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裝逼成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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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人生》的熱度持續不下, 每個綜藝節目都會有疲倦期, 很少有節目能持續不斷的播出，熱度不降反升的。
畢竟節目做久了, 總容易陷入了套路之中, 大家的審美也逐漸疲勞了。
但是《精彩人生》這檔節目，卻像是一匹不知疲倦的黑馬一樣, 一馬當先，領先國內綜藝節目, 坐穩了龍頭老大。
拍攝到了高中時期, 更因為許糯糯這一波口出狂言，為節目組贏得了空前的熱度。
大部分觀眾是被熱搜中, 她要從吊車尾變成年級前三的話給帶入了坑, 緊接著紛紛粉上了別的小哥哥小姐姐, 然後對她持懷疑態度。
說起來也不怪節目組是她的黑, 主要是許糯糯的一言一行實在太奇葩了，剪輯她更多的節目進正片, 容易引起話題度。
今天是難得的星期天, 節目組依然是要拍攝的，而且上次直播嘗到了甜頭，因此這回也是直播, 節目組給的主題還比較寬泛, 叫“我的休假我做主”，那就是讓學生們自己安排，攝制組跟著拍罷了。
看起來好像很簡單, 而且都是單人的鏡頭，但實際上比給了明確主題還要困難。
拍攝平時的生活，還不像開學季那樣有老師在一旁引導，這種就非常容易暴露自身的性格，如果弄不好，逛一下午小公園，應該會很無趣。
許糯糯接到好幾個同學的電話和信息，都是想要約她一起出去玩兒，許糯糯在就不缺話題度。
原本她也想應約的，畢竟人多就意味著她的精神食糧供給充足，可是昨晚她一連接到劉茹好幾個語音之後，臨時改了主意。
這位茹阿姨已經不能留了，她的胃口太大，而且也煩不勝煩。
“小仙女，起來了，節目組來拍啦！”門外傳來老太太的聲音。
許糯糯賴在柔軟的大床上，根本就不想起。
她昨晚被送到許家祖宅，穿著寬松的睡裙，頂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開了門。
“乖，快點收拾啊，別讓大家等。”不同於平時那樣中氣十足的嗓音，老太太今天無比溫柔。
“奶奶，您今兒可真漂亮。晚上跳廣場舞的時候，肯定是全廣場最靚的老太太！”她一扭頭看見老太太穿著個棕紅色旗袍，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手上是碧綠的翡翠鐲子，一副民國富貴太太的氣息，貴氣逼人。
“就你嘴甜！”老太太心滿意足地下樓了。
許糯糯進了衛生間刷牙，攝像師從一開始就開著鏡頭，顯然直播間已經開通了。
劉茹早就跟在旁邊，今天她顯得特別興奮，而且還打扮得特別漂亮，一身粉色長裙，腳踩著細高跟，妝容和造型都是精心做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今天的主人公呢。
“糯糯，你爸媽呢？”她依舊盡職盡責的扮演著網友們的傳聲筒。
“去巴厘島玩兒了，一年一度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她用發箍圈住頭發，開始洗臉。
“咦，馬上國慶了，等等可以帶你一起去啊。”
“到時候如果想去，可以再一起去啊。”她揉泡沫的空隙，擡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十分的疑惑不解。
這句話成功堵到了劉茹，彈幕裏更是飄起了一串：2333，有錢人的生活不是我等能想象的。
“就是你說的，配偶是奇跡，孩子是意外？他們總這麽不帶你，去過二人世界，你會不會有點不開心？”
“那我總一個人去上學，也不帶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吃醋。”
劉茹二次被。
攝像師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可比劉茹靠譜多了，平時見慣了劉茹哄許糯糯說那些話，早就心裏不舒坦，但是他跟著拿獎金，也就不好說什麽。
現在聽許糯糯這麽懟她，陳凱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彈幕裏也紛紛表示：剛起床的大小姐剛得很。
等到許糯糯開始護膚的時候，鏡頭特地對準了好幾層架子上的護膚品。
——都是我天天抓心撓肺想買，卻始終買不起的東西。
——我不管，這就是我的梳妝臺，寫了名字的！
——這麽多，大小姐用得完嗎？不考慮把過期的清理一下抽獎嗎？
“你十幾歲就用海藍之謎了嗎？”劉茹不甘寂寞。
“不然我用什麽？茹阿姨給我推薦一個？”
“沒，我用的牌子都不好，比不上你的。”
許糯糯拍完了臉，頗為沈痛地道：“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啊。”
劉茹的嘴角抽了抽，這是不想對自己好的問題嘛，這踏馬是沒有錢啊！這死丫頭片子真的長本事兒了。
她幾乎瞬間就想發火，但是一琢磨自己還有事相求，就忍了下來。
接下來鏡頭又跟著許糯糯去了衣帽間，她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單獨的衣帽間卻很大，而且一應樣式齊全，當然她也說了，這裏的衣服還是比較少的，大部分都堆在了自己家，因為不常過來住。
頓時彈幕裏又是一陣瘋魔，人比人氣死人。
——臥槽，我要瘋了，大小姐今天格外拉仇恨！之前節目組也來許家祖宅拍過，我當時被他們家的游泳池和大house給震驚了，感覺自己進去就是個剛進城的小雞仔，完全沒在意這衣帽間，如今直播看的更清楚，我省吃儉用一年，不知道夠不夠買其中的一整套行頭。
——買不起，大小姐那個粉綠漸變色挎包，五萬起。
——小聲嗶嗶，我能理解之前鍵盤俠們，想要活撕了許家人的心理了。今天的大小姐剛起床，明明沒說幾句話，但是我現在超級嫉妒她，真的我要吃口饅頭壓壓驚，不然我想組隊去許家搶劫。
——2333，剛剛有個小夥伴跟我說，搶銀行不如搶許家。在豪富許家面前，銀行算個屁啊！
許糯糯終於收拾完了，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色長裙，到腳踝上面，裙擺上用金線繡著錦鯉，一條條栩栩如生，當她走動轉圈的時候，裙擺散開，好像鯉魚躍龍門一般。
比平時要更加明艷一些，就連彈幕裏都說，大小姐穿紅色真好看。
她皮膚白，眼睛又大，雖然胖了點，但是因為裙子的款型好，顯得她更加古典富貴，而不俗氣。
等坐在餐桌上，面對著各色早餐，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許小妞，你女朋友呢？”
一直在對面認真吃飯的許俊俊，一下子像是被踩到痛腳一樣：“我不是許小妞！你再這麽說，我就要向大家揭發你的黑歷史了。”
“不需要，大家知道的比你還清楚。”她喝了一口豆漿，故作擔憂地看著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哎，我就知道你喜新厭舊，你身邊又有新的美少女了是不是？”
