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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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郁時南掙紮的手腳緩緩停下，他眨了兩下眼，保持著兩只手搭在霍周肩膀上的動作，大腦空白的同時，反應能力也變得遲鈍。
“啪——”
大廳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霍周這才緩緩松手，然後將郁時南的雙腿托起勾在自己的腰上，動作利落地順著池壁浮出水面。
“咳、咳咳——”
郁時南嗆了兩下。
“沒事吧。”霍周問。
郁時南小幅度搖搖頭，然後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觸電般松開霍周，手忙腳亂地攀到泳池邊，背對著霍周，一聲不吭。
早知道就不要來送什麽飯……
這下倒好，他懊惱地抱住腦袋。
“嘩啦——”
霍周上岸了。
“來。”他沖郁時南伸出手。
郁時南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縮回差點碰到霍周的那只手，婉拒道：“沒事，我自己來吧。”
他兩只胳膊死死撐著地面，試圖能將自己從泳池裏拔起來，努力到連嘴巴都抿緊不少，可惜見效甚微，不過是原地打轉。
霍周瞥了一眼，然後沒怎麽費力地將人從水裏拎出來。
“謝謝……”郁時南笨拙地爬起來，他的衣服都濕了，此刻被池水浸泡過，更是重重地墜在身上。
“先去更衣室。”霍周說。
“哦，好的。”郁時南乖乖跟在後面。
霍周邁著長腿走得飛快，郁時南跟得有點吃力，但周遭實在是太過於昏暗，所以郁時南也不敢慢下來，只能一路小跑得跟在霍周身後。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泳隊更衣室。
相較第一次而言，心情多了一分忐忑。
“嘭——”
他撞在霍周身上。
“啊不好意思！”郁時南緊張地站直身子，“這裏太暗了……我有點看不清路。”
霍周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只是熟練地摸到燈的開關，轉身從櫃子裏扯出條浴巾丟在郁時南頭上，聲線依舊冷冰冰的：“擦完扔了。”
“……謝謝。”郁時南小聲道。
他動作緩慢地擦拭著腦袋，視野重新恢覆光亮令他心安不少，與此同時，剛才跟霍周在水下接吻的事情又逐漸纏繞上心頭。
或許不能叫接吻？
……那應該叫什麽？
郁時南的心思糾結成一團麻花。
“剛才……”霍周主動提及話題。
郁時南嚇得腦袋上的毛巾直接掉在地上。
他慌忙撿起來，對上霍周不解的視線後，頓時更加緊張，於是張嘴就開始胡言亂語：“剛才就是稍微碰到了一下，跟平時走路不小心碰到手一樣，請不要放在心上！”
霍周沈默一瞬，旋即擰眉：“你在說什麽。”
郁時南迷茫：“不是……不是在說剛才泳池底下接吻的事情嗎？”
霍周荒唐得想笑：“接吻？我什麽時候跟你接吻了？剛才不是你在水底下缺氧了我才給你渡氣的？你管這叫接吻？”
“缺氧？”郁時南茫然。
“在水底下一個勁拍我的不是你？”霍周不悅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原來是因為這個……”郁時南松下口氣，接著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其實我是想提醒你，飯盒還在椅子上，所以就算躲進水裏，也沒用的。”
霍周：“……你怎麽不早說。”
郁時南眨了下眼，看起來有點無辜：“我不是拍你了嗎。”
霍周臉色頓時黑得嚇人。
郁時南細聲：“但還是謝謝你，畢竟你以為我遇到了危險，在那種情況下本身就沒有性別之分，更何況我也是男生……”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又想起來霍周恐同，於是趕緊補充，“所以就算真的被男生親一下也無所謂的。”
他努力將自己劃分到直男的行列，不斷強調著“被男生親一下也無所謂”，就差把“我是直男”四個大字貼在腦門上。
本以為霍周的臉色會因此出現好轉，沒成想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竟是隱隱有要生氣的征兆。
郁時南默默噤聲。
