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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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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晉江

林斯安來到這裏已經不知道反覆是確認門牌號多少次了。

然而這個面容堪比男明星的男人突然從眼前冒出來的瞬間, 他有種想要退出去再次確認一下門牌號的沖動。

從走到這個路上他就感到了貧富差距的懸殊感。他也是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感覺,畢竟對於他而言他從來都不算得上會因為出身這種無法由自己決定的事情而感到自卑的人,然而此刻粘在建面700多的別墅以及自帶500餘平的花園面前, 他還是忍不住多咽了幾下口水。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那身已經被洗舊的羽絨服能和他所進行的外界有著這麽強烈的分隔感。

此刻他又感到了顏值差距的落差感。

他幾乎想要揉一揉眼睛。

——扯呢?

林斯安註視著伊萊斯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情緒。

睫毛細密, 純黑且看不見情緒的雙眸有一種無法洞悉情緒的疏離感。深邃的眉眼配上高挺且弧度完美的鼻梁,即使在正是淩晨時刻且昏暗的走廊,也足以讓人為之心驚肉跳。

林斯安也不是沒有見過十分個性的長發發型,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能夠抗住像這樣的長發造型且不會收獲眾人吐槽的臉著實是罕見的。

黑色的披肩的長發似乎和他的氣質...相吻合。其實用相吻合來說有些許不確切,應該說是黑色的長發和黑色的瞳孔將對方身上清冷矜貴的氣質襯托的更出塵了, 哪怕現在對方只是身著著一個不能再普通的男款春秋純白打底衣, 下身也是看起來十分舒適的居家打底褲。

這可是零下的哈爾濱,給他開門的對方甚至光著腳, 穿著拖鞋。林斯安也就是只敢瞥了一眼對方的雙腳,那雙腳潔白修長刺目,和以雪景為背景的場景對比異常鮮明。

可以說林斯安想要詢問對方冷不冷的話題完全因為對方的顏值而被堵在了口中。

沒多少見識到他本人心裏也玄乎,保不準這還是什麽個大牌的居家服。

他現在也是更準確的認識到了漂亮的人套個麻袋都是漂亮的這一句話的準確含義。

誰叫那純白的居家服在對方修長潔白的脖頸的襯托之下都變得高大上了幾分。

這人的臉就跟這高檔別墅外型設計出來的造型一樣,當美與美巧妙結合在一起,天光與之相接觸就好像自帶了濾鏡一般。過於精致的骨相無論是眉骨還是鼻梁亦或者是下頜都是與“美”一字進行了恰到好處的碰撞,美的讓人一時間覺得自己的視覺出現了問題...

只用俊美無儔一詞形容都略顯單薄。

這人的肌膚好像不是普通人的肌膚,天生帶著磨皮和濾鏡,鼻梁的弧度和眉眼的形狀能讓所有將目光落在其上的人屏住呼吸, 就像是觀測一個落在花朵之上的美麗蝴蝶一般屏住呼吸,完全挪不開雙眼。

這世界上還真的能有人長成這樣?

帶著強烈的不真實感和距離感。

林斯安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面部呈現出來的是怎樣的表情, 但他情不自禁地眨了好多次眼睛來確定眼前這一幕真的是真的。

但他很確定的是兩人保持了戰略相持階段好一陣子。

本就寒冷的日子裏, 空氣凝結的更厲害了。

伊萊斯註視著那張寫滿不可置信的臉。

準確來說此刻在祂眼裏的這個人類是十分狼狽的,在冬季過於寒涼的哈爾濱, 這個人類的臉頰都被涼風激地通紅,發絲之上隱約還有由於呼吸哈氣結成的冰碴子。但即使如此,掩蓋不住的仍是他那張英俊吸睛的臉。

在同樣狼狽的情況下,這張臉都會在大街上脫穎而出。

上次見面的時候祂並沒有仔細觀察對方的衣服,在這白天且日光格外充足的情況之下才觀察到了這一點。

伊萊斯那變換成黑色的瞳孔非常輕盈地在林斯安身上掃了一圈,視線在已經發白且有磨痕的看起來並不像是做舊款式的牛仔褲以及被磨出痕跡的羽絨服袖口...多停留了幾秒。

結合這個人類進酒吧的行為,祂心生古怪。

但也不至於詢問,畢竟這個世界的人總是會幹出來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這倒也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

