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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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郁時南揚起下巴, 臉色因為難堪掛上層不自然的紅.暈，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有一點點近視。”
霍周咻然一滯, 條件反射地松開手。
……先等等。
這姿.勢是怎麽回事？？
這他媽是什麽姿.勢！！！
顯然世界上不止霍周一個滿腦袋黃色廢料的人——他們倆這明顯的口.活架勢直接把旁邊的運動員嚇懵了。
那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很難相信現在的gay已經瘋狂到了這個程度。
霍周飛過去一記眼刀。
他勾住泳褲的邊彈出清脆的聲響, 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泳褲還穿在身上, 少他媽在那裏自我高.潮。
恐怖。
太恐怖了。
泳褲還沒脫都不耽誤幹這種勾當。
那人嫌惡地瞇起眼睛, 用力嘖嘖出聲。
“我幫你把藥膏擦掉吧。”郁時南說著便扯過霍周搭在脖頸上的浴巾, 結果還沒來得及擦整個人就被霍周從地上提了起來。
霍周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得厲害，他微笑著從牙縫裏往外擠字：“祖宗, 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該使喚你, 你坐下歇會，別折磨我了。”
“……哦。”郁時南聽話地坐在旁邊。
真的很討厭一些沒有邊界感的直男。
霍周罵罵咧咧地把浴巾系在腰間。
換衣服。
現在就換衣服。
他們比賽穿得都是快速泳褲。
E罩杯都能給勒成飛機場，本來依照他的size穿這個就難受, 現在更是被勒得臉色漲紅，呼吸都要不暢。
也沒幹什麽啊。
郁時南不解地看著霍周的背影。
兩秒鐘後。
郁時南被強制性地面壁思過。
他悶悶不樂地將腦袋抵在墻上。
怎麽老是這樣對他。
郁時南用指甲摳弄起墻皮。
“走不走。”霍周問。
郁時南不肯吭聲。
霍周看了一會, 接著捏過他的後脖頸，毫不費力地將人扯進懷裏，旋即勾上他的肩膀, 挑起眉梢：“生氣了啊？”
“誰讓你動不動就這樣。”郁時南小聲埋怨。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吧？”霍周荒唐得想笑, “郁時南，我真的好心提醒你一句, 等國青隊受邀參訓名單下來我可就不在學校了，你到時候要是因為無知被人騙我可概不負責。”
郁時南活動兩下肩膀掙脫掉他的胳膊。
“行行行。”霍周認栽, “我負責我負責。”
“……我沒說這個。”郁時南無奈。
“今晚給你科普點刺激的。”霍周看他一眼，“現在的話,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老陳比賽？”
“不去。”郁時南說。
“真的？”霍周問。
“……去。”郁時南悶聲開口。
“那跟我走。”霍周雙手插兜，懶洋洋地走在前面帶路。
郁時南一路來到教練席。
他挨著霍周坐下，座位還沒捂熱，就對上林教頭投過來的犀利的目光，登時身子一僵，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緊張的情緒中。
“他、他好像在看我們……”郁時南湊到霍周耳朵旁。
霍周正在看臺下，聽到聲音便下意識回過頭。
兩人的鼻尖差點就此碰到。
霍周不自在地往旁邊回縮一下，問：“什麽？”
“你教練好像在看我們。”郁時南小聲地重覆。
“哦。”霍周點頭，旋即直起身子，沖林教頭揮手，“過來一起看唄。”
郁時南：！！！
林教頭面無表情地往這邊走。
別坐過來別坐過來別坐過來……
郁時南默默在心裏祈禱。
然後扭頭就對上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的林教頭。
郁時南：“……”
“你是霍周的什麽人啊？”林教頭問。
“舍友。”郁時南低頭看看鞋子。
“那……”林教頭壓低音量，警惕地掃了眼周遭的鏡頭，確保安全後才繼續問道，“霍周跟他女朋友談了多久你知道嗎？”
“咳——”
女友本尊劇烈咳嗽起來。
“怎麽了？”霍周皺眉，看到郁時南明顯漲紅的臉後，又板起張臉將人的背拍得“哐哐”響，“喘個氣都能給你嗆到，你這進泳池也是喝水的命。”
