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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二人也問不出更多的事來，幾人只得作罷。
“現下如何？”葉錦書問道。
孟衍擦擦椅子上的灰想請葉錦書坐下，葉錦書看看那張擦了與未擦無異的椅子上皺皺眉，還是站著好了。“先將二人抓如官府，待我稟報薛大人然後前往東山，便是小據點也得先看看。”雖說這會兒去那裏可能已經搬空了。
“若是無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孟衍調笑道：“葉小姐只是有事才來程某這裏，若是無事怕是恨不得離程某十萬八千裏遠些吧。”
葉錦書也不慣著他，笑道：“誰說不是呢。”
兩人都端著笑，笑裏藏刀的樣子讓揚風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樣不對付還嘴上不饒人的主竟然有兩個。還偏偏湊在一起了......
兩人都還噙著笑，兩雙眼睛中卻無半絲笑意。
“葉小姐，還請多加小心，並不是每次都能剛好遇見我這樣的好人的。”葉錦書正欲轉身忽聽孟衍從身後傳來一句。
葉錦書咬著牙道：“真是勞您費心了。不過即便是沒有你在我也能保護好自己的。”說罷便推門而出，頭也不回。
葉錦書原路返回薛府，金玉軒中各忙各的，只有春桃見葉錦書從金玉軒外出來啰嗦了幾句，“小姐你這是又跑到哪裏去了？”
“剛崴了腳這會子還不安生。”
春桃“押”著葉錦書進了屋內。
一旦入了春就很少有冷下去的時候了，這一連幾日皆晴，金玉軒院子裏的樹綠起來了，每日早晨葉錦書還未起身便能聽見院內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這般生意已許久未見過了。
一大早院裏的家丁便開始忙碌了。
七八個家丁端著盆栽進了金玉軒的院子，彩雲站在一旁打點，“都小心著點，這花草是自京城送來的，磕著碰著了有你們受的。”
“彩雲姑娘。”一個年輕些的家丁拿著一大包裹得嚴實的包裹過來，“這些東西要怎麽辦啊？”
包裹外面裹著一層黑布，仔細摸一摸能感覺到裏面還用了棉花等物充實，裏三層外三層包得很嚴。
“你先給我吧。”
這東西之前葉錦書吩咐過，送過來了便直接放在屋內。
“扣扣”
彩雲扣響正屋的門，“春桃姑娘，小姐可起了？”
她聲音輕不敢喧擾。
春桃開了門笑道：“剛起呢，進來吧。”
彩雲將黑布包裹放在桌上，“小姐，京城送來的東西已經打點好了，這是您之前吩咐過的。”
葉錦書剛換好衣裳，長發還未梳理便過來了，“放那吧。”
“是。”
春桃替葉錦書盤發，又看著那裹得嚴實的東西好奇道：“小姐，這是什麽呀？”
“藥材。”
“藥材？”春桃不懂，葉錦書前些日子崴了腳閑在府裏無事便修書一封送去京城。春桃只當她在雲州郁悶想看些花花草草的解悶，只是看了眼書信，有幾個字她格外眼熟。
那不正是小姐之前學醫的時候整日念叨的東西嗎？
“小姐送了這些藥材來是要做什麽？”
“制藥。”
孟衍說得對，不是每一次都能那麽好運撞上人來救自己。自己如果不能多做些準備，萬一日後遇險只能任人宰割。
葉錦書不願做魚肉，只能自己早做打算。
藥碾子等工具皆以備好，春桃敞開門窗又叫來幾個下人收拾出一張桌子出來，將藥碾子、藥鉑一一擺好。
若是防身自然得備些有殺傷力的藥物，打開黑布包裹，裏面放了五個木匣子，葉錦書一一打開查看，藥物都完好無損。
最下層是一個小匣子，最小卻也最重，葉錦書掂量幾下便明白這裏裝的是哪味藥材。
春桃拿來手套、圍布替葉錦書圍上然後悄聲離開屋子。
