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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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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操刀下廚的安特利斯選擇做了自己最喜歡的幾道菜。

他感到十分慶幸的是在這個世界裏還好所有的食物種類都十分齊全, 同樣各種調味品在魔法的幫助之下也格外容易制作成功,於是乎他幾乎以一人的形式獨創了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調料。

對於調料的味道他十分滿意,部分是他和斯科特以及奧狄斯他們一起居住時便已經調好的了, 而因為他今天比較閑,又自己在家搗鼓了很多甜辣醬、番茄醬和沙茶醬。

有很多火系魔法師都會在這一天瘋狂試圖推銷自己的制作的煙花產品, 凈化空氣以及保護環境這種事情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在安特利斯設計的別墅的地下室則是擺放各種魔法藥劑的地方,他先前還對於奧狄斯.米歇爾設計的別墅有很大的好奇心,然而經過他的觀察以及詢問, 奧狄斯帶領斯科特學習制作魔法藥劑完全是在第一魔法學院的制作魔法藥劑的場地進行的。

現在的他在這方面也算是個懂行的專家了,畢竟生產一系列家用物品全都需要魔法藥劑與魔法的混合。

在安特利斯的視角裏, 一切都是正常的, 哪怕是伊萊斯今天早上在離開之前告訴他“今天的事情可能會有些難應付,晚上會晚一點回來”, 他都並沒有當成什麽大事。

安特利斯大概知道的情況便是維布倫.格納完全是瑞文狄王國被皇室收養的養子,然兒卻有著極為出挑的能力,自幼便從一眾皇子,一眾貴族之中脫穎而出...而名叫哈裏.傑力則是他青梅竹馬的“朋友”,與之並不相同的是哈裏.傑力是被甜品店女老板抱到瑞文狄王國避難的。

原因也很微妙...又是一代人的愛恨情仇,在安特利斯聽到了伊萊斯所說的甜品店的上了年紀的女老板實際上是黑發淡藍色眼眸的時候他都止不住心頭的震撼感。

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以及為何哈裏.傑力擁有著淺金色的頭發。

布文托家族都是這麽詭異的嗎?據他所知,第一魔法學院校長懷特.布文托似乎一直都在為他的初戀而保持著單身。

至於那個初戀...安特利斯一想都感覺到世界的奇幻,這就是懷特.布文托十分倔強的收養了塞亞克的原因嗎?不過十分顯然的一點便是兩人真的沒有血緣關系就是了。柯蒂斯.布文托也是懷特.布文托親弟弟的兒子, 然而最大的問題便是柯蒂斯在年幼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父親。

而他的母親...安特利斯並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的存在。

讓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長他會不會更瘋?

但這些都不是安特利斯想要討論的重點,他更想說的是伊萊斯, 不, 準確來說是維布倫.格納是如何被耶爾米路搞了一手。

在邊境試圖挑釁的霍齊亞國和納尼爾國不知道怎麽地吸引住了瑞文狄國家的一名皇子前去拜訪,據說一開始的請求是“友好交談”, 而作為早就對於弗拉瑟帝國虎視眈眈的瑞文狄國家又怎能放棄一個和帝國周圍的國家親近來打好關系的名頭?更何況眾所周知,帝國和霍齊亞國和納尼爾國才剛剛發生過“手腳沖突”。

那名前去霍齊亞國和納尼爾國的皇子恰巧就是和維布倫.格納最為交好,但同時也是實力最為弱的那一個。

也不知道瑞文狄國王是有意還是無意,特地派遣那名王子去,就好像生怕派其他的人出手會得不到維布倫.格納的出手相助一般。

要是細說這位九階魔法師為何會犯神經,不遠萬裏跑到帝國...這事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他對於瑞文狄國家的政治建設早就產生了不滿,而作為一直以來憑借實力支撐起來國家建設的他當然是對此感到相當的疲憊。

另一方面,便是他從人家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宛如癡漢一般喜歡上的的哈裏.傑力一家本就對於瑞文狄國家那一系列幾乎是照搬帝國的行為已經政治方案反感了很久...更何況哈裏.傑力並不是真的姓“傑力”,準確來說,他應該姓布文托才是。

而為什麽維布倫.格納一開始參與弗拉瑟帝國人才選拔大賽呢?據說是哈裏.傑力早在還沒有到來帝國之前就對於帝國人才選拔大賽所發放的每一屆參賽者的證明:也就是手環、項鏈和戒指有著極其強烈的收集欲。

其實聽到這樣故事以及說法的時候,安特利斯是感到極其無語的,這是什麽曲線救國的模式?

