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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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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50

聆鏡這陣子業務飛起,林桐和陳藻兩顆蒙塵明珠也趁著這段天光狠狠出圈了一把。

工作室的流動量明顯增大了,以前幾個人從早到晚窩都不挪一下,湊四個人在牌桌上鬥地主能鬥一天。現在這個要去趕場子,那個要去開圍讀會,一忙起來,照面都打不上。

秦疊作為略小的小透明,拆開一包薯片,吧咂嘴嚼著,等著撿誰忙不過來的活。

“你你你!”沈桉羽腳踩風火輪路過她,伸出顫抖的食指指了指她,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可恨。

“你,唉!”陳藻瞥了她一眼,想說什麽,搖著頭又匆匆出門。

“秦疊,幫我看一下這段有沒有問題!”林桐從二樓探出半個身子,對她喊,終於有個能說完整一句話的人了。

秦疊上樓時,瞥了一眼池晚桑的辦公室,門虛掩著,他在裏面都坐了一上午了,不知道在幹什麽。

林桐姐也只是謹慎,生怕在基礎上犯下錯誤,秦疊沒發揮到什麽用處,又端起薯片。果然在職讀研是她最佳的選擇,現在那些同學們在學校也百無聊賴,一個想不開就要出門當牛馬。

同門群裏發來消息,說是要聚餐認識一下新生。說認識談不上,她原本就是本校升上去的,和大部分師兄師姐都見過,走過過場而已。

“你……”蘇木經過她,許是羨慕她的悠閑,回想起自己混吃等死的美好生活,心裏不平衡了下,“事情做完了嗎,就這麽肆無忌憚地躺著?”

“做完了。”秦疊點點頭,昨天太過過瘋狂,高效高質量完成。

“林桐姐給你的活呢?”

“搞定了。”

“薯片我嘗一口,什麽味兒的?”

“黃瓜?”秦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剛來的時候那種見著偶像,放屁都是香的盲目崇拜了。

秦疊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順帶問了句:“哥你事情都忙完了?”

“嘿,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個沒眼力見的,沒看我在休息嗎?”蘇木差點捶胸頓足,像是街上被當場羞辱的大家閨秀,差點掩面哭泣,以袖遮面。

被工作逼瘋了,秦疊盯著他往後挪了挪,誰叫他一休息就來找自己茬的。

蘇木走了,池晚桑猶豫了下,從辦公室出來,“你……”

……

“說。”秦疊耐心告急。

“我要出差兩天,這幾天你得自己做飯,我寫了些註意事項,發給你。”

秦疊打開池晚桑傳來的訊息,他卻像是有什麽被讀文章羞恥癥,說完就走了。

文件字數不少,足足有七八頁。開頭四個大字“熟了再吃”。

秦疊大致瀏覽了一遍,池晚桑文件做的精巧,也不知道他學這些用了多久時間。說是食譜,其實關於怎麽做飯的內容只有最後一頁。

前面洋洋灑灑幾大篇,全是防止她自己把自己毒死的溫馨提示。

關於怎麽判定食物是否熟了,怎麽判定火候,食品安全問題,關於方便面等方便食品的警告,還有食物儲藏問題,像是提醒智障一樣,事無巨細。

得虧她這個智障還是個識字的。

池晚桑走的這幾天,她第一回做飯,忘記盯著鍋,裏面的湯汁沸騰出來澆滅了燃氣,差點洩漏,危及到生命危險後。秦疊秉持著替一整棟家人們安全的考量,沒再開火。

為了防止留味兒,她一般就在工作室把外賣給解決了再回去,卻沒想到沈桉羽的聲音悠悠在旁邊響起,不過不是對她說的話。

“池老板?提前回來了?不是說下午嗎?”

秦疊一個激靈差點把碗裏的湯給潑出去。

回來了?

池晚桑站在門口,只看得清一個剪影,不過氣質不太像。

嘶,還矮了點。

“找誰?”秦疊立馬反應過來,還算冷靜地放下手裏的一次性碗筷。

沈桉羽聽她這語氣,又仔細回過頭瞧了瞧門邊那人,嗐了一聲,“不是池老板啊,這小孩長得還挺像。”

池向榆聽見“小孩”兩個字,臉上有些掛不住,幹咳了兩聲,食指不偏不倚指向秦疊。

“找你。”

秦疊對著鏡子咧了咧嘴,確保沒有什麽菜掛在上面才跟著他出去,“你哥不在。”

“我找你。”池向榆帶了一副墨鏡,像是故意模仿大人模樣,捏著一邊鏡腿,學著電視劇的樣子扯下來,瀟灑,但是。

鏡腿斷了……

“哎呀,”秦疊嘆了口氣,“摘眼鏡不能這樣摘,不是變形就會,斷。”

“你為什麽和池晚桑結婚,這麽多年沒聯系,忽然冒出來,想幹什麽?”池向榆說得很不客氣。

秦疊冷笑一聲,“你什麽意思?”頓了頓又問:“今天不用上課嗎?”