制藥是慢活，費功夫也費精力，一般這時連春桃都不會停留在屋內打擾。
打開那一方小匣子，一個形似人參的藥材安靜地躺在盒中。
商陸。
形似人參，有劇毒。
醫者不殺生。
外公的這句話時刻警醒葉錦書。
只是就算自己不傷人也怕別人傷自己。
猶豫許久還是在寄去京城的書信中又添了幾味藥材。
葉錦書將商陸放進藥碾子研磨，“希望永遠也不要用出去才好。”
院內
春桃和彩雲搬了兩張椅子坐在樹下閑聊，金玉軒事情本就不多，現下葉錦書忙著制藥也用不上他們。
兩人得了閑還拿了些吃食，好生悠閑。
“小姐在屋內做什麽？”
春桃咬了口糕點，“制藥呢。”
“你們不說我還不知道小姐有會這等手藝呢。”
春桃想起許多年前，薛老爺——葉錦書的外公還在世時，葉錦書每日除了琴棋書畫還得去薛老爺的院子裏學醫。
整宿整宿地背醫書，識藥材，春桃跟在葉錦書身後，看著書案上的書一日勝過一日，壘得越來越高。
小姐雖然生在富貴人家但從不是嬌生慣養的，大雪天，雪能沒至她們膝蓋，小姐還是自己撐著傘去老爺院裏。
每一本醫書她都能倒背如流，即便是不看書也能將書中的藥材一點不差地畫下來。
“小姐很勤奮也很聰明，連老爺都說若她是個男兒必定能成一番大事。”
春桃想起葉盛林說出這番話時的場景，葉錦書正在樹下背書，冷不丁冒出一句：“若不是男兒便不能成事了嗎？”
春桃那時不懂也覺葉盛林的話沒錯，只是葉錦書說出這番話後春桃也想：“是啊，為什麽偏偏只是男兒呢？”
葉盛林哈哈大笑，饒是往後的十多年間春桃也再未見過這樣的葉盛林，“有女如此，幸也幸也！”
聽了春桃的話彩雲也道：“小姐真是女中豪傑！”
“那當然了，我家小姐誰也不輸！”春桃自豪得很。
兩人聊了許多，彩雲沒去過京城，她特想聽春桃多講講京城的事，春桃卻道：“京城......也沒什麽的。不過是街道寬了些，人多了些，富貴人家多了些，除此之外與雲州也無甚差別。”
彩雲聽她這樣說有些失落，“當真這樣？”
春桃道：“真真的！何況——”她拖長了語調又湊到彩雲耳邊悄聲道：“天子腳下，事多著呢。”
彩雲了然，笑容黯淡，嘆道：“若京城真是這樣子，怎麽還有這麽多人拼了命地想進去啊。”
春桃只道：“哪裏不都是這幅情景嗎。”
“我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爹。”彩雲壓著嗓子，聲音有些幹澀，“我娘說我爹去京城求富貴了，等他求了富貴回來把我們都接到京城去享福。”
“娘很愛這樣說。她和所有人這樣說。可說啊說啊，好多年過去了都不見我爹回來。還沒等他帶著富貴回來我娘先病倒了。”
那年下著大雪，家裏本就吃不飽穿不暖哪裏還有錢給娘治病啊，彩雲自己跪在街上求好心人施舍點錢。手腳都凍得通紅，眼淚都流感了，風一吹臉也跟著疼。
“夫人心善，將我收進府裏做丫鬟，給了錢讓我回去給娘請大夫，可大夫看了卻說已經無力回天了。”
“拖得時間太久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回了。”彩雲搖搖頭，眼底浮上一層水光。
“她臨終前嘴裏還說著胡話，還說要我好好活......”彩雲忍住沒讓淚流下來，“不過現在好了，雖說每天都要幹活，不過再也不像原來那樣了。”
春桃擡手安慰彩雲：“你娘若是看見你今天這樣也能放心了。”
“不說這些沈重的事了，大好的日子將這些做什麽。”彩雲擦拭眼角，又笑起來，“你還沒跟我講京城有什麽好吃的，快跟我講講吧。”
春桃打起精神，“京城吃的還是不少的！”
“長街正中央有一家牌面極大的店，叫東升樓，這可是京城最叫得上名的店了！東升樓就沒有不好吃的，簡簡單單的蘿蔔他都能給你雕出花來......”