他垂下眼睫，發梢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那件白色的T恤被浸濕後緊緊貼在身上，胸前兩抹小巧的紅暈隨著郁時南呼吸的起伏時隱時現。
客觀來說，霍周的自持力很強。
但小霍周的起立永遠不合時宜。
過往的二十年，霍周從來沒覺得跟直男的相處會讓人心情煩躁到這種地步。
像郁時南這種誘而不自知的，更是無時無刻不在磨練他的心志和定力，堪稱滿清十大酷.刑之一。
“換上。”霍周認命地把衣服丟給他。
“謝謝。”郁時南抱著，四下環視一圈，他視線來回掃視，最終對上霍周不解的眼神。
“你找什麽。”
“我想找個地方換衣服。”
“……當著我的面換會怎麽樣？”
“你不是討厭gay嗎？”郁時南擡眼。
“恐同，又不是恐男。”霍周疑惑地挑起一邊的眉梢，他將浴巾搭在脖頸間，狀似不經意地看向郁時南，“怎麽，還是說你是gay，所以才處處躲著我？”
“不不不，當然不是。”郁時南趕緊否認，“我只是擔心你會覺得不方便。”
霍周不說話了。
好像突然不開心的樣子。
郁時南悄悄看了一眼。
本就空蕩的更衣室頓時寂靜得有些嚇人，只剩下換衣服的窸窣聲。
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縈繞在空氣中。
郁時南猶豫要不要找個話題。
半晌。
“那個……霍同學。”郁時南鼓起勇氣，“有沒有內襯啊？”
“我就一身換洗的衣物。”霍周語氣並不友善，“有外套就不錯了，T恤也給你我裸著回去？”
“不是……”郁時南不自在地將外套揪離胸膛，“就是，它蹭得我前面有點癢。”
外套的布料不比T恤舒服。
所以郁時南口中的“前面”，自然就是那兩小粒。
要是沒見過還好，偏偏先前郁時南濕著身子被霍周撈上岸的時候，那件白T直接成了半透明T。
所以此刻霍周的大腦正在叛逆地循環播放那一畫面。
蹭兩下就癢成這樣，那要是揉兩下……
揉……
揉你個頭！
霍周在心裏狠狠給自己來了個巴掌。
稍微正常一點吧。
那麽高強度的體能訓練都消解不掉青春的荷爾蒙嗎？以前也沒這樣啊，看來還是練得太少。
霍周暗暗決定繼續提高訓練強度。
“沒關系，我不要讓衣服蹭到就好。”郁時南看他臉色不太對勁趕緊改口，短暫的沈默過後，又忍不住擡起那雙漂亮濕漉的大眼睛望向霍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說。”霍周冷著臉將視線移開。
“或許……能不能給我一條新的內褲？”郁時南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訴求，“下面很空，走起路來有點點涼。”
霍周一剎那氣血上湧到快要爆炸。
看來以後不僅得給郁時南裹成粽子，還得給郁時南嘴巴縫上。
這人真的喘氣都危險。
“好好好。”郁時南安撫，“我什麽都不要了。”
兇什麽兇。
明明他才是被拖下水的那一個。
郁時南不太開心地抿抿嘴。
“再磨蹭就自己留在這裏。”霍周說。
“來了來了。”郁時南那點小小的悶氣瞬間被澆滅，他趕忙斬斷雜亂的思緒，匆匆挽起褲腳，然後小跑地跟在後面。
“嘭——”
他冒冒失失地撞上霍周。
“包。”霍周言簡意賅。
“啊！”郁時南一拍腦袋。
沒了燈光的游泳館又空曠又黯淡。
郁時南有點近視，加上害怕一腳踩空滑進泳池，所以走得格外小心，這就引起了一個人的不滿——霍周。
霍周徑直略過郁時南，轉而來到看臺處。
他把郁時南的包整理了一下，接著將飯盒蓋好放回包內，最後拿起那兩盒喝了一半的牛奶。
“還喝嗎。”霍周問。
郁時南點點頭，半晌，又搖搖頭：“丟掉吧，都不知道哪個是我的了。”
霍周沒說話，轉而將兩盒牛奶一仰而盡，旋即利落地把空盒丟掉垃圾桶，而後用手背蹭蹭唇角。
對上郁時南明顯帶上詫異的眼神後，霍周略微不悅地挑起眉梢：“怎麽，光盤行動很異類？”
“可其中一個是我喝過的啊。”郁時南提醒。
霍周嘖了一聲：“兩個男生之間，互相用彼此的水杯喝水不是很正常的嗎？郁時南，你能不能別總是一驚一乍，你不是直男嗎，直男會在意這麽多？”
“但就算是直男，也會嫌棄別人吧？”郁時南試探性地問著。
其實他真的沒怎麽跟直男相處過。
藝術圈的gay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三圈，他以前宿舍三個人，除他以外都是gay，不過因為撞號了，所以還沒出現過宿舍內部自我消化的現象。
“當然不會。”霍周研究了二十年的直男，回答起這種問題已經是信手拈來，“直男都是大大咧咧。”
“哦。”郁時南默默記在心裏。
深櫃教宇直。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不過郁時南的心情倒是不錯。