池向榆把一些不合時宜的話給憋回去,咽了咽說:“他夠慘了,你要是有別的想法,別搞他。”

在池向榆印象裏,哥哥小時候總是不動神色地跟在秦疊身後,像是蒼蠅找到了合胃口的垃圾堆,整日都圍著轉。

如果秦疊發現了這一點,動點什麽心思,小瞎子就要倒黴了。

他又清了清嗓子,“池晚桑還真是不孝順哈,看著你和家裏斷絕關系,一點腔不幫。”

“你怎麽知道?”

“我沒走唄,就想看看你們要幹什麽。”池向榆說得毫無愧疚感。

“他以前眼睛經常疼得厲害,外婆還帶他去北京做過幾次手術,卻只能緩解疼痛。”池向榆說,“他睡眠不好,因為分不清白天黑夜,常常日夜顛倒,整個人憔悴得很。”

——他剛失明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他這像是在回應。賭氣般的。

“你……”秦疊有些怔怔的,看著眼前明顯像是專科宿舍樓下抽煙打架的小孩,一本正經地說這些,不知道怎麽反應。

“你搬家之後 ,我才跟著媽媽走的,知道一點。”池向榆揉了揉鼻子,被這樣充滿慈愛的目光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他喜歡你吧?有點良心就不要這樣利用他。”

“嗯?”秦疊松開抱在胸前的雙手,“你說什麽?”

“他沒給你嗎?那封信。”池向榆也有些奇怪 ,“不會吧,你沒發現他對你有意思?高三的時候給你做飯,高二的時候贏的那個望遠鏡,高一的時候像個傻子一樣以為你流個鼻血就要死了……”

“我都看出來了……”

“池向榆!”池晚桑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帶著些怒氣。

他果然還是提前到了。

池晚桑眉頭就沒舒展開,跟著岫白走過來,憑空帶起一陣涼意,“你找她幹什麽?”

“沒幹什麽,聊聊。“

秦疊還沈浸在剛才得知的消息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池晚桑,她一直以為是這個人太冷漠了,沒想到是自己太遲鈍嗎?

無意間,兩腳互相絆了一下,離她最近的池向榆攔住她的手。

秦疊猛地擡頭,對上那雙眼睛,顏色比池晚桑瞳眸淺些,似曾相識。

不過也不奇怪,小時候畢竟也是見過的。

“謝謝。”她將碎發挽到腦後,將將站定,帶著池晚桑往裏走,“沒說什麽,進去吧。”

剛進門,池晚桑果然眉頭一皺,連秦疊也發現這裏不太通風,外賣的味道太足了,“那個,我下午有師門聚餐。”

池晚桑挑了挑眉,望向她這邊,“行,我有空。”

???????

誰問你有沒有空了?

師兄也說了可以帶朋友過去,避免氣氛太尷尬,秦疊說:“……行,吧。那一起去。”

沈桉羽從沙發那邊擡起頭,“喲,真老板回來了,怎麽這麽快?”

池晚桑淡淡笑了笑,開玩笑道:“效率高,沒辦法。”

池晚桑跟著去也挺好,秦疊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人,眉目俊朗,神色淡然。

嗯,挺有面兒。

他們坐在靠邊的位置,有人進來需要不斷起身讓座,這就是新生的地位,沒辦法。

倒是苦了池晚桑,剛站起來就不小心把筷子給碰倒在地上。

“在我腳邊,我撿。”池晚桑拉住正要彎腰的秦疊。

秦疊自然地把手擋在桌角的位置,等他起身。

“喲,師妹這是帶了自家人來見面啊。”進來的男生看見這默契的場景,慨嘆了一番,“師妹竟然都脫單了,不知道今晚有多少良家夫男傷心吶。”

池晚桑這時起身,高出他一個頭,讓男生心裏有些怵,他只是笑了笑,“朋友而已。”

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你為什麽要來?

來這裏宣告是秦疊的朋友,她也不是什麽名門望族,對他來說有什麽意義?

秦疊因為“朋友”這兩字,心中略微有些不滿,直到後來有人驚訝池晚桑看不見的時候 ,她也只是無語地嗯了一聲。

“啊,看不見了。”

像是在應和說今天的菜點的好。

池晚桑這根麻花到底想幹什麽,秦疊甚至想剖開麻花心,重新抻直,看看他腦子裏怎麽比自己豐富。

旁邊天津大麻花打了個哈欠,點開手機。

是餘慶的消息,“姐夫,上次你說的錯了,應該是……”語音被池晚桑敏捷地掐掉,若無其事地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掩飾他莫名的局促。

嘖,秦疊越看他,越氣不打一處來。

他這兩天在外地應該也沒怎麽睡好,難怪之前秦疊在客廳但凡有些動靜都能把他驚醒,敢情是根本沒睡著,在演呢。

不是今天池向榆告訴她,她還真不知道入睡對盲人來說有這麽困難。

也是,睜眼閉眼天都是黑的,心跟死了一樣,睡不睡也沒什麽意義了。

秦疊心一橫,眼一閉,回去後在衣櫃裏翻找半天,終於找到一兩條和之前黎叔描述有些共同點的裙子。

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手拿著一本故事集,朝著池晚桑的房門嘆了口氣。

“池晚桑,我這也算是為你犧牲色相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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