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準備幹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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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的其他四個男生面面相覷, 他們臉上都露出幾分焦急的神色, 讓一個女孩子在外面等著真的是不太好，而且還是大晚上的，又有機器在拍著, 雖說已經不是直播了, 但也不知道後期會不會剪輯進去。
再一看作為當事人的林沈眠，依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樣，讓人恨得牙癢癢。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最後是李殊被推出來了。
“不是, 憑什麽我去喊他，林大佬有起床氣,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啊。”
“你是他同桌啊, 你倆都相安無事當了四年同桌了，那肯定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大佬能忍受你這麽多年, 就證明你是有可取之處的。除了你, 也沒別人能上了。”其他三人給了他一個很完美的理由，並且用一種“兄弟你一定要扛住”的眼神看他。
李殊深吸了一口氣，“英勇赴死”去了。
“大佬, 你起吧。許糯糯在外面等你了，這晚上風大，她要是被凍著了不太好。”
“林哥哎，你真的快起吧, 她要是在外面守夜，我們今晚上可就睡不安穩了！”
林沈眠被他這碎碎念，弄得眉頭一下子皺起了，李殊當下就停下話頭，閉嘴不敢吭聲了。
怎麽辦，林大佬周身那種怨婦的氣場越來越強了，簡直讓人害怕，完全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蠢蛋，你去問問，她究竟又什麽毛病犯了？”林沈眠沒有睜眼，卻把憨貨叫了過來，於是憨貨任勞任怨的充當起對話的橋梁來。
“她說她想吃東西，你答應了要請她吃夜宵的，怎麽說話不算數？”憨貨很快就回來匯報了。
“就為了吃個夜宵，留作明天吃不行嗎？她晚飯才吃過多久啊，吃個屁的夜宵。”林大佬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吃貨吃吃吃，吃你個頭。
“她說答應的事情就要辦到，今晚的夜宵必須今天吃，明天還有明天的份額。”
“不可能，我要睡覺。”
“你說話不算數，唧唧遲早長歪掉！”憨貨義正言辭地道，說完之後又秒變委屈小奶音嚶嚶嚶地哭起來：“祖宗，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她現在還在門外詛咒你唧唧歪掉呢！一歪歪到底，想用用不了，尿尿都對不準，盡往自己臉上懟……”
“林——”李殊經過了無數的心裏鬥爭之後，終於再次大著膽子開了口，想要搶救一下。
許糯糯應該還在外面，這危險警報就沒解除，實在不想鬧得太難看。
只不過他剛說了一個字，床上的人就猛然睜開了眼睛，恰好對上了視線，李殊跟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哆嗦了一下，嘴巴張了半天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因為林沈眠周身的氣場更加低沈陰郁了，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魔鬼一樣，眉頭緊皺，直接下地穿著鞋就出去了。
門猛地被拉開，又立刻關上了，只留下他們幾個男生大眼瞪小眼。
“所以，大佬這是被你喊醒了？”
“我覺得要不行了，他起床氣真的很重啊，以後我們還是睡覺輕一點，打呼嚕的也註意一下，別睡的正香，忽然吵醒了大魔王，然後被人一腳踢下去。”
“踢下去還是好事了，我怕他用枕頭捂死我們。”
四個男生湊一起嘀嘀咕咕，說到這裏之後，都打了個哆嗦，臉色不是太好看，互相苦笑著安慰了幾句爬上了床。
林沈眠一出門就看到殷殷期盼他的許糯糯，見到他的身影時，她立刻從悲傷過度，變成了喜笑顏開。
“走走走，吃夜宵！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了，因為我也終於能吃夜宵了！”她邊說邊拖著他往前走，完全就是怕他後悔的樣子。
李子健沈默地跟在後面，實際上當他看到許糯糯去拉人家胳膊的時候，這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暗自嘀咕：這段片子肯定不能用了，媽的，多希望你們趕緊成年，成年後多來這種啊，保管能讓收視率爆炸，可現在整個節目組都不敢碰，就怕事情又鬧大了，畢竟張導實在不想再被請去喝茶了。
陳欣然跟李子健完全相反，看到他倆那種自然的互動之後，那尖叫聲瞬間就壓在嗓子眼兒裏了，完全是激動的。
並且臉上還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啊啊啊，我最愛的兩個崽，又在一起發糖了，可惜卻只有我一人獨自欣賞，其他的人完全不懂這個點，還很畏懼。
呵，慫包。
於是兩個攝像和郭濤，都很無辜的接收到了來自陳欣然親媽粉鄙視的眼神。
“你吃什麽吃，白天是不是背著我吃了半個西瓜，那西瓜還可大了吧？”林沈眠揮開她的手，板著臉問她，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
“啊，那西瓜算什麽啊，嚼吧嚼吧全是水啊，跟喝水一樣，難道我喝杯水還要跟你報備啊？”許糯糯非常的不滿意，這肯定是憨貨那廝給告狀的。
憨貨真的是純種狗腿子，她就偷偷吃半個西瓜，還要私下裏告狀，遲早有一天弄死它。
“你別跟我來這套，西瓜是高糖的，就你這天天愛吃的人，能不明白嗎？這半邊西瓜就當你夜宵提前吃了。”
“不行！夜宵得有肉有菜，你休想用半個西瓜汁就打發我，沒門！”她氣得都想打人了，但是看著眼前這還渾身散發著起床氣的林沈眠，她連爪子都不敢悄悄撓一把，因為氣場太強，而且她肯定打不過他。
“行，你先把西瓜汁給吐出來，我就帶你去吃。”林沈眠可謂鐵面無私。
“我，哇——”她試圖幹嘔兩聲，聽得陳欣然直皺眉頭。
崽崽哎，咱是女孩子，要點形象啊，特別是在小男朋友面前，一定要矜持住，等把他從身到心徹底拿下了，再暴露咱黃暴的本質也不晚啊，反正概不退貨。
“你真要啊？”許糯糯吐了兩聲，還是什麽都沒吐出來，立刻放棄了，有些喪氣的問了一句。
“要，肯定要看見東西了，才能去吃夜宵，你要什麽都沒有，就別去了，之前吃的西瓜就當夜宵了。”