許俊俊氣哼哼地跑下地，蹬蹬跑回房間，雙手捧著月野兔人偶出現。
“昨天到了一件新裙子，我把它洗了還沒幹，所以她穿著睡衣，不好見陌生人，誰讓你直播來著。我女朋友不能讓這麽多人看，她害羞！還有許胖娃，我要鄭重地通知你，這是你未來弟媳婦，我肯定會娶她，我長大後會是個好男人，從一而終，你對她尊重點！”
他氣呼呼地捧著月野兔在許糯糯面前晃了兩下，又很快的收了起來，還不讓鏡頭拍。
這回不止彈幕裏笑成一片，連攝像師都忍不住笑了，鏡頭不停地在抖，忍得非常辛苦了。
“行，看在她長得只比我難看了一點的份上，帶出去也不算丟人，我就同意了。”
“她比你長得好看好嗎？許胖娃，你能不能心裏有點數，什麽時候體重兩位數再來跟我女朋友比！”
姐弟倆為了弟媳婦在飯桌上熱鬧的探討了一頓，彈幕裏更是熱鬧不已。
陳凱作為攝影師拍得不亦樂乎，昨天晚上就有其他攝影兄弟在討論組裏抱怨，他們把這些學生稱為老板，老板們發來的計劃表簡直沒眼看，有學生為了弘揚正能量，說是走向街頭隨機做好人好事。
這種隨機的好人好事，最常見的是扶老太太過馬路，和隨手撿垃圾，兩個鏡頭就拍完的事情，之後估計就全都是重覆的動作，和一大片沈默，可拍的素材太少了。
看著兄弟們都是苦逼兮兮的樣子，唯有陳凱高枕無憂。
雖然他的老板許糯糯發給他的計劃表，簡單明了只有三個字：來祖宅。
他也完全沒有在怕的，許家的祖宅夠拍一天，哪怕許糯糯就帶著他們逛宅院，然後隨便講講墻上掛畫的來歷，或者某個花瓶的歷史，就足夠撐時間的了。
——小少爺的小名竟然真的叫許小妞，我上次聽許家爸媽喊他，我以為是開玩笑的！
——小少爺智商很高，但是他竟然喜歡給娃娃換裝，女神還是月野兔，艾瑪，這組合搭配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許家人，怎麽越看越沙雕，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還有小少爺又暴露大小姐黑歷史，體重三位數，2333
等到她吃完了，就對一旁的許老太太道：“奶奶，你今天紅包給了嗎？”
“沒呢。”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盯著鏡頭看了一眼，低聲道：“不是啊，囡囡。咱家給紅包是不是不能被人知道啊？不然又得罵我們家走後門、不公平競爭什麽的？”
她其實哪怕是耳語，聲音壓得再低，依然被話筒給記錄了下來，因此直播間裏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許糯糯笑了：“奶，有話筒呢，您大點聲沒事兒。我們給紅包又不是托人辦事，只是您和爺爺給幾位叔叔阿姨的辛苦費。所以說大家都喜歡跟我來祖宅拍攝，回我自己家，爸媽就不給咯。”
老太太摸了摸話筒，再次確認：“真沒事兒？”
“當然。這能有什麽事兒，走後門那是有不正當交易和競爭存在，才會被人唾罵。我們家給紅包，最多是希望節目組能照顧我，把我剪輯得好一點。結果我是全班被罵最慘的人了，這紅包他們都好意思拿，我們為啥不好意思給啊！給得光明正大！”許糯糯點頭，她說的義正言辭，好像塞紅包是什麽學雷鋒做好事一樣理直氣壯。
老太太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立刻道：“對，你說得對！節目組沒給你開後門啊，別說你被罵了，全家都被捎上了。我們的確沒有不正當競爭。”
她邊說邊從一旁的手包裏，取出一個大大的紅包，外面是恭喜發財的表皮，厚厚的一疊，裏面肯定裝了不少。
“奶你準備了多少啊？”許糯糯當著鏡頭的面，打開了紅包，抽出一疊紅票子。
“除了第一次給的多點兒，一人五千，後面的都是一人三千。”
許糯糯點頭，將錢放進紅包裏，直接遞給了劉茹。
“茹阿姨，還是按照慣例，先放你那兒，等拍攝結束後你跟陳叔叔分啊。”她擡起頭，看向劉茹的時候，臉上掛著天使般的笑容。
劉茹卻直打哆嗦，臉上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她難看的面色。
“茹阿姨，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臉色很難看啊。”她有些無辜地問道。
扛著攝像機的陳凱，身體也在打哆嗦，不過他是被氣的。
他毫不客氣地將鏡頭對準了劉茹，還將她從頭到腳拍了一遍，鏡頭足足停留了五秒鐘，將她此刻難看的神態悉數呈現。
——臥槽，茹姐今天穿得好正！
——我的媽呀，茹姐身上的裙子是D家最新款襯衫裙，一萬五。鞋子C家logo那麽明顯，我剛查了價格，五千多。應該不是仿版？
——肯定不是仿版啊，許家給那麽多紅包，還不加她的獎金，大小姐就是這個節目的臺柱子，茹姐跟著她拿了不少獎金，至於穿假的嗎？肯定真貨。
——我剛剛去扒了一下，過去三年節目組至少在許家祖宅拍過十幾期，光紅包小幾萬有了。
“沒有，鏡頭對著糯糯拍啊，不要對我，我就是個素人！”劉茹勉強才撐住臉上的笑容，她不停地給陳凱打眼色。
陳凱雖然憋了一肚子火，但為了節目，還是不好把這點上不得臺面的骯臟事兒鬧開。
他一直以為許家給的紅包並不多，頭一次他拿到兩千塊，後面都是一千塊，甚至有幾次他一分錢都沒拿到。
當時只以為許家是忘了，現在想想那幾次他跟拍都很認真，劉茹莫名其妙的掉隊了，想來是去跟老太太要紅包自己收著了。
光這麽算算，劉茹吞了他一大半的錢，難怪她從一個貧困潦倒老氣大媽，越來越會打扮，現在說她是小富之家出來的講究女精英，都有人信。
許糯糯看著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臉上的笑容更真了幾分。
不著急，狗咬狗的時間還在後頭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茹阿姨今天穿得漂亮又講究，多拍拍也可以啊。反正今天直播的主題，就是拍我節假日的日常。陳叔叔要攝像不好入鏡，但是你一定要多拍拍，畢竟平時負責安排我拍攝的都是你啊。茹阿姨教會我許多，又關心我，大冬天經常給我熱盒飯，把我當親女兒看的！”
本來陳凱都準備轉回攝像機了，一聽許糯糯這麽說之後，立刻又認真地拍了起來。
這些話可都是劉茹之前說的，現在聽起來簡直可笑之極，因為許糯糯年紀小又好糊弄，就成日給些小恩小惠，還故意讓孩子說些不討喜的話，來搏鏡頭拼獎金，遲早有暴露的一天。
劉茹下意識地躲閃，她雖然成天跟在攝像機後面跑，但並不習慣成為被拍攝者，更何況此刻她有笑瞇瞇暴露了，正是心虛的時候，醜態畢露。
——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茹姐是許糯糯的助理，冬天幫她熱盒飯不正常嗎？不說節目組安排，就許家給那麽多紅包，本來就是要她多照顧的，不然她拿著幹什麽？
——emmmm，很久之前就想說了，這個劉茹很不對勁，明知道什麽是敏感話題，還成天問大小姐，好像故意讓她說不討喜的話，給大家提供黑料一樣。
——你們別瞎說，茹姐和許糯糯關系很好的，大小姐也說了，親如母女。
——再看看，我總覺得今天有大事要發生！
“奶，我出門啦！晚飯不回來吃了，到時候去廣場接你啊！”她穿上涼鞋，一身輕快的出門。
