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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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7 章
如果莫裏茲知道此刻自己會挨這樣的一拳, 祂可能就會再認真觀察一陣子那名看起來樣貌十分英俊的青年了。
莫裏茲從來沒有覺得身處於本就屬於自己的匣中，能夠感受到這樣的窒息，窒息到了祂的拳頭不知覺就握緊了。
神見識到的各種各樣的事物多到了難以形容和描述的程度, 而祂卻從祂的眼裏讀到了類似於自己對於...
“..是我的問題，”莫裏茲被打了之後也不氣惱, 只是很從容地擡手，祂的面容立馬又恢覆如初，金色的睫毛垂落, 眼神之中略有幾分探究之意：“不小心讓他忘了你。”是朋友祂也不對，至少應該留給伊萊斯自己選擇的。
變換回原本發色和瞳色的伊萊斯直勾勾地看著用神力將自己面容恢覆原狀的莫裏茲, 中性偏冷色調才是對於祂紫紅色眼睛最好的詮釋, 比海倫娜閃蝶更具有魅惑力，同時那深入骨髓的冷就好像能讓人斃溺的海。
“你這麽生氣？不如最簡單的, 打我一頓，無論用拳頭還是用——”莫裏茲還沒說完，便有結結實實挨了伊萊斯一巴掌。
死了？
那麽生動活潑的一個人就在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之下死了？
莫裏茲所謂的消除記憶又是發生在何年何月？
他不記得祂了。
祂不知道在祂離開之後的任何事情，而他就這樣忘記了祂。
不會給祂留下任何東西的離開了。
或許，他有想過祂呢？
伊萊斯渾渾噩噩，再次來到藍星拾起來所謂的“電話”，登陸微信之後發現了無數個未接來電。
時間一直截止到2021年3月。
伊萊斯調轉了莫裏茲的所有能力，祂看到了短短兩年內，一如既往拼命的他。
看到了每天臉上都帶著標準微笑, 不顧他人言論，每天都對於生活熱愛的他。
祂看到了最後因為感染了新冠, 熬夜加班死亡的他。
看到最後因為沒有親人, 公司為了壓下去“工人因加班而死”新聞叫來社區工作人員處理了後事就當做息事寧人的態度。
工人因為死亡可以領取喪葬補助金給、供養親屬撫慰金，但這樣的情況也是屬於工人有親屬的情況之下。
祂再也無法拿著高高在上的、只有神的角度看待這樣的事。
巨大的愧疚和痛苦蠶食著祂的血肉, 祂此刻已經覺得自己依稀腐爛。
伊萊斯從沒有比這一刻更痛恨過自己是“麻木的神”過。
如果祂對藍星時間的感知力再深刻一點，如果祂最後離開的時候不要以那麽狂妄的，對於流逝時間無所畏懼的態度...那麽一切是不是不會這樣發生？
可能祂是人就會好一點了。
祂是人就完全可以理解這樣的一切了。
伊萊斯的腦海中無端閃過和林斯安一起度過的，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時光。
他總是會對祂說，這是不屬於他本應該擁有的時光——
“今天我很快樂。”
“我也很快樂。”
“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林斯安站在別墅上朝著風擡起了手，他的笑容每次都很大，很像畫中才能出現的擁有極致色彩的向日葵。
“你知道極致的快樂後面是什麽嗎？”
“……是什麽？”
“無盡的悲傷。”
他迎風大喊道。
伊萊斯看著眼前的場景也不禁恍神。
“極致的快樂後是一定會悲傷的。”
“因為……”盡管林斯安說的很小聲，但作為神的伊萊斯很清楚的聽到了他說的話。
“會悵然若失。”
祂那時並不懂得時光短暫寶貴的程度，更不懂所謂的在時間的流逝之中才能感受到的“悵然若失”。
但祂此刻懂了。
這就是所謂的極致的快樂之後的悵然若失嗎？