還是說,這是只有小情侶之間才會存在的情趣?

不過如果全盤套在了維布倫.格納那個瘋子身上,這一切似乎又變得極其合理了起來。

只是據伊萊斯所言,耶爾米路不知道怎麽地就控制了哈裏.傑力,同時還控制住了遠在遠在霍齊亞國呆著的那位和維布倫.格納極其交好的那位皇子。

這件事情簡直到了有些抽象和離譜的程度,但作為一個實力確實初到九階的魔法師,如果真的有一堆魔法師將他包圍群攻。

安特利斯構思了一下這樣的場景,他倒是確實只能能支撐好一段時間,但具體能夠有多長時間他也並不清楚。

此時的他大概只是知曉了伊萊斯已經完全知道事情的起因和原委,因為據說耶爾米路搞這些繞繞彎彎的事情的目的只是想要把維布倫.格納控制到自己手下,而目標則是鏟除他這個皇子。

安特利斯聽到伊萊斯十分平靜地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是極其不是滋味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才努力擠出來了一個可能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過這個笑容確實是他盡力了。

“從今往後的日子裏,有我陪著你,如果你不想經歷亦或者即使有能力承擔經歷這些事但卻感到抗拒,我們都可以遠走高飛。”

伊萊斯只是安撫地望了他一眼。

兩人之間其實不需要什麽言語邊已經對事情心知肚明,因為他們都不只是十分單純的“九階魔法師”。

這個世界這麽大,七階以上魔法師存在的數量也並不是那麽多,但偏偏似乎事態就是這樣,造化就是如此弄人,讓他碰見了他。這就好像兩人之間天生便擁有什麽磁場,亦或者什麽吸引力一般。

“放心,等我回來。”伊萊斯對於自己是十分自信的,對於他而言..以前是除了有“安斯”這個bug搞不定,現在則是似乎他想要亦或者完成的事情都實現了。

他也並不清楚,在很久之前,在甚至沒有“安特利斯”這個人存在於世界之前,他便早已經書寫好了自己作為弗拉瑟帝國三皇子的結局。

...

12月17日夜晚的弗拉瑟街頭燈火通明,落雪紛紛,比柳絮更輕浮,比鵝毛更渺小,天地之間都被這場雪景染上了冷色調,若不是人聲鼎沸,街頭的人成群結隊,只留下雪花和弗拉瑟帝國極其覆古華麗的建築物,那麽或許世界將是一片安詳和寧靜

清皎的月色映照著雪地,也似乎在映照著安特利斯心,餐廳之內被他擺好了一系列菜系。

他在雪夜等待著一個以前存在於他仰望角度的人...想到這裏安特利斯笑了笑,或許是大家都仰望的人。

他很少有像這樣的能夠一個人獨自坐在窗前欣賞雪景的機會,因為大部分時間他都選擇在了在各種不同的世界內內卷,從而“搶占先機”,至少在他能夠努力獲得最佳想到一部分之中獲得他想要的成就。

於是每當這樣格外安靜的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才能夠真的靜下來好好思索自己究竟想要的東西會是什麽。

雪很神奇,它能附著在萬物之上,就好像用潔白的顏色在勾勒出任何顏色亦或者任何物品,這樣又會顯得它格外的具有包容和博愛性,就好像那位擁有一頭潔白色頭發的人一般。

當維布倫.格納在門口用魔法發出砸門的聲音時候,由於安特利斯並不知道門外的人究竟是誰,他甚至有幾分想要“報警”的沖動。

好在魔法可以探測一切——

維布倫.格納德表情是多變的,多變到了有些過於讓人摸不透、摸不清,加上他那火紅色的頭發,讓他看起來熱情似火,但言行舉止之中又自帶著莫名其妙的疏離感,這也是安特利斯感覺到他這個人身上最為沖突且最違和的點。

然而現在他臉上的偽裝好像都消失不見了,轉而是真實的崩潰和認真。

即使風雪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完全不算什麽,甚至有七階的冰系魔法師經常抓著一片場地練習下雪,然而開門看到了維布倫.格納這樣的表情,以及猛然被風雪撲了一臉的感覺還是讓安特利斯感覺到一瞬間就變得思維極其清晰起來。

“你快打開門吧!!!伊萊斯才是真的瘋子!!!”