“我們現在就要去看一位小仙女的舞蹈表演，因為地點比較遠，而且車上搖晃，陳叔叔總舉著極其也很累，所以這段時間暫停播出，開播的時候會提前通知大家。拜~”
她沖著鏡頭揮揮手，陳凱立刻關了機器，他先豎了個大大的懶腰，目光不善的看向劉茹。
劉茹坐在副駕駛上，朝旁邊縮了縮，完全不敢與他眼神交流。
“糯糯，之前你給我的計劃表，只是拍老宅，現在怎麽要去北區的學校啊？一南一北遠得很，路上如果遇到堵車，今天拍攝任務只怕完不成啊。”陳凱憋著火氣，當著許糯糯的面，他們也沒法撕，況且現在還是工作時間，他已經在盤算著，怎麽踢開劉茹這個臭不要臉的，找個好相處的來跟許糯糯。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抱緊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的粗大腿，許糯糯就是熱度和流量的代表，同時也關系到他獎金的豐厚程度。
“本來之前跟同學一起約好了去野餐，不過甜甜今天有鋼琴比賽，她很希望我去加油，小姑娘很重視這次比賽，我當然要去啦。”
“甜甜，誰啊？你家親戚？”陳凱有點發懵。
跟拍許糯糯三年了，許家有近親遠親，他幾乎都知道，沒有許甜甜這號人物啊。
“啊，是茹阿姨的女兒。陳叔叔你之前見過？”
陳凱的面色瞬間難看到谷底，臉上討好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他冷笑了一聲，聲音極其怪異：“哦，原來是劉茹的女兒啊。不是說素人不愛上鏡的嘛，怎麽倒是給自己女兒爭取起鏡頭來了。”
“你管得著嘛。這是糯糯的假日，她就願意去給我姑娘加油，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事關自己女兒，劉茹也不再躲了，直接出來嗆聲。
這機會可是她跟許糯糯念叨了好久，她的女兒長得好看，又聰明還有才華，有這個被人熟知的機會，為什麽不抓住。
就許糯糯這種網上群嘲的貨色，雖然沒什麽本事兒，卻依然有廣告商找她代言，即使是那種沒聽說過的小牌子。
萬一她女兒也能借東風紅一把，哪怕小牌子找來也好，至少有點錢。
況且她就覺得他們家甜甜，以後肯定能出人頭地，小姑娘又那麽愛表演，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說不定以後這節目還要做第二波，到時候就把甜甜塞進來。
“行，不關我的事，只希望你們家女兒大氣點，別丟醜，這可是直播，說錯話有你哭的時候！”陳凱直接丟了個白眼給她，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內的氣氛降至冰點，許糯糯給自己塞上耳機，找了幾個鋼琴大師的視頻來看。
陳凱和劉茹源源不斷的給她提供情緒食糧，她並沒有太在意，相反目光一直非常專註地盯著屏幕。
每一支視頻，都幾乎是鋼琴大師們的手部特寫，他們的十指在琴鍵上翻飛，像是飛舞的蝴蝶一般。
如果有人註意盯著她看的話，就會發現許糯糯那雙眼睛的瞳孔深處，似乎散發著幾點金色，十分妖異。
等下了車，許糯糯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脖頸，將耳機和平板收起。
直播再次開啟，早有觀眾蹲守了。
——終於開了，剛剛結束前，總覺得氣氛有點怪異，紅包是不是有後續啊？
——對啊，有人預告說大小姐這邊有重大事件要發生，我連大佬的直播間都沒進，就直接過來看熱鬧了。
——嗷，大小姐今天的顏值有點能打唉，是美顏開多了嗎？她好像有了下巴！
——大小姐一直有下巴啊，只不過是厚厚的雙層，23333，但是今天看起來似乎的確瘦了一點。
彈幕裏熱鬧的聊了起來，熱度高就是有一個好處，還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他們自己就能聊嗨，一點都不怕冷場。
“這裏是茹阿姨女兒的學校，她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鋼琴比賽，甜甜一直要我來給她加油，我便來啦，讓我們進去看看祖國的花朵們！”許糯糯對著鏡頭解釋了一句。
陳凱拍了一下學校的外貌，就一直追著許糯糯拍，畢竟那些小豆丁可沒有出鏡的義務。
“姐姐，你來啦，我好高興啊！”劉甜甜看到許糯糯的時候，整個人跟個小炮仗似的沖了過來，直接撲進她的懷裏。
“哎喲，許俊俊都沒叫我幾聲姐姐，倒是你叫得歡，真乖！想要什麽禮物啊？”許糯糯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女娃穿著演出服，是那種小禮服款式的蓬蓬裙，款式很漂亮，而且用料也極好的，應該是定做的，她還做了個小卷發，看著就像中歐的洋娃娃一樣。
劉甜甜今年讀小學三年級，剛過完十周歲生日，她的長相屬於清秀一掛，看見有攝像機在拍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歡欣鼓舞的架勢，一雙眼睛晶晶亮，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洪亮了許多，整個精氣十足。
喜歡表現，受人矚目這點，倒是被劉茹說準了。
“姐姐的胸針好好看。”她的視線在許糯糯身上轉了一圈，滿臉的艷羨。
許糯糯的胸口上別著一枚貓頭鷹胸針，這胸針是純銀造的，翅膀上鑲了一圈碎鉆，都不怎麽值錢，最珍貴的要數那雙萌萌的大眼睛，是兩顆切割工藝精湛的藍寶石。
大小姐出品，必是精品。
“這胸針是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不能給你，不好意思啊。”
劉甜甜臉上的笑容都沒頓一下，立刻懂事的搖頭：“我不是要這胸針，我就是覺得它好看。跟姐姐身上的裙子很配！”
“謝謝。我給你帶了點甜品，待會兒比賽完之後一起吃。”
一行人來到琴房，這裏擺著兩架鋼琴，一架是老師用來教學的，另一架稍小一些明顯是給學生用的。
都不用人說，劉甜甜就主動跑過去，認真地彈了一首曲子。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笑容，配上她那身白紗裙，落在劉茹的眼裏，簡直跟墜落凡間的小天使一樣可愛。
劉甜甜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完全沈醉在自己的曲目裏，她在鋼琴上有幾分天賦，教導她的老師，都說她以後可以走這條路，雖然比較辛苦，但她很努力，哪怕不算特別天才，也至少可以甩開很多同齡人，透過鏡頭看到她優秀表現的哥哥姐姐們，肯定都會喜歡她，誇獎她，關註她。
她以後要比許糯糯還要紅，還要引人註意，一出門吃飯，大家都能喊出她的名字！
小姑娘想的比較多，而且越想越興奮，甚至閉起眼睛都能想象出，以後自己萬眾矚目的架勢。
等她一曲彈完，欣喜地擡起頭時，就看見許糯糯站在她的側邊，正眉目含笑地看著她，而攝像機的鏡頭完全對準了許糯糯，一絲一毫都沒有照向劉甜甜。
小姑娘立刻就明白了，失望的表情幾乎瞬間就出現在她的臉上。
陳凱其實一直關註著，眼看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立刻把鏡頭推了過來。
