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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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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我拿到自己的衣服已經快到下午了,幸好是在假期,不影響上課。但是怎麽出蛇窖還是個問題,現在這個點,公共休息室一定都是人。

“要是有隱形衣就好了……”我想到波特家祖傳的隱形衣,真是偷雞摸狗必備良品。

“隱形衣?”

“對呀,就是死亡三聖器之一的隱形衣……”我略帶困惑地望向湯姆,沒想到以他的知識儲備居然不知道這個。

“死亡三聖器?”湯姆放下手裏的盤子,瞇著眼看向卡萊爾。

我頓時有種哇塞,學霸不會但我會的興奮,得意洋洋地跟湯姆科普說,“《詩翁彼豆故事集》裏的其中一則故事呀……”看著湯姆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面前這位可是為了逃避死亡連自己的靈魂都敢切割的狠人,跟他講死亡三聖器,真的很有可能幹出今天聽到,明天就全都集齊試試效果這種事。

“只是一個童話故事而已。”我趕緊打補丁。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湯姆掃了一眼突然莫名戒備的卡萊爾,“你先吃點墊墊肚子,待會我用隱身咒帶你出去。”

“你還會隱身咒啊……”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傲羅會用這種咒語追捕黑巫師,但這肯定不在我們的課程內。

“你不知道我會的,還有很多呢。”湯姆意味深長地輕輕說道。

……

我在湯姆的掩護下,順利溜出了斯萊特林宿舍。回到寢室時,只有艾琳靜靜靠在床頭看書,而且出乎意料地,她沒對我要求寄衣服的行為表示驚奇。

“卡萊爾,你回來了啊……新頭發顏色不錯哦。”安娜一邊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一邊從門口進來。

“安娜,你這是……大白天的洗什麽澡啊?”我在自己床上坐下問道。

安娜一邊歪頭擦著,一邊轉過身,把我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疑惑地說,“你沒洗嗎,我覺得……那個以後最好還是洗一下比較舒服。”

“哪個以後?”我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極其真誠地虛心請教的樣子。

安娜放下毛巾,看著室友不似作假的困惑表情,試探地問,“斯萊特林院草的技術好嗎?”說完還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什麽技術?”我先是一楞,然後想到安娜的反常行為,還有她明顯暧昧的問話,終於反應過來她在講什麽東西了。

“你不要亂講!艾琳,寢室長都不管管的嗎,我們寢室風紀呢!”我紅著臉大聲反駁說。

“你幹嘛反應這麽大呀,昨天是派對耶,”安娜一臉這不是很正常麽的表情。

“不要害羞。”艾琳翻過一頁,幽幽地說道。

“你……你們……,”我深吸一口氣,這種事只會越抹越黑,還是趕緊轉移話題比較好,“安娜,那你是……”

“伯裏斯·摩爾~”安娜一點沒藏著掖著的意思,大方承認,眼睛亮晶晶地宣布說,“姐妹們,我戀愛啦!”

“恭喜。”艾琳的聲音從寢室另一頭傳過來。

伯裏斯·摩爾,我首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個高高瘦瘦,臉上有一點雀斑的開朗男孩,跟我們同年級,是赫奇帕奇魁地奇隊的擊球手,風評還不錯。

“恭喜哈。”看著安娜一臉興奮雀躍,我也送上了真心的祝福。

……

昨夜大家的戰況應該都挺激烈,所以我跟湯姆的事其實都不算不上什麽事,如果不是卡莉朵拉的反應那麽大的話。

沃爾布加這個寵妹狂魔,肯定沒擋得住套話,直接把事兒說給她聽了。當然,我覺得也不排除是沃爾布加為了讓她徹底死心,畢業後好乖乖訂婚嫁人,故意透露的。

晚上,我們去禮堂的路上,途經一個不算隱秘的樓梯間時聽到了卡莉朵拉的質問聲,“她是誰!”她應該是在得知消息後,連地點都沒來得及挑,就立馬沖過來,半路截人問話了。

“卡莉,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麽。”湯姆慢吞吞地說。

“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為她?”卡莉半哭半吼道。她情緒十分激動,根本沒有想著壓音量,我感覺外面走廊裏路過的同學們應該都吃到這個大瓜了。

“卡莉,你冷靜點……”湯姆輕輕說。

“你讓我怎麽冷靜!我那麽喜歡你!我不信她有我一半愛你……”卡莉朵拉說到後來,幾乎哽咽地說不出話,輕輕抽泣著。

我默默腹誹,你怎麽就知道我沒你一半愛他了!然後就聽見某人慢吞吞地表示肯定道,“那倒確實有可能……”