“我想跟你換座位。”郁時南目光懇切。
“哦。”霍周起身。
郁時南沖林教頭露出個禮貌的笑，接著忙不疊地挪到一邊。
“咋了？”林教頭作為人精，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害怕我？”
“沒有吧。”霍周說，“你跟他說什麽了嗎？”
“就問你女朋友的事唄……”林教頭聳肩，“問你你又不說。”
霍周沈默一瞬：“以後別問他。”
“為什麽？”林教頭不解，“他不是你舍友嗎？平時跟你的接觸肯定很多啊。”
“我倆是情敵。”霍周面不改色，“你每次在他面前提我女朋友，都會勾起他的傷心事。”
“你個大混球。”林教頭憤懣不平，“看看人家，這胸懷！這氣量！喜歡的姑娘被你搶了還願意跟你做朋友。”
“分手了。”霍周神情淡然，“所以才能做跟他朋友。”
林教頭：“……你真的一點擔當都沒有。”
“不是你說的？”霍周扭頭看他，“國家隊什麽規矩你不比我清楚？”
“那你都把人家給……”林教頭難以啟齒，“都那個了！”
“年輕人的生活。”霍周平靜地看向賽場，“你不懂。”
林教頭被他懟得啞口無言。
半晌，又蹦出來句：“賽前十五天禁.欲，至少把這個記住啊！”
霍周沒理。
“嗶——”
短促的哨聲響起。
郁時南瞬間握緊拳頭，兩只眼睛一瞬不移地盯著泳池內的八道身影。
“你在看誰？”霍周問。
“青礬。”郁時南向前探著腦袋。
霍周捏住他的臉掰向一側：“他還站在那裏。”
郁時南耳尖唰的就紅了：“……我還以為開始了。”
這倆人的互動林教頭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不錯。
看起來關系挺好。
等會就找霍周這小舍友好好談談。
讓他幫自己盯著點霍周，這大渣男，還是少放出去謔謔人家姑娘最好。
林教頭虛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嗡——”
沈重的號聲響起。
男子1500米自由泳決賽正式開始。
霍周坐不住地走到教練席，在那裏站定。
他雙手環胸，眉頭微蹙，一動不動地看著泳池。
1500米，30個來回，比得就是耐力。
直到裁判開始搖鈴——最後的100米。
霍周不自覺抓緊胳膊，心情跟著忐忑到極點。
那顆被吊起的心，哪怕在看見陳青礬是第一個觸壁的都沒有放下，直到哨聲響起，廣播內開始公告每名運動員的成績。
——“六道，樺南大學，陳青礬，14'49'17！”
郁時南急忙忙跑下來：“這個成績怎麽樣啊？”
霍周松下口氣。
他屏息凝神盯了太長時間，一瞬間洩勁過後，大腦才後知後覺有些缺氧。
霍周癱坐在椅子上，用力揉捏起酸.軟的太陽穴。
“喝口水吧。”郁時南擰開瓶礦泉水遞過去。
霍周喝了兩口，緩過勁來後，才掀起眼眸，語調少見地帶上點欣慰：“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騎著國家隊總教練的脖子入選國家隊。”
“那你呢？”郁時南問。
“我？”霍周平靜下來，“看命。”
郁時南抿抿嘴巴，沒說什麽。
晚上泳隊組織聚餐，慶祝這次大錦賽的圓滿成功。
說是泳隊聚餐，但……郁時南也被連拉帶拽地一起去了。
此刻他正努力將自己縮成螞蟻，一點都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恭喜霍隊和老陳破校記錄！！！”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起哄了一句。
“快快快！給他倆把酒倒上！！”
“誰知道以後去了國家隊還能不能見到！”
“多少喝點嘛，今天多開心啊！以後再見就是電視上了！”
……
“行吧。”霍周站起來，“那我打個樣？”
“哦豁——霍隊爽快！”
“老陳你待會兒自罰三杯哈！”
“就是，磨磨唧.唧算什麽男人啊！”
狹小的包廂內頓時一片嘈雜。
“哥，要不出去透透氣？”劉家樂悄悄湊上來。
“哦，好。”郁時南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兩人在餐廳外邊的等候椅上坐了一會。
郁時南突然開口：“我是不是耽誤你跟他們一起玩了？”
“沒有！”劉家樂拍拍胸脯，“況且這是霍周交待我的事情，我肯定要給他辦得明明白白！”
“霍周？”郁時南反問。
劉家樂點點頭：“他來之前就給我打電話，說是你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他今晚估計會被灌酒顧不上你，所以讓我找機會帶你出來坐坐。”
郁時南悵然地呼出口氣：“還是一如既往很會照顧人。”
