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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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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居

波特今晚在自己面前逃脫了兩次,這讓伏地魔控制不住地暴躁起來,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般傾瀉出來毀滅周邊的一切。

他動了動魔杖,警覺的食死徒們後退兩步的空隙間,拖著煙霧尾巴的銀色麒麟從他們頭上躍過,落到他身側。

它空洞的白眼睛望了望代主人,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麽,引著他的視線,繞著幾米外的空地來回轉了兩圈,就好像前邊圍著一堵看不見的透明墻似的。

“這裏設了一個保護咒。”伏地魔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

後者完成傳達任務,抖了兩下耳朵便散成一團銀霧重新變回了白色魔杖,微微發著光,懸浮在半空。

福克斯盤旋著,遠遠望了眼落荒而逃的麒麟虛影,稍一思索便很知時務地扇著火紅的翅膀往長街的另一側飛去。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去惹黑魔王恐怕就要鳳凰變火雞了。

長街的另一側,那裏有只跟虛影一摸一樣的麒麟正從高高的屋頂輕盈地躍下。

她身上的銀光越來越亮,身體像流銀似的融化,白光中慢慢顯現出熟悉的黑發黑眸面孔。

昏迷的小天狼星滑坐在柵欄邊,還沒有轉醒的跡象,這時餘光裏閃過的火紅影子吸引了我的註意。鑒於自己跟這大鳥一向不睦的關系,我還以為福克斯是要在臨走前留一個分別爪。

然而無視戒備的註視,福克斯大張翅膀滑過來只是用長長的尾羽拂了下我的頭,打了個招呼,像是長輩拍了拍晚輩的腦袋似的,然後又消失在一片炸裂的火光中。

我不自覺楞了楞,擡手摸了下被羽毛掃到的頭發,稍稍發燙的溫度似乎有生命似的從指尖向裏蔓延,心臟頓時也被燙得跳快了兩步。

我發呆的間隙,後腰突然被一根堅硬的棍子緊緊抵住。

“你就這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我說著就要轉過身。

小天狼星皺眉聽著,抵住的魔杖略微松了點,然而他還是警惕地一手抓緊卡萊爾的肩膀,“不準動!哈利呢?他被抓了還是被黑魔頭……殺了?”

“放心,他沒事,”聽出小天狼星聲音裏的極度緊張與恐慌,我輕聲安撫道,“剛才看到他落到半空消失了,應該是掉進你們的保護咒範圍了。”

察覺到控制肩膀的力道松了些,我又試著轉身,這次小天狼星沒有阻止。

長長的劉海在小天狼星的臉上留下了濃重的影子,遮擋了他的大半張臉,只能看清瘦削的下巴上還殘留著剛剛扭打留下的傷痕,以及嵌在深邃眼窩裏的一雙眸子,在昏黃街燈的映射下閃著有神的光亮。

“所以,你能放開我了嗎?”

話音剛落,一道刺目的綠光在街道另一頭亮起,目光躍過黑漆漆的屋頂,能看見透明的保護咒罩子發出耀眼的亮光,掙紮著忽閃了幾下,碎玻璃似的細密裂紋迅速從綠光的觸點蔓延,然後哢噠一聲,徹底碎裂消失在黑暗中。

眸子呆呆映著綠光,我心裏頓時一聲“啊哦”。

“看來我不能放開你了,人質小姐,”小天狼星望著卡萊爾,聲音略帶沙啞地說。

……

一棟亮著燈光的普通宅子在保護咒失效後出現在百米外的柵欄間。不用吩咐,食死徒們已經默契地先行破門,魚貫而入,隨即屋子裏響起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喊聲。

伏地魔靜靜望著從裏面抓出來的三個人,滿臉是血的黑發男孩哈利·波特,金色頭發、大肚子的男人,還有一個披散著柔和淺褐色頭發的女人,跟貝拉特裏克斯幾乎一摸一樣的面孔上,是驚恐大睜的眼睛。

“貝拉……”安多米達望向這群人裏唯一熟悉的面孔,情不自禁地顫聲叫道。

“住口!你沒有資格叫我……”貝拉特裏克斯沙啞著嗓子喊道,她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變了變,捏著魔杖的指節微微泛白。

“貝拉特裏克斯,你們姐妹敘舊接下來有的是時間……”

黑魔王發話,貝拉特裏克斯立即止住聲音,垂下腦袋微微退後幾步給他讓出位置。

“哈利,”伏地魔走到被拘著的男孩面前,擡起魔杖指著他,輕聲說,“不得不說,你今晚的運氣很不錯,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阿瓦達……”

“你敢動哈利,我就殺了她,黑魔頭!”