家庭情況並不好卻出入高檔消費場所...直播靠臉裝作學習區up主?這樣的想法也就在伊萊斯腦海中閃過了一瞬,祂的表情之上當然是沒有透露出自己一絲一毫的想法的。

說是很窘迫倒是不至於的,只是無論誰看都很確定的一點便是對方這身打扮已經穿了很久了。伊萊斯甚至覺得他脫掉這身厚重的羽絨服,裏面還是那天碰見他時穿的襯衫。

不過比起好奇這個,更讓祂覺得有趣的一點是對方還真來了……講,高中數學?

伊萊斯想了想自己回話的態度,眸光淡淡地落在林斯安身上。只是來自己“同事”創造的“領地”巡游的神當然不會有著宛如人類一樣對事態敏銳的洞察力和眼力見了,隨心所欲的伊萊斯按照往常那般冷著一張臉,讓林斯安心頭犯怵。

他不會真的找錯人了吧?還盯著對方看了好一陣子。

他當然是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清淺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最後又回到了臉上,只是完全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回歸重點的他剛開口甚至有點因為心虛而變得氣虛,字眼蹦出來了幾個之後他才恢覆了以往正常的狀態:“你好,請問您是…呃聯系我補習的那位嗎?”

林斯安說完這句話之後還視線極其不自然地飄向了伊萊斯身後,妄圖從他身後看見個什麽高中生的影子,然而看了幾秒完全是看了一個寂寞。

而且更令他感到尷尬的是倒是對方因為自己下意識往裏看的目光變幻了一下神色。

不知道處於什麽心理。

伊萊斯眼底含笑,緩緩從口中蹦出了祂心中的字眼。

似乎是由於剛睡醒的,祂微啞的嗓音中帶著幾點倦意,唇角若有若無的笑容透露出心情不差的信號。

“……清純男大學生?”

堪堪一瞬間,伊萊斯收起了笑意,面上只留下認真且誠懇。

恍恍惚惚意識回神,“正確推理”出來“真的找錯地方加找錯人”的林斯安正張了張口,就被頂著這張誇張的臉的冷臉美人的笑容驚住了一瞬之後又被對方所說的內容尬住了。

這個聲音的印象確實太過深刻,從對方開口說話的第一瞬間便對應上了眼前這個樣貌極其出眾驚艷的漂亮男人便是他微信上加的那個頭像純白的男子。

要不是那個笑容太過於漂亮,漂亮到讓周圍的世界似乎都變得黯淡,要不然林斯安甚至會覺得前一秒,對方的笑容是幻覺。

他真該死啊。

當標題黨。

林斯安本來想要開口的話就那樣生生地被吞進了肚子裏,“清純男大學生”一詞就像是一根魚刺卡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半死不活。

他實在是不想對一個符合自己審美取向的男性承認這樣羞恥的內容。

流量吸引倒是還沒吸引多少,在這裏先把自己送走了。

“……看來,似乎是您找錯了。”

林斯安:“...”他不理解。

嗯,也行,他理解了。

對方應該是把自己的消息轉文字了。其實沒轉也聽不出來聲音差別也無所謂就是了。

在伊萊斯關門的同時,林斯安飛速抓住了鐵門的邊緣。

視死如歸道:“……是我。”

承認之後的話就顯得好說出口一些,林斯安先自己咽了幾口氣,雖然這樣行為並不能讓自己那順著脖子爬上來的燥熱伴隨著自己的吞咽緩解些許,但也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讓他此刻好過一點:“我承認,房間名字是一種卑鄙惡劣的吸引游客的手段……”

林斯安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砸到頭上的飯碗當然有著十分清楚且準確的認知。

備課的時候他朝著對方怎麽吐槽他的房間稱號的這個角度想過,但每次只要開始想這個問題他總是能下意識逃避。

...要是真的是補課孩子的哥哥,估計也是在看著小孩點開自己直播的視頻才...