“不過哥你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劉家樂好奇地問。
郁時南微微張開嘴，剛要回答，就對上一道堆滿笑意的目光。
他隨即將所有的話吞回肚子裏，站起來的同時擠出個禮貌性的笑：“林教練。”
劉家樂順勢扭頭看去。
“小郁，你過來我跟你聊聊哇。”林教頭熱情招手。
郁時南硬著頭皮走上前。
“其實這次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林教頭靠在門框上，“今天下午霍周跟我說他分手了，雖然他嘴上說沒什麽但心裏應該也挺難受，我看你倆雖然是情敵，但關系好像也不錯的樣子，所以有點事想拜托你一下。”
郁時南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消化這麽多信息量。
分手？
誰分手？
情敵？
他和霍周？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郁時南懵逼得不行。
“你幫我看著點霍周唄。”林教頭兜兜轉轉終於道出心中所想，“別讓他談戀愛，少讓他跟那些美女什麽的接觸，我看他前兩天還老是往二樓的舞蹈室跑，怎麽著，又有新歡了？”
“呃……”郁時南結巴起來。
他該怎麽解釋，舊愛是他，新歡也是他？
“霍周這孩子不容易。”林教頭語重心長，“十七歲參加奧運第八，十八歲因為打架被退隊禁賽了一年，今年才開始慢慢覆出的，可不能因為談戀愛耽誤大事。”
郁時南遲鈍地問道：“為什麽談戀愛就會耽誤比賽？”
“因為不穩定。”林教頭說，“今天吵個架明天鬧個情緒，在爭分奪秒的賽場上，哪怕因此分神零點一秒，帶來的後果都是無法想象的。”
郁時南沈默著沒有說話。
“雖然至今都沒有明文規定，但這已經成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實。”
林教頭繼續說，“如果是男隊女隊一起戀愛，甚至還會面臨其中一人被開除的風險，競技場上，只有世界冠軍，才配談情說愛，在此之前，他需要做得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奪冠。”
郁時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
“所以小郁，一定幫我看住霍周啊！”林教頭語重心長地嘆口氣，“他這孩子，大多時候我都很省心，冷靜專註又克制上進，但就是太重感情……總會因為身邊的人做一些沖動的事，這種性格適合成為孤狼，過早的談情只會拖累他。”
“好。”郁時南答應，“我會幫忙的。”
這場慶祝局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才堪堪結束。
陳青礬醉成一灘爛泥，黏在桌上仿佛化成一灘水，怎麽扶都扶不起來。
段谷羽罵罵咧咧地推了個輪椅來，這才給人勉強鏟到椅子上。
霍周也喝了不少，上來點酒意。
不過看著也就是微醺的狀態，沒醉。
“你沒事吧霍同學？”郁時南生澀而笨拙地攙扶著他，眉頭微皺。
霍周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人，泛著血絲的瞳孔沈靜而幽深。
酒精正在緩慢而持續地灼燒理智。
郁時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將霍周的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
“你到底醉沒醉啊……”他微微抿起嘴巴。
“我來吧哥。”劉家樂見他搖搖晃晃的，忍不住上手將霍周接過來。
沒成想被醉得不成樣子的人推了個趔趄。
劉家樂：“……”
被偶像嫌棄的一生。
回去的一整路，霍周都睡得昏昏沈沈。
他沒意識地將腦袋擱在郁時南的肩膀上，呼吸平穩。
“我真羨慕你。”劉家樂酸溜溜的開口，“要不咱倆換宿舍吧，霍周為什麽這麽照顧你？”說完，又懊惱地捶下腿，“又為什麽這麽不喜歡我！”
“可能……跟你還不是很熟？”郁時南猜測。
“呃啊——”劉家樂嫉妒纏身，“迄今連個微信都還沒加上呢！第一次給我打電話還是因為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沒關系的。”郁時南安慰著，“霍同學跟我講過，如果你有什麽技術上的問題，可以通過我來問他。”
“嗚嗚嗚還是好羨慕你。”劉家樂幹嚎。
興許是睡了一路的原因，車身停穩之後，霍周便清醒不少。
他將手擋在眼前適應了一會光線，接著緩慢坐直身子，擡手揉上酸痛的肩膀。