什麽東西?這混蛋是不是沒有心啊,我對他的感情日月可鑒好不好。

我忍不住探出身朝裏面說道,“你們講悄悄話能不能換個地方,在這兒說跟直接在禮堂裏發表演講有什麽區別。”說著狠狠瞪了看過來的湯姆一眼。

後者完全沒有在人背後講壞話被當場戳穿的尷尬,一臉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的淡定,這讓我更加火大了。

卡莉朵拉根本顧不上理我,繼續帶著哭腔說,“裏德爾,那為什麽……為什麽要……”

“卡莉朵拉·布萊克!”沃爾布加得到報信,急忙趕來,從我旁邊擠進去,沖卡莉朵拉厲聲喊道。我還從來沒見過寵妹狂魔對妹妹這麽兇過。

沃爾布加勉強地笑著對湯姆說,“裏德爾,卡莉太不懂事了,”說著就要把她拉走。

我、艾琳和安娜作為合格的吃瓜群眾,趕緊退出來,讓出空餘的地方供他們通行。沃爾布加鉗制著哭得失魂落魄的卡莉朵拉,在經過我的時候只來得及匆匆點了個頭就往宿舍疾步走去。

我望望遠去的布萊克兄妹,又望望走出來的湯姆,忍不住撅著嘴說,“某人可真會招蜂引蝶。”

湯姆垂眸看了一眼面帶不愉的卡萊爾,懶洋洋地列舉,“前有弗利蒙·波特,後有西奧多·莎菲克,某人也好意思指責別人。”

鐵證如山,根本反駁不了,我只能瞪了他一眼,憤憤地帶著兩個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室友往禮堂走。

……

假期結束,我在鄧布利多的補課上咨詢了發色的問題。他首先對我這麽快就成功變形表示了讚賞,然後解釋說,發色有可能是因為還沒有完全掌握白麒麟和人形之間的轉換,多加練習沒準能得到改善。

我聽話地練習了兩個來月,終於把一頭白毛給變了回去,不過在我使用能力的時候它還是多少會顯現出來。鄧布利多猜想,這很可能是跟我血脈返祖,完整繼承了白麒麟能力有關,這是血脈能力在身體上的一種外在呈現。

我樂觀地想著只要平時起居不顯露就萬事大吉啦。

時間大概也到了叛逆期,越想讓它留住,反而流逝得越快。期末考試結束,我馬上就要啟程回法國了。

想著即將迎來的長長離別,我心裏沈甸甸的,到了這種時候,才終於知道還沒有分別就開始想念的感覺是什麽樣的了。

我在禮堂吃中飯的時候收到了邁恩哈德·亞克斯利屈尊降貴親筆寫的信,大概意思是,親愛的女兒,聽說你快放暑假了,安排好的車馬已經啟程,後天上午到,ps:最好別想著逃跑,否則後果自負。

送信的是一只銀色羽毛的大鳥,看不出來是什麽品種,有著長長的冠羽和尾羽,此時正動作優雅地停在甜品架上,安靜地等著我的回信。它漂亮的毛色在一眾貓頭鷹裏顯得格外醒目,引得兩邊的同學頻頻側目。

我看完信就隨手一把燒了,這惡心的筆跡多保留一秒都膈應得吃不下飯,然後隨手在筆記本上撕下一頁,潦草地寫上“知道了”就團起來。這可憐的大鳥起初還死活不肯讓這團醜東西上腳,我甩了一個速速禁錮,強行綁上去,它抖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只能委委屈屈地展翅返程。

“它大概這輩子都沒受過這委屈,”西奧多在一旁看戲,笑著說,“這是亞克斯利家族族長專用的信鳥,平時每一只都有好幾個專人服侍。”

“哦,那它們從今天開始就得學會受這委屈了。”我慢吞吞地說。

返程迫在眉睫,我先是跟布萊克兄妹告別,主要是跟沃爾布加,卡莉朵拉看起來狀態極差,臉色憔悴得不像樣,連期末測試都沒能順利考完。沃爾布加急著帶她回家,期末考一結束,就申請了提前離校,我讓他順便將跟外祖父外祖母的告別信一起帶了回去。