劉甜甜後知後覺地發現，想要揚起笑臉，卻又感覺怪異，要笑不笑的尷尬模樣，實在太明顯了。
——她咋了？是要哭還是笑？
——這是彈得不好？還是自我感覺很差，我怎麽感覺她要哭了？
——小姑娘彈得還行啊，她這個年紀足夠好了。不過鏡頭剛剛沒對過去，我根本沒看到她的指法如何，也不好判斷。
——2333，這個攝像師是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在彈琴呢，一點鏡頭都沒有，全程在拍大小姐，而且各種方向來一套，我還以為在給大小姐拍寫真照呢！
——果然還是錢到位了！攝像師對大小姐是真愛了。
“你彈得很棒，待會兒好好發揮，一定可以拿第一名！”許糯糯輕聲鼓勵她。
小姑娘仍然撅著嘴，鏡頭再次回到許糯糯身上，而且陳凱這個拍攝老手，卻像是新手一樣犯了大錯，明明是兩個人的聲音，卻只有許糯糯的單人鏡頭。
劉茹暗暗著急，她一直在給陳凱使眼色，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別的事情吃虧就算了，這踏馬扯到錢了，天王老子都別想跟他蒙混過關，每天辛辛苦苦累得跟狗一樣，還不就圖那點錢，要是連圖的錢都可以不計較，那他還拼命幹什麽，都替劉茹這個賤娘們兒幹活了！
“糯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小時候學過鋼琴，要不你也來彈一下試試看？”
肯定不能這樣下午，劉茹決定主動出擊。
或許其他人還不知道劉甜甜彈得有多好，讓許糯糯彈一曲對比就行了，雖說劉甜甜才是小學生，技藝並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這首小夜曲是她練了許久的，碾壓一個玩票性質還多年不碰鋼琴的許糯糯，肯定是沒問題的。
有對比才知道好壞，哪怕後面仍然不拍劉甜甜的畫面，光通過琴音，也能對比出高低來。
“茹阿姨就別為難我了，我不行。我小時候一直相當藝術家，學的東西可雜了，樂器不止學了鋼琴、小提琴、故箏、琵琶，中西方各種亂學一通，最後都丟了。現在讓我彈，那就是丟醜了。”她連連擺手。
“沒事兒，就當拍攝素材了，瞎彈彈，機會難得，大家都沒見過你彈琴。”
劉茹再三規勸，許糯糯長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坐到了琴凳上。
“好，我真的很久沒彈了，可能要先熟悉熟悉。”
她坐到琴凳上的那一刻，整個人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腰背挺直，下顎微收，雙手放在琴鍵上，輕吸了一口氣。
陳凱原本準備攔一下，但是看見許糯糯那雙修長白皙的手，頓時就改了主意。
別說，許糯糯這雙手長得真是好看，天生就像是彈鋼琴的，又長又直。
她今天的裙子是個中袖，可惜是大袖衫，外圈還包著一圈蕾絲，她把袖子甩了甩，才正式開始彈。
劉茹本來屏著呼吸，她這副架勢實在太專業，讓劉茹都以為自己猜錯了，實際上許糯糯很厲害。
結果當斷斷續續的琴音傳來，還是最簡單的晚安曲時，她簡直要笑出聲。
也難為她隔了這麽久，還能記得點樂譜，不過應該記得不熟，好幾個音都彈錯了。
——2333，我就不該對大小姐抱有什麽期待。她一開始正襟危坐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什麽鋼琴大師上身了。
——你們對大小姐有什麽誤解啊！她除了有錢這點之外，其餘方面就是個廢物啊，廢物，純種的不靠譜！
——還好還好，果然這才是全網嘲的大小姐，廢物的讓人安心！
彈幕裏也紛紛笑話起來，就在劉茹要喊停的時候，她的手指忽然一停，再彈起來的時候，整個節奏都變了。
悲傷的《白毛女》選段響起，明明比晚安曲更難，她卻更加熟練了起來，甚至樂感也沒有那麽粗糙了，像是破舊的輪軸，被遞上了潤滑油，逐漸恢覆了運轉。
緊接著她又換了一首曲子，這次的指法很繁亂，曲風聽起來異常華麗，應該是《八音盒》。
後面又換了幾首曲子，劉茹已經聽不出來了，甚至到最後她都分不清許糯糯究竟彈了幾首。
但是她知道的是，許糯糯越來越熟練，感情投入的越來越真摯，與音樂的融合度也越來越好，好像完全沈浸進去。
到最後，許糯糯在旋律激動的時候咬著嘴唇，在舒緩的時候輕閉上眼睛，她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其中的一個琴鍵，與整架鋼琴共同彈奏出來的曲子渾然天成。
哪怕是個外行，此刻也能聽出來，她彈得極好極好。
最後她伸手在琴鍵上輕輕扶過，算是做了一個結尾。
琴音消散，琴房裏恢覆了一片寂靜，沒人說話，大家似乎都楞住了。
許糯糯依舊坐在琴凳上，失神地盯著琴鍵，像是在回憶著什麽一樣，陽光從她的背後照射下來，在琴鍵上投下一片陰影。
過了半晌，她才嘆了一口氣：“真的是很久沒彈了，一開始都不記得了，不過手感還在，彈著彈著就想起來一點。彈整首是不可能了，只彈了我所記得的部分。”
彈幕炸裂。
——臥槽臥槽，上面說大小姐不靠譜的出來，這踏馬叫廢物嗎？她剛剛彈得曲目裏面，有兩首考級十級難度的了解一下，而且不吹不黑，她彈！得！很！好！
——大小姐是怎麽辦到的？她真的只學過一段時間嗎？還學著學著丟了？我踏馬學了十年了啊，都完全不如她，老師說樂感這東西，練是練不成天才水平的，最多從中下變成中等啊，她這得多天才啊，我枯了。
——專業六級考了三次沒通過的人路過，自閉了。
——鋼琴考級分為業餘和專業，專業八級幾乎就是大師級別了。大小姐這波彈得很好很好，講真我不信她丟了很久。剛剛直播裏面的那雙手，在賦予鋼琴生命一樣，能媲美鋼琴大師了。
劉茹面色慘白，這麽一對比，劉甜甜之前的琴音，簡直是幼兒園水平，連襯托的作用都不配。
“你、你不是只學過一年鋼琴嗎？”
“是啊，我只學了一年。”
“學了一年還彈得這麽好？”劉茹哆嗦著問道，她完全不相信，她覺得自己被耍了。
許糯糯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思考了片刻，才道：“我在藝術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當時學了一年，雖然時間短但也認真學的，老師都誇我是神童啊。我連所有考級的曲目都練過，爭取一鼓作氣幹過去。但是報名之前我忽然覺得沒什麽意思，又去學小提琴了。不過剛剛彈了一會兒，又覺得當年那種激情澎湃的感覺又回來了。”
都別說話，她要開始裝逼了！
她沖著鏡頭甜甜一笑：“我當時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是開玩笑的。”
彈幕因為她這句話，再次瘋狂了。
一邊依舊狂罵她不要臉，中二病晚期，天天說這些不切實際的。
她一個初中三年的廢物，還妄想什麽十項全能，簡直是做春秋大夢！
可是另一邊又有人在反駁那些人，畢竟許糯糯真的彈鋼琴了！她的鋼琴水平毋庸置疑，真的大師級別，至少她彈得那幾首是的，琴棋書畫，光琴就占了一樣，雖說此琴非彼琴。
“那糯糯要重拾當年夢想，去一鼓作氣考級，然後走鋼琴大師這條路嗎？”
劉茹還在一旁失魂落魄，陳凱倒是發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在節目裏詢問許糯糯問題。
