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式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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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式仆
“師父，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我爸爸活著。”
這種類似的話林鳩不知道聽過多少，一直都沒什麽感觸才對。
然而這一刻，卻有一段記憶在林鳩腦海裏覆蘇。
有個人眼眶通紅的看著他，對他說，‘我什麽都不要了，自由也好，哪怕我的命也好，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你好好活著……’
林鳩的心臟倏忽刺痛，又仿佛空得厲害。
他破天荒伸手，撫了撫小徒弟的頭頂。
“生死不可違，如果想要把他強行留下，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但留下的大抵也只能是他的一個軀殼，而且可能永遠也無法離開游戲世界，你願意嗎？”
秦雪的眼淚停住，和難得表情嚴肅的師父對視半晌，小姑娘沈重的點了點頭，“我願意的，師父，我什麽都不怕，如果爸爸不認識我，我會一遍遍告訴他，如果爸爸不能離開，我可以一直進來陪他。”
林鳩知道她會這樣選擇，點點頭，“帶我去看他。”
他們來到軟臥車廂。
秦天呈躺在鋪位上，已經無法睜眼也無法言語，但是聽到女兒一聲聲喊爸爸，他的眼角還是流下一行淚水來。
那不是對死亡即將到來的恐懼，那是對女兒深深的眷念和心疼。
“我會在最後一刻把他做成我的式仆，你可以理解為傀儡。
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是活人，但喉嚨還剩最後一口熱氣，也不屬於陰物，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不人不鬼的活死人，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有自己的思想，也不再有所有活人擁有的一切感知和情緒，最後問你一遍，這樣你也願意嗎？”
秦雪緊緊拉著爸爸的手，哭得泣不成聲，只能點頭。
林鳩嘆了口氣，“將來你學有小成，我會教你，到時候再把他的控制權轉給你。”
“現在，出去外面等我。”
秦雪擦了擦眼淚，牽著父親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輕聲哽咽道，“爸爸，再見……”
秦天呈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小姑娘松開了手，幫爸爸掖了掖被角，朝林鳩道，“謝謝師父。”
她離開了軟臥包廂。
林鳩看著秦天呈因為女兒的離開，最後一口氣即將咽下去，第一時間取了自己的血，滴入他的口中，並擡手飛快畫符。
隨著無形的符咒完成，他周圍的氣機被牽引流轉，大概三分鐘，秦天呈胸口忽然重重一鼓，他豁然睜開了眼。
只不過那雙眼睛已然全被眼白覆蓋，看不出活人模樣。
他像是和自己的身體還不太熟一樣，僵硬死板的下床直挺挺站著，恭敬又溫順的垂著雙手。
式仆會聽從主人的指令行動，沒有記憶沒有n凨思維也不會說話。
比起之前林鳩用紙人控制活人或者死屍，這個方式屬於可循環利用，也更耗費自身精力。
尤其對於現在的林鳩來說，算是有所損傷的。
林鳩給秦天呈下了幾道指令，便擡手敲了敲門，讓秦雪進來了。
“他以後主要還是跟著你，但是這個游戲世界結束之後你回現世，他會跟著我，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下一次進游戲，我會帶著他來尋你，現在他還不能太靈活的控制自己的肢體，你不要帶他在那些玩家面前出現，以免發生事端。”
秦雪看著這個“陌生”又有點可怕的爸爸，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但她很快眨了眨眼，把眼眶中的濕潤擦去，伸手牽著爸爸的手。
她能感覺到，爸爸手心裏的溫度正在一點點流走。
這是因為現在的爸爸剛死，手裏才會留著一點餘溫。
她心酸得要命，卻也想著，還能見到爸爸，爸爸還在身邊，還能動，她該知足。
