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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控制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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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控制環

沈懷珵驚恐地張開了唇。

“你瘋了?會有人進來的。”

屏風工藝的木門能模模糊糊透出室外的園林花草,自然也能看清人影。

沈懷珵呼吸都放輕了,陳霧和劉先洛隨時會推門而入。

莊弗槿身上的梅花冷香慢慢沁染他,沈懷珵在緊張的同時,可恥地發現自己心跳怦然。

“他們都不會來了。”男人的手指順著沈懷珵的脊背向下撫著,說。

“你騙我。”

沈懷珵掙紮著在桌上翻過了身。

鬢發散亂,衣領敞開。

他們幾乎鼻尖相抵。

沈懷珵不自在地偏過頭去。

莊弗槿把他的臉掐回來,仔細審視:“你要和我離婚嗎?”

走廊上響起一串腳步聲,慢慢地靠近這個包廂。

沈懷珵的睫毛抖如蝶翼。

沒有進來,步伐又走遠了。

“我不想離婚……我只是……”沈懷珵皺眉想了想,把自己許多天的情緒總結為,“生氣。”

莊弗槿騰出一只手,在酒杯裏倒滿了白酒,杯沿被放在沈懷珵水潤的唇邊。

“你確實有生氣的資格。”他說,饒有興致地一點一點碾著對方的唇瓣,“但以後就不會了。”

“什麽意思?”

“喝光這瓶酒,我們談談。”

莊弗槿一傾杯子,灌他酒喝。

沈懷珵不配合地閉緊貝齒。

“不是很喜歡喝酒嗎?不是經常和別的男人喝到爛醉嗎?現在和我裝什麽。”

沈懷珵賭氣地接過酒杯,玉頸仰起,皺著臉,一口喝下去。

冰冷的液體滑落胃中,他緩了好幾秒,再睜開眼睛時,瞳光裏已蒙了一層水汽。

這瓶的烈度比沈懷珵之前喝過的所有都高。

他的胃還在激烈的痛著,身體上的皮膚卻先一步沁出了粉色。

從脖頸綿延入被衣服遮擋的胸膛。

莊弗槿開始解他的胸前紐扣。

“流氓。”沈懷珵攔他。

“你把自己當什麽了?你只不過是我花錢買的一只妓。”

沈懷珵想起了沈家把他賣出去換來的八千萬。

他的心霎時被拆得七零八落。

他推開莊弗槿,坐在桌子上,主動地拿起酒瓶,對著瓶口喝。

眼尾很快被酒精刺激出來淚水,一股透明液體沿著嘴角流到衣服上。

白色襯衫一被浸透,裏面的肉色就無可遮掩。

莊弗槿站在他身前,冷冷地看著他。

他厭惡沈懷珵用這樣一張臉做這樣的下賤事。

但想起對方離開他將近半個月。

他就恨不能把酒灌進沈懷珵身體的每一處。

沈懷珵劇烈地咳了起來。

彎著身子,脊背繃出一條淩厲的弧度。

好似一彎新月。

酒還剩下小半瓶。

莊弗槿從他手中把東西抽了出來。

沈懷珵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又嗔又怨,配合著眼底的紅雲,像一位戲臺上的花旦。

“不是喝完才能談嗎?”沈懷珵動了動艷色的唇。

莊弗槿擡手把剩下的酒液都澆到了沈懷珵的胸前。

雪肌紅櫻,若隱若現。

沈懷珵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你、你究竟想幹什麽?”他蜷起身子,擋住私密的部位。

兩條細腿在桌邊晃晃蕩蕩,似乎一只手就能握住。

莊弗槿慢慢地開始算賬:“離家出走,丟掉手機,和別的男人暧昧越線,你覺得我想幹什麽?”

“我才沒有越線。”

“你以為那些男人纏著你為了什麽?他們都想睡你啊,”莊弗槿說,“你就是勾引人的魅鬼。”

服務生敲響了房門。

“您點的菜到了。”

沈懷珵驚駭地往男人的懷裏躲,也忘了他們在鬧別扭了。

莊弗槿用大衣裹住他。

服務生推門進來目不斜視。

放下餐盤就走了。

沈懷珵把莊弗槿的外套據為己有,松垮地披著,走到另一張桌邊去看:“怎麽只有一份餐?”

“只給你吃的。”莊弗槿說。

沈懷珵掀開蓋子,瓷碗裏放著的是許多個藥片。

他真的是喝醉了,笑道:“我又沒病。”

莊弗槿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腦裏的一根弦繃斷了,沈懷珵臉上的表情變為惶恐:“......助孕藥。”

“這是兩次的劑量,”莊弗槿說,“你中間跑出去空了一次。”

沈懷珵心中抗拒。

那種粘膩、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對他而言太刺激了。

“......不、我不吃,藥效很可怕。”

