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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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緣2
那晚的事情沒有被寫在報告上，成為一個人的秘密。或許同學老師們知道一些什麽，畢竟他們看得上他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只是誰也沒有來問過。
“沒事的，秘密就是秘密，沒有人要求你必須坦誠相待。”徐老師看出了他惶惶不安的心情，在他去交作業的時候安撫到。
“即使事關重大也沒有關系嗎？”
“但是我們也已經要向前走了，不是嗎？”徐老師微笑著回應他。許久過後，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烏烏，回一下頭，對，就是這個角度，手再擡高一點，誒好，好了下一個。”在公園中漫無目的游走的巫鳶玖突然被叫住，一下子又被丟下，下意識看著拿著攝影機走開的那人，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拍證件照。
雲巔的專業攝影師，來去如風，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一張證件照是他們從哪個角度，從哪裏給你坳出來的，場景角度對比美的一絕。
不出所料。
巫鳶玖。看著從打印機裏慢吞吞被吐出來的證件照，把手上的拍攝屏幕收了起來。那上面在一眾繁花之中，最亮眼的還是那個耳墜。
其實也不是不知道這種情況的必要性，只是有的時候還是會有一點難過。
內內，我好看嗎？
他突然執著了起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註意力都會轉到你的耳墜上，但是還是感到很抱歉。”突然被詢問這麽一個問題的人，有些慌張的回答道，還在不斷的道歉。
多麽荒唐的一個世界呀。僅僅因為一個不屬於人世間的容貌就出現了裂縫。
原本幾近透明的白水晶耳墜裏突然出現了幾道裂縫，看上去不過是耳墜裏面出現了更多的雲霧。
“你能誇誇我嗎？”看著面前正在誇讚他在軍訓中表現極佳的教官，突然聽到他面前的好學生說出這麽一句話，楞了一下。他不是正在誇他嗎？
“怎麽了？我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他半是不解半是疑惑的看向這名優秀學員。偏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耳朵上耳墜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不，沒什麽，謝謝教官對我的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巫鳶玖幹笑了兩聲，向教官鞠了一躬，走出了教師辦公室。
“這個孩子是不是哪裏不太正常？”看著被關上的門，教官突然間打了個寒戰，自言自語的。如果心理狀態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麽向上申請的特批的名額，或許還要再考慮考慮。
一周之後，另一個孩子，在大禮堂在全場同學的註視下，帶著璀璨的笑容接過了那份特批證書，巫鳶玖就坐在臺下靜靜的看著他，在他講話落下後的一秒，跟著其他同學一起鼓掌。
“你看那個人，他怎麽一個人在那兒啊？”遠處的竊竊私語伴隨著風的流動走進了他的耳朵，這片楓樹林的樹葉隨風而動，發出沙沙的聲音。巫鳶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說我會聽到一個告訴我，我長得好看的人嗎？
“烏烏是最聰明的孩子，老師最喜歡烏烏了。”優異的成績，讓班主任特地把這個孩子叫到了辦公室，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在老師看不到的地方，巫鳶玖註視著待在辦公室裏的另一個，因為好看而被其他孩子欺負，被帶到辦公室裏休息的存在。
幼圓的眼睛已經閉上，眼角還帶著沒擦幹的淚痕，臉上還帶著肥嘟嘟的嬰兒肥，哄得周圍的老師們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這個可愛的小寶貝。
“老師，我漂亮嗎？”巫鳶玖輕輕的問道。
“當然，烏烏是個聰明可愛的小朋友，不是嗎？”班主任並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麽異常，只是慣例的回答他。
“那為什麽我和他不一樣？”小孩子對於差異最是敏感。他得到特殊待遇的原因和他不一樣。
“小姜同學被欺負的事，我們已經叫過他的家長了”班主任的語氣裏帶著嘆息。道歉有什麽用呢？看衣服，他們家境並不富裕，金錢和陪伴只能二選其一。
“那老師，我回去休息了。”巫鳶玖被老師叫住了，站在原地靜靜的聆聽老師們對那個孩子的偏愛。
“烏烏，你是個堅強的孩子，能不能在老師看不了班上的時候，幫忙看著這個孩子，不要受到其他人的欺負？”但是這樣子我會變成他們欺負的對象。