“那……”劉家□□過後視鏡觀察著，“我就不送了？”
“早點休息。”郁時南點點頭。
霍周伸個攔腰，半吊著眼皮看向身邊的人。
郁時南也拿不準他到底醉沒醉，便試探性地問：“要一起回去嗎？”
霍周輕笑出聲，只是勾起唇角帶上分暧.昧：“走。”
他雙手插在兜裏，邁著大步在前面走得飛快，將月色和郁時南一起留在身後。
其實霍周沒喝多。
但喝得也不少。
他現在處於一種有理智，但並不多的狀態。
簡單來說，就是能控制行為，但控制不住情感。
大錦賽游得很好，如果忽略掉他的“前科”，進國家隊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走了之後呢？走了之後郁時南就是一個人了，一個喘氣都危險，偏偏本人在這方面遲鈍得仿佛森林古猿的人。
霍周回去洗過澡之後，漸漸就醒了酒。
他靜坐一會，接著從床上拿下平板，開始在龐大的福利視頻庫裏挑選合眼的。
“哢噠——”
浴室的門被打開。
“過來坐。”霍周頭也沒擡。
郁時南將毛巾搭在腦袋上，聞言便挨著他坐下了。
“我下午跟你說過，要給你科普點刺激的。”霍周面無表情地遞給他個耳機，旋即用眼神示意，“戴上。”
“哦。”郁時南接過。
“其實也沒什麽好講解的。”霍周點開播放鍵，“你看完就知道了。”
——這是一部姿.勢非常足的視頻。
從跪下來給top口，到用手，到對著臉……
可以說是雙人運動姿.勢解鎖大全了。
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後，郁時南先是有點抗拒地皺起眉頭，接著便紅了耳尖，緊接著從臉紅到脖子，尤其是在看到0跪在1的雙腿之間後，整個人像是被染料浸泡過般，紅得不成樣子。
怪不得霍周對他那樣……
他這是無意間，踩了多少雷啊……
郁時南簡直不敢想象。
看到了吧。
看見了沒。
小直男。
長點記性。
霍周很是滿意看到他這副模樣。
“先……”郁時南腦袋垂得低低的，艱難地開口，“先暫停吧。”
霍周難掩眉眼間的得意，隨手敲下屏幕暫停。
郁時南慌亂地扯下耳機，平覆著微微紊亂的呼吸。
“別跟我說你沒看過片。”霍周見他臉紅得不正常，頓時斂起笑意，“少在我面前裝，我不信。”
郁時南支支吾吾半晌。
“……你是山頂洞人嗎？”霍周難以置信，“你青春期都在幹什麽？”
“練舞……”郁時南小聲回答。
“不可能一直在練舞吧？”霍周還是不相信，“我那會忙得跟狗一樣都有時間看，你怎麽可能連看.片的功夫都抽不出來？”
“這是什麽必修課嗎？”郁時南茫然。
霍周被噎了一下：“不是，但郁時南，你從小到大，就沒產生過一次沖動？”
郁時南絞盡腦汁：“離家出走過一次，算嗎？”
霍周無語：“這算個屁的沖動。”
“不可能啊。”霍周不依不饒，“你沒朋友？”
“有一個。”郁時南說，“但平時不會聊這種東西。”
霍周：“……那你以前沒有手機？瀏覽網頁的時候不會彈出色.情小廣告？”
郁時南被他說得越來越難堪，也越來越擡不起頭。
其實媽媽在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但媽媽走之後，家裏就禁止使用電子設備了。
是字面意義上的禁止使用。
被爸爸看到會直接砸掉的程度。
郁時南的卷王性格也是從那時候起養成的。
因為沒有事情可以做，陪著他的只剩舞蹈。
霍周見他不說話，也沒再繼續逼問。
“反正你多看看這些。”霍周認命，“省得我每次被氣得七竅生煙你還在那裏睜著雙無辜的大眼，對，就像現在這樣，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視頻？看平板。”
郁時南哦了一聲，乖乖地戴上耳機繼續看起來。
媽的。
這麽純。
霍周感覺自己在犯罪。
“他為什麽叫啊？”郁時南問。
“因為舒服。”霍周說。
“男的也會舒服嗎？”郁時南又問。
“昂。”霍周說。
“舒服為什麽會叫？”郁時南不解。
“……我他媽讓你看，沒讓你分析。”霍周黑臉。
靠！
這問得是人話？！
霍周越琢磨越覺得天幹物燥氣血逆流。
他本能的感覺燥熱，焦灼地抖起腿來。
問什麽問問什麽問！
又沒讓你去體驗知道這麽多幹什麽！
霍周大腦嗡嗡作響。
“霍同學……”郁時南小心翼翼開口。
霍周瞪過去：“你再亂說話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不是。”郁時南趕忙擺擺手，“我就是想說你如果累了的話就去睡覺吧，我們明天再看。”
“幹什麽。”霍周沒好氣地說。
“感覺你喘得比視頻裏還厲害。”郁時南一臉真摯。
霍周：“…………”