“那你去洗手間找吧。我沒吐，但是下午去了好幾趟廁所，西瓜利尿。”許糯糯兩手一攤，擺明了一副無賴相，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滿臉驚訝的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呢！”
本來就不高興的林沈眠，周身氣場更低了，這人說話怎麽越說越臟啊，可把他給逼得無話可說了。
“你就看這段不能播，就在這兒胡說八道吧！”
林沈眠終究還是敗了，都已經說到這麽惡心的份上了，他要是再不認同，他完全相信許糯糯為了吃的，真有可能去洗手間給他找東西去。
兩人出去兜了一圈，幸好這是夏天，人家燒烤攤上還有幾個人，許糯糯立刻喜滋滋的拉著他坐下，老板娘拿了菜單來，問她要吃什麽。
“先烤兩本子的嘗嘗味兒，我不挑食。”她看都不看，直接揮揮手，看起來異常豪邁。
老板娘都被她說蒙了，開了這麽久的燒烤店，就沒見過這麽點菜的。
“我不吃，就你一人吃啊。”林沈眠瞥了她一眼，許糯糯撇了撇嘴，道：“你不吃的話，那我再加一本子？”
在林沈眠徹底厭煩她之前，許糯糯終於點好了菜。
“哇，這個牛肉簡直絕了！好好次！”
“羊肉串特別棒啊，我好想把他們家燒烤架帶回去啊！”
她念念叨叨的，不止要做吃播，還要做吃燒烤的解說員，吃一個東西分享一下感受。
把旁邊那幾個看著的人，都說得直咽口水，特別是陳欣然，明明晚飯吃的很飽，可是聞到這燒烤的香味，再加上許糯糯的語言描述，她真的把持不住。
“你吃就吃你的，說那麽多話幹什麽！”林沈眠本來還想趴在桌上睡一睡，結果被她念叨的煩死了，哪裏還能睡得著。
“啊啊啊——”許糯糯忽然捂住嘴，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表情。
“怎麽了怎麽了？”旁邊的人被她嚇了一跳，陳欣然立刻問道，就連林沈眠都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麽狀況。
“是咬到舌頭了嗎？”
許糯糯搖搖頭，道：“我把舌頭給咽了。”
然後扯著唇角甜甜的笑了笑：“太好吃啦，舌頭都要咽進去了。”
陳欣然連忙拍了拍胸口，顯然是被她嚇唬的。
林沈眠從她手裏把一串脆骨給拿走了，狠狠地咬下一口，嘎嘣嘎嘣嚼著。
“原來這麽好吃啊。欣然姐，濤哥你倆都坐下來吃，再讓老板娘烤兩本子，給兩位攝像大哥帶回去吃。”
“啊啊啊，不好吃，難吃！”許糯糯一臉後悔的看見桌上又坐下兩人，瞬間她面前盤子裏的菜品就少的特別快了。
可惜沒人聽她的，都吃的特別開心。
夜宵吃完，許糯糯也沒什麽心思可想了，整個人像一只快樂的小鳥蹦著就回來了。
當然她這樣子，落在陳欣然這種親媽粉眼裏，那真美得跟花蝴蝶似的，小姑娘還穿著漢服，頭上發夾上的流蘇跟著晃動，更加顯得她明眸皓齒。
但是林沈眠看著她，心裏卻嘀咕，這可真像一條瘋狗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很早，節目組就來敲鑼打鼓喊人晨起跑步了，許糯糯死拽著被子不願意起，說她以後無論幹什麽工作，都不可能這麽早起的，所以不用訓練這個。
可惜張成並不聽這個，跑步這是硬性要求，因此無論是許糯糯，還是林沈眠，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吃完早餐之後，兩人同時回了宿舍去睡回籠覺，其他人則任勞任怨的繼續外出打工。
今天依舊是熱鬧的一天，因為好多學生受到了其他同學的啟發，決定不幹苦力活了，去應聘個家教，初中生不能教，那教教小學生也是好的啊。
還有覺得這附近民宿不錯的，想去應聘一個崗位，總之大家都從第一天的無所適從，變得稍微淡定了些，並且經過一整個晚上的深思熟慮，心裏也有底了。
網上都在呼籲節目組繼續直播，他們等不及開正片了。
張成一想他們這個夏令營要一個月的時間，其實可以剪輯的內容有很多，不在乎這三兩天，於是就決定第二天也直播，他翻看著第一天哥哥直播間的打賞金額，心裏完全美得冒泡。
可惜等到中午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整個節目組流量的top2，一上午都是在床上度過的，當然是在各自的房間裏各自的床上睡過去的。
哪怕兩人的助理在一旁都著急的不行了，人家倆跟沒事人似的，偶爾嫌棄耳邊碎碎念煩了，還伸手揮舞兩下，跟攆蒼蠅似的，十分氣人。
這倆還真睡到開午飯的時候，今天依舊沒人趕回來吃午飯，他們倆坐了個臉對臉，桌上擺著剛燉出來的啤酒鴨，鮮香麻辣味兒，讓跟拍的工作人員都不停咽口水。
“糯糯，你下午要畫畫嗎？”陳欣然總算是找到機會跟她好好對話了，立刻抓住機會多說兩句。
“不畫啊。”
“啊？為什麽，你不是要賺錢嗎？”陳欣然被她嚇了一跳。
“我有錢賺什麽錢啊，不還剩下兩千塊了嘛。夠我喝一百多杯奶茶呢！”許糯糯顯得比她還疑惑。
陳欣然被她這話給堵得，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詞兒來。
“兩千塊就夠花了？”她緩了會兒，才勉強問出一句話來。
“當然不夠。花完再掙，錢這東西哪有賺到頭的時候，咱是人，就要享樂主義啊。那錢賺下來不是留著花的嗎？我得先好好享受了再去賺，賺完再花。要不然我光賺不花，也不是地裏那老黃牛啊，非得累死不可！”許糯糯邊啃著鴨腿，邊急忙忙空下嘴來回答她這問題。
——2333，果然就不能期待大小姐說出什麽非常符合核心價值觀的話，她就是享樂派。
——我的媽，好羨慕大小姐這心態，可惜我辦不到。她這是有足夠的底氣，無論是雄厚的家庭背景，還是自身的優秀才能，都能隨時想賺錢就賺了，而不用擔心這個工作辭了，找不到好工作了。
——得了，糯米團能不能不要閉眼吹，就許糯糯這種腐爛的三觀，也有人吹捧？要是人人都像她這樣，咱們國家還如何發展如何富強？
——就是，教壞下一代。
——某些人不會說話就閉嘴行不行？你的下一代是一個綜藝節目就能教壞的嗎？更何況這節目有的是正能量的人。你的下一代不跟著好的學，只學壞的，那證明他天生就是個壞胚子。
——得了得了，下一代都沒說話呢，您這說什麽啊？別給下一代丟臉行不行，管好你自己吧。
——我發現有些人真的是選擇性眼瞎，大小姐昨天那操作，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嘛。人家就算不靠父母，那一手好畫技，到哪兒不能混口飯吃啊。你覺得享樂主義不好，那就努力工作唄，啰嗦什麽啊。
陳欣然被許糯糯說得，徹底閉上了嘴。
人比人氣死人，她這個天天來打卡上班，恨不得天天有拍攝，到了年底時好拿大紅包的人，跟許糯糯這種混吃等死的人生觀，完全背道而馳。
雖然她也想混吃等死，可惜大概只能在夢裏體驗一回了。
“沈眠啊，你下午要寫代碼吧？”郭濤見陳欣然吃癟，邊做雙手合十，邊內心祈禱的問道。