劉茹那點小心思，他完全能看透，要是之前，他肯定不在意，反正他跟著拿獎金就行了，可是現在劉茹這個女人竟然貪了他的紅包，這踏馬不共戴天之仇，他一定要拼盡全力讓她不痛快。
她不痛快了，他就痛快！更何況還能更加襯托出許糯糯的厲害，他何樂而不為呢，一箭雙雕！
“不不不，太苦了。我當年學了一圈，最後一事無成，就是因為我想通了。那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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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節目做久了, 總容易陷入了套路之中, 大家的審美也逐漸疲勞了。
但是《精彩人生》這檔節目，卻像是一匹不知疲倦的黑馬一樣, 一馬當先，領先國內綜藝節目, 坐穩了龍頭老大。
拍攝到了高中時期, 更因為許糯糯這一波口出狂言，為節目組贏得了空前的熱度。
大部分觀眾是被熱搜中, 她要從吊車尾變成年級前三的話給帶入了坑, 緊接著紛紛粉上了別的小哥哥小姐姐, 然後對她持懷疑態度。
說起來也不怪節目組是她的黑, 主要是許糯糯的一言一行實在太奇葩了，剪輯她更多的節目進正片, 容易引起話題度。
今天是難得的星期天, 節目組依然是要拍攝的，而且上次直播嘗到了甜頭，因此這回也是直播, 節目組給的主題還比較寬泛, 叫“我的休假我做主”，那就是讓學生們自己安排，攝制組跟著拍罷了。
看起來好像很簡單, 而且都是單人的鏡頭，但實際上比給了明確主題還要困難。
拍攝平時的生活，還不像開學季那樣有老師在一旁引導，這種就非常容易暴露自身的性格，如果弄不好，逛一下午小公園，應該會很無趣。
許糯糯接到好幾個同學的電話和信息，都是想要約她一起出去玩兒，許糯糯在就不缺話題度。
原本她也想應約的，畢竟人多就意味著她的精神食糧供給充足，可是昨晚她一連接到劉茹好幾個語音之後，臨時改了主意。
這位茹阿姨已經不能留了，她的胃口太大，而且也煩不勝煩。
“小仙女，起來了，節目組來拍啦！”門外傳來老太太的聲音。
許糯糯賴在柔軟的大床上，根本就不想起。
她昨晚被送到許家祖宅，穿著寬松的睡裙，頂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開了門。
“乖，快點收拾啊，別讓大家等。”不同於平時那樣中氣十足的嗓音，老太太今天無比溫柔。
“奶奶，您今兒可真漂亮。晚上跳廣場舞的時候，肯定是全廣場最靚的老太太！”她一扭頭看見老太太穿著個棕紅色旗袍，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手上是碧綠的翡翠鐲子，一副民國富貴太太的氣息，貴氣逼人。
“就你嘴甜！”老太太心滿意足地下樓了。
許糯糯進了衛生間刷牙，攝像師從一開始就開著鏡頭，顯然直播間已經開通了。
劉茹早就跟在旁邊，今天她顯得特別興奮，而且還打扮得特別漂亮，一身粉色長裙，腳踩著細高跟，妝容和造型都是精心做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今天的主人公呢。
“糯糯，你爸媽呢？”她依舊盡職盡責的扮演著網友們的傳聲筒。
“去巴厘島玩兒了，一年一度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她用發箍圈住頭發，開始洗臉。
“咦，馬上國慶了，等等可以帶你一起去啊。”
“到時候如果想去，可以再一起去啊。”她揉泡沫的空隙，擡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十分的疑惑不解。
這句話成功堵到了劉茹，彈幕裏更是飄起了一串：2333，有錢人的生活不是我等能想象的。
“就是你說的，配偶是奇跡，孩子是意外？他們總這麽不帶你，去過二人世界，你會不會有點不開心？”
“那我總一個人去上學，也不帶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吃醋。”
劉茹二次被。
攝像師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可比劉茹靠譜多了，平時見慣了劉茹哄許糯糯說那些話，早就心裏不舒坦，但是他跟著拿獎金，也就不好說什麽。
現在聽許糯糯這麽懟她，陳凱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彈幕裏也紛紛表示：剛起床的大小姐剛得很。
等到許糯糯開始護膚的時候，鏡頭特地對準了好幾層架子上的護膚品。
——都是我天天抓心撓肺想買，卻始終買不起的東西。
——我不管，這就是我的梳妝臺，寫了名字的！
——這麽多，大小姐用得完嗎？不考慮把過期的清理一下抽獎嗎？
“你十幾歲就用海藍之謎了嗎？”劉茹不甘寂寞。
“不然我用什麽？茹阿姨給我推薦一個？”
“沒，我用的牌子都不好，比不上你的。”
許糯糯拍完了臉，頗為沈痛地道：“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啊。”
劉茹的嘴角抽了抽，這是不想對自己好的問題嘛，這踏馬是沒有錢啊！這死丫頭片子真的長本事兒了。
她幾乎瞬間就想發火，但是一琢磨自己還有事相求，就忍了下來。
接下來鏡頭又跟著許糯糯去了衣帽間，她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單獨的衣帽間卻很大，而且一應樣式齊全，當然她也說了，這裏的衣服還是比較少的，大部分都堆在了自己家，因為不常過來住。
頓時彈幕裏又是一陣瘋魔，人比人氣死人。
——臥槽，我要瘋了，大小姐今天格外拉仇恨！之前節目組也來許家祖宅拍過，我當時被他們家的游泳池和大house給震驚了，感覺自己進去就是個剛進城的小雞仔，完全沒在意這衣帽間，如今直播看的更清楚，我省吃儉用一年，不知道夠不夠買其中的一整套行頭。
——買不起，大小姐那個粉綠漸變色挎包，五萬起。
——小聲嗶嗶，我能理解之前鍵盤俠們，想要活撕了許家人的心理了。今天的大小姐剛起床，明明沒說幾句話，但是我現在超級嫉妒她，真的我要吃口饅頭壓壓驚，不然我想組隊去許家搶劫。
——2333，剛剛有個小夥伴跟我說，搶銀行不如搶許家。在豪富許家面前，銀行算個屁啊！
許糯糯終於收拾完了，她今天穿著一身紅色長裙，到腳踝上面，裙擺上用金線繡著錦鯉，一條條栩栩如生，當她走動轉圈的時候，裙擺散開，好像鯉魚躍龍門一般。
比平時要更加明艷一些，就連彈幕裏都說，大小姐穿紅色真好看。
她皮膚白，眼睛又大，雖然胖了點，但是因為裙子的款型好，顯得她更加古典富貴，而不俗氣。
等坐在餐桌上，面對著各色早餐，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許小妞，你女朋友呢？”
一直在對面認真吃飯的許俊俊，一下子像是被踩到痛腳一樣：“我不是許小妞！你再這麽說，我就要向大家揭發你的黑歷史了。”
“不需要，大家知道的比你還清楚。”她喝了一口豆漿，故作擔憂地看著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哎，我就知道你喜新厭舊，你身邊又有新的美少女了是不是？”