師父這人冷心冷情，平時懶洋洋的連張嘴吃個飯都懶得，卻耐心對自己說了這麽多話，她心裏十足感激，只有乖乖點頭聽話的念頭。
“好了，你們在這待著吧，游戲很快結束了。”
留下這句讓秦雪有點疑惑的話，林鳩出了軟臥包廂。
秦雪試探著對爸爸說話，但除了一些指令性的話，比如坐下之類他會照做，其他話他是不會有反應的。
但秦雪並沒有沮喪也沒有放棄。
“爸爸，我是秦雪，是你的囡囡哦，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不在的時候還有師父。”
“爸爸，明明游戲時間還有幾天的啊，師父為什麽說要結束了？真奇怪。”
“爸爸你看，這是我出生的時候你給我打的長命鎖，我們上車的時候換給列車長了，後來師父幫我用從壞人那兒得來的胸針跟列車長換回來了，你說這個能祝福我平安長壽，我現在把它送給爸爸，爸爸要好好保管哦……”
*
林鳩心情不太好，大概是因為又想起來了一段記憶，而那段記憶太不美好。
小狗眼眶泛淚固然惹人憐愛，但他希望不要是因為傷痛絕望所致。
祁小狗要哭，也只能是被他親哭。
他冷著臉離開軟臥車廂，一等座車廂，穿過七號用餐車廂，還繼續往後面的車廂走去。
從後面的車廂就一點也看不出快樂安寧的景象了。
此刻外面的天已經變黑，臨近熄燈時間，穿行在車廂間猶如穿行在幽暗腐壞的地獄之境。
再接近玩家所在的普通車廂，已經能聽到玩家的慘叫聲和鬼怪的嘶吼。
林鳩一腳踹爛車廂門上的鎖，血腥氣撲面而來。
那個絡腮胡正被四只鬼怪分別拉扯著四肢成了大字形，另外一個長得青面獠牙的巨大的鬼怪雙手拿著一把巨大的剪刀，把他從中剪開成了兩半。
這樣絡腮胡都沒有馬上死去，身體裏的內臟和鮮血嘩啦啦流了一地，他還在慘叫。
另外的角落，不人不鬼的老頭老太正在反覆融化又重塑，旁邊是先前被拔了舌頭的小男孩母親和那個玩家的死亡重現，一次又一次經歷死亡。
被剪斷手指的玩家奄奄一息著往車廂爬，然而林鳩一眼就看出，他們也早就死了，這會也是在重覆他們的死亡場景而已。
而在這些鬼怪中，林鳩也毫不意外看到了一些“熟人”。
雖然他們現在的模樣是他們死亡後的死相，顯得猙獰恐怖又惡心，但不妨礙林鳩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赫然就是那些vip貴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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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類似的話林鳩不知道聽過多少，一直都沒什麽感觸才對。
然而這一刻，卻有一段記憶在林鳩腦海裏覆蘇。
有個人眼眶通紅的看著他，對他說，‘我什麽都不要了，自由也好，哪怕我的命也好，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你好好活著……’
林鳩的心臟倏忽刺痛，又仿佛空得厲害。
他破天荒伸手，撫了撫小徒弟的頭頂。
“生死不可違，如果想要把他強行留下，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但留下的大抵也只能是他的一個軀殼，而且可能永遠也無法離開游戲世界，你願意嗎？”
秦雪的眼淚停住，和難得表情嚴肅的師父對視半晌，小姑娘沈重的點了點頭，“我願意的，師父，我什麽都不怕，如果爸爸不認識我，我會一遍遍告訴他，如果爸爸不能離開，我可以一直進來陪他。”
林鳩知道她會這樣選擇，點點頭，“帶我去看他。”
他們來到軟臥車廂。
秦天呈躺在鋪位上，已經無法睜眼也無法言語，但是聽到女兒一聲聲喊爸爸，他的眼角還是流下一行淚水來。
那不是對死亡即將到來的恐懼，那是對女兒深深的眷念和心疼。
“我會在最後一刻把他做成我的式仆，你可以理解為傀儡。
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是活人，但喉嚨還剩最後一口熱氣，也不屬於陰物，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不人不鬼的活死人，從此以後他將不再有自己的思想，也不再有所有活人擁有的一切感知和情緒，最後問你一遍，這樣你也願意嗎？”
秦雪緊緊拉著爸爸的手，哭得泣不成聲，只能點頭。
林鳩嘆了口氣，“將來你學有小成，我會教你，到時候再把他的控制權轉給你。”
“現在，出去外面等我。”
