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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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176-
胳膊上的黑魔標記不見了，但是留下一個淡淡的肉色的疤痕。經過一段時間的去疤痕凝膠的治療，已經好了很多，幾乎看不出來了，盧修斯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然後換了一件短袖T恤，去院子裏打高爾夫去了。
不大會兒多比出現在他身邊：“男主人，古靈閣的妖精到了。”他這才放下球桿回了屋子——這次妖精們過來，是為了萊斯特蘭奇一家的資產問題，阿茲卡班裏等待發落的貝拉特裏克斯簽了一份代理書。
這真是讓人開心的事情，他看完了貝拉的代理書，然後問：“有遺囑嗎？”
“有，先生，不過要在他們死後才公布。”
“合理。”盧修斯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立馬簽了文件，之後萊斯特蘭奇家的東西也暫時給他保管了。
妖精離開之後，他看了看時間，又換了衣服去了魔法部——今天傍晚左右，布萊克夫婦也要從西班牙回來了，他得把岳父岳母接回家。
夫婦倆都是一身黑色，顯然已經接受了這次大女兒可能要遭的現實了。盧修斯才不想管大姨子死活，他是真的只為自己一家人擺脫麻煩即將迎來新生活而開心——並且發了財。
不過在岳父岳母面前他還是收斂了不少，把他們帶上車，西格納斯才開口問：“很抱歉要打擾你們了，盧修斯。我們大概得多住幾天。”
“十分歡迎，西格納斯。”盧修斯立馬說：“茜茜現在心情也不是很好，醫院那邊又很忙，有你們陪伴她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沈默，然後德魯埃拉自從回來英國後第一次開口：“盧修斯，我們，能見見貝拉麽？”
又是長久的沈默，之後盧修斯說：“我會盡量去協調一些......我想茜茜也想見見。但是.....我說實話，我們現在的情況....”
“我知道，我知道...”德魯埃拉說，她握著盧修斯的手，露出一個笑容：“已經很好了，真的，盧修斯。你和茜茜都好好地，已經很好很好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很顯然，她在用這些話掩飾自己的悲傷。
因為最近實在是太忙了，花園的花都沒怎麽打理，應該是花卉最燦爛的夏季，卻綠色比花朵多得多。家裏的軟裝也沒有根據季節時令而換個花樣和顏色——以往納西莎總是很在意這些細節，夏天總要亮快一些才對，然而現在家裏的軟裝目前還是冬天用的淺藍色天鵝絨為主。
在這些細節上，都顯現出一種不易察覺的頹敗。
同樣是一個家的女主人，更加細心地德魯埃拉一眼就看了出來，然後什麽都不再說了。
貝拉和萊斯特蘭奇兄弟已經被庭審過了，現在也有審判書的覆印件，盧修斯拿出來交給了夫婦倆，猶豫了一下，德魯埃拉才伸手翻開。
和預料的一樣，攝魂怪之吻，在所有審判結束後一起執行。
房間裏陷入沈默，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到。過了好一會兒，西格納斯才嘆了口氣：“也不算出乎意料了......我們早就做好準備了。”
早就做好準備和真的變成這樣是兩碼事，盧修斯很理解。他喝了口茶，沒說話。然後西格納斯拍了怕德魯埃拉的後背：“或許我們還能見她一面....”