林斯安發現自己都圓不太回來這個話題,真的是高中生賬號估計認證都通不過,只是這個話題他只要想起來都能接近咽氣,順理成章地為了過讓自己更舒坦的日子,他便自動暫時性選擇忽略且擱置了這個話題。

聽到眼前的人以這樣的方式解釋,伊萊斯還是頗為驚訝地,只是祂並沒有選擇說什麽,只是輕垂著眼簾,用玩味的目光在林斯安臉上又掃了幾眼之後便側身示意他進來。

這還是祂第一次“邀請”人類來自己家裏做客。伊萊斯本就是所有神明之中最不愛說話的那一位,基本上能不說的言語祂都能用動作和神情示意。

正是冬季,園內的植被都被覆蓋上了積雪,方才對方從以一片銀色以及奢華的別墅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林斯安完全是看呆了,而現在則是下意識跟著對方的步伐完全被動往裏走。

在頂著一張比明星還要驚艷的臉的男人的註視以及這樣奢華的場景之下,林斯安連換鞋的動作都變得不自然起來。誰能想得到他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希望自己那穿著棉襪的腳形狀還算好看的情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呢?

這事說來確實是話長,但簡單總結還是能以他是雙性戀這一點來解釋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放在哪裏才能讓自己顯得對眼前的景象沒有那麽震撼,被清掃的過度潔凈度瓷板磚反著白光,旋轉樓梯上雕花的扶手牽引著來客的目光上移...

林斯安很難形容眼前的別墅內部裝修風格具體屬於什麽類型,輕奢之中又帶著幾分簡約主義,無論是窗簾地毯沙發亦或者是墻壁的粉刷色彩都搭配的宛若一幅色調調和的極其舒適但又帶著驚艷感的靜美畫卷。

巨大的水晶吊燈垂墜在扶梯中央,似乎是因為制造它的每個部分材質都不太一樣,被光影照耀之後帶上了極其瑰麗和夢幻的色彩。

林斯安就這樣神志不清地登堂入室之後才緩緩反應過來自己要調節氣氛的支線任務。

至於給孩子補習的話題當然是被他選擇性地暫時擱置一旁了。

他十分陳懇地向對方伸出手,掛著自己的招牌笑容,努力用自己聽起來最正常的語氣道:“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林斯安。”

伊萊斯的目光先是在對方那只白凈修長的手上停留了一刻。

祂日常並沒有和人接觸的習慣,一般上對於這種人類見面時的禮節祂都會選擇疏離地回絕。

然而眼前的人看起來似乎有些許焦慮和緊張,英俊的面孔上的表情都有些許緊繃,甚至還不如那晚向他要微-信時松弛。

不知道怎樣想的伊萊斯在反應過來時已經輕輕和對方握了一下手。

林斯安作為一個經常出沒各種兼職打工場地場所的提前步入社會的社畜,當然是對於“老板”任何的微表情都有著極其明快的反應。

因此在察言觀色之後隨著伊萊斯在客廳落座也是一件較為絲滑的事情。

利落的是林斯安的動作,卡頓的卻是他的內心。

自我介紹完對方沒有回覆帶著他到客廳坐下來是什麽意思?

林斯安有種想要吞口水的沖動,但為了面上好看還是忍住了。

他深邃的眉目之上帶上幾分若有若無的悵然和迷惘,下巴則是下意識微微擡起,目光則是有些回避但十分被動地落在了那張他看了會心跳加速的面容上。

才這麽幾分鐘,在他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漂亮的男人修長潔白的手上便宛如變戲法一般地變出來了一個紙杯。

當他的視線落在對方的臉上的時候,對方很敏銳地察覺到了,四目相對的瞬間,對方漂亮的面容上才有了幾分好似緩和安撫自己的情緒,緩緩吐出來了一個已經被擱置了些許時候的話題。

“林思安...思安?…居安思危?”

