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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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郁時南索性也不挑了, 直接桌上有什麽往行李箱裏塞什麽，最後把買來的面包和牛奶一股腦丟進書包，背起來就往外走。
霍周瞥了眼他的背影, 沒急著追。
眼下雖然還沒到放假的時間，但已經有很多學生提前回家了。
所以樺南到北城的高鐵票並不算好買, 霍周刷新了好一會的12306才搶到一張。
始發時間為下午四點。
現在從樺大坐車去高鐵站, 正正好好能趕上。
霍周在心裏大體估算了下時間。
雖然郁時南已經離開挺久了, 可他並不急著去追, 而是走到郁時南的桌前，四下翻找一番。
果不其然。
身份證、耳機、充電線……
該帶的一樣沒帶, 不該帶的一樣沒落。
霍周不免輕松。
郁時南。
想跟我撇清關系, 可沒那麽容易。
再遇見霍周的時候, 是在高鐵的候車廳外。
霍周一身黑色的裝扮，嘴巴裏叼著張身份證，湊近的時候, 還裹挾著點空氣裏特有的涼意，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著不易近人的散漫和清冷。
郁時南短暫地在心裏組織好語言。
他覺得有必要把情況說明一下。
“霍同學, 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安排給你住，如果你不想露宿街頭，就先把酒店訂好, 還有, 請不要再跟著我了。”
霍周瞥了他一眼。
郁時南說這話的模樣非常認真。
霍周嗤笑：“原本還想好心地把身份證拿給你，聽您這意思也不需要唄, 得，我這就掰斷, 自己去補臨時身份證明吧。”
說完，他就作勢要給手裏的四方小卡掰成兩半。
“等等。”郁時南還沒反應過來狀況, 但還是下意識地先制止了，“什麽身份證？”
“出個門這麽冒失別給自己整丟了。”霍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郁時南後知後覺開始翻衣服上的兜，接著身體一頓，幾秒鐘的沈寂過後，又別扭地看向別處，攤開的掌心卻懟到霍周胸前：“……謝謝你幫我帶過來。”
“一句謝謝我就得給你？”霍周嗤笑，“郁時南，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說話的分量了？不是不想讓我跟著你嗎？”
“那你想怎麽辦。”郁時南被他折騰得沒脾氣。
霍周自上而下地俯視他，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他的眼眸內，帶著點透徹的灼意。
郁時南被這審度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本能地後撤一步，緊張地吞下口唾沫。
“你說過。”霍周俯下身緩緩逼近，以極其暧昧的距離欣賞著郁時南不安的神情，開口的調子卻悠揚懶散，“我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親回來，那我現在不願意了。”
“……你要幹什麽。”郁時南撒開行李，轉而將手抵在霍周的胸膛處，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在感受到霍周繼續逼迫下來的阻力後，他的神經又猛地繃緊，一著急就開始胡言亂語，“這裏人很多，你別……別這樣……”
“人多怎麽了。”霍周抓住他的手腕，向前微微欺身，沈靜而幽深的瞳孔內雀躍著跳動的火苗，似乎只要郁時南一個點頭，那點星火就能立刻以燎原之勢將他灼穿。
“你怕誤會，還是我怕誤會。”
“我……”郁時南難耐地喘著氣。
咫尺之距的桎梏，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呼吸，徒留一片空白的大腦。
“下次註意。”霍周將身份證拍在他的腦門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郁時南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相較於他努力平覆情緒的窘迫，霍周則平靜得多。
他跟霍周的每一次對峙，都沒有贏過。