現在就跳下去我沒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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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時南揚起下巴, 臉色因為難堪掛上層不自然的紅.暈，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有一點點近視。”
霍周咻然一滯, 條件反射地松開手。
……先等等。
這姿.勢是怎麽回事？？
這他媽是什麽姿.勢！！！
顯然世界上不止霍周一個滿腦袋黃色廢料的人——他們倆這明顯的口.活架勢直接把旁邊的運動員嚇懵了。
那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很難相信現在的gay已經瘋狂到了這個程度。
霍周飛過去一記眼刀。
他勾住泳褲的邊彈出清脆的聲響, 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泳褲還穿在身上, 少他媽在那裏自我高.潮。
恐怖。
太恐怖了。
泳褲還沒脫都不耽誤幹這種勾當。
那人嫌惡地瞇起眼睛, 用力嘖嘖出聲。
“我幫你把藥膏擦掉吧。”郁時南說著便扯過霍周搭在脖頸上的浴巾, 結果還沒來得及擦整個人就被霍周從地上提了起來。
霍周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得厲害，他微笑著從牙縫裏往外擠字：“祖宗, 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該使喚你, 你坐下歇會，別折磨我了。”
“……哦。”郁時南聽話地坐在旁邊。
真的很討厭一些沒有邊界感的直男。
霍周罵罵咧咧地把浴巾系在腰間。
換衣服。
現在就換衣服。
他們比賽穿得都是快速泳褲。
E罩杯都能給勒成飛機場，本來依照他的size穿這個就難受, 現在更是被勒得臉色漲紅，呼吸都要不暢。
也沒幹什麽啊。
郁時南不解地看著霍周的背影。
兩秒鐘後。
郁時南被強制性地面壁思過。
他悶悶不樂地將腦袋抵在墻上。
怎麽老是這樣對他。
郁時南用指甲摳弄起墻皮。
“走不走。”霍周問。
郁時南不肯吭聲。
霍周看了一會, 接著捏過他的後脖頸，毫不費力地將人扯進懷裏，旋即勾上他的肩膀, 挑起眉梢：“生氣了啊？”
“誰讓你動不動就這樣。”郁時南小聲埋怨。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吧？”霍周荒唐得想笑, “郁時南，我真的好心提醒你一句, 等國青隊受邀參訓名單下來我可就不在學校了，你到時候要是因為無知被人騙我可概不負責。”
郁時南活動兩下肩膀掙脫掉他的胳膊。
“行行行。”霍周認栽, “我負責我負責。”
“……我沒說這個。”郁時南無奈。
“今晚給你科普點刺激的。”霍周看他一眼，“現在的話,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老陳比賽？”
“不去。”郁時南說。
“真的？”霍周問。
“……去。”郁時南悶聲開口。
“那跟我走。”霍周雙手插兜，懶洋洋地走在前面帶路。
郁時南一路來到教練席。
他挨著霍周坐下，座位還沒捂熱，就對上林教頭投過來的犀利的目光，登時身子一僵，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緊張的情緒中。
“他、他好像在看我們……”郁時南湊到霍周耳朵旁。
霍周正在看臺下，聽到聲音便下意識回過頭。
兩人的鼻尖差點就此碰到。
霍周不自在地往旁邊回縮一下，問：“什麽？”
“你教練好像在看我們。”郁時南小聲地重覆。
“哦。”霍周點頭，旋即直起身子，沖林教頭揮手，“過來一起看唄。”
郁時南：！！！
林教頭面無表情地往這邊走。
別坐過來別坐過來別坐過來……
郁時南默默在心裏祈禱。
然後扭頭就對上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的林教頭。
郁時南：“……”
“你是霍周的什麽人啊？”林教頭問。
“舍友。”郁時南低頭看看鞋子。
“那……”林教頭壓低音量，警惕地掃了眼周遭的鏡頭，確保安全後才繼續問道，“霍周跟他女朋友談了多久你知道嗎？”
“咳——”
女友本尊劇烈咳嗽起來。
“怎麽了？”霍周皺眉，看到郁時南明顯漲紅的臉後，又板起張臉將人的背拍得“哐哐”響，“喘個氣都能給你嗆到，你這進泳池也是喝水的命。”
“我想跟你換座位。”郁時南目光懇切。
“哦。”霍周起身。