“好。”好孩子不應該拒絕老師的請求。
他被欺負了嗎？沒有。
“這個石頭好好看，給我，給我，你給我！我告訴你……嗚，嗚哇哇哇，我要告訴老師你打人！”小男孩從地上爬起來，哭著跑開了。
下午上課的時候，巫鳶玖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為什麽要打人？”比起早上的誇讚，老師的語氣嚴肅了不少。辦公室裏更加安靜了。
“他想扯我的墜子。”不論是大人小孩都明白他口中的墜子就是那顆閃閃的耳墜，吸引著每個人的視線，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那你也不應該打人。”老師維持著自己的公平公正。
“我不想給，他上手來搶。”被扯了會很痛的。
老師並不需要這個解釋，他只是需要給找到學校的學生家長一個交代。巫鳶玖被老師帶著向那位同學道歉了。
小男孩得意的站在母親的身後沖他做鬼臉，臉上是大人們看起來幼稚的不行的挑釁，甚至有人覺得有趣還笑出聲來。
“孩子間的打鬧不應該牽扯到大人。”被急匆匆的叫過來的家長心平氣和的對已經道過歉的巫鳶玖說到。“可以告訴阿姨，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他們不是想聽到他的解釋，他們只是想聽到他們認定的真相。
“因為他欺負小姜，我看到他把小姜推到地上了。”那不是今天，那是三天前，但是他沒有說謊不是嗎？
“嗯？昇陽，你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母親和藹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老師，建礦不對，急忙招手，讓進來的課代表去班上把小姜叫了過來。
“他是不是推了你？”姜耀然點點頭，幼小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力氣大到甚至在衣服上拽出了褶皺。他拘謹又怯生生的點頭，顫抖的幼小身軀和眼中閃爍的淚花，引起了大人們無盡的憐愛。
欺負人的同學被罵了，還被母親警告了。至少，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內，有他的母親看著，他能安分一點。
“謝謝。”小姜同學或許不知道今天的事是什麽情況，但是在走出辦公室回課室的路上，他認真的向這個冷著臉的同學道了謝。
“你長得很漂亮。”巫鳶玖楞了一下，轉頭看向他，看到那張傻乎乎的小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隨便你。”巫鳶玖回過神來，大步向前回到教室。好像這種感覺也不錯。
他說我長得好看，嗯，漂亮，就是好看。
“他們說你要轉學了。”巫鳶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姜耀然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是朋友，我就應該來和你道別。”說著說著他突然停頓了一下。
“烏烏再見。”他沖他用力的揮手。
“烏烏？”監護老師低頭看著手上牽著的小朋友，笑著道：“看來小九也是交上朋友了呀，等訓練回來，去找他玩吧。”
“嗯。”雪糕冷冰冰的，但是這次沒人會再給他分一半了。
“小姜？哦，你沒聽說過三個月前那場大火嗎？”被詢問的人先是迷茫，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個月前那場大火，我記得還上了新聞的。”潮州市某市民家中由於線路老化起火，兩死一傷，事後經檢查，該小區相關消防措施並未通過驗收……
死了的是活著的那個人的妻子和兒子，是他一生的掛念。姜先生是知道怎麽使用消防措施自救的，但是沒有水，一滴水也沒有。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他們在等我，我聽到了他們在叫我的聲音，小然小然，他在問我為什麽不救他…”這位父親，這位丈夫的情緒已經完全崩潰了。
“好可惜，我原本給你帶了花的。”巫鳶玖站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看著上面黑白的照片久久不語，最後在墓碑前放下了一盆小小的多肉。
那是個在雲巔挺常見的品種，形似白玉，有眼力差一點的家夥會把它當蘑菇采了吃下去，然後被送進醫院急救。
“嗯？不想上學，想跳級？”監護老師停下手上的筆，歪頭看向這個小家夥。“你要確定哦，跳級考試很難的。”
最後還是得到了跳級考試的資格。
在體能方面他確實是弱勢，但他的智力彌補了這一切，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不是嗎？
那顆透亮的白水晶，輕輕的碎掉了，換成了一顆琥珀色的茶晶，這東西不貴，勝在他喜歡。
