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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很冷，各地接連大雪，災禍連連。入春之後也一點未見暖意。
冷了許多日，葉錦書身上的冬衣都未曾脫下，“小姐，今日天好！”
難得的大晴天，即使坐在屋內也能感覺到陽光照射的溫暖，春桃將收起來的被褥拿去洗曬，葉錦書坐在窗前看書，陽光刺眼，好久沒見這樣的陽光了，身上暖暖的，翻書的手也不再僵硬。
“表姐，我來了！”
葉錦書還沒翻幾頁書就聽見了妙玉的聲音，“你這丫頭怎麽又來了？今日的課可上完了？”
“上完了上完了，所以我才過來的啊。”
妙玉這幾日來往金玉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表姐，我帶了梅香做的點心給你吃，這是雲州的特色糕點，在京城雖然能吃到好的但不一定能吃到這個味的呢。”
梅香做點心算不上精致，但每個點心都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好吃，梅香的手藝也不錯啊。”
妙玉嘿嘿一笑：“是吧，薛府裏能做點心的廚子不少，可我覺得梅香的點心最好吃，春桃做得也好吃！”
春桃將被褥送去洗曬，這會兒已經回來了，“可是三小姐來了？”
“是啊是啊。是我來了。”
春桃笑道：“我一猜準是，妙玉小姐平日這個點就愛往小姐這裏跑。”
“我怕表姐在這裏閑得慌便來找表姐解解悶嘛。”
葉錦書打趣道：“你是幫我解悶還是幫你自己解悶啊。”
“表姐怎得這樣說。”妙玉嗔怪道。
“逗你的，小丫頭。”葉錦書捏了捏她的臉，妙玉才十歲，臉頰肉肉的，看著十分喜人，葉錦書格外愛捏她的臉。
“我傷心了，今日想在表姐這裏吃午膳。”妙玉氣鼓鼓地說。
“怎麽了？”葉錦書問道。往日葉錦書不是沒有留過妙玉在她這裏吃飯，只是妙玉掛心錢姨娘，一日三餐都在雲梅居吃，只在有空的時候才跑來金玉軒玩一會兒。
“多謝表姐的藥方，我娘身體好多了，這幾日也能下床走動。今日舅舅來了，兩人正在屋裏聊天呢。娘和舅舅聊得開心我就不去打擾了。”
錢姨娘還有個弟弟，葉錦書倒是第一次聽說，“那你中午便留在這吧。”
“呀！”春桃這時出聲，像突然想起來什麽，“妙玉小姐，今日可不巧。”
“怎麽了？”
“剛剛王夫人派人來傳了消息，今日中午請小姐前往與薛老爺一同用餐。”春桃剛剛送被褥的時候得的消息，這會子打個岔差點忘了。
葉錦書隨口問一句：“舅舅今日回府了？”
春桃道：“聽說是前幾日府衙來了一個頗有能力的軍師出謀劃策，短短四五日便接連剿滅了兩個流匪窩點呢。老爺大喜，昨夜就回來了。”
妙玉喜道：“那可太好了，那流匪害人不淺，可算抓住他們了。”
“只是，爹爹回府找表姐去做什麽？”妙玉不懂，若是在王夫人院裏吃飯也不奇怪，若是一家人都過去也不奇怪，可偏偏就是只請了葉錦書一個人，太奇怪了。
春桃搖搖頭，“不知，王夫人只說要小姐您說起，沒說什麽事。”
“知道了，既然要我去那我便去就是了。只是妙玉今日中午可能還是去打擾姨娘和你舅舅了。”
妙玉笑著吐了吐舌頭，“沒什麽，我回去打擾娘和舅舅還能順道提醒他們別忘了時間，該吃午膳了。”
“表姐，不知明日可有空閑？”妙玉忽然問道。
“有啊，怎麽了？”
妙玉道：“這幾日天氣好，我們明日出去逛逛吧，聽說東街那裏新開了幾家糕點鋪子，我沒去買來吃吧。”
“好啊，你個小饞鬼。”
“表姐，你能不能別老一副我還是小孩子的樣子同我講話啊！”妙玉怨道。