春桃講得繪聲繪色，彩雲也聽得津津有味。
金玉軒的院子裏只能聽見兩個小丫鬟談天的聲音，忽的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妙玉從金玉軒外跑進來，“表姐！”
還在聊天的兩人一楞，“妙玉小姐，這是怎麽了，跑得這樣急？”
妙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表姐呢？讓我見見表姐！”
小姑娘喘著氣，眼角通紅。彩雲將她攬緊懷中安撫，春桃道：“小姐在屋裏制藥，你先隨我來吧。”
彩雲拉著妙玉的手，春桃站在門口道：“小姐，妙玉小姐來了。”
葉錦書摘下口罩，“可是有事？”
妙玉乖乖地站在門口，聲音帶著哭腔：“表姐，你幫幫忙吧。”
葉錦書摘下手套和圍布又洗了手這才過來，見小丫頭眼角通紅忙問道：“這是怎麽了，快好好說說。”
葉錦書拿來帕子替妙玉擦幹眼角的淚。
“今日我下學回來聽見我娘和王夫人說話。”
“說舅舅被人誣陷害了人性命現在已經被捉進獄中，娘說舅舅不是這樣的人求夫人讓她見見老爺，也求夫人能在老爺面前幫她說上幾句話，查清此案。”
“可夫人卻嘆氣說，爹爹這幾日心情不好就是她也說不上什麽話。”
“我和娘人微言輕，在府上也說不上話，連王夫人講話都沒用的話那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娘這幾日都在哭，本來身體都好多了，遇上這種事身體又差了。”
“表姐，求求你，求求你幫幫忙吧。”
葉錦書道：“先別哭了，這事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妙玉強忍著淚，“我不哭，我不哭。”
“出了命案必定是要給百姓一個說法的，若是一味求著舅舅放了錢遠怕是會惹來百姓的不悅，讓舅舅難做。”
況且這段時間以來，雖說端了流匪的幾個小窩點，但禍患仍未解決，百姓因為此事對官府意見已經很大了，這種時候薛瑞絕不能再出一點差錯。
要想救錢遠除非他是清白的。
“你先回去照看好姨娘，我只能試試不能保證最後的結果。”葉錦書將妙玉散亂的發絲別至耳後，“若他真是清白的，也絕不會被冤枉。”
“嗯。”
“彩雲，你送妙玉回去。”
“是。”
“小姐。”春桃神色凝重，“這事我們可如何管啊？”
春桃在葉府帶了十幾年也學了些識人的本事，薛瑞難成大事，而且也不會輕易聽她們言語。若是強硬過去只怕日後她們在雲州會難過。
“我也不敢妄言，只能說先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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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如何？”葉錦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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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無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孟衍調笑道：“葉小姐只是有事才來程某這裏，若是無事怕是恨不得離程某十萬八千裏遠些吧。”
葉錦書也不慣著他，笑道：“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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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還噙著笑，兩雙眼睛中卻無半絲笑意。
“葉小姐，還請多加小心，並不是每次都能剛好遇見我這樣的好人的。”葉錦書正欲轉身忽聽孟衍從身後傳來一句。
葉錦書咬著牙道：“真是勞您費心了。不過即便是沒有你在我也能保護好自己的。”說罷便推門而出，頭也不回。