這件事最後還是能夠順利落實——還是靠了隆巴頓夫婦的面子。說實話現在已經審判完了的家夥們被關在了被傲羅新成立的獄警小組嚴密看守的阿茲卡班中，大部分的攝魂怪因為曾經倒戈向伏地魔，已經被驅趕到了極地深處，困在了某個地方大概是沒機會再出來了，留下幾個還算老實的而已。
愛麗絲隆巴頓走在前面，馬爾福夫婦和布萊克夫婦走在後面，阿茲卡班已經被改造的和之前大不相同了，故地重游的盧修斯都覺得有些陌生。
“等下要收繳魔杖，然後會檢查你們身上是否有魔法物品、魔藥或者魔法生物，這些一律都不能帶進去的。”愛麗絲說，她看了一眼布萊克夫婦：“來之前我也打聽了一下，貝拉特裏克斯狀態不是很好，審判的時候她就一言不發，據說現在也是。”
納西莎微微垂著頭沒說話，只是走到會客室這裏，交上了自己的魔杖，把自己的項鏈摘下來遞過去，然後就到了一邊接受了獄警的魔法檢測。
其他人也很快就完成了檢查，愛麗絲作為傲羅是可以全副武裝的進入的，陰森的塔樓中央是一臺電梯。空間比看起來要大一些，走進去之後，電梯並沒有上升，而是開始下降。納西莎皺眉，看了一眼盧修斯，難不成之前他在這裏的幾個月也是在地下？他怎麽都不提一下，盧修斯沒事吧？不會抑郁了吧？
盧修斯看了她一眼，小聲說：“現在都挪到地下了？”
愛麗絲點頭：“是的，上面現在改造成了獄警的辦公室和宿舍，監獄都挪到了地下。”
哦——看來是最新的改造，盧修斯沒在地牢裏窩著。
地下空間也足夠大，或許是下了咒，走廊裏安靜的過分，電梯落地的聲音大的嚇人。
巡邏的獄警走了過來：“日安，愛麗絲。”
“日安，這是貝拉特裏克斯的家人，他們來探監。”愛麗絲介紹了一下，然後把他拉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納西莎隱約聽到她說了：“最後...”什麽的話。
大概是說了什麽最後一面之類的好話吧。
之後倆人帶路，帶他們去了走廊最盡頭，又拐了個彎過去，這裏只有幾間房間了，貝拉被關在編號191的房間裏。
獄警打開了門，西格納斯率先走了進去。裏面還有一道鐵欄桿，貝拉還在欄桿之後，她躺在鋪著單薄的被褥的床上，面朝著墻壁，腳腕露出來的皮膚也是發灰的顏色，仿佛已經死去。
德魯埃拉深吸一口氣，已經帶上了哭腔：“貝拉.....”
床上的人動了動，貝拉緩緩扭過頭看了過來，納西莎微微垂這頭，不敢面對她。
過了幾秒，貝拉坐了起來，有氣無力的拖著凳子坐在了欄桿前：“媽媽？”
德魯埃拉隔著柵欄抓住了她的手：“是的——是媽媽。哦——你真冷，之後我會托人給你送點被子什麽的.....抱歉，貝拉，這麽遲才來看你。”
她已經開始哭了，貝拉看著她，依舊沈默。等到德魯埃拉慢慢平覆下來，貝拉才說：“不用了，媽媽，過不幾天我就不用，不要浪費精力。”
房間裏一片沈默，然後她又慢慢掀起了左邊的袖子，那裏還有一個隱約的肉色殘影，是黑魔標記的疤痕。
“抱歉，媽媽，我讓你們失望了。”
納西莎深吸一口氣，直接出了房門。愛麗絲站在門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納西莎忍著自己的聲音，沒有抽泣出聲。愛麗絲遞過來一張手帕，納西莎點了下頭致謝，然後擦了擦眼淚。
“或許也不能全都怪她，說實話，伏地魔死後，很多食死徒都變得正常不少，沒之前那麽瘋了。”愛麗絲小聲說：“黑魔標記似乎有操控人心智的力量。”
稍微平覆了一下心情，納西莎回到了房間裏，貝拉正在交代後事：“.....我想留給你們，萊斯特蘭奇家已經沒什麽人了，或許有幾個遠親，這一部分他們兄弟倆有安排。我的東西都留給茜茜....遺囑上都有。”
然後她擡起頭，看向妹妹，移開視線繼續跟父母說話：“古靈閣有我的遺囑備份，應該沒什麽要改的東西了....”