求求老天爺開開眼，看在他跟著大佬這麽不容易的份上，讓他得到一個勤奮的答案好嗎？
“不寫，渾身不得勁，沒睡好，我得補覺。”
林大佬一句話就把他幹趴下了，畫面外面的兩個助理，都安靜如雞起來，不再自取其辱了。
“這啤酒鴨可真好吃，明天我們繼續吃啊。”許糯糯撈著裏面的豆皮，口味狠辣，都把她辣出汗來了。
“明天吃得清淡些吧，這幾天一直重口味，昨晚還吃燒烤，小心腸胃不好。”林沈眠跟她一起撈，顯然也是覺得這菜味道不錯。
他原本對口腹之欲極淡，但是跟她混久了之後，竟然對吃的也比較註重口味了。
“沒事兒，面對吃，我什麽可以！”
——昨晚吃燒烤？直播後真去吃夜宵了？
——是只有他們倆，還是帶著其他同學一起了？
——啊啊啊，為什麽昨天直播沒有這一段啊，好想看，正片裏面不知道會不會有。
——別期待了，應該不會有。他們這個年紀，總局對早戀又看的跟瘟疫一樣，之前正片裏他倆同鏡頭的都少，只有在直播裏能看見，他倆關系好，日常生活中肯定也會常聚在一起，可是正片裏卻很少看見，我估計都是被剪掉了。
——對，正片沒有啊，路透爆出過好幾次兩人去成英門口的小吃街吃飯，結果正片裏一次都沒播出來，不能怪節目組，哎。
——其實也不能怪總局吧，畢竟現在他倆走得近，都有黑子瘋狂帶節奏，好像大清以前來的一樣。主要還是怕影響不太好，這些不播，總比之後涼了要好。
吃完午飯，還真像之前說的一樣，許糯糯就這麽打車去集市了。
她臨走前還跟林沈眠說了，要去享受，逛一路吃一路，大佬本來不同意，後來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點頭了。
因為她直接撂了話下來：“如果你不讓我吃，我就不讓你睡。”
最後她是帶著勝利離開的，當然彈幕裏又是猜測紛紛，這就不是許糯糯會管的事情了，反正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
“大家好，這裏是《精彩人生》的許糯糯。如果是從一開始就看節目的朋友們，應該都知道，我曾經是個小胖妞，後來高一的時候少吃又運動，就瘦啦。直到現在我除了三餐，很少能有機會吃零食和夜宵。所以我每次看到吃的，都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毫不誇張。我看到不少人提議有機會的話，讓我做一個吃播。那麽今天就是最佳的機會！”
她穿著嫩黃色的連衣裙，裙擺是紗裙，上面還用亮片拼成了一個個星星，看起來完全是個充滿活力的小仙女。
頭上戴著同色系的漁夫帽，連傘都沒打，完全不怕曬黑的架勢。
“朋友們，看到了嗎？這一條街！今天我全吃了！go！”
鏡頭拍了一下前面的街道，這條步行街實際上是比較功能齊全的，不僅有賣吃的，還有賣金銀首飾的，買衣服鞋包的。
陳欣然就看著她只要遇到吃的就停下來，甚至連肯德基都沒放過。光奶茶就進了三家店，一時半會兒喝不完的還讓陳欣然給提著，準備回去當夜宵。
甚至還在一家賣衣服的店裏，遇到了沈曼，只不過當時她的情況不太好，一個女顧客正在爭吵，並且推搡攝像師，命令他關掉機器。
“拍什麽拍，我又不是公眾人物，你侵犯我肖像權了知道麽？我不樂意上鏡。”
“什麽，不對著臉也不行，我就不樂意你拍我。我昨天來買衣服，這個小姑娘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兒說得天花亂墜的，結果剛洗過就壞了，我還是手洗的，當初騙我買的時候，打包票說什麽質量肯定好，就過就這種啊，狗屁不如……”
那女顧客一看就比較彪悍，說得唾沫橫飛。
李子健跟著許糯糯，本來都把鏡頭懟過去，想拍拍店裏的情況，結果一聽這話音，立刻又縮了回來，直直地對著許糯糯的臉，他可不敢招惹這種彪悍性子的人。
許糯糯邊吃魚丸邊停下腳步看戲，她還時不時地踮起腳尖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您換一件您看成嗎？”沈曼一直在道歉，眼眶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覺得羞辱。
畢竟被人指著鼻子罵這種事兒，她從來沒遇見過。
“這種質量還給我換一件，你不害我嘛。”
“那我把錢給您退了行嗎？”沈曼邊說邊去包裏翻錢給她。
“呸，說得跟我在乎這點錢一樣。小姑娘你小小年紀，就開始滿嘴謊話，連哄帶騙的可不好啊，這種品行要不得啊……”
這位阿姨中氣十足，都把這事兒上升到品德問題了，沈曼哪怕憋了一肚子火氣，也有些不好招架，就好像被人掐了七寸一樣。
因為衣服的確是壞了，她也不好說難聽話，說這阿姨故意洗壞了，那這場子估計更不好收起來了。
“阿姨，您說了這麽多話，餓不餓啊？要不要來根串？”
許糯糯在沈曼落淚開始，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她其實不想多管閑事的，沈曼跟她又不熟，不過她看著這戰鬥力爆表的阿姨，竟然忽然被激起了鬥志。
大妖活了千年，不是吃就是睡，其實是很無聊的。要是知道哪兒有打架的，這其中一方還是自己認識的人，絕對要上去湊熱鬧的，遇上勢均力敵的，她還得上去較量兩下。
“你誰啊？喲，是同一個節目組的吧？拍什麽拍呢，難道普通老百姓沒有肖像權嗎？”
“阿姨，他沒拍你。你看鏡頭就對著我呢，有這麽一張盛世美顏在，攝像師絕對不會拍別人的，連您一根手指頭都拍不進去，我給你保證！”
“你這小姑娘說什麽呢？是說我醜嗎？同樣都是女的，你小小年紀就開始人身攻擊了，你們哪個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都什麽素質啊，就能上電視，你們拍節目之前都不篩選的嗎？教壞小朋友！”那阿姨立刻放棄沈曼，直接開始懟了過來。
“阿姨，您消消氣，別那麽激動，口水都噴我臉上了。哎哎哎，保持距離啊，你是不是想打我？我可是未成年啊，別往前湊了，我害怕啊。”
許糯糯連連後退，臉上保持著害怕的表情，瞪圓了眼睛，吸溜著口水，好像往她面前沖過來的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哎，你還想栽贓陷害啊，你們現在這些小姑娘都了不得啊，心眼子多得很哦！你告訴我你們什麽節目組的，我要去告你們！”
“啊，打人了！阿姨，你別碰我的奶茶，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買啊，你別——我的奶茶都灑了，打人了打人了，快跑啊，阿姨太彪悍了！”
她說完這幾句話，撒腿就跑，李子健和陳欣然也跟在她身後一路狂奔，那個阿姨還追著她跑呢，邊跑邊罵。
“阿姨，您別罵了，我聽不了臟話啊。”
“你裝什麽相呢，校園暴力就是你們這些小姑娘搞起來的，在學校裏打同學都一個頂仨，到了鏡頭前裝什麽……”
“我連只鵝都打不過，弄什麽校園暴力！”
這阿姨體力好，追著半條街還沒放棄，之後還是許糯糯跟攝像分開跑了，才逃過。