然後是跟平時玩得好的一圈朋友們,最後是跟湯姆。如果這次膽敢不告而別,我相信這個無情又小心眼的男人能單方面宣布咱們倆徹底玩完。

……

湯姆一進寢室,就察覺到了這裏有人,對方的隱身咒還用得不甚熟練。

“隱身咒學得不錯。”湯姆把書放在桌子上,沖著一個空空的角落說道。

“你怎麽知道有人?”我自信沒有什麽紕漏,解開咒語問。

“你的呼吸可以再大聲點……而且,桌上動過的東西建議放回原位。”湯姆一邊一絲不茍地整理桌子,一邊說道。

我看著剛才因為等得無聊,隨手把玩過的袖扣,並不覺得跟一開始有什麽不一樣。不過轉眼一想,也許強迫癥患者看到的跟我們普通人看到的就是存在差異,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還沒忘記冒險三進男寢的目的,直截了當地說,“湯姆,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看著動作一頓的背影繼續說,“明早離開,時間太緊張了,我才提前來的。”

湯姆慢慢轉過身,靜靜地看了我片刻,說,“一路順風。”

我耐心地等了半晌,發現他居然真的沒下文了,想象中依依不舍的千言萬語,難舍難分的相互擁抱全沒有。這家夥老覺得我對他用情不深,他看看他自己,這像是一個情侶間的告別嗎,拉個路人過來說得都比他多。

我在心裏瘋狂吐槽,越想越氣,轉身就打算離開。但是當門把手微涼的觸感傳來時,我還是猶豫了,這次分別至少有一年見不到面,邁恩哈德·亞克斯利這狗東西絕不會允許我們通信,想到接下來數月要靠寥寥的回憶熬過去,我的手就沈得跟掛了鉛球似的,怎麽也沒法拉開這扇門。

寄希望於這個悶騷摩羯男主動,我們的戀情大概率早晚要BE,我想著,迅速放下把手,轉身跑回去緊緊抱住從剛才起一直靜靜看著我的湯姆。

感受到他緊緊的回擁,我這才了然,他心裏也是舍不得。沒辦法,既然對象是個沈默寡言不懂風情的,那就只能另一方來多說點了。

我眼睛微微濕潤,仰視著這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戀戀不舍地說,“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湯姆眼神微動,心裏狠狠顫悠了一下,又聽見卡萊爾吸著鼻子輕輕說道,“再瘦就沒這麽好看了……”

湯姆聽著呼吸一滯,看著少女紅潤的兩唇,心想這嘴果然就應該堵上,根本講不出什麽好話,只會把他氣個半死。

我動情的告別詞才發表到一半,就被狠狠的親吻給堵回去了,不過這也不賴,可比幹巴巴的聊天讓人開心多啦。

湯姆微涼的唇緊緊壓迫著,慢慢撬開我的牙齒,逐漸更深入地探索,我順從地閉上眼睛,努力跟上他的節奏回應,心不可抑制地瘋狂跳動著,我們兩個人只想本能地將對方抱得緊點,再緊點……

等我們氣喘籲籲地停下,夜已經很深了,我估量了下斯萊特林宿舍和拉文克勞宿舍的距離,果斷決定賴在這裏過夜,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自來熟嘛。

……

清晨一大早,我控制著動靜,不想吵醒湯姆,偷偷摸摸下床趕回宿舍整理行李。然後出來跟西奧多·莎菲克匯合,邁恩哈德這狗東西說為了培養感情,讓我們一起回去。馬車已經停在了霍格沃茨的大門口,侍從幫我們搬運行李的功夫,我跟西奧多先行登車坐下。

“看來昨晚過得不錯,”西奧多看著對面的少女說。

“?”

“不過,下次出門前,最好對這裏施個愈合如初,”西奧多點點自己的唇部說。

我瞬間臉爆紅,早上出來的急,哪有閑工夫照鏡子,趕緊施了水鏡術湊近查看,果然腫腫的。我一邊心裏默默吐槽某人親得這麽狠,一邊果斷朝這兒投了兩個愈合如初,然後尷尬地沖西奧多道謝,畢竟還是名義上的未婚夫,聊這個有點怪怪的。後者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溫和地笑了笑,表示不用謝。

看著下面逐漸變小的霍格沃茨城堡,不斷向後掠過的禁林、黑湖、山巒,我想到前面等待我的是陌生的國家,陌生的人,陌生的前路,內心不可避免地充溢著忐忑不安,而且這次身邊再也沒有可依靠的人,多艱難的路我都必須要靠自己走下去了。

我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個人地生疏的處境裏,然而不同的是,這一次我有了想要保護的人和想要達成的目標,有了支持我走下去的堅定信念,不再是那個因為世道艱阻就惶惶不安,因為前路迷茫就抽抽搭搭的軟弱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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