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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周我他媽真他爹瞎了眼他媽的才發現你他爹竟然是他媽同性戀？？？”
“就像秋季落葉春季抽芽一樣, 這只是個自然現象，以平常心看待就好。”
“你你你你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我天生喜歡同性，這是刻在基因裏的東西, 沒法改變。”
“你——！”
黃指氣得直哆嗦。
“哎教練，別激動別激動。”霍周雙手懸在身前, 努力把跟黃指的距離控制在三米以內。
但黃指顯然已經開了疾跑, 霍周沒辦法, 只能試圖用一聲聲教練, 來喚醒黃指殘存不多的良知。
兩人老鷹捉小雞一樣圍著辦公室繞了幾圈。
“你說實話！”黃指氣得腦袋嗡嗡的。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大腦幾乎缺氧。
只是才停下那麽幾秒, 那股無明業火就又要竄湧上頭。
“你給老子實話實說！是不是談戀愛了！！”
“沒有, 絕對沒有！”霍周嚴肅地豎起四根手指。
“沒有？”黃指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霍周：“你覺得你在我這裏還有信任可言嗎？”
“不是。”霍周語無倫次, “怎麽就沒信任了？”
“誰他娘能隱瞞自己的性取向隱瞞二十年？”黃指一聽這話，剛平覆下去的心情又掀起軒然大波。
他不自覺拔高音量，眼睛瞪得像銅鈴：“那可是二十年！二十年啊！人這輩子幾個二十年？！你隱瞞也就算了, 到處嚷嚷自己恐同是什麽意思？你就說你嘴裏還有一句真話沒有！！”
“您要是這樣說那我可不樂意。”霍周梗起脖子。
“你還有臉不樂意？”黃指氣得想笑，“接下來還有好幾場世界賽事, 你要是繼續把心思放在這種地方，我看你世界排名能掉到哪裏去，到時候連參賽奧運會的資格都沒有, 哭都沒地方哭！”
“搞笑, 我什麽時候說我談戀愛了？！”霍周否認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您怎麽還張口就來啊！”
眼看著黃指“嘿”了一聲又要氣血上湧, 他又淡定地比出個停止的手勢：“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別急, 聽我解釋，如果我的肺腑之言不能讓您滿意, 您再拿雞毛撣子抽我，對，就是您現在手裏拎得這個，先放下，咱爺倆談談心。”
黃指虛著眼睛盯了他半晌。
霍周被看得心虛得不行。
這場無言的對峙持續了十幾秒。
“你說吧。”黃指把雞毛撣子丟在一旁，“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麽花樣！”
半小時後。
“你的意思是……”黃指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恐同……只是你的保護色？”
“對啊。”霍周一副用心良苦卻慘遭誤解的心累模樣。
黃指悶不作聲，再次陷入長久的思考。
其實細想下來，霍周說得也不無道理。
畢竟他們是泳隊，如果霍周不宣揚自己恐同的話，這些無知少年豈不是很危險？！
一個個又正值青春熱血的年紀，即便只是普通的大腦，在霍周眼裏……
那就是扭著屁股拋著媚眼手裏甩著手絹嘴裏喊著“來呀來呀”的妖精！
就算他霍周自制力強到離譜好了，那天天活在妖精堆裏，這心思還能放在訓練上嗎？
黃指慢慢說服了自己。
霍周將他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感到心安的同時，不免又有些感慨。
感慨他當年怎麽沒去做銷售呢？
真是浪費這張嘴了，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教練？”霍周試探性地開口。
“……行了。”黃指認命地擺擺手，“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你先去訓練吧。”
“好嘞。”霍周語調輕快地應下。
結果才走到門口又被叫住了。
霍周應聲剎車回頭。
“你……咳。”黃指故作鎮定地清清嗓子，旋即略微掀開點眼皮看他，猶猶豫豫地問道，“你那什麽的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臨近奧運，我怕其他隊員會因此萌生出亂七八糟的念頭。”
霍周笑了：“這下可不是我想隱瞞了哦~”
他著重強調了“我”這個字眼，字裏行間凈是調侃的意味。
黃指怎麽看他怎麽礙眼，煩躁地招招手示意他趕緊滾。
霍周強忍著沒笑出聲，步伐輕快地離開了辦公室。
徒留黃指一人對著已經泛涼的茶水思緒亂飛。
“嗡——”
手機的震動聲。
是林教頭打過來的電話。
黃指望著來電聯系人，莫名感到心虛。
他深呼吸幾次，盡可能讓自己的語調保持平靜。
“餵？”
“霍周咋樣？有沒有被輿論影響？”
經林教頭這麽一提醒，黃指後知後覺地拍上腦門。
光顧著糾結霍周是gay，都忘記詢問霍周動不動就樂是什麽原因了！
算了，這很重要嗎？
也就不知道霍周是gay的人才會在乎吧。
黃指焦心地按壓起太陽穴。
“黃指導？”林教頭見他不吭聲，不免著急起來，“那臭小子到底咋了？！”
“哦。”黃指回過神來，“霍周沒事。”說完 ，又補充道，“純粹是回了趟家放松過頭，還沒進入訓練狀態，我已經找他談過了，現在應該在體育館訓練，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林教頭放松下來。
掛斷電話後，黃指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林教頭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這種事還是不要挑明了好。
他拎起外套，轉而往訓練館走。
***
林教頭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小半百的年紀，竟然也有被人“保護”的一天、
掛斷電話後，他放心不少。
只是眉頭才舒展沒多久，就又緊皺起來。
說起來也有段時間沒看到郁時南了，自從霍周去北城集訓後，郁時南也跟著蒸發了一般。
霍周再恐同，心理素質這塊也是沒話說的，如果連他都會因為輿論產生困擾，那臉皮更薄的郁時南呢？
“嗨呀——！”
林教頭握拳捶向掌心。
“真是上年紀了！”他心煩意亂地拍拍腦門。
閑著沒事擔心霍周幹什麽？人家在北城集訓，又不是沒有教練！
天天幹這些越俎代庖的事，真正應該關心的人是郁時南啊！
林教頭越琢磨越是這個理，隨即風風火火地起身，毅然決然踏上保護祖國青少年的征程。
***
“嗡——”
“嗡——”
“嗡——”
手機連續震動數下。
堆滿書本的桌子許久才露出顆腦袋。