這讓郁時南莫名的有點心情低落。
霍周默然地在前面走著。
郁時南耷拉下腦袋拉行李，時不時還會擡頭看看他。
再看一眼又有什麽？
反正上車之後座位也不會挨在一起。
到北城之後更不用說，霍周即將進國家隊集訓，他要專心準備省公開賽，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
況且……
回到國家隊以後，霍周肯定會更加頻繁的參加比賽。
他們見面的次數會越來越少，而這種狀況，極有可能持續到大學畢業。
想到這裏，郁時南賭氣一樣地擡起頭。
就看就看就看。
看兩眼又不犯法。
郁時南買得二等座，07號車廂15A，靠窗的位置。
他在過道處推著行李箱，因為近視眼，所以只能用力瞇著眼睛去看座位號。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屁股還沒坐熱，身邊就擠進來個彪形大漢。
郁時南有點不自在地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往裏面擠。
結果方便了這名彪形大漢舒服地將腿大喇喇岔開。
郁時南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剛要扭頭提醒，就在擡眼的剎那，對上一張分外熟悉的面孔。
霍周湊過去不知道跟那人說了什麽，那人很是興奮地拎起行李走了。
眨眼之間，郁時南又被熟悉的味道包裹。
“他為什麽會同意換座位？”郁時南好奇地問。
“我買得商務座。”霍周看過來，“換你你樂意嗎？”
“啊？”郁時南吃驚，“你拿商務座和他換二等座？！”
“怎麽著，不行？”霍周神色冷淡，“一個商務座換一個你，不值？”
“……反正花得不是我的錢。”郁時南小聲嘟囔。
隨著上車的人越來越多，他放置在外側的行李也越來越礙事。
郁時南難堪伸手地繞過霍周，將行李往自己身邊拽了又拽。
可惜行李箱實在太大，壓根不能放到腿邊。
他求助的目光對上霍周使壞的眼神後，又陡然變得堅定。
“拎得動嗎？”霍周懶洋洋地倚靠在扶手處，“不是說不要我跟著，我不跟著，誰給咱們小祖宗扛包啊？”
郁時南有骨氣地站起身：“麻煩讓一讓，我出去。”
“哦，可以可以。”霍周饒有興致地點點頭。
郁時南擡腿邁出去，接著使出吃奶的勁兒，將行李箱拎起來十厘米高。
十厘米，距離頭頂上的行李架還有一百多厘米。
郁時南又把目光投向霍周。
霍周笑瞇瞇地看著，沒有幫忙的意思，就差把“開口求我”寫在臉上。
好欠揍的一張臉。
郁時南越看越氣不順。
他扭頭戳戳旁邊大叔的肩膀：“您好，請問可以幫我放一下行李嗎？有點重，我拎不動。”
“嗐，小事兒！放著我來！”大叔熱心道。
霍周臉上的笑轉瞬消失，剛才的游刃有餘儼然煙消雲散，只剩下清清冷冷的表情在無聲的控訴——郁時南，你長本事了啊。
長本事的郁時南看到他吃癟很是開心。
只是開心了還沒兩秒，大叔就憋紅著臉把箱子放下了：“大兄弟，你這裏邊兒裝啥了？怎麽這麽沈呢？”
“……課本和衣服，還有點生活用品。”郁時南不好意思開口。
下半個學期比賽多，他又不想落掉功課，就想著趁寒假再預習一下。
“這個我真不行，你要不問問別人？”大叔也挺尷尬。
“沒事沒事，謝謝。”郁時南趕緊道謝。
他輕聲嘆口氣，又開始四處尋找體格合適的人員。
下一秒，手中的行李箱便被拎了起來。
霍周不費力地扛起，利落地塞到架子上。
“我去你這朋友勁兒這麽大呢？！”大叔很是新奇。
“是喔哈哈哈。”郁時南幹笑兩聲。
“開口找我，這麽難嗎？”霍周凝視著他。
郁時南自覺理虧，於是像只小鵪鶉一樣縮在座位上，不鬧騰了。
列車的行駛平穩而快速，眼前是飛速後撤的景色。
郁時南拿出點面包和牛奶，見霍周一直戴著耳機打游戲，便隨手放了兩只小面包在他前面的小桌板上，然後撕開包裝袋開始往嘴裏送。
送到一半被霍周攔截私吞。
“……你餓了？”郁時南好脾氣地問著。
霍周目光灼灼地盯著手機屏幕，沒有回答。
“那我餵你吃吧。”郁時南又撕開一袋新的，“你先玩著。”
“還真是半醉半醒半浮生啊，郁時南。”霍周語調帶上輕慢的笑意，“不是前幾天死活不搭理我的模樣了？又是餵面包又是餵牛奶的，這待遇是不是有點高了？怎麽，斷頭飯？以後跟我絕交？”
“別多想。”郁時南無奈，“我就是因為你今天幫我這麽多，有點過意不去。”
“是嗎。”霍周語氣平和，“我幫你幫過那麽多，說不理人照樣不理人，今天倒是良心發現。”
“……那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啊。”郁時南小聲。