郁時南沖林教頭露出個禮貌的笑，接著忙不疊地挪到一邊。
“咋了？”林教頭作為人精，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害怕我？”
“沒有吧。”霍周說，“你跟他說什麽了嗎？”
“就問你女朋友的事唄……”林教頭聳肩，“問你你又不說。”
霍周沈默一瞬：“以後別問他。”
“為什麽？”林教頭不解，“他不是你舍友嗎？平時跟你的接觸肯定很多啊。”
“我倆是情敵。”霍周面不改色，“你每次在他面前提我女朋友，都會勾起他的傷心事。”
“你個大混球。”林教頭憤懣不平，“看看人家，這胸懷！這氣量！喜歡的姑娘被你搶了還願意跟你做朋友。”
“分手了。”霍周神情淡然，“所以才能做跟他朋友。”
林教頭：“……你真的一點擔當都沒有。”
“不是你說的？”霍周扭頭看他，“國家隊什麽規矩你不比我清楚？”
“那你都把人家給……”林教頭難以啟齒，“都那個了！”
“年輕人的生活。”霍周平靜地看向賽場，“你不懂。”
林教頭被他懟得啞口無言。
半晌，又蹦出來句：“賽前十五天禁.欲，至少把這個記住啊！”
霍周沒理。
“嗶——”
短促的哨聲響起。
郁時南瞬間握緊拳頭，兩只眼睛一瞬不移地盯著泳池內的八道身影。
“你在看誰？”霍周問。
“青礬。”郁時南向前探著腦袋。
霍周捏住他的臉掰向一側：“他還站在那裏。”
郁時南耳尖唰的就紅了：“……我還以為開始了。”
這倆人的互動林教頭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不錯。
看起來關系挺好。
等會就找霍周這小舍友好好談談。
讓他幫自己盯著點霍周，這大渣男，還是少放出去謔謔人家姑娘最好。
林教頭虛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
“嗡——”
沈重的號聲響起。
男子1500米自由泳決賽正式開始。
霍周坐不住地走到教練席，在那裏站定。
他雙手環胸，眉頭微蹙，一動不動地看著泳池。
1500米，30個來回，比得就是耐力。
直到裁判開始搖鈴——最後的100米。
霍周不自覺抓緊胳膊，心情跟著忐忑到極點。
那顆被吊起的心，哪怕在看見陳青礬是第一個觸壁的都沒有放下，直到哨聲響起，廣播內開始公告每名運動員的成績。
——“六道，樺南大學，陳青礬，14'49'17！”
郁時南急忙忙跑下來：“這個成績怎麽樣啊？”
霍周松下口氣。
他屏息凝神盯了太長時間，一瞬間洩勁過後，大腦才後知後覺有些缺氧。
霍周癱坐在椅子上，用力揉捏起酸.軟的太陽穴。
“喝口水吧。”郁時南擰開瓶礦泉水遞過去。
霍周喝了兩口，緩過勁來後，才掀起眼眸，語調少見地帶上點欣慰：“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騎著國家隊總教練的脖子入選國家隊。”
“那你呢？”郁時南問。
“我？”霍周平靜下來，“看命。”
郁時南抿抿嘴巴，沒說什麽。
晚上泳隊組織聚餐，慶祝這次大錦賽的圓滿成功。
說是泳隊聚餐，但……郁時南也被連拉帶拽地一起去了。
此刻他正努力將自己縮成螞蟻，一點都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恭喜霍隊和老陳破校記錄！！！”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起哄了一句。
“快快快！給他倆把酒倒上！！”
“誰知道以後去了國家隊還能不能見到！”
“多少喝點嘛，今天多開心啊！以後再見就是電視上了！”
……
“行吧。”霍周站起來，“那我打個樣？”
“哦豁——霍隊爽快！”
“老陳你待會兒自罰三杯哈！”
“就是，磨磨唧.唧算什麽男人啊！”
狹小的包廂內頓時一片嘈雜。
“哥，要不出去透透氣？”劉家樂悄悄湊上來。
“哦，好。”郁時南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兩人在餐廳外邊的等候椅上坐了一會。
郁時南突然開口：“我是不是耽誤你跟他們一起玩了？”
“沒有！”劉家樂拍拍胸脯，“況且這是霍周交待我的事情，我肯定要給他辦得明明白白！”
“霍周？”郁時南反問。
劉家樂點點頭：“他來之前就給我打電話，說是你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他今晚估計會被灌酒顧不上你，所以讓我找機會帶你出來坐坐。”
郁時南悵然地呼出口氣：“還是一如既往很會照顧人。”
“不過哥你既然不喜歡，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劉家樂好奇地問。