因為霍周不是出於嫌棄他才不吃那盤胡蘿蔔，雖然……他也不知道，胡蘿蔔這麽好吃的東西，為什麽霍周會反感成那樣。
郁時南擡眼看看面前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寬肩和線條流暢的肌肉，本該能帶給人視覺享受的畫面，此刻卻因為背著他的背包顯得有些不協調——霍周太高了，肩膀又寬，郁時南的包在他身上顯得像荷包蛋的蛋黃。
不過……直男還會給朋友拎包嗎？
郁時南又泛起疑惑，看來他真的跟直男相處得太少了，以後得多和青礬他們接觸接觸才行。
但目前看來，霍周應該沒有再為給家樂要微信的事情繼續生氣。
而且霍周還喝了他喝過的牛奶，這應該能表明……他們已經是朋友了？畢竟也沒人會喝陌生人喝過的東西吧？
郁時南這樣想著，又鼓起勇氣開口：“霍同學，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啊？”
霍周差點拐進一邊的泳池。
“算……朋友了嗎？”郁時南小聲詢問。
差點閃了腰的霍周：“……”
這口氣還可以喘得再久一點。
霍周扭過頭，冷冰冰地盯著郁時南。
“就……”郁時南心虛地別過視線。
“加劉家樂微信的事情，你想都別想。”霍周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腰，聲音依舊平靜沒有起伏，“這和我跟你什麽關系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先例不能開。”
“一旦劉家樂通過你要到我微信的事情傳出去，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找你幫忙，甚至於你走在路上都會被人糾纏。”
郁時南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也是，霍周連換個衣服都會被偷拍。
想加霍周微信的人肯定也大把大把，他沒有做過公眾人物，又怎麽能體會到霍周的感受？
“劉家樂真的很喜歡我嗎。”霍周問。
“啊？”郁時南一楞，接著點點頭，“嗯，很喜歡很喜歡，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看你游泳了。”
“那你加一下我微信吧。”霍周轉過身打開手機，“有什麽需要他可以通過你來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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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周這才緩緩松手，然後將郁時南的雙腿托起勾在自己的腰上，動作利落地順著池壁浮出水面。
“咳、咳咳——”
郁時南嗆了兩下。
“沒事吧。”霍周問。
郁時南小幅度搖搖頭，然後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麽，觸電般松開霍周，手忙腳亂地攀到泳池邊，背對著霍周，一聲不吭。
早知道就不要來送什麽飯……
這下倒好，他懊惱地抱住腦袋。
“嘩啦——”
霍周上岸了。
“來。”他沖郁時南伸出手。
郁時南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縮回差點碰到霍周的那只手，婉拒道：“沒事，我自己來吧。”
他兩只胳膊死死撐著地面，試圖能將自己從泳池裏拔起來，努力到連嘴巴都抿緊不少，可惜見效甚微，不過是原地打轉。
霍周瞥了一眼，然後沒怎麽費力地將人從水裏拎出來。
“謝謝……”郁時南笨拙地爬起來，他的衣服都濕了，此刻被池水浸泡過，更是重重地墜在身上。
“先去更衣室。”霍周說。
“哦，好的。”郁時南乖乖跟在後面。
霍周邁著長腿走得飛快，郁時南跟得有點吃力，但周遭實在是太過於昏暗，所以郁時南也不敢慢下來，只能一路小跑得跟在霍周身後。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泳隊更衣室。
相較第一次而言，心情多了一分忐忑。
“嘭——”
他撞在霍周身上。
“啊不好意思！”郁時南緊張地站直身子，“這裏太暗了……我有點看不清路。”
霍周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只是熟練地摸到燈的開關，轉身從櫃子裏扯出條浴巾丟在郁時南頭上，聲線依舊冷冰冰的：“擦完扔了。”
“……謝謝。”郁時南小聲道。