“怎麽了？”葉錦書存心逗她，故意問道。
“我都長大了，別再把我當小孩子了。”妙玉對這件事心存“不滿”。
“這小丫頭......”葉錦書高聲笑道，進而低了聲音強調道，“人小鬼大。”
“哼。”
幾人又閑了一會兒，到了時間葉錦書該前往正廳同薛瑞等人一同用午膳了。
——
“不知究竟何事要請小姐您過去。”
葉錦書也不懂，只是聽說這件事之後心中隱隱不適，總覺會發生什麽不如意的事來。
“小姐可有眉目？”春桃問道。
“沒有，不過無論是何事一會兒到了總該知道的。”
“哈哈哈哈，夫人我說的不錯吧。”
“是是，老爺說的真是不錯。”
還未進正廳便聽裏面一陣笑語，而且什麽不錯？
剛邁進正屋的門檻，一陣春風襲來吹動青衣的衣擺，青絲隨風而動，微風輕撫之下，蝴蝶銀步搖“咯玲咯鈴”地響。
席間坐一青衫公子，公子剛一擡頭便對上那雙含水目，葉錦書望向席間，美目微瞪，竟然又是他！
“舅舅，舅母。”
葉錦書微微欠身行禮，“錦書來了，快來做。”薛瑞大手一揮，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王夫人笑道：“錦書，來，坐這。”
“是。”
薛瑞道：“我們剛剛還聊起你呢。”
“不知舅舅又聊了我什麽？”薛瑞既然說，葉錦書也便讓他說下去了。
“錦書你看，可還認識他啊？”薛瑞指向葉錦書對面那人，葉錦書輕輕點頭回答道：“當然記得。”
“公子救命恩情我還記得清楚呢。”葉錦書強調道，孟衍這時倒是得體，只道：“能被小姐記得是在下的榮幸。”
“程衍和我提起你時我還奇了，這不巧了嗎，之前救過錦書你的性命，如今又能解我流匪之難，一會兒我可得好好和程衍你喝一杯！”
葉錦書看著滿面紅光的薛瑞，心想：果真是災禍一解，薛瑞今日連話都多了不少。
孟衍道：“大人您說笑了，為公府出謀劃策乃我朝子民職責所在，能為大人解憂是在下的榮幸。”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啊。”薛瑞笑道，“來人，上菜！”
孟衍就坐在葉錦書的對面，用膳間，薛瑞喋喋不休，講起孟衍的妙計，說起在孟衍的妙計之下是如何準確判斷對方的行動又找到流匪的窩點最後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孟衍舉起一杯酒道：“大人謬讚了，能為大人解憂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程衍，能有你出謀劃策也是我之幸啊！”二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薛瑞高興，酒也喝了不少，葉錦書看著面染酒氣之色的薛瑞又看看明明同樣喝了不少酒但還一如往常的孟衍，心下冷笑，剛一偏頭還看見眉眼間顯露不滿的王夫人。
王夫人平日是不管薛瑞的公事的，只是今日午膳說公不公，說私不私的，薛瑞席間不停飲酒已有醉意，說話也開始打結了，王夫人略有不滿。
“來錦書，你也喝一杯。”葉錦書本在一旁安靜吃飯，這午膳是薛瑞和孟衍二人之間的互吹，關不著她的事。
王夫人出聲，語氣帶著些慍怒：“錦書怎能喝得了酒。”
“你都能喝，她怎就不能喝了！”薛瑞拿起酒壺給葉錦書倒酒。
“來錦書，和程衍喝一個。”
盯著被遞過來的白瓷酒杯，葉錦書心下一冷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酒杯，春桃已經快按耐不住了，葉錦書按住她，道：“錦書體弱，實在不勝酒力。往年在家也從未飲過酒，我還是......”