許俊俊氣哼哼地跑下地，蹬蹬跑回房間，雙手捧著月野兔人偶出現。
“昨天到了一件新裙子，我把它洗了還沒幹，所以她穿著睡衣，不好見陌生人，誰讓你直播來著。我女朋友不能讓這麽多人看，她害羞！還有許胖娃，我要鄭重地通知你，這是你未來弟媳婦，我肯定會娶她，我長大後會是個好男人，從一而終，你對她尊重點！”
他氣呼呼地捧著月野兔在許糯糯面前晃了兩下，又很快的收了起來，還不讓鏡頭拍。
這回不止彈幕裏笑成一片，連攝像師都忍不住笑了，鏡頭不停地在抖，忍得非常辛苦了。
“行，看在她長得只比我難看了一點的份上，帶出去也不算丟人，我就同意了。”
“她比你長得好看好嗎？許胖娃，你能不能心裏有點數，什麽時候體重兩位數再來跟我女朋友比！”
姐弟倆為了弟媳婦在飯桌上熱鬧的探討了一頓，彈幕裏更是熱鬧不已。
陳凱作為攝影師拍得不亦樂乎，昨天晚上就有其他攝影兄弟在討論組裏抱怨，他們把這些學生稱為老板，老板們發來的計劃表簡直沒眼看，有學生為了弘揚正能量，說是走向街頭隨機做好人好事。
這種隨機的好人好事，最常見的是扶老太太過馬路，和隨手撿垃圾，兩個鏡頭就拍完的事情，之後估計就全都是重覆的動作，和一大片沈默，可拍的素材太少了。
看著兄弟們都是苦逼兮兮的樣子，唯有陳凱高枕無憂。
雖然他的老板許糯糯發給他的計劃表，簡單明了只有三個字：來祖宅。
他也完全沒有在怕的，許家的祖宅夠拍一天，哪怕許糯糯就帶著他們逛宅院，然後隨便講講墻上掛畫的來歷，或者某個花瓶的歷史，就足夠撐時間的了。
——小少爺的小名竟然真的叫許小妞，我上次聽許家爸媽喊他，我以為是開玩笑的！
——小少爺智商很高，但是他竟然喜歡給娃娃換裝，女神還是月野兔，艾瑪，這組合搭配真的是要笑死我了！
——許家人，怎麽越看越沙雕，還有沒有正常人了！
——還有小少爺又暴露大小姐黑歷史，體重三位數，2333
等到她吃完了，就對一旁的許老太太道：“奶奶，你今天紅包給了嗎？”
“沒呢。”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又盯著鏡頭看了一眼，低聲道：“不是啊，囡囡。咱家給紅包是不是不能被人知道啊？不然又得罵我們家走後門、不公平競爭什麽的？”
她其實哪怕是耳語，聲音壓得再低，依然被話筒給記錄了下來，因此直播間裏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許糯糯笑了：“奶，有話筒呢，您大點聲沒事兒。我們給紅包又不是托人辦事，只是您和爺爺給幾位叔叔阿姨的辛苦費。所以說大家都喜歡跟我來祖宅拍攝，回我自己家，爸媽就不給咯。”
老太太摸了摸話筒，再次確認：“真沒事兒？”
“當然。這能有什麽事兒，走後門那是有不正當交易和競爭存在，才會被人唾罵。我們家給紅包，最多是希望節目組能照顧我，把我剪輯得好一點。結果我是全班被罵最慘的人了，這紅包他們都好意思拿，我們為啥不好意思給啊！給得光明正大！”許糯糯點頭，她說的義正言辭，好像塞紅包是什麽學雷鋒做好事一樣理直氣壯。
老太太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立刻道：“對，你說得對！節目組沒給你開後門啊，別說你被罵了，全家都被捎上了。我們的確沒有不正當競爭。”
她邊說邊從一旁的手包裏，取出一個大大的紅包，外面是恭喜發財的表皮，厚厚的一疊，裏面肯定裝了不少。
“奶你準備了多少啊？”許糯糯當著鏡頭的面，打開了紅包，抽出一疊紅票子。
“除了第一次給的多點兒，一人五千，後面的都是一人三千。”
許糯糯點頭，將錢放進紅包裏，直接遞給了劉茹。
“茹阿姨，還是按照慣例，先放你那兒，等拍攝結束後你跟陳叔叔分啊。”她擡起頭，看向劉茹的時候，臉上掛著天使般的笑容。
劉茹卻直打哆嗦，臉上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她難看的面色。
“茹阿姨，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臉色很難看啊。”她有些無辜地問道。
扛著攝像機的陳凱，身體也在打哆嗦，不過他是被氣的。
他毫不客氣地將鏡頭對準了劉茹，還將她從頭到腳拍了一遍，鏡頭足足停留了五秒鐘，將她此刻難看的神態悉數呈現。
——臥槽，茹姐今天穿得好正！
——我的媽呀，茹姐身上的裙子是D家最新款襯衫裙，一萬五。鞋子C家logo那麽明顯，我剛查了價格，五千多。應該不是仿版？
——肯定不是仿版啊，許家給那麽多紅包，還不加她的獎金，大小姐就是這個節目的臺柱子，茹姐跟著她拿了不少獎金，至於穿假的嗎？肯定真貨。
——我剛剛去扒了一下，過去三年節目組至少在許家祖宅拍過十幾期，光紅包小幾萬有了。
“沒有，鏡頭對著糯糯拍啊，不要對我，我就是個素人！”劉茹勉強才撐住臉上的笑容，她不停地給陳凱打眼色。
陳凱雖然憋了一肚子火，但為了節目，還是不好把這點上不得臺面的骯臟事兒鬧開。
他一直以為許家給的紅包並不多，頭一次他拿到兩千塊，後面都是一千塊，甚至有幾次他一分錢都沒拿到。
當時只以為許家是忘了，現在想想那幾次他跟拍都很認真，劉茹莫名其妙的掉隊了，想來是去跟老太太要紅包自己收著了。
光這麽算算，劉茹吞了他一大半的錢，難怪她從一個貧困潦倒老氣大媽，越來越會打扮，現在說她是小富之家出來的講究女精英，都有人信。
許糯糯看著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臉上的笑容更真了幾分。
不著急，狗咬狗的時間還在後頭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茹阿姨今天穿得漂亮又講究，多拍拍也可以啊。反正今天直播的主題，就是拍我節假日的日常。陳叔叔要攝像不好入鏡，但是你一定要多拍拍，畢竟平時負責安排我拍攝的都是你啊。茹阿姨教會我許多，又關心我，大冬天經常給我熱盒飯，把我當親女兒看的！”
本來陳凱都準備轉回攝像機了，一聽許糯糯這麽說之後，立刻又認真地拍了起來。
這些話可都是劉茹之前說的，現在聽起來簡直可笑之極，因為許糯糯年紀小又好糊弄，就成日給些小恩小惠，還故意讓孩子說些不討喜的話，來搏鏡頭拼獎金，遲早有暴露的一天。
劉茹下意識地躲閃，她雖然成天跟在攝像機後面跑，但並不習慣成為被拍攝者，更何況此刻她有笑瞇瞇暴露了，正是心虛的時候，醜態畢露。
——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茹姐是許糯糯的助理，冬天幫她熱盒飯不正常嗎？不說節目組安排，就許家給那麽多紅包，本來就是要她多照顧的，不然她拿著幹什麽？
——emmmm，很久之前就想說了，這個劉茹很不對勁，明知道什麽是敏感話題，還成天問大小姐，好像故意讓她說不討喜的話，給大家提供黑料一樣。
——你們別瞎說，茹姐和許糯糯關系很好的，大小姐也說了，親如母女。
——再看看，我總覺得今天有大事要發生！
“奶，我出門啦！晚飯不回來吃了，到時候去廣場接你啊！”她穿上涼鞋，一身輕快的出門。
“我們現在就要去看一位小仙女的舞蹈表演，因為地點比較遠，而且車上搖晃，陳叔叔總舉著極其也很累，所以這段時間暫停播出，開播的時候會提前通知大家。拜~”
她沖著鏡頭揮揮手，陳凱立刻關了機器，他先豎了個大大的懶腰，目光不善的看向劉茹。