他動作緩慢地擦拭著腦袋，視野重新恢覆光亮令他心安不少，與此同時，剛才跟霍周在水下接吻的事情又逐漸纏繞上心頭。
或許不能叫接吻？
……那應該叫什麽？
郁時南的心思糾結成一團麻花。
“剛才……”霍周主動提及話題。
郁時南嚇得腦袋上的毛巾直接掉在地上。
他慌忙撿起來，對上霍周不解的視線後，頓時更加緊張，於是張嘴就開始胡言亂語：“剛才就是稍微碰到了一下，跟平時走路不小心碰到手一樣，請不要放在心上！”
霍周沈默一瞬，旋即擰眉：“你在說什麽。”
郁時南迷茫：“不是……不是在說剛才泳池底下接吻的事情嗎？”
霍周荒唐得想笑：“接吻？我什麽時候跟你接吻了？剛才不是你在水底下缺氧了我才給你渡氣的？你管這叫接吻？”
“缺氧？”郁時南茫然。
“在水底下一個勁拍我的不是你？”霍周不悅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原來是因為這個……”郁時南松下口氣，接著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其實我是想提醒你，飯盒還在椅子上，所以就算躲進水裏，也沒用的。”
霍周：“……你怎麽不早說。”
郁時南眨了下眼，看起來有點無辜：“我不是拍你了嗎。”
霍周臉色頓時黑得嚇人。
郁時南細聲：“但還是謝謝你，畢竟你以為我遇到了危險，在那種情況下本身就沒有性別之分，更何況我也是男生……”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又想起來霍周恐同，於是趕緊補充，“所以就算真的被男生親一下也無所謂的。”
他努力將自己劃分到直男的行列，不斷強調著“被男生親一下也無所謂”，就差把“我是直男”四個大字貼在腦門上。
本以為霍周的臉色會因此出現好轉，沒成想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竟是隱隱有要生氣的征兆。
郁時南默默噤聲。
他垂下眼睫，發梢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那件白色的T恤被浸濕後緊緊貼在身上，胸前兩抹小巧的紅暈隨著郁時南呼吸的起伏時隱時現。
客觀來說，霍周的自持力很強。
但小霍周的起立永遠不合時宜。
過往的二十年，霍周從來沒覺得跟直男的相處會讓人心情煩躁到這種地步。
像郁時南這種誘而不自知的，更是無時無刻不在磨練他的心志和定力，堪稱滿清十大酷.刑之一。
“換上。”霍周認命地把衣服丟給他。
“謝謝。”郁時南抱著，四下環視一圈，他視線來回掃視，最終對上霍周不解的眼神。
“你找什麽。”
“我想找個地方換衣服。”
“……當著我的面換會怎麽樣？”
“你不是討厭gay嗎？”郁時南擡眼。
“恐同，又不是恐男。”霍周疑惑地挑起一邊的眉梢，他將浴巾搭在脖頸間，狀似不經意地看向郁時南，“怎麽，還是說你是gay，所以才處處躲著我？”
“不不不，當然不是。”郁時南趕緊否認，“我只是擔心你會覺得不方便。”
霍周不說話了。
好像突然不開心的樣子。
郁時南悄悄看了一眼。
本就空蕩的更衣室頓時寂靜得有些嚇人，只剩下換衣服的窸窣聲。
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縈繞在空氣中。
郁時南猶豫要不要找個話題。
半晌。
“那個……霍同學。”郁時南鼓起勇氣，“有沒有內襯啊？”
“我就一身換洗的衣物。”霍周語氣並不友善，“有外套就不錯了，T恤也給你我裸著回去？”
“不是……”郁時南不自在地將外套揪離胸膛，“就是，它蹭得我前面有點癢。”
外套的布料不比T恤舒服。
所以郁時南口中的“前面”，自然就是那兩小粒。
要是沒見過還好，偏偏先前郁時南濕著身子被霍周撈上岸的時候，那件白T直接成了半透明T。
所以此刻霍周的大腦正在叛逆地循環播放那一畫面。
蹭兩下就癢成這樣，那要是揉兩下……
揉……
揉你個頭！
霍周在心裏狠狠給自己來了個巴掌。
稍微正常一點吧。
那麽高強度的體能訓練都消解不掉青春的荷爾蒙嗎？以前也沒這樣啊，看來還是練得太少。
霍周暗暗決定繼續提高訓練強度。
“沒關系，我不要讓衣服蹭到就好。”郁時南看他臉色不太對勁趕緊改口，短暫的沈默過後，又忍不住擡起那雙漂亮濕漉的大眼睛望向霍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說。”霍周冷著臉將視線移開。
“或許……能不能給我一條新的內褲？”郁時南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訴求，“下面很空，走起路來有點點涼。”