郁時南揉揉眼睛，短暫地放下手裏的筆，去摸手機。
肯定又是霍周。
抱著這種念頭喚醒屏幕的郁時南當即一楞。
林、林教頭？
好怪，再看一眼。
真的是林教頭！
郁時南驟然睜大眼睛。
[小郁，最近過得怎麽樣，玩手機的時候沒看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別多想，我指得是，那個方面的。]
[別多想，我指得是，不帶顏色的那種！]
[別多想，我指得是，你都大四了還不找女朋友，很容易被網上的東西影響，你要是有女朋友，就沒精力去看那些亂七八糟了，對身體不好！！]
[別多想……]
……
郁時南眼看著林教頭越描越黑，沒忍住輕笑出聲，而後打字回覆
——[我最近沒什麽時間看手機，怎麽了嗎教練？]
消息的震動聲這才消停半晌。
[林教頭]：哦，沒什麽，就是關心你一下。
[Y.]：謝謝教練^^
林教頭望著屏幕上簡短的四個字，不由陷入沈默。
這回覆過於坦蕩，顯得他剛才的上躥下跳有些小醜。
唉……
這孩子怎麽就不上道呢？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麽還聽不懂？！
林教頭焦灼難耐地起身，開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又不好直接挑明。
否則人家本來沒這個想法的，他反倒給提醒上了。
林教頭越琢磨越心焦，踱步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片刻後。
愚笨！
犯得著直接問嗎？！
林教頭猛地頓住腳步。
如果郁時南真的受輿論困擾，那麽他肯定不想看見霍周。
為什麽？尷尬唄。
所以直接邀請郁時南去看望霍周不就完了？
如果郁時南答應得爽快，那他就百分百沒有受到影響。
想到這裏，林教頭不由大喜，轉而摸出手機就開始給郁時南發語音。
“嗐，沒事兒，我就尋思你別壓力太大，網絡上的東西看多了容易焦慮，接下來有幾場由FINA主辦的世界游泳商業賽，你要是有空，就跟我一起去看看？正好你倆還能見個面，好長時間沒聚了吧？”
剛說完，林教頭就發現語音沒摁上。
他“嘶”的倒吸一口涼氣，接著活動了下嘴巴，調整好狀態後，又摁上語音條。
“嗨呀沒事兒——”
怪怪的。
林教頭不得勁地松開手。
他清清嗓子，再次醞釀好情緒，重新摁上語音條。
“嗨害嗨——”
操蛋，怎麽這麽魔性！
林教頭五官擰巴在一起。
最終還是選擇了打字發送。
跟他的精雕細琢不同，郁時南的回答很簡短，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好”字。
林教頭盯著這個字，費解地摩挲起下巴。
這小孩怎麽比霍周還難懂？
單單一個好，也猜不出個情緒。
不過答應得這麽痛快，應該還是挺願意的。
既然願意見霍周，就說明郁時南壓根沒被輿論影響到！
林教頭逐漸說服自己。
他呼出口氣，步伐輕松地往辦公室走。
今日份功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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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大腦幾乎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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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有段時間沒看到郁時南了，自從霍周去北城集訓後，郁時南也跟著蒸發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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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嗡——”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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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時南揉揉眼睛，短暫地放下手裏的筆，去摸手機。
肯定又是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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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教頭？
好怪，再看一眼。
真的是林教頭！
郁時南驟然睜大眼睛。
[小郁，最近過得怎麽樣，玩手機的時候沒看什麽奇怪的東西吧？]
[別多想，我指得是，那個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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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郁時南真的受輿論困擾，那麽他肯定不想看見霍周。
為什麽？尷尬唄。
所以直接邀請郁時南去看望霍周不就完了？
如果郁時南答應得爽快，那他就百分百沒有受到影響。
想到這裏，林教頭不由大喜，轉而摸出手機就開始給郁時南發語音。
“嗐，沒事兒，我就尋思你別壓力太大，網絡上的東西看多了容易焦慮，接下來有幾場由FINA主辦的世界游泳商業賽，你要是有空，就跟我一起去看看？正好你倆還能見個面，好長時間沒聚了吧？”
剛說完，林教頭就發現語音沒摁上。
他“嘶”的倒吸一口涼氣，接著活動了下嘴巴，調整好狀態後，又摁上語音條。
“嗨呀沒事兒——”
怪怪的。
林教頭不得勁地松開手。
他清清嗓子，再次醞釀好情緒，重新摁上語音條。
“嗨害嗨——”
操蛋，怎麽這麽魔性！
林教頭五官擰巴在一起。
最終還是選擇了打字發送。
跟他的精雕細琢不同，郁時南的回答很簡短，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好”字。
林教頭盯著這個字，費解地摩挲起下巴。
這小孩怎麽比霍周還難懂？
單單一個好，也猜不出個情緒。
不過答應得這麽痛快，應該還是挺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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