“現在怎麽辦？”陳欣然是跟她一條路跑的，李子健扛著機器跑了另一條路，這就意味著她的直播斷檔了。
好在阿姨沒有去追李子健，而是跟著許糯糯跑，最後被甩了，否則就李子健扛著機器，估計也跑不了多久，人被打倒算了，要是機器受到了損害，那還不一定賠得起呢。
“隨緣。哎呀，我又餓了，剛剛跑過來的時候，看見有炸土豆片的，咱去吃吧。我請客！”
許糯糯一臉興奮，哎呀，好棒，沒有鏡頭記錄，她終於可以暴露自己的真正胃口了，完全無所畏懼。
陳欣然完全是喪氣的跟在她後面走，看著她一路變本加厲的大吃大喝，歡樂的像個兩百多斤的大傻子，更是愁得慌，火氣大，嘴上當場就冒出了水泡。
許糯糯吃的正開心呢，迎面就撞上了沈曼，她邊走邊哭，正拿著紙巾擦眼淚，身後她的助理正在輕聲安撫她。
許糯糯想退，已經沒地方退了，因為沈曼的攝像師發現她了，攝像頭也對準了她在拍。
“糯糯。”沈曼不好意思的沖她笑了笑，連忙把眼淚擦幹凈，卻還忍不住抽噎著。
“你怎麽樣啊？那個阿姨有去找你嗎？”
“有，她又找來了，說我帶同學鬧事，老板娘也覺得我惹麻煩，就把我給辭了。”
許糯糯不知道該說什麽，實際上她也不想多說，就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盡在不言中的表情，道：“那我先去找李哥了。”
“糯糯，我跟你一起找吧，你沒鏡頭也不是事兒啊，正好我也空了下來。”沈曼一把拉住她，還挽住了她的胳膊，一臉姐倆好的架勢。
陳欣然立刻出聲提醒：“李哥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
實際上她是怕許糯糯沒有自己的直播間，結果又出現在沈曼這裏，就怕許糯糯的粉絲們打賞錯了地方，畢竟這些打賞和觀看人氣，都跟他們息息相關。
雖說許糯糯身為許家大小姐不在乎那麽點錢，可是陳欣然這個助理還是很在乎的。
好在陳欣然給李子健發了信息，果然很快就匯合了。
“那大姐是不是練田徑的，跑得我一身汗。”李子健舉著機器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吐槽那位阿姨的戰鬥力。
“好啦，我有鏡頭了，就先走啦！”許糯糯對她揮揮手。
“糯糯，我請你吃東西吧。你幫了我好大一個忙。”
“不用了，賺錢不容易，你還要找新工作，不能耽誤了。”
“沒有的事兒，我準備給自己放假半天！明天再繼續努力。”沈曼卻不放開她，仍然亦步亦趨的追著她。
許糯糯總不好攆她走，就這麽慢悠悠地逛著。
兩個人到了一家甜品店，準備坐下來吃蛋糕。
陳欣然也找了個附近的沙發坐下，她一直關註著直播間的彈幕，忽然看到湧進來一批新的用戶，並且說的話還非常不好聽。
她擡頭看了一眼和許糯糯想談甚歡的沈曼，斟酌了一下，才湊了過去，直接進了鏡頭裏。
“糯糯，剛剛直播間裏湧進一批觀眾，說是因為你把事情鬧大了，所以老板娘才把沈曼給辭了。要你道歉呢！”她直接開了口，明顯是要把這事兒攤開來說。
“啥，我被人追下二裏地，跑得跟條狗似的喘著，還吃苦不討好啊？”許糯糯正在興奮的等蛋糕，一聽這話，立刻眉頭挑起，一臉震驚。
“是這樣的，老板娘說了，這種顧客偶爾也會遇到，只要賠錢道歉也就算了，結果我同學鬧了這麽一出，她也不敢要我了。我知道糯糯你是為我出頭的，老板娘這話有失偏頗，是我要謝謝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其他人的事情，真的！”沈曼立刻露出驚慌的表情，認真地看著許糯糯，似乎生怕她生氣一樣，邊說還邊站起來，連連給她又鞠躬又道歉的，態度好的不行。
許糯糯一時之間沒說話，不過臉色明顯是不好看。
沈曼要是不加最後一句，不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許糯糯心裏還能舒服點，覺得這都是老板娘不好了，可一旦加了這句話，怎麽都覺得不對味兒。
“彈幕裏還說了什麽？”她問。
陳欣然看了她一眼，才繼續讀道：“有人幫你說話，不過我撿著對你有意見的讀，聽聽不同的聲音。許糯糯在家裏當大小姐慣了，我行我素也習慣了，覺得出來混社會，都人人皆你媽呢，誰都要向著你。她自己這個狀態沒關系，可害慘了曼曼了，我們曼曼小天使一直忍著，被人指著鼻子罵都不吭聲，反而一直道歉，還不就是想要留下來工作，結果就被她弄沒了。她還以為自己是見義勇為，心裏美滋滋的吧，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曼曼沒有後臺，她也知道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沒有豐厚的家世，所以謹小慎微的接觸這個社會，哪怕被人找茬也希望能平平安安度過。好家夥，被大小姐的幾句話就把工作弄丟了。呸，一群糯米團還得了便宜賣乖，明明曼曼才倒黴好嘛，邪教粉絲我真的是見識了，還不許有不同的聲音了不成？”
“哎喲，大小姐身邊這助理，可真是像極了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比條狗還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嘖嘖，都是為了許家那些臭錢吧，惡心！”
陳欣然讀完這條，還是罵自己的，氣得咬牙切齒，心裏一直瘋狂循環：草你媽草你媽！
為了工資，忍了。
“不讀了，彈幕現在吵得比較兇！”陳欣然收了手機，沒再讀下去。
“糯糯，真的對不起。你們別再罵糯糯了，不是她的錯，她是為了幫我，真的，要罵就都罵我！也別吵了，都是我的錯。”
沈曼拉著她的手，眼淚再次開了閘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把桌子都哭濕了一灘。
“老板娘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是怎麽回的？”許糯糯沒動彈，只是擡起頭，認真的註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冷靜的問了一句。
沈曼本來正醞釀情緒，委屈的哭泣中，聽到她的問題，不由得頓了一下，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
“仔細回憶一下，要準確的告訴我，實在想不起來的話，欣然姐就調一下剛剛的視頻。”許糯糯提醒她。
沈曼一臉茫然，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
陳欣然二話不說，就去找剛剛那段沈曼的直播了。
“糯糯，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沈曼還在小聲道歉。