霍周冷笑一聲：“為什麽？就因為一個吻？兵荒馬亂成這樣？”
什麽叫就。
那可是他的初吻。
郁時南低著頭，用指腹摩挲過包裝袋。
“行了。”霍周起身，再回來時，手裏多了盒快餐，“拿著吃，你這二兩肉是我養起來的，你沒資格禍害。”
“……高鐵上的快餐很貴。”郁時南抗拒著。
“換你主動跟我開口說一句話，挺值。”霍周說。
郁時南心情覆雜地接過。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搭理霍周。
每多一次接觸他就會多喜歡霍周一點。
這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吃飽喝足後，他撐著腦袋看向窗外，沒多久就迎來睡意。
霍周用餘光瞄到那顆一點一點的腦袋之後，便直接伸手給人按到肩膀上。
郁時南終於找到個依靠點，他迷迷糊糊地調整個舒服的坐姿，再次陷入沈睡。
霍周在屏幕上翻飛的指尖頓住，然後偏過頭，吻了下郁時南蓬軟的發絲。
此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列車到站。
一批人下車一批人上車，恰逢一對情侶過來。
“你好。”男生有禮貌地開口，“我可以跟你換座位嗎？你旁邊是我女朋友，我想跟她一起坐。”
“哦。”霍周說。
男生被這反應噎了一下：“那……能不能麻煩你跟我換個位置？”
“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霍周擡眼，“你有對象，我就沒有？”
男生一楞，看看他，又看看他肩膀上的郁時南。
“就是你想的那樣。”霍周言簡意賅。
男生“嘎——”一聲差點抽過去。
可惜郁時南現在睡得沈。
不然他就會發現，在他眼裏冷靜理智又克己慎行的霍選手，此刻正在大肆宣揚他是gay，並且四處造謠他已經有了男朋友。
就像他永遠也不知道，宋回當時被折騰得奄奄一息，僅僅是因為一句“我喜歡郁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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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雖然還沒到放假的時間，但已經有很多學生提前回家了。
所以樺南到北城的高鐵票並不算好買, 霍周刷新了好一會的12306才搶到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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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周在心裏大體估算了下時間。
雖然郁時南已經離開挺久了, 可他並不急著去追, 而是走到郁時南的桌前，四下翻找一番。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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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帶的一樣沒帶, 不該帶的一樣沒落。
霍周不免輕松。
郁時南。
想跟我撇清關系, 可沒那麽容易。
再遇見霍周的時候, 是在高鐵的候車廳外。
霍周一身黑色的裝扮，嘴巴裏叼著張身份證，湊近的時候, 還裹挾著點空氣裏特有的涼意，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著不易近人的散漫和清冷。
郁時南短暫地在心裏組織好語言。
他覺得有必要把情況說明一下。
“霍同學, 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安排給你住，如果你不想露宿街頭，就先把酒店訂好, 還有, 請不要再跟著我了。”
霍周瞥了他一眼。
郁時南說這話的模樣非常認真。
霍周嗤笑：“原本還想好心地把身份證拿給你，聽您這意思也不需要唄, 得，我這就掰斷, 自己去補臨時身份證明吧。”
說完，他就作勢要給手裏的四方小卡掰成兩半。
“等等。”郁時南還沒反應過來狀況, 但還是下意識地先制止了，“什麽身份證？”