“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莊弗槿拎起沈懷珵的後衣領,把藥塞進他的喉嚨裏。

一杯茶水灌進去,沈懷珵舌根上只剩下濃厚的苦味。

他痛苦地縮起了身子。

胃部痙攣。

空蕩了一天的胃袋裏乍然湧入許多傷身的東西。

莊弗槿抓起他的手腕,哢噠一道金屬響聲,一個堅硬的環把他皮肉箍緊。

滴滴滴,設備啟動,鎖孔處亮起綠光。

“什、什麽東西。”

沈懷珵甩了甩胳膊,他感到細密的電流嵌入了他的骨縫裏。

“劣等患者的控制環。”

莊弗槿一把撈起痛苦的他,欣賞沈懷珵在自己懷裏的掙動。

臉色蒼白病態的人捂著肚子幹嘔幾下,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手環開啟工作,時刻監控沈懷珵的身體狀態。

“放開我。”沈懷珵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眸子裏滿是恐懼,“你這個瘋子,你要完全控制我。”

他劣等患者的身份被莊弗槿公之於眾。

醫療系統自此會給他打上危險分子的特殊標記。

手環在他發病的瞬間能釋放出強烈的電流,防止他自傷或者傷人。

他的活動範圍也將變得十分有限,不被允許進入公共場合,除非被監護人帶領。

“沒錯,我是你的監護人。”莊弗槿垂眼看他,笑意涼薄又寡淡,“你的父母主動放棄了對你的監護權。”

一滴淚終於從沈懷珵赤紅的眼眶上滾落而下。

他被宣判了不自由。

他像是再也使不上一絲力氣,抓在男人衣服上的手腕頹然垂下。

“你說過的,如果我答應備孕,就會放江彥走,你也不會成為我的監護人。”

“不要再提江彥!”莊弗槿攥著沈懷珵的衣領,狠狠將他的上半身提起來,“饒了他已經是我的仁慈了。”

“你用這張臉,你有什麽資格去碰別的男人?”

沈懷珵累極了。

婚姻似乎讓他山窮水盡。

一紙協議,他離莊弗槿越來越近,心卻越來越遠了。

他甚至開始懷念起荒蕪的霧山小鎮,那裏的方睞會愛他。

不,方睞愛的也是沈眠的影子。

沈眠......是沈懷珵躲也躲不過的夢魘。

明明是他愛了莊弗槿幾百年,苦苦癡守,為什麽這一世先遇見莊弗槿的不是他。

京城的冬天,空氣裏有吹也吹不散的塵埃。

最近幾天沒有下雪,室外既混濁又寒冷。

沈懷珵坐在莊家的汽車上,窗外不斷劃過的是單調的景色,他卻一直往外看,因為這樣,就能逃避坐在他身邊的莊弗槿。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長久的煎熬會貫穿自己的身體。

沈懷珵在克制,酒精的刺激下,超量的藥物洶湧地發揮藥效。

頭暈目眩,意亂神迷。

男人鉗住他的腰,把體重輕到極致的沈懷珵抱回自己的腿上。

沈懷珵的面孔無可遮掩地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下。

不正常的紅。

很明顯是被藥力熏染出來的,像一朵被提前催開的花。

手環監測到心跳的異常,指示燈由綠變黃。

沈懷珵的表情呈現出一種堅韌的羞憤,嘴唇被他咬出了一圈顏色。

莊弗槿的手順著他的脊椎往下摸,隔著衣服的布料,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燙意。

“不需要你碰我。”沈懷珵僵硬地跪坐起來,讓自己敏感的身體盡量遠離他。

莊弗槿並不生氣。

自從他強迫沈懷珵上了和他回家的車,他的眼中就多了一層穩操勝券的自信。

飛走的鳥又被囚回了他的身邊。

他從沈懷珵口袋中抽出手機:“外面的野男人給你買的?”

沈懷珵伸手欲奪:“我討厭你用手機監視我。”

莊弗槿在他給沈懷珵準備的手機中裝了東西,能時刻知道對方在哪,跟誰通過電話。

所以沈懷珵離開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設備毀了。

“沒關系,以後也不需要別的監視手段了。”莊弗槿的指腹摩挲著金屬手環,“沒有我的同意,你幾乎哪也去不了。”

沈懷珵氣憤地說:“我要上學。”

“留在家裏生孩子吧,不許出門。”

輕描淡寫間,男人決定了他的生活軌跡。

莊弗槿最開始覺得沈懷珵是一片水,放在什麽容器裏就會是什麽形狀,可結婚後發現,沈懷珵是帶刺的。

可他不喜歡不柔軟的東西。

太麻煩了,只會浪費他的時間。

沒有人願意花精力去哄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莊弗槿只想折斷沈懷珵所有的刺,就像一個漂亮的擺件,作為他懷念沈眠的工具。

至於孩子......他有別的用途。

“莊弗槿,我不是生育機器。”

“會是的,你感覺到痛了嗎?”莊弗槿按著他的小腹,“這裏有新的器官在生長。再過一周,再吃一次藥,你就會成為最完整的孕體了。”

男人眼中有些狂熱的神采。

可惜此刻的沈懷珵還看不懂。

他以為這又是莊弗槿折磨他的一種手段,可真相比他估量的可怕萬億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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