“那又有何？你不是身子已大好了嗎？”薛瑞不滿強行放下酒杯。
葉錦書望著搖曳的酒液沒有動作，孟衍出聲道：“葉小姐既身體不好那還是不便飲酒，不如就讓葉小姐以茶代酒？”
王夫人和劉管事也在旁提醒薛瑞，原本還喝得蒙圈的薛瑞這才回過些神來，“也罷，那你便以茶代酒吧。”
春桃倒了茶，葉錦書一飲而盡，“舅舅，舅母，我身子不適，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先走了。”
“那快回去休息吧，你身子不好若是再染病就遭了。”王夫人搶先說道，“春桃，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是。”
薛瑞剛剛被王夫人和劉管事提醒就很不高興了，現在王夫人又代他回話就熱得薛瑞心情更加煩躁，酒水嘩嘩地倒著，薛瑞接連喝了三杯酒，“程衍，喝！”
王夫人瞥他一眼，小聲提醒道：“老爺，喝酒傷身。”
“婦人！”薛瑞高聲道，滿嘴都是濃重的酒氣。
薛瑞繼續倒酒，眼前已經是濃重的幻影，嘩嘩而下的酒水都偏離了酒杯的長線，直落在旁邊的碗裏，礙於孟衍還在王夫人不好多說什麽只能把氣悶往肚子裏咽。
“程衍，來來來，喝——”
還來不及喝完最後一杯酒薛瑞酒杯一掉，人就歪了下去。
“老爺！”王夫人立馬站起身來，“老爺？”
一陣鼾聲傳來，王夫人瞪他一眼轉頭對孟衍說道：“老爺他今日高興，不免忘形，程公子若沒事就先回去吧，以後若有機會再來府裏做客。蕙蘭，你送程公子出去吧。”
“流匪被剿，大人自然高興。那程某就先告辭了。”
“今日之事還望公子不要向外人提及......”王夫人叮囑道。
孟衍笑道：“程某知道。那程某就先告辭了。”
蕙蘭：“公子，請。”
蕙蘭是王夫人的貼身侍女，伺候王夫人已有七八年了，因性子謹小慎微很得王夫人喜歡，現在領著孟衍出門也是一言不發。
“蕙蘭。”
剛過一個小亭，來了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穿戴不凡與蕙蘭兩相對比之下竟顯得蕙蘭樸素了，“你前幾日送的粉酥很得我家夫人的歡心，夫人現在又想吃粉酥了你隨我去一趟吧。”
蕙蘭面無表情，道：“我正送貴客出去呢。”
那小丫鬟是秦姨娘的貼身丫鬟月兒，月兒揚著頭道：“可我家夫人現在就要吃。”
蕙蘭不準備想讓，孟衍這時開口道：“蕙蘭姑娘去忙吧，我記得路，可以自己出去。”
“那還請程公子體諒。”
“不打緊。”
蕙蘭跟著月兒前去榮春園，孟衍環顧四周走向另一條路。
——
“小姐，您沒事吧？”
春桃跟在後面，想了許久才開口，葉錦書從未如此生氣過，今天走路都走得很快，“小姐你慢些。”
“小姐？”
葉錦書忽然聽步，春桃也只能停下，“......”
“小姐，別氣傷了身子。”春桃只能安慰道，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何況這薛老爺如今看著也......也不拿自家小姐當回事了！
原來在家葉錦書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勸自家小姐飲酒，這將她們當成什麽人了！
葉錦書氣急，閉上眼睛消氣，假山後面一片青衣閃動，“呦，竟在這裏碰見了葉小姐。”
春桃先一步擋在孟衍身前不讓他再進一步，“你怎麽在這？”葉錦書現在心情不好沒空搭理他。
“剛剛蕙蘭姑娘被另一個姑娘叫走，我便在府裏迷了路，一不小心竟轉到這裏來還碰見了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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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了許多日，葉錦書身上的冬衣都未曾脫下，“小姐，今日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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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我來了！”
葉錦書還沒翻幾頁書就聽見了妙玉的聲音，“你這丫頭怎麽又來了？今日的課可上完了？”
“上完了上完了，所以我才過來的啊。”
妙玉這幾日來往金玉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表姐，我帶了梅香做的點心給你吃，這是雲州的特色糕點，在京城雖然能吃到好的但不一定能吃到這個味的呢。”
梅香做點心算不上精致，但每個點心都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好吃，梅香的手藝也不錯啊。”
妙玉嘿嘿一笑：“是吧，薛府裏能做點心的廚子不少，可我覺得梅香的點心最好吃，春桃做得也好吃！”
春桃將被褥送去洗曬，這會兒已經回來了，“可是三小姐來了？”
“是啊是啊。是我來了。”
春桃笑道：“我一猜準是，妙玉小姐平日這個點就愛往小姐這裏跑。”
“我怕表姐在這裏閑得慌便來找表姐解解悶嘛。”
葉錦書打趣道：“你是幫我解悶還是幫你自己解悶啊。”