“出個門這麽冒失別給自己整丟了。”霍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郁時南後知後覺開始翻衣服上的兜，接著身體一頓，幾秒鐘的沈寂過後，又別扭地看向別處，攤開的掌心卻懟到霍周胸前：“……謝謝你幫我帶過來。”
“一句謝謝我就得給你？”霍周嗤笑，“郁時南，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說話的分量了？不是不想讓我跟著你嗎？”
“那你想怎麽辦。”郁時南被他折騰得沒脾氣。
霍周自上而下地俯視他，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他的眼眸內，帶著點透徹的灼意。
郁時南被這審度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本能地後撤一步，緊張地吞下口唾沫。
“你說過。”霍周俯下身緩緩逼近，以極其暧昧的距離欣賞著郁時南不安的神情，開口的調子卻悠揚懶散，“我要是不願意的話可以親回來，那我現在不願意了。”
“……你要幹什麽。”郁時南撒開行李，轉而將手抵在霍周的胸膛處，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在感受到霍周繼續逼迫下來的阻力後，他的神經又猛地繃緊，一著急就開始胡言亂語，“這裏人很多，你別……別這樣……”
“人多怎麽了。”霍周抓住他的手腕，向前微微欺身，沈靜而幽深的瞳孔內雀躍著跳動的火苗，似乎只要郁時南一個點頭，那點星火就能立刻以燎原之勢將他灼穿。
“你怕誤會，還是我怕誤會。”
“我……”郁時南難耐地喘著氣。
咫尺之距的桎梏，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呼吸，徒留一片空白的大腦。
“下次註意。”霍周將身份證拍在他的腦門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郁時南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相較於他努力平覆情緒的窘迫，霍周則平靜得多。
他跟霍周的每一次對峙，都沒有贏過。
這讓郁時南莫名的有點心情低落。
霍周默然地在前面走著。
郁時南耷拉下腦袋拉行李，時不時還會擡頭看看他。
再看一眼又有什麽？
反正上車之後座位也不會挨在一起。
到北城之後更不用說，霍周即將進國家隊集訓，他要專心準備省公開賽，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
況且……
回到國家隊以後，霍周肯定會更加頻繁的參加比賽。
他們見面的次數會越來越少，而這種狀況，極有可能持續到大學畢業。
想到這裏，郁時南賭氣一樣地擡起頭。
就看就看就看。
看兩眼又不犯法。
郁時南買得二等座，07號車廂15A，靠窗的位置。
他在過道處推著行李箱，因為近視眼，所以只能用力瞇著眼睛去看座位號。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屁股還沒坐熱，身邊就擠進來個彪形大漢。
郁時南有點不自在地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往裏面擠。
結果方便了這名彪形大漢舒服地將腿大喇喇岔開。
郁時南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剛要扭頭提醒，就在擡眼的剎那，對上一張分外熟悉的面孔。
霍周湊過去不知道跟那人說了什麽，那人很是興奮地拎起行李走了。
眨眼之間，郁時南又被熟悉的味道包裹。
“他為什麽會同意換座位？”郁時南好奇地問。
“我買得商務座。”霍周看過來，“換你你樂意嗎？”
“啊？”郁時南吃驚，“你拿商務座和他換二等座？！”
“怎麽著，不行？”霍周神色冷淡，“一個商務座換一個你，不值？”
“……反正花得不是我的錢。”郁時南小聲嘟囔。
隨著上車的人越來越多，他放置在外側的行李也越來越礙事。
郁時南難堪伸手地繞過霍周，將行李往自己身邊拽了又拽。
可惜行李箱實在太大，壓根不能放到腿邊。
他求助的目光對上霍周使壞的眼神後，又陡然變得堅定。
“拎得動嗎？”霍周懶洋洋地倚靠在扶手處，“不是說不要我跟著，我不跟著，誰給咱們小祖宗扛包啊？”