霍周一剎那氣血上湧到快要爆炸。
看來以後不僅得給郁時南裹成粽子，還得給郁時南嘴巴縫上。
這人真的喘氣都危險。
“好好好。”郁時南安撫，“我什麽都不要了。”
兇什麽兇。
明明他才是被拖下水的那一個。
郁時南不太開心地抿抿嘴。
“再磨蹭就自己留在這裏。”霍周說。
“來了來了。”郁時南那點小小的悶氣瞬間被澆滅，他趕忙斬斷雜亂的思緒，匆匆挽起褲腳，然後小跑地跟在後面。
“嘭——”
他冒冒失失地撞上霍周。
“包。”霍周言簡意賅。
“啊！”郁時南一拍腦袋。
沒了燈光的游泳館又空曠又黯淡。
郁時南有點近視，加上害怕一腳踩空滑進泳池，所以走得格外小心，這就引起了一個人的不滿——霍周。
霍周徑直略過郁時南，轉而來到看臺處。
他把郁時南的包整理了一下，接著將飯盒蓋好放回包內，最後拿起那兩盒喝了一半的牛奶。
“還喝嗎。”霍周問。
郁時南點點頭，半晌，又搖搖頭：“丟掉吧，都不知道哪個是我的了。”
霍周沒說話，轉而將兩盒牛奶一仰而盡，旋即利落地把空盒丟掉垃圾桶，而後用手背蹭蹭唇角。
對上郁時南明顯帶上詫異的眼神後，霍周略微不悅地挑起眉梢：“怎麽，光盤行動很異類？”
“可其中一個是我喝過的啊。”郁時南提醒。
霍周嘖了一聲：“兩個男生之間，互相用彼此的水杯喝水不是很正常的嗎？郁時南，你能不能別總是一驚一乍，你不是直男嗎，直男會在意這麽多？”
“但就算是直男，也會嫌棄別人吧？”郁時南試探性地問著。
其實他真的沒怎麽跟直男相處過。
藝術圈的gay連起來可以繞地球三圈，他以前宿舍三個人，除他以外都是gay，不過因為撞號了，所以還沒出現過宿舍內部自我消化的現象。
“當然不會。”霍周研究了二十年的直男，回答起這種問題已經是信手拈來，“直男都是大大咧咧。”
“哦。”郁時南默默記在心裏。
深櫃教宇直。
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不過郁時南的心情倒是不錯。
因為霍周不是出於嫌棄他才不吃那盤胡蘿蔔，雖然……他也不知道，胡蘿蔔這麽好吃的東西，為什麽霍周會反感成那樣。
郁時南擡眼看看面前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寬肩和線條流暢的肌肉，本該能帶給人視覺享受的畫面，此刻卻因為背著他的背包顯得有些不協調——霍周太高了，肩膀又寬，郁時南的包在他身上顯得像荷包蛋的蛋黃。
不過……直男還會給朋友拎包嗎？
郁時南又泛起疑惑，看來他真的跟直男相處得太少了，以後得多和青礬他們接觸接觸才行。
但目前看來，霍周應該沒有再為給家樂要微信的事情繼續生氣。
而且霍周還喝了他喝過的牛奶，這應該能表明……他們已經是朋友了？畢竟也沒人會喝陌生人喝過的東西吧？
郁時南這樣想著，又鼓起勇氣開口：“霍同學，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啊？”
霍周差點拐進一邊的泳池。
“算……朋友了嗎？”郁時南小聲詢問。
差點閃了腰的霍周：“……”
這口氣還可以喘得再久一點。
霍周扭過頭，冷冰冰地盯著郁時南。
“就……”郁時南心虛地別過視線。
“加劉家樂微信的事情，你想都別想。”霍周不動聲色地扶了扶腰，聲音依舊平靜沒有起伏，“這和我跟你什麽關系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先例不能開。”
“一旦劉家樂通過你要到我微信的事情傳出去，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找你幫忙，甚至於你走在路上都會被人糾纏。”
郁時南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也是，霍周連換個衣服都會被偷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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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郁時南一楞，接著點點頭，“嗯，很喜歡很喜歡，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看你游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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