伊萊斯註視著林斯安窘迫的神情,突然覺得對方努力支開話題的模樣十分有趣,順口之中說出了這個祂了解的詞語了。

接過稍微發燙茶水的林斯安用十指在那並沒有什麽紋路的紙杯之上摩挲。

彳亍。

這個話題也不是不行,總比什麽都不說強。

唇邊帶著笑容的他靜靜答道:“...對了一半,安對了,斯是項斯的斯。”

見伊萊斯聽了後只是定定地盯著他沒有什麽反應,林斯安又補了幾句。

“就是‘逢人說項斯’的項斯。”

“我的祖母覺得他很幸運…所以希望我像他一樣幸運。”

“當然,還有斯這個字的本身意思就不差。”

伊萊斯自然是對此一無所知的,盡管祂可以立刻知道一切。

祂也這樣做了——讓祂的幻影分身使用電腦搜索。

——項斯,詩人。

幸運?...被人賞識後處處提起,名揚天下。這樣的話從人類的角度來看,確實很幸運。

從神的角度看……

也幸運——畢竟造物神無法告訴世人自己的存在。

神,似乎哪裏也不屬於,自然對造出的世界沒有歸屬感。

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看不見的地方,祂表面則是迅速回覆道:“是個好名字。”

“斯安,我記住了……叫我‘伊’就行。”

這兩個字被對方叫出口的瞬間,林斯安差點沒把手上拿著的還沒來及的抿一口潤潤嗓子的茶甩出去。

“1”?

什麽1不1的,暫且不說,這人有點太自來熟了吧?

……他是真的很困惑。

對方是怎麽把這兩個字叫的主體上提現隨意親和,但細品又帶著幾分撩撥和親昵的呢?

也是真的不自在。

從入門到現在,他就沒有自在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別墅的供暖效果過於出色,林斯安感覺自己一直都有些燥熱,只是拉開羽絨服拉鏈並沒有脫掉羽絨服的他感覺很不好。

若是他能以旁人的角度觀察自己,則會發現自己的耳朵一直都是泛紅的。

太奇怪了,林斯安日常還是能和同性好好相處的...要說今天為何如此無所適從,這事確實不能怪他,這個人的臉就好像會發光一樣,每一寸都往他的心尖上長。

還好他本人足夠端莊矜持,否則他可能都有了想要沖上前摸一把對方的臉是不是真實的了。

這人真叫“1”?什麽一?是一還是壹還是...易

姓易林斯安看著這個樣貌極其符合華國人審美但又帶著幾分西方混血面孔的臉,腦子裏冒出來了說不定這人還真有這樣的名的想法。

行,“一”,這個名字結合對方的微-信名印象簡直太深刻。

對人沒有怎麽體貼過,對於倒茶水接待客人還是從網上聽聞的伊萊斯當然不知道人的體感溫度的舒適區域。

祂只是觀察到了眼前這個人類些許坐立難安,臉頰和耳側還有些許泛紅,並沒有將這一件事很自然地和對方需要脫衣掛衣聯系在一起。

嗯,現在這個有趣的對象是確實自己送上門來了,但祂並不太想聽數學怎麽辦?

畢竟講高中數學就是一個借口,一個幌子。

祂不想把自己隨手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無論祂送的東西是好是壞,還是被送禮的那個人是好人亦是壞人。

正這般思索且面無表情的祂的思緒被林斯安態度有些許尷尬和窘迫地聲音打斷了:“我能將衣服放在這裏嗎?”

“...掛在門口就好了。”原來臉紅是因為熱。

伊萊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人類適應的環境最佳溫度為24度-28度,而別墅裏的地暖已經將室內溫度拉到了近30度。

神不會怎麽出汗,除非耗費了太多神力。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祂還從來沒有邀請過人類進入這棟房子,也從來沒有如此認真觀察過人類。當然更沒有真的以人類的角度體貼過人類了。

林斯安掛衣服的動作幅度很小,在伊萊斯眼裏看則是十分細致,殊不知這是來自沒錢社畜身上自帶的窘迫和謹慎。

現在對於伊萊斯來說有關於林斯安的印象已經從長的不錯的沒有品味的人類變成了貧窮的、品行還不算太差的人類。

掛衣服的動作這麽細致..伊萊斯單是用目光在那件衣服之上掃了一眼便知道這件衣服出廠的時間是7、8年前。

如果..