西格納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貝拉看向納西莎：“茜茜，照顧好爸爸媽媽。”
“我會的。”
曾經的憎惡與瘋癲似乎都離她而去了，現在她這麽平和，仿佛做了一場夢，而她現在醒了。
她盯著納西莎，忽然開口：“我理解你，納西莎。如果是我，我也會那麽做，你做的一切，非常好。”
“什麽....”德魯埃拉看向納西莎，又看向貝拉。
她到底是不甘心的，意難平的。納西莎想。到了這個時候，納西莎反而覺得沒有那樣難過了，沒有那樣愧疚了。
從她開始防備貝拉，開始跟自己的姐姐耍心眼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們早就不可能成為曾經那樣親密無間的姐妹了——啊，這樣說的話，或許一開始也沒多麽親密無間才對。從小貝拉就不是多喜歡這個家庭，她更喜歡姑姑家。
姐妹倆對視著，納西莎回應了她：“我很慶幸那麽做了，不然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都得和你關在一起等待審判。從一開始，我就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是伏地魔毀掉了一切。”
“我恨他，非常非常。”納西莎看著貝拉：“而你，你對親友的苦痛視而不見，把伏地魔的殘酷奉為圭臬，你愛他，那你應該和他一起下地獄去。”
盧修斯站在墻邊冷汗都要下來了，納西莎是打算這個時候撕破臉啊？沒必要啊老婆。
貝拉點了點頭：“當然了，因為我的失敗，你才會這麽說。如果黑魔王成了，現在你還不是要跪在他的腳邊祈求他的原諒，還不是要滿臉堆笑的指望著我給你說說好話，好保住你那個傻呆呆的兒子的命。”
“是的，我會的。”納西莎承認了：“所以你完全不理解我，貝拉。我不想被這樣的瘋子統治。我不應該每天擔心我們的生命安全，即使沒有做錯事，也得小心翼翼的跪在他的腳邊討好他，放棄做人的尊嚴，像條狗一樣。而你似乎很享受那樣的日子.....我也不理解你的選擇。”
會面就是在這樣不太好的氣氛中結束的，徹底承認了自己曾經為了自己的好日子而背叛過姐妹之後，納西莎反而擡頭挺胸的不再像做賊一樣了，他們往出走的時候，她驕傲的仰著頭，對父母說：“我和愛麗絲有交情，就是伏地魔第一次倒臺的時候，貝拉他們要去找愛麗絲他們的麻煩，我用守護神給鄧布利多送了信。”
愛麗絲也立馬扭頭說 ：“是的，非常感謝，不然沒人及時過來的話，我和弗蘭克大概不會活下來。”
德魯埃拉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己的三個女兒各幹各的徹底決裂的事情，麻木的盯著電梯地面，而西格納斯或許是想通了，他點了點頭：“做得很好，茜茜。失去同理心的家夥已經不是人類了。”
好嘛，高度倒是拔的夠高。不過顯然這不完全是真話，他表情可不太好，眼裏也有淚。
然而當天夜裏，納西莎還是睡不著。她盯著床帳頂上微微發亮的小星星，毫無睡意。
“後悔那樣說麽？”
“不後悔。”納西莎回答了盧修斯的問題：“我很高興她主動挑破了這件事，在她死去之前。好讓我知道，她確實是個無可救藥的惡魔。”
不過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納西莎還是心痛，貝拉是不是特意這樣做的呢？挑破這件事，再做一次惡人，再一次惡語相向，好讓納西莎從此往後，再無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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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會兒多比出現在他身邊：“男主人，古靈閣的妖精到了。”他這才放下球桿回了屋子——這次妖精們過來，是為了萊斯特蘭奇一家的資產問題，阿茲卡班裏等待發落的貝拉特裏克斯簽了一份代理書。
這真是讓人開心的事情，他看完了貝拉的代理書，然後問：“有遺囑嗎？”
“有，先生，不過要在他們死後才公布。”
“合理。”盧修斯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立馬簽了文件，之後萊斯特蘭奇家的東西也暫時給他保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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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倆都是一身黑色，顯然已經接受了這次大女兒可能要遭的現實了。盧修斯才不想管大姨子死活，他是真的只為自己一家人擺脫麻煩即將迎來新生活而開心——並且發了財。
不過在岳父岳母面前他還是收斂了不少，把他們帶上車，西格納斯才開口問：“很抱歉要打擾你們了，盧修斯。我們大概得多住幾天。”
“十分歡迎，西格納斯。”盧修斯立馬說：“茜茜現在心情也不是很好，醫院那邊又很忙，有你們陪伴她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沈默，然後德魯埃拉自從回來英國後第一次開口：“盧修斯，我們，能見見貝拉麽？”
又是長久的沈默，之後盧修斯說：“我會盡量去協調一些......我想茜茜也想見見。但是.....我說實話，我們現在的情況....”