“噓，等視頻。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來了，這兒。”陳欣然很快翻了出來。
是從老板娘說辭退她那番話開始的：“小姑娘啊，我這是小本生意，你看鬧成這樣怎麽搞嘛，我把工資給你結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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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作為當事人的林沈眠，依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樣，讓人恨得牙癢癢。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最後是李殊被推出來了。
“不是, 憑什麽我去喊他，林大佬有起床氣,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啊。”
“你是他同桌啊, 你倆都相安無事當了四年同桌了，那肯定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大佬能忍受你這麽多年, 就證明你是有可取之處的。除了你, 也沒別人能上了。”其他三人給了他一個很完美的理由，並且用一種“兄弟你一定要扛住”的眼神看他。
李殊深吸了一口氣，“英勇赴死”去了。
“大佬, 你起吧。許糯糯在外面等你了，這晚上風大，她要是被凍著了不太好。”
“林哥哎，你真的快起吧, 她要是在外面守夜，我們今晚上可就睡不安穩了！”
林沈眠被他這碎碎念，弄得眉頭一下子皺起了，李殊當下就停下話頭，閉嘴不敢吭聲了。
怎麽辦，林大佬周身那種怨婦的氣場越來越強了，簡直讓人害怕，完全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蠢蛋，你去問問，她究竟又什麽毛病犯了？”林沈眠沒有睜眼，卻把憨貨叫了過來，於是憨貨任勞任怨的充當起對話的橋梁來。
“她說她想吃東西，你答應了要請她吃夜宵的，怎麽說話不算數？”憨貨很快就回來匯報了。
“就為了吃個夜宵，留作明天吃不行嗎？她晚飯才吃過多久啊，吃個屁的夜宵。”林大佬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吃貨吃吃吃，吃你個頭。
“她說答應的事情就要辦到，今晚的夜宵必須今天吃，明天還有明天的份額。”
“不可能，我要睡覺。”
“你說話不算數，唧唧遲早長歪掉！”憨貨義正言辭地道，說完之後又秒變委屈小奶音嚶嚶嚶地哭起來：“祖宗，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她現在還在門外詛咒你唧唧歪掉呢！一歪歪到底，想用用不了，尿尿都對不準，盡往自己臉上懟……”
“林——”李殊經過了無數的心裏鬥爭之後，終於再次大著膽子開了口，想要搶救一下。
許糯糯應該還在外面，這危險警報就沒解除，實在不想鬧得太難看。
只不過他剛說了一個字，床上的人就猛然睜開了眼睛，恰好對上了視線，李殊跟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哆嗦了一下，嘴巴張了半天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因為林沈眠周身的氣場更加低沈陰郁了，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魔鬼一樣，眉頭緊皺，直接下地穿著鞋就出去了。
門猛地被拉開，又立刻關上了，只留下他們幾個男生大眼瞪小眼。
“所以，大佬這是被你喊醒了？”
“我覺得要不行了，他起床氣真的很重啊，以後我們還是睡覺輕一點，打呼嚕的也註意一下，別睡的正香，忽然吵醒了大魔王，然後被人一腳踢下去。”
“踢下去還是好事了，我怕他用枕頭捂死我們。”
四個男生湊一起嘀嘀咕咕，說到這裏之後，都打了個哆嗦，臉色不是太好看，互相苦笑著安慰了幾句爬上了床。
林沈眠一出門就看到殷殷期盼他的許糯糯，見到他的身影時，她立刻從悲傷過度，變成了喜笑顏開。
“走走走，吃夜宵！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了，因為我也終於能吃夜宵了！”她邊說邊拖著他往前走，完全就是怕他後悔的樣子。
李子健沈默地跟在後面，實際上當他看到許糯糯去拉人家胳膊的時候，這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暗自嘀咕：這段片子肯定不能用了，媽的，多希望你們趕緊成年，成年後多來這種啊，保管能讓收視率爆炸，可現在整個節目組都不敢碰，就怕事情又鬧大了，畢竟張導實在不想再被請去喝茶了。
陳欣然跟李子健完全相反，看到他倆那種自然的互動之後，那尖叫聲瞬間就壓在嗓子眼兒裏了，完全是激動的。
並且臉上還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啊啊啊，我最愛的兩個崽，又在一起發糖了，可惜卻只有我一人獨自欣賞，其他的人完全不懂這個點，還很畏懼。
呵，慫包。
於是兩個攝像和郭濤，都很無辜的接收到了來自陳欣然親媽粉鄙視的眼神。
“你吃什麽吃，白天是不是背著我吃了半個西瓜，那西瓜還可大了吧？”林沈眠揮開她的手，板著臉問她，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
“啊，那西瓜算什麽啊，嚼吧嚼吧全是水啊，跟喝水一樣，難道我喝杯水還要跟你報備啊？”許糯糯非常的不滿意，這肯定是憨貨那廝給告狀的。
憨貨真的是純種狗腿子，她就偷偷吃半個西瓜，還要私下裏告狀，遲早有一天弄死它。
“你別跟我來這套，西瓜是高糖的，就你這天天愛吃的人，能不明白嗎？這半邊西瓜就當你夜宵提前吃了。”
“不行！夜宵得有肉有菜，你休想用半個西瓜汁就打發我，沒門！”她氣得都想打人了，但是看著眼前這還渾身散發著起床氣的林沈眠，她連爪子都不敢悄悄撓一把，因為氣場太強，而且她肯定打不過他。
“行，你先把西瓜汁給吐出來，我就帶你去吃。”林沈眠可謂鐵面無私。
“我，哇——”她試圖幹嘔兩聲，聽得陳欣然直皺眉頭。
崽崽哎，咱是女孩子，要點形象啊，特別是在小男朋友面前，一定要矜持住，等把他從身到心徹底拿下了，再暴露咱黃暴的本質也不晚啊，反正概不退貨。
“你真要啊？”許糯糯吐了兩聲，還是什麽都沒吐出來，立刻放棄了，有些喪氣的問了一句。
“要，肯定要看見東西了，才能去吃夜宵，你要什麽都沒有，就別去了，之前吃的西瓜就當夜宵了。”