不，這不只是悵然若失了。
祂失去了他。
祂當然懂得他有多麽特殊——
他擁有著普通人沒有的毅力和果敢，又有著普通人沒有的韌性和不為富貴低眉的傲氣。
更有即使遭遇了萬般不幸，因為暴力無法聽到一個完整世界依舊樂觀上進的處事態度。
這些品質可能存在於很多個普通人身上，但當這些品質同時存在，又有誰能說這不算是難能可貴？
就好像長久的獨自站在無聲的曠原裏、失序的時空中。
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祂從一片荒蕪中走出，踏破殘敗、賞遍枯榮，觀無數世界誕生又破滅，又紛落於虛無。
如此千年。
卻於世界一隅碰見了賦予祂血肉的愛人。
然而。
祂，失去了祂的愛人。
祂終究又被剝離了擁有的一切，身處於空白的房間，匣的存在也本應該如此。
翻過去。
一切都為世界的倒影。
伊萊斯發現自己早已經失去“秩序”。
遠方傳來水滴答作響的聲音和渺遠的、似是吟唱的歌聲。
祂看見了騰空的鯨架著雲霧輕輕甩動尾巴，至深至淺的“明色”和“暗色”是“架空海洋”深處的光。
此刻的感觸，就像剝離了一切物質，把時空和時光抽象。
生命…在加速流逝。
而此刻，祂的心裏仍清晰的唯有愛的脈絡。
那曾經是他脈搏律動出來的真實。
那真實，足以高過蒼穹的頂端，越過數千萬大氣雲層。
生命，在加速流逝。
伊萊斯的腦中閃過斷斷續續的話——
那似乎是祂想逃也逃離不了的宿命。
也是他想逃離卻逃離不了的宿命。
短短幾行，卻足以驚心動魄。
生命在加速流逝。
...但此刻，我愛你。
...
作為神的伊萊斯，瘋狂懷念所有與那個人有關的事。
他終於理解人的魅力，理解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理解…與人有關的事，都帶著些溫度。
或和煦如沐春風。
或寒涼，如墜深淵。
祂理解了創造世界的價值——或許只是那麽一點，從為了讓“人”存在開始。
但這也足以讓祂瘋狂。
祂無法接受他的死亡。
一開始便是如此。
祂的意識裏，他永遠都存在著。
如果說藍星並不允許和接納他，那祂便親手為他創造出來一個他所想要的世界。
祂會為他用神力專門打造一副永生的身體。
在此期間，祂會不顧時間。
祂會選擇最好的兩塊“石頭”，打磨成了“月球”、“太陽”。
祂仿照藍星的所在的軌道創造了一個完全和藍星視角一般的“星球”。
公轉、自轉，祂反覆審核了每一個角度。
包括月亮一年四季變換的形態。
只要藍星有的，這裏都有。
祂將世界最高的山峰如他所願的那般，放置在了“華國”位置重疊板塊的東方。
巍峨俊拔的高山自是帶著“無限威壓”，能夠阻擋海浪的卷席、狂風的侵襲……也自是會讓紅日從東方的山頂上緩緩撥開天際破曉的晨曦。
祂如他所想，改變了人的身體構造，使每一個新球上的人，都看起來如同“藍星”的人，但又確乎不是“人”。
他傾倒給了這個星球五彩斑斕的“元素”，讓魔法元素飄蕩在世界的全部角落。
流光溢彩、亙古長存。
一切都在莫裏茲懷著極其覆雜的目光的註視之下完成了，莫裏茲發現自己可能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神的第七子”。
祂只是花費了一億年的時間，就將模仿性極其強的一個世界完整的搬了出來。
可怕之處並不止如此，明明幼年時的伊萊斯曾吐槽祂所創造的藍星的一系列規則所產生的規則十分冗長...但當伊萊斯真正進行創作時，不但接納學習了祂創造藍星時所創造的物理體系，甚至還在上面增添了很多在祂看來都難以掌控的東西——魔法。
莫裏茲真的覺得眼前的一切如若放在幾十億年輕都會顯得蒼白和可笑，這完全不亞於早年藍星的人類夢想去宇宙遨游。
哪裏存在真實的魔法呢不過是對世界極其偏愛的神明將自己的神力全波傾撒到人間。
不用想，伊萊斯創造的世界的壽命會遠超祂們所有神創造的世界。
...