秦雪擦了擦眼淚，牽著父親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輕聲哽咽道，“爸爸，再見……”
秦天呈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
小姑娘松開了手，幫爸爸掖了掖被角，朝林鳩道，“謝謝師父。”
她離開了軟臥包廂。
林鳩看著秦天呈因為女兒的離開，最後一口氣即將咽下去，第一時間取了自己的血，滴入他的口中，並擡手飛快畫符。
隨著無形的符咒完成，他周圍的氣機被牽引流轉，大概三分鐘，秦天呈胸口忽然重重一鼓，他豁然睜開了眼。
只不過那雙眼睛已然全被眼白覆蓋，看不出活人模樣。
他像是和自己的身體還不太熟一樣，僵硬死板的下床直挺挺站著，恭敬又溫順的垂著雙手。
式仆會聽從主人的指令行動，沒有記憶沒有n凨思維也不會說話。
比起之前林鳩用紙人控制活人或者死屍，這個方式屬於可循環利用，也更耗費自身精力。
尤其對於現在的林鳩來說，算是有所損傷的。
林鳩給秦天呈下了幾道指令，便擡手敲了敲門，讓秦雪進來了。
“他以後主要還是跟著你，但是這個游戲世界結束之後你回現世，他會跟著我，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下一次進游戲，我會帶著他來尋你，現在他還不能太靈活的控制自己的肢體，你不要帶他在那些玩家面前出現，以免發生事端。”
秦雪看著這個“陌生”又有點可怕的爸爸，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但她很快眨了眨眼，把眼眶中的濕潤擦去，伸手牽著爸爸的手。
她能感覺到，爸爸手心裏的溫度正在一點點流走。
這是因為現在的爸爸剛死，手裏才會留著一點餘溫。
她心酸得要命，卻也想著，還能見到爸爸，爸爸還在身邊，還能動，她該知足。
師父這人冷心冷情，平時懶洋洋的連張嘴吃個飯都懶得，卻耐心對自己說了這麽多話，她心裏十足感激，只有乖乖點頭聽話的念頭。
“好了，你們在這待著吧，游戲很快結束了。”
留下這句讓秦雪有點疑惑的話，林鳩出了軟臥包廂。
秦雪試探著對爸爸說話，但除了一些指令性的話，比如坐下之類他會照做，其他話他是不會有反應的。
但秦雪並沒有沮喪也沒有放棄。
“爸爸，我是秦雪，是你的囡囡哦，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不在的時候還有師父。”
“爸爸，明明游戲時間還有幾天的啊，師父為什麽說要結束了？真奇怪。”
“爸爸你看，這是我出生的時候你給我打的長命鎖，我們上車的時候換給列車長了，後來師父幫我用從壞人那兒得來的胸針跟列車長換回來了，你說這個能祝福我平安長壽，我現在把它送給爸爸，爸爸要好好保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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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小狗要哭，也只能是被他親哭。
他冷著臉離開軟臥車廂，一等座車廂，穿過七號用餐車廂，還繼續往後面的車廂走去。
從後面的車廂就一點也看不出快樂安寧的景象了。
此刻外面的天已經變黑，臨近熄燈時間，穿行在車廂間猶如穿行在幽暗腐壞的地獄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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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絡腮胡正被四只鬼怪分別拉扯著四肢成了大字形，另外一個長得青面獠牙的巨大的鬼怪雙手拿著一把巨大的剪刀，把他從中剪開成了兩半。
這樣絡腮胡都沒有馬上死去，身體裏的內臟和鮮血嘩啦啦流了一地，他還在慘叫。
另外的角落，不人不鬼的老頭老太正在反覆融化又重塑，旁邊是先前被拔了舌頭的小男孩母親和那個玩家的死亡重現，一次又一次經歷死亡。
被剪斷手指的玩家奄奄一息著往車廂爬，然而林鳩一眼就看出，他們也早就死了，這會也是在重覆他們的死亡場景而已。
而在這些鬼怪中，林鳩也毫不意外看到了一些“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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