬日夜兼程,應當十幾天便可以到達天虞山。

杜霰解了韁繩,摸摸馬兒的臉,回身喚道:“師尊。”

葉遙點頭:“走吧。”

【作者有話說】

葉遙是真的夢到了一些不可描述(咳咳……)的事情,只不過某人怕他醒來之後崩潰,所以給他抹除記憶了,這個會作為番外寫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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