莫裏茲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待這一切的，祂知道自己那獨有的幾分縱容並不是完全給祂們生活在一起的感情還有對於自己消去對方愛人記憶的愧疚的。
祂發現如果神明也擁有一套記載各種事件的“歷史冊”，那伊萊斯一定是被記載在其中最明顯一頁的。
但即使祂想要去阻攔，阻攔的行為也是沒有用的。
莫裏茲完全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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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莫裏茲知道此刻自己會挨這樣的一拳, 祂可能就會再認真觀察一陣子那名看起來樣貌十分英俊的青年了。
莫裏茲從來沒有覺得身處於本就屬於自己的匣中，能夠感受到這樣的窒息，窒息到了祂的拳頭不知覺就握緊了。
神見識到的各種各樣的事物多到了難以形容和描述的程度, 而祂卻從祂的眼裏讀到了類似於自己對於...
“..是我的問題，”莫裏茲被打了之後也不氣惱, 只是很從容地擡手，祂的面容立馬又恢覆如初，金色的睫毛垂落, 眼神之中略有幾分探究之意：“不小心讓他忘了你。”是朋友祂也不對，至少應該留給伊萊斯自己選擇的。
變換回原本發色和瞳色的伊萊斯直勾勾地看著用神力將自己面容恢覆原狀的莫裏茲, 中性偏冷色調才是對於祂紫紅色眼睛最好的詮釋, 比海倫娜閃蝶更具有魅惑力，同時那深入骨髓的冷就好像能讓人斃溺的海。
“你這麽生氣？不如最簡單的, 打我一頓，無論用拳頭還是用——”莫裏茲還沒說完，便有結結實實挨了伊萊斯一巴掌。
死了？
那麽生動活潑的一個人就在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之下死了？
莫裏茲所謂的消除記憶又是發生在何年何月？
他不記得祂了。
祂不知道在祂離開之後的任何事情，而他就這樣忘記了祂。
不會給祂留下任何東西的離開了。
或許，他有想過祂呢？
伊萊斯渾渾噩噩，再次來到藍星拾起來所謂的“電話”，登陸微信之後發現了無數個未接來電。
時間一直截止到2021年3月。
伊萊斯調轉了莫裏茲的所有能力，祂看到了短短兩年內，一如既往拼命的他。
看到了每天臉上都帶著標準微笑, 不顧他人言論，每天都對於生活熱愛的他。
祂看到了最後因為感染了新冠, 熬夜加班死亡的他。
看到最後因為沒有親人, 公司為了壓下去“工人因加班而死”新聞叫來社區工作人員處理了後事就當做息事寧人的態度。
工人因為死亡可以領取喪葬補助金給、供養親屬撫慰金，但這樣的情況也是屬於工人有親屬的情況之下。
祂再也無法拿著高高在上的、只有神的角度看待這樣的事。
巨大的愧疚和痛苦蠶食著祂的血肉, 祂此刻已經覺得自己依稀腐爛。
伊萊斯從沒有比這一刻更痛恨過自己是“麻木的神”過。
如果祂對藍星時間的感知力再深刻一點，如果祂最後離開的時候不要以那麽狂妄的，對於流逝時間無所畏懼的態度...那麽一切是不是不會這樣發生？
可能祂是人就會好一點了。
祂是人就完全可以理解這樣的一切了。
伊萊斯的腦海中無端閃過和林斯安一起度過的，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時光。
他總是會對祂說，這是不屬於他本應該擁有的時光——
“今天我很快樂。”
“我也很快樂。”
“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林斯安站在別墅上朝著風擡起了手，他的笑容每次都很大，很像畫中才能出現的擁有極致色彩的向日葵。
“你知道極致的快樂後面是什麽嗎？”
“……是什麽？”
“無盡的悲傷。”
他迎風大喊道。
伊萊斯看著眼前的場景也不禁恍神。
“極致的快樂後是一定會悲傷的。”
“因為……”盡管林斯安說的很小聲，但作為神的伊萊斯很清楚的聽到了他說的話。
“會悵然若失。”
祂那時並不懂得時光短暫寶貴的程度，更不懂所謂的在時間的流逝之中才能感受到的“悵然若失”。
但祂此刻懂了。
這就是所謂的極致的快樂之後的悵然若失嗎？
不，這不只是悵然若失了。
祂失去了他。
祂當然懂得他有多麽特殊——
他擁有著普通人沒有的毅力和果敢，又有著普通人沒有的韌性和不為富貴低眉的傲氣。