“表姐怎得這樣說。”妙玉嗔怪道。
“逗你的，小丫頭。”葉錦書捏了捏她的臉，妙玉才十歲，臉頰肉肉的，看著十分喜人，葉錦書格外愛捏她的臉。
“我傷心了，今日想在表姐這裏吃午膳。”妙玉氣鼓鼓地說。
“怎麽了？”葉錦書問道。往日葉錦書不是沒有留過妙玉在她這裏吃飯，只是妙玉掛心錢姨娘，一日三餐都在雲梅居吃，只在有空的時候才跑來金玉軒玩一會兒。
“多謝表姐的藥方，我娘身體好多了，這幾日也能下床走動。今日舅舅來了，兩人正在屋裏聊天呢。娘和舅舅聊得開心我就不去打擾了。”
錢姨娘還有個弟弟，葉錦書倒是第一次聽說，“那你中午便留在這吧。”
“呀！”春桃這時出聲，像突然想起來什麽，“妙玉小姐，今日可不巧。”
“怎麽了？”
“剛剛王夫人派人來傳了消息，今日中午請小姐前往與薛老爺一同用餐。”春桃剛剛送被褥的時候得的消息，這會子打個岔差點忘了。
葉錦書隨口問一句：“舅舅今日回府了？”
春桃道：“聽說是前幾日府衙來了一個頗有能力的軍師出謀劃策，短短四五日便接連剿滅了兩個流匪窩點呢。老爺大喜，昨夜就回來了。”
妙玉喜道：“那可太好了，那流匪害人不淺，可算抓住他們了。”
“只是，爹爹回府找表姐去做什麽？”妙玉不懂，若是在王夫人院裏吃飯也不奇怪，若是一家人都過去也不奇怪，可偏偏就是只請了葉錦書一個人，太奇怪了。
春桃搖搖頭，“不知，王夫人只說要小姐您說起，沒說什麽事。”
“知道了，既然要我去那我便去就是了。只是妙玉今日中午可能還是去打擾姨娘和你舅舅了。”
妙玉笑著吐了吐舌頭，“沒什麽，我回去打擾娘和舅舅還能順道提醒他們別忘了時間，該吃午膳了。”
“表姐，不知明日可有空閑？”妙玉忽然問道。
“有啊，怎麽了？”
妙玉道：“這幾日天氣好，我們明日出去逛逛吧，聽說東街那裏新開了幾家糕點鋪子，我沒去買來吃吧。”
“好啊，你個小饞鬼。”
“表姐，你能不能別老一副我還是小孩子的樣子同我講話啊！”妙玉怨道。
“怎麽了？”葉錦書存心逗她，故意問道。
“我都長大了，別再把我當小孩子了。”妙玉對這件事心存“不滿”。
“這小丫頭......”葉錦書高聲笑道，進而低了聲音強調道，“人小鬼大。”
“哼。”
幾人又閑了一會兒，到了時間葉錦書該前往正廳同薛瑞等人一同用午膳了。
——
“不知究竟何事要請小姐您過去。”
葉錦書也不懂，只是聽說這件事之後心中隱隱不適，總覺會發生什麽不如意的事來。
“小姐可有眉目？”春桃問道。
“沒有，不過無論是何事一會兒到了總該知道的。”
“哈哈哈哈，夫人我說的不錯吧。”
“是是，老爺說的真是不錯。”
還未進正廳便聽裏面一陣笑語，而且什麽不錯？
剛邁進正屋的門檻，一陣春風襲來吹動青衣的衣擺，青絲隨風而動，微風輕撫之下，蝴蝶銀步搖“咯玲咯鈴”地響。
席間坐一青衫公子，公子剛一擡頭便對上那雙含水目，葉錦書望向席間，美目微瞪，竟然又是他！
“舅舅，舅母。”
葉錦書微微欠身行禮，“錦書來了，快來做。”薛瑞大手一揮，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王夫人笑道：“錦書，來，坐這。”
“是。”
薛瑞道：“我們剛剛還聊起你呢。”
“不知舅舅又聊了我什麽？”薛瑞既然說，葉錦書也便讓他說下去了。
“錦書你看，可還認識他啊？”薛瑞指向葉錦書對面那人，葉錦書輕輕點頭回答道：“當然記得。”
“公子救命恩情我還記得清楚呢。”葉錦書強調道，孟衍這時倒是得體，只道：“能被小姐記得是在下的榮幸。”
“程衍和我提起你時我還奇了，這不巧了嗎，之前救過錦書你的性命，如今又能解我流匪之難，一會兒我可得好好和程衍你喝一杯！”
葉錦書看著滿面紅光的薛瑞，心想：果真是災禍一解，薛瑞今日連話都多了不少。
孟衍道：“大人您說笑了，為公府出謀劃策乃我朝子民職責所在，能為大人解憂是在下的榮幸。”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啊。”薛瑞笑道，“來人，上菜！”
孟衍就坐在葉錦書的對面，用膳間，薛瑞喋喋不休，講起孟衍的妙計，說起在孟衍的妙計之下是如何準確判斷對方的行動又找到流匪的窩點最後將那些人一網打盡，孟衍舉起一杯酒道：“大人謬讚了，能為大人解憂實在是在下的榮幸。”
“程衍，能有你出謀劃策也是我之幸啊！”二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薛瑞高興，酒也喝了不少，葉錦書看著面染酒氣之色的薛瑞又看看明明同樣喝了不少酒但還一如往常的孟衍，心下冷笑，剛一偏頭還看見眉眼間顯露不滿的王夫人。
王夫人平日是不管薛瑞的公事的，只是今日午膳說公不公，說私不私的，薛瑞席間不停飲酒已有醉意，說話也開始打結了，王夫人略有不滿。
“來錦書，你也喝一杯。”葉錦書本在一旁安靜吃飯，這午膳是薛瑞和孟衍二人之間的互吹，關不著她的事。
王夫人出聲，語氣帶著些慍怒：“錦書怎能喝得了酒。”
“你都能喝，她怎就不能喝了！”薛瑞拿起酒壺給葉錦書倒酒。
“來錦書，和程衍喝一個。”
盯著被遞過來的白瓷酒杯，葉錦書心下一冷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酒杯，春桃已經快按耐不住了，葉錦書按住她，道：“錦書體弱，實在不勝酒力。往年在家也從未飲過酒，我還是......”