“我知道，我知道...”德魯埃拉說，她握著盧修斯的手，露出一個笑容：“已經很好了，真的，盧修斯。你和茜茜都好好地，已經很好很好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很顯然，她在用這些話掩飾自己的悲傷。
因為最近實在是太忙了，花園的花都沒怎麽打理，應該是花卉最燦爛的夏季，卻綠色比花朵多得多。家裏的軟裝也沒有根據季節時令而換個花樣和顏色——以往納西莎總是很在意這些細節，夏天總要亮快一些才對，然而現在家裏的軟裝目前還是冬天用的淺藍色天鵝絨為主。
在這些細節上，都顯現出一種不易察覺的頹敗。
同樣是一個家的女主人，更加細心地德魯埃拉一眼就看了出來，然後什麽都不再說了。
貝拉和萊斯特蘭奇兄弟已經被庭審過了，現在也有審判書的覆印件，盧修斯拿出來交給了夫婦倆，猶豫了一下，德魯埃拉才伸手翻開。
和預料的一樣，攝魂怪之吻，在所有審判結束後一起執行。
房間裏陷入沈默，安靜的掉根針都聽得到。過了好一會兒，西格納斯才嘆了口氣：“也不算出乎意料了......我們早就做好準備了。”
早就做好準備和真的變成這樣是兩碼事，盧修斯很理解。他喝了口茶，沒說話。然後西格納斯拍了怕德魯埃拉的後背：“或許我們還能見她一面....”
這件事最後還是能夠順利落實——還是靠了隆巴頓夫婦的面子。說實話現在已經審判完了的家夥們被關在了被傲羅新成立的獄警小組嚴密看守的阿茲卡班中，大部分的攝魂怪因為曾經倒戈向伏地魔，已經被驅趕到了極地深處，困在了某個地方大概是沒機會再出來了，留下幾個還算老實的而已。
愛麗絲隆巴頓走在前面，馬爾福夫婦和布萊克夫婦走在後面，阿茲卡班已經被改造的和之前大不相同了，故地重游的盧修斯都覺得有些陌生。
“等下要收繳魔杖，然後會檢查你們身上是否有魔法物品、魔藥或者魔法生物，這些一律都不能帶進去的。”愛麗絲說，她看了一眼布萊克夫婦：“來之前我也打聽了一下，貝拉特裏克斯狀態不是很好，審判的時候她就一言不發，據說現在也是。”
納西莎微微垂著頭沒說話，只是走到會客室這裏，交上了自己的魔杖，把自己的項鏈摘下來遞過去，然後就到了一邊接受了獄警的魔法檢測。
其他人也很快就完成了檢查，愛麗絲作為傲羅是可以全副武裝的進入的，陰森的塔樓中央是一臺電梯。空間比看起來要大一些，走進去之後，電梯並沒有上升，而是開始下降。納西莎皺眉，看了一眼盧修斯，難不成之前他在這裏的幾個月也是在地下？他怎麽都不提一下，盧修斯沒事吧？不會抑郁了吧？
盧修斯看了她一眼，小聲說：“現在都挪到地下了？”
愛麗絲點頭：“是的，上面現在改造成了獄警的辦公室和宿舍，監獄都挪到了地下。”
哦——看來是最新的改造，盧修斯沒在地牢裏窩著。
地下空間也足夠大，或許是下了咒，走廊裏安靜的過分，電梯落地的聲音大的嚇人。
巡邏的獄警走了過來：“日安，愛麗絲。”
“日安，這是貝拉特裏克斯的家人，他們來探監。”愛麗絲介紹了一下，然後把他拉到一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納西莎隱約聽到她說了：“最後...”什麽的話。
大概是說了什麽最後一面之類的好話吧。
之後倆人帶路，帶他們去了走廊最盡頭，又拐了個彎過去，這裏只有幾間房間了，貝拉被關在編號191的房間裏。
獄警打開了門，西格納斯率先走了進去。裏面還有一道鐵欄桿，貝拉還在欄桿之後，她躺在鋪著單薄的被褥的床上，面朝著墻壁，腳腕露出來的皮膚也是發灰的顏色，仿佛已經死去。
德魯埃拉深吸一口氣，已經帶上了哭腔：“貝拉.....”