“那你去洗手間找吧。我沒吐，但是下午去了好幾趟廁所，西瓜利尿。”許糯糯兩手一攤，擺明了一副無賴相，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滿臉驚訝的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呢！”
本來就不高興的林沈眠，周身氣場更低了，這人說話怎麽越說越臟啊，可把他給逼得無話可說了。
“你就看這段不能播，就在這兒胡說八道吧！”
林沈眠終究還是敗了，都已經說到這麽惡心的份上了，他要是再不認同，他完全相信許糯糯為了吃的，真有可能去洗手間給他找東西去。
兩人出去兜了一圈，幸好這是夏天，人家燒烤攤上還有幾個人，許糯糯立刻喜滋滋的拉著他坐下，老板娘拿了菜單來，問她要吃什麽。
“先烤兩本子的嘗嘗味兒，我不挑食。”她看都不看，直接揮揮手，看起來異常豪邁。
老板娘都被她說蒙了，開了這麽久的燒烤店，就沒見過這麽點菜的。
“我不吃，就你一人吃啊。”林沈眠瞥了她一眼，許糯糯撇了撇嘴，道：“你不吃的話，那我再加一本子？”
在林沈眠徹底厭煩她之前，許糯糯終於點好了菜。
“哇，這個牛肉簡直絕了！好好次！”
“羊肉串特別棒啊，我好想把他們家燒烤架帶回去啊！”
她念念叨叨的，不止要做吃播，還要做吃燒烤的解說員，吃一個東西分享一下感受。
把旁邊那幾個看著的人，都說得直咽口水，特別是陳欣然，明明晚飯吃的很飽，可是聞到這燒烤的香味，再加上許糯糯的語言描述，她真的把持不住。
“你吃就吃你的，說那麽多話幹什麽！”林沈眠本來還想趴在桌上睡一睡，結果被她念叨的煩死了，哪裏還能睡得著。
“啊啊啊——”許糯糯忽然捂住嘴，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表情。
“怎麽了怎麽了？”旁邊的人被她嚇了一跳，陳欣然立刻問道，就連林沈眠都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麽狀況。
“是咬到舌頭了嗎？”
許糯糯搖搖頭，道：“我把舌頭給咽了。”
然後扯著唇角甜甜的笑了笑：“太好吃啦，舌頭都要咽進去了。”
陳欣然連忙拍了拍胸口，顯然是被她嚇唬的。
林沈眠從她手裏把一串脆骨給拿走了，狠狠地咬下一口，嘎嘣嘎嘣嚼著。
“原來這麽好吃啊。欣然姐，濤哥你倆都坐下來吃，再讓老板娘烤兩本子，給兩位攝像大哥帶回去吃。”
“啊啊啊，不好吃，難吃！”許糯糯一臉後悔的看見桌上又坐下兩人，瞬間她面前盤子裏的菜品就少的特別快了。
可惜沒人聽她的，都吃的特別開心。
夜宵吃完，許糯糯也沒什麽心思可想了，整個人像一只快樂的小鳥蹦著就回來了。
當然她這樣子，落在陳欣然這種親媽粉眼裏，那真美得跟花蝴蝶似的，小姑娘還穿著漢服，頭上發夾上的流蘇跟著晃動，更加顯得她明眸皓齒。
但是林沈眠看著她，心裏卻嘀咕，這可真像一條瘋狗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很早，節目組就來敲鑼打鼓喊人晨起跑步了，許糯糯死拽著被子不願意起，說她以後無論幹什麽工作，都不可能這麽早起的，所以不用訓練這個。
可惜張成並不聽這個，跑步這是硬性要求，因此無論是許糯糯，還是林沈眠，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吃完早餐之後，兩人同時回了宿舍去睡回籠覺，其他人則任勞任怨的繼續外出打工。
今天依舊是熱鬧的一天，因為好多學生受到了其他同學的啟發，決定不幹苦力活了，去應聘個家教，初中生不能教，那教教小學生也是好的啊。
還有覺得這附近民宿不錯的，想去應聘一個崗位，總之大家都從第一天的無所適從，變得稍微淡定了些，並且經過一整個晚上的深思熟慮，心裏也有底了。
網上都在呼籲節目組繼續直播，他們等不及開正片了。
張成一想他們這個夏令營要一個月的時間，其實可以剪輯的內容有很多，不在乎這三兩天，於是就決定第二天也直播，他翻看著第一天哥哥直播間的打賞金額，心裏完全美得冒泡。
可惜等到中午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整個節目組流量的top2，一上午都是在床上度過的，當然是在各自的房間裏各自的床上睡過去的。
哪怕兩人的助理在一旁都著急的不行了，人家倆跟沒事人似的，偶爾嫌棄耳邊碎碎念煩了，還伸手揮舞兩下，跟攆蒼蠅似的，十分氣人。
這倆還真睡到開午飯的時候，今天依舊沒人趕回來吃午飯，他們倆坐了個臉對臉，桌上擺著剛燉出來的啤酒鴨，鮮香麻辣味兒，讓跟拍的工作人員都不停咽口水。
“糯糯，你下午要畫畫嗎？”陳欣然總算是找到機會跟她好好對話了，立刻抓住機會多說兩句。
“不畫啊。”
“啊？為什麽，你不是要賺錢嗎？”陳欣然被她嚇了一跳。
“我有錢賺什麽錢啊，不還剩下兩千塊了嘛。夠我喝一百多杯奶茶呢！”許糯糯顯得比她還疑惑。
陳欣然被她這話給堵得，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詞兒來。
“兩千塊就夠花了？”她緩了會兒，才勉強問出一句話來。
“當然不夠。花完再掙，錢這東西哪有賺到頭的時候，咱是人，就要享樂主義啊。那錢賺下來不是留著花的嗎？我得先好好享受了再去賺，賺完再花。要不然我光賺不花，也不是地裏那老黃牛啊，非得累死不可！”許糯糯邊啃著鴨腿，邊急忙忙空下嘴來回答她這問題。
——2333，果然就不能期待大小姐說出什麽非常符合核心價值觀的話，她就是享樂派。
——我的媽，好羨慕大小姐這心態，可惜我辦不到。她這是有足夠的底氣，無論是雄厚的家庭背景，還是自身的優秀才能，都能隨時想賺錢就賺了，而不用擔心這個工作辭了，找不到好工作了。
——得了，糯米團能不能不要閉眼吹，就許糯糯這種腐爛的三觀，也有人吹捧？要是人人都像她這樣，咱們國家還如何發展如何富強？
——就是，教壞下一代。
——某些人不會說話就閉嘴行不行？你的下一代是一個綜藝節目就能教壞的嗎？更何況這節目有的是正能量的人。你的下一代不跟著好的學，只學壞的，那證明他天生就是個壞胚子。
——得了得了，下一代都沒說話呢，您這說什麽啊？別給下一代丟臉行不行，管好你自己吧。
——我發現有些人真的是選擇性眼瞎，大小姐昨天那操作，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嘛。人家就算不靠父母，那一手好畫技，到哪兒不能混口飯吃啊。你覺得享樂主義不好，那就努力工作唄，啰嗦什麽啊。
陳欣然被許糯糯說得，徹底閉上了嘴。
人比人氣死人，她這個天天來打卡上班，恨不得天天有拍攝，到了年底時好拿大紅包的人，跟許糯糯這種混吃等死的人生觀，完全背道而馳。
雖然她也想混吃等死，可惜大概只能在夢裏體驗一回了。
“沈眠啊，你下午要寫代碼吧？”郭濤見陳欣然吃癟，邊做雙手合十，邊內心祈禱的問道。
求求老天爺開開眼，看在他跟著大佬這麽不容易的份上，讓他得到一個勤奮的答案好嗎？