“那又有何？你不是身子已大好了嗎？”薛瑞不滿強行放下酒杯。
葉錦書望著搖曳的酒液沒有動作，孟衍出聲道：“葉小姐既身體不好那還是不便飲酒，不如就讓葉小姐以茶代酒？”
王夫人和劉管事也在旁提醒薛瑞，原本還喝得蒙圈的薛瑞這才回過些神來，“也罷，那你便以茶代酒吧。”
春桃倒了茶，葉錦書一飲而盡，“舅舅，舅母，我身子不適，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就先走了。”
“那快回去休息吧，你身子不好若是再染病就遭了。”王夫人搶先說道，“春桃，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是。”
薛瑞剛剛被王夫人和劉管事提醒就很不高興了，現在王夫人又代他回話就熱得薛瑞心情更加煩躁，酒水嘩嘩地倒著，薛瑞接連喝了三杯酒，“程衍，喝！”
王夫人瞥他一眼，小聲提醒道：“老爺，喝酒傷身。”
“婦人！”薛瑞高聲道，滿嘴都是濃重的酒氣。
薛瑞繼續倒酒，眼前已經是濃重的幻影，嘩嘩而下的酒水都偏離了酒杯的長線，直落在旁邊的碗裏，礙於孟衍還在王夫人不好多說什麽只能把氣悶往肚子裏咽。
“程衍，來來來，喝——”
還來不及喝完最後一杯酒薛瑞酒杯一掉，人就歪了下去。
“老爺！”王夫人立馬站起身來，“老爺？”
一陣鼾聲傳來，王夫人瞪他一眼轉頭對孟衍說道：“老爺他今日高興，不免忘形，程公子若沒事就先回去吧，以後若有機會再來府裏做客。蕙蘭，你送程公子出去吧。”
“流匪被剿，大人自然高興。那程某就先告辭了。”
“今日之事還望公子不要向外人提及......”王夫人叮囑道。
孟衍笑道：“程某知道。那程某就先告辭了。”
蕙蘭：“公子，請。”
蕙蘭是王夫人的貼身侍女，伺候王夫人已有七八年了，因性子謹小慎微很得王夫人喜歡，現在領著孟衍出門也是一言不發。
“蕙蘭。”
剛過一個小亭，來了一個小丫鬟，那小丫鬟穿戴不凡與蕙蘭兩相對比之下竟顯得蕙蘭樸素了，“你前幾日送的粉酥很得我家夫人的歡心，夫人現在又想吃粉酥了你隨我去一趟吧。”
蕙蘭面無表情，道：“我正送貴客出去呢。”
那小丫鬟是秦姨娘的貼身丫鬟月兒，月兒揚著頭道：“可我家夫人現在就要吃。”
蕙蘭不準備想讓，孟衍這時開口道：“蕙蘭姑娘去忙吧，我記得路，可以自己出去。”
“那還請程公子體諒。”
“不打緊。”
蕙蘭跟著月兒前去榮春園，孟衍環顧四周走向另一條路。
——
“小姐，您沒事吧？”
春桃跟在後面，想了許久才開口，葉錦書從未如此生氣過，今天走路都走得很快，“小姐你慢些。”
“小姐？”
葉錦書忽然聽步，春桃也只能停下，“......”
“小姐，別氣傷了身子。”春桃只能安慰道，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何況這薛老爺如今看著也......也不拿自家小姐當回事了！
原來在家葉錦書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勸自家小姐飲酒，這將她們當成什麽人了！
葉錦書氣急，閉上眼睛消氣，假山後面一片青衣閃動，“呦，竟在這裏碰見了葉小姐。”
春桃先一步擋在孟衍身前不讓他再進一步，“你怎麽在這？”葉錦書現在心情不好沒空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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