“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雕刻人員拿著那顆茶晶原石，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苦笑了一聲，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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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情沒有被寫在報告上，成為一個人的秘密。或許同學老師們知道一些什麽，畢竟他們看得上他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只是誰也沒有來問過。
“沒事的，秘密就是秘密，沒有人要求你必須坦誠相待。”徐老師看出了他惶惶不安的心情，在他去交作業的時候安撫到。
“即使事關重大也沒有關系嗎？”
“但是我們也已經要向前走了，不是嗎？”徐老師微笑著回應他。許久過後，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烏烏，回一下頭，對，就是這個角度，手再擡高一點，誒好，好了下一個。”在公園中漫無目的游走的巫鳶玖突然被叫住，一下子又被丟下，下意識看著拿著攝影機走開的那人，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拍證件照。
雲巔的專業攝影師，來去如風，你永遠不知道你的一張證件照是他們從哪個角度，從哪裏給你坳出來的，場景角度對比美的一絕。
不出所料。
巫鳶玖。看著從打印機裏慢吞吞被吐出來的證件照，把手上的拍攝屏幕收了起來。那上面在一眾繁花之中，最亮眼的還是那個耳墜。
其實也不是不知道這種情況的必要性，只是有的時候還是會有一點難過。
內內，我好看嗎？
他突然執著了起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註意力都會轉到你的耳墜上，但是還是感到很抱歉。”突然被詢問這麽一個問題的人，有些慌張的回答道，還在不斷的道歉。
多麽荒唐的一個世界呀。僅僅因為一個不屬於人世間的容貌就出現了裂縫。
原本幾近透明的白水晶耳墜裏突然出現了幾道裂縫，看上去不過是耳墜裏面出現了更多的雲霧。
“你能誇誇我嗎？”看著面前正在誇讚他在軍訓中表現極佳的教官，突然聽到他面前的好學生說出這麽一句話，楞了一下。他不是正在誇他嗎？
“怎麽了？我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他半是不解半是疑惑的看向這名優秀學員。偏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耳朵上耳墜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不，沒什麽，謝謝教官對我的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巫鳶玖幹笑了兩聲，向教官鞠了一躬，走出了教師辦公室。
“這個孩子是不是哪裏不太正常？”看著被關上的門，教官突然間打了個寒戰，自言自語的。如果心理狀態真的有問題的話，那麽向上申請的特批的名額，或許還要再考慮考慮。
一周之後，另一個孩子，在大禮堂在全場同學的註視下，帶著璀璨的笑容接過了那份特批證書，巫鳶玖就坐在臺下靜靜的看著他，在他講話落下後的一秒，跟著其他同學一起鼓掌。
“你看那個人，他怎麽一個人在那兒啊？”遠處的竊竊私語伴隨著風的流動走進了他的耳朵，這片楓樹林的樹葉隨風而動，發出沙沙的聲音。巫鳶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說我會聽到一個告訴我，我長得好看的人嗎？
“烏烏是最聰明的孩子，老師最喜歡烏烏了。”優異的成績，讓班主任特地把這個孩子叫到了辦公室，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在老師看不到的地方，巫鳶玖註視著待在辦公室裏的另一個，因為好看而被其他孩子欺負，被帶到辦公室裏休息的存在。
幼圓的眼睛已經閉上，眼角還帶著沒擦幹的淚痕，臉上還帶著肥嘟嘟的嬰兒肥，哄得周圍的老師們輕手輕腳的，生怕吵醒這個可愛的小寶貝。
“老師，我漂亮嗎？”巫鳶玖輕輕的問道。
“當然，烏烏是個聰明可愛的小朋友，不是嗎？”班主任並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麽異常，只是慣例的回答他。
“那為什麽我和他不一樣？”小孩子對於差異最是敏感。他得到特殊待遇的原因和他不一樣。
“小姜同學被欺負的事，我們已經叫過他的家長了”班主任的語氣裏帶著嘆息。道歉有什麽用呢？看衣服，他們家境並不富裕，金錢和陪伴只能二選其一。
“那老師，我回去休息了。”巫鳶玖被老師叫住了，站在原地靜靜的聆聽老師們對那個孩子的偏愛。
“烏烏，你是個堅強的孩子，能不能在老師看不了班上的時候，幫忙看著這個孩子，不要受到其他人的欺負？”但是這樣子我會變成他們欺負的對象。
“好。”好孩子不應該拒絕老師的請求。
他被欺負了嗎？沒有。
“這個石頭好好看，給我，給我，你給我！我告訴你……嗚，嗚哇哇哇，我要告訴老師你打人！”小男孩從地上爬起來，哭著跑開了。