“不寫，渾身不得勁，沒睡好，我得補覺。”
林大佬一句話就把他幹趴下了，畫面外面的兩個助理，都安靜如雞起來，不再自取其辱了。
“這啤酒鴨可真好吃，明天我們繼續吃啊。”許糯糯撈著裏面的豆皮，口味狠辣，都把她辣出汗來了。
“明天吃得清淡些吧，這幾天一直重口味，昨晚還吃燒烤，小心腸胃不好。”林沈眠跟她一起撈，顯然也是覺得這菜味道不錯。
他原本對口腹之欲極淡，但是跟她混久了之後，竟然對吃的也比較註重口味了。
“沒事兒，面對吃，我什麽可以！”
——昨晚吃燒烤？直播後真去吃夜宵了？
——是只有他們倆，還是帶著其他同學一起了？
——啊啊啊，為什麽昨天直播沒有這一段啊，好想看，正片裏面不知道會不會有。
——別期待了，應該不會有。他們這個年紀，總局對早戀又看的跟瘟疫一樣，之前正片裏他倆同鏡頭的都少，只有在直播裏能看見，他倆關系好，日常生活中肯定也會常聚在一起，可是正片裏卻很少看見，我估計都是被剪掉了。
——對，正片沒有啊，路透爆出過好幾次兩人去成英門口的小吃街吃飯，結果正片裏一次都沒播出來，不能怪節目組，哎。
——其實也不能怪總局吧，畢竟現在他倆走得近，都有黑子瘋狂帶節奏，好像大清以前來的一樣。主要還是怕影響不太好，這些不播，總比之後涼了要好。
吃完午飯，還真像之前說的一樣，許糯糯就這麽打車去集市了。
她臨走前還跟林沈眠說了，要去享受，逛一路吃一路，大佬本來不同意，後來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點頭了。
因為她直接撂了話下來：“如果你不讓我吃，我就不讓你睡。”
最後她是帶著勝利離開的，當然彈幕裏又是猜測紛紛，這就不是許糯糯會管的事情了，反正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
“大家好，這裏是《精彩人生》的許糯糯。如果是從一開始就看節目的朋友們，應該都知道，我曾經是個小胖妞，後來高一的時候少吃又運動，就瘦啦。直到現在我除了三餐，很少能有機會吃零食和夜宵。所以我每次看到吃的，都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毫不誇張。我看到不少人提議有機會的話，讓我做一個吃播。那麽今天就是最佳的機會！”
她穿著嫩黃色的連衣裙，裙擺是紗裙，上面還用亮片拼成了一個個星星，看起來完全是個充滿活力的小仙女。
頭上戴著同色系的漁夫帽，連傘都沒打，完全不怕曬黑的架勢。
“朋友們，看到了嗎？這一條街！今天我全吃了！go！”
鏡頭拍了一下前面的街道，這條步行街實際上是比較功能齊全的，不僅有賣吃的，還有賣金銀首飾的，買衣服鞋包的。
陳欣然就看著她只要遇到吃的就停下來，甚至連肯德基都沒放過。光奶茶就進了三家店，一時半會兒喝不完的還讓陳欣然給提著，準備回去當夜宵。
甚至還在一家賣衣服的店裏，遇到了沈曼，只不過當時她的情況不太好，一個女顧客正在爭吵，並且推搡攝像師，命令他關掉機器。
“拍什麽拍，我又不是公眾人物，你侵犯我肖像權了知道麽？我不樂意上鏡。”
“什麽，不對著臉也不行，我就不樂意你拍我。我昨天來買衣服，這個小姑娘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兒說得天花亂墜的，結果剛洗過就壞了，我還是手洗的，當初騙我買的時候，打包票說什麽質量肯定好，就過就這種啊，狗屁不如……”
那女顧客一看就比較彪悍，說得唾沫橫飛。
李子健跟著許糯糯，本來都把鏡頭懟過去，想拍拍店裏的情況，結果一聽這話音，立刻又縮了回來，直直地對著許糯糯的臉，他可不敢招惹這種彪悍性子的人。
許糯糯邊吃魚丸邊停下腳步看戲，她還時不時地踮起腳尖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您換一件您看成嗎？”沈曼一直在道歉，眼眶都紅了，也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覺得羞辱。
畢竟被人指著鼻子罵這種事兒，她從來沒遇見過。
“這種質量還給我換一件，你不害我嘛。”
“那我把錢給您退了行嗎？”沈曼邊說邊去包裏翻錢給她。
“呸，說得跟我在乎這點錢一樣。小姑娘你小小年紀，就開始滿嘴謊話，連哄帶騙的可不好啊，這種品行要不得啊……”
這位阿姨中氣十足，都把這事兒上升到品德問題了，沈曼哪怕憋了一肚子火氣，也有些不好招架，就好像被人掐了七寸一樣。
因為衣服的確是壞了，她也不好說難聽話，說這阿姨故意洗壞了，那這場子估計更不好收起來了。
“阿姨，您說了這麽多話，餓不餓啊？要不要來根串？”
許糯糯在沈曼落淚開始，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她其實不想多管閑事的，沈曼跟她又不熟，不過她看著這戰鬥力爆表的阿姨，竟然忽然被激起了鬥志。
大妖活了千年，不是吃就是睡，其實是很無聊的。要是知道哪兒有打架的，這其中一方還是自己認識的人，絕對要上去湊熱鬧的，遇上勢均力敵的，她還得上去較量兩下。
“你誰啊？喲，是同一個節目組的吧？拍什麽拍呢，難道普通老百姓沒有肖像權嗎？”
“阿姨，他沒拍你。你看鏡頭就對著我呢，有這麽一張盛世美顏在，攝像師絕對不會拍別人的，連您一根手指頭都拍不進去，我給你保證！”
“你這小姑娘說什麽呢？是說我醜嗎？同樣都是女的，你小小年紀就開始人身攻擊了，你們哪個臺的？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都什麽素質啊，就能上電視，你們拍節目之前都不篩選的嗎？教壞小朋友！”那阿姨立刻放棄沈曼，直接開始懟了過來。
“阿姨，您消消氣，別那麽激動，口水都噴我臉上了。哎哎哎，保持距離啊，你是不是想打我？我可是未成年啊，別往前湊了，我害怕啊。”
許糯糯連連後退，臉上保持著害怕的表情，瞪圓了眼睛，吸溜著口水，好像往她面前沖過來的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哎，你還想栽贓陷害啊，你們現在這些小姑娘都了不得啊，心眼子多得很哦！你告訴我你們什麽節目組的，我要去告你們！”
“啊，打人了！阿姨，你別碰我的奶茶，你想吃什麽告訴我，我給你買啊，你別——我的奶茶都灑了，打人了打人了，快跑啊，阿姨太彪悍了！”
她說完這幾句話，撒腿就跑，李子健和陳欣然也跟在她身後一路狂奔，那個阿姨還追著她跑呢，邊跑邊罵。
“阿姨，您別罵了，我聽不了臟話啊。”
“你裝什麽相呢，校園暴力就是你們這些小姑娘搞起來的，在學校裏打同學都一個頂仨，到了鏡頭前裝什麽……”
“我連只鵝都打不過，弄什麽校園暴力！”
這阿姨體力好，追著半條街還沒放棄，之後還是許糯糯跟攝像分開跑了，才逃過。
“現在怎麽辦？”陳欣然是跟她一條路跑的，李子健扛著機器跑了另一條路，這就意味著她的直播斷檔了。