郁時南微微張開嘴，剛要回答，就對上一道堆滿笑意的目光。
他隨即將所有的話吞回肚子裏，站起來的同時擠出個禮貌性的笑：“林教練。”
劉家樂順勢扭頭看去。
“小郁，你過來我跟你聊聊哇。”林教頭熱情招手。
郁時南硬著頭皮走上前。
“其實這次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林教頭靠在門框上，“今天下午霍周跟我說他分手了，雖然他嘴上說沒什麽但心裏應該也挺難受，我看你倆雖然是情敵，但關系好像也不錯的樣子，所以有點事想拜托你一下。”
郁時南一時之間有點難以消化這麽多信息量。
分手？
誰分手？
情敵？
他和霍周？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郁時南懵逼得不行。
“你幫我看著點霍周唄。”林教頭兜兜轉轉終於道出心中所想，“別讓他談戀愛，少讓他跟那些美女什麽的接觸，我看他前兩天還老是往二樓的舞蹈室跑，怎麽著，又有新歡了？”
“呃……”郁時南結巴起來。
他該怎麽解釋，舊愛是他，新歡也是他？
“霍周這孩子不容易。”林教頭語重心長，“十七歲參加奧運第八，十八歲因為打架被退隊禁賽了一年，今年才開始慢慢覆出的，可不能因為談戀愛耽誤大事。”
郁時南遲鈍地問道：“為什麽談戀愛就會耽誤比賽？”
“因為不穩定。”林教頭說，“今天吵個架明天鬧個情緒，在爭分奪秒的賽場上，哪怕因此分神零點一秒，帶來的後果都是無法想象的。”
郁時南沈默著沒有說話。
“雖然至今都沒有明文規定，但這已經成了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實。”
林教頭繼續說，“如果是男隊女隊一起戀愛，甚至還會面臨其中一人被開除的風險，競技場上，只有世界冠軍，才配談情說愛，在此之前，他需要做得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奪冠。”
郁時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睫。
“所以小郁，一定幫我看住霍周啊！”林教頭語重心長地嘆口氣，“他這孩子，大多時候我都很省心，冷靜專註又克制上進，但就是太重感情……總會因為身邊的人做一些沖動的事，這種性格適合成為孤狼，過早的談情只會拖累他。”
“好。”郁時南答應，“我會幫忙的。”
這場慶祝局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才堪堪結束。
陳青礬醉成一灘爛泥，黏在桌上仿佛化成一灘水，怎麽扶都扶不起來。
段谷羽罵罵咧咧地推了個輪椅來，這才給人勉強鏟到椅子上。
霍周也喝了不少，上來點酒意。
不過看著也就是微醺的狀態，沒醉。
“你沒事吧霍同學？”郁時南生澀而笨拙地攙扶著他，眉頭微皺。
霍周不說話，只是安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人，泛著血絲的瞳孔沈靜而幽深。
酒精正在緩慢而持續地灼燒理智。
郁時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將霍周的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
“你到底醉沒醉啊……”他微微抿起嘴巴。
“我來吧哥。”劉家樂見他搖搖晃晃的，忍不住上手將霍周接過來。
沒成想被醉得不成樣子的人推了個趔趄。
劉家樂：“……”
被偶像嫌棄的一生。
回去的一整路，霍周都睡得昏昏沈沈。
他沒意識地將腦袋擱在郁時南的肩膀上，呼吸平穩。
“我真羨慕你。”劉家樂酸溜溜的開口，“要不咱倆換宿舍吧，霍周為什麽這麽照顧你？”說完，又懊惱地捶下腿，“又為什麽這麽不喜歡我！”
“可能……跟你還不是很熟？”郁時南猜測。
“呃啊——”劉家樂嫉妒纏身，“迄今連個微信都還沒加上呢！第一次給我打電話還是因為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沒關系的。”郁時南安慰著，“霍同學跟我講過，如果你有什麽技術上的問題，可以通過我來問他。”
“嗚嗚嗚還是好羨慕你。”劉家樂幹嚎。
興許是睡了一路的原因，車身停穩之後，霍周便清醒不少。
他將手擋在眼前適應了一會光線，接著緩慢坐直身子，擡手揉上酸痛的肩膀。
“那……”劉家□□過後視鏡觀察著，“我就不送了？”
“早點休息。”郁時南點點頭。
霍周伸個攔腰，半吊著眼皮看向身邊的人。