葉錦書原路返回薛府，金玉軒中各忙各的，只有春桃見葉錦書從金玉軒外出來啰嗦了幾句，“小姐你這是又跑到哪裏去了？”
“剛崴了腳這會子還不安生。”
春桃“押”著葉錦書進了屋內。
一旦入了春就很少有冷下去的時候了，這一連幾日皆晴，金玉軒院子裏的樹綠起來了，每日早晨葉錦書還未起身便能聽見院內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這般生意已許久未見過了。
一大早院裏的家丁便開始忙碌了。
七八個家丁端著盆栽進了金玉軒的院子，彩雲站在一旁打點，“都小心著點，這花草是自京城送來的，磕著碰著了有你們受的。”
“彩雲姑娘。”一個年輕些的家丁拿著一大包裹得嚴實的包裹過來，“這些東西要怎麽辦啊？”
包裹外面裹著一層黑布，仔細摸一摸能感覺到裏面還用了棉花等物充實，裏三層外三層包得很嚴。
“你先給我吧。”
這東西之前葉錦書吩咐過，送過來了便直接放在屋內。
“扣扣”
彩雲扣響正屋的門，“春桃姑娘，小姐可起了？”
她聲音輕不敢喧擾。
春桃開了門笑道：“剛起呢，進來吧。”
彩雲將黑布包裹放在桌上，“小姐，京城送來的東西已經打點好了，這是您之前吩咐過的。”
葉錦書剛換好衣裳，長發還未梳理便過來了，“放那吧。”
“是。”
春桃替葉錦書盤發，又看著那裹得嚴實的東西好奇道：“小姐，這是什麽呀？”
“藥材。”
“藥材？”春桃不懂，葉錦書前些日子崴了腳閑在府裏無事便修書一封送去京城。春桃只當她在雲州郁悶想看些花花草草的解悶，只是看了眼書信，有幾個字她格外眼熟。
那不正是小姐之前學醫的時候整日念叨的東西嗎？
“小姐送了這些藥材來是要做什麽？”
“制藥。”
孟衍說得對，不是每一次都能那麽好運撞上人來救自己。自己如果不能多做些準備，萬一日後遇險只能任人宰割。
葉錦書不願做魚肉，只能自己早做打算。
藥碾子等工具皆以備好，春桃敞開門窗又叫來幾個下人收拾出一張桌子出來，將藥碾子、藥鉑一一擺好。
若是防身自然得備些有殺傷力的藥物，打開黑布包裹，裏面放了五個木匣子，葉錦書一一打開查看，藥物都完好無損。
最下層是一個小匣子，最小卻也最重，葉錦書掂量幾下便明白這裏裝的是哪味藥材。
春桃拿來手套、圍布替葉錦書圍上然後悄聲離開屋子。
制藥是慢活，費功夫也費精力，一般這時連春桃都不會停留在屋內打擾。
打開那一方小匣子，一個形似人參的藥材安靜地躺在盒中。
商陸。
形似人參，有劇毒。
醫者不殺生。
外公的這句話時刻警醒葉錦書。
只是就算自己不傷人也怕別人傷自己。
猶豫許久還是在寄去京城的書信中又添了幾味藥材。
葉錦書將商陸放進藥碾子研磨，“希望永遠也不要用出去才好。”
院內
春桃和彩雲搬了兩張椅子坐在樹下閑聊，金玉軒事情本就不多，現下葉錦書忙著制藥也用不上他們。
兩人得了閑還拿了些吃食，好生悠閑。
“小姐在屋內做什麽？”
春桃咬了口糕點，“制藥呢。”
“你們不說我還不知道小姐有會這等手藝呢。”
春桃想起許多年前，薛老爺——葉錦書的外公還在世時，葉錦書每日除了琴棋書畫還得去薛老爺的院子裏學醫。
整宿整宿地背醫書，識藥材，春桃跟在葉錦書身後，看著書案上的書一日勝過一日，壘得越來越高。
小姐雖然生在富貴人家但從不是嬌生慣養的，大雪天，雪能沒至她們膝蓋，小姐還是自己撐著傘去老爺院裏。
每一本醫書她都能倒背如流，即便是不看書也能將書中的藥材一點不差地畫下來。
“小姐很勤奮也很聰明，連老爺都說若她是個男兒必定能成一番大事。”
春桃想起葉盛林說出這番話時的場景，葉錦書正在樹下背書，冷不丁冒出一句：“若不是男兒便不能成事了嗎？”
春桃那時不懂也覺葉盛林的話沒錯，只是葉錦書說出這番話後春桃也想：“是啊，為什麽偏偏只是男兒呢？”
葉盛林哈哈大笑，饒是往後的十多年間春桃也再未見過這樣的葉盛林，“有女如此，幸也幸也！”
聽了春桃的話彩雲也道：“小姐真是女中豪傑！”
“那當然了，我家小姐誰也不輸！”春桃自豪得很。
兩人聊了許多，彩雲沒去過京城，她特想聽春桃多講講京城的事，春桃卻道：“京城......也沒什麽的。不過是街道寬了些，人多了些，富貴人家多了些，除此之外與雲州也無甚差別。”
彩雲聽她這樣說有些失落，“當真這樣？”
春桃道：“真真的！何況——”她拖長了語調又湊到彩雲耳邊悄聲道：“天子腳下，事多著呢。”
彩雲了然，笑容黯淡，嘆道：“若京城真是這樣子，怎麽還有這麽多人拼了命地想進去啊。”