神的視力非常好,自然也沒有忽略到林斯安的手有些許粗糙,如果眼前的人和神一樣,那麽他的皮膚就會變得晶瑩剔透。

可惜,對方並沒有像自己一樣的運氣。

祂選擇主動帶入了一下對方的視角——

其實早在之前,伊萊斯就有大致想象過這個“表面來要自己微信”的人來到別墅的場景。

祂如願看著對方詫異地望著自己的臉,內心才升騰出來微弱的愉悅感。

但對方的反應只是給到了一定量的點之後又被全然收了回去,就好像帶著天然防禦的壁壘。是,也就是如此才叫做有趣。

伊萊斯知道如果對方像普通人亦或者尋常人一般不顧自己的表情,完全呈現出來癡迷的情緒,那祂估計自己對於這名人類一點興趣都不會有,反而會有一種想要把對方趕出門的沖動。

而這種恰到好處的收斂和含蓄反倒讓祂對於這名本就長的較為順眼的人類產生了更多的好感。觀察著林斯安脫下襯衫露出被洗的有些發舊地,其上還不知道沾染了什麽痕跡的毛衣的伊萊斯微微調換了一下站立的姿勢。

作為人類...這種情況的人類...

應該會很緊張?

主動試圖和人交談的感覺,也不是很差。

祂現在很好奇這個人類怎麽講高中數學……嗯,沒錯。

就是雖然已經知道高中數學很無趣,但突然有點好奇這個人類對著自己講高中數學的樣子。

“您是學生的兄長吧?”林斯安是學不來對方那樣旁若無人地叫出來那麽親切的稱呼。

而且對方告訴自己的名字...“一”...他嘴角小幅度地抽了抽。

要叫的話也只能是“一哥”...呵呵,這樣的稱呼還是只存在於想象之中就行了。

伊萊斯看著林斯安轉身地動作,表情上沒有什麽變化,目光確實很直白地盯著林斯安。對,是很直白,林斯安當然也感受的到對方的註視的目光,鬼知道他因為對方這樣的註視動作變得緩慢了多少。

然而當他轉身想要用帶著笑意且十分大方的目光回望過去來證明自己根本對於這種直視無所畏懼的時候,透過那雙黑的深不見底,好似深沈但卻平靜秋日傍晚的湖水的雙眸,他感受到的卻是比日光照耀之下的裝滿純凈水的玻璃杯還要空明澄澈的目光。

裏面什麽覆雜的情緒都沒有,加上對方那張好像被神明親吻過的臉蛋,這人簡直就是像降落於世界的純潔無瑕的天使。

正這樣想著的林斯安下一秒就聽見“天使”很順遂心意開口道:“不是。”

“…?”林斯安都沒有從沈浸美色的世界之中立馬抽出神,被這句不是驚了一下之後才意識到了自己方才問了什麽樣的話題。

他看著對方秾麗的臉,腦子裏刷刷的閃過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這也不是他能想的內容啊,回神的他立馬挑重點:“...是您約的補課對吧?”對,是,就是這個意思。

這時間點他不能在欣賞美色,應該死去補課了。

伊萊斯好整以暇地望著他道:“是啊。”

林斯安:“?”補課收費不應該您比較急?

“...那,學生呢?”

“就是我。”

林斯安剛問完“學生呢?”還沒回過神便聽到了對方這樣的回覆,他本來還想去茶幾上把那杯已經濃香四溢的茶端起來喝一口,然而聽到這樣的回覆,臉上和動作上都只剩下了僵。

您看起來怎麽樣都不像是學生啊?

這位名字帶“一”的給他砸錢的仁兄,身高185cm以上,頂著一張很標準的20+出頭的臉,身材比例極佳,任誰第一眼望過去的感覺都是這人是要準備進軍華國娛樂圈。

如果事情只按照聯想來說,那麽高中數學和眼前這人最大的關聯便是這人...想要覆讀/成人高考?

林斯安大為震撼,他不懂,難道這房子不是本人的?

這只是這位帥哥和富豪之間play的一環?他又是哪裏來的一環?

這樣的想法能迅速在他腦海中閃過的這件事也讓他自己認識到了自己嘴臉的醜惡。

他原來一直都這麽汙濁的嗎?

伊萊斯看著對方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心中則更多了幾分想要捉弄對方的想法,於是面容沈靜語氣平和地反問道:“怎麽了...不可以嗎?”

再次對上了對方澄澈的目光的林斯安:“...”

“...可以,當然可以。”沒什麽不可以的,就是他需要多做一點心理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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