郁時南也拿不準他到底醉沒醉，便試探性地問：“要一起回去嗎？”
霍周輕笑出聲，只是勾起唇角帶上分暧.昧：“走。”
他雙手插在兜裏，邁著大步在前面走得飛快，將月色和郁時南一起留在身後。
其實霍周沒喝多。
但喝得也不少。
他現在處於一種有理智，但並不多的狀態。
簡單來說，就是能控制行為，但控制不住情感。
大錦賽游得很好，如果忽略掉他的“前科”，進國家隊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走了之後呢？走了之後郁時南就是一個人了，一個喘氣都危險，偏偏本人在這方面遲鈍得仿佛森林古猿的人。
霍周回去洗過澡之後，漸漸就醒了酒。
他靜坐一會，接著從床上拿下平板，開始在龐大的福利視頻庫裏挑選合眼的。
“哢噠——”
浴室的門被打開。
“過來坐。”霍周頭也沒擡。
郁時南將毛巾搭在腦袋上，聞言便挨著他坐下了。
“我下午跟你說過，要給你科普點刺激的。”霍周面無表情地遞給他個耳機，旋即用眼神示意，“戴上。”
“哦。”郁時南接過。
“其實也沒什麽好講解的。”霍周點開播放鍵，“你看完就知道了。”
——這是一部姿.勢非常足的視頻。
從跪下來給top口，到用手，到對著臉……
可以說是雙人運動姿.勢解鎖大全了。
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後，郁時南先是有點抗拒地皺起眉頭，接著便紅了耳尖，緊接著從臉紅到脖子，尤其是在看到0跪在1的雙腿之間後，整個人像是被染料浸泡過般，紅得不成樣子。
怪不得霍周對他那樣……
他這是無意間，踩了多少雷啊……
郁時南簡直不敢想象。
看到了吧。
看見了沒。
小直男。
長點記性。
霍周很是滿意看到他這副模樣。
“先……”郁時南腦袋垂得低低的，艱難地開口，“先暫停吧。”
霍周難掩眉眼間的得意，隨手敲下屏幕暫停。
郁時南慌亂地扯下耳機，平覆著微微紊亂的呼吸。
“別跟我說你沒看過片。”霍周見他臉紅得不正常，頓時斂起笑意，“少在我面前裝，我不信。”
郁時南支支吾吾半晌。
“……你是山頂洞人嗎？”霍周難以置信，“你青春期都在幹什麽？”
“練舞……”郁時南小聲回答。
“不可能一直在練舞吧？”霍周還是不相信，“我那會忙得跟狗一樣都有時間看，你怎麽可能連看.片的功夫都抽不出來？”
“這是什麽必修課嗎？”郁時南茫然。
霍周被噎了一下：“不是，但郁時南，你從小到大，就沒產生過一次沖動？”
郁時南絞盡腦汁：“離家出走過一次，算嗎？”
霍周無語：“這算個屁的沖動。”
“不可能啊。”霍周不依不饒，“你沒朋友？”
“有一個。”郁時南說，“但平時不會聊這種東西。”
霍周：“……那你以前沒有手機？瀏覽網頁的時候不會彈出色.情小廣告？”
郁時南被他說得越來越難堪，也越來越擡不起頭。
其實媽媽在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但媽媽走之後，家裏就禁止使用電子設備了。
是字面意義上的禁止使用。
被爸爸看到會直接砸掉的程度。
郁時南的卷王性格也是從那時候起養成的。
因為沒有事情可以做，陪著他的只剩舞蹈。
霍周見他不說話，也沒再繼續逼問。
“反正你多看看這些。”霍周認命，“省得我每次被氣得七竅生煙你還在那裏睜著雙無辜的大眼，對，就像現在這樣，看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視頻？看平板。”
郁時南哦了一聲，乖乖地戴上耳機繼續看起來。
媽的。
這麽純。
霍周感覺自己在犯罪。
“他為什麽叫啊？”郁時南問。
“因為舒服。”霍周說。
“男的也會舒服嗎？”郁時南又問。
“昂。”霍周說。
“舒服為什麽會叫？”郁時南不解。
“……我他媽讓你看，沒讓你分析。”霍周黑臉。
靠！
這問得是人話？！
霍周越琢磨越覺得天幹物燥氣血逆流。
他本能的感覺燥熱，焦灼地抖起腿來。
問什麽問問什麽問！
又沒讓你去體驗知道這麽多幹什麽！
霍周大腦嗡嗡作響。
“霍同學……”郁時南小心翼翼開口。
霍周瞪過去：“你再亂說話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不是。”郁時南趕忙擺擺手，“我就是想說你如果累了的話就去睡覺吧，我們明天再看。”
“幹什麽。”霍周沒好氣地說。
“感覺你喘得比視頻裏還厲害。”郁時南一臉真摯。
霍周：“…………”
現在就跳下去我沒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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