下午上課的時候，巫鳶玖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為什麽要打人？”比起早上的誇讚，老師的語氣嚴肅了不少。辦公室裏更加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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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不應該打人。”老師維持著自己的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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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並不需要這個解釋，他只是需要給找到學校的學生家長一個交代。巫鳶玖被老師帶著向那位同學道歉了。
小男孩得意的站在母親的身後沖他做鬼臉，臉上是大人們看起來幼稚的不行的挑釁，甚至有人覺得有趣還笑出聲來。
“孩子間的打鬧不應該牽扯到大人。”被急匆匆的叫過來的家長心平氣和的對已經道過歉的巫鳶玖說到。“可以告訴阿姨，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嗎？”
他們不是想聽到他的解釋，他們只是想聽到他們認定的真相。
“因為他欺負小姜，我看到他把小姜推到地上了。”那不是今天，那是三天前，但是他沒有說謊不是嗎？
“嗯？昇陽，你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母親和藹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老師，建礦不對，急忙招手，讓進來的課代表去班上把小姜叫了過來。
“他是不是推了你？”姜耀然點點頭，幼小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力氣大到甚至在衣服上拽出了褶皺。他拘謹又怯生生的點頭，顫抖的幼小身軀和眼中閃爍的淚花，引起了大人們無盡的憐愛。
欺負人的同學被罵了，還被母親警告了。至少，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內，有他的母親看著，他能安分一點。
“謝謝。”小姜同學或許不知道今天的事是什麽情況，但是在走出辦公室回課室的路上，他認真的向這個冷著臉的同學道了謝。
“你長得很漂亮。”巫鳶玖楞了一下，轉頭看向他，看到那張傻乎乎的小臉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隨便你。”巫鳶玖回過神來，大步向前回到教室。好像這種感覺也不錯。
他說我長得好看，嗯，漂亮，就是好看。
“他們說你要轉學了。”巫鳶玖。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我們應該算是朋友吧？”姜耀然說話有些語無倫次，“是朋友，我就應該來和你道別。”說著說著他突然停頓了一下。
“烏烏再見。”他沖他用力的揮手。
“烏烏？”監護老師低頭看著手上牽著的小朋友，笑著道：“看來小九也是交上朋友了呀，等訓練回來，去找他玩吧。”
“嗯。”雪糕冷冰冰的，但是這次沒人會再給他分一半了。
“小姜？哦，你沒聽說過三個月前那場大火嗎？”被詢問的人先是迷茫，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個月前那場大火，我記得還上了新聞的。”潮州市某市民家中由於線路老化起火，兩死一傷，事後經檢查，該小區相關消防措施並未通過驗收……
死了的是活著的那個人的妻子和兒子，是他一生的掛念。姜先生是知道怎麽使用消防措施自救的，但是沒有水，一滴水也沒有。
“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他們在等我，我聽到了他們在叫我的聲音，小然小然，他在問我為什麽不救他…”這位父親，這位丈夫的情緒已經完全崩潰了。
“好可惜，我原本給你帶了花的。”巫鳶玖站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看著上面黑白的照片久久不語，最後在墓碑前放下了一盆小小的多肉。
那是個在雲巔挺常見的品種，形似白玉，有眼力差一點的家夥會把它當蘑菇采了吃下去，然後被送進醫院急救。
“嗯？不想上學，想跳級？”監護老師停下手上的筆，歪頭看向這個小家夥。“你要確定哦，跳級考試很難的。”
最後還是得到了跳級考試的資格。
在體能方面他確實是弱勢，但他的智力彌補了這一切，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不是嗎？
那顆透亮的白水晶，輕輕的碎掉了，換成了一顆琥珀色的茶晶，這東西不貴，勝在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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