劉茹坐在副駕駛上，朝旁邊縮了縮，完全不敢與他眼神交流。
“糯糯，之前你給我的計劃表，只是拍老宅，現在怎麽要去北區的學校啊？一南一北遠得很，路上如果遇到堵車，今天拍攝任務只怕完不成啊。”陳凱憋著火氣，當著許糯糯的面，他們也沒法撕，況且現在還是工作時間，他已經在盤算著，怎麽踢開劉茹這個臭不要臉的，找個好相處的來跟許糯糯。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抱緊了眼前這個小姑娘的粗大腿，許糯糯就是熱度和流量的代表，同時也關系到他獎金的豐厚程度。
“本來之前跟同學一起約好了去野餐，不過甜甜今天有鋼琴比賽，她很希望我去加油，小姑娘很重視這次比賽，我當然要去啦。”
“甜甜，誰啊？你家親戚？”陳凱有點發懵。
跟拍許糯糯三年了，許家有近親遠親，他幾乎都知道，沒有許甜甜這號人物啊。
“啊，是茹阿姨的女兒。陳叔叔你之前見過？”
陳凱的面色瞬間難看到谷底，臉上討好的笑容都維持不住了，他冷笑了一聲，聲音極其怪異：“哦，原來是劉茹的女兒啊。不是說素人不愛上鏡的嘛，怎麽倒是給自己女兒爭取起鏡頭來了。”
“你管得著嘛。這是糯糯的假日，她就願意去給我姑娘加油，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事關自己女兒，劉茹也不再躲了，直接出來嗆聲。
這機會可是她跟許糯糯念叨了好久，她的女兒長得好看，又聰明還有才華，有這個被人熟知的機會，為什麽不抓住。
就許糯糯這種網上群嘲的貨色，雖然沒什麽本事兒，卻依然有廣告商找她代言，即使是那種沒聽說過的小牌子。
萬一她女兒也能借東風紅一把，哪怕小牌子找來也好，至少有點錢。
況且她就覺得他們家甜甜，以後肯定能出人頭地，小姑娘又那麽愛表演，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說不定以後這節目還要做第二波，到時候就把甜甜塞進來。
“行，不關我的事，只希望你們家女兒大氣點，別丟醜，這可是直播，說錯話有你哭的時候！”陳凱直接丟了個白眼給她，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車內的氣氛降至冰點，許糯糯給自己塞上耳機，找了幾個鋼琴大師的視頻來看。
陳凱和劉茹源源不斷的給她提供情緒食糧，她並沒有太在意，相反目光一直非常專註地盯著屏幕。
每一支視頻，都幾乎是鋼琴大師們的手部特寫，他們的十指在琴鍵上翻飛，像是飛舞的蝴蝶一般。
如果有人註意盯著她看的話，就會發現許糯糯那雙眼睛的瞳孔深處，似乎散發著幾點金色，十分妖異。
等下了車，許糯糯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脖頸，將耳機和平板收起。
直播再次開啟，早有觀眾蹲守了。
——終於開了，剛剛結束前，總覺得氣氛有點怪異，紅包是不是有後續啊？
——對啊，有人預告說大小姐這邊有重大事件要發生，我連大佬的直播間都沒進，就直接過來看熱鬧了。
——嗷，大小姐今天的顏值有點能打唉，是美顏開多了嗎？她好像有了下巴！
——大小姐一直有下巴啊，只不過是厚厚的雙層，23333，但是今天看起來似乎的確瘦了一點。
彈幕裏熱鬧的聊了起來，熱度高就是有一個好處，還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他們自己就能聊嗨，一點都不怕冷場。
“這裏是茹阿姨女兒的學校，她今天有一個很重要的鋼琴比賽，甜甜一直要我來給她加油，我便來啦，讓我們進去看看祖國的花朵們！”許糯糯對著鏡頭解釋了一句。
陳凱拍了一下學校的外貌，就一直追著許糯糯拍，畢竟那些小豆丁可沒有出鏡的義務。
“姐姐，你來啦，我好高興啊！”劉甜甜看到許糯糯的時候，整個人跟個小炮仗似的沖了過來，直接撲進她的懷裏。
“哎喲，許俊俊都沒叫我幾聲姐姐，倒是你叫得歡，真乖！想要什麽禮物啊？”許糯糯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女娃穿著演出服，是那種小禮服款式的蓬蓬裙，款式很漂亮，而且用料也極好的，應該是定做的，她還做了個小卷發，看著就像中歐的洋娃娃一樣。
劉甜甜今年讀小學三年級，剛過完十周歲生日，她的長相屬於清秀一掛，看見有攝像機在拍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歡欣鼓舞的架勢，一雙眼睛晶晶亮，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洪亮了許多，整個精氣十足。
喜歡表現，受人矚目這點，倒是被劉茹說準了。
“姐姐的胸針好好看。”她的視線在許糯糯身上轉了一圈，滿臉的艷羨。
許糯糯的胸口上別著一枚貓頭鷹胸針，這胸針是純銀造的，翅膀上鑲了一圈碎鉆，都不怎麽值錢，最珍貴的要數那雙萌萌的大眼睛，是兩顆切割工藝精湛的藍寶石。
大小姐出品，必是精品。
“這胸針是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不能給你，不好意思啊。”
劉甜甜臉上的笑容都沒頓一下，立刻懂事的搖頭：“我不是要這胸針，我就是覺得它好看。跟姐姐身上的裙子很配！”
“謝謝。我給你帶了點甜品，待會兒比賽完之後一起吃。”
一行人來到琴房，這裏擺著兩架鋼琴，一架是老師用來教學的，另一架稍小一些明顯是給學生用的。
都不用人說，劉甜甜就主動跑過去，認真地彈了一首曲子。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笑容，配上她那身白紗裙，落在劉茹的眼裏，簡直跟墜落凡間的小天使一樣可愛。
劉甜甜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完全沈醉在自己的曲目裏，她在鋼琴上有幾分天賦，教導她的老師，都說她以後可以走這條路，雖然比較辛苦，但她很努力，哪怕不算特別天才，也至少可以甩開很多同齡人，透過鏡頭看到她優秀表現的哥哥姐姐們，肯定都會喜歡她，誇獎她，關註她。
她以後要比許糯糯還要紅，還要引人註意，一出門吃飯，大家都能喊出她的名字！
小姑娘想的比較多，而且越想越興奮，甚至閉起眼睛都能想象出，以後自己萬眾矚目的架勢。
等她一曲彈完，欣喜地擡起頭時，就看見許糯糯站在她的側邊，正眉目含笑地看著她，而攝像機的鏡頭完全對準了許糯糯，一絲一毫都沒有照向劉甜甜。
小姑娘立刻就明白了，失望的表情幾乎瞬間就出現在她的臉上。
陳凱其實一直關註著，眼看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立刻把鏡頭推了過來。
劉甜甜後知後覺地發現，想要揚起笑臉，卻又感覺怪異，要笑不笑的尷尬模樣，實在太明顯了。
——她咋了？是要哭還是笑？
——這是彈得不好？還是自我感覺很差，我怎麽感覺她要哭了？
——小姑娘彈得還行啊，她這個年紀足夠好了。不過鏡頭剛剛沒對過去，我根本沒看到她的指法如何，也不好判斷。
——2333，這個攝像師是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在彈琴呢，一點鏡頭都沒有，全程在拍大小姐，而且各種方向來一套，我還以為在給大小姐拍寫真照呢！