春桃只道：“哪裏不都是這幅情景嗎。”
“我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爹。”彩雲壓著嗓子，聲音有些幹澀，“我娘說我爹去京城求富貴了，等他求了富貴回來把我們都接到京城去享福。”
“娘很愛這樣說。她和所有人這樣說。可說啊說啊，好多年過去了都不見我爹回來。還沒等他帶著富貴回來我娘先病倒了。”
那年下著大雪，家裏本就吃不飽穿不暖哪裏還有錢給娘治病啊，彩雲自己跪在街上求好心人施舍點錢。手腳都凍得通紅，眼淚都流感了，風一吹臉也跟著疼。
“夫人心善，將我收進府裏做丫鬟，給了錢讓我回去給娘請大夫，可大夫看了卻說已經無力回天了。”
“拖得時間太久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回了。”彩雲搖搖頭，眼底浮上一層水光。
“她臨終前嘴裏還說著胡話，還說要我好好活......”彩雲忍住沒讓淚流下來，“不過現在好了，雖說每天都要幹活，不過再也不像原來那樣了。”
春桃擡手安慰彩雲：“你娘若是看見你今天這樣也能放心了。”
“不說這些沈重的事了，大好的日子將這些做什麽。”彩雲擦拭眼角，又笑起來，“你還沒跟我講京城有什麽好吃的，快跟我講講吧。”
春桃打起精神，“京城吃的還是不少的！”
“長街正中央有一家牌面極大的店，叫東升樓，這可是京城最叫得上名的店了！東升樓就沒有不好吃的，簡簡單單的蘿蔔他都能給你雕出花來......”
春桃講得繪聲繪色，彩雲也聽得津津有味。
金玉軒的院子裏只能聽見兩個小丫鬟談天的聲音，忽的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妙玉從金玉軒外跑進來，“表姐！”
還在聊天的兩人一楞，“妙玉小姐，這是怎麽了，跑得這樣急？”
妙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表姐呢？讓我見見表姐！”
小姑娘喘著氣，眼角通紅。彩雲將她攬緊懷中安撫，春桃道：“小姐在屋裏制藥，你先隨我來吧。”
彩雲拉著妙玉的手，春桃站在門口道：“小姐，妙玉小姐來了。”
葉錦書摘下口罩，“可是有事？”
妙玉乖乖地站在門口，聲音帶著哭腔：“表姐，你幫幫忙吧。”
葉錦書摘下手套和圍布又洗了手這才過來，見小丫頭眼角通紅忙問道：“這是怎麽了，快好好說說。”
葉錦書拿來帕子替妙玉擦幹眼角的淚。
“今日我下學回來聽見我娘和王夫人說話。”
“說舅舅被人誣陷害了人性命現在已經被捉進獄中，娘說舅舅不是這樣的人求夫人讓她見見老爺，也求夫人能在老爺面前幫她說上幾句話，查清此案。”
“可夫人卻嘆氣說，爹爹這幾日心情不好就是她也說不上什麽話。”
“我和娘人微言輕，在府上也說不上話，連王夫人講話都沒用的話那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娘這幾日都在哭，本來身體都好多了，遇上這種事身體又差了。”
“表姐，求求你，求求你幫幫忙吧。”
葉錦書道：“先別哭了，這事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妙玉強忍著淚，“我不哭，我不哭。”
“出了命案必定是要給百姓一個說法的，若是一味求著舅舅放了錢遠怕是會惹來百姓的不悅，讓舅舅難做。”
況且這段時間以來，雖說端了流匪的幾個小窩點，但禍患仍未解決，百姓因為此事對官府意見已經很大了，這種時候薛瑞絕不能再出一點差錯。
要想救錢遠除非他是清白的。
“你先回去照看好姨娘，我只能試試不能保證最後的結果。”葉錦書將妙玉散亂的發絲別至耳後，“若他真是清白的，也絕不會被冤枉。”
“嗯。”
“彩雲，你送妙玉回去。”
“是。”
“小姐。”春桃神色凝重，“這事我們可如何管啊？”
春桃在葉府帶了十幾年也學了些識人的本事，薛瑞難成大事，而且也不會輕易聽她們言語。若是強硬過去只怕日後她們在雲州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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