伏地魔念咒的聲音一頓,慢慢轉身望向從黑漆漆的巷子裏拐出來的兩人。確切說是,高大的黑發男人單手挾持著比他矮一個腦袋的女巫,捏著的魔杖抵在她的脖子一側,灰色的眸子投過來像狼一樣兇狠的目光。

“布萊克……”伏地魔飛快瞥過小天狼星狼狽的臉,便當他不存在似的,目光鎖著卡萊爾的面孔,安靜欣賞了會她略顯生無可戀的神情,背起手勾著嘴角輕聲說,“那你殺了她吧。”

小天狼星身子一僵,完全沒料到伏地魔竟然對枕邊人都這麽冷血,眼睛吃驚地瞪向身前的矮個子,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這你還不分手,留著過聖誕?”聲音裏還帶著點連小天狼星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雀躍。

我正瞪著大魔王那副譏笑我多管閑事活該被恩將仇報的幸災樂禍表情,被蠢狗的話一噎,不自覺扭過頭去想怒罵他能不能長點心,大魔王擺明了是吃定你們鳳凰社的人不會亂殺無辜!

小天狼星沒料到卡萊爾會突然扭頭,抵住她的魔杖躲閃不及,一下子在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了道淺淺的口子,鮮紅的血珠立即擠了出來,爭先恐後地順著皮膚紋路流淌下來。

伏地魔的臉色頓時一變,輕諷的笑意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氣。

他的身形閃了下,眨眼便出現在小天狼星面前,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鉆心咒擊飛,狠狠地撞到了後邊的墻上,像尾熟透的蝦米似的痛苦地躬著身子慢慢滑到地上。

“小天狼星!”哈利趁著眾人註意力被短暫吸引,一下掙脫了鉗制自己的食死徒,望了眼沖他含淚點點頭的唐克斯夫婦,隨即避過兩道魔咒,三兩步跑到小天狼星旁邊,大喊,“門鑰匙飛來!”

電光石火間,一把小小的銀背發刷從打碎的玻璃窗裏嗖地飛向哈利。

我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手捂著被劃傷的脖子,聽著哈利似乎喊了聲“門鑰匙”,隨即裙邊被什麽飛速擦過的東西勾著,帶得我一起踉蹌著撲倒在哈利和小天狼星身上,然後腰間似乎有個無形的鉤子猛得向前一鉤,我們三個忽地離開了地面被拽著飛入虛空,消失在了昏暗的巷角。

伏地魔死死盯著空蕩蕩的街道,黑色的眸子裏控制不住滲出點紅光,沒能及時拉住卡萊爾的手慢慢握緊。

他轉身望向唐克斯夫婦,周圍的食死徒都怕被灼傷似的垂眸避開他的目光。

“他們去了哪裏?”淬了寒冰般的聲音一字一頓問道。

……

幾秒後,我們三個以扭成一坨麻花的樣子重重砸在陋居院子的堅硬地面上。

“哈利?你是真的哈利?出什麽事了?”韋斯萊夫人大聲問著,從後門跑下臺階,金妮跟在後邊一起出來。

“亞克斯利教授?”

我扯著小天狼星的衣角,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望著眼前的韋斯萊夫人和金妮,開始l漸漸搞明白發生了什麽。

“好久不見,金妮,韋斯萊夫人。”我扯起略顯尷尬的微笑打招呼道。

話音剛落,又一組人從黑暗中突然出現的藍光裏嗖嗖旋轉著落地,是盧平架著滿臉是血的喬治。他望見我的面孔時,魔杖毫不猶豫地迅速擡起來指向這邊。

“不,”我有點驚訝地看著擋在身前的哈利,聽見他大聲說,“她今晚救了小天狼星!上一次也是,她救了我們!”

不等盧平回話,院子裏突然鬧哄哄起來。其他組的人陸續回來了,赫敏正在恢覆自己的相貌,和金斯萊一起抓著只彎了的掛衣架。隨後又一聲巨響,是韋斯萊先生和弗雷德……

“卡萊爾?”