門才開到一半,維布倫.格納的聲音就從門縫之中爭先恐後的溢了出來,就好像生怕安特利斯聽不見一般,其上還被附著了放大聲音的魔法。

然而安特利斯確實聽不見,只是因為他把這個房屋建造的太過於牢固,隔音效果過於好了。

“你是安特利斯對吧?是帝國第一魔法師對吧?——”

安特利斯被他一把揪住了身體,他還沒來得及反問對方究竟是什麽意思,亦或者為什麽突然之間發瘋這樣對待他,臉上只是留下來了極其錯愕且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的表情。

“你說什麽?你說這個幹什麽?伊萊斯怎麽瘋了?”

被安特利斯問到這一句話,維布倫.格納仿佛在一瞬間被掏光了所有力氣,原本緊緊握著安特利斯肩膀的手指也變得松軟無力起來,就好像一瞬間被註入了什麽剝奪去體力的藥劑,他紅色的眼睛之中也全是失魂落魄。

無論是他的動作還是神情都和日常他所表現出來的極其幽默風趣,極其肆意,極其肆無忌憚有著十分明顯的沖突。

雪花紛紛揚揚,落在了已經因為維布倫.格納動作過於大而暴露在外面的紅色的頭發之上,然而頭發的本人卻完全忽視了那成片成塊的雪花,就好像他們不存在一般。

安特利斯瞇著眼睛,雪就那樣瘋狂的往他臉上撲。

靜謐。

接近九點的夜晚靜謐的可怕,安特利斯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表情註視著維布倫.格納的,然而從他開始閉口不談,表情痛苦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事情逐漸脫離了掌控。

“他怎麽了?你說...耶爾米路對他做了什麽?”安特利斯此刻已經顧不得有些事情該不該談論的問題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和外界的環境一樣冰涼,黑色的瞳孔之中有著十分濃郁的、化不開的情緒。

他由於身著十分單薄,此刻被冷風一吹,唇角都變得十分僵直起來。

維布倫.格納目光閃躲,眼神似乎在看著安特利斯,但又像是在看著滋生黑暗以及極其恐怖的虛無之處:“他...他不見了。”

只是不論什麽角度來看,說出這句話的他本人都帶著極其抗拒且畏懼的情緒。

安特利斯聽到這句話感覺到頭痛欲裂,他一把揪住了一直在逃避話題且總是不敢正視他眼神的維布倫.格納的領口,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他的領口都是由於安特利斯開門口熱氣襲來已經在領口融化的雪花再次遇到冷氣之後變成大冰碴。

“你跟我說清楚,他是怎麽不見了?”

“他幫了我...然後他就...”維布倫.格納仿佛想起了什麽極其痛苦的事情,扶住額頭的他似乎已經出現了記憶錯亂,安特利斯深知他本人就有一些大病,然而此刻的情況讓他也沒有辦法能夠擁有極其客觀冷靜的照顧他人的情緒。

維布倫.格納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

因為他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這是安特利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這種反差感大的令人心驚,安特利斯都不知道這樣註視著對方的自己臉上寫了什麽表情,然而對方說出來的話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維布倫.格納用手捂住的了臉,他的肢體語言完全體現出了他此刻的崩潰,幾乎到了接近想要攤倒在地面的程度,而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個一個字被咬在口中才吐出來的:“...三皇子他,可能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也是安特利斯第一次從這個人口中聽到對於伊萊斯稱呼為“三皇子”如此的帶著尊敬之意的話,然而現在所需要關註的重點很顯然不是這一層面。

“?你說什麽?”

安特利斯極怒反笑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麽?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不要亂詛咒他人。”

伊萊斯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發生的可能。

即使之前有過被伊萊斯這樣暗示過,但那怎麽可能是真的?

如果說他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倒還覺得有幾分存在的可能,畢竟他本身就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人,突然沒有了不也很正常?

伊萊斯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是他的聽力還是他的閱讀理解能力出現了問題?

這大概是一句玩笑話吧,安特利斯迫切地註視並觀察著維布倫.格納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然而他看到的只有空洞之外的空洞,明明這人的樣貌以及發色是能夠讓人看到便感到心頭滾燙的火紅色。

誰曾想維布倫.格納聽完他這句話之後情緒則是變得異常激動,他血紅色的瞳孔被放大了好多,而神情之中則是帶著幾分渴盼和期待:“你是不是有什麽獨特的方法,能夠召喚神明之類的,要不然你怎麽能做到18歲就九階?”