郁時南有骨氣地站起身：“麻煩讓一讓，我出去。”
“哦，可以可以。”霍周饒有興致地點點頭。
郁時南擡腿邁出去，接著使出吃奶的勁兒，將行李箱拎起來十厘米高。
十厘米，距離頭頂上的行李架還有一百多厘米。
郁時南又把目光投向霍周。
霍周笑瞇瞇地看著，沒有幫忙的意思，就差把“開口求我”寫在臉上。
好欠揍的一張臉。
郁時南越看越氣不順。
他扭頭戳戳旁邊大叔的肩膀：“您好，請問可以幫我放一下行李嗎？有點重，我拎不動。”
“嗐，小事兒！放著我來！”大叔熱心道。
霍周臉上的笑轉瞬消失，剛才的游刃有餘儼然煙消雲散，只剩下清清冷冷的表情在無聲的控訴——郁時南，你長本事了啊。
長本事的郁時南看到他吃癟很是開心。
只是開心了還沒兩秒，大叔就憋紅著臉把箱子放下了：“大兄弟，你這裏邊兒裝啥了？怎麽這麽沈呢？”
“……課本和衣服，還有點生活用品。”郁時南不好意思開口。
下半個學期比賽多，他又不想落掉功課，就想著趁寒假再預習一下。
“這個我真不行，你要不問問別人？”大叔也挺尷尬。
“沒事沒事，謝謝。”郁時南趕緊道謝。
他輕聲嘆口氣，又開始四處尋找體格合適的人員。
下一秒，手中的行李箱便被拎了起來。
霍周不費力地扛起，利落地塞到架子上。
“我去你這朋友勁兒這麽大呢？！”大叔很是新奇。
“是喔哈哈哈。”郁時南幹笑兩聲。
“開口找我，這麽難嗎？”霍周凝視著他。
郁時南自覺理虧，於是像只小鵪鶉一樣縮在座位上，不鬧騰了。
列車的行駛平穩而快速，眼前是飛速後撤的景色。
郁時南拿出點面包和牛奶，見霍周一直戴著耳機打游戲，便隨手放了兩只小面包在他前面的小桌板上，然後撕開包裝袋開始往嘴裏送。
送到一半被霍周攔截私吞。
“……你餓了？”郁時南好脾氣地問著。
霍周目光灼灼地盯著手機屏幕，沒有回答。
“那我餵你吃吧。”郁時南又撕開一袋新的，“你先玩著。”
“還真是半醉半醒半浮生啊，郁時南。”霍周語調帶上輕慢的笑意，“不是前幾天死活不搭理我的模樣了？又是餵面包又是餵牛奶的，這待遇是不是有點高了？怎麽，斷頭飯？以後跟我絕交？”
“別多想。”郁時南無奈，“我就是因為你今天幫我這麽多，有點過意不去。”
“是嗎。”霍周語氣平和，“我幫你幫過那麽多，說不理人照樣不理人，今天倒是良心發現。”
“……那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啊。”郁時南小聲。
霍周冷笑一聲：“為什麽？就因為一個吻？兵荒馬亂成這樣？”
什麽叫就。
那可是他的初吻。
郁時南低著頭，用指腹摩挲過包裝袋。
“行了。”霍周起身，再回來時，手裏多了盒快餐，“拿著吃，你這二兩肉是我養起來的，你沒資格禍害。”
“……高鐵上的快餐很貴。”郁時南抗拒著。
“換你主動跟我開口說一句話，挺值。”霍周說。
郁時南心情覆雜地接過。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搭理霍周。
每多一次接觸他就會多喜歡霍周一點。
這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吃飽喝足後，他撐著腦袋看向窗外，沒多久就迎來睡意。
霍周用餘光瞄到那顆一點一點的腦袋之後，便直接伸手給人按到肩膀上。
郁時南終於找到個依靠點，他迷迷糊糊地調整個舒服的坐姿，再次陷入沈睡。
霍周在屏幕上翻飛的指尖頓住，然後偏過頭，吻了下郁時南蓬軟的發絲。
此後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列車到站。
一批人下車一批人上車，恰逢一對情侶過來。
“你好。”男生有禮貌地開口，“我可以跟你換座位嗎？你旁邊是我女朋友，我想跟她一起坐。”
“哦。”霍周說。
男生被這反應噎了一下：“那……能不能麻煩你跟我換個位置？”
“只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霍周擡眼，“你有對象，我就沒有？”
男生一楞，看看他，又看看他肩膀上的郁時南。
“就是你想的那樣。”霍周言簡意賅。
男生“嘎——”一聲差點抽過去。
可惜郁時南現在睡得沈。
不然他就會發現，在他眼裏冷靜理智又克己慎行的霍選手，此刻正在大肆宣揚他是gay，並且四處造謠他已經有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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