好在阿姨沒有去追李子健，而是跟著許糯糯跑，最後被甩了，否則就李子健扛著機器，估計也跑不了多久，人被打倒算了，要是機器受到了損害，那還不一定賠得起呢。
“隨緣。哎呀，我又餓了，剛剛跑過來的時候，看見有炸土豆片的，咱去吃吧。我請客！”
許糯糯一臉興奮，哎呀，好棒，沒有鏡頭記錄，她終於可以暴露自己的真正胃口了，完全無所畏懼。
陳欣然完全是喪氣的跟在她後面走，看著她一路變本加厲的大吃大喝，歡樂的像個兩百多斤的大傻子，更是愁得慌，火氣大，嘴上當場就冒出了水泡。
許糯糯吃的正開心呢，迎面就撞上了沈曼，她邊走邊哭，正拿著紙巾擦眼淚，身後她的助理正在輕聲安撫她。
許糯糯想退，已經沒地方退了，因為沈曼的攝像師發現她了，攝像頭也對準了她在拍。
“糯糯。”沈曼不好意思的沖她笑了笑，連忙把眼淚擦幹凈，卻還忍不住抽噎著。
“你怎麽樣啊？那個阿姨有去找你嗎？”
“有，她又找來了，說我帶同學鬧事，老板娘也覺得我惹麻煩，就把我給辭了。”
許糯糯不知道該說什麽，實際上她也不想多說，就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盡在不言中的表情，道：“那我先去找李哥了。”
“糯糯，我跟你一起找吧，你沒鏡頭也不是事兒啊，正好我也空了下來。”沈曼一把拉住她，還挽住了她的胳膊，一臉姐倆好的架勢。
陳欣然立刻出聲提醒：“李哥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
實際上她是怕許糯糯沒有自己的直播間，結果又出現在沈曼這裏，就怕許糯糯的粉絲們打賞錯了地方，畢竟這些打賞和觀看人氣，都跟他們息息相關。
雖說許糯糯身為許家大小姐不在乎那麽點錢，可是陳欣然這個助理還是很在乎的。
好在陳欣然給李子健發了信息，果然很快就匯合了。
“那大姐是不是練田徑的，跑得我一身汗。”李子健舉著機器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吐槽那位阿姨的戰鬥力。
“好啦，我有鏡頭了，就先走啦！”許糯糯對她揮揮手。
“糯糯，我請你吃東西吧。你幫了我好大一個忙。”
“不用了，賺錢不容易，你還要找新工作，不能耽誤了。”
“沒有的事兒，我準備給自己放假半天！明天再繼續努力。”沈曼卻不放開她，仍然亦步亦趨的追著她。
許糯糯總不好攆她走，就這麽慢悠悠地逛著。
兩個人到了一家甜品店，準備坐下來吃蛋糕。
陳欣然也找了個附近的沙發坐下，她一直關註著直播間的彈幕，忽然看到湧進來一批新的用戶，並且說的話還非常不好聽。
她擡頭看了一眼和許糯糯想談甚歡的沈曼，斟酌了一下，才湊了過去，直接進了鏡頭裏。
“糯糯，剛剛直播間裏湧進一批觀眾，說是因為你把事情鬧大了，所以老板娘才把沈曼給辭了。要你道歉呢！”她直接開了口，明顯是要把這事兒攤開來說。
“啥，我被人追下二裏地，跑得跟條狗似的喘著，還吃苦不討好啊？”許糯糯正在興奮的等蛋糕，一聽這話，立刻眉頭挑起，一臉震驚。
“是這樣的，老板娘說了，這種顧客偶爾也會遇到，只要賠錢道歉也就算了，結果我同學鬧了這麽一出，她也不敢要我了。我知道糯糯你是為我出頭的，老板娘這話有失偏頗，是我要謝謝你！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其他人的事情，真的！”沈曼立刻露出驚慌的表情，認真地看著許糯糯，似乎生怕她生氣一樣，邊說還邊站起來，連連給她又鞠躬又道歉的，態度好的不行。
許糯糯一時之間沒說話，不過臉色明顯是不好看。
沈曼要是不加最後一句，不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那許糯糯心裏還能舒服點，覺得這都是老板娘不好了，可一旦加了這句話，怎麽都覺得不對味兒。
“彈幕裏還說了什麽？”她問。
陳欣然看了她一眼，才繼續讀道：“有人幫你說話，不過我撿著對你有意見的讀，聽聽不同的聲音。許糯糯在家裏當大小姐慣了，我行我素也習慣了，覺得出來混社會，都人人皆你媽呢，誰都要向著你。她自己這個狀態沒關系，可害慘了曼曼了，我們曼曼小天使一直忍著，被人指著鼻子罵都不吭聲，反而一直道歉，還不就是想要留下來工作，結果就被她弄沒了。她還以為自己是見義勇為，心裏美滋滋的吧，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曼曼沒有後臺，她也知道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沒有豐厚的家世，所以謹小慎微的接觸這個社會，哪怕被人找茬也希望能平平安安度過。好家夥，被大小姐的幾句話就把工作弄丟了。呸，一群糯米團還得了便宜賣乖，明明曼曼才倒黴好嘛，邪教粉絲我真的是見識了，還不許有不同的聲音了不成？”
“哎喲，大小姐身邊這助理，可真是像極了皇上身邊的大總管，比條狗還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嘖嘖，都是為了許家那些臭錢吧，惡心！”
陳欣然讀完這條，還是罵自己的，氣得咬牙切齒，心裏一直瘋狂循環：草你媽草你媽！
為了工資，忍了。
“不讀了，彈幕現在吵得比較兇！”陳欣然收了手機，沒再讀下去。
“糯糯，真的對不起。你們別再罵糯糯了，不是她的錯，她是為了幫我，真的，要罵就都罵我！也別吵了，都是我的錯。”
沈曼拉著她的手，眼淚再次開了閘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把桌子都哭濕了一灘。
“老板娘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是怎麽回的？”許糯糯沒動彈，只是擡起頭，認真的註視著她的眼睛，語氣冷靜的問了一句。
沈曼本來正醞釀情緒，委屈的哭泣中，聽到她的問題，不由得頓了一下，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
“仔細回憶一下，要準確的告訴我，實在想不起來的話，欣然姐就調一下剛剛的視頻。”許糯糯提醒她。
沈曼一臉茫然，似乎真的想不起來了。
陳欣然二話不說，就去找剛剛那段沈曼的直播了。
“糯糯，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沈曼還在小聲道歉。
“噓，等視頻。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來了，這兒。”陳欣然很快翻了出來。
是從老板娘說辭退她那番話開始的：“小姑娘啊，我這是小本生意，你看鬧成這樣怎麽搞嘛，我把工資給你結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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