“亞克斯利?”

眾人望著站在哈利和小天狼星之間的卡萊爾,面面相覷,大家都只顧著祈禱今晚不要少人,實在沒料到竟然還會多人。

……

韋斯萊夫婦和弗雷德在客廳照顧受傷的喬治,哈利赫敏簇擁著剛回來的羅恩,一起回來的唐克斯扔下掃帚便與盧平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唐克斯,”哈利放開羅恩,不知道該怎麽跟她提這個噩耗,“伏地魔抓到了他們,你的父母……”他望著面露驚愕的唐克斯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輕下去的聲音逐漸被伏在盧平肩頭抽泣起來的聲音蓋過。

一陣高喊聲在院子裏響起,赫然出現在天空中的夜騏帶著比爾和芙蓉緩緩降落,隨之而來的還有瘋眼漢的死訊。

面對死訊,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驚愕在沈默中逐漸被醞釀成濃郁的悲傷。

我以為作為唯一一個站在這的對立陣營的人,應該會得到不少仇視或者遷怒的目光,然而沒有,所有人都像是在對我的出現短暫訝異之後,便自然而然地接納了。

我靠在墻邊,心情覆雜地靜靜望著客廳裏舉杯替瘋眼漢默哀的眾人。

“鄧布利多失蹤前囑托過我們,”小天狼星似乎從我覆雜的神色中讀出了困惑,擠過來,雙手抱胸一同靠在墻角邊,小聲解釋,“他說你是可以信任的,萬一……真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可以去找你……”

我楞楞地側頭望向小天狼星,後者有點煩躁地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小聲嘟囔,“我不喜歡他說這個時候的口氣,聽著好像我們已經輸了似的。”

“你們就這麽相信他?”我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萬一他老糊塗了呢?他也一直說斯內普很可信,不是嗎?”

小天狼星聽見鼻涕精的名字立即不屑地嗤了聲,“斯內普?你如果能多一點自信,就會發覺所有人會輕易相信斯內普叛變,完全來源於鼻涕精自己的傲慢無禮,自視甚高。哼,還有那股標準的斯萊特林唯利是圖的模樣,看上去就是能為了利益放棄一切追隨黑魔頭的人……”

小天狼星輕嗤一聲,頓了頓又轉而斜睨向我,“但是你不是,卡萊爾,我們不是傻蛋或者瞎子,雖然不知道那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有什麽地方吸引你,但看起來,你就是那種即使糾結到死也不會主動傷害別人的人……喬治還是瘋眼漢的事,沒有人會覺得是你的責任,卡萊爾,黑魔頭鐵了心要殺人,你是沒辦法阻止的……”

小天狼星這番話有實實在在暖到我,然而感動之餘,聽到“一把年紀的老頭子”時我還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小天狼星損人也是很能踩痛點了,即使Volde外表看起來絕對只有三十多的樣子……

沈默了會,小天狼星啜了口火焰威士忌問,“你知道他把鄧布利多關哪了嗎?”

“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嗎?”火焰威士忌淌過喉嚨,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灼燒感。

小天狼星垂眸望著卡萊爾,瞥見那道留在白皙脖子上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覺得格外地刺眼。

“你想辦法套套話?”

“相信我,不被他反套話就很好了。”

客廳裏,盧平和比爾起身離開去找瘋眼漢的屍首,剩下的人紛紛坐到椅子上,只有哈利還站著,“我也得走……我在這你們都會有危險,我不想……”

我側頭對上小天狼星灰色的狗狗眼,小聲說,“我也得走,我留在這裏對你們來說弊大於利……”

驚愕過後,圍坐著的十人開始紛紛勸哈利打消離開的念頭。

“你在說什麽,你得留下來。”小天狼星皺著眉說。

“小天狼星,黑魔王不找到我是不會罷休的,我留在這裏,只會給你們平添許多麻煩。”

“黑魔王不找到哈利也不會罷休的,一個是麻煩,兩個也是麻煩,債多了不愁,”小天狼星略帶著點吊兒郎當地說,“更何況,請你搞清楚自己的現狀,你現在可是我們的人質,哪有人質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小天狼星大大地咧著嘴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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