床上的人動了動，貝拉緩緩扭過頭看了過來，納西莎微微垂這頭，不敢面對她。
過了幾秒，貝拉坐了起來，有氣無力的拖著凳子坐在了欄桿前：“媽媽？”
德魯埃拉隔著柵欄抓住了她的手：“是的——是媽媽。哦——你真冷，之後我會托人給你送點被子什麽的.....抱歉，貝拉，這麽遲才來看你。”
她已經開始哭了，貝拉看著她，依舊沈默。等到德魯埃拉慢慢平覆下來，貝拉才說：“不用了，媽媽，過不幾天我就不用，不要浪費精力。”
房間裏一片沈默，然後她又慢慢掀起了左邊的袖子，那裏還有一個隱約的肉色殘影，是黑魔標記的疤痕。
“抱歉，媽媽，我讓你們失望了。”
納西莎深吸一口氣，直接出了房門。愛麗絲站在門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納西莎忍著自己的聲音，沒有抽泣出聲。愛麗絲遞過來一張手帕，納西莎點了下頭致謝，然後擦了擦眼淚。
“或許也不能全都怪她，說實話，伏地魔死後，很多食死徒都變得正常不少，沒之前那麽瘋了。”愛麗絲小聲說：“黑魔標記似乎有操控人心智的力量。”
稍微平覆了一下心情，納西莎回到了房間裏，貝拉正在交代後事：“.....我想留給你們，萊斯特蘭奇家已經沒什麽人了，或許有幾個遠親，這一部分他們兄弟倆有安排。我的東西都留給茜茜....遺囑上都有。”
然後她擡起頭，看向妹妹，移開視線繼續跟父母說話：“古靈閣有我的遺囑備份，應該沒什麽要改的東西了....”
西格納斯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貝拉看向納西莎：“茜茜，照顧好爸爸媽媽。”
“我會的。”
曾經的憎惡與瘋癲似乎都離她而去了，現在她這麽平和，仿佛做了一場夢，而她現在醒了。
她盯著納西莎，忽然開口：“我理解你，納西莎。如果是我，我也會那麽做，你做的一切，非常好。”
“什麽....”德魯埃拉看向納西莎，又看向貝拉。
她到底是不甘心的，意難平的。納西莎想。到了這個時候，納西莎反而覺得沒有那樣難過了，沒有那樣愧疚了。
從她開始防備貝拉，開始跟自己的姐姐耍心眼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們早就不可能成為曾經那樣親密無間的姐妹了——啊，這樣說的話，或許一開始也沒多麽親密無間才對。從小貝拉就不是多喜歡這個家庭，她更喜歡姑姑家。
姐妹倆對視著，納西莎回應了她：“我很慶幸那麽做了，不然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都得和你關在一起等待審判。從一開始，我就只想過平靜的生活，是伏地魔毀掉了一切。”
“我恨他，非常非常。”納西莎看著貝拉：“而你，你對親友的苦痛視而不見，把伏地魔的殘酷奉為圭臬，你愛他，那你應該和他一起下地獄去。”
盧修斯站在墻邊冷汗都要下來了，納西莎是打算這個時候撕破臉啊？沒必要啊老婆。
貝拉點了點頭：“當然了，因為我的失敗，你才會這麽說。如果黑魔王成了，現在你還不是要跪在他的腳邊祈求他的原諒，還不是要滿臉堆笑的指望著我給你說說好話，好保住你那個傻呆呆的兒子的命。”
“是的，我會的。”納西莎承認了：“所以你完全不理解我，貝拉。我不想被這樣的瘋子統治。我不應該每天擔心我們的生命安全，即使沒有做錯事，也得小心翼翼的跪在他的腳邊討好他，放棄做人的尊嚴，像條狗一樣。而你似乎很享受那樣的日子.....我也不理解你的選擇。”
會面就是在這樣不太好的氣氛中結束的，徹底承認了自己曾經為了自己的好日子而背叛過姐妹之後，納西莎反而擡頭挺胸的不再像做賊一樣了，他們往出走的時候，她驕傲的仰著頭，對父母說：“我和愛麗絲有交情，就是伏地魔第一次倒臺的時候，貝拉他們要去找愛麗絲他們的麻煩，我用守護神給鄧布利多送了信。”
愛麗絲也立馬扭頭說 ：“是的，非常感謝，不然沒人及時過來的話，我和弗蘭克大概不會活下來。”
德魯埃拉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己的三個女兒各幹各的徹底決裂的事情，麻木的盯著電梯地面，而西格納斯或許是想通了，他點了點頭：“做得很好，茜茜。失去同理心的家夥已經不是人類了。”
好嘛，高度倒是拔的夠高。不過顯然這不完全是真話，他表情可不太好，眼裏也有淚。
然而當天夜裏，納西莎還是睡不著。她盯著床帳頂上微微發亮的小星星，毫無睡意。
“後悔那樣說麽？”
“不後悔。”納西莎回答了盧修斯的問題：“我很高興她主動挑破了這件事，在她死去之前。好讓我知道，她確實是個無可救藥的惡魔。”
不過在說完這些話之後，納西莎還是心痛，貝拉是不是特意這樣做的呢？挑破這件事，再做一次惡人，再一次惡語相向，好讓納西莎從此往後，再無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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