更有即使遭遇了萬般不幸，因為暴力無法聽到一個完整世界依舊樂觀上進的處事態度。
這些品質可能存在於很多個普通人身上，但當這些品質同時存在，又有誰能說這不算是難能可貴？
就好像長久的獨自站在無聲的曠原裏、失序的時空中。
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祂從一片荒蕪中走出，踏破殘敗、賞遍枯榮，觀無數世界誕生又破滅，又紛落於虛無。
如此千年。
卻於世界一隅碰見了賦予祂血肉的愛人。
然而。
祂，失去了祂的愛人。
祂終究又被剝離了擁有的一切，身處於空白的房間，匣的存在也本應該如此。
翻過去。
一切都為世界的倒影。
伊萊斯發現自己早已經失去“秩序”。
遠方傳來水滴答作響的聲音和渺遠的、似是吟唱的歌聲。
祂看見了騰空的鯨架著雲霧輕輕甩動尾巴，至深至淺的“明色”和“暗色”是“架空海洋”深處的光。
此刻的感觸，就像剝離了一切物質，把時空和時光抽象。
生命…在加速流逝。
而此刻，祂的心裏仍清晰的唯有愛的脈絡。
那曾經是他脈搏律動出來的真實。
那真實，足以高過蒼穹的頂端，越過數千萬大氣雲層。
生命，在加速流逝。
伊萊斯的腦中閃過斷斷續續的話——
那似乎是祂想逃也逃離不了的宿命。
也是他想逃離卻逃離不了的宿命。
短短幾行，卻足以驚心動魄。
生命在加速流逝。
...但此刻，我愛你。
...
作為神的伊萊斯，瘋狂懷念所有與那個人有關的事。
他終於理解人的魅力，理解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理解…與人有關的事，都帶著些溫度。
或和煦如沐春風。
或寒涼，如墜深淵。
祂理解了創造世界的價值——或許只是那麽一點，從為了讓“人”存在開始。
但這也足以讓祂瘋狂。
祂無法接受他的死亡。
一開始便是如此。
祂的意識裏，他永遠都存在著。
如果說藍星並不允許和接納他，那祂便親手為他創造出來一個他所想要的世界。
祂會為他用神力專門打造一副永生的身體。
在此期間，祂會不顧時間。
祂會選擇最好的兩塊“石頭”，打磨成了“月球”、“太陽”。
祂仿照藍星的所在的軌道創造了一個完全和藍星視角一般的“星球”。
公轉、自轉，祂反覆審核了每一個角度。
包括月亮一年四季變換的形態。
只要藍星有的，這裏都有。
祂將世界最高的山峰如他所願的那般，放置在了“華國”位置重疊板塊的東方。
巍峨俊拔的高山自是帶著“無限威壓”，能夠阻擋海浪的卷席、狂風的侵襲……也自是會讓紅日從東方的山頂上緩緩撥開天際破曉的晨曦。
祂如他所想，改變了人的身體構造，使每一個新球上的人，都看起來如同“藍星”的人，但又確乎不是“人”。
他傾倒給了這個星球五彩斑斕的“元素”，讓魔法元素飄蕩在世界的全部角落。
流光溢彩、亙古長存。
一切都在莫裏茲懷著極其覆雜的目光的註視之下完成了，莫裏茲發現自己可能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神的第七子”。
祂只是花費了一億年的時間，就將模仿性極其強的一個世界完整的搬了出來。
可怕之處並不止如此，明明幼年時的伊萊斯曾吐槽祂所創造的藍星的一系列規則所產生的規則十分冗長...但當伊萊斯真正進行創作時，不但接納學習了祂創造藍星時所創造的物理體系，甚至還在上面增添了很多在祂看來都難以掌控的東西——魔法。
莫裏茲真的覺得眼前的一切如若放在幾十億年輕都會顯得蒼白和可笑，這完全不亞於早年藍星的人類夢想去宇宙遨游。
哪裏存在真實的魔法呢不過是對世界極其偏愛的神明將自己的神力全波傾撒到人間。
不用想，伊萊斯創造的世界的壽命會遠超祂們所有神創造的世界。
...
莫裏茲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待這一切的，祂知道自己那獨有的幾分縱容並不是完全給祂們生活在一起的感情還有對於自己消去對方愛人記憶的愧疚的。
祂發現如果神明也擁有一套記載各種事件的“歷史冊”，那伊萊斯一定是被記載在其中最明顯一頁的。
但即使祂想要去阻攔，阻攔的行為也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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