安特利斯蹙起眉頭看向失魂落魄的維布倫.格納,他感覺自己好像想要笑出聲,但喉腔又被完全抑制到了說不出話的狀態,血液似乎順著喉腔爬了上來,呼吸也變得不順暢,嗓子則是變得格外幹啞。

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之中,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格外低沈,但又格外的清晰。

安特利斯的情緒的迸發就像是疊起的浪潮,而他完全被卷入了著股浪潮之中,完全無法脫身,他當然能夠抓住這句話的重點,也當然能讀懂這份重點的詳細含義。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你在說什麽說我是九階魔法師?你不是也是嗎?”

見鬼的九階魔法師。

他可從來沒有覺得九階魔法師除了魔法用起來極其吊之外有什麽特殊的功能。

維布倫.格納從口中斷斷續續擠出來了一句:“不,我不是...”

他才是假的,即使真的積攢到了足夠多的元素魔法,他只不過是承載著魔法元素虛無的空殼罷了。

維布倫.格納否認的速度十分迅速,聲音也異常的小,小到了安特利斯幾乎又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如果這句話,以及前面他所說的操-蛋的內容都是虛幻的就好了。

他從喉腔之中拼命擠出來了這句話:“呵...所以你現在表達的是,是伊萊斯死了的意思嗎?”

維布倫.格納罕見的沈默了,他的眼神躲避,幾乎不敢正視安特利斯的眼神。

然而愈是這樣的沈默這樣的死寂,越是讓安特利斯感到心慌在沈默以及接近不流淌的時光之中不斷的放大,以至於這樣的沈默幾乎都能握住他的咽喉,讓他瞬間失去所有聲音,所有的力量都在一瞬間被剝奪,哪怕是手指都使不上一絲力氣。

“他....”維布倫.格納皺起眉頭,像是在回憶什麽特別恐怖的事情一般,又完全抱住了自己的頭。

“他確實。”

靜,靜到了安特利斯連自己的喘息都能聽見。什麽節日,什麽彩燈,在維布倫.格納身後的街頭上閃爍,五彩斑斕的色彩才像是襯托這個極其冰冷的世界的絕妙的對比和映襯。

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呢?他可是一名九階魔法師啊?!但...”

“但他確實在我們眼前化成了星光,那種感覺很難描述,杜德.穆爾和耶爾米路那兩個老東西都看傻眼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死,還是在哪裏活著...”

或許是面對過於刺激的場景,維布倫.格納的神情變得有些十分可怖:“只是,耶爾米路想要殺他的心天地可鑒,他早就給他下了很多魔法潰散的藥劑了,今天還想利用我徹底殺死他...”

“他都知道,他甚至真的以‘死’的方式幫助了我。”

不斷收縮著的瞳孔,面容上的肌肉拉扯著,讓維布倫.格納這張原本就是變幻出來的面容顯得愈發不自然,他的關心以一種歇斯底裏的狀態被表達了出來:

“你有什麽辦法嗎?!能夠救他的辦法?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些什麽?...”

安特利斯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目光看著維布倫.格納的,從小到大的機械化般的思維模式明明該讓他仔細思考一下維布倫.格納為什麽能夠這麽迅速脫離宴會而抵達這裏的,然而這個消息就像是一枚恐怖的、可以植入他那宛如機械般每天照常運行且保持良好狀態的身體的可怕的芯片,一切來源於他本身,亦或者來自於他自我的意識都在頃刻之間被完全破壞。

密集的火花以及光點將他的軀殼完全包裹了起來,他在這個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熟悉的世界之中,迷失了自己。

據他所知道的情況,伊萊斯向自己表示對是“能夠發現耶爾米路做的手腳,從來都沒有吃下去耶爾米路試圖讓他魔力潰散的藥”,而今天的這件事伊萊斯對於自己的解釋也是停留在“放心吧,我能解決。”

他還真信他的邪了。

有一個時時刻刻準備殺死自己的父親,伊萊斯卻總是一副沈穩到有些可怕的樣子。

安特利斯原本對他也是“滿滿的放心”...

是,是他即使不放心也被伊萊斯強行“摁著頭”以這麽多年他都這樣,即使不存在男朋友也會繼續這麽活下來的理由說服了。

這就是所謂的讓他放心嗎?

憑空消失之後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的放心?

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安特利斯一陣頭暈目眩。他不懂得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到底出現在哪裏,亦或者到底源頭從何開始,然而失控和無助裹挾著他,讓他有一種入墜深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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