——果然還是錢到位了！攝像師對大小姐是真愛了。
“你彈得很棒，待會兒好好發揮，一定可以拿第一名！”許糯糯輕聲鼓勵她。
小姑娘仍然撅著嘴，鏡頭再次回到許糯糯身上，而且陳凱這個拍攝老手，卻像是新手一樣犯了大錯，明明是兩個人的聲音，卻只有許糯糯的單人鏡頭。
劉茹暗暗著急，她一直在給陳凱使眼色，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她。
別的事情吃虧就算了，這踏馬扯到錢了，天王老子都別想跟他蒙混過關，每天辛辛苦苦累得跟狗一樣，還不就圖那點錢，要是連圖的錢都可以不計較，那他還拼命幹什麽，都替劉茹這個賤娘們兒幹活了！
“糯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小時候學過鋼琴，要不你也來彈一下試試看？”
肯定不能這樣下午，劉茹決定主動出擊。
或許其他人還不知道劉甜甜彈得有多好，讓許糯糯彈一曲對比就行了，雖說劉甜甜才是小學生，技藝並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這首小夜曲是她練了許久的，碾壓一個玩票性質還多年不碰鋼琴的許糯糯，肯定是沒問題的。
有對比才知道好壞，哪怕後面仍然不拍劉甜甜的畫面，光通過琴音，也能對比出高低來。
“茹阿姨就別為難我了，我不行。我小時候一直相當藝術家，學的東西可雜了，樂器不止學了鋼琴、小提琴、故箏、琵琶，中西方各種亂學一通，最後都丟了。現在讓我彈，那就是丟醜了。”她連連擺手。
“沒事兒，就當拍攝素材了，瞎彈彈，機會難得，大家都沒見過你彈琴。”
劉茹再三規勸，許糯糯長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坐到了琴凳上。
“好，我真的很久沒彈了，可能要先熟悉熟悉。”
她坐到琴凳上的那一刻，整個人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腰背挺直，下顎微收，雙手放在琴鍵上，輕吸了一口氣。
陳凱原本準備攔一下，但是看見許糯糯那雙修長白皙的手，頓時就改了主意。
別說，許糯糯這雙手長得真是好看，天生就像是彈鋼琴的，又長又直。
她今天的裙子是個中袖，可惜是大袖衫，外圈還包著一圈蕾絲，她把袖子甩了甩，才正式開始彈。
劉茹本來屏著呼吸，她這副架勢實在太專業，讓劉茹都以為自己猜錯了，實際上許糯糯很厲害。
結果當斷斷續續的琴音傳來，還是最簡單的晚安曲時，她簡直要笑出聲。
也難為她隔了這麽久，還能記得點樂譜，不過應該記得不熟，好幾個音都彈錯了。
——2333，我就不該對大小姐抱有什麽期待。她一開始正襟危坐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什麽鋼琴大師上身了。
——你們對大小姐有什麽誤解啊！她除了有錢這點之外，其餘方面就是個廢物啊，廢物，純種的不靠譜！
——還好還好，果然這才是全網嘲的大小姐，廢物的讓人安心！
彈幕裏也紛紛笑話起來，就在劉茹要喊停的時候，她的手指忽然一停，再彈起來的時候，整個節奏都變了。
悲傷的《白毛女》選段響起，明明比晚安曲更難，她卻更加熟練了起來，甚至樂感也沒有那麽粗糙了，像是破舊的輪軸，被遞上了潤滑油，逐漸恢覆了運轉。
緊接著她又換了一首曲子，這次的指法很繁亂，曲風聽起來異常華麗，應該是《八音盒》。
後面又換了幾首曲子，劉茹已經聽不出來了，甚至到最後她都分不清許糯糯究竟彈了幾首。
但是她知道的是，許糯糯越來越熟練，感情投入的越來越真摯，與音樂的融合度也越來越好，好像完全沈浸進去。
到最後，許糯糯在旋律激動的時候咬著嘴唇，在舒緩的時候輕閉上眼睛，她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其中的一個琴鍵，與整架鋼琴共同彈奏出來的曲子渾然天成。
哪怕是個外行，此刻也能聽出來，她彈得極好極好。
最後她伸手在琴鍵上輕輕扶過，算是做了一個結尾。
琴音消散，琴房裏恢覆了一片寂靜，沒人說話，大家似乎都楞住了。
許糯糯依舊坐在琴凳上，失神地盯著琴鍵，像是在回憶著什麽一樣，陽光從她的背後照射下來，在琴鍵上投下一片陰影。
過了半晌，她才嘆了一口氣：“真的是很久沒彈了，一開始都不記得了，不過手感還在，彈著彈著就想起來一點。彈整首是不可能了，只彈了我所記得的部分。”
彈幕炸裂。
——臥槽臥槽，上面說大小姐不靠譜的出來，這踏馬叫廢物嗎？她剛剛彈得曲目裏面，有兩首考級十級難度的了解一下，而且不吹不黑，她彈！得！很！好！
——大小姐是怎麽辦到的？她真的只學過一段時間嗎？還學著學著丟了？我踏馬學了十年了啊，都完全不如她，老師說樂感這東西，練是練不成天才水平的，最多從中下變成中等啊，她這得多天才啊，我枯了。
——專業六級考了三次沒通過的人路過，自閉了。
——鋼琴考級分為業餘和專業，專業八級幾乎就是大師級別了。大小姐這波彈得很好很好，講真我不信她丟了很久。剛剛直播裏面的那雙手，在賦予鋼琴生命一樣，能媲美鋼琴大師了。
劉茹面色慘白，這麽一對比，劉甜甜之前的琴音，簡直是幼兒園水平，連襯托的作用都不配。
“你、你不是只學過一年鋼琴嗎？”
“是啊，我只學了一年。”
“學了一年還彈得這麽好？”劉茹哆嗦著問道，她完全不相信，她覺得自己被耍了。
許糯糯眨了眨眼睛，歪著頭思考了片刻，才道：“我在藝術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當時學了一年，雖然時間短但也認真學的，老師都誇我是神童啊。我連所有考級的曲目都練過，爭取一鼓作氣幹過去。但是報名之前我忽然覺得沒什麽意思，又去學小提琴了。不過剛剛彈了一會兒，又覺得當年那種激情澎湃的感覺又回來了。”
都別說話，她要開始裝逼了！
她沖著鏡頭甜甜一笑：“我當時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是開玩笑的。”
彈幕因為她這句話，再次瘋狂了。
一邊依舊狂罵她不要臉，中二病晚期，天天說這些不切實際的。
她一個初中三年的廢物，還妄想什麽十項全能，簡直是做春秋大夢！
可是另一邊又有人在反駁那些人，畢竟許糯糯真的彈鋼琴了！她的鋼琴水平毋庸置疑，真的大師級別，至少她彈得那幾首是的，琴棋書畫，光琴就占了一樣，雖說此琴非彼琴。
“那糯糯要重拾當年夢想，去一鼓作氣考級，然後走鋼琴大師這條路嗎？”
劉茹還在一旁失魂落魄，陳凱倒是發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在節目裏詢問許糯糯問題。
劉茹那點小心思，他完全能看透，要是之前，他肯定不在意，反正他跟著拿獎金就行了，可是現在劉茹這個女人竟然貪了他的紅包，這踏馬不共戴天之仇，他一定要拼盡全力讓她不痛快。
她不痛快了，他就痛快！更何況還能更加襯托出許糯糯的厲害，他何樂而不為呢，一箭雙雕！
“不不不，太苦了。我當年學了一圈，最後一事